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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直播

许则川问,宁渡也直言。

“嗯哼?”

宁渡伸手,把空酒杯放到桌子上。

今晚他和合作商谈合作,合作结束,原本要回家,但他想起家里的蓝辞,宁渡竟不太想回去了。

“蓝辞对我的感情很游离,喜欢但碍于各种原因不敢确定。”搭在膝上的手有节奏的在空中划出弧度再落下,宁渡的目光随意落在空中的某个点。

“我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但没有结果,看不到结果的等待,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希望他可以尽快做出决定,看清楚他自己的心。”

宁渡除去优雅涵养的外表,内里冷酷得厉害,即使放出温柔的一面,但偶尔还是会露出结果导向。他想要一份确定的感情,也想要一个确定的未来。

他需要掌控他的生活,这种掌控里自然也包括蓝辞。

宁渡所有的安全感都来自对事情的掌控,而蓝辞是他现有生活里最不确定的因素,这种不确定因素会让宁渡感到不安不适,直白讲,宁渡没有安全感。

这种情况会严重影响宁渡的生活,让宁渡不断思考这个问题或这个人,直到找到解决方法,确保他自身的安全,否则宁渡只会觉得自己在被消耗。

这种感受很累,比处理复杂的工作还要累。

这让一向不喝酒,认为酒精会蚕食理智的他,也开始用酒精排解第一次无法用理智解决的情感。

“感情是种捉摸不透的东西,理智无法解决,它疯狂、混乱,不能理清。你尚且都会因为它丧失自己引以为傲的从容和理智,更何况蓝辞。”许则川随意地分析道。

“蓝辞这个人,外表冷,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非常有底线。这种人很敏感,加上成长环境的塑造,他本身并没有那么多安全感,习惯筑起高高的心理防线来抵御接近他的人。”

“但这只是他用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一种方式。”

许则川的手指不急不缓地点了点酒杯,继续分析。

“蓝辞的内心非常坚韧和坚强,同时也很柔软,不然他不会和你纠缠这么长时间。如果我没有猜,他和安安不一样,他是一个渴望得到偏爱的人。同时害怕得到之后会被抛弃,所以对他而言,知难而退,把自己放在一个被动地位,随时准备撤离是他动心最大的表现。”许则川道,“所以想要他这样摇摆的人下定决心,只能给予适当的刺激。”

“刺激?”

许则川倾身拿起酒瓶,暗金色的白兰地流入酒杯,许则川放下酒瓶,端起酒杯递给宁渡。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许则川问。宁渡接过酒杯,问,“什么?”

“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你知道会失去它,那么你自然也会爱上它。”许则川端起酒杯碰了下宁渡的杯子,“更何况无论是从名利、地位还是颜值都无可挑剔的人。”

许则川抬了抬下巴,宁渡顺着他的视线看去。KTV包厢的门从外推开,一个身形高挑,染着蓝头发的人自然地推门走进来。

包厢染色暗紫色的灯光混乱地打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不论在哪里都会被人一眼注意到的脸。

这张脸的美不在于柔,更多是美的具有侵略性。而他的气质也和在坐的其他人不同,身上的随意和松弛,一举一动,都带着属于青年的低调和瞩目。

“这就是傅声今年圣诞节去找的那个人?”宁渡隔着昏暗的空间,看见高挑的青年越过拥挤坐着人,站在傅声身边,倾身低头和傅声说着什么。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你猜他为什么忘不掉傅声?傅声也忘不掉他。”许则川闲适地靠在沙发上,同样扭头看不远处亲密无间的两个人。

“不过是稀缺原理和人们对得不到东西的渴望。”许则川道,“这个世界数量少的说了算,失去一个从各方面来说都无可挑剔的人,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损失。市场和人都一样,毕竟物以稀为贵,谁不喜欢理智情感同时在线,财富地位同时满足,长得好还专情的人呢?”

