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训练营内最后一次公开排名之前，食堂内练习生们陆续到食堂吃早饭。
对很多人来说，从明天起就不会再从宿舍中醒来，也不会再跟舍友和朋友一起来这里吃早饭了。
就像是高三生在离校前一天，彻底跟曾经嫌弃的食堂告别。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莫名空落落的。
食不知味。
“阿姨，我可能下午就要回家了，明天你就见不到我啦。”
“阿姨我会想你的……”
“如果明天我还能来这个窗口拿米线吃就好了。”
近段时间每天都跟打饭的阿姨见面，练习生们跟食堂阿姨都混熟了，相处起来也挺亲近的，今天很多练习生都在打饭的时候多说了两句，就当是简单的告别。
打饭阿姨被练习生们说得多少有点伤感。
一期一会，彼此都心知肚明未来不会再见面了。
几个月的时间像一眨眼，以后很难再有这种目标一致的集体生活，这段特别的人生经历大多数时候都是愉快的，因宝贵而难忘。
郑世锡拉开江泰伊对面的椅子坐下来，从托盘里拿起多出来的一杯豆浆放到他跟前，又把他正在喝的咖啡拿走。
“？”江泰伊看着他这波操作，“你干嘛？”
“你最近咖啡因摄入太多了。”郑世锡保持死鱼眼’啪’地将煮鸡蛋磕在桌面上，“每天至少早晚各一杯，致死量的糖和致死量的咖啡，你是嫌自己状态太好。”
“我年轻。”江泰伊眉头抽动，不置可否喝了口蛋花汤：“……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我爹。”
“哦，我不介意你改名叫郑泰伊。”郑世锡冷漠脸咬了口鸡蛋：“喝你的豆浆，再让我看见你喝咖啡你完蛋了。”
江泰伊对郑世锡苍白的威胁无动于衷：“你能怎么地。”
郑世锡微笑：“我能给你妈打电话告状。”
“……”江泰伊太阳xue跳了跳，“你有毒。我又不是小学生。”
郑世锡扯扯嘴角：“在你妈眼里你永远跟小学生没差，你就看你妈教育不教育你就完了。”
“人怎么能像你一样无耻。”江泰伊面无表情朝着郑世锡比了一个中指。他拿起那杯豆浆喝了口，嫌弃地拧起眉，“……一点儿糖也不放。矫枉过正。”
“对。最适合现在的你。”郑世锡吃完煮鸡蛋喝小米粥，对江泰伊拉得很长的脸色视若无睹。
江泰伊用眼神杀人：“你应该庆幸我有一个美德是，不浪费食物。”
郑世锡铜墙铁壁根本不在乎。
“你再叨叨一万句也行，结果还是得喝完，劝你别浪费时间。”
江泰伊黑着脸硬着头皮喝豆浆。
“你等着，我也会给你妈打电话的。”
郑世锡无动于衷：“你打吧，我妈天天盼着你给她打电话，劝你打电话前先预留出至少俩小时。”
江泰伊想起被阿姨不舍得挂断的电话粥支配的恐惧：“……”
爱的负担。fine。
江泰伊跟喝中药一样把整杯豆浆喝完，皱眉拿水漱口。
喝过的次数不少了，还是习惯不了豆浆的味道。
刚到食堂的韩枳语远远看见江泰伊，端着餐盘走过来。
他在江泰伊旁边坐下，一脸神奇地看着对方跟前空空如也的豆浆杯子。
“？上次我喝豆浆，你不是让我离你远点喝吗，说闻到这味儿就头疼……？”韩枳语不懂，但大为震撼。
江泰伊抽什么风，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韩枳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捏了下自己的胳膊——哦，不是做梦。
江泰伊散发著低气压：“先别跟我说话，我可能会无差别攻击。”
韩枳语：“……？”
聪明的小韩同学将视线转向在场的第三个人。
坐在他斜对面的郑世锡舀起一勺小米粥，笑得一脸变态。
韩枳语嘴角抽动：“……有人说过你笑得很渗人吗？”
“有，很多人看不惯我。比如你旁边坐着的这个。”郑世锡微笑，“但是怎么办，我就喜欢看有的人烦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韩枳语一脸懵逼：“……？”
算了，不重要。
……
早餐时间过后，练习生们陆续去做妆发，聚集在演播厅。
依然是以公司为划分单位，依次进入场内。
只不过随着人数越来越少，一大长串人一起入场的场景不复存在，很多都是单人或顶多两个人一起入场。
林熙宥已经被淘汰，江泰伊跟施昀此时此刻正一起在后台等待中。
“这次有没有带奶黄包？”施昀知道两人中唯一一个可能有危险的人，就只有自己。不希望江泰伊情绪受到影响，也不希望江泰伊看自己的脸色，施昀保持笑容，没有露出什么紧张担忧的神色来。
“没。”江泰伊摇头，“你想吃的话，我们中午一起去吃。”
江泰伊根本没有考虑过施昀会被淘汰的情况，但他也没有直接很肯定的说“你会留下来的”，不想给施昀增加心理负担。
施昀也没反驳自己有可能没法一起吃饭了，他弯弯眼睛点头：“嗯嗯。”
工作人员提醒两人下一个入场。
江泰伊这次并没有选择走在前面，而是跟施昀并排走进演播厅内。
现场摆放好的座椅仅仅剩下三排，看上去格外空荡荡。
这些椅子，不久后还要再减去超过三分之一。
选秀永远都是希望和残忍、开心和伤感并存。
这一次坐席上每一个椅子都贴有姓名牌，届时晋级的人跟留下来的人，都一目瞭然。
施昀跟江泰伊的座位没有被安排在一起，两人的关系已然不需要特地多说几句什么，碰了碰眼神就往各自的位置走去。
江泰伊目送施昀转身，在心里对他说了声’还不是分别的时候’，在标有自己名字的座椅上落座。
姜北、艾沙、简辰溪，他们三个初舞台的队友，都是早就已经离开了，此刻孤零零地走进演播厅时，都有些百感交集的怅然。
作为模特公司送来的练习生中唯一幸存的人，申恺也是仅剩下自己一根独苗，其他同公司的大高个队友们，都是一轮游就走了。
第一次公开排名时入场环节有多热闹，眼下就有多冷清。
所有练习生入场没耗费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全部入场完毕。
很快卢语乔导师风风火火地出现在视野中。
练习生们每一次时隔几天看到卢语乔老师，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卢语乔导师也一样，明明间隔没有太久，重新看到练习生们时，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们彼此之间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无论是外形、成熟度，还是感情深浅。
每次重要的场合都是卢老师在，排名相关，淘汰，公演，就像Monica文导师的出现总意味着欢声笑语，练习生们看到卢语乔导师的时候，心情都莫名复杂。
哪怕有逃避心理，也总归是要面对的。
“卢老师好！”
“卢老师好久不见！”
问候总是问一遍，少一遍。
初舞台第一次见到卢语乔导师的时候，是一种素人见到大明星前辈的憧憬和激动，语无伦次，手足无措。
一公时是梦想起航，卢老师既给他们鼓励也是见证者。
二公则已经跟卢老师感觉熟悉亲近了，渐渐卢老师从大显示屏距离很遥远的形象，逐渐变为可以称之为“老师”的信任的人，也开始相信下次见到卢老师的时候，对方会记得并喊出自己的名字。
而现在，节目距离尾声越来越近。
这段时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就像一场梦一样。
练习生们都知道，在训练营的时候，他们是关系很亲近的老师和学生。等节目组结束离开这里，他们之间短暂的交集，就到此为止了。
除了能够出道正式踏入圈子的高位练习生，绝大多数人以后大概就只能在看到卢语乔的广告牌时，指着对方说一句’这是我曾经的老师’。
卢语乔导师环顾着练习生们，一一回应他们的问候，内心变得柔软。
接触过几个月的时间不可能没有感情，训练营的绝大多数都是好孩子，带着新人未经雕琢的珍贵时间特有的懵懂和天真，以及失去就很难再找回的、纯粹的热血。
她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变化不要太伤感。
“大家有没有想念我？”在听到练习生们笑着大声说’想’的时候，卢语乔导师耸耸肩轻笑着揶揄摇头：“我看不会想我哈，毕竟我一来就带着重磅消息来，都是你们不爱听的。”
练习生们闻言笑了笑。
“没有哈哈我们能扛得住！”
