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拉着的右臂的白发少年眉眼淩厉，惟见他鼓起脸颊，猛地挥出手臂。
眨眼之间，手掌准确无误地扣在了来到击球点上的排球。
嘭——
空气中流淌着气旋与残影。
恍若炮弹发射一般的排球不停旋转着，忽地落在了狢坂的后排。
砰——！！
扣球得分！
3:1。
【哇，饭纲选手做的相当优秀啊，先是利用了花崎选手骗取了狢坂的拦网，晃出空网后，北条选手及时上步进攻。】
【是的，而且这个弧线有点近网，而北条选手的站位却是在后排的五号位，我想云南选手会被骗也没办法。】
后排的攻手是不能在前排起跳的，只能在三米线的位置起跳进攻。
所以后排打远网球的比较多，或者是短线的快攻。
【毕竟谁也想不到，北条选手可以迅速在空中位移，从三米线直接跃到了球网前，扣到了这发近网球。】
【看来井闼山还有一战之力！】
“好球北条！！”“干得漂亮！给我狠狠上啊！”“可恶！别以为你们可以限制佐久早我们就没人了！”“北条再来一球！”“佐久早，速速打爆他们！！”
因为队伍被压制，井闼山应援队都憋着一肚子气，现在恨不得把嗓子喊破。
“好好好，很棒！”擦了擦额头的汗，饭纲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呼吸略微急促，朝光眼睛一弯，“还差，还不够，我们要继续。”
他要得分，抹平现在的差距。
让圣臣再试一球。
“还有两分，一会我试试针对桐生，你们注意好。”赞同朝光的观点，饭纲话锋一转。
“圣臣，等比分拉起来，你再试试，别担心，有我们在。”
看着队友们信任的目光，佐久早沉默了一瞬，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好，我知道。”
他知道，他的队友很棒。
他相信他们。
“再来一球！”“这次的诱饵当得还算满意。”“来吧来吧。”
“切！解决了佐久早，还有北条啊。”臼利哂笑一声，表情和说出的话南辕北辙。
“北条来接替佐久早的话，下局他的体力就要见底了。”
尾新笑眯眯地说道。
人毕竟不是机器，会疲惫会迟钝。
体力和精力的都是有限的。
“那就让他来，这局我们的首要目的是胜利以及压制佐久早。”
“北条在后排就针对他，解决掉他们，其他人不足为惧。”
“春马，小心一点饭纲的发球。”
心黑的二传如是说道。
“OK。”
比赛继续！
“发个好球！”“来个好球。”“掌桑加油。”
在底线外站定的饭纲平复了一下呼吸，眸光闪烁个不停。
狢坂应该是有计划地在针对他们。
消耗朝光、压制圣臣。
从而将他们最强力的两个攻手打压至失去进攻力。
有点麻烦了。
队伍不能只依靠与一人进攻。
朝光的体力就像灌满水的瓶子，不断倾斜倒出。
不给他补充的时间，最终只会剩下空瓶。
得想想办法。
现在先发好球吧。
深吸一口气，饭纲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在哨声响起后，单手将球抛于空中，摆臂上步。
一个球速飞快的大力跳发。
眨眼之间来到了球网之上。
“我来！”
尾新的声音刚刚响起，就见排球在进入他们球场的瞬间突然朝着左侧飞去。
“可恶，让我来！”
爆发出潜力，尾新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了许多，好似一阵飓风。
冲到了桐生的前方。
见此情景，桐生眼神一凛，飞快停下了步伐，调转方向跑向了一号位。
猛地刹住脚步，尾新下沉着重心，左腿侧伸直，右腿下蹲。
手肘绷直下压至前方。
呼啸而来的排球狠狠砸在了他的小臂上。
疼得呲牙咧嘴的尾新一狠心干脆就这样将球垫了起来。
来不及处理了。
弧线不太好。
飞至狢坂的六号位。
“让我来！”提醒了队友一句，臼利加速爆冲到了六号位。
