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垂下眼眸,並不分辩。他身后墙角泼洒了一碗蹄花汤,海参、菌菇、枣子,一条瘦骨嶙峋的野狗正大快朵颐,同中午李妈妈端来的那碗一样。
「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萝菡怒扇少年一巴掌,「快跟周老板赔罪。」压着他跪地磕头。
「担不起,担不起,不如就算了罢?接他回去好生吃喝,将来巴着你们姐妹当个龟公也不错。」老头歪着头倨傲说,周围人一阵笑。
「是青耕不懂事,阿娘给他送汤,定是嘱咐他儘快喝,他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才误了练功。」萝菡继续赔罪道。
老头仍不屑一顾。
「萝菡!」温縈沉着嗓音唤道。以前常有人说她板着脸时很嚇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森然感,她不知是不是真的,尽力不做表情,目光冷淡扫视远近的人。
一群人顿时就安静了,同时端正身姿,就连老头随着温縈走近,態度也逐渐和顺。「你是周老板罢?」她淡漠说。
周老板忙向她拱了拱手。
「这碗汤是我让萝菡娘端来的,惜食材贵重,嘱咐青耕早些喝,不知贵楼规矩误了练功,还望海涵。」她虽是在赔礼,每个字都带着锋芒,看向泼洒的汤时,又带着淡淡惋惜。
「不知是甄举人让带来的。」老头笑着赔罪说,顺手拍了一下少年的背。「这孩子一句话不肯说,还请甄举人恕罪,实是我们这个行当,一日都松懈不得。」
温縈点了点头。「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这次纯属是我叮嘱失误,就勿怪青耕了。」
「是不不,举人也是爱惜孩子。」老头说。
「既然晚饭没了,大家也陪着在这里看了许久,不妨一起去吃个宵夜?」她拿出十块铜刀递给老头。
「甄举人真是大度。」老头接过钱,道谢连连。
温縈莞尔一笑,神色却是另一番態度,目光看得人直发寒,但什么也没再说带着萝菡离开。「怎么样,能嚇着他们么?」转过巷角她偷偷问,眼睛还到处瞟,生怕被人瞧见。
方才模仿萧伯父,也不知学到精髓没有?他可是笑一下,就能让人双腿发颤,直扑在地,涕泗横流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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