“卢老师我们还是想见到你！”
简单说了几句话后，卢语乔导师正色拿起手中的名单。
该走的正式流程，还是不能跳过。
卢语乔：“那么现在开始，公布本轮晋级至最终成团夜的前二十名。”
现场的练习生们顿时收敛笑容，正襟危坐。
氛围顿时变得严肃紧绷起来。
“第二十名，将按照惯例留在最后公开。”
卢语乔导师敛眉翻开名单。
“现在公开第一位晋级的练习生。第十九名——”
上一次排在倒数第一的安夏面色看上去平静，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却不自觉用力握紧。
上次是第三十五名。
几乎不可能那么巧合，每次都以最后一名的’幸运儿’身份擦边晋级。
再次卡二十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十九名没有念到他的话，很大程度上或许等待着他的，就只有遗憾了。
这一次节目组将安冬和安夏的座椅位置，排在了挨着的位置。
这个安排冥冥之中就像是一种暗示，让看到两人名牌挨着的安冬笑不出来，总觉得节目组难得的一次“贴心”，不过是为了构造一场潜在的有关离别的“秀”。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安夏的手腕，过度用力的情况下，骨节都泛着白。
安夏多少被抓的有点疼，但没有抽出手来，只是平静地偏头看了看面色紧绷的安冬。
安冬没有看安夏，视线直直地钉在即将公布名字的卢语乔导师身上。
“……共获得一百八十七万，七千三百六十九票。”
“让我们恭喜，来自santa路易斯的练习生————”
双胞胎同时抬起眼，眼神定定地看着舞台中央。
两人都没有想到，决定命运的一刻来得这么快。
上一轮安冬是第十九名，安夏是第三十五名。
安冬默念，安夏，安夏，一定要是安夏啊。
安夏则只是沉默地看着，指尖无意识地扣进膝盖的位置。
卢语乔导师念出名字的那一刻，就好像昭示着一切希望在最初就迎来破灭，尘埃落定。
“……安冬练习生！”
安冬愣愣地坐在原地，甚至忘了第一时间站起来。
大显示屏即时投影的画面上，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练习生并排坐着，安冬依然抓着安夏的手腕，时间在这一刻如同静止，一切都如慢镜头一样，被拉得很长。
安冬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失魂落魄，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就连思考这一刻该做什么，都变得困难。
没有被念到的安夏，反倒是率先有所反应的那一个。
他反手握住安冬的胳膊将他拽起来，第一次在镜头前，给了自己的同胞兄弟一个拥抱。
安夏轻轻拍着安冬的背，低声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恭喜晋级。”
“别放弃。你要带着我的那份，走到最后。”
如果你可以走到最后，那我即使退出，依然可以对梦想实现的滋味感同身受。
因为你就是，共同存在在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第82章 泰伊啊，你觉得会是谁？
安冬深吸口气，没有正面回答，咬牙带着点恶狠狠的语气反驳。
“你说太早了。第一，二十名还没公布。再说你不是没可能名次上升到我前面，三十五跟十八名之间也就是差十七名……”安冬顿了顿，最后两个字带着不甘心渐弱。
“……而已。”
说完他没有再停留，跟身边其他站起来祝贺他的人浅浅拥抱，江泰伊在他通往舞台的必经之路上安静等待，略带安慰地拍了下他的胳膊。
安冬在空荡荡的舞台上站定，两手在身前交握，长长吐出一口气。
卢语乔导师能理解安冬此刻的心情，没有再为了节目效果故意cue他说两句感想，而是体贴地留给他时间平复呼吸，继续念下一个晋级的名字。
……
陆续有人被叫到名字。
到了最后关头，没有人在乎排名高低，只希望能够安全晋级就好。
不断有人十指交握默默祈祷，下一秒就能从导师那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不希冀再往前多少，否则等待他们的或许不是晋级，而是离开。
卢语乔导师：“现在公布第十五名。”
上一轮排在第十名到第三十名之间的练习生，都不由得坐立不安地动了动。
十五是一个分水岭。
越靠前人气差距越大，在节目的尾声很难再出现大幅度前进的情况。
车尔尼正襟危坐，危机感其实很浓。
他的名次一直都像在坐过山车。第一次是中规中矩不起眼的三十三名，出于晋级的中位数附近，第二次是大幅上升的第九名，获得了所有练习生的羡慕和瞩目。
然而没能就这么顺风顺水的踏实下去，上一轮又掉到了第十七。
说实话，这一轮一共晋级二十名，以车尔尼上上下下且波动始终巨大的历史排名，这次能否安全根本无从预料。
身处封闭的训练营，他甚至连自己的名次为什么波动都摸不着头脑。
上升二十四名是他，下降八名也是他，十七这个数字离二十太近了。
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
“这是一位外形以硬汉形象著称的练习生。”卢语乔简单描述暗示。
“硬汉……？”得到线索特征的练习生们顿时看向几个潜在备选。
“感觉是车哥吧，没人比车哥更硬汉了，我个人觉得。”
“也不是吧，吴氏埝块头也很大啊！”
“对啊，谁敢说周桥不符合硬汉外形？周桥上一轮排名也差不多这一块儿。”
被锁定的三个公认的硬汉，都不由得眼含期盼，炯炯有神地望着卢语乔导师。
下一秒，正闭着眼用交握的双手抵着额头的车尔尼，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卢语乔导师的声音，从未如此洗涤灵魂般的动听过。
“恭喜车尔尼练习生……以十五名成功晋级！”
周桥心理素质还不错，仅仅只是敛眉继续等待。
而吴氏埝则看得出明显的空落落，控制不住露出失望的表情。
江泰伊再次站起身，跟车尔尼祝贺他晋级。
全程紧张的车尔尼表情整个都放松下来，喜笑颜开地拽住江泰伊的手撞了下肩膀——常年打拳的车尔尼一身腱子肉，一时间太高兴了没收住力道，撞得江泰伊脸色微变，疼地抽了口气。
“……啊抱歉抱歉！”车尔尼后知后觉，满含歉意地拍了江泰伊两下肩膀。
被哐哐两下拍得骨头都在震的江泰伊：“……你走吧，你快走吧。”
说完江泰伊迅速往后退了半步，跟怪力狂车尔尼保持距离。
“。”车尔尼挠挠头傻笑：“哦哦。”
江泰伊面无表情揉了揉肩膀。
车尔尼雀跃地走向舞台，郑世锡瞥了眼对方魁梧的背影，无语摇头。
这哥完全是行走的金刚，跟野生动物一样，一般人类都受不了他表达亲近和友好的方式。
上一次排在第三十四名的姚挚声，也依然还没有被叫到名字。
他双手合十无意识地抵着下巴，既渴望能继续走下去，又觉得自己没资格。
第三场公演跟他在同一组的队友们，尽管比他排名高，也大多是下位圈，至今他们组没有一个人被叫到名字。
当时姚挚声摔跤给舞台造成了实打实的影响，他不清楚队友们没被叫到名字，究竟跟自己是否有关系。
或许有。
负罪感让姚挚声既希望自己能晋级，又觉得如果他真的排名上升作为组内唯一一个晋级了，对不起他上轮的队友。
姚挚声内心纠结矛盾，内耗严重。
但或许，他可以不用再内耗下去了。现在已经念到第十四名，他在失误的情况下上升到十四的可能性基本是零。
随着卢语乔导师不断念出一个个名字，等待席位越来越空，人越来越少。
“第十一名的练习生……”卢语乔导师一停顿，练习生们就莫名心慌。
“这位练习生上次排名略有小幅度下滑，本次依然是小幅度下滑，但从安全区掉入了危险局域。粉丝看到这里的时候，需要加油了。”
卢语乔这么一说，除了雷打不动的前三之外，其余上轮名次下降了几名的练习生都心里多少有些打鼓。
申恺心道不会是我吧？
他排名算稳但一直在降，从第一期第六、到第七到第八……上次是第九。
总不能那么巧又是差一位，第十吧？要真是这样申恺自己都会怀疑是不是做票的程度。
他一直对自己的实力没有自信，深知自己走到这一步，多半是归功于老天赏饭吃的先天条件。如果他没有这张脸，百分百早就被淘汰了。
再加上江泰伊不介意带着他一起玩儿，跟第一名在一起能保证一定比例的出镜率，能跟江泰伊分到一队，他也是有点运气在的。