只见他背对着球网，单脚起跳跨越在空中，当他的手指接触到排球的瞬间。
目光一沉。
春马这家夥，一点旋转和力道都没处理啊。
没办法了。
只能拜托八桑了。
迅速处理了一半的旋转，臼利转动着手腕屈指将球传了出去。
弧线有些低，来到了二号位的三米在线空。
仰头打量着这球。
心领神会的桐生干脆在原地起跳。
“右翼！”没想到这球狢坂要硬着头皮打，花崎在惊讶了一瞬后，立即组织拦网。
闻言，佐久早交叉着步伐跟随着花崎一同出现在了网前。
双人拦网！
对面的桐生已经完成了拉臂蓄力，只见他表情严肃，引臂一挥的同时将重心微微向左侧倾斜。
被击中的排球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带起一阵阵气旋。
压低了眉眼，花崎在球即将到达的瞬间将右臂展开。
裹挟着劲风的球砸在了他无名指和小指上。
下一瞬直接弹飞。
“啧，一触！”
威力还是不减。
花崎有些烦躁地想着。
基本没有经过处理的排球在二号位的三米线后急坠。
一直关注着前排情况的古森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前。
只见他脚下用力一蹬，好似灵活的金鱼，手腕对准排球用力一垫。
弧线延续了之前的不好。
在二、三号位的三米线中间位置高高弹起。
来不及思考，饭纲一个箭步跑到了球路之下，飞快起跳。
余光扫过自家的站位，饭纲的视线锁定在了三号位的朝光身上。
如果是朝光的话。
肯定会理解他的意思。
神情平静，饭纲抬起右臂，转动着手腕，屈指将球传了出去。
一个短线的高球。
在四号位附近的白发少年仰头看了一眼后，灰色的眸子一亮。
只见他侧对着球网，如同一阵飓风。
眨眼之间出现在了三号位，调转步伐的方向，微微斜侧着的朝光没有刻意停下动作。
干脆就单脚起跳，无任何蓄力，挥动着右臂。
一时间忘记提醒队友拦网，云南爆发出了所有的力量，在三号位直接起跳拦网。
并不意外他的速度，白发少年高高挑起一边眉毛。
不复平时温和的眉眼此刻掠过一丝锐气。
想拦暴扣？
那真是……
手臂暴起青色的脉络，下一秒，青筋凸显的手掌狠狠扣在了排球的上方。
宛如灌满了铅的球，排球在云南的面前以雷霆之速疯狂下坠着。
砰——！！
直接落在狢坂中线前的排球发出一声巨响。
白色的发色在空气中沉浮着，少年翘起嘴角。
想太多了。
扣球得分！！
3:2。
还差一分，井闼山即将追平！
【居然是贴网扣球？！我和云南选手一个想法，都以为是扣杀呢。】
【是的，毕竟这球较为高，扣杀是最合理的进攻手段。】
【北条选手这发贴网扣球真的出乎意料，但非常漂亮！】
“这球居然这样打？我还以为这球是给花崎的，毕竟朝光的位置在四号位，饭纲传球的速度很快，他来不及上步，就算上步了，也停不下来。”
眼中染上了意外之色，宫侑感叹道。
“是给朝光的，因为他对力量的掌控力卓越，停步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非常了解自家弟弟的实力，黑尾笑眯眯地继续说道：“别用常理来看待他，桐生什麽球都能扣，朝光也不遑多让。”
“只不过……”
“朝光的体力不知道能撑多久，进攻的压力都落在他的头上了。”接过幼驯染的未尽之言，研磨的语气夹杂着担忧。
“阿朝的体力很好，打满五局没问题，但前提是狢坂不针对他。”
“佐久早的问题得尽快解决。”
“是啊，这是个麻烦。”“实在不行就让千叶来接替一下了。”
汗水顺着发丝落在脖颈，朝光的胸膛快速起伏着。
连续的上步让他感到了些许的疲惫。
“做得好。”
见他呼吸急促，佐久早眼神晦暗了一瞬，只见他转头说道：“下球的进攻，给我吧，我试试。”
他要快点搞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从而调整好状态和进攻思路。
