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觉得自己无药可医，所以才不告诉我，还是觉得我医术不精，所以不告诉我？”

“我……”

萧凛烨语塞。

他从未这么想过。

只是知道，这血藤是夏家的独门密药，就算是去了千蕊谷，也未必能有良方。

更何况动用内力的次数少，也不会危及性命。

比起解毒更重要的事，是送她安全离开东莱。

“对不起。”

自知理亏，萧凛烨乖乖认错。

“对不起什么？”

顾锦月冷声反问。

“我不该瞒着你。”

萧凛烨有问必答。

他曾说过，不会再瞒着她任何事。

却还是食言了。

顾锦月眼底冷意更盛。

可她越是生气，面上就越是冷静。

“萧凛烨，你偏了我两次。”

萧凛烨闻言一怔。

随即便听她低低吐出两个字。

“地下。”

在地下的时候，他明明说要两个人一起死。

却还是在最后一刻将她推了出去。

没想到她说的竟是这个，萧凛烨先是一怔。

随即眼底便迸发出狂喜。

“我怎么舍得让你陪我一起死在那里？但……你若是因为这件事跟我生气，那是不是说明……”

“我只是不想欠别人一条命。”

顾锦月突然打断他，眼神也有些不自然的移开。

心底有些懊恼。

啧。

明明是她在质问萧凛烨。

怎么好像又让他抓到了机会似的？

余光扫向某个人此刻苍白的脸色，顾锦月心尖似是小小刺痛了一下。

抿了抿唇，刚要说话——

“瑶儿，再有下次，我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萧凛烨突然与她十指紧扣。

顾锦月瞳孔一缩，刚要开口，便看他脸上忽的露出一点笑意。

“因为换了你，也一样会这么做。”

顾锦月：“……”

她无法否认。

当时在地下，她之所以相信了萧凛烨要一起死的话，是因为她无法凭自己的力量，不顾萧凛烨意愿的将他送出去。

但反过来，萧凛烨却可以。

可如果她有这个能力，当时留在里面的，未必会是萧凛烨。

设身处地一番。

不管是在地下还是中毒，萧凛烨所做的选择，若是换了她，也是同样的做法。

他们本就是一种人。

空气安静了一瞬。

之前满腹的火气，竟因为他这样一句话，瞬间消失了大半。

半晌——

“脱衣服。”

顾锦月忽然开口。

“嗯？”

没想到话题竟然跳转的这么快，萧凛烨明显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接着便听顾锦月催促道：“快点，上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