不远处,傅声放下酒杯站了起来,蓝头发的人拿起他的大衣,两个人牵手出了包厢。

他们刚出去,许则川手机就接到信息。

暗色调的包厢亮起刺眼的白光,许则川看了一眼就笑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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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傅声说他有事先走,今晚的开销算他的。”

许则川收了手机。

“他叫什么名字?”宁渡的目光并未收回,还落在刚刚关上的门上。许则川闻言问:“谁?”随即他注意到宁渡的目光。

“和蓝辞一个姓,单名一个昼。”

说完,许则川看宁渡放下交叠的腿站起身。

“你干什么?”

宁渡弯腰放下酒杯。

“找蓝昼帮个忙。”

会所的包厢设计颇有些九曲十八弯,黑色的玻璃面,地板是红色。宁渡拐过一个弯,就看见牵着手的两个人。

“傅声。”宁渡停下脚步,长身立在走道中央。

傅声和蓝昼停下脚步,转过身。宁渡朝前走了几步,停在和傅声不到两米的位置。

“有事?”

宁渡看向傅声旁边的人,也没有遮掩,简单的说了自己的请求。站在傅声身边的人听完优美的唇角弯起浅薄的弧度,他笑起来颇有几分颠倒众生,一双蓝色的桃花眼盛满了轻佻的笑。

“这要问傅声,他同意,我就没问题。”-

凌晨的红楼所有的管家阿姨都已经休息,唯有蓝辞还坐在卧室床前的地毯上。Moscow伏在他身后,他屈起双腿,用手臂环住自己,房间很安静,安静的几乎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

现在已经过了他睡觉的时间,但他却睡不着。心理医生让他少服用安眠药,他尝试自然入睡,但收效甚微。每次只有和宁渡一起睡的时候,他才能睡着,可偶尔还是会失眠。今晚宁渡出去应酬,过了凌晨还没有回来。

没有给他发信息,也没有给他打电话。蓝辞无意识看了很多次手机,但消息框空空如也。

从前宁渡应酬,如果时间晚会给他发信息,让他不用等。但今晚,宁渡从走之后没有发过一条信息,而他不知道为什么,拿起手机几次,消息框删删减减,也没有发出去一条信息。

“宁渡今晚还回来吗?”蓝辞像是自言自语地偏头问宁渡养的那只熊。

这只熊是宁渡在莫斯科野外捡到的一只受伤的熊,宁渡那时候在莫斯科的郊外度假,治好了熊就放生了,但没想到几个月后,宁渡再去莫斯科郊外,这只熊找了上来,后来就一直跟着宁渡。

Moscow在人身边待久了,社会化高,熊语可能不精通,但人话他一定听得懂。蓝辞一直和宁渡生活,他闻得出蓝辞身上属于宁渡的气息,知道宁渡宝贵谁,自然也跟着亲近蓝辞。

蓝辞落寞的语言落在熊耳朵里,宁渡不知道的感情,他替宁渡感知。他睁开眼,黑色的眼珠盯着蓝辞,懒懒的用湿润的熊鼻蹭蓝辞清瘦冷白的脚踝。鼻腔里呼出的热气落在皮肤,激起蓝辞细碎的痒。

刚刚的话落在除他以外无人的房间,蓝辞抿着唇,垂下眼。

这就是离不开一个人了吗?

这就是悄悄念一个人的名字吗?

这是想念吗?

白色的地毯上躺着还未收起的绿色封皮的《情人》。

情人。

为什么不做宁渡的情人。

是害怕吗?

害怕宁渡耐心减退,害怕宁渡随时的抽离,更害怕地位的不平等,会带来感情的依附,丧失宝贵的人格。

是他不想谈、也不敢感情,因为共宁渡相爱,是一场豪赌。太完美的情人太容易沉沦,沉沦就会变成感情的阶下囚。

更何况是宁渡这样趋于完美,精神和爱欲同时具备的人。

他用冷漠冰冷的态度对宁渡,筑起高墙,抵御宁渡所有的温柔和强势,企图把宁渡拒之门外。但他发现,他日渐做不到,宁渡像是太阳,也像是月亮,像是黑夜里的一盏灯,也是他在死亡沉沦里唯一想要抓的手。

获取一颗没有被人进攻过的心,就想进攻一座没有人守护的城。

宁渡成功了。

他开始不知不觉留恋宁渡了。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世界思维飘散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在安静的发出突兀的铃响。

蓝辞猛然一颤。在看到陌生的电话时,蓝辞绷起的身体无意识松下。

“喂?”