申恺都准备好站起来了，没想到卢语乔看向了别处。
“获得总票数四百八十万，六千二百六十一票……子车峪练习生！”
屏住呼吸的练习生们顿时面面相觑。
不到哗然的震惊程度，但这是子车峪公开排名第一次掉出出道位。
子车峪的第一轮排名是第五，第二轮是第七，现在则是第十一。
掉落的名次不多不少，属于正常范围。只是虽然第七和第十一都距离安全局域的数字九仅仅差了两位，但就像高考分数一分之差天堂地狱，一旦卡位是最让人郁郁难平的。
这个数字可以说是相当危险。
到了上位圈之间竞争激烈如同看不见血腥的厮杀，每前进一名粉丝都要拚命咬牙打投，更何况是两名。
这个差距看起来不难跨越，实际存在太多的变量。
子车峪沉默地起身，在身边其他练习生的安慰下，走向中心舞台。
实际上，坐在子车峪周围的其他练习生，心里也并不好受。
公布到了第十一名，他们还没有被念到名字，基本是板上钉钉要被淘汰回家了。
子车峪虽然本次没有进入出道位处在危险的位置，但他至少晋级了。
对被淘汰的人来说，安慰名次下滑但晋级的练习生，也多少令自己有些苦涩。
“第十名。”被卢语乔导师目光扫过的艾沙稍稍坐直，莫名有种预感。
卢语乔：“这名练习生排名一直格外稳定，但始终处在是否能成团的危险边缘。”
这个描述，让练习生们锁定了几个人选。
“听到稳定的时候，我本来想到了裴西城，不过听完后半句就不可能是他了，裴西城一直是前五。”
很多人扭头看向艾沙。
果然，下一秒卢语乔导师喊出了艾沙的名字。
呼——艾沙呼出口气，起身时系上校服式西装的纽扣。
还好。虽有些失望担忧，但在他的预料之内。
先前从第一期开始一直稳定在第八名，直到上一轮掉了一名到了第九，而现在第三次排名再次下降一名。
尽管只是下降了一名，就像是卢语乔导师说的，他的排名一直算相当稳定了。
但这是艾沙第一次掉出出道位。
第九给人一种想松口气的安全感，而第十仅仅相差一名，就像卡了一根鱼刺在喉咙间一般，不上不下的难受。
票数已然超过五百万。
申恺不出意外本次排名是第八。
他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足，并不奢求更高，他打心底觉得自己的实力也配不上更高的位置了，现在已经很好。
只希望到成团夜那天，他也能再次被上天眷顾，顺利进入最终的出道位。
韩枳语搓着手期待中。
他上一次是第六名，不知道这次会是第几。
他默念希望自己不要下降，每排除一个人选往前进一名，就在内心欢呼一声。
第九名……好耶不是我！
第八名……好耶不是我！
第七名……好耶——条件反射惯性的在内心傻乎乎欢呼完，韩枳语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第七名是他的好大哥简辰溪。
……啊。韩枳语脑袋左右看了看剩下的人都是谁。
原本雀跃兴奋的嘴角往下耷拉了一下，韩枳语站起身跟简辰溪拥抱。
“哥你值得更高的。”韩枳语小声在简辰溪耳边道。
简辰溪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有收音器在别乱说话，容易被审判，“第七很好啦。枳语你加油往上升。”
出于一起打扑克打出来的“情谊”，郑世锡也站起来跟简辰溪拥抱。
……说实话他一直都在输，虽然也没生气，但那一晚上的共处也没留下多么难忘又愉快的回忆。
不过也无所谓，他原本就只是不想让他们打断江泰伊睡觉，目的总归是达成了。
简辰溪随手轻轻捏了捏江泰伊的耳朵尖，温和地笑着说我在上面等你们。
郑世锡迅速看了江泰伊一眼，对方虽然对简辰溪略显亲昵的动作不习惯地微怔，但没有露出反感的神色。
……呵。如果换成他郑世锡来做这个动作，江泰伊肯定会直接反手柄他拍飞。：）
不知道如果他跟江泰伊不是同龄，而是跟简辰溪一样大江泰伊七岁的话，江泰伊会不会也能容忍他捏他的耳朵。
郑世锡面无表情地想着不可能实现的假设，坐回到座位上。
卢语乔：“第六名……”
“恭喜练习生韩枳语！”
韩枳语没能再往上冲名次，最终拿到了跟上次名次恰好持平的第六名。
行吧。韩枳语觉得自己真心挺满足了，能继续保住自己的第六，也很好啦。
至少没有下降，而且名次很安全。
前五名已经锁定。
高位练习生还剩下江泰伊、明在亦、郑世锡、姜北，还有裴西城。
练习生们多少有点意外。
“姜北排名真的大上升诶？”
“确实，我记不清楚他上次是第几了，但是好像没有进前九，反正不在出道位以内。”
“我记得好像是第十……”
“前十的票数打得那么激烈，他能一口气上升五名真的很牛了。”
“不会不止第五吧？那真的爆冷了！”
前十名内上升五个名次，同样的票数差距大概够后排练习生前进一二十个名次。
姜北本人显然也没料到，完全是意外之喜，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兴奋了起来。
卢语乔导师简单介绍：“获得第五名的练习生，通过精彩的公演直拍获得了大量星推荐制作人的关注，俘获了很多粉丝的心。”
练习生们觉得这几乎是明码了，大概率是姜北，因为剩下四个像江泰伊他们一直都稳定在高位，直拍不可能到这个时间点才爆。
只有姜北是名次有很大变化的。
果然，卢语乔导师笑容灿烂饱含鼓励地宣布：“恭喜姜北练习生，以总九百八十万——”
“……五千三百二十九票，获得第五名的好成绩！”
演播厅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九百八十万，第五？我快不识数了。”
“好佩服粉丝……到底是怎么投出这个数来的……”
姜北高兴地弹跳着蹦起来，接受周边一大群练习生的祝贺。
能在决赛前冲到第五，无异于给姜北打了一针强心针，让他整个人都踏实安心了下来。
没那么焦虑了，对自己有了自信和把握。姜北忍不住开始幻想憧憬出道的那一刻，感觉近在咫尺了。
这种努力过后拿到好成绩的情况，实在令人振奋，充满希望。
卢语乔导师微笑：“现在公布第四名。四位候选人，请看大显示屏。”
四个人影依次出现在大显示屏上。
四宫格依然是熟悉的那四个人，果然上位圈轻易难以撼动。
江泰伊，明在亦，郑世锡，裴西城。
裴西城淡定地抬眼看了看显示屏。
挺好，大概率又是第四。
即使不知道训练营外郑世锡和明在亦的粉丝在网上撕的不可开交，但裴西城也能从两人连续两轮都咬得过于紧的票数上，嗅到不同寻常的火药味。
他不可能那么准确的猜到两家在为了什么吵架，但裴西城很清楚，票数过于接近的情况，两家粉丝关系必然紧绷。
裴西城相信自己的粉丝跟他有着同样的特质——不蹚浑水。
第四名没有任何被淘汰的危险，九个出道位也始终稳固在前五内，同样没有风险。
那么本质来说，第四和第三、甚至第二，其实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反正等出道以后，也只有一个C位。
粉丝犯不着在郑世锡明在亦两家水火不容恨不得拚命的情况下，玩命苦投让他再前进一名——何必呢，杀进这两家之间导致被矛头瞄准，有什么好处吗？
没，完全没。
这种情况下，在绝对安全又远离腥风血雨的局域苟着，才是智慧的生存之道。
卢语乔导师：“第四名……恭喜裴西城练习生！”
裴西城微笑起身。
裴西城：我的粉丝果然懂我。一如既往的可靠。
留他俩打去吧，哥先上去舒服地坐着看戏了。
郑世锡跟明在亦对视一眼。
明明两人表情都挺“平和”的，双方眼神半空中交汇，却彷佛噼里啪啦带着火星。
江泰伊坐在两人之间的位置，目视前方，感觉到两侧传来不见实体的杀气。
……见闻色都修炼到这一步了，可以。
两个人没到针锋相对的程度，顶多算明争暗斗。
江泰伊对郑世锡和明在亦之间的胜负欲不打算介入，与他无关。
反正总有人赢，总有人输。
在江泰伊看来，他俩谁第二谁第三，都一样。
有镜头在，郑世锡和明在亦顶多眼神上厮杀一番，不可能真的打起来。
卢语乔导师饶有兴致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卢老师微笑总结：“唔，你们俩这个竞争关系，看起来是要从节目开始，持续到结束了。”
“第一轮公开排名是明在亦第二。上一次排名，则是郑世锡反超。”卢语乔导师笑眯眯地眨眨眼，坏心地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名单，“你们俩觉得这一轮谁能胜出？”
