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切尘埃落定
练习生们摩拳擦掌，活动着胳膊腿，撸起袖子准备冲刺。
按照往届的经验，抢歌曲多半是通过短跑来决定的。
……然而节目组并没有按照常理出牌。
Monica文示意他们往后退。
很快工作人员匆忙搬进了一套用来决出选歌顺序的设备。
——几组单杠。
单杠设备高度都是同样的，分很多个，足以让多个练习生同时进行。
“呃……单杠？难道是做多少个引体向上这种？！”
“也有可能是通过挂在单杠的时间长短来排序……我就别拖累我们组了，我手臂力量不太行啊啊。”
练习生们爆发出激烈的讨论，身材结实的练习生在看到单杠的那一刻胸有成竹，干瘦体型的练习生则悲伤地试着捏了捏自己的肱二头肌。
啊，为什么不是跑步啊！！
Monica文很快揭晓答案：“游戏规则非常简单，大家都看到前面的单杠了吧？”
“游戏分两轮。第一轮由各队伍派出一个代表，十六个人同时上杠，坚持时间最长的八个人，可以参加选曲并指定对手。”
“第二轮必须换人。第二个队伍代表负责做引起向上，按照数量多少排序，决定最终的选歌顺序——很好理解吧？”
Monica文话音落下，有所心理准备的练习生们不少人依然两眼一黑。
“我腿很有劲，但我上肢力量真的拿不出手啊！”
“太好了哈哈哈健身房我只练手臂，要是玩’石大腿’那种游戏我反而不行，也算是押题押准了一回。”
“你手臂线条看着很结实啊！你上吧我们队伍全靠你了！！”
“……不是兄弟，我这个胳膊完全是假肌肉啊，我纯粹是为了夏天穿无袖线条好看，中看不中用的……”
Monica文适时做出提醒：“给大家三分钟的时间，决定好各自队伍两轮出战的成员分别是谁，我们直接开始。”
十六支队伍火速进行商议。
江泰伊队伍，六个人互相打量着彼此。
随后五个人同时率先将视线落在车尔尼身上。
作为综合格斗曾经的预备职业选手，车尔尼此刻穿着统一的长袖训练服看不到具体的肌肉线条。
在队友们的无声注视中，车尔尼令人安心地谦虚一笑，扛起重任：“我来。”
似乎是想“眼见为实”让队友们放心，他轻描淡写地将训练服的袖子往上拽起，象征性地稍稍攥住拳头用力——放松状态下仅能看出线条紧实的手臂登时腾出两块坚如磐石的肌肉。
裴西城默默在心里鼓掌：牛逼。
一拳超人在民间。
嗯……以后一拳超人跟他搭话，还是适当地回应两句吧。
先选出哪两个人负责上，再决定参赛顺序。
安冬率先开始往上撸袖子，示意大家都展示一下，谁更强比较一目瞭然：“我没特意练过，平时没有做过力量方面的训练，就是普通。”
个子最高的申恺是模特出身。
周所周知，无论拍杂志还是走秀，模特最不需要的……就是肌肉。
申恺作为去海外走过多次时装周的模特，是最符合时尚界审美的极端的高、白、瘦。
健身房他只用来做基础维持薄肌线条的轻量运动，近几年习惯了一天只吃两顿水煮青菜配蛋清鸡胸肉。
他言简意赅地用一句话表明自己退出：“我体重一百二。”
一米八八，他这个身高搭配这个体重，几乎除了骨架没有别的。
听到这个体重的五人：“……”
申恺还能撑过主题曲测评好好地坐在这，真是一个奇迹。
江泰伊跟裴西城无声对视了一眼。
江泰伊思索了两秒，朝着裴西城伸出手偏头：“来掰手腕。”
裴西城下一秒就配合地握住江泰伊的手，速战速决：“好。”
十秒钟后，江泰伊赢了。
这个不长不短的时间太过刚好，江泰伊若有所思地瞥了裴西城一眼。
裴西城淡定微笑：“果然还是你厉害。”
江泰伊对此不置可否：“是吗？可能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江泰伊直觉裴西城好像是故意输给他的，但他没有证据。
莫名心虚的裴西城表情更真挚了些：“你一定可以赢的，我相信你。”
他顿了顿，第一次正面叫了江泰伊的名字。
“泰伊。”
啊。裴西城在江泰伊通透彷佛看穿一切但懒得计较的视线中，摸摸鼻尖。
江泰伊过于敏锐，一点都不好骗。
“我来第二轮吧。”车尔尼明显比江泰伊手臂力量更强，江泰伊撑过第一轮应该没有问题。
“好。不是第一名也没关系。”江泰伊视线在他手肘处扫过，他说话的语气就给予人莫名的底气：“我们哪怕不优先选歌，也绝不会处于劣势。不用勉强。”
察觉到江泰伊的敏锐，车尔尼不由得微怔后低头笑了笑。
别人都只看到他作为MMA前预备职业选手的强悍之处，但江泰伊很显然是看到了另一面——职业运动员在长久的训练过程中势必会到处都有劳损或旧伤。
每个人听到同一句话的感受不一样。
车尔尼认为江泰伊是看出了他有旧伤，让他不必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去争第一，告诉他队友们实力靠得住，哪怕不选到大爆歌也能做出好舞台。
裴西城则若有所感。
怎么总觉得……比起拿第一优先选歌，江泰伊的态度并不是非常积极。
比起赢到最后第一个选歌，江泰伊好像更希望让别的队伍先选？
应该是他想多了。
哪怕江泰伊很强，但能有锦上添花的机会，没必要放弃争取啊。
“我们队伍最想选的歌曲是哪一首？”裴西城不知道江泰伊是不是还没有想好，他看似放松地随口问了一句。
江泰伊礼貌跟走过来送装备的工作人员道谢，低头冷静地戴防滑防磨手套。
他没第一个回答，而是在等着先听队友们怎么想。
安冬率先开口，语气充满向往：“当然是cherish的《boom boom bang》！！这首歌我们要是能拿到，肯定能将整个场子都炸翻，在选秀历史上都留下我们的名字！”
同样在戴防滑手套的车尔尼点头附议：“我感觉这首歌最适合我，无论是外形还是风格。你们懂得，我看起来就是比较强势的类型，这一类强节奏的舞蹈能将我的优势放大到最大。唯一的问题是我的舞蹈基础差点，但练习时间专攻一首应该够用了。”
“我也投《boom boom bang》一票。”姜北稍微举起手表示他也赞成，“这首歌我在舞室练过很多遍，编舞相信大家也都相对很熟悉了，虽然难度高，但我们提前练过，对动线也了解，反而排起来更容易。”
他说完犹豫地确认了下江泰伊的态度，但没看出他是怎么想的。
说实话，有关于江泰伊的各种传闻有很多，姜北只能确定江泰伊曾经在GT待过这一点，但是否像小道消息说的那样他和cherish有关系，姜北其实完全不确定。
六个人有三个都投给了cherish的那首大爆曲。
选秀舞台就是要越炸越出圈。当时是新人的cherish通过这首歌飞升或许是天时地利人和，但确实是通过了市场考验的。
裴西城没直接表态，他偏过头看游离在热烈讨论之外的申恺：“你怎么想？”
申恺表示这个part他不参与决定：“你们选什么歌我都不介意。但你们得考虑一下我的实力问题，我是D的水平。不过我不介意全场站在后排，尽量不拖累你们。”
安冬表示别担心：“如果真有机会选到这首歌，我们肯定都会陪着你加练的，肯定能帮你学会！”
讨论时间结束，Monica文清了清嗓子，示意各个队伍派出十六名代表成员参与第一轮。
江泰伊站起身。
同时站起来的还有简辰溪，林熙宥，崔莘然，韩枳语，郑世锡，南子颜等等。
所有人站成一排就位。
林熙宥特意站到江泰伊旁边，笑着给他加油：“我们一起进入第二轮。”
同时进入第二轮不但可以选歌，同时也意味着他们之间不会成为对手。
第一轮获胜的八个队伍，将在输掉的八个队伍中指定自己的对手。
Monica文：“预备——开始！”
全员在同一时间行动。
为了公平起见，每个练习生身边都有一个工作人员，负责在其真正握住单杠的那一刻开始计时，以免有起跑线不均的情况出现。
江泰伊轻轻一跃，轻松地抓住单杠杆。
他没有用手臂伸直吊在单杠上的姿势，而是稍稍用力做了个引体向上，自然地胳膊搭在横杆上，挂在了上面。
别提什么青筋暴起了，江泰伊脸色都没有丝毫变化，轻松地像喝水一样。
江泰伊不去健身房专门锻炼。
但他每天不间断跳舞超过十年，这点力量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稳了稳了。”安冬眼睛亮晶晶地直直看着江泰伊，“泰伊肯定能轻松撑到前八。”
如果只拍摄江泰伊的话，大概会误以为这是一项容易就能做到的运动。
事实上，十六个人中，一开始有人连引体向上将上半身搭在单杠上都做不到。
有练习生胳膊不停不受控制地哆哆嗦嗦，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依然没能把自己抬起来一丝一毫。
于是他只能悲催地直直一条人挂在单杠上，就好像一根迎风飘摇的挂面。
而且一直在抖抖抖抖抖。
“……”
宛如挂面练习生艰难扭头，看看在单杠上岁月静好淡定的要命的江泰伊，不由得怀疑人生。
他脸都因用力而涨红了。
江泰伊跟没事人一样。
羽毛球出身的林熙宥手臂肌肉发达，同样不痛不痒。
他胳膊有做过小手术，但是恢复得不错，仅仅短时间内在单杠上待着，远远不到令他吃力的程度。
同样轻松的还有郑世锡跟简辰溪。
简辰溪看着瘦削偏单薄，但实际上这些年一直没有松懈过体能训练，瘦是真的，有力量也是真的。
不断陆续有练习生支撑不住掉下单杠。
“呃啊啊啊啊————”林熙宥旁边的练习生脸色爆红，咬着牙大声给自己鼓劲，依然没能多坚持五秒钟，被地心引力毫不留情地拽了下去。
Monica文笑眯眯地提示：“还剩下九个人哦。”
再坚持一把就可以撑到第二轮了！！
南子颜汗如雨下，他只需要再熬掉一个人，就能进入指定对手环节。
我可以，我可以——
“……结束！”
再某个练习生悲痛哀嚎声中，他掉下来的同时Monica文宣布八个队伍胜出，获得竞争组指定权。
江泰伊面不改色地松手，轻快地稳稳落地。
他低头有条不紊地摘掉黑色手套，表情平稳毫无波澜。
不少时刻关注着江泰伊的练习生都忍不住感慨。
“不愧是初C，好酷……”
“唉怎么能有人上个单杠都能成为名场面，我刚才挂在单杠上狂暴汗还哆嗦的样子感觉一对比好丢人。”
在他们看来，江泰伊在镜头前无论什么都能做到最好的样子，实在是望尘莫及。
从单杠上利落跳下的郑世锡看着江泰伊走向队伍的背影，转身朝他现在的队伍走去。
如果说第一轮是热身，第二轮简直就是不见血的厮杀。
车尔尼被视为各队伍的心头大患。
“二十五，二十六……”
“三十八，三十九……”
……
“七十九，八十……”
第八名只做了五个引体向上就做不下去了。
太难了，平时没练过的人真正上单杠试试就知道有多难做了。
到最后，只剩下两名练习生还在竞争。
车尔尼毫无疑问地坚持到了最后。
刚刚安冬，姜北，跟车尔尼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cherish的《boom boom bang》。按照多数少数原则，一旦车尔尼拿到第一，这首歌就是他们队伍的了。
“一百三十六——”
对手一时脱力，从单杠上遗憾掉了下来。
车尔尼赢了。
Monica文一脸惊叹不像假的，完全是发自肺腑：“哇，一百三十六个，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感觉这还完全不是车尔尼练习生的极限啊。”
她忍不住看向喘着气落地的车尔尼：“能问下你做引体向上的最高记录是多少吗？”
这绝对是节目播出后的一大看点。
瘫坐在地上休息的第二名闻言立刻转头，也很想知道对方还有多少余力，差距大的话，能少点不甘心。
“具体的记不清楚了。”车尔尼思考了下，不确定地说了范围，“大概三百六左右？”
坐在地上的练习生：“……”
三百六？？！！是人吗，哥。
好的，彻底不遗憾了，输的一点都不冤枉。