“宁渡现在喝醉在酒吧,你在乎他,就来。不在乎,他今晚和别人走。”

言简意赅的对话,说完,电话挂断,只剩下白色刺眼的屏幕。

Chapter 35

这个时间管家已经休息, 蓝辞来到放车钥匙的房间,打开了灯。房间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车钥匙,全部锁在玻璃保险柜里,宁渡告诉过他密码。

今晚临走时宁渡说是去应酬, 结束时却是由别人告知, 喝醉在了酒吧。

打电话的是年轻冰冷的声音, 非常直接, 蓝辞听过他的声音,在昼夜的更衣室。

宁渡的朋友——许则川。

话很直接, 目的也很明确——告知他宁渡和别人在一起。

原以为不会在意,也做好宁渡随时去寻欢作乐的准备, 可真当听到宁渡和别人在一起,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不在意。

蓝辞看着灯光下的车钥匙。

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凌晨的道路,路灯一路延伸, 路上安静的只有少数车辆。

红色的超跑引擎轰鸣, 绝尘而去。车厢里笼罩着黑色的光影,路灯的冷光一道道滑过车内。

车停在酒吧停车场,关上车门, 酒吧TKV正是狂欢的时刻。推开门, 满室的暖风混着烟酒气扑面而来,呛的蓝辞低声连着咳嗽。

他太久没来过酒吧了, 烟酒味太久远,再猛然接触,呼吸道呛的厉害。

这家酒吧是酒吧一条街新开的,蓝辞没有来过。一层的镭射灯从中央打向四周, 人群摇晃身体,上演渡酒表演。

许则川只说是哪一个酒吧的KTV, 更具体的没有说。蓝辞问了酒保,酒保指出旋转楼梯的位置。

“前面直走,左转上楼。”

“谢谢。”

蓝辞拨开嘈杂疯狂的人群,上楼。楼上隔音效果很好,到了二楼,几乎就无法再听见楼下的欢呼和DJ,只有每个包厢传来的歌声。

红黑色调的装饰,旋转往复的廊道,要去哪里找他要找的人。

这个问题甚至不需要他来解答。

拐过第一个弯角,他听见轻快明亮,又极为引诱的笑声。

抬起头,一眼望过去。走廊的走道上,立着两个人,贴得很近。

熟悉的身形和怀里高挑的人,依旧是晚上走时穿的黑白色的西服,只不过现在换成纤细的大腿贴在黑色的西裤。

蓝辞清楚地看着他们。原来这就是宁渡接吻的模样吗?

带着些许控制欲和野性,会一只手固定腰,一只手向上提大腿,强势地把人压在墙上。

如此色情的一面,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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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只觉得刺眼、刺目。

这就是宁渡的寻欢作乐、脱去优雅,放荡蛊惑的一面吗?

