月夜之下。明月的光辉透过被人暴力破开的大门照射入内。医生背对着那轮月亮,阴影落在地上映的极长。他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十分微妙。
与此同时,对讲机的那头传来了组织情报人员的焦急的声音:“琴酒大人!除了东西两处待命的成员,驻守在南北入口处的组织守卫们他们——…”
……全员失联!
漫天的弹幕在男人踏进工厂大门的那一瞬间,就跟随着滚动了进来,铺天盖地地尖叫刷屏着。
略微顿了片刻,琴酒缓缓勾起一个笑容,道:“我倒是小看你了,医生?”
“一个人就做掉了两处出口的守备力量。这不是做的很不错么?”
“哪里哪里,大人您才是高看我了。”森医生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手术刀,笑着摇了摇头,“不止我一个人。还有教会的信徒们,他们才是最不容小视的力量。”
说完,医生扫视了一下工厂内部,对着一个角落轻快地招了招手:“呀,教主先生,你也在这里呀?”
“稍微等一下哦,你忠诚的医生马上就会带你解脱…。”
被破布堵住嘴的森教主猛地挣扎了起来,眼里似乎感动地涌出了泪花。
就那群附近贫穷的下岗工人组成的乌合之众?
哈。这可真是有趣。
“教会的信徒?怕不是是你一个人的信徒吧,我亲爱的医生。”
缓缓摸上腰间的爱枪,琴酒拉了拉帽檐,低声道:“——波本,你去北门那边查看一下情况。伏特加,去给中央情报组那边传递消息……”
波本干脆利落地合上了手中的书,慢悠悠向大门口走去,出门的时候还顺带笑着与医生打了个招呼。伏特加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迅速翻出腰间的对讲机,说:
“大哥,要传递什么消息?”
嗤笑一声,琴酒举起手中的贝/雷/塔m9。上膛声响,手/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门口那位笑眯眯的黑发医生。板机略微按动,子/弹射/出,便在医生的脚边留下一个不大的烧灼弹迹。
森医生略微挪了挪脚,依然是微笑着叹了口气:“随便玩弄危险武器可不好哦,琴酒君,万一伤到了人可怎么办呢?”
手握手/枪,“咔哒”一声响后子弹再次上了膛。
银发杀手轻笑一声:“消息啊……”
“——告诉他们。这次任务,可是钓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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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的大鱼啊。”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二合一)
萩原研二从横滨市分警局出来的时候, 已经是接近黄昏了。跨出办公室门时,身后那位负责为他转职“卧底”公安职位的上司送了出来,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萩原君,辛苦了。你上次送来的那颗所谓的‘纯白之石’已经被我们送去检验了……从今往后, 要辛苦你了。”
萩原研二怔了怔, 随即脸上挂起标志性的轻浮笑容:“那是自然。毕竟给想办法潜入小教会做警卫可是个技术活,除了我最适合, 又有谁能胜任呢?”
“你, 唉……”
上司摇了摇头。
几年前的那场意外, 让萩原研二并没有丧身于爆炸火海, 但在被救出后他的脚却被爆炸余波波及到,从此落下了毛病,成为了跛脚。
正值神秘组织“纯白”及其下属组织真白教会现身日本, 上面紧急开会商讨针对“纯白”的处理方式。在多次讨论后, 由能力失格、本该辞去警察一职的萩原研二,在培训转职后执行“卧底”工作。
谁会想到, 警方会这么正大光明的派遣一个前任警察来卧底呢?通常来讲, 卧底都是被挑选出来的那些被抹去身份的警官, 但针对“真白教会”的特殊情况,上面却认为萩原来执行这个任务刚刚好。
跛脚,看上去并无危险性;能力优秀, 能随机灵活面对多种情况;社交能力出众,刚好适合打入敌人内部、套取情报。
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注销萩原研二的身份, 而是让他直接以“前警察”的身份前往纯白。在不明敌方具体情况的状态下, 这是一招试探“纯白”的险棋。
……到底是可惜了。
如果有机会, 能治好萩原君的脚就好了。上司想。
警局外。
为了更好的做身份卧底,明面上, 萩原研二已经“辞职”脱离了警察身份。上司不便亲自送他出警局,萩原研二便自己悠悠溜达了出去。准备先行在外面随便吃点然后回家,再另做打算。
他可还没有“应聘”成功呢,要加把劲才行。
夕阳真好,初秋真好。
美丽的黄昏余晖衬的天际边一片暖红。横滨警局的一旁便是小公园,公园街道两侧的银杏叶子已经转变成金灿灿的颜色。这片公园离萩原研二的暂住所不远,正好可以散步回家。
啊,金色,美丽的金色。如同黄金或稻田一般美好的颜色,特别是夕阳的暖光落在小姑娘的金发上……
……金发的小姑娘?