否则压力都给到了朝光身上。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闻言，饭纲点点头，“行，我知道。”
“朝光，不用太拼，龙平还保留着体力，可以进攻的。”他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一旁的千叶朗笑道：“对啊，前辈我啊，体力满满呢。”
“不行的话，多给我球吧，我们打快攻。”花崎凑过来笑眯眯说道。
现在井闼山的进攻是以朝光佐久早为主。
一是因为他们最适合突破狢坂的三人拦网。
二是二年级都清楚监督的打算，双主炮阵容，发力的自然是两个一年级。
主炮是内核进攻力。
由他们两人轮流强攻，其他人进行辅助和进攻。
但花崎和千叶的进攻力并不弱。
若是主炮出现问题，他们就会接过这个担子。
听到大家的话，耶耶笑出了一口白牙，用力点头，“好！我撑不住会告诉大家的！”
这就是他喜欢井闼山的原因。
他们是相互扶持，互相托举着的。
而不是一个人在负重前行。
“好了继续！”
“是！”
饭纲的第二次发球。
依旧是一个球速飞快的大力跳发。
看着直冲自己的球，桐生出声制止了尾新的动作，“我来。”
分开双腿，桐生那比常人更加结实的大腿绷紧，只见他重心下沉，稳稳当当地将球垫了起来。
一传到位。
“好！”
随着内心夸了一句，臼利侧对着球网屈膝一跃。
余光扫过双方此时的站位。
心中有了计较的二传微不可查地将手腕的位置改动了一下。
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的花崎眯起眼睛。
瞟见在后三上步的云南之后，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中快？
还是说……
云南已经完成了上步，出现在了三号位的上空。
“中路！”
等到排球被臼利托出的那一瞬，花崎判定出了这球的进攻位置。
来到三号位球网的他飞快说道：“两秒后起跳。”
闻言，朝光没有回答，而是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云南。
灵光一闪。
难道是？
他知道了！
“一、二。”
话音刚落，两人同步起跳。
【嗯？井闼山的拦网是不是慢了几秒？】
【难道是发现了狢坂真正的目的吗？】
就在此刻！
桐生的身影在云南的身后骤然出现，后拉着右臂。
只见云南立即弯下腰，飞来的球恰好来到了桐生的击球点上。
之前被云南遮挡了视线，没看到井闼山拦网刻意慢了一步的桐生眼神一凛。
被预判到了？
是花崎吧。
没办法。
加大了对手臂的力量，桐生的脖子暴起一道青筋来。
结实的手臂划破了空气的阻碍。
带起风响。
嘭——
被击中的排球出现短暂的扁平。
周围盘旋着热浪直冲花崎的左手。
手腕被压得向后折叠，花崎咬紧牙关。
好重。
可恶！
“一触！”没办法处理好这球，花崎只能放任排球飞出手中。
【可惜，这球是后排快攻，但云南选手当诱饵帮助桐生选手遮挡身影的同时，也限制了他的视线。】
【花崎预判完美，故意的慢起跳，为的就是拦网桐生选手，只不过这球威力太大，无法拦死。】
【一触给了井闼山反击的机会。】
“交给我！”一边仰头分析着落点，古森一边向后撤步。
在即将抵达底线之际，他果断起跳，抬臂屈指传球，一气呵成。
一传到位。
“好一传！”迅速跑位至二号位的饭纲背对着众人，思考着这球要怎麽打。
朝光肯定已经回到了位置。
但……
圣臣。
赌了！
眼底浮现出自信的光，饭纲后压着腰身，快准狠地将球传了出去。
一个高速的四号位高球。
“左翼！”
意识到这球要给佐久早，云南交叉着步伐，好似离弦的箭。
飞奔到了网前。
与他速度相当的本渡补齐了空缺。
狢坂双人拦网！
【好迅速的拦网，云南选手的拦网能力强得有些过分了，这次面对着佐久早选手，不知道他是否可以准确拦网。】
【有点期待。】