……但是早知道车尔尼这么不可战胜，他就不白白浪费力气了，反正也最多是个第二。：）
这事实打击也太虐了。
车尔尼心情大好地走向队友们，跟队友们一一击掌。
八个队伍的选歌顺序以及指定对手顺序都已经确定。
Monica文很快充满好奇地看向江泰伊的队伍：“请说出你们想要选择的曲目，和对手队伍。”
所有练习生都知道大概率失去了选择大爆曲的机会。
而与此同时，没有任何一个队伍想要跟江泰伊的队伍对上，都在低头或偏头躲避江泰伊他们的视线，不希望被对方选为对手。
‘不要选我不要选我不要选我’……
“我们选择的歌曲是——”
江泰伊跟队友们简单进行最后的确认，作为代表说出他们共同决定出来的答案。
这个队伍是他通过抽签选择出来的。但他不认为队伍是自己的一言堂，无论是选歌还是指定对手，都要尊重队友们的意见，共同做出决定和选择。
这样才是一个真正的团队。
摄像师将镜头落在江泰伊身上，拉近拍摄他的微表情。
这一刻体育馆内安静的落针可闻，都在屏住呼吸等待选曲的结果。
江泰伊敛眉掩饰复杂的情绪，声线尽量平稳。
“cherish的《boom boom bang》。”
一切尘埃落定。
练习生们或遗憾或长舒一口气，吊在眼前眼馋的胡萝卜，终于被游戏第一的最强队伍摘走了。
人群中郑世锡的表情同样复杂。他不知道江泰伊眼下究竟是什么心情，其他的人更不会懂。
这首歌早在发行之前，江泰伊就在练习室中一遍又一遍地唱过、跳过。
每一个动作都熟记于心，在音乐响起的那一刻，几乎形成条件反射就能随心而动。
甚至这首歌的demo，江泰伊是跟cherish的几个人一起听的。
他是最早听到这首歌的人之一，也无数次在练习室跟曾经的队友们配合著练习过。
比起高兴重新拿到这首歌，有了再次堂堂正正表演的机会。
江泰伊更多的是一种恍惚。
他用力向下压住唇角，忍住那一点险些落泪的感伤。
其实他想过自然而然地错过的。
但既然命运将这首歌再次送到了他的手里……他就要将舞台完成到最好。
就像上天给了他第二次机会，弥补无数个变成灰色的回忆中，拼尽全力的自己。
这首歌对他来说曾经意味着梦开始的地方。
而现在他抛下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又再次冥冥中被牵引着与这首歌相遇。
江泰伊想，他要不留遗憾地在这个舞台上尽情绽放。
为了更好的……与那段过去和解，与一切的遗憾告别。
然后，再也不回头地向前。
第32章 少爷球球你不要再念了！！
大爆曲最终被初C的队伍选走，练习生们花了很短的时间调整心态接受了。
被强队选走后，这首歌对整体实力不济的队伍就变得非但不香，还像个烫手山芋。
谁也不想体验地狱模式的必输局。
Monica文：“你们选择的对手是？”
江泰伊通过跟队友们的商议，做出了选择。
他直截了当地公开：“我们选择韩路周的队伍。”
那一组负责抽签的人是韩路周。
这个决定是队友们一起综合考量后决定的。
选择实力过弱的组会有观众观感不好，实力强的队伍则会平白造成过多威胁，福利票数还是很重要的。
韩路周的队伍成员配置中上，很适中。
成为“江选之子”韩路周队伍一整个懵掉，随后交杂着兴奋和震惊抱着头跟队友们彼此瞳孔地震，莫名打鸡血又莫名凄凉。
“？是我们？是韩路周team对吧？”
“……江哥好看得起我们哈哈哈我没疯。”
“拼一把呗，这歌我们本来就想选直接送手里嘿，赢的概率很低但是输了也不亏啊！”
围观的练习生们看得津津有味，松了口气的同时看到他们很美丽的精神状态不由得想笑。哥们儿心态挺良好的，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祝他们成功。
逃过一劫的练习生们笑容没有保持几秒。
等待被挑选的练习生们没有选择权，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队伍把自己想选的歌拿走。
被指定歌曲的队伍遇到不匹配的歌也相当难受。
简辰溪跟施昀在一组，他们拥有选歌权，非常大胆地选择了solo歌手重新编曲编舞的那首《命运偷走如果》。
这首歌的词深入人心，能引起共鸣，很适合live传递感染力。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对两人来说强节奏的歌曲不如这一类偏抒情的歌更适配，能最大限度放大闪光点。
安冬的双胞胎弟弟跟姚挚声一组，他们所在的队伍vocal非常多。作为被指定的那一方，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他们被指定了最小众没人听过的那首《淩晨两点的低空飞行》。
郑世锡跟明在亦所在的队伍，选择了江泰伊初舞台表演过的那首funky《2165》。
十六支队伍的舞台所属尘埃落定，在Monica文的指示下，全员在体育馆内各自分散开找地方开会，先敲定队长和C位的人选，以及分好各自负责的part。
分完之后就可以开始练习了。
十六支队伍都分配结束后，即可进入练习室正式开始练习——演出同一首歌曲的两支队伍，共用一间练习室。
两组共用一间，很显然是节目组为了制造看点故意安排的。
天然处于竞争位置，对方的练习过程进行到哪里彼此都能看到，进度快慢必然不同，互相警惕互相攀比自然而然就会产生。
能互相督促共同进步，也可能会互相影响被搞坏心态。
全看各组氛围。
江泰伊队伍选了个位置围坐成一圈。
“我们先定队长。”安冬很积极地cue流程，“有没有谁觉得自己能胜任队长的职责？”
在队友们回答之前，安冬先充满热情地举手：“我想试一试！”
队长要做的事其实非常多，包括帮落后的队友尽快掌握，操心整体进度，各时期导师突击检查一旦整体有什么问题都会先找队长的问题。
就跟学生时代的班长一样，看似有话语权，实则要做很多琐碎帮忙跑腿的事，班级纪律差还要背锅。
容易出力不讨好，适合有责任心爱干这些的人。
安冬发表竞选宣言：“大家放心，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烦，我真的很想当一次队长。如果申恺和车尔尼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随时来问我，这首歌的编舞我真的很熟！”
有实力但不爱出力的裴西城当场退出竞争：“嗯，我相信你可以。”
完全没意识到裴西城仅仅是不想当队长的安冬感动不已：“呜真的吗？”
裴西城微笑。
有这样打鸡血一样的队友真省心。
姜北看向江泰伊，很显然想看看他的意思。
江泰伊微微点头，胳膊搭在膝盖上点了点笔尖：“那你来吧，我没意见。”
一切水到渠成般速战速决，安冬高高兴兴地揭开队长图标贴在胸前，心满意足的正式进入队长状态：“那我们接着确定下C位。首先谁有意愿竞争？”
姜北停顿片刻，还是举起手来：“我想试试。”
不管能不能被选上，总不能一上来就放弃，还是要试一试的。
裴西城没反应，他对是否当C位没有什么野心，只淡定抱着膝盖看。
D级别的申恺对自己有自知之明，摆手示意他们来。
车尔尼知道自己综合实力不适合C位，退出竞争的同时看向江泰伊：“我投泰伊一票。”
作为断层选出的初C，江泰伊实力有目共睹。
在车尔尼看来C位其实不需要轮流唱跳竞选，他心中最适合的C位就是江泰伊无疑。
“其实我也想试试。”安冬不好意思地举手，“我真的很喜欢这首歌，尤其是C位负责的part那一段真的很炸。虽然我是队长了，但我不想放弃机会。”
好在队友们看上去都很理解，没有人对他这段话提出什么质疑。
当队长跟C位本身不冲突，还是要看能力。
江泰伊终于开口：“那这样就是我们三个人竞选。”
他言简意赅。
“这首歌的舞蹈和歌词大家应该记得。那就每个人都唱跳一段副歌部分，然后剩下的三个人负责投票吧。”
现场看实力决定，很公平。
单数投票，除非出现一人一票的极端情况，一轮就能直接分胜负。
“好。”姜北利落地站起身活动着手脚：“那我先来吧？”
不需要伴奏，节奏他们都很熟。
全员调整坐姿面向姜北的方向。
附近的其他队伍在姜北站起来的时候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眼力好的人已经看到了安冬训练服上贴的队长标志。
“他们速度怎么那么快？这就开始选C了？”
就在隔壁的韩路周组还没决定好队长人选，内部意见不统一。
体育馆是公用空间，队伍之间没有隔板挡开。姜北毫不怯场唱出第一句的时候，所有人都被洪亮的歌声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扭头围观。
姜北终于找回了他本该有的自信，对围观的视线和镜头毫无畏惧，也没有丝毫尴尬。
“这一刻起face to face”
“boom boom rush you’ve got my aim”
手臂打开落在一侧做出响指的动作，姜北卡着自己唱的节拍极富节奏感的律动，看着他的练习生们忍不住无声动着嘴型跟唱。
对他们来说，这首中毒性极强的歌听到简直是’忍唱大挑战’。？
姜北实力在线，感染力带动力也很强，安冬认认真真看着，不由得紧张起来。
一小段足以有所展现，姜北擅长运动肢体协调，框架非常优越。
如果换个队伍，姜北完全可以驾驭住C，眼下则不一定。
江泰伊示意安冬先来：“我最后吧。”
闻言安冬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攥了攥稍有些出汗的手心站起来跟姜北交换位置。
呼——
安冬默默在心里数着节拍“five six seve”。
他卡着脑内的节奏抬头，就像是前方有镜头那样，朝着某个方向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一刻起face to face！”
如果说姜北给人体育生特有的协调运动感，类比海盐风味，那么安冬风格则跟他截然不同，是散发著浓浓暖意的焦糖饼干。
哪怕舞蹈和曲调都是一样的，不同的人来演绎也会产生天差地别的化学反应。
而C位之所以重要，就是在潜意识中给予观众最直观的冲击和信号，最中心的人会为舞台奠定下不同的基调。
或强势，或阳光，或可爱，或潇洒。
C位不同氛围不同。
安冬的风格偏轻快，像半空中飘落的羽毛被轻轻吹起。
看着如沐春风，阳光热烈，但相比较起来少了一些原曲本该有的强烈攻击性。
原舞台，实际上是强势且多少有那么点sexy在里面的。
一小段也就不到三十秒的时间。
对忍不住停下来观望的练习生们而言，姜北跟安冬唱跳实力都可圈可点没得说，魅力也是有的。
但这个队伍对他们来说，内心里其实是简称为……“江泰伊所在的那个队伍”。
两人都竞演完，江泰伊站起来的时候，原本还在小组讨论的十六支队伍几乎都不约而同停止交谈，明里暗里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自然也包括郑世锡和明在亦。
看着江泰伊做着简单的手臂拉伸走出来，郑世锡想到他第一次见到江泰伊的那个下午。
他穿过公司的走廊，听到鞋底摩擦木地板发出的有节奏的嚓擦声。
阳光毫无障碍地越过透明的玻璃窗，斜斜映照在挥汗如雨的练习生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惊鸿一瞥漂亮到极致的侧脸。
午后的辉光将黑发镀上一层朦胧的浅金，男生神情专注，因认真而无意识用力抿起的唇角在跳到尽兴时上扬。
简陋的练习室里，独自练舞的江泰伊没有观众，他只是在为自己跳舞。