许是目光太有重量,落在别人身上让人太有实感,被压在墙上的人偏过头,水蓝色的桃花眼半盛着笑意看过来。

调情的动作停下,宁渡动作一顿,转过身。

四目相对那一刻,蓝辞的双脚像是黏在原地,脸上的神情都来不及收。

冷淡秀气的脸上再难藏自己的震惊、复杂的情绪。呼之欲出的情感的透过浅棕色的瞳孔落在宁渡浓墨的眼睛,红黑色的走廊,宁渡身上镀了一层冷色调的冷漠。

宁渡白色的衬衣扣子开了,领带抽去,平滑性感的锁骨露在外面,袖口卷了两下。

黑色的头发稍有凌乱,那双黑色的眼睛宛如夜里的一池水,隔着黑红色的走廊和蓝辞相望。

“许则川让我接你回家。”蓝辞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的几乎让宁渡微微眯起眼睛。

蓝辞是现实主义,宁渡是理想主义,可并不妨碍他们对现实当下发生的事情做出快速判断。换而言之,拉扯的游戏玩够了,感情也培养了,那么就该有一个答案和结束。

宁渡从不介意把自己的想法公然告诉蓝辞,蓝辞也该明白当下发生的一切。

他要答案,蓝辞要么给,要么

结果导向、利益导向。

宁渡忽然发现自己耗不起了,他的安全区正在被侵蚀,所有的理智都在为情感妥协,甚至烦忧。

这是宁渡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江山和美人可以都要,精神和爱欲也可以同时出现在和谐优美的花园。但前提是有人心甘情愿向他俯首。

对于宁渡来说,要么征服世界,要么一无所有。

今晚是宁渡最后的耐心。

黑色的眼睛第一次带着冷漠的平静、欲望的展露、夜晚的清醒,执政官一般高傲,向蓝辞展露他的全部。

朝他下跪,或形同陌路。

他只要蓝辞一句话。

宁渡的目光很冷,宛如冬日的冰,北国的雪,冷的让人几乎要向后退。一个人有太多面,从前宁渡只展人类身上感官和欲望的一面,从未向他展示过对外冰冷的理智和杀伐的果断。

但这并不代表宁渡只是他看到的那样,了解一个人,要从不同的角度去看,距离也是观察了解不可缺少的途径。宁渡有展现给外人公众的一面,也有展现给亲密距离之人的一面。

宁渡不喜欢伪装,但一定善于伪装。

宁渡可以温柔的徐徐图之,也可以冷酷无情的掠夺。高位者可以向下兼容,但他需要和他并肩同行的人。他对自己投入了仅有的温柔,让他去适应接受他,但宁渡不是任情感和情绪支配的人。

一旦这样的情绪持续太久,宁渡一定会不计沉没成本的戒断。

宁渡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那通电话,是宁渡给他最后的通牒。

要么来,要么散。

习惯一个人的温柔,就会对他骤然的冷酷感到害怕,蓝辞也是。但他太善于伪装出疏离的一面,即使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只能看出他脸上转瞬即逝复杂的情绪。那一瞬过后,甚至让宁渡觉得他没有感情,像是暖不得化的冰。

宁渡很想问问这个人,是不是只有亲人才会让他展露出依恋依赖信任,乃至伤心的一面。是不是换做他宁渡,无论说多少仅有的情话,做多少温柔的举动,都换不来到了现在,他都在和别人亲近,但蓝辞连丝毫怒气都没有的冷漠。

蓝辞,我们谁比谁冷酷?谁比谁残忍?

“电话是我让许则川打的。”宁渡直言,“我想知道,如果我没有准时回家,你会不会担心。”

隔着墙壁,后面是厚重不清的音乐,相对于里面如临盛夏的燥热狂乱,纸醉金迷,走廊外甚至有些冷,即使隔着数米距离,也能听清对方的话。

宁渡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明显到蓝辞觉得宁渡在“生病”,这种病让宁渡选择在这种满是一夜情和没有真心的地方,抛开自己的身价去问他,如果我没有准时回家,你会不会担心。

宁渡在从他原来高位的世界往下走,一步一步走的认为值得,甚至不在乎这里是一家夜店。

宁渡真的高傲吗?可为什么他只看到了他的一次次妥协。

无论是在忍受身体之欲,还是在无法经受情感的折磨,就这样在一个夜晚和地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问他要答案。