“——喂,你!站住一下!”
“就是你啦!那边那个黑色头发的、刚从警局出来的、去过我家应聘的那个看起来不太正经的你!”
萩原研二的脚步顿了顿,慢慢地转回头笑着看向刚才擦肩而过的那个金发小女孩,手指指向自己:“…小姑娘,你是在叫我吗?”
“怎么了?是迷路了吗?”
“才不是呢!爱丽丝才没有那么笨呢。”
名叫爱丽丝的金发小女孩皱了皱鼻子,娇声抱怨道:“你的耳朵是不太好吗?刚才爱丽丝跟着你走了一道,你作为前任警察居然都没有发现?”
蹲下身来,萩原研二摸了摸鼻子:“……呀,这倒不是…”
纯粹是现在不太想马上上班罢了。
真是的,才刚刚正式办理完转职手续,这么快就要开始卧底人生了吗。
这女孩,是那天教会遇见的那位“森医生”的女儿吧?之前资料上有记录过。平日里的昵称是“爱丽丝”,名字的话,应该是叫森茉莉…?
半天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穿着红色小洋裙的金发女孩伸出手来拽了拽萩原研二的衣角:“好了好了,我才不管你是怎么回事呢。”
“你——就是你,你之前是不是应聘我们家警卫失败了?”
萩原研二:“小姑娘,我有名字的。叫我萩原哥哥或者研二哥哥都可以的哦?”
“爱丽丝才不管那么多呢!”
自从来了异世界之后有了身体自主权、每日出去撒欢后,愈发娇蛮任性与自由的爱丽丝如此说。她拧了拧小眉毛,又扯了扯萩原研二的衣角: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帮爱丽丝一个忙,我就去和林太郎说想办法让你入职。怎么样?”
林太郎?是那个森医生的本名吗?
森林太郎……听起来倒是和文豪“森鸥外”的本名一样,是个假名么。
这可真是个奇葩组织啊。居然用文豪名来做干部的代号。
任由爱丽丝揪皱自己的衬衣角,萩原研二作出苦思犹豫的样子:“唔……怎么办好呢?可是爱丽丝小小姐呀,你看我,现在又是刚辞职的无业游民,脚还有点跛。我可干不了什么太难的事呀。”
“像是帮忙抓娃娃之类的还好,如果是要陪小女孩逛街的话,这可有点……”
看出了他只是在故意作出样子逗自己,爱丽丝捂嘴笑了笑:“哎呀,才不是要你陪着我玩呢!总之你跟过来就知道了!”
说完,她直接就着刚在揪住的那一片萩原研二的衣角,拖着他往前走了起来。金发小女孩虽然看起来较小,但力气却出乎意料的大,拖着一个成年男性走路像是丝毫不费力一样。
叹了口气,萩原研二跟在后面喊道:“啊,等等,小爱丽丝别扯我衣角——”
*
废旧工厂内。
波本听从了琴酒的指示,带着几个组织成员去另一端的北门探查情况。伏特加抱住对讲机,小声向那头传递着现场的情况。
工厂的门口。背对着月光,白大褂上溅满鲜血的医生与手持手/枪的银发杀手对峙着。
“不得了的大鱼…?琴酒君可真是的,我一个小小医生可承受不起这样的称呼啊。”森医生笑着摆了摆手里的手术刀,看起来十分无奈的样子。
没有回应他的话,琴酒压低帽檐低声笑了笑:“怎么。扮演医生的游戏就那么有趣吗?”
“可笑。明明医生你行事上都没有丝毫地掩盖,先前怎么会想不到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呢?”
不远处的伏特加:“……?”