郑世锡脱口而出：“我。”
明在亦毫不犹豫：“——我。”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说完后，两人暗藏嫌弃地对视了一眼。
……这该丝的不合时宜的默契。晦气。：）
卢语乔导师似乎猜到了两个人都会说自己，失笑着摇摇头。
她目光落在坐在两人中间的江泰伊身上。
“泰伊啊。”
被叫到名字的这一刻，对眼下的局面置身事外的江泰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卢老师叫他，江泰伊不可能不应。
他抬头看过去：“嗯，老师。”
别问我，他默念。
卢语乔老师笑眯眯：“你觉得会是谁？”
江泰伊张口就要回答，结果被反应很快的卢语乔导师看穿了套路，及时果断地堵了回去：“不能回答’都行’’无所谓’这种模棱两可的，选一个人猜猜是谁？”
江泰伊：“。”
他深吸口气。
……算是逃不过去了。
第83章 无懈可击
卢语乔导师这么一问，顿时演播厅内的所有练习生都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江泰伊。
宣布到前三这一步，练习生们的心态基本上都躺平了，踏踏实实专心看戏。
平时训练大家都看得出来谁跟谁玩得好，江泰伊跟郑世锡很久以前就认识不是秘密，明在亦初舞台测评坐在江泰伊邻座，两人接触的也是最多的。
说实话代入一下，练习生们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选。
“买定离手了朋友们，你们猜江泰伊会选谁？”
“搁这套娃呢，泰伊二选一，我们再猜泰伊选谁……你可真行，我不猜，哼哼。”
大显示屏上，导播将江泰伊、郑世锡、明在亦三个人的画面放在一起。
郑世锡跟明在亦一左一右，都无声转头看向坐在中间的江泰伊。
练习生们被大显示屏上江泰伊压力山大的表情笑吐了。
世、界、名、画。
韩枳语搓搓自己的胳膊，两个候选人不发一言却自带眼神杀，如果他是江泰伊的话，他现在直接选择紫砂——无论选哪个，总觉得另一个都会在受到重创后无情创飞所有人。
江泰伊在得知避无可避后，仅仅只是无奈地头疼了两秒，就坦然放松下来。
他在众人炯炯有神的注视下，冷静地开始自言自语。
“‘郑世锡’这三个字，笔画数分别是8，5，13。”
“‘明在亦’这三个字的笔画数分别是8，6，6。”
卢语乔：“……？”
这孩子到底在说些什么，是不是选择不出来魔怔了。
江泰伊：“我的名字笔画是6，10，6。”
“我的幸运数字是6，我选明在亦赢。”
练习生们懵逼片刻之后，一整个被江泰伊笑晕。
“笑丝我一开始还在不明觉厉江哥在整什么套路，没想到……就是纯神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赢了，你真的赢了，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认真听。”
“好像那种骗人进来鲨的小广告哈哈哈我服了。”
“江哥：你听我’因为所以’胡扯一通，结论我选谁不重要，因为本来就是胡扯。”
“论如何躲避一场潜在的网暴……靠发神经哈哈哈，谢谢学到了！”
卢语乔导师：“……”
本来还想说会不会有什么逻辑，然而实际上结论和推导过程本质上不存在什么因果关系。
她严重怀疑江泰伊是故意的。他乱扯一通，大家就会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到底在说什么’从而笑出来，反而不认为他选谁是认真的。
看似正面回答做出了选择，实际变相以开玩笑的形式跳过去了。
江泰伊最终相当于还是没说，他究竟认为谁更有可能赢。
算了，节目效果也有了，还是别太为难新人了。卢语乔导师噙着笑摇摇头，江泰伊短时间内反应算很快的了，处理刁钻问题的能力不错，以后上综艺有人挖坑应该能巧妙地避开。
明在亦跟郑世锡在练习生们热闹起哄的背景音中对视一眼。
两人都没说话，眼神碰撞后表达的意思倒是很清晰。
明在亦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是否是真第二不重要，至少现在我’赢’了。’
郑世锡回以假笑：’按笔画乱选的也能算选，一切都是为了节目效果而已，否则江泰伊就直接说你的名字了，你猜他为什么绕这么大一圈？’
两人互相都觉得自己没输。
轻哼一声后，郑世锡率先扭过头目视前方，等待卢语乔导师公布真正的票数排名。
说实话没听到自己的名字，郑世锡稍微有一点失落。但是江泰伊没有正面回答，还找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理由敷衍卢语乔导师，已经足够说明问题——江泰伊也没打算在二选一里直接选明在亦。
这对郑世锡来说就ok，反正出道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而在明在亦看来，郑世锡完全是精神胜利法。
不管过程是怎么推导的，结果就是江泰伊说出来的名字是’明在亦’。
对明在亦来说，一会儿无论是第三还是第二，都没关系。
因为他已经赢了。
“第二名和第三名的票数可以说是……差之毫厘。”卢语乔导师斟酌了一下形容词，最终这么评价。
“我们都知道第一轮和第二轮，你们两个人的票数一直都差得不多，但这一次真的蛮夸张的。”
实际上卢语乔内心也多少怀疑节目组，对这个数字可能多少动了点手脚。盲投看不到实际票数的情况下，在基数八位数的前提下，差距很难小到这种程度。多半是为了催动两家都认为就差一点点就赢了/输了，在决赛前再鼓动粉丝们拚命投一波争个高下，不能放松丝毫警惕。
对于这种疑似资本家背后操纵的结果，卢语乔叹息心道至少这一届排名应该是准的，往届不乏被做票“被淘汰”了的。不能指望本质是想赚钱的节目组完全公平公正公开，几乎不可能。
“票数差距在……两位数以内。”卢语乔导师公布票数的时候，在场的练习生们都因为这抓马的投票数连连抽气惊呼。
“两位数内？？！这什么概念我的妈。”
“这两人真是宿敌哈哈哈哈……”
“那粉丝因为这么点票数输了的话，不敢想得是什么心情……是我的话，我会发疯……”
“节目组不怕被粉丝冲吗，我替导演害怕。”
“第二名总一千四百二十三万，六千一百六十九。”卢语乔导师念着票数，“第三名……总一千四百二十三万，六千一百六十一。”
“票数差额，仅八票。”
明在亦平静敛眉，对这个票数的真实性，他多少心中有数。
不会差这么小的。
这么搞无论是赢了还是输了，都像是输了一样。
粉丝都是喜欢他的人，明在亦对’自己人’有一个明确的界限划分，有严重的护短倾向。
喜欢支持他的粉丝被节目组套路，心情多少有点不美妙。
明在亦十指交握垂眼，若有所思。
江泰伊偏头，看出明在亦心情不是非常美妙。
他抬手握住收音设备：“在想什么？”
明在亦循声抬头看他，也握住麦克风挡住收音，坦诚回答：“想发红包。”
给粉丝包个大的补补。
江泰伊：“……”
好朴实无华但实用的补偿方式。
挺好的。
余光感受到郑世锡的低气压，江泰伊转过头看他。
此时此刻郑世锡目光没看江泰伊，直直盯着卢语乔导师，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紧，多少心情也有点发沉。
一千四百万票，粉丝投出这个票数可以想见很不容易。
郑世锡想赢，不仅仅是出于胜负欲，他也是希望能不让粉丝失望。
江泰伊看一眼就知道郑世锡在想什么。
下一秒，卢语乔导师公开了第三名：“恭喜来自GT的练习生——郑世锡获得第三名的好成绩！”
第二第三的可能性五五开，这个结果郑世锡没有什么意外，但开心不起来。
郑世锡表情本来沉沉，直到江泰伊眯起眼看着他，抬手给了他一个拥抱。
江泰伊什么都没说。
他既没有恭喜，也没有口头安慰。
江泰伊只是平静地按住郑世锡的后脑勺，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像撸大金毛一样，生硬又温柔地揉了两下。
郑世锡被按着弯腰埋在江泰伊的肩膀，只露出一双有点懵逼的黑漆漆的眼睛，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被简单粗暴的无声安慰的郑世锡愣愣站着不动，整个人很大一只。
