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也不耽误,立马回了行狱司,教马司长审问程家的罪奴。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抄家这等大罪,但凡是在程家签了死契的,一律没入行狱司,只待陛下发令,就给他?们打上“官”印,世世代代成?为官奴。
有那好运气的,签的是活契,不必入刑狱,只是会被统一赶去其他?地方。
贴身伺候程殊瑜与程亭云的丫鬟妈妈都是死契,竹清教马司长使出手段问询,程亭云奶妈妈最先受不住那挠脚底板的痒痒,立马大喊道:“哈哈哈,痒,好痒,我说,我有情况要与大人们说,哈哈哈……”
“二姐儿去寻大姐儿时我也跟去了,大姐儿从前并不多?话,只低头廖廖说几句,但是在中选后,她却主动去了二姐儿院里,甚至说了许多?刺激二姐儿的话。这还不止,大姐儿说动老爷夫人,把新进的料子全部给了她制衣裳,还有难得的钗环、玉镯,通通给了大姐儿,就等着?大姐儿入宫。这些从前都是二姐儿得的,骤然被大姐儿夺去了,二姐儿一直不忿。”
奶妈妈缓和?了好一阵儿,才接着?说道:“直到那一夜,二姐儿说要给大姐儿一个教训,让她不能成?功选秀,大姐儿刺激到了二姐儿,后面,二姐儿吩咐我们把大姐儿压着?,在大姐儿后背划了一道口子……”
紧接着?,马司长又审问了其他?贴身丫鬟,得到的口供都是一样,自?从程殊瑜中选,整个人就改变了,她变得爱往程亭云面前凑,还时不时地炫耀自?个的待遇。
傍晚,竹清拿着?一叠厚厚的供词往刑部大牢走去,她刚巧碰见石侍郎,一脸愁苦的石侍郎正在训斥狱卒,“怎麽做事的?精奇嬷嬷才与你们交差,只人家去吃饭的两刻钟,你们都看不住?”
见到竹清,石侍郎的脸色明显更加臭,又带着?点别扭,胸口起起伏伏,想说甚麽又难以开?口,就犹犹豫豫一阵儿后,他?终于说出口,“程殊瑜自?裁了。”
“甚麽?!”竹清拧眉,“不是教人看着?的吗?她怎麽自?裁的?”
说起此事,石侍郎心?里还有点别扭,他?叹气,说道:“底下人做事不周全,你派来守着?程殊瑜的精奇嬷嬷去用饭,换上了狱卒看着?她,没看住,她脱下衣裳挂在小窗上,吊死了。”
本来竹清打算让精奇嬷嬷十二个时辰轮班看守程殊瑜,但是刑部这边拒绝了,说他?们可?以派出狱卒帮着?看,结果导致了坏结果。
“当初是你们保证会看住的。”竹清忍不住埋怨,“而?且上吊要用不少时间,怎麽这个过程都没有发现吗?”
但是显然,现在再?训斥任何人都没有用处了,竹清看见了脖子歪歪斜斜的程殊瑜,她的舌头伸出来,很长,搭配上森白?的面色与监狱里阴森恐怖的氛围,简直能把人吓死。
石侍郎眼神古井无?波,“把尸首裹好,让仵作查验,确认不是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