啊?大哥在说些什么呢。
“每天看着一个顶着自己代号的冒牌货在自己眼前演马戏,是种什么样感觉?你可真是好雅致啊,医生。”琴酒慢条斯理地为枪上着膛。
“如果我是你,我可没有你这样的闲情雅致,在这种小破教堂浪费时光。医生,我敬佩你。”
不知为何,角落里总感觉自己被点到名的森教主浑身一颤。
伯/莱/塔m9,来自美国的十五弹手/枪,琴酒的爱枪。先前为了试探医生已经消耗掉了一枚,现在正悠然自得地重新填充着金属制的弹匣子弹。
一颗、两颗、三颗……子弹不断的上膛,进入弹道。此时此刻,空气中竟无声地开始弥漫开一股火药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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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琴你是森森,你只会一枪毙了秃头(。)】
听着这连绵不断的“咔哒”、“咔哒”上膛声,森医生挑了挑眉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琴酒君。我只是一介小小医生罢了。”
“评价我们的真白教会为‘小破教堂’……特别是当着我与森教主的面这样说,这可是很失礼的事情哦?”
“哈,你可别再开玩笑了,森医生。哦不,应该这样称呼你吧——”
琴酒缓缓抬起手中的手/枪,冷笑着再次将枪口对准门口那位手持手术刀的危险人物:
“——纯白真正的高级干部,医生,‘森鸥外’。”
……森鸥外?!
伏特加错愕地猛地转回头,看向角落处地上捆绑着的那个森教主,却发现那秃头表情也有些迷茫。森教主方才因为看到了求生的可能性哭了满脸,现在满脸涕泪着睁大眼睛的样子实在滑稽好笑。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这个秃头才是“纯白”的高级干部,医生则是他们看中的准备拉为间谍的棋子吗?
大哥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秃头完全就是冒牌货、是个假的?而真正的纯白的“森鸥外”医生知道了这件事后,不仅没有第一时间阻止对方在外败坏自己组织的名声,反而兴致盎然地玩起了“医生游戏过家家”?
……这得是性格多恶劣的家伙才能做出这种事啊?!
与伏特加同频,在联想到这一可能存在的事实的同时,森教主猛地开始了剧烈的挣扎。先前只是象征性动弹两下的他,在此时此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力靠地摩擦起了自己手腕上的绳索,企图逃脱。
“呀。这可真是,我可不算是什么真正的‘森鸥外’啊。”
森医生点了点脸颊,状似苦恼地说:“琴酒君可不要乱说。我家上司到现在可都还没给我安上新名字呢。”
“哼…是这样么。”
指尖触及手/枪的板机,琴酒不可置否地冷哼了一声:“在没有正式拿到代号名之前,就为自己冠上文豪代号的姓氏。医生,你所图不小啊。”
伏特加恍然大悟:“如果这样说。教会在外冒充‘纯白’的事,想必也是医生你故意隐瞒下来想自己解决,然后缴上去邀功、申请干部代号的吧?”
“不愧是你啊,医生,心思颇深啊……!”
森医生:“……”
不要说的好像他像什么觊觎干部岗位的野心家一样啊!
揉了揉头发,森医生叹了口气小声咕哝着:“琴酒君。这种事可不兴随便说啊,本来我家上司就不是太信任我……算了,随便你们怎么想好了。”
像你这样的心思深沉的危险人物,我要是你上司我也不信你啊。
伏特加心想。
——从刚才医生的反应看来,大哥的推断应该都是真的。如此看来的话,这个平日里看上去有些懦弱颓废的医生,才是当之无愧的“危险人物”。
也难怪大哥刚才讲他称呼为“了不得的大鱼”了。
只是不知道,大哥接下来要怎么处理这个医生……?
正想着,那边的银发杀手便冷然出了声:“废话少说吧,医生。既然你敢一个人来这里,那就是早已做好来送死的打算了吧?”
又叹了口气,森医生说:“明明是你那边刚才在不停的透露人家隐私吧。琴酒君,还真是个急性子呢。”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将手中的手术刀掷向身后的某处。只听有人的哀嚎和血液喷溅的声音响起,后面那个悄声前来偷袭便无了声息:
闻见了那浓郁血液的味道,琴酒微微眯起了眸子。
“——好了,现在没有讨厌的人来搅局了。像我最开始所说的那样,让我们坦诚地谈一谈,一起来得出最优解吧?”森医生笑着说。
“哦?”琴酒面不改色地将手中的手/枪又瞄准了些,“谈一谈?医生,你想谈什么?”