他的头发被江泰伊揉得乱七八糟，眼睛缓缓眨了眨，正僵硬且慢半拍地缓缓抬手打算回抱住江泰伊的时候，就猝不及防被江泰伊干脆地按住肩膀推开了。
江泰伊后退半步，拒绝一切煽情，言简意赅：“行了，赶紧上去吧。”
郑世锡：“……”
呵呵。你当撸狗呢，兜手揉两下子就算完事儿了。
无情。江泰伊你就是一块无情的砖头。：）
话虽这么说，郑世锡肉眼可见的振奋了起来，像是想通了什么，沮丧一扫而空。
郑世锡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假笑，撇嘴抬手顺了顺后脑勺有点乱糟糟的头发，对著明在亦扔下一句“恭喜啊”，就大步走向舞台中央。
卢语乔导师问郑世锡有什么感想要对粉丝说。
郑世锡找到镜头在哪，注视着镜头面向粉丝，毫不犹豫地开口：“真心感谢所有给我努力日夜投票的粉丝。我想说，名次对我来说重要也不重要。”
台下坐着的明在亦一顿。
他在内心微微叹息。怎么办，被台上的人抢了台词。
郑世锡说得很认真，没有任何表演的意味。
“我起初是很想拿到一个厉害的名次，第三时想拿第二，第二时不希望掉下来。但我不希望我的野心，成为粉丝沉重的负担。那不值得。”
“以后我会继续努力，无论是出道前还是出道后，我想做的事都只有一件，就是能与好的队友共同打造出最好的舞台。”
“我想让你们知道，输了也没关系，不需要伤心。”郑世锡一错不错地凝视着镜头的方向，就好像透过镜头在看向每一个显示屏前的粉丝，“不论是第三、第四，还是第九，哪怕被淘汰了，哪怕站在角落里，我也会努力继续发光的。”
“只要你们还在看着我，就够了。”
郑世锡干脆地鞠了一躬：“谢谢大家。”
不是第一次发表感言，第一轮有感谢过爸妈队友等很多人，第二轮也有感谢导师们，而第三轮的感言，郑世锡只打算将全部留给粉丝。
他知道粉丝投出的每一票里，都饱含着她们的真心。
任何一票都不是’仅此而已’，而是值得被记住和感恩的。
感言结束练习生们例行鼓掌，江泰伊也一样。
他看着郑世锡半天都没起身，很久才深吸口气直起身笑了笑，一身轻松地朝着第三名的位置走去。
江泰伊眼底一瞬闪过不易察觉的浅笑。
郑世锡脑子一根筋，从没变过。
第二名的明在亦下一个上台，他跟江泰伊交换了一个眼神，用口型说了句’在上面等你’。
明在亦在说感言时，先遗憾地叹了口气。
他微微耸肩，认真静静看着镜头道：“我必须要说，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并非是受到郑世锡的启发，或是跟着他学，做什么面子工程。”
江泰伊知道他想说什么。第二和第三之间长久的激烈争锋他们早就知道，但八票的差距，让明在亦意识到一切有些过火了。
粉丝被节目组蓄意引导的太过了。胜负欲依然在，但这种不屑掩藏的低级引导让明在亦觉得不舒服。
不能再被激化矛盾。
明在亦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感想，他同样想表达粉丝不必再次为了第二和第三名，硬要去整个高低，八票的差距使得他感受到这一切并没有实际的意义。
明在亦以开玩笑的口吻笑着道：“输给江泰伊我心服口服。但输给郑世锡，不会打击到我的自信心的。”
坐在看台上躺枪的郑世锡：“……”
郑世锡不可能忍得了被明在亦当面蛐蛐。
他心态很好地扯扯嘴角，抬起手自然地用中指摸了摸鼻梁。
郑世锡：去你大爷的。：）
后台看着这一幕的导播：“……”
你们两个扯后腿的也是绝了。节目组在前面努力策划写剧本，你俩在那一前一后的拆台。
……虽然不能明着跟明大少对着干，但导播如果想的话，还是可以删他的感言镜头。
只不过略过末位练习生倒是无人在意，连着删第二名和第三名的感言，可行性还是有点低。
导播：上班儿真难。：）
江泰伊最终的票数，也都是大家好奇的重点。
会超过两千万票吗？
练习生们交头接耳讨论。
“上一轮泰伊差不多两千万了吧，就差一点。”
“嗯对，差得不多来着。”
“我真服了，我们的票数基本是郑世锡和明在亦的零头，但是他俩打得这么激烈这么凶，凶到两人都分别下场喊停了，却还是连泰伊的尾气都追不上……论世界的参差……”
大top并不常见。
绝大多数选秀，都很少有这种第一名一骑绝尘的情况，多少都有所波动。
只能说，能在cherish出道预备役里的成员，下凡到选秀厮杀，果然是一种降维打击。
或许给明在亦和郑世锡他们时间，其他成员们也会成长起来的。
只是他们成长的时间线晚了就是晚了，同一时间线下，很难追上了。
卢语乔导师：“总，两千两百六十六万——七千三百三十六票！！”
这个开头数字一出，演播厅内就响起此起彼伏的感叹声。
“果然超了两千万……仰望。”
“根本不在一个level，这真是硬实力，羡慕不来。”
卢语乔导师笑着念完恭喜，看着江泰伊的眼神就像看着一颗冉冉升起的星星：“恭喜个人练习生江泰伊，蝉联第一的宝座，无懈可击。”
江泰伊起身，在练习生们羡慕的注视中，走向中心舞台。
第84章 出道测评
江泰伊站定在舞台中心的立麦前。
“感谢粉丝们让我能够站在这里。”江泰伊话语简洁认真，透过镜头看着显示屏前的粉丝。“没有观众的舞台不过是独角戏。”
“希望未来能够继续共同创造回忆。以后每一个美好的时刻，我们都能一起见证。”
“我会继续努力的。”
江泰伊一直奉行少说多做，结束感言后朝着镜头干脆地深深鞠躬。
仍然坐在等待席上的练习生们面对面看着他，恍惚好像看到多年后的江泰伊，大概也是像现在这样，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卢语乔导师笑着示意他可以入座了：“请前往属于你的一号位置。”
全场目送江泰伊，走向金字塔顶端的阶梯座椅。
仅有二十个位置的小型金字塔座椅，随着江泰伊在一号座椅落座，逐一亮起光圈。
卢语乔导师：“还剩下最后的一个晋级机会。”
“现在公布第二十名的练习生——”
坐在十九号位置的安冬抬头，目光落在安夏所在的方向，十指紧紧交握在一起。
除了安夏以外，跟他排名较为相近的还有吴氏埝跟周桥，以及姚挚声。
上一轮排在二十多名的仅仅有几个人上升到二十以内。
而排在二十到三十之间的练习生，作为距离晋级范围最近的人，是最有可能获得晋级机会的候选。
当然也不排除有从他们后面逆袭上来的练习生，击败他们成功晋级。
对于江泰伊来说，他在内心当然会希望曾是队友的安夏能够晋级。
但如果晋级的是其他练习生，江泰伊也一样会恭喜祝贺。
卢语乔导师看向大显示屏：“现在公开两位候选练习生。”
下一秒，大显示屏上倒数三二一，直接放出了两个人的近景镜头。
——两名候选练习生，一个是安夏，一个是周桥。
同样屏住呼吸看着大显示屏的另外十三个练习生，眼中的紧张和期盼都瞬间黯淡了下去。
……结束了。
姚挚声上一轮是三十四名，这一次没能再获得命运垂青侥幸晋级，止步于此。
遗憾很浓重，但姚挚声也有种松了口气的轻松感。
所有的压力，都在这一刻消失无踪。属于他的选秀，彻底结束了。
吴氏埝对淘汰已有所感，此刻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仅仅只是看着大显示屏，想知道周桥能不能晋级。
每个人都会希望跟自己关系好的朋友能够晋级，吴氏埝也不能脱离常理，他希望周桥可以在票数上击败安冬，作为幸运儿进入安全局域。
好朋友能登上体育馆的决赛舞台，就好像他本人也站在台上一样。
卢语乔导师示意大显示屏会给出答案：“让我们看看最后一个晋级的练习生，究竟是谁——”
两人的近景画面交替出现，伴随着鼓点声。
闪回的画面不断加快，最终停在周桥的近景画面上。
显示屏里被留下的周桥怔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看着大显示屏，第一反应站起身跟大步走向他的吴氏埝拥抱。
安夏本人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没有露出明显失望的神色。
他仅仅只是偏头，视线扫过朋友和曾经的队友们，最后落在安冬身上。
而金字塔阶梯座椅上，安冬则愣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动，仰起头后脑勺搁在椅背上，看着演播厅高挑的穹顶发呆。