他只是在纯粹地享受每一个能尽情跳舞的日子。
那一天对江泰伊来说极为普通，就像他人生中无数个普普通通的日常。
但对于郑世锡来说，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
对江泰伊来说留不下特殊印象的一天，成为了改变郑世锡整个人生的节点。
他提交了从模特部转到爱豆部门的申请。
郑世锡想要像那天看到的男生那样闪闪发光。
同时他也诞生出一股强烈的愿望，想要跟他并肩站在一起，让记忆里深深印刻的碎片不会随着时间褪色遗忘。
容纳超过百人的体育馆多少有些嘈杂。
但在江泰伊开口的那一刻，骤然安静，就如同被一股极致的力量猛地攥住了咽喉——
江泰伊漂亮的手遮挡住眼睛，在开口的同时食指卡着节点向上抬起，指缝间露出漩涡般深邃引人注视的眼睛。
“这一刻起face to face”
不一样。
在江泰伊开口的那一刻，所有人心底都冒出这样没头没尾的想法。
真的，不一样。
噗通。噗通。
咬字带着江泰伊特有的说不出的味道，数十米外扛着摄像头的工作人员清晰地看着江泰伊模仿着心脏跳动，五指收拢又放开，手臂充做狙击，朝着所有能看到他的方向辐射席卷，一瞬开枪。
“boom boom rush you’ve got my aim——”
砰。
……简直疯了。
近距离看清江泰伊每个动作的练习生眼神恍惚，感觉到心脏狂跳，肾上腺素逆着心跳的频率飞速上升。
“置身太空抛至银河中漂浮we don’t blame”
“from bottom to top书写addi我只需毫分”
狂妄。
几年过去，已然习惯cherish站在顶端的练习生们这才想起，这首歌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它罕见地拥有着新人期鲜少能怀有的“狂气”。
这种恰到好处的攻击性让人在看到舞台的那一秒就会被牢牢吸引住视线，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视线从他们的身上移开。
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撑不起这样的气场。
看惯了听惯了这首歌，在练习生们看来这样强势的曲风最适配王冠加持的cherish团，但他们忘记了这首歌并不是发行自他们人气最盛的时刻。
而是发行在他们最初一无所有的时候。
在新人期就能撑得住这般气场的团体独一无二。
他们的飞升就像理所当然，如领众神旨意。
江泰伊靠着自己一个人，撑起了空荡简陋的体育馆。
在一错不错看着他的那一瞬，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想起这并不是真正的竞演现场。
对太多人来说不可或缺的打光、妆造，对江泰伊似乎都没有那么重要。
他孤身一人，气场却强大到彷佛这是他的万人演唱会。
姜北跟安冬本来都自认对这首歌无比熟悉，刚刚的唱跳也可圈可点，各有千秋。
但仅仅只需要看看周围其他练习生们的反应，就已然能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
附近盘腿坐着仰起头看完的练习生默默搓着胳膊，低声呢喃。
“我晕……这真的不是出道过的艺人吗？”
“到底要怎么跟这样的神仙同台竞技……节目组到底从哪把他挖来的啊？个人练习生强成这样合理吗。”
如果不是顾忌摄像在害怕被粉丝骂，有的人心里都冒出一个想法。
以江泰伊刚才那段的水准，就算说他是原唱都可信。
不仅仅是唱跳实力的问题。
完全是，气场压制，星光正盛。
姜北跟安冬的舞台做C位也绝不拉胯，相信也会获得台下的掌声。
但江泰伊站在中心位上，尖叫就不会仅仅停留在三千人的现场，而会随着画面深深印刻不断在脑海中回想，控制不住地再度三度提起，将星光汹涌扩散开来。
C位毫无疑问三票全都投给了江泰伊。
安冬和姜北对此毫无异议。
本来就只是不争取会感到遗憾而已。输赢总会有，但对手再强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直接选择放弃。
“我等不及要站上舞台了。”安冬兴奋地坐不住，想像了那个画面都激动的心痒痒。“啊好想快进到公演那天。”
申恺撑着下巴给队长适当泼了点冷水：“安老师，别太乐观。你们越强就会衬得我越弱，怎么把我这个瘸腿教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安冬对此很乐观：“没事，第一次公演给出的时间最充分，因为中间要录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只需要把节目组用来给其他组拍各种物料的时间都利用起来，绝对可以把你’打造成人’！”
选秀本质是档综艺。明面上一公给他们的练习时间是十天，实际上中间还有录很多背采和小游戏等，会一直拖到第一期节目播出，时间充裕。
申恺总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太对。
他现在不是人吗……？
算了，不重要。
非常值得庆幸的一点是，江泰伊这一组的队友们，全部都是能顺利沟通的“正常人”。
因此从选歌到分具体的每人负责的part都格外顺利。
六个人确定好main vocal主唱/副主唱，主rap/副rap，主舞/副主舞，一共只花了不到一刻钟。
而当江泰伊队伍已然开始效率极高地试着排动线的时候，对手组韩路周的team甚至才刚刚定下C。
尽管也是投票选出的C位，但其他竞选者明显不是很服气。争C的几个组员对这个结果有所不满，只是按捺住没有多说。
怨气一旦积压下来，爆发是早晚的事。
体育馆的某个角落，郑世锡跟明在亦正在渡劫中。
级别强弱其实没有多可怕。
可怕的是队友没心没肺。
“你这个戒指挺好看的诶。”
“是吧，就是揉眼睛的时候要小心别磕到。”
在另外两个队友嘻嘻哈哈自顾自“交朋友”的时候，郑世锡耐着性子压低声音劝说。
“咱们能不能注意力集中点，先快点把该确定的敲定下来，再聊天？”
明在亦拿着写有歌词和谱子的纸张，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
被两个A级别沉默注视的练习生觉得他俩莫名其妙。潜意识认为是因为自己级别低被对方看不上故意针对，有点不快。
“Ok。这么严肃干嘛，我们也没说什么啊。不是说每句话、每分每秒都得围绕着分part相关吧，你们说的话我们也有在听，并没漏下什么进度啊。”
郑世锡不想跟他们浪费时间。他没回应这两句无意义的话，直接说重点：“rap部分谁来？”
没人回答。
刚刚郑世锡问主舞有没有人想争取，也没有人回应他。
就都沉默，大家一起在这看天看地低头玩手指，晾着。
气氛尬的窒息。
最后是郑世锡自己当了主舞了事。
但问题在于他不可能一个人负责所有的part，但除了明在亦以外，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任何问句。
郑世锡深吸口气：“……”
如果不是有镜头在，郑世锡态度不可能维持平和，早翻脸了。
等播出，观众会教他们做人的。
郑世锡忍着脾气又问了一遍：“rap没人擅长吗？你们各自都主要负责哪个位置？没有rap担的话，那谁的定位是vocal？”
许彦举手。他看着态度还是配合的，只不过舞蹈和rap确实不擅长，刚才不好意思说：“我是vocal。”
总算有个人说话，郑世锡稍稍松了口气：“这首歌高音部分音域较高，你先唱一下试试吧，看能不能唱上去。”
许彦犹豫了两秒，声音越来越小：“这首歌我不是很熟……调还没记全。”
“但是有谱，不能直接看着谱子唱吗？”
在郑世锡看来，哪怕不精通乐理不会写歌不会编曲，作为歌手基本的看谱应该是没问题的。
否则……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来选秀出道做歌手？认真的吗？
不是会切个菜就能当厨师了。
歌手不会看谱吗？
“……”
事实在沉默中逐渐清晰。
许彦确实不会。
郑世锡太阳xue一跳一跳的，感觉血压有点高。
但好歹许彦是唯一一个愿意配合他的，郑世锡没有对他进行无意义的指责：“那我现在给你放一下副歌部分，放一句你跟着唱一句，这可以吧？”
节目组给了他们每组一个ipad，用来放歌。
许彦应了，但一到高音就失声。
郑世锡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他在GT接触到的练习生一个比一个卷，哪怕天赋强如江泰伊训练也比任何人都刻苦。
怎么会有这种什么都不会却以练习生身份自居的选手啊？看他们半桶水就敢来参加节目，胆子和勇气也不小啊。怎么高音反而不敢唱呢。
“你怕什么。”郑世锡不理解他一即将到高音就不敢唱了，“你唱出来，哪怕破音也没事，你先唱出来。”
许彦忐忑不安地点头，再次尝试。不知道是恐惧镜头前出丑的心理因素还是什么，他明明想着硬喊也要喊出最后的高音，还是不受控制地直接消音。
“……对不起。”许彦看上去很内疚，他张了张口小声道歉。
可惜郑世锡需要的不是他的道歉。
郑世锡面无表情地闭了闭眼。这几个问题下来，他硬生生把明在亦都看顺眼多了。
明在亦：“我来吧。”
其实明在亦音域偏低，这首歌的音对他来说有点高，但组内除了他没人能唱了。
总不能硬要许彦上，然后看着他在台上像刚刚一样突然没声。
有些话不该郑世锡跟他们说，郑世锡也不是很想提醒他们。
但不说是彻底进行不下去了。
“你们这个态度，是想敷衍完一次公演就直接淘汰回家吗？”
后半句话他没说：公演淘汰，人生也想跟着被淘汰吗。
兀自事不关己有说有笑聊天的姚婧延和刘洲沉下脸来。
“你什么意思？”
顾虑镜头在，姚婧延努力压制对郑世锡话里带刺的不爽。
他们干什么了？不就是聊了两句天吗，犯什么大罪了？
A班了不起啊？本质上就是觉得自己实力强不会被淘汰，看不上他们级别低的对吧。直接讽刺他们一轮游，心眼也太坏了吧。
郑世锡不想吵架，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字面意思。”
要是情商够高，郑世锡早就成功出道了。也不至于得罪高层被送来参加选秀。他自认挺好相处的，奈何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得懂人话。
明在亦眼看着两人逐渐要针锋相对，慢悠悠打圆场：“郑世锡只是为团体着想有点心急，没有别的意思。”
他看向因为那句’淘汰回家’怒火中烧的姚婧延，观察出他是真心觉得自己没犯什么错，语气柔和地挑重点一语带过：“我们是一个团队，各退一步好好相处吧。重点在于票数赢过对手就能拿到三万票，这才是最重要的。”
明在亦一提“三万票”的事，姚婧延这才冷静了不少。
三万票对top选手来说或许不值一提，但对于票数相差无几的底层来说，足以成为救命稻草了。
虽然郑世锡看不起人的态度让人不快……但他确实不能跟对方搞得太僵。
姚婧延心想刚刚郑世锡那段刻薄的话，自然有观众会替他出头的。高级别练习生看不起人，本来就是观众的雷区。
他没什么问题，谦让一步还能让观众觉得他也受了委屈。
想到这里，姚婧延态度缓和了不少：“我也有点过度解读了。刚刚你说我们会淘汰我才急的，希望你以后说话别这么伤人。”
扎心。
对于对方表面和解实则阴阳他的话，郑世锡只当没听见。
明在亦不动声色地挑姚婧延的视线死角怼了郑世锡一下。