森医生说:“关于你后面绑起来的那个秃头,既然你们现在知道了他只是个假货而已,对你们也没有用处,不如就交给我处理吧?”
浑身猛地一颤,被捂住嘴巴无法出声的森教主,愈发用力地磨起了自己手腕上的绳子。
……要快点!要快点!
绝不能被这个真正的“纯白”抓住……!
略微昂首,琴酒哑声道:“所以呢?你想要谈什么呢,医生。”
“——谈什么呢?”
歪了歪头,黑发红眸的医生弯了弯眼眸,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
“就谈你们先前和这个光头提到的,那已经不作数的《黑白协约》怎么样?”
*
废旧工厂北门。
波本带着几个组织的低级成员,行走在雾气缭绕的夜晚中。身旁的组织成员附到他耳边,小声迟疑着说:“波本大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再走快一点?”
“北门那边听说是几乎要全军覆灭,如果不快点,恐怕那边就要——”
轻轻抬起头,波本笑道:“怎么,那边有你认识的朋友?你在关心他?”
朋友?
在这样危险的组织中透露出自己亲友关系,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成员赶紧解释道:“不是的,波本大人!属下只是在担心组织的大业受到阻碍……”
“哼——?如果是这样最好。”
波本笑了笑,话音一转,他敛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夜里雾深,视野受限。既然北门情况已经如此险峻,那我们更应该提起精神,警惕行事。”
“稳重一点。我们不能再失去北门以外,像你们一样存活着的其他成员。你说不是吗?”
成员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不愧是波本大人!”
学到了!
看着身旁人仿佛大彻大悟的表情,波本内心嗤笑一声。
——其实,以上都不是波本的真心话。
波本,本名降谷零,日本警校的优秀毕业生,出色的日本公安代表,正在执行他长达多年的危险卧底任务——埋伏在一个跨国大型犯罪组织中,长期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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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破溃败组织的方向。
同样身为卧底的公安警察“苏格兰”是他昔年的警校同窗。两人也是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十分要好。在这样危险的组织内,二人互相扶持,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事物。
是的,没错。他们两人都是卧底。
作为一名卧底,由于能力出众,波本仅用了几年的时间,就从组织底层升职成为了拥有代号的“酒名干部”,得到组织看重。但即使如此,他依然坚信着自己的警察信念,始终为警方传递消息、以身试险。
一如现在。面上虽然在训斥着组织的成员要为组织着想,但波本内心却在思考着此次黑白双方交锋,警方能否渔翁得利。
拖延时间,让北门的战况愈演愈烈,再传递消息给公安,让他们私下带人来逮捕这两个非要驻扎日本的可恶组织……这一方法也未必不可。
既然如此,那一会儿面对“纯白”方的成员,应该这样这样行事消耗他们的人力……
距离北门越来越近,血液的气味愈发浓郁,光是想想便知情况的惨烈。黑皮金发的男人微微皱眉,头脑不住的运转着对策。
思考着,身旁的组织成员突然压低声音惊呼道:“……波本大人!你看那边!”
……嗯?哪边?
抬起头,北门的门口处已经是血染一片,众多黑衣人卧倒在地不知生死。而另一边,一位衣角沾到不少鲜血的中年人昂首,在掩体后正不熟练地操控着手中的手/枪,射击着不远处的其他组织成员。
在他的身后,其他几个穿着“真白教会”统一信徒服的信徒,正奋力从地上捡起石子掷向那边,也在努力作战着。
波本:“……?”
这是在搞什么。
一旁的组织成员焦急地拉了拉波本的衣角,紧张道:“不是那边!波本大人,是那边,那边!”
眼神四处扫视着战场的情况,波本盯着纯白方为首的那位中年人,嘴里回应道:“我看见了,是那个中年人吧。真是让人惊叹的统帅力……”
成员:“不!不是那啊,波本大人!”
他焦急地压低声音:“……是条子!先前暗访真白教会的那个条子也来了!”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一个波本极为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他曾在警校时听过无数遍,这是他的同窗同学,也是昔年能够依托后背的队友的声音——
“——等等我啊,小爱丽丝,你到底要拉我去哪里?”