双胞胎之间的关系，跟练习生们之间一期一会的“挚友”不同，并不需要担心见一面少一面或是就此天各一方，也不需要抓紧时间在对方离营前，郑重其事的告别。
相反，安冬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没有在镜头前走向安夏安慰或跟他道别的打算。
果然他在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就是安夏。
安冬抬起胳膊盖在眼睛上，能感觉到邻座和周围的练习生在轻拍他的肩膀安慰，但没有精力和心情回应。
卢语乔导师将时间留给练习生们。
数个月的时间一直同吃同住，尽管不是每一个人都相熟，但也都有不少关系很融洽合得来的夥伴，卢老师体贴地离开，让他们能够更放松的最后说几句话。
江泰伊走到安夏旁边，眼神跟他短暂接触，彼此没有多说些客套之类的话。
跟林熙宥离开之前一样，江泰伊让安夏一会儿从节目组那拿到手机后，就先加他的微信，存一下他的手机号到通信录。
“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的话，随时都可以联系我。”江泰伊简单道，他对自己界定为’朋友’界限的人都是在能力范围内愿意互相帮忙，不过江泰伊也看得清楚，以安夏的性格来看，主动找他帮忙的概率基本是零。
安夏笑笑，点头：“我会的。”
江泰伊看着他：“你就只是说说对吧。”
安夏一副’被你看穿了’的样子，撇撇嘴：“放心，我会约你一起吃饭的。到时候要是你大忙人没时间赴约，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江泰伊眯起眼睛，判断他会不会一离开训练营就人间蒸发就此断联：“行，这个我信了。”
安夏嘴角抽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言下之意他彷佛是个骗子。
江泰伊言简意赅评价：“容易躺列的i人。”
安夏沉默两秒：“……不愧是C位，看人的眼光真准。”
演播厅内吵吵闹闹，练习生们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
“一会儿我帮你收拾行李吧？”
“不用哈哈。你昨晚睡觉的时候，我半夜爬起来都收拾好了，你都不知道吧哈哈！”
“……你干嘛啊，本来收拾行李慢还能多待会儿，你也不给我多和你待会儿的机会。”
“？我没说拎着箱子就走人啊，你说呗，今天我们聊到你口干舌燥我再叫车走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服了烙铁……行行行！”
当天下午，节目组留时间给练习生们最后的相处时间，没有继续录制。
送别朋友过后，剩下的二十个人，就将迎来新的挑战。
……
第二天一早。
练习生们聚集在一起，等待Monica文导师给他们公开成团夜的决赛规则。
这种相对严肃的场合，Monica文认真做了造型来的。
她没有跟练习生们叙旧，而是直入正题：“即将揭晓大家都期待已久的决赛竞演项目——这档节目中你们将面临的最后一轮竞演，主题是……’出道测评’。”
听到主题是“出道”这两个字，练习生们都默默深呼吸，按捺升腾起来的紧张和激动。
坚持到最后一步了，每个人眼神中都带着对出道的强烈渴望。
Monica文本人也经历过类似的竞演节目，对练习生们此刻的心情感同身受，语调也不由得跟着兴奋起来。
“最后一期，成团夜将在晚上八点钟开始。现场将会有一万八千名左右的现场观众，而整个流程，将会……全程直播！”
尽管有所预料，但练习生们在听到确切的消息时，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强烈波动。
全程直播，意味着没有任何后期修音的机会，失误的动作也无法及时切换机位，一切表现无论好坏、都会清清楚楚地展现在观众和粉丝面前。
届时舞台表现好的练习生必然会票数上涨，而失误或实力欠缺暴露无遗的练习生，哪怕粉丝选择溺爱，也会面临被群嘲的风险。
练习生们躁动起来，又期待又有点焦虑恐慌。
“纯live唱跳真的很容易不稳或者破音，如果垫音太多肯定会被说，全开麦的话……台下坐着快两万名观众，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实际不止两万人在看，显示屏前看直播的观众更多……”
“要么是实力好大出圈，要么是超级无敌大社死……天我的肾上腺素在狂升。”
对江泰伊来说，一切也都是第一次。
站上正规演唱会的体育馆舞台是第一次，直播放送唱跳也是第一次。
只是有实力做底气，江泰伊倒没有很紧张，反而是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对爱豆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舞台。
而对江泰伊来说，在万人场开演唱会，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这个梦想，眼看着就要实现了。
虽然尚且不是真正属于他的演唱会，但成团夜那天，也必然会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里。
“最终决出九个出道名额。”Monica文继续说规则，“届时最终票数将由两部分构成——”
“一部分是直播即时投票。每半小时刷新一次投票机会。直播投票时间预计一个半小时，从晚上八点持续到九点半。”
“每个普通用户的账号，将获得1x3，即每半小时一票，一共三票的投票机会。”
“Vip用户的账号投票数量将是三倍，3x3，刷新三次获得共九票的投票机会。”
“第二个部分，则是在线票数。自第三轮投票截止起，到成团夜直播期间，共十二天的时间，统计累积票数。”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规则——当晚直播期间即时投出来的票数，每一票，相当于平时在线票数的十票！也就是，每一票都会自动翻十倍。”
练习生们听懂了，互相看看，都意识到成团夜当晚表现的重要性。
直播期间一票等于十票，尽管只有一个半小时，但相信以粉丝的打投能力，绝对会砸出一个相当惊人的票数总和。
简单介绍完投票规则后，Monica文将重点转向舞台本身。
“‘出道测评’，现在的二十个练习生，将会被分为两组。”
“也就是说，现场会分为两个团体舞台，彼此作为对手进行pk竞演。”
“即将公开的两首歌由金牌制作人为大家量身定制，你们同样将分别成为歌曲的原唱。”
两个团体舞台。
明在亦跟郑世锡同时看向江泰伊。
整个选秀过程中，郑世锡至今为止从未跟江泰伊同台过。
最后的成团夜，郑世锡希望能跟江泰伊分到一组。
两首歌还没有听到究竟各自是什么风格。
但对这一刻的郑世锡来说，两首歌的风格是什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江泰伊去哪个组，郑世锡就打算去哪个组。
选秀结束前的最后一次舞台了。
就算几乎板上钉钉可以一起出道，郑世锡也还是想，在最难忘的时刻，跟江泰伊共同完成一个有意义的、能长久停留在记忆中的舞台。
明在亦也一样。
哪怕有过同台的经历，但成团夜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明在亦希望这样的重要时刻，他跟江泰伊不是对手，而是队友。
第85章 找我干嘛？
“现在公开两首新歌——”
Monica文示意练习生们看向她背后的大显示屏。
“第一首歌，来自制作人Rei Day以及梁秋梁老师。”
“歌曲类型是funky。”
“歌曲名是……《anything you want》。”
随着Monica文话音落下，下一秒投影开始播放练习室的示范舞蹈视频。
前奏一响起，很多练习生就跟着节奏微微点头，不自觉晃动起来。
每个细胞都充斥着活力与跃动感，funky曲风就是能让人一秒沉浸，整场的氛围都迅速被强烈的调动起来。
很多练习生都在忍不住跟跳显示屏上的舞蹈动作，有的人边跳嘴里边念叨着“这首歌是我的，我喜欢这首”。
江泰伊冷静认真听旋律和节奏，眼神专注看着示范视频。