“……”
知道明在亦也只是为了舞台，郑世锡默念大局为重，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嗯sorry，我注意。”
明在亦低头，掩饰听到那句怪腔怪调“sorry”后挑起的嘴角。
他完全相信，如果不是有镜头在场郑世锡收敛了战斗力，姚婧延肯定会被郑世锡怼得怀疑人生。
明在亦随口温和安慰姚婧延：“没事的，好好完成舞台，你肯定会留下来的。”
姚婧延脸色缓和了不少：“嗯嗯，你放心，我会努力加油不拖累你的。”
他说的是“不拖累你”，而不是“不拖累你们”。
将明在亦这种茶言茶语听得一清二楚的郑世锡：“……”
什么江湖骗子两面派啊。
他赌一百斤炸鸡，明在亦绝对很不喜欢姚婧延这种队友。
……郑世锡要是修炼到他这种影帝境界，早就出道了。
明在亦全程都很心平气和，对待每个人的态度都礼貌而友好。
乍一看，明在亦跟谁相处都会让对方觉得很舒服——只要他想。
但只有接触得久了，才会慢慢发现明在亦实际没有看上去这么好说话。
作为不知道祖上富了多少代的财阀出身，明在亦的傲慢和霸道是隐性的，不容易察觉。
日常中会让大多数人都相处得很舒服，态度谦和，实际并没有把对方看在眼里。
通俗点说，明在亦跟绝大多数人交谈，都能算作所谓的“向下兼容”。
明在亦虽说腹黑，却对江泰伊是真心的。
原因无他，明在亦从小到大都是颜狗。
这个属性在之前并没有很明显的展现，仅仅是语气态度上细微的差别，对好看的人会更温柔些。
但江泰伊不一样。
当踏进演播大厅在金字塔座椅上看到江泰伊的那一眼，明在亦就冒出一个确信的想法。
不会有人比江泰伊更符合他的审美了。
所以他第一眼，就想跟江泰伊做朋友。
别人选座位是出于各种各样的考虑，明在亦单纯是想坐在最好看的人旁边，不关心座位几号。
他这样想的，当时后采也是这样大大方方诚实说的。
颜狗的世界就是如此单纯。
明在亦的首要目标是跟江泰伊当世界第一好朋友。
而后来他看出来了，郑世锡是他前进道路上的一大障碍。
不过这对明在亦来说不是问题。
有江泰伊在，明在亦在训练营中的每一天，心情都好的出奇。
明在亦眯起眼越过人群看向江泰伊。
他感觉到心情一点点恢复了平和，愉快起来。
有江泰伊在，哪怕他跟郑世锡一个队伍，且队伍里有几个难搞还玻璃心的队友，他也能平和应对。
没事。他噙着笑，不就是碰上了想摸鱼当挂件被点出还玻璃心的队友嘛。
看一眼江泰伊，明在亦就能原谅全世界。
他一点都不着急。
如果不努力也没有真材实料，那么纯靠蹭得到的成绩，又能走多远呢。
郑世锡不知道明在亦笑眯眯地在想什么。
他只觉对明在亦这种笑容感到头皮发麻，一看就一肚子坏水。
啧。郑世锡摇头，资本家能有什么善茬啊。
十六支队伍，虽然各有各的小问题，但大多气氛还是融洽的。
毕竟还是好相处的人更多，没几个刺头。
简辰溪跟施昀所在的队伍大家都很友好，氛围比郑世锡他们组好了不止一个level，所有人都很努力，形成鲜明对照。
接下来的几天进入正式练习状态。
江泰伊组进展神速，除了申恺迟迟无法进入状态，安冬跟车尔尼每天都在跟申恺进行精神拉锯，追着累到灵魂出窍的申恺后面跑带他加练，搞得申恺一度想倒地不起。
中间穿插陆续录制了一些赢了能拿小零食吃的对抗小游戏——实际所谓的零食和酸奶，都是中插赞助广告。
表演同一首歌的两组队伍在一个练习室共同练习，进度自然有差别。练习过程中，节目组每天都会安排几分钟的背采，问一些跟训练和队友相关的小问题。等到播出，这些都是正片的绝佳剪辑素材。
中间导师会时不时对他们进行抽查和进度检验测评。
同一首歌的两组一起检查，差距都会摆在明面上，导师评价毫不留情，的确有助于督促落后的队伍知耻而后勇。
期间录制的还有101位练习生内部投票的“门面”排名。
也就是评选颜值担当。
导演无言而绝望地透过显示屏看著明在亦。
别人都是选完之后说两句理由就走了。
这位大少爷已经赖在镜头前不走口头阐述了上千字的小论文——用以赞美江泰伊无与伦比的神颜。
导演：“……”
谁来把这尊大佛请走吧，他跟唐僧一样念起来没完没了的，搁这搞’江泰伊美学专业’博士毕业的论文答辩呢？！
导演看出来了，明在亦根本不是来参赛的，他是来追星的。
他分明就是江泰伊的颜粉+毒唯。
有明在亦在，导演根本不敢动任何恶剪江泰伊或压他票数的念头。
否则看明在亦平静中透出的疯劲，很可能就一怒之下’天凉王破’让Vtdown灰飞烟灭。
但是……少爷球球你不要再念了。
可惜，碍于明在亦可怕的家世背景，导演不敢吱声。
霸淩，这是练习生对导演的一场绝对的职场精神霸淩！
明大少爷我求你走啊！！！！！！
第33章 idolsshow播出（纯爽涨粉内容
《idol’s show》准时在周五晚黄金时间播出。
这档节目每周固定时间放送，持续播出已然超过五年，有着极为稳定的受众群体习惯性收看，收视率相当有保障。
不过这周的新一期节目放送之前，多数人就在猜测收视率必定突破新高——毕竟有cherish的埃文担当MC，势必会吸引大量非原观众的粉丝台网同步收看。
作为MC埃文跟每位嘉宾都会进行交互，隔几分钟就会重新出现，所以粉丝会持续从头收看到末尾，以防漏掉任何零碎的镜头。
除MC引流之外，早就官宣录制的各个嘉宾的粉丝同样早早在电视前或在手机官方app蹲守，其中也包括等待选秀播出的秀粉。
都是同一个电视台制作的节目，Vtdown自然有在两档节目的官方账号都提前预告宣传，会有选秀节目的A班练习生表演主题曲舞台。
这将是预热小半年的《show me your talent》主题曲初公开，关注着消息的秀粉自然不会错过，期待万分。
“哇卡哇卡”在电视台门口入坑江泰伊后，这一周来每天都在期待今天的到来。这一周的时间，她创建的粉丝账号“Ace-AllFor江泰伊”follow人数已经超过一千五，刚刚确认的关注人数是1521。
目前为止江泰伊并没有任何官方物料释出，除了证件照公开无曝光。关注这个账号的人，绝大部分都来自于在秀圈大V那里通过绝美ID照片认识江泰伊的人。
她们被ID照帅到后搜索了“江泰伊”的大名，唯一一个搜出的账号就是“Ace”这个账号。
‘AllFor江泰伊’这个名字一看就是真粉丝，还是唯粉。
点进账号之前，她们仅仅以为对方是提前创建账号备用而已。
没想到真的有东西可看。
看开通时间和发博的IP，刚好跟去Vtdown电视台录制那天吻合。也就是说，江泰伊仅靠一面就圈到人给他开设粉丝账号，并极大概率是吸引了其他嘉宾粉丝爬墙。
这个账号一周来一共只更新了三条微博。
但每一条都有真材实料。
第一条是亲笔签名照片。
字迹工整漂亮，首先就给人留下了极佳的印象。
虽说爱豆并不一定要写一手好字，但歪歪扭扭的小学生字体顶多让人笑笑溺爱地夸一句可爱，笔锋秀气不乏锐利的字迹确实能给人更好的观感。
第二条是签名视频，非常有力地预判了对签名造假的质疑。
所有看到封面预览的人，都很难不点开这个视频。
所有点开这个视频的人，都不可能不看完就退出——也不可能只看一遍。
原因无他，第一视角代入的心动和幸福感实在是过于强烈。
事实是现在这个时代出道的团体颜值拿不出手的越来越多，线下极容易带着心动前去，带着失望脱粉。而像cherish这样无惧线下的真帅哥虽然也有，但这么帅的一般粉丝体量巨大，是不可能出现这种近距离接触要签名的交互视频的。
这也就意味着，“超级帅哥”和“温柔饭撒”这两个元素基本不可能同时出现。
综合以上因素考虑，江泰伊这个视频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梦女大杀器——堪称无人生还。
那种被别家粉要签名惊讶反问“我吗？”的限定新人美。
“我签哪呀”这四个字原来能有人说得这么满怀耐心。
而当江泰伊顶着那张帅的天崩地裂的脸越过镜头看着’你’，第一视角感受到他对’你’说……“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签名”“谢谢，我会记得你”时，那种内心炸开无数烟花般的恍惚难以形容。
试问一句，谁受得了。
……哪个追星的吃过这么好的饭？
前所未有，前无古人，堪称当代科幻文学的巅峰。
太超过太炸裂了。
受限于新账号没带起来的流量，这个视频的浏览量在上千转发的加持下依然没能第一时间出圈，但评论区“哇卡哇卡”时常重温，每次都会被同担预备役姐妹的好嘴笑到。
热评锐评。
[喝点养乐多快乐一下V：短短不到一分钟的视频，比某些团一年回归三次发一百张专辑圈到的粉都多……每一秒钟都值得永世流传！永世流传！[棉花糖尖叫。jpg]]
[别惹真的超凶V[svip]：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没看过这个签名视频所以不爱江泰伊的人，和看了这个视频后被困在视频里出不去的人。什么新型无限流——放我出去！！！]
第三条微博是简简单单的一张对视图。
这张照片的转赞评数据跟签名视频不相上下，“哇卡哇卡”本可以将这些物料放在同一条微博里发出来，但她最终还是舍不得让大家错过一丁点细节。
这三个点，给人的心动点都完全不同，不知道谁懂。
放在一起一股脑发，就好像把珍贵的食材做成乱炖一样可惜。
浏览量还是有些可惜，不低但也没有出圈，“哇卡哇卡”发出来一周，阅读量还没到五万。
好在《idol’s show》今天就要播了！肯定会有对江泰伊产生好奇的人来搜他的大名。
想到江泰伊是A班的，“哇卡哇卡”内心期待又忐忑，不知道这一届选秀的总体实力是否能达到她内心的预期。
说实话，就算江泰伊没有非常强，这种神颜加持的饭撒之神，“哇卡哇卡”也可以为了他搞一次养成系。
节目网台同步播出。“哇卡哇卡”开着电视看超清大屏，同时用手机点开app同步看弹幕。
播出的瞬间数万人准时在同一时间涌入。
来了！
埃文确实帅。“哇卡哇卡”吃着薯片等江泰伊，她感慨顶流不愧是有红的原因，一连跟几组嘉宾同框，都印证了什么叫“同框即拉踩”，MC身高颜值都吊打嘉宾，让其他艺人黯然失色。
“哇卡哇卡”更期待江泰伊了。虽然没在线下见过埃文本人，但她依然百分百确定，江泰伊绝不会输——不敢想他在舞台光下上镜会有多好看！！
她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呼吸，时不时看一眼弹幕。
唔，满屏基本都被埃文淹没了。说起来蛮好笑的，弹幕跟抽风一样，MC一出来就汹涌的全是埃文，其他嘉宾舞台就突然跟被掐住脖子一样只剩寥寥无几的弹幕，对比鲜明。
这么看埃文丝还挺有礼貌，知道不在别人的part多刷自家，但产生的空荡荡效果也挺让人尴尬的。
MarrySwan上场的时候，“哇卡哇卡”发现埃文跟他们交互的这一part特别长。再看看弹幕，埃文粉丝前面都专注自家，唯独对MarrySwan非常不友善，一直在刷“蹭货别买营销了”和“文帝秒了”之类的。
“哇卡哇卡”对她们的故事并不关心，不过她也看出来导演似乎有意想捧这个新人团体，埃文粉丝不爽也算是情有可原。
但是呃这个舞台……本来对别人不感兴趣在低头刷手机，听着感觉唱得至少还是很稳的，结果一抬头就发现不对了。
这是在对口型？
她仔细辨认了下，嚯，“全闭麦”啊。
一点真声都没有可还行？现在的新人团还真是逐渐跟舞团没啥区别了，有的团演唱会都不开麦，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买票看“现场”的粉丝当大冤种。
就在“哇卡哇卡”担忧万一节目组不让选秀团开麦怎么办时，说曹操曹操到。