比狢坂先行起跳的黑发少年眸光闪烁，恍若出鞘的利剑，在灯光的折射下掠出一道锐利的光。
依旧普通的拦网姿势。
但手臂伸出的位置稍微靠近了一点。
常规的拦网姿势。
没有任何的不合常理之处。
那麽，他是怎麽拦网他的？
试一试吧。
找出问题，解决问题。
他——
不会败！
蓄力结束的瞬间，佐久早快速挥出手臂。
就在触碰到球的那一刹那，陡然将手腕向着左侧转动。
好似海平面卷起的几重风暴。
没有丝毫的规律。
云南的视线紧跟着排球的位置而移动着。
在看到佐久早击球后，他的思路变得清晰起来。
咻地一声，飞驰而出的排球从云南和本渡的中间袭来。
在即将抵达的时刻，骤然飞向了云南的双手之上。
并不意外佐久早依旧选择从他这里突破。
云南在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抬起手臂。
落入掌心的排球疯狂旋转着，好似要跳出他的控制。
冲向自由。
牢牢禁锢着手中的球，云南迅速处理了其中的旋转。
在佐久早翻涌着波涛的黑眸中，那颗排球直接从云南的手掌弹出。
眨眼之间落在了井闼山的前排。
砰——
拦网得分！
4:2。
狢坂领先两分！
【云南选手拦网得分！看样子他是真的可以限制住佐久早选手了！】
【是的，两次拦网得分，这不是偶然，是事实！】
“好拦网啊啊啊啊！！”“爽了！”“哈哈哈，佐久早真的被限制了！”“好啊秒啊！再来一球啊！”“拦死拦死！统统拦死！！”
“嚯，还真给佐久早拦死了啊。”宫侑颇为意外地挑起眉头。
“糟糕了，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但两次就是胸有成竹了。”
垂眸打量着下方的赛场，黑尾的语气夹杂着几丝冷意。
“确实糟糕，发力局的佐久早被拦死，已经肯定云南可以拦死，还有个未知的猯。”
“如果他们两个都能做到限制佐久早，井闼山就难了。”
现在的局势对井闼山来说很紧张，目前是佐久早与朝光作为强力进攻。
来打击狢坂的拦网以及和桐生较量。
“佐久早如果不能依靠转手腕得分，那麽进攻的大部分压力会给到阿朝头上。”
越看越觉得狢坂在下一盘棋，角名目光深沉。
“这才第三局，阿朝的体力打满是没问题的，但这个问题的前提是，他不被针对。”
“所以我才说糟糕了。”
“狢坂真的令人意外。”
与此同时，站在三号位的臼利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自言自语道：“所有的扣球都是有迹可循的，佐久早的球乍一看无法理解，但其实只要稍微做点努力就可以了。”
“虽然麻烦了很多，但结果不错就好。”
“真以为我让惠介桑他们一开始三人拦网是为了压制得分吗？”
眉眼尽是掩不住的笑意，他故意拉长语调。
“这未免也太小看了我吧？”
“哎呀，这次的计划，看来是我棋高一着啊。”
第67章 风雨欲来
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佐久早那一向平静的黑眸涌上了复杂的情绪。
如同暴风雨前夕的海平面。
他应该感到意外的。
但佐久早比起意外亦或是不解。
更多是的兴奋。
不管是因为什麽，云南有能力拦死他。
这个认知激发了他平静之下专属于天才的傲气。
有趣。
他感觉在这场比赛中。
有突破的可能。
深吸一口气，佐久早努力平复难得出现的亢奋。
势均力敌的感觉。
还不赖。
“圣臣。”
少年清幽的嗓音好似汩汩泉水，温柔又坚定。
闻言，佐久早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一脸认真的朝光道：“先冷静下来，你可以发现端倪。”
佐久早在他的眼中非常强。
就像是笼罩在一片光辉之中。
耀眼夺目。
是他想要成为的人。
也是他最为憧憬着的存在。
所以朝光坚信他不会因此被打击到消沉。