宁渡一直在往前走,一百步宁渡走了九十九步,剩下这一步,不是宁渡一再的妥协,而是宁渡最后的自尊。

要么伤害我,体面离开。

要么答应我,我们一起回家。

没有第三个不明不白,一拖再拖让人躲避的选项。宁渡需要掌控和安全感,他给不了,就会出局。

即使宁渡也会疼,但一再的等待和退让,只会更像在踩宁渡最后的高傲。

所有的东西都会被耗尽,宁渡也一样。耗尽了,就离开了。

“那我也想知道,”蓝辞道,“如果我没有来,你是不是真的会和别人走。”

声音并不高,也足够听清。宁渡目光从蓝辞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就没有离开过,他目光笔直地看进蓝辞眼底。

“会。”

“那我会失去你吗。”

宁渡没有犹豫:“会。”

蓝辞唇角轻轻勾,他像是在朝自己妥协,也朝自己的心妥协。他一生都在失去,失去亲人,失去自由,失去勇敢,那都是被动的失去,而现在他面对宁渡,宁渡给他选择,他有的选,那么他还要选失去吗?

隔着黯淡华丽的走廊相望,眼底划过无数思量、退却、担忧,点点泪水恍若星光,随着睫毛的颤动,在棕色的眼睛里一漾一漾。

原来做出选择是那样困难,原来喜欢一个人需要那么多考量和勇气。

相信这个词,太重。

“我已经回答了你所有的问题,现在该轮到你回答我了。”宁渡盯着蓝辞的眼睛,问道:“如果我没有按时回家,你会不会担心。如果今晚之后,我会离开你,你会不会生出一丁点难过。”

“以及,回答完上述问题之后,我会适情况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现在,”宁渡微微抬起下巴,“回答我的问题。”

每一个问题都带着要答案的紧逼,宁渡狠下心,大概就是这样不留余地。

“会”蓝辞张了张嘴,声音如同气音,他敛去眼底的泪。目光再次变得清明,清冷,“如果今晚你没有回家,我会失眠,会想你。如果今晚之后,我会失去一个叫宁渡的人,那么,我承认,我想来接你回家。”

熟悉的面容彼此交映在对方眼中,所有的胆怯从眼中如海水退潮,原来说出来自己的感受,是那么轻松。

就算是一场会破的梦。

可在那之前,我愿和你拥抱的彻底。

宁渡好像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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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笑了。

原来这个人,也会表露自己的感受。蓝辞啊蓝辞,为什么不能坦诚一点,一定要我这样逼你,一定要我这样难受。

难道看我游离在情感的悬崖,才是你心动的伊始吗。

宁渡抬起眼睛,浓墨的眼睛带着和酒吧KTV格格不入的沉静,他问道:

“回答满分,解锁最后一个问题。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Chapter 36

“解锁最后一个问题,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震颤的、无与伦比的、宛如盛大的一捧烟花在头脑炸开,到了这一步,那一句“要”还是卡在了口中。

望而却步,蓝辞体验的彻底。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 该要的感情, 宁渡差不多已经要到了, 最后的收尾他会解决, 外人已经不需要再出演了。

宁渡转身,对靠在墙上, 看了半天戏的人说:“今晚多谢。”

蓝昼轻轻笑,轻松从墙壁离开。

“那我先走了, 傅声还在外面。”

说完蓝昼从蓝辞身边借过,出了酒吧KTV。擦肩而过时,鸢尾玫瑰的海风香自由的飘散, 蓝辞看过从他身旁离去的面孔。

那是他见过最具有攻击性美感的脸, 但比那张脸更吸引人的是他身上的气质,随意自信,松弛优越。

和这样的人一齐出现在这样的场面, 蓝辞不止体会到什么是失去, 更体会到留不住的恐慌。

对比分很多场合,而今天三人一起出现的场合, 最往蓝辞脸上扇巴掌。

他不是傻子,他听得懂宁渡刚刚的话。今晚只是一个局,一个宁渡逼他做出选择的局。

这样的被迫,蓝辞觉得好笑。他忽然想, 如果自己放下那点可怜的自尊和对阶级差异的仰望,是不是他和宁渡早就可以在一起, 他根本不用忍受等一个人回家的滋味;如果自己当初有能力一点,是不是他爱的人就不会从他身边离开;如果现在他有能力一点,害他落的这般田地的人,是不是就会和他一样尝到家破人亡,孤独无依的滋味?