在电视大显示屏上看到江泰伊上台的那一刻，“哇卡哇卡”抱着抱枕在沙发上发出兴奋的尖叫——
“卧槽卧槽卧槽这也太帅了吧！！！！”
要老命了。
知道帅，亲眼见过了。
但是电视上依然帅的不像人。
她不舍得错过哪怕0.1秒属于江泰伊的镜头，死死盯着显示屏，又心痒痒想看弹幕怎么说。
然后……“哇卡哇卡”傻眼地看到，节目在舞台开始前最重要的节点，插播了一分钟的广告。
我要闹了！！！
节目组也知道观众想看什么是吧？：）
趁这个功夫抓紧低头看弹幕，弹幕满屏尖叫，超级多的人在问江泰伊的个人信息。
正打算抓紧打字指路自己的账号，“哇卡哇卡”突然看到有几条在说，节目组把江泰伊跟埃文交互的镜头剪了。
什么意思？泰伊跟埃文交互？“哇卡哇卡”茫然地在弹幕里找答案。
[我怎么记得现场repo有好几个人提到埃文跟江泰伊有交互？]
[在现场，埃文有跟江泰伊说’好久不见’，两人本来就认识]
[帅哥的朋友还是帅哥诚不欺我，但怎么认识的有人知道吗？]
[呃，前面那个新人团介绍又臭又长，到选秀团这里就一剪没？防爆真帅哥是吧]
[没看出来认识，节目里剪辑的像陌生人]
刚刚看的介绍环节，江泰伊仅仅说了个名字镜头就被切掉了。
“哇卡哇卡”本来觉得新人这样很正常，毕竟素人没热度。但现在看来，如果有埃文跟江泰伊认识这种大新闻，不该是增加收视率的一大爆点吗？
是为了不让江泰伊抢新人团的风头剪掉了？
正陷入不爽时，广告结束。
“哇卡哇卡”顿时抛开所有思绪，专注看舞台。
“能成为你最初的心动吗——”
超清大显示屏上，江泰伊自然而准确地抓住摇臂镜头，跟显示屏前的人对视。
“能留在你的记忆里吗——”
平平无奇的歌词碰上适合这句词的人，效果爆’炸。
“哇卡哇卡”攥紧了抱枕，呜咽了一声。
疯了。
真的疯了。
她忍不住将手机举到眼前，一边盯着大显示屏，一边看弹幕的反应。
哪怕这个选秀团没有任何粉丝基础，弹幕依然惊人的满屏密密麻麻，跟前面的空屏形成鲜明对比。
[我靠我可耻地心动了……]
[妈呀我脑子不能思考了，麻麻他勾引我TTTT]
[谁能对着这张脸说不，必须能……我一会就去搜江泰伊]
[求问他这选秀什么时候播，急急急急急急]
[刚刚埃文有说可以去搜，我要给他投票！！！！！]
[大家光顾着看颜，没人夸实力吗？这个唱跳全开麦的牛逼程度没人发现吗？！]
弹幕上每个人关注的重点都不同，但江泰伊的名字频率过高，热度爆’炸。“哇卡哇卡”一边不舍得错过各种让人爽到爆的夸夸，一边紧盯着显示屏在八人齐舞中目光追着江泰伊跑，一整个眼花缭乱。
短短三分钟左右的舞台，“哇卡哇卡”在险些被淹没的巨大幸福感中看完，感觉这完全是饮鸩止渴，意犹未尽。
不够。
完全不够！！
巨大的幸福感过后，是巨大的空虚。
“哇卡哇卡”恍惚地窝在沙发里四仰八叉地瘫倒，她现在一整个陷入戒断反应的难过中。
“嗡嗡”。
手机震动，“哇卡哇卡”惯性地点亮显示屏，是一条私信消息通知的提示。
这阵子私信问她见江泰伊的线下详细问题的人很多，她每一条都看，基本都回，不放走任何一个可能入坑江泰伊的潜在同担。
然而在点开私信看清内容后，“哇卡哇卡”嗖的原地复活从沙发上坐直了。
[用户789612783：你好打扰了，我上周在现场顺手拍摄了一段还算完整的江泰伊直拍，但出于粉籍考虑我不好在自己的账号上发出来。在小号上发或许看到的人不会很多，我打算问下你接不接代发，也不用标注出处。]
因为陌生人私信只能发布一条，仅仅只有文本消息，没有视频发过来。
“哇卡哇卡”火速回覆。
[Ace-AllFor江泰伊：可以！！！当然可以！！感谢您愿意把直拍分享出来授权给我，真的感恩，放心我会注明并非我本人拍摄，但不会把你的账号公开的！]
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能花大钱进内场看这期现场的绝对是埃文丝没跑，但越厉害的粉圈要求越严苛，哪怕是个人粉丝号敢用来发其他爱豆的直拍会被同担骂飞。
与其用小号发被淹没没几个人看到，给“哇卡哇卡”上载既不用担心被扒马甲审判，还能有更多人看。
原画质发过来花了不短的时间。
“哇卡哇卡”点开看了一点儿，幸福的就快晕过去了。
她忍着激动的心情将直拍完整看完，确定没有什么需要剪掉的地方，就火速上载到了主页。
转赞评来得比她想像得还快，还迅猛。
很显然，节目刚刚播完，观看完节目的观众正是热情和好奇最高涨的时候，必然会搜索江泰伊有没有物料可看。
《idol’s show》本来就默认各家都可以在正片播出后放出直拍，不用担心被下架视频，“哇卡哇卡”除了江泰伊本人跟选秀节目的tag，还带了#idol’s show#。
每一秒刷新，转赞评的数量都在上涨。
“哇卡哇卡”感觉自己心跳如雷，震耳欲聋。
无论怎么看……这个视频的起势都比想像中汹涌。
不断有消息提示。
[恭喜您发布的视频已进入热门视频排行榜前100]
热度值根据点赞、评论、转发分享以及收藏数量决定，同时还会参考视频的完播率。
江泰伊这个直拍的完播率高的不可思议。
对热点内容具有敏锐嗅觉的大V们迅速捕捉到江泰伊这个舞台有出圈的潜在趋势。
大V们的行动比“哇卡哇卡”想像中还要迅速。
很快有博主来联系“哇卡哇卡”要转载授权。
她自然高兴都来不及，不可能不同意。
更多的吃流量的博主根本就不会跟原主要授权，直接就一声不吭的直接搬走。
但现在正是需要热度的时候，“哇卡哇卡”一点都不介意，巴不得搬运的人越多越好，她索性在询问过拍摄者的意见后，直接编辑原微博声明“转载搬运随意”。
“爱豆滤镜粉碎机”是专门做《idol’s show》正片跟直拍对比视频的账号，在各大平台都有账号。
其中在b站的流量最大而且非常稳定，粉丝量超两百万，平均播放量大几十万，经常过百万。
该博主每周都会挑选几个有对比价值的舞台做对比视频，连续做了好几年已然熟门熟路，速度快得惊人。
率先上载的是新人团MarrySwan的舞台对比视频。
所谓的“有上载价值”，指的是发出后紧随而来的讨论度：无论是好是坏。
百分百零开麦的团，无论是谁都会被嘲，更何况还是纯新人。
直拍将对比效果直接拉满——正片看上去多么“完美无缺”，直拍就有多么惨不忍睹。
弹幕和评论区一片狼藉。
[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这水平也能出道，不要跟我说’你行你上’了，我感觉我上真的比他们强]
[不是我不理解，怎么想的明明知道会有直拍放出来，是觉得现场都是埃文粉丝没人会拍他们吗……]
[有点地狱了啊啊啊埃文丝你们就说是不是在报复吧]
[好歹好看点让我有机会一叶障目掩耳盗铃呢，是朕做不到了]
评论高赞充满体现了语言的艺术。
[你的文帝在线蹦迪：本来想蹭个大的。结果真蹭了个大的。]
江泰伊的正片和直拍对比视频，跟MarrySwan某个成员的视频上载时间相差无几。
前一个在线观看人数在一千人左右。
而江泰伊这个视频在大数据的推送下，在线观看人数飞速涨到三千，五千……
“哇卡哇卡”在各平台怀着激动的心情搜索江泰伊收获快乐。
她自然也刷到了这个视频，这个账号她之前就经常看，好几年前就关注了。
当她看清在线人数“1w+”时，不由得瞳孔地震睁大了眼睛。
……卧槽！
“爱豆滤镜粉碎机”这个账号平时流量就一直很大。
但哪怕是对大up来说，这个热度也不多见。
而当在线人数在一小时内飙升到“2w+”时，“哇卡哇卡”心知肚明这个热度完全远远超出了平均水准。
眼看着……爆了。
要爆了！！
Up主的剪辑水平非常成熟。
常年做对比视频，她能屹立不倒是有原因的。
她给原视频重新做了调色，卡着节拍做了一个卡点效果，一个三秒的黑白对比色加深滤镜。
调整的地方不多，就几秒，但确实是放大了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效果，刺激观感更盛。
江泰伊的盛世美颜和绝对实力在这个视频中，每一秒都摄人心魄。
播放量跟一键三连的数据比例极惊人，基本看完视频的人都无法不点赞推荐。
尤其是平时数量最低的分享，反而现在是数据最高的一项。
真正爆红的人，都是毫无征兆的，猝不及防就打了所有艺人及其背后的团队一个措手不及。
江泰伊的即时热度甚至超过了埃文来代班MC的讨论度。原因很简单，埃文已经够火了，代班只有粉丝才关心，而新人却有着顶流没有的绝对新鲜感和对他的好奇心。
防爆？谁会在意一个选秀节目中的素人练习生呢。
在几个小时之前，甚至都没有几个人知道“江泰伊”是谁。
要怎样料事如神的人，才能算出一个根本没听说过的人会突然窜出来抢走所有关注？
更何况，选秀第一期都还尚未播出。
但也快了。
主题曲舞台的出圈必然会吸引大量人去收看第一期，江泰伊的热度在流失之前就会续上，一切刚刚好。
江泰伊如同一颗紫微星横空出世。
短短发布一个半小时，直拍对比视频就空降热门第一。
在线人数疯了一样，就像有某种魔力，将点进视频的人牢牢抓住。
弹幕很快过万。
[妈呀天降紫微星]
[太可怕了没见过这个架势……但是我也出不去这个视频！！]
[都让让，内娱永颜一来了]
[新人拿手麦唱这么牛逼还长成这样，是人吗]
[迷丝我了……这个人隔着显示屏给我下迷情剂]
[颤抖吧，内娱要地震了友友们，我确定]
[所有的爱豆都来看这个视频，给我产生危机意识卷起来！！]
[不敢想出道后江泰伊的签售得卷成什么样……]
[还有人没看过微博那个签名视频吗！！我愿称之为天生吸梦女圣体……]
被弹幕提醒去微博看的人很多，很快这个视频下方关联的视频里，也有了搬运过来的签名视频。
[震to the撼……太好梦了]
[魂穿博主……这个场景之后肯定不会再有了]
[独一无二的饭撒，江泰伊要火了，这种只看着你只给你签名的场面很难再有了，是我真的能记一辈子]
江泰伊的个人账号尚未公开。
爱上了但入坑后无处可去的粉丝们都涌入了唯一的站子。
“哇卡哇卡”恍惚看着自己的账号粉丝数在三个小时内就破了五万。
完全是呈火箭趋势在飞速增长，每次刷新都在狂涨。
后台的提示数据过多，导致适配器顿的像在抽风。
她艰难地试着点开私信，卡了半天才点开，各种各样的留言都有。
甚至有富婆姐妹开价一万问她出不出独家无水印。
“哇卡哇卡”发布的视频和对视神图上都打了水印，太多人想要无水印的照片收藏或者做小卡和手机壁纸。
节目快播了。
“哇卡哇卡”不敢想像，届时会看到怎样可怖的场景。
想想就期待地要疯了。
第34章 有些人真的不害怕天凉王破（一更）
江泰伊在各大平台热度已然隐隐有爆相，节目组当然有即时关注网络舆情反馈。
直拍正片对比视频登上热门第一，导演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前期热度能不能起来对节目至关重要，先前V台已经轮番炒作过“影史票房奇迹销声匿迹数年转行选秀”、“大热ost原唱遭雪藏后复出”等标题党，将自带知名度的施昀和简辰溪等人拉出来吸引眼球。
眼看着江泰伊有热度，节目组自然不会错过造势的机会，在背后顺势推了一把。
Vtdown跟各平台不久前创建了短期合作，有限的时间内，练习生们相关的视频在微博小红薯和短视频平台，都不会被限流。
各平台江泰伊相关的tag浏览量涨得飞快，其他A班的成员关注度也有在一起涨，涨幅不一。
工作人员跟练习生们每天接触，自然也都在关注网络上的舆论。
训练营中的江泰伊对他的首次曝光出圈一无所知。
除了少数冒着风险偷藏手机的人，绝大多数练习生对外界如何并不清楚，自然不会对江泰伊有什么明显态度上的变化。
江泰伊唯一感受到的差别是——工作人员最近老是打扰他练习或休息。