他一定可以突破这个瓶颈。
现在不是动摇的时候。
而是保持冷静，分析局势。
他也曾被对手不断盖帽。
赛场上的一切瞬息万变。
只要保持一颗平和的心以及清醒的头脑。
就一定有翻盘的机会。
敛下眼底的担忧之色，朝光语调温柔，“你回忆一下，被拦网之前，云南做了什麽，狢坂的拦网是什麽情况。”
听到他的话，佐久早按捺住兴奋，沉下心来开始回忆。
朝光的意思他理解。
不要自乱阵脚。
他并不是没有被拦死过。
这点打击不算什麽。
况且他的状态一点没下滑。
甚至多了一些激动。
但首先要做的是搞清楚问题所在。
他的扣球没有任何的问题。
饭纲桑传的弧线也是他最顺手的。
那麽…
问题出在哪里？
奇怪的地方……
见他眉心紧锁，朝光安抚道：“不着急，你慢慢想，我会把比分拉起来的。”
如今局势不妙，朝光想帮他分担一点压力。
为他留下足够的思考时间。
“嗯。”看上去凝重许多的佐久早平复着呼吸。
进攻压力全部给了朝光，会疯狂消耗他的。
他得快一点，再快一点找出问题所在。
然后达成他的目标。
“狢坂有备而来，圣臣，不要担心，先让朝光来替你吧。”
快步走过来的饭纲一锤定音道。
现在狢坂明显是可以拦死佐久早，那麽他就不再适合作为主力来进攻了。
否则会严重打击到他们本就有些下沉的气势。
气势与选手的发挥相辅相成。
他们必须要保证足够的进攻力与节奏。
不等佐久早回答，代表着暂停的声音在体育馆响起。
井闼山众人齐刷刷看向了在球场外的监督。
端坐在长椅上的莲沼目光沉沉，在看到佐久早被两次拦死后，他已经坐不住了。
干脆在前期就使用了暂停权。
“先听听监督要怎麽说吧，没事的，圣臣，有我们在。”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饭纲安慰道。
“好。”
眼含担忧地看了眼陷入沉思的佐久早，朝光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起。
如掌桑所言，狢坂是有备而来。
从第三局的低飘球……
不。
大脑飞速运转着，他半眯起眼，眼中划过一丝锐利的光。
从第一局吗？
他看不到狢坂是如何拦死圣臣的。
这个问题要怎麽去解决，朝光一时半会没有头绪。
“没事吧？难得有人连续拦死你。”来到表弟身侧的古森担心地询问道。
瞥了他一眼，佐久早没有回答，而是思忖着要如何突破。
见他不言不语，古森奇怪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并未出现低落的弟弟。
初中圣臣的转手腕扣球不是没有被拦死过。
被拦死的时期是他正处于摸索成长中。
直到初二下他就可以完全掌控。
被拦死确实是压力。
但圣臣不同。
他有着强者的心态和意志。
所以…
是兴奋起来了？
好像弄懂了他的心理，古森的表情放松下来。
圣臣不会一直被限制的。
“先听我说。”抱着手臂，莲沼锐利的眸子扫向佐久早，“圣臣，是被云南摸清楚了进攻路线吧？”
虽然是疑问收尾，但从莲沼口中说出却是肯定。
“嗯，抱歉。”半垂着长睫，佐久早一口承认。
现在是。
但不代表之后依旧是。
是被预判？
还是说别的？
他得找机会再试一试。
他会反败为胜的。
面色凝重，莲沼继续问道：“你有头绪吗？”
需要发力的选手被限制，莲沼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暂时没有。”他回忆着云南的拦网，只觉得就是常规的拦网手段。
唯一不同的是，云南有一个改变拦网位置的动作。
要说违和感，基本是没有的。
副攻手本就会在拦网的时候通过对手的进攻路线，改变之前的拦网位置。
这叫做空中战。
是副攻最为基础的技术之一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莲沼思忖片刻，转头看向朝光。