周围频频有人看向江泰伊观察他的反应，但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意向。
看不出他想不想选。
一听到funky，就容易联想到初舞台江泰伊的表演。
“会不会泰伊想’首尾呼应’一波，初舞台跳funky，最后一个舞台也跳funky？”
“不好说，光看表情太捉摸不透了哈哈。”
一首歌播完也就三分多钟，练习生们尚且还沉浸在刚才那首歌里，不少人内心已经有了一定的倾向，想要选择这首相当有现场感染力的歌。不过最终如何决定，还是要两首都听过才好说。
“第二首歌。”Monica文简单介绍，“R&B流行曲风。”
“由写出过多首经典歌曲的知名制作人Line B以及3AME合作完成。”
“歌曲名是，《八月的奇迹》。”
江泰伊听到制作人名字的时候微微动了动。
听介绍时刚好注视着江泰伊的明在亦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不清楚是江泰伊喜欢这两位制作人写的歌，还是他们之前有认识之类的。
显示屏投影上开始播放练习室示范版本。
两首歌的风格与氛围感截然不同。
《八月的奇迹》偏抒情，轻快中透着淡淡怀念跟感伤。
如果说上一首《anything you want》是强节奏且旋律朗朗上口有中毒性洗脑的话，后一首《八月的奇迹》则是能同时让人微笑和感动的歌。
郑世锡没有去观察江泰伊的反应。
他只是凭藉直觉，或者说是对江泰伊的了解，在听完两首歌后，百分百笃定江泰伊会选择第二首歌。
没有为什么。他就是知道。
练习生们有的已然果断在内心做出选择，有的则陷入纠结犹豫中。
两首歌都有优势和独一无二的舞台特性，无论选哪一个都会有出彩的地方。
“我多希望我没有选择困难症……这个破毛病真的是很难改掉，每次选都能愁得我头疼。”
“想开点，我们排名比较靠后，说不定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嗯。”
“……是不是有点太真实了烙铁，我吐血了哈哈！！”
练习生们已然习惯了，每次选歌，必然会跟排名有关。
排名靠前的练习生肯定会有一定的优先选择权。这个没有办法，规则就是规则，总要给排名靠前的练习生一些优势。
“两首歌已经公开完毕，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所倾向。”Monica文将练习生们的反应尽收眼底，“那么接下来，就宣布本次分组的规则——”
重头戏来了，练习生们都屏住呼吸等待。
Monica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开关。
她干脆地按下开关，一块贴满吸铁石的题板缓缓降了下来。
题板上已然画好了表格。
表格清晰地分为两首歌，左侧一栏属于《anything you want》，右侧一栏则是《八月的奇迹》。
一共二十个练习生，每组十人，两首歌都分别列出了要由练习生们分配的十个位置。
练习生们都眯起眼睛仔细看题板上写的什么。
具体位置：主唱一个，副主唱1-6，rapper1-3。
两首歌的位置分配是一样的，一一映射。
表格旁边是整齐排列待用的二十个吸铁石——仔细去看才发现，每一个吸铁石上面都印有练习生各自的头像，也就是穿着校服式西装的ID照片。
节目组特意定制的，练习生们看清之后都有点想笑，又很崩溃。
“我服了印个大头在上面……背景还是大红色的，节目组有毒啊啊啊啊！”
“为什么不选张好看的照片哈哈，我那张照片节目组给我p的跟我本人没什么关系了……高p但是不好看，我因为这张公式照指不定少了多少票数呢，好想找节目组维权，一整个防爆我是吧哈哈？”
也有练习生不在意那个很像是冰箱贴的周边，重点全都放在了预测规则上。
“我好像懂了。节目组是不是又要搞替换那一套，我要哭了……”
“最后一个舞台了，节目组不要再逼rapper唱歌或是让vocal唱rap了，请理解全能很难术业有专攻，放过我们拜托了！！”
江泰伊大概猜到流程了，节目组也没有太多的新意。
Monica文笑笑：“嗯，下面介绍规则。”
“从第二十名练习生开始，依次上来选择你想要的歌和所属的位置。”
一听到从第二十名开始选择，练习生们不但没有开心，反而都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怎么可能真的让后排的练习生先选呢。：）
他们又不傻。
Monica文：“靠后进行选择的练习生，有权顶替掉任何一个已被选择的位置，并决定被顶替者的去向——也就是说，可以将你踢掉的练习生，自由摆放到空着的任何一个位置，甚至可以给对方换歌，或是从rap位置移动到vocal！”
练习生们一片死寂，沉默了几秒过后，全场都陷入哀嚎中。
“天塌了……”
“除了泰伊以外没有一个人是绝对安全的……全员倒霉蛋啊啊啊啊呜呜呜……”
“怎么这样，那我岂不是完蛋了！”
“只能寄希望于排在我前面的人能对我好点，放我一马，平时积攒的人缘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江泰伊是唯一一个不受规则限制的。
作为第一名，他想去任何一个位置，都随便选。
明在亦微微皱眉，又很快舒展开来。
这样就是他先选，江泰伊后选了。
明在亦无法完全确定，江泰伊对哪一首歌更感兴趣。尽管有仔细分析，但两首歌都有一定的概率。
初舞台江泰伊选择的歌是funky曲风，说明他对这个曲风是喜欢的。只是这不代表他会选择两次，毕竟之前的公演中也有同曲风的待选歌曲，江泰伊没有选。
不希望因猜错而错开，明在亦选择直接问本人。
他坦荡自然地侧过脸低声询问，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你想选哪首歌的哪个位置？”
位置也不能选错，否则选对了歌却选中了江泰伊想要的part的话……明在亦不允许这种乌龙有发生的可能。
他了解江泰伊的性格，不担心江泰伊会闭口不言。
直接问，江泰伊会回答的。
果然，江泰伊看了他一眼，直接回答了。
“《八月的奇迹》，副主唱1。”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犹豫过，在听完两首歌之后就做出了决定。
之所以不选择主唱，是因为主唱仅仅是一个名头而已，没有实际意义。主唱分配的部分旋律并非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部分，结合舞蹈来看也不是最出彩的part。
综合来看，副主唱1的位置是最适合他发挥的。
明在亦微微点头，心中有数。
提前得知江泰伊的选择让明在亦周身轻松，丝毫没有压力。
他偏头若有所思地看向郑世锡。
对方没有过来问江泰伊，反倒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既视感。
看起来他对自己对江泰伊的了解，有信心。
无所谓。
明在亦平静地转回脸来，目视前方。
了解一个人，只需要更多的时间。同样的，人也会随着时间而改变，而不像公式是一成不变的。
最后一名晋级的周桥率先走上前。
他拿起标有自己头像的吸铁石，犹豫着没有立刻做出选择。
作为最倒霉的倒数第一，周桥很有可能会经历被踢来踢去很多次，最终挪到自己最不适配的位置上。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首先他不能去选择最好的part。
直接选择最差的part，又多少有些不甘心。
太难了。
周桥沉吟许久，直到Monica文在提醒他时间流逝，才艰难选择了《anything you want》的rapper2。
练习生们陆陆续续上去选择自己想要的位置。
第一个踢人的是车尔尼。
在移动之前，车尔尼先满怀歉意地朝着某个方向飞快做了个敬礼的动作：“不好意思了，我真的蛮想要这个part的……抱歉。”
随即，车尔尼干脆地将原本属于周桥的位置占据，同时拿起周桥头像的吸铁石，迟疑两秒，转移到了rapper3。
周桥：……好的，至少还是同一首歌，还是rap的部分。
他默默许愿希望别再被挪走了，至少不要换歌。
他真的唱不好《八月的奇迹》，对他来说太难诠释了。
不断有练习生上去选。
因为人少了很多，选择的速度比想像中的快。
施昀走上前，将自己的头像放到《八月的奇迹》这边。