“泰伊？”挂着工作牌的人推开练习室的门，探头找到江泰伊。
刚跟队友们结束一轮练习，江泰伊靠着墙坐下来喘口气的时间，还没超过五分钟。
他看了眼专门跟拍他的摄像头，心里清楚他刚坐下工作人员就找来，不可能是巧合。
完全就是盯着他练习的空隙来找他。
工作人员朝他招手：“来一下。”
大概率又是拍中插广告。对这两天骤增的广告拍摄，江泰伊哪怕再迟钝也心中有了点猜测，更何况他本来就不傻。
他匆匆灌了两口水，点点头撑着膝盖起身。
“又找你？”裴西城一贯淡定，也对江泰伊突然高强度的连轴转感到意外。
昨天下午他跟江泰伊一起被叫走，连着拍了两个中插，没想到这才刚拍完，工作人员又单独叫江泰伊出去。
“嗯。”江泰伊左手按在右侧肩膀上活动了下酸痛的背部肌肉，“我很快回来，你们先练。”
裴西城胳膊放松地搭在膝盖上，擦了擦汗，微微撇嘴懒懒道：“算了，我歇会。这个时间留给安队加课用吧。”
安队是裴西城对安冬的尊称。
这段时间安冬兑现了他的队长竞选宣言，一直不知疲惫地追着申恺加练，裴西城对安冬这种过度负责任的卷王充满敬意。
但不想成为他这样令人尊敬的人。
申恺是那种让人又爱又恨的队友。
他也不是不配合，特别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实力不行拖后腿，也愿意加练。
但他基础实在是差，唱歌跳舞也不是很有天分的那种。
同样缺少舞蹈基础但擅长运动的车尔尼就学得很快。江泰伊稍微给他一指点，车尔尼就能get，一点就通。
相比较之下，申恺完全是真真正正的“花瓶”。
他不光花瓶，他一米八八一百二十斤，他还易碎。
一会儿腰闪了，一会儿脚扭了——看得出来他不是矫情在卖惨那种，他是真的脆皮。
可能常年为了当模特节食缺乏运动，申恺练完舞浑身冒汗脱水后像个被抽干灵魂的苍白的鬼，感觉马上就要升天了，看着让人想给他叫救护车。
一下午的时间看似一丝不苟地练习，效率低的连一个舞步变换后踢腿的动作都做不标准。
在裴西城看来，这哥完全是朽木不可雕。
他没有直说，但他无言的表情又什么都说了：’你非把自己扔这节目来受罪干嘛，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也不是不努力，就是没天分，非得硬吃这碗饭也不是不行，但看着太累了。
他们加练到半夜，摄影师早走了。
没有任何工作人员在场，申恺干脆摘了收音设备跟裴西城说实话——他来这节目不是自愿来的，他就想老老实实做模特来着。但是公司想推他去做演员，非要把他送到这档选秀节目里来蹭一下热度，搞搞粉丝基础。
公司的终极目的是想送他去拍戏。
他说我没演技，公司说没事可以现学，先从网剧拍起观众对网剧演员的要求不高，脸好看个子高比演技重要。
他说我不会唱跳啊，公司说没事可以现学，你长得好看，肯定会有观众溺爱你。
他说我什么都不会肯定会被骂的，公司说没事黑红也是红，没人骂你才可怕呢。
申恺觉得公司脑子进水，拿他的人生开玩笑，但他没有话语权。
申恺签约的公司是那种综合类经纪公司，旗下演员歌手模特都有，他眼看着年纪做模特也没有十七八岁那会儿有优势了，几年下来没混成一线名模，就想送他转行。
申恺多次跟公司拒绝，公司根本就不参考他本人的意见，直接通知他早就报完名了，让他直接来参赛。
“我既不想当爱豆，也不想做演员。”申恺累得脸色苍白，垂着眼满脸忧郁，抱着头倾诉：“我如果不来，违约金得我自己交，公司把时装周走秀的名额给新人了，我退赛回家就要面临没工作喝西北风。”
裴西城：“……”
申恺疲惫地揉着太阳xue，对一切看得其实很清晰：“我首先不想拖累你们，我知道你们都是真心想作为爱豆出道的，舞台不能因为我垮掉。其次有合约在我虽不能退赛，但直接淘汰对我也没有好处。”
“我来都来了。”申恺抹了把汗，“被淘汰走了回家，公司也不会送我去走秀的，有潜力适合捧的新人太多了。”
不如拚一拚。
本来在D班没有出头的机会也就算了。
命运安排他被江泰伊抽中成为队友，是不是在给他第二次机会？
他作为模特的前途已然看得到尽头了。
跟公司的合约还有三年，这三年公司一旦换人捧，他的处境就会更尴尬。
申恺不想去当演员，在没什么人看的小网剧里打转，被人骂演技辣眼睛。他唱跳天赋虽然不高，但努力不会说谎这句话确实是真的。
江泰伊跳一遍就会了。车尔尼跳十遍就会了。
他跳一百遍，也能学会。
“你看。”申恺痛快地把袖子往上一卷，本来跟杆子一样瘦的只剩骨头，这几天的疯狂练习效果显著，用力攥拳时已然能看到薄薄一层的肌肉。“不错吧？”
或许是运动分泌多巴胺使人充满希望，申恺最初是真的硬着头皮咬牙很痛苦地练，但这两天逐渐感受到了一点练舞的快乐和成就感。
在镜子里看着自己一点点蜕变，他清晰感受到，他确实体能和舞蹈在变好。
裴西城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是他打了一段腹稿，已经累了。
于是裴西城把该说的煽情鼓励咽了回去，简短地拍拍申恺的肩膀：“嗯，加油。”
申恺后脑勺靠在墙上，闭着眼低声闷笑。
被工作人员叫走的江泰伊进了一间空着的练习室。
这间练习室没人用，是专门用来拍摄的。
江泰伊一看见贴着墙放置的那架钢琴，就大概猜到这次要合作的对象是谁了。
除了江泰伊热度飙升外，A班的练习生们也都各自有高低不等的讨论度，工作人员找他们拍摄的小广告江泰伊雷打不动每个都在，其他人则是轮流和他组队拍。
昨天跟简辰溪一起录的是酸奶广告，跟裴西城一起拍的是无糖可乐，都是喝的。
今天不知道会是什么。
……唔？
江泰伊嗅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香气。
他条件反射地迅速偏头，就看到练习室外走进来的工作人员手中，拎着一个印有某快餐连锁店标志的外卖盒子。
纸盒中传来的香气，江泰伊绝不可能判断错误。
啊。
江泰伊表情冷静，实则心跳加快。
……太好了。
是炸鸡。
跟在工作人员后面进来的是郑世锡跟明在亦。
“泰伊已经到啦？”拎着袋子进来的工作人员看到江泰伊在等笑起来，随手将袋子放到一边的小桌子上，简单介绍，“我们今天要拍一个很简单的中插，你跟郑世锡明在亦一起拍。”
走进来的郑世锡跟明在亦在看到江泰伊的那一刻，脸色明显好看了不少。
两人反应不太一样，明在亦很快走到钢琴旁边，跟江泰伊低声说着什么，而郑世锡则率先将视线落在了装着炸鸡的纸盒上。
郑世锡眼底泛起点笑意。
哈，挺巧。是江泰伊常常点外卖的这家炸鸡。
工作人员对三个人在想什么完全不清楚，只是在尽职尽责地讲拍摄流程：“大致就是你们先自由发挥，像平常一样自然一点正常相处，不要太僵硬或尴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随便说点什么。设置是你们练习完在休息，明在亦一时兴起弹钢琴给你们听。本来注意力都在钢琴上，这时候工作人员拎着外卖进来，于是泰伊毫不犹豫就抛下明在亦奔向炸鸡，然后大家开吃说点’真香好好吃’之类的话就行了，尽量表现出强烈的满足感！”
明在亦：“……”
明大少爷对这个简陋的令人发指且剧本痕迹过重的雷人剧本很无语。
他的钢琴音乐会一票难求。
还不如一份炸鸡的吸引力高，这合理吗？
然而明在亦余光很快注意到，江泰伊看似认真在听工作人员说，实则眼神一直不自觉地落在某个方向。
明在亦顺着看过去。
落点是……炸鸡？
郑世锡憋笑憋得想丝。
节目组真的不是提前问过江泰伊的兴趣爱好，想投其所好吗。
这剧本简直就是为江泰伊量身定做。
郑世锡想的是对的。
一股脑找江泰伊录制的这么多个小广告中，这是江泰伊最真心想配合的一个。
在工作人员询问他们对小剧场的剧本有什么疑问的时候，江泰伊一脸真挚地问了一个令工作人员茫然的问题。
“万一一条拍不成功的话，炸鸡还有备用的吗？”
明在亦敏锐地看到郑世锡垂下眼迅速低头，肩膀可疑地疯狂抖抖抖。
他笑什么？
工作人员被江泰伊问的一愣，以为他是担心练习生需要保持身材，炸鸡吃太多太油腻，连忙安慰：“放心，广告而已要求没有那么高，我们会尽量让你吃一口就一条过的。”
“……？”
江泰伊闻言满脸写着失望：“其实，也可以要求高一点的。”
他顿了顿补充：“赞助商的满意度也很重要，我们不能表现得太敷衍，还是要好好拍。”
工作人员没想到江泰伊有这么高的觉悟：“好好好，你愿意这么想我真的很感动。”
郑世锡深吸口气：呼——
果然还是要跟江泰伊在一起，他才能轻易地感受到快乐。
说拍就拍，工作人员速速退出镜头范围，示意他们自然一点：“a！”
“你这两天都没来找我。”郑世锡略带不满地闷声跟江泰伊吐槽，“我在我的队伍里待得实在是太累了……”
“Cut——！”工作人员喊停，“不是，你们在这个小剧场的设置是队友，或者说就干脆不要体现队友是谁，因为广告的播出顺序可能会在公演分组之前，不能直接剧透后面。”
目前满脑子只想快进到吃炸鸡part的江泰伊对郑世锡露出一个鲨人微笑：“听到没。我们现在是队友。”
郑世锡：“……好的。”
上天可鉴。他虽然想听到江泰伊亲口说他们是队友，但不是以这种想把他绞杀的语气，也不是在这种场景下。
明在亦在钢琴前坐下来，敲了两下琴键以引起江泰伊的注意。
工作人员再次示意：“a。”
明在亦偏头朝江泰伊早有预谋地表示：“我弹首即兴的曲子送给你吧。”
“好啊。”江泰伊毫无灵魂地走流程，“写一首炸鸡之歌听听吧！”
明在亦悬在半空中即将落下的指尖一顿：“……？”
工作人员：“cut！！！”
江泰伊忍着不解转头询问：“怎么了，又有什么不对吗？”
工作人员头疼又有点想笑：“不是，这样太刻意了。一上来就说是炸鸡之歌，那一看观众就知道是广告了。我们的剧本内核设置是’明在亦弹琴非常好听，但是炸鸡一来就让伟大的艺术都黯然失色’——”
被献祭的工具人明在亦：“……”
有些人真的不害怕天凉王破。
他本来是想藉着拍广告真的给江泰伊送一首曲子的，这么一弄氛围感全没了。
郑世锡笑得想丝。
尤其是他对明在亦的想法能猜到个七七八八，眼下就更心情愉快。
太天真了。无论明在亦的钢琴弹得有多好，当下江泰伊在训练营中面临清汤寡水太久已经馋疯了。
明在亦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赢得了炸鸡的。
工作人员：“a。”
明在亦再次直入重点，不给郑世锡说话的机会：“我弹首即兴的曲子送给你吧。”
郑世锡也不在意，反正明在亦的结局他已然看透。
流水般清透的钢琴声回荡在练习室里。
说句中肯的话，明在亦的演奏水准的确是到哪里都拿得出手的。
这架节目组准备的普通钢琴有些配不上明在亦的演奏。
按下第一个琴键的那一刻，明在亦就不自觉地皱眉。
这是他弹过质量最差的钢琴。
本该完美的演奏如今在要求苛刻的明在亦听来不堪入耳，远没有达到他个人预期的效果。
这首曲子很动人。
哪怕江泰伊心心念念地记挂着炸鸡，也有在认真听。
他早就知道明在亦开过个人演奏会，但这是他第一次在近距离看明在亦弹琴给他听。
修长骨感的手在黑白琴键上自如灵动地翻飞。
静水流深的优雅。
就在江泰伊逐渐沉浸在曲子中时，工作人员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一刻美好的氛围——“吃炸鸡吗？”
啪的一下子，梦就醒了。
从肖邦贝多芬李斯特的爱之梦一下子就跳到了疯狂星期四。
明在亦手按着琴键没抬起来，深吸口气忍耐着内心深处的不爽。
哪怕明知道这是为快餐广告量身定做的小剧场，被打断的这一刻他还是眸色沉沉，一瞬闪过天凉快餐店破的可怕念头。