他所经历的种种,全都因为自身能力的不足和放不下的自尊心,家庭的过往造就他不甘于现状,但家庭的现状又告诉他,他不该好高骛远。是他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甘心沉湎于人类的情绪,扮演过度悲伤和无力的角色。

宁渡给他递来向上的阶梯,他甚至都视而不见。

他的愚蠢和停滞,让人发笑。

他在坚持什么呢?

宁渡得到想要的答案,周身的慵懒和松弛根本掩不住,他像是一只终于捕获猎物的狮子,双手插兜朝蓝辞走,挺拔的身形轻而易举将蓝辞遮盖在自己的阴影下。

“最后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宁渡低头,俊美的五官直映蓝辞眼中,他勾起唇角,带起胜利狡黠的笑容。

“你要和这个叫宁渡的人在一起吗?和他分享心跳,和他共享生命,站在他的身边,让他成为你的剑,你的盾,你唯一信赖信任的存在吗?”

那双极具蛊惑的桃花眼和来自宁渡本身所携带的智慧、权力、财富、地位,共同组成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宁渡。

这让他无论说出什么话,都会让人相信,他做的到。

面对这样优异无可挑剔的存在,让蓝辞想起了稀缺性。

因为稀缺,所以珍贵。

没有人会不动心,无论是利益还是这张脸。

“蓝辞,说你愿意。”

在那直白赤诚的目光里,蓝辞张了张嘴。

“我”

蓝辞闪躲地看着宁渡的眼睛,他要把宁渡当成阶梯吗?

宁渡看着那双还在犹豫不定的眼睛,用眼神鼓励他。

“乖,说出来。”

不管是利益还是情感,我要你需要我,我要你离不开我。

成年人哪有那么的情爱,所有的感情都掺杂着最原始的利益交换。宁渡拥有的东西太多,金钱、财富、权势、名利,包括爱,他需要人来爱他,同时他也具备爱人的能力,他可以给予他的伴侣他拥有的一切,即使蓝辞还未把自己全身心就交给他。

但宁渡有这个能力让蓝辞全身心臣服他。

他伸手,用指节轻柔地刮着蓝辞的侧脸,

许则川说的对,蓝辞的心理防线从始至终都很高,但同时他的防线也很脆弱,尤其是面对真诚。没有人可以拒绝真诚、坦诚。而人的本性,也最难逃想要最好。蓝辞想要活下去,想要摆脱过去重生,他是蓝辞的别无选择。

他就是蓝辞的“最好”。

“宁渡我”

“你愿意。”

“不”我不愿意利用你。

“别害怕,别顾虑,给予我你全部的信任,我会爱你到永远,给你我的全部。”

在身高的压迫中,在一声声引诱中,蓝辞看着宁渡的薄唇,所有的心理防线在此刻全部崩溃卸下。

“我”蓝辞视线上移,宁渡的面孔从未如此清晰映在他的脑海,每一个五官都带着蛊惑,每一句话都带着掌控,挑起他心底早已死去的某种欲渴,激起一个人不断隐藏的野心。

那么,他还要停留在过去,永远被动的等待在乎的人从自己身边离去吗?

蓝辞复杂地看着宁渡。

“乖,告诉我你的答案。”宁渡循循善诱,“你想要的,对不对?”