工厂门口,萩原研二无奈地踉跄着被金发小女孩拉进来。四周弥漫的血腥气味让他神色一怔,随机眼神逐渐凌厉严肃起来:“……这里是?”
大门不远处。波本猛地拉住身旁组织成员的后衣领,两人一同藏匿进了墙角视线盲区的阴影处。那位组织成员正观察着现场,猛地被人揪住,一时有些怔愣:
“等等,波本大人?……啊,不要摘我的帽子和墨镜啊!”
无视身旁组织成员的嘟囔,波本迅速地戴上了墨镜和帽子遮住自己的脸,惊魂不定地从墙角后悄悄探出头看向那边。
夜雾浓郁,遮住了人的绝大部分视线。但即使如此,波本还是瞬间就分辨出了那个刚来的人的身份——
——那是……老同学萩原研二?!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三合一)
萩原那家伙,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墙角拐角的隐蔽处,波本神情不定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持续观察着在这么晚的夜里突然出现在这偏远郊区的二人的情况。
黑发黑眼的男人穿着一身颇为休闲的皮夹克,手里甚至还提着一个小小的粉色购物袋, 在注意到周遭状况的不对后, 第一时间将身旁的金发小女孩反手护在了身后。
……这张脸,毫无疑问是萩原研二。
身后的组织成员嘟囔抱怨了几句没得到回应, 便不敢再多说话沉默了下来。波本手放在身体两侧握紧拳头, 思索起自己先前在公安那边看过的文件。
毕业后, 他依然定期关注着自己昔日的警校同僚们。而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萩原……应该在几年前的那场事故中,落下了腿疾,静养后选择了辞职。
…对了。先前萩原这家伙不知出于和目的, 还去暗访过真白教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 您就是爱丽丝小姐对吧!”
泽口李人一枪击中对面人的胸口,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后, 随手将枪丢给身旁的信徒, 一脸喜色地转回头:“这可真是, 久闻您的大名,今天真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他微微鞠躬,喜不胜收地垂泪道:“先前每次我去拜访的时候, 听闻您都出门玩耍去了,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吧?还请恕我招待不周, 在这样一片废墟中……”
“你是真白教会的信徒?”
萩原研二打断他的话, 面对着这个满身血迹的危险人物, 不动声色地将爱丽丝往身后又掩了掩:“…小爱丽丝,把这里作为饭后散步的场所, 是否有点太不风雅了呀?”
——危险的味道!
在回家路上偶遇一个自称爱丽丝的小女孩后,萩原研二在女孩的胡搅蛮缠下“被迫”陪着她一起吃饭、逛街、夹娃娃……玩到最后,这女孩夜深了也不肯回家,非要拉着他去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散步。
望着周围的一片狼藉,和不远处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黑衣人,萩原研二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原本只以为是大小姐的游戏而已,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超出他的预料了。
顿了一下,泽口李人这才好像看到了萩原研二一样。他缓缓直起身子,露出一个不甘心的吃味表情:“…爱丽丝大小姐,这个人就是所谓的后援……?”
“这种留中长发的男人是最不靠谱的!在下认为,这里只有在下一个人也足够可以。在下可以!”
萩原研二:“……”
搞什么啊你?在演吃飞醋的任性女友吗?
丝毫不惧怕周围的血迹,爱丽丝捏着鼻子拧眉,踮起脚尖跳过地上的一小滩血迹,随手夺过身前萩原研二手中的购物袋:
“——好了!这就是今天的最后一站啦~”
她蹦蹦跳跳地,将手头的粉色购物袋打开,取出萩原研二帮她抓的小熊玩偶,颇为喜爱地在小熊的脸上幸福地蹭了蹭:“唔唔唔,虽然没有……做的小熊软,但是这不是也很可爱嘛~”
小女孩脸埋在毛绒布料里,甜蜜的话语有点含糊,但萩原研二隐约听见她提起了一个人名,应该也是纯白的重要人物。
对面剩余的几个黑衣人倔强地仍未认输,趁着他们对话的这个空档从掩体中探出头,猛地就是几枪落在了泽口李人的周围。泽口李人“啧”了一声,狠戾地拿起枪转回身对阵。
爱丽丝:“喂,你!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呀?枪在那边,快点帮他们的忙呀。早点解决这里,我们好去找林太郎啊!”
“再不好好干活的话,我去和林太郎说,绝对不要你加入教会噢?”