江泰伊从沉浸式欣赏中抽离出来。
他像是听见有投喂者叫他的猫一样，灵敏地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摄像头对准拍摄江泰伊的表情。
江泰伊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眼神亮晶晶的。
“吃。”
说完他脚步轻快地朝着工作人员快步走去，接过塑料袋子拿出装有炸鸡的纸盒子，迫不及待地打开。
喀嚓。
外卖员刚刚送到不久，炸鸡皮还没有疲软，仍然很是酥脆。
江泰伊幸福地眯起眼睛，像是吃到小鱼干后浑身通电般满足伸懒腰的猫。
这一刻，透过镜头看着江泰伊神采奕奕吃炸鸡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咽了两下口水。
有，有这么好吃吗……？
看江泰伊吃炸鸡的样子，真的好香啊。
他飞快地干掉了一个鸡翅后，才后知后觉想起被遗忘地两个人，回头朝郑世锡和明在亦眨眨眼客气询问：“你们吃吗？”
郑世锡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目光在江泰伊嘴角沾到的炸鸡碎屑上扫过，干咳一声掩盖住笑意，摆摆手摇头：“我还不饿……”
他刚说到一半，就看到工作人员拚命朝他使眼色打手势，让他不要把这条形势一片大好的广告给废了。
这台词不对！看到好吃的炸鸡怎么可能不饿呢！不饿也得饿！
“……其实我也饿了。”郑世锡及时刹车，摸摸肚子不自在地撇开视线，“但看你很想吃的样子，就勉为其难地让你把我的那份也吃了吧。”
工作人员长呼出一口气，这还差不多。
明在亦反应本来就快，只是没有郑世锡对江泰伊了解，才没有在一开始就注意到。
那点不爽在看到江泰伊满脸写着幸福的表情中烟消云散。
“都给你吃吧。”明在亦将钢琴盖轻轻盖上，“等出了训练营，我们可以经常一起吃。”
工作人员对这个台词非常满意。
江泰伊也对两个人的回答很满意。
郑世锡给了明在亦一个不赞同的眼神：“经常就算了，油炸食品吃多了不好。”
纯溺爱不利于江泰伊的发展和健康。
明在亦看他一眼，难得没有立刻反驳，思索片刻点头：“你说得对，偶尔吃吃更好。”
工作人员两眼一黑：“cut！！！！”
这两个人真的够了。
第35章 导师还火上浇油
工作人员提前五分钟敲门提醒练习生们，杨老师和郑老师要来给江泰伊和韩路周这两组做中期突击检查。
一共十六支队伍，导师们并非像指导主题曲一样天天上课盯着，而是时不时进行随机检测，查看练习进度并对唱跳水平进行考核，根据每组的问题提出相应建议。
江泰伊组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心态平和地应声。
顶多是一起给面露紧张的申恺稍作安慰。
“放心，我们这些天都给你盯着练，没问题的。”安冬对申恺的水平比他自己都了解，“正常发挥就好，导师看得出你下了功夫，不会太苛刻的。”
安冬或许只是在安慰他。
申恺下意识看江泰伊的态度。
这首歌舞蹈和vocal都难，但他对舞蹈更没信心。
“正常跳就好，你现在没有太大问题。”江泰伊的存在给人一种主心骨般的踏实感。他这么一说，申恺顿时就有了信心。
安冬也不介意申恺对江泰伊更信服。
他很清楚申恺只是分辨不了他说得是不是真的，主要原因是他这些天为了鼓励申恺一直在说“做得好”“太棒了”。
初衷是为了让申恺提升信心，没想到说得太多，反而让申恺搞不清他自己到底有没有合格了。
江泰伊组这边一片其乐融融岁月静好，隔壁的韩路周组则是心慌意乱，抓住导师到来前的五分钟临阵磨枪。
温在珩走位失误，本该向左侧移动却后退，跟崔莘然撞了个正着。
“嘶——”
“不是那边，是往左……”队长韩路周一手叉腰，一手抓了把头发，疲惫地透过镜子看着手忙脚乱的队友，“不是往右。哪是左？”
情急之下左右不分的温在珩面红耳赤地移动到左边。
调整错误的功夫，伴奏并没有等待他们一直在继续播放，队形已经乱了。
队长韩路周一言不发地走到音箱前，按下停止键。
“一会儿不要出错了。基本的走位练了这么多天还能忘吗？我觉得大家不至于记不住这点儿东西，用点心好吗，别只顾着紧张。”
成安橪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几不可闻地说了句“又开始说教了”。
敏锐捕捉到的韩路周直直看过去：“你说什么？”
“没什么。”崔莘然摇头示意别闹无意义的矛盾，推着成安橪到另一边坐下了。
同一个练习室从氛围上看界限分明。
韩路周队伍尚未接受导师检查就已然气氛低沉，低气压笼罩在一言不发的六个人上方。
杨申俜导师跟郑知言导师一前一后推门进来，在准备好的小桌子前落座。
“有几天没见了，练得还顺利吗？”
江泰伊这边的六个人陆陆续续应声，声线平稳音色明亮。
另一侧，韩路周迟疑地张了张口，心虚地没有吭声。
无论怎么看，他们队内练习都称得上是鸡飞狗跳，跟“顺利”好像没有多少关系。
导师们将两组队伍的不同反应看在眼里，没有评价，只是道：“先走一遍我们看看吧。”
江泰伊队伍先来。
前奏一起，江泰伊第一个音一出来，就给整首歌定下了基调。
六个人舞蹈整齐划一，就连站在最边上最靠后的申恺动作都没有漏掉或跳错，江泰伊队伍起点高却比任何队伍都更不松懈，配合默契是他们不间断的努力练习换来的。
C位江泰伊带领全队的刀群舞视觉效果相当惊艳，平时不苟言笑的杨申俜导师嘴角满意地上扬，对江泰伊的喜爱溢于言表。
主唱姜北稳定的高音则让郑知言导师微微点头。
从侧面看着的韩路周越看越焦虑，表情不太好看。
每天训练都在一起，他眼看着对手队伍气氛越来越好，配合越来越稳定，心里着急又不知道该拿队友们怎么办。
江泰伊队伍都这么强了，依然每天加练到半夜。
韩路周本打算对标他们，哪怕实力对标不了，努力总得对标上吧？
他想的是，不能比江泰伊他们早回宿舍休息，要练得比对方晚。
然而队友们的行动不是他控制得了的。
韩路周名义上是队长，但只有崔莘然莫子余和温在珩无条件听他的话。程旭沅跟成安橪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很“理性”地认为盲目的熬夜不但没有帮助，反而会导致休息不好，白天的效率更低。
与其熬夜加练，不如白天提高练习质量和效率。
坦白来讲，韩路周承认他们说的有点道理。但问题在于……他们队白天的效率也完全没有多高啊？有时候想提高效率也不在于想不想，而是做不做得到。
无法提高效率的情况下，难道不是只有牺牲睡觉时间多花功夫练这一个笨方法可用吗？
一开始韩路周也想当个耐心的好队长。如果可以，谁不希望在镜头前做个情绪稳定、脾气好的老好人呢？
但眼看着进度条过了大半，截止到公演前的练习时间所剩无几，进度却一直卡着不上不下，韩路周心想这要是温水煮青蛙，他已经十成熟了——不但熟了，就差冒烟了。
心里着急，韩路周自然很难时刻维持笑容，也很难每句话都考虑到每个人的心情。
这就导致莫子余跳错动作的时候，韩路周有时候会无意识地提高声线指出来，次数多了表情也会有点不耐烦。
很听队长话的莫子余倒没生气，知道是自己实力不行拖累队伍很自责。旁观看着的成安橪反倒忍不住打抱不平，对韩路周这种态度看不太惯，指责他不能好好跟队友说话，语气太冲。
正是烦躁的时候，韩路周没办法理性思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自然就跟成安橪有了口头上的驳斥，两人你来我往说了两句，气氛就更僵硬得一触即发。
本质上大家都没错，只是彼此不够互相体谅互相理解，不够包容。
如果不是因为这本质是淘汰赛，大家都有收拾行李回家的可能，也就没这么容易起口角了。
“看到你们组队的那一刻我就很放心。”杨申俜脸上真心实意的笑容不是作伪。“尤其是泰伊，你真的将C位的优势很有效地发挥了出来，整个队伍的气势都被激发了出来，比我想像得更好。”
江泰伊点头微微鞠躬：“谢谢老师。”
“申恺。”杨申俜看了眼数据确认名字，特意点了一下他的名字。
心一下子悬起来的申恺稍稍站直了些。他两手紧张地背在身后交握，无意识地抿唇，“在，老师。”
看出他的紧张，杨申俜导师人很好地露出点笑容让他放松。
“看过你的初舞台，再看现在你的表现，展现出了很深的反差。”导师言简意赅：“做得很好。”
申恺怔了怔，背在身后的手一瞬松开，自然垂在身旁，面部表情不再那么紧绷，终于有了笑容：“谢谢老师。”
他很快看向安冬车尔尼还有姜北江泰伊：“都是因为有队友们的帮忙，我才能进步这么快。”
导师充满善意地笑笑：“嗯，知道了，是你们共同的成果。”
唯一没有付出具体帮助的裴西城：“。”
老师，这句话就算了，受之有愧。
杨申俜导师简单点出了存在的几个很小的问题，就放他们回去坐着了。
不同于江泰伊队伍简洁利落地结束，韩路周队伍走出来时就大多低着头，脚步迟疑。
从出场的气氛看就不对。
导师心里跟明镜一样，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简单示意他们开始。
韩路周对照的是江泰伊的位置，是C位兼队长。
“这一刻起face to face”
第一句唱完，导师意味不明地微微偏头，托着下巴盯着C位。
或许是被气场强大的导师盯着看导致太过紧张，平时练习中最少出错的韩路周反而一慌唱错了词，连锁反应导致接下一句的温在珩也跟着慌，走位错了。
一塌糊涂。
导师一开始没有喊停。是莫子余跟温在珩心态崩了，呆站在原地没继续跳，只低着头表情沉重而难过。
唯有成安橪坚持继续唱跳，无论队友们是否停止动作，他依然每个动作都不放弃做到最好，同时表情管理也依然是按照节奏来的，不受影响。
杨申俜沉默看了一会儿，才叹息着道：“就到这吧。”
郑知言导师摇头：“主题曲测评的时候就有人这样，我当时就有说过这个问题吧？就算错了，也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跳下去，要迅速调整状态，硬撑着也不能让观众看出来你的表情尴尬，这是基本的应对方式。你们这个态度，要怎么放心让你们站上舞台？以为舞台事故是开玩笑吗？”
韩路周感觉自己抬不起头。
“你抬头。”郑知言提醒他，“哪怕对自己的唱跳水平不自信，也不能低头或者眼神朝下看着地板唱跳，明白吗？这是对观众的不尊重。在舞台上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
韩路周闻言硬逼着自己抬起头，哪怕尴尬也看着老师的眼睛。
郑知言这才表情缓和了些安慰：“这就对了。我知道你们缺少经验，但你们成长的速度必须要快，没人会等你们成熟，无法立刻适应面临的就是被淘汰。”
“成安橪？”杨申俜导师翻看数据找到了名字。
被点到名字的成安橪往前了半步：“在的老师。”
“你是做得最好的一个。”杨申俜导师陈述事实。“六个人里你的实力最好，心态也不错，刚刚你的队友甚至停下不跳了，但你没有放弃。”
“实话讲。”郑知言导师点头赞同，看看成安橪又看看韩路周，“我不懂为什么C位是韩路周，而不是成安橪。”
“要考虑重新选吗？”
这话一出，两个人顿时都同时抬头。
成安橪表情微怔，似乎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而韩路周表情很难看，他用力抿紧唇，不知道该为自己做什么辩解。
平时他的确做得很好，他认为自己配得上这个C，不比成安橪差。