答案是。

“我爱你。”

答案是。

他不愿意。

空气静止了。

一秒、两秒、三秒。

野心家最了解野心家,宁渡成功挑起蓝辞对世间权欲的渴望。

他赢了。

“我赢了,蓝辞。”修长的手指向下勾过蓝辞的下颌,宁渡看到了蓝辞对他不纯粹的渴望,他笑了。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而我,”宁渡低头轻吻蓝辞的唇,“也得到了你。”

蓝辞没有想到自己眼中的欲望能有那样赤裸,以至于让宁渡察觉他的不纯粹。

他张了张嘴,甚至不敢眨眼睛。

但宁渡并不在乎。

“你可以随意利用我,即使你现在的利益大过感情,但没关系,总有一天,当我们站在一样的高度,感情就会和利益交织在一起,感情甚至更胜一筹。”

呼吸带着欲望,酒精烧灼着理智。

宁渡轻而易举利用着人性,同时也交出自己的主动权。

蓝辞接过他的邀请,终于走出过去的阴影。

他抬头,主动撕咬宁渡的唇。

那是一个带着血色浓郁的吻。代表着他和宁渡关系的确立-

红楼一共三层,第三层蓝辞从没有去过。因为宁渡不让他去。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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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宁渡主动带他登上三楼的台阶。

没有任何门禁,站上最后一节台阶,蓝辞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原因。

红楼三层不同红楼整体的设计,第三层用了宁渡最喜欢的洛可可风,异常华丽,每一个角落都带着金色,精美的壁画带着文艺复兴的光辉,银色的烛台摆放在昂贵的台面,椭圆形的布局把昂贵华美的床围在中央,海蓝色的幕帘收束在床头之后,金色垂穗在上面点缀。

而在正对着床的地上,铺着一层熊皮。

重点并不是这些,而是象征着臣服关系的鞭子和他甚至叫不上名字,但只看一眼,就能激起他内心兴奋又恐惧的快感的东西。

蓝辞扶着楼梯扶手的手用力收了收,并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滑动,但浅棕色的眼睛依旧平静的像是一池水。

宁渡注意到蓝辞的反应,把自己手里的冰水递过去,“要喝冰水吗?”

这杯冰水是他在楼下倒的,还未来得及喝。他醒酒很快,夜风一吹,吃一颗解酒药,基本就能快速分解身体里的酒精,而冰水只是他用来拉回理智的工具,他习惯了用冰水来理清自己的思路。

和蓝辞的关系确定之后,一切都名目起来,蓝辞迟早要和他走到这一步,不是今晚,就是明晚。

他不介意蓝辞知道他内心最本质的欲望。

但蓝辞远没有宁渡想的那样无法接受,相反,承认自己的欲望,承认再不想做那个无能为力,只会沉溺情绪的自己,是很愉快的事情。

接受欲望,是宁渡教给他的第一堂课。

“与其问我要不要喝冰水,不如问我有没有想好安全词。”

蓝辞绕过空中那杯冰水,率先迈步走进房间。宁渡看到他如此持静不惊的一面,略带诧异的挑了下眉梢。

“那你想好了吗。”

洛可可风格和楼下的风格并不统一,放在叶宫更为合适。这里应该是宁渡临时装的,每一处细节都尽可能的艺术,每一件物品都透露着价值不菲。

这不只是金钱的象征,更是一个人地位的象征。

他得到宁渡,就会得到宁渡背后的一切。

宁渡不是始乱终弃,沉迷世间情爱的人,一旦他选择,就不会轻易放弃。宁渡说的对,他可以肆意利用宁渡,他渴望蜕变,正如宁渡渴望他一步步站到他的面前。

蓝辞看着银色的烛台后的镜子,里面完美的映出房间的一切,蓝辞看见如同平行世界的他和这里的一切人事。

如果真的有平行世界,那么另一个世界的他,会遭受和他现在一模一样的经历吗。

蓝辞和镜子里的人互相凝望,沉静的出着神。

“在想什么。”宁渡从身后靠近,蓝辞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和神思。

“没有。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从你第一次在酒吧门口说你想做我的主人。”宁渡走到红色的沙发面前,他手里抄着冰水,随意倚在沙发一侧,优越的身高和气质,在头顶华丽的灯光衬托下愈发出类。

蓝辞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蓝辞顺着房间走了一圈,最终在最中央的那块熊皮前停下。

“这个是干什么的。”