然后缓缓移动……将自己的头像最终停在副主唱5的位置上。
他没有选择更高的位置，因为觉得自己守不住。
艾沙选择了《anything you want》，他本人的特质就是非常契合这种充满活力的歌曲，让人联想到假期旅游胜地人满为患的海滩，和炙热的阳光。
好的位置有限，逐渐前十名内基本上大多数都有踢人。
不断被移走的人导致整个大洗牌，跟最初每个人选择的位置天差地别。
申恺不想选择《anything you want》，因为快歌的编舞舞蹈要难太多了，对他这种基础薄弱的人来说，短时间内速成实在是难度系数太高。
他抱歉地挪走之前选择的人，占据了《八月的奇迹》副主唱6。
这个位置算是整首歌里面part最少的部分了，之后后面应该能安全。
郑世锡倒数第三个上去选择位置。
此时此刻整个面板基本上密密麻麻被占满了。
这么长的等待时间足够他提前想好位置。
郑世锡直截了当地将自己放在了《八月的奇迹》局域。
他选择的位置是，rapper1。
这个结果在江泰伊的意料之中。
郑世锡走回来时跟江泰伊短促地对视半秒。
这一瞬间两个人都清楚的知道，他们即将在这档节目中，久违的……再次成为队友。
在练习生们的紧张瞩目中，明在亦选择了《八月的奇迹》，副主唱2。
明在亦的唱功没有任何问题。他的短板舞蹈在数月的训练营生活中突飞猛进，抒情类歌曲的舞蹈对他来说，练习时间够用的情况下，能够很完整的完成。
直到江泰伊按照他本人最初的意愿选择完毕，两组的位置分配彻底完成。
Monica文飞快扫了一圈看了看两组的名单，噙着笑道：“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末位没得选择，基本都没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位置。
不过最后走到二十名，留下来的练习生们能力绝大多数都很ok，仅仅只是个人内心有偏向，就算有偏科，整体实力也还是不错的。
结局已定改变不了，能做得就只有将自己分配到的位置做到最好。
当天下午，两组没有耽误时间，立刻开始投入练习。
首先还是要分配选出队长和C位。队长就是直接举手投票，选出最负责任有耐心和统筹能力的人。
而C位则更慎重，毕竟是成团夜要在一万八千名观众面前引领整个队伍的，要真真正正能够给队伍添彩，能够为舞台定下基调的人。
选举方式是，每个人依次演绎C位的部分，全体一起看效果，进行队内匿名投票。
《八月的奇迹》队内的C位最终敲定为江泰伊。
……
练习时间转眼过去三天，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轨。
留下来的二十个练习生，都经历过几个月的集中训练，练习时已然不会像最初时那样手忙脚乱，也不会再那么轻易有队内矛盾或是争吵。
练习过程因情绪和实力都逐渐成熟，而显得平和有序。
工作人员眼看着练习告一段落，找到江泰伊提醒他晚上八点开播。
“这一次是单人直播，手机在你本人手里，你想做什么都随意。”
节目组给了江泰伊最大的自由，出于对江泰伊本人性格的了解，对他给予充分的信任——江泰伊是不会整幺蛾子的。
江泰伊专注练习一下午太投入，接到提醒才意识到时间快到了。
他很快点头应声，队友们都提前知道他今晚有直播。
从早到晚练了三天，他们这一组效率相当高，歌曲难度对他们这组超强阵容来说，算得上非常轻松。
十二天左右的练习时间很充裕，因此得知江泰伊要直播之后，C位不在，队友们都表示直接原地解散回宿舍休息了，明天一早再练。
江泰伊回宿舍后先冲了个澡，练了一天出了一身汗。
他吹干头发，弯腰从行李箱拿出一件干净的T恤换上。
节目组提前问过他还要不要提前搞一下妆发，江泰伊说没必要，节目组看了看江泰伊的脸，毫无心理负担地点头随他了。
整个训练营最能打的素颜，化不化妆基本没什么差别。
江泰伊拿到了工作人员的手机。
给他的时候，工作人员就已经告知过他在哪里开直播，八点准时点进去就行。
于是江泰伊本人相当松弛的，就这么靠坐在自己宿舍的床头，点开了直播。
粉丝们提前疯狂刷新等开播，在直播开始后第一时间就点了进去。
一进直播间，就被江泰伊怼脸的超近镜头帅了一脸。
[开局就是福利wc……太近了我心脏受不了啊啊啊]
[卧槽好伟大的一张脸……]
[丈夫的美貌，妻子的荣耀！！！！]
[睫毛隔着显示屏刷到我掌心了qaq]
江泰伊看到观看人数开始激增，以0.1秒为单位暴涨。
他将手机拉远了一点，朝着镜头挥了挥手打招呼：“hello大家好，我是泰伊，又见面了。”
弹幕无敌热情在刷屏，江泰伊看了看弹幕，有人问他现在在哪，在做什么。
“我现在在宿舍，刚洗了个头。”江泰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低头甩了两下，笑笑：“吹干没多久，我发现染完头发之后发质有点变粗糙了，容易炸看着太蓬。”
[我靠刚洗完……宝宝你是真不把粉丝当外人（鼻血ing）]
[啊怪不得是素颜！！要命了这种清水出芙蓉的伟大素颜……]
[发量惊人555555黑发确实更柔顺，染发会毛躁是真的！]
江泰伊左右转转手机方向，简单给粉丝们看了下自己现在的环境。
“我现在正在宿舍待着，今天因为要直播，就早回来了。唔，能看到吗？后面是百叶窗。”江泰伊将手机举高了些，抬手指了指后面的窗帘。“床头有一个柜子。表不是我的，是房间里本来就有的。”
弹幕一整个爆’炸。
[等等，所以说泰伊现在正坐在宿舍床上直播中？！omg突如其来的眩晕……]
[竟然是在宿舍我天……昨晚做的梦也是实现了]
[我就说这么眼熟呢，前面节目里出现过！！！泰伊的床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能不能来个宿舍tour！！想看啊啊啊]
江泰伊边说话边看弹幕。
粉丝吹的彩虹屁和一些非常狂野的发言，江泰伊很多都是第一次见。
各种猝不及防的土味情话和调戏，让江泰伊难得眼神略有震动。
有的粉丝发言属实是无敌大胆，给江泰伊看的有点大脑转不过来。
这是能公然在显示屏上打出来的字吗……？江-确实不常上网-泰-不了解粉丝喜欢口嗨的发言习惯-伊：震撼。
上一次是多人直播，各家粉丝们互相彼此之间还是略有点矜持，这次单人直播，粉丝们完全就是热情奔放，一整个放飞自我。
[好帅，lp，r[痴汉脸。jpg]]
[……一群lsp我服了别吓着我崽（抹汗）收敛点啊喂心慌慌了]
[我去咳咳姐妹们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论！！泰伊看着呢]
[你们这些法外狂徒我也是服了哈哈哈哈]
[庆幸泰伊应该看不懂缩写啊aaa……]
有粉丝想看宿舍具体长什么样子，江泰伊筛选跟他交互和提问的留言，起身给粉丝们简单参观介绍自己的房间。
节目正片里其实有一点江泰伊宿舍内的镜头，但是不多，而且角度比较固定。
“给大家看一下全景，单人间不大不小。”江泰伊先大体将镜头转了一圈，随即一一介绍：“这里是衣柜。不过我不怎么用，洗完烘干之后，会叠好重新放回行李箱里备用。”
衣柜里挂着一件训练服，一件黑T。
“床头柜上是几个平时会戴的戒指、项链，手链。”江泰伊将手机怼近了些，给粉丝看了看。
[宝宝戴戒指超好看！主要是手漂亮嘿嘿嘿嘿]
[我喜欢项链，我以前不喜欢这种素圈银链子，现在因为泰伊爱上了]
[火速截图下单同款！！]
[泰伊好可爱啊哈哈哈，没有一个大牌奢牌，搜同款价格都很友好可入姐妹们速冲]
[好耶无负担get同款！几百块拿下好开心呜呜呜呜]
[出道之后泰伊应该就会有奢牌给送了，我先提前给我崽接个奢代hh]
也就一分钟后。
[我靠你们这群同担真的太可怕了……泰伊这几款全都下架了！！]
[才几十秒而已……你们就完成了切出去到网购接口并下单？！]
[我没买到啊啊啊我跟你们这群手速快的人拼了！！！！]
粉丝们行动力和速度都是无敌快的，江泰伊本身没想那么多，他买的这些没有一个是什么正经大牌。他本人不是很在乎这些，平时都很随意，也只是展示房间的时候顺便给粉丝看看。
看到留言粉丝们都去买，江泰伊完全没预料到。
加上留言是有点延迟的，江泰伊看到阻止的时候，粉丝已经买完了。
这完全在江泰伊的预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