但这样的解释是最苍白的，没必要开口。导师只看结果，过程再怎么好，刚刚他也确实搞砸了。
导师的意思，是要换C？
整个队伍之间顿时暗流涌动。
崔莘然生怕两个人又在这个时候吵起来，心累的要窒息了。
他本来的水平就没有非常好，只希望队友们能够和平共处。明明大家都是好人，为什么还是会有这么多矛盾呢。
导师还火上浇油。
这个时候换C，所有的走位都要重新磨合，本来就一团乱，这样下去真的迟早要崩盘的。
就在所有人内心一片绝望和负面情绪时，令人意外的是，成安橪率先开口了。
“谢谢导师对我的看好。”他认真地看着导师的眼睛说话，能感觉到他是冷静思考过的，“但是C位是当时每个竞争者轮流表演后投票选出的，练习过程中韩路周实力也是在线的。”
韩路周因成安橪出乎意料的反应猛地回头看他。
“只是刚刚他确实表现得很差，这个是事实。”成安橪话头一转，继续陈述事实，搞得韩路周一时间不知道该感谢他还是该心道果然还有转折。
成安橪简洁有力地说完：“现在换C对我来说是好事，对队伍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言下之意还是不变更好。
两位导师对成安橪的这段话不置可否，没有进行评价，说他这么考虑是对的还是不对。
郑知言导师点头：“你们自己决定。导师对C位并没有决定权，还是看你们自己内部怎么考虑。”
江泰伊握着水瓶，对两人之间的交互挺感兴趣的。
导师离开后，练习室内的氛围一时间极为微妙。
申恺率先起身，因巨大紧张过后的放松而脚步虚浮飘飘，摆手跟队友们说去一趟卫生间。
申恺从江泰伊眼前经过的时候，江泰伊不着痕迹地微微皱眉。
不是错觉，确实有淡淡的味道。
他出去后，江泰伊本想看看成安橪跟韩路周之间会有什么对话，但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果然。
申恺走到走廊尽头，没有去卫生间，而是进了西侧的楼梯间。
第36章 主题曲MV公开，投票信道开启
宿舍房间和练习室食堂等公共场所都有摄像在拍，唯二没有摄像头的就只有两个地方，卫生间和楼梯间。
有时候练习生们有什么需要避开镜头聊的话题，就会躲到楼梯间去。
长时间在镜头前一举一动都要谨慎注意，工作人员知道大家需要喘口气放松的时间，对不少人跑到楼梯间吐槽太累倒苦水或者聊八卦这种事只当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跟练习室的位置有关，练习生们按照就近原则懒得跑太远，一般都去东侧楼梯间，西侧的楼梯间很少有人。
申恺练习从不缺席，态度很好。
就是偶尔练一阵子会说去卫生间，每次去都至少十来分钟，搞得安冬以为他是过度减肥导致的难言之隐，告诉他要多喝水多吃富含纤维的东西。
得到安冬关心的申恺嘴角抽动，张了张口想说他想多了，但又没法解释，干脆含糊应了声把话题带过。
不同于安冬的粗线条，申恺训练服上淡淡的烟味他或许自认为散得很干净，实际离得近时还是能捕捉到。
江泰伊多少有点猜测，他早就打算要跟申恺谈谈这件事，但节目组近几天频频找他去拍中插广告，导致江泰伊注意力被迫转移，也没找到合适的时间。
眼看着申恺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江泰伊特意落后慢了两步，在门口等了几秒，才干脆地推开门。
楼梯门轻轻打开又合上，发出轻巧的咔哒声。
江泰伊站在楼梯口敛眉往下看。
每层楼之间都有一扇用于通风的玻璃窗，宽敞明亮，采光极好。
听到声音下意识抬眼的申恺正站在窗边，风穿过纱窗，刺目的阳光照得他眼皮发烫，微微眯起眼睛。
此刻他将窗户大开，指间握着金属材质的电子烟，看清江泰伊的那一刻微微僵硬，下意识地五指收拢将电子烟握在手心，掩饰性地垂落在身侧。
楼梯间弥漫着淡淡的菸草味，不算浓烈，但江泰伊还是微微皱了皱鼻尖，才往下走。
“……”申恺默默看着江泰伊朝他走过来。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你能替我保密吗？”
江泰伊在台阶上坐了下来，刚好是能平视着申恺的高度：“我没那么闲到处跟别人说，但是你最好先收起来再继续谈。”
申恺闻言配合地将电子烟顺手放回了裤口袋里。
“抽菸对模特行业来说不算问题。压力大，菸酒是成本最小的解压方式。”他苦笑着解释：“我知道对爱豆来说抽菸算劣迹，很多人会不喜欢。我在来之前试着戒了，但没那么容易。”
他第一次试着抽菸是十九岁，到现在二十二有快四年了，菸瘾不算重，但压力大的时候格外依赖。
公司里十六七岁的后辈模特层出不穷，申恺胜在外形突出，但年龄上却输了。对普通人来说不过是大学毕业的年纪，但对吃青春饭的模特来说，申恺没能在巅峰期混到一线，竞争力已然在下降。
在训练营里压力也重，申恺本来没打算往爱豆方向转，突然戒掉对他来说很难做到。没想到江泰伊那么敏锐，他偷偷藏了电子烟但一共没抽过几次，这就被当场抓包了。
为了散味道，他特意在窗户边吹很久的风才回去。
被安冬误会了也没解释。
“在训练营期间，不管是否能出道，我想你最好别抽。”江泰伊并不是单纯在多管闲事，除了为申恺本人考虑，更多的也是因为他目前是队伍的一员，任何潜在的争议问题都应该尽量避免。
“否则容易埋雷。”
练习生之间关系或许是友好的，但背后的公司之间本质是利益竞争。互相泼脏水利用舆论造谣也是有可能的，更别提这种直接往对手手中递刀子的行为，一旦被拍到就可能被上升性质，引导舆论大肆攻击。
申恺明白江泰伊的意思。
虽然不是大问题，但还是有人介意的。
最值得担心的是被有心人利用，带节奏风向说他品性有问题。
不论是选秀练习生还是已出道的爱豆，被拍到抽菸都会对风评产生一定的影响，会跟显示屏前的形象产生割裂感。
申恺本来也在考虑彻底戒掉。
如果他时不时跑到楼梯间抽菸，很可能会被其他人撞见，别人不一定有江泰伊好说话。
他低头从口袋里重新摸出电子烟在手心里摩挲了两秒，在江泰伊的注视中，本想扔到垃圾桶里又停住，笑笑。
“电子烟好像不能直接扔到垃圾桶，会产生有害物质？我一会儿找保洁老师帮个忙，就说捡到的帮忙扔掉。”
江泰伊对申恺的处理方式还算满意，他点点头：“你看着办。”
这两天他一直记挂着申恺这事，总担心放着不管会出问题，解决后江泰伊心情也放松了些，站起身拍拍裤子上沾到的灰尘：“走吧，回去继续练习。”
人总是会做一些自己本身知道不对的事，就好像拖延症患者内心明明会产生内疚与负罪感，却依然会控制不住自己平白浪费时间。
这时候就需要外力推一把，帮他们完成该做的事。
申恺也一样。
莫名的，就好像心口一块大石头终于被人搬走，比起跟电子烟告别的焦虑，他反倒轻松了不少。
被江泰伊撞见后对方听他倾诉两句，比起他循环往复“焦虑-抽菸-更焦虑了”要好过得多。
江泰伊跟他一前一后的往回走，帮他思考怎么克制自己：“食堂小商店有卖棒棒糖的。你可以试试，或者口香糖也行。”
“好。”申恺低头在指尖嗅嗅，跟江泰伊确认，“你怎么发现的？我特意散了很久的味道，应该没有啊。”
安冬跟他在一起待的时间最长，都没发现。
江泰伊斜睨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纠正他这个想法：“凡事做过的事，都会留下痕迹的。”
所以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不让做的事，就别做。
申恺被江泰伊的成熟表象欺骗，肃然起敬片刻，又恍惚回神：“……你十九岁生日到了没？”
一想到哲学大师江泰伊高中毕业才一年不到，申恺就有点想笑。
被小三岁的弟弟教育了，他也挺丢人的。
江泰伊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生日，摇头：“还没，要在训练营里过了。”
申恺来了点兴趣：“你生日什么时候，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给你送点礼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记住，我记性一般。”
江泰伊看了他一眼：“我生日很好记，六月十八。”
六月十八为什么好记？申恺默默思考。
江泰伊一脸生无可恋地淡淡吐槽：“我生日让淘宝毁了。”
申恺：“？”
申恺：“……”
哈哈哈哈哈哈六幺八。
江泰伊内心积压了太多对网购的无语。
虽说他对过不过生日也不是很介意，但是他生日这一整天，周围的人都在忙着添加购物车，年年如此。
“你放心。”申恺闷笑，“我肯定会记得给你过生日的。”
工作人员应该不会介意，帮忙买一下蛋糕。
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给江泰伊策划个生日惊喜，弥补一下这些年被抢走的注意力。
同一时间，杨申俜老师跟郑知言导师到了《2165》组进行抽查。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两组都在练习中。
“你们这组有两个A啊。”杨申俜导师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郑世锡和明在亦穿着的粉色训练服，不由得对他们的表现多出点期待。“那你们先来吧。”
组队形时，郑世锡跟明在亦擦肩而过，交换了一个无言的眼神。
刚开始跳的时候，杨申俜嘴角还是带着笑的，只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导师表情莫名。
两个老师都没有打断，安静看完整首，才无言以对地惊讶确认：“……你们队什么意思？”
郑知言皱眉，怪新鲜的，还是第一次见这种。
“你们这个组百分之八十都是由郑世锡来唱？明在亦负责主唱？为什么不按节目组给你们统一分好的part来分工，rapper1、rapper2，副主唱1、2全都给郑世锡一个人唱了，剩下的人是什么，伴舞吗？”
导师简直是匪夷所思。
见过为了争镜头争part闹内部矛盾的，没见过基本推一个人出来单抗的。
杨申俜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首歌舞蹈强度本来就大，主舞是郑世锡，他还负责唱了四个人的part，你们组全让郑世锡和明在亦抗了？能者多劳不是这么用的。”
郑知言导师脸色很不好看：“这不对吧。谁的主意？”
导师们看向满脸写着疲惫的郑世锡：“不是你能不能唱下来的问题，是规则就是每个位置要进行分工。你们是一个组合，不是你一个人solo。”
郑世锡有一万个字想讲，就等导师发问。
“老师，不是我想抢镜头。”郑世锡忍着脾气，“我挨个问，谁能负责唱rapper1和2的位置，全都说唱不了。其他part也一样，我说了好多次他们都得唱才行，他们始终说自己不擅长不肯上，我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来。”
郑世锡根本不玩迂回，就明目张胆直截了当地告状。
导师听得满头问号。
这是一个竞技比赛，想把part分出去都没人肯接？
十六支队伍两个老师已经抽查完了大半，从没遇到过他们这组这样的情况。
老师偏头问坐在一旁等待的另一组：“你们组part是按要求分的吗？”
对照组纷纷应声：“是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