宁渡看了眼那张棕色铺在地上的熊皮。这张熊皮最早挂在欧洲他和宁之远一起生活别墅的的书房里。宁之远崇尚权威和力量,又独喜象征权威的熊,所以书房的会客厅里一直挂着一张名贵的熊皮。

但熊皮不只有装饰性作用,宁之远更会在熊皮做别的事,从记事开始,宁渡不知道撞见了多少次。

在宁家,熊皮不止是装饰品,更象征至高无上的权威和原始的欲望。

宁渡从前只觉得宁之远喜欢这种低级的乐趣,像是原始未进化的动物,丧失人类最引以为豪自恃的冷静和只有理智才能带领世人走向更高远地带的认知,这种行为他只看在眼里,心底一片冷漠。

直到他遇见蓝辞。

蓝辞从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他对感官欲望的需求,这种需求在理智的可控范围之内,更多作为美的需求。但现在,蓝辞让他周围的一切都在失真、转化,让他感受到在冷酷的理智的另一面。

另一鲜活真实的一面,

他把自己交托给心脏不安的跳动,宁渡想仅仅是注视、接吻、拥抱、同床共枕,就能让他沉浸在内心的声浪和洪流中。那么当有一刻真正来临,他会在充满黑暗乐调的深井中,体验到怎样绚烂的瞬间。

欲望从不可耻,他想体验的极乐——

灯光下,宁渡淡然地掀起眼眸,目光相接,夜空般深黑的瞳孔藏着来自亿万年前的风暴,将人死死锁在原地,锁在他漆黑的眼中。

此时无声胜有声,蓝辞被宁渡烧灼的目光看的疑惑。又问了一遍:“这个用来干什么的?”

宁渡敛去目光,伸手把饮进的杯子放在桌子上,他走到蓝辞身旁,和他并肩立在熊皮前,垂眸一起看地上那张可以让人在上面摇着头,如濒死的蝴蝶颤动着,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无力,最后只能被人拖着,捞回来继续承受愉悦和战栗的熊皮。

“你躺上去,自然会知道。”

蓝辞侧头,仰看宁渡的侧脸。那张脸看不出有一丝情欲的沾染,反而如理智的花园,从来都没有任何欲望。

月色从窗照耀,所有衣物脱落。

宁渡听到不远处浴室水流的声响。

宁渡没说话。

今晚的气氛已经到了这里,蓝辞对他敞开了心房,那么他就没有擅自收场的理由。大家都很清醒,都知道在干什么。

今晚之后,蓝辞不会再有自杀的理由,他也不会再给蓝辞离开的机会。

思考的时间,浴室的水流停了。

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湿黑的头发滴着水,细眉之下,浅棕色的眼睛是山雾来处,清冷诱惑,水滴晕湿乌黑的眼睫,在灯光下轻颤。淡色的唇被热水淋过,宛如成熟的红色浆果,散发着芳香。水滴顺着纤白的脖颈流下,形成一道蜿蜒的水痕。

月光滑过静谧的楼顶,从浴室里出来的人,每走一步,赤裸的双脚都会在地上踩出脚印,他像是从深海里来的,海水赐给他曼妙的身体,月光赐给他冷白的皮肤,水痕是他存在过的痕迹。

他从宁渡的欲望里来,打湿宁渡通向理智和精神的路。

当他双脚踩在纤毛毕现的熊皮上,抬眼直视宁渡的眼睛。月光下,他散发着属于伊甸园的芳香,孕育着撒旦赐予的□□的温床,向宁渡展示着裙下的放荡。

棕色的眼睛可以望进他不再退却,转而染上疯狂的灵魂,他挑去宁渡胸膛上的扣子,释放出伊甸园中的毒蛇,蜿蜒盘绕,绞向宁渡的心脏。

“今晚没有安全词。”清哑的嗓音泡过银色的圣水,“现在来告诉我,这张熊皮是用来干什么的。”

Chapter 37

如果未来发明出某种药剂, 半片能享受一个假期,一片能度过一个周末,两片能神游东方极乐世界。靠着这种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