萩原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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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萩原研二:“……好。”
怪怪的,所有事情都怪怪的。
奇怪的女孩、奇怪的信徒,还有这莫名其妙的战况……说不出哪里奇怪,但整件事都非常奇怪——但现在已经没闲心想那么多了!
不过是开枪而已。早在决定接受这份工作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这份觉悟!
只是——
握住由身旁颤抖的信徒递来的枪,萩原研二不动声色地瞥了瞥不远处的墙角。
……是错觉吗。刚才,似乎看到了…零?
“波本大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要上去援助吗?”
墙角处,一身黑衣的组织成员如此低声说道。
他们己方的人已经没剩多少了,那边甚至悠哉到开始闲聊!再这样下去,北门岂不真的要完全沦陷了?!
波本面色阴沉地咬住大拇指,缓缓地放下耳边的对讲机,沉声道:“……不,琴酒那边传来了最新的指示。”
“…——‘直接撤退’。”
*
工厂内部。
“《黑白协议》?”
“——是的哦。”
像是完全不在乎对面手中直指着自己的枪口一样,森医生敛眸,神色如常地歪了歪头:“琴酒君。你背后的组织,对纯白很感兴趣吧?”
“特别是对讲机对面的那位,不如也来一起听听吧,接下来我要说的事,说不定会很重要哦。”
张了张嘴,贴在耳边那侧的对讲机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伏特加沉默地打开了手中对讲机的扩音按钮。
呲啦的电流声从对讲机的扩音孔传出,接着是一阵静默。所有人屏息着。不知过了多久,对讲机的那头传来一个由变声器变化过的嘶哑声音:
“你好,医生。”
……什么啊,不是最终老板在听么。嘛,意料之中,倒也还可以吧。
森医生笑了笑:“你好啊,不知名先生?”
“在这样简陋的场合下与您会面,还真是有些可惜。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下次找家气氛不错的咖啡厅,慢慢聊聊吧?”
琴酒不悦地用枪推了推帽檐,冷然道:“医生,少说废话。”
“别忘了这里纯白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如果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别玩那些花里胡哨的。”
“——哦?”
森医生从鼻腔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长哼:“是这样的吗?琴酒君的上司大人?”
“我以为现在的情况,我才是这个场面的主导人。情报说不说全都在我……想杀我的话也大可试试。只是没了我,你们想钓到下一个‘纯白’的人可就难了哦……?”
这个医生,完全是在挑衅!
伏特加忐忑地看了眼自家大哥的表情,却惊悚地发现,自家面对敌人时一向冷面的琴酒大哥,面对这样的挑衅,脸上居然带着笑!
……虽然是冷笑就是了。
沉默片刻,对讲机那端哑声道:“医生,闲聊就罢了。你想说什么?”
真是有够严肃啊。
森医生扁了扁嘴,斜身倚上一旁的门框,慢悠悠道:“嘛,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家的上司啊,可是个非常任性的人啊。这次的横滨一事,原先只能算是我来解决一下冒牌货的私事罢了,但到达后呢,上司却突然打来电话发布了新任务——”
“——调查扎根于日本的某个神秘地下犯罪集团,在允许开战的前提下,为我们的日本之行打下第一片地盘。”
“?!你是说——”
被琴酒冷冷瞥了一眼,伏特加反应过来后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样的场合,还轮不到他来说话。
“……所以说。这次的冲突,完全是你蓄意而为的吗?医生。”对讲机那头似乎在用指尖敲击着桌面,语意不明地着说道:
“那么你的选择呢?森鸥外医生。”
“先生您可别那么称呼我,这个名字我可承担不起。”黑发红眸的医生摇了摇头,说,“上司的命令,还能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正如您所见——一点上不了台面的粗浅伎俩,使得我们今日在此相聚。但无论过去如何,作为一个在日本刚刚立足的全新组织,我在此厚着脸皮诚邀您参加一笔投资——”
“……你要钱?”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对讲机那边的老者桀笑出声:“传闻中强大的隐世组织纯白?缺钱??”
森医生面不红心不跳:“这怎么会?我们纯白可从来不缺钱。”
“物质上的财富算得了什么?我要与您做的,才不是这种充满铜臭味的交易!”
“那医生,你想要我做什么样的投资呢?”对讲机那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