“圣臣被云南限制，朝光，你来接替他的进攻，等到云南转后排，面对猯的时候，圣臣你再试试。”
主攻手虽是需要攻守兼备。
但实际上他们最优先的是进攻。
防守只是用于偶尔的意外。
当佐久早的进攻无效的时候，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让别的攻手来接替他的职责。
为队伍扛起进攻压力。
竞技比赛不仅仅只需要选手的热爱与激情。
得分才是首要目标。
闻言，朝光点了点头，“好，我会做好的。”
“嗯，我先辅助一下，监督，给我点时间。”已经冷静了不少，佐久早认真地看向莲沼。
虽然佐久早被限制了，莲沼却没有换人的打算。
听到他的话后，表情缓和了一些的莲沼沉声道：“你仔细思考一下，等到中期比分拉起来，让阿掌再为你托球，试一试云南的反应。”
两分之差，井闼山没有余地让佐久早去实验。
只能先优先将比分拉起来。
局势缓和后，再来一试。
“好。”
“朝光，你稍微节约一点体力，龙平、阿翼、隆一，你们也开始发力吧，帮朝光分担一下进攻的压力。”
莲沼其实并不想让朝光来发力。
毕竟第二局他已经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和精力。
第三局若是再这般，决胜局就糟糕了。
然而现在摆在面前的是双主炮之一的佐久早被限制。
无可奈何的莲沼只能将进攻的重任交付给朝光。
让其他攻手为他分担一部分的压力。
闻言，被点名的三人齐齐点头。
“没问题。”“OKOK。”“包在我身上。”
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朝光用力点头，“我会做好的监督！我的体力还有不少的！安心！”
他的眉眼疏朗，元气满满的模样带走了不少阴霾。
“嗯，好好做。”
“圣臣，你现在就好好思考吧，进攻有我们在呢。”
“就是就是，不就是拦网吗？快使用你的皮卡丘扣球，狠狠打脸。”
“我不是皮卡丘。”
“哈哈哈哈，翼你玩宝可梦玩傻了吧。”
“一会我要耍耍帅了，小后辈你们瞧好了。”
“哟哟哟，隆一你支棱起来了啊。”
“那是。”
看着队友们一张张笑脸，佐久早的内心变得平静了许多。
他不会辜负自己，不会辜负大家的期待。
“做得好，惠介。”开心不已的久刷一拍大腿，脸上尽是笑意。
眼眸一亮，云南颇为羞赧地抿了抿唇。
“阿美老师，怎麽不夸我呢。”凑过来的臼利故作委屈地眨眼。
好笑地看着他，久刷爽快地说道：“小满做得好！都是好样的。”
“嘿嘿。”
“现在佐久早被拦死，莲沼监督暂时不会再让他发力了。”
停顿了一下，久刷语气带笑，“不出意外会是让北条为主，其他攻手为辅的进攻策略。”
“但井闼山不会放弃佐久早的，他的转手腕扣球在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人。”
久刷想，如果她是莲沼的话。
哪怕佐久早真被限制得死死，她也不会放弃他。
因为排球比赛没有绝对。
佐久早迟早可以从云南手中突破。
加上他自身过硬的实力，就算不用转手腕，他依旧是强者。
“惠介不要大意，佐久早随时会复起，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来观察弧线。”
云南认真点头。
“惠介桑，呆会佐久早进攻的时候，不需要一直拦死他，实际上我们并不是看到，而是引导他这样做的。”
摸着下巴，臼利切了一声。
“前期的威慑与压迫已经深入井闼山的心，所以我们才看似轻松拦死。”
“但若是连续拦死，他肯定会反应过来的。”
说起佐久早的转手腕扣球，臼利就忍不住心生烦躁。
实在太过棘手。
佐久早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为了限制他，臼利反覆观摩着东京预选赛的录像带。
终于找到了一个还算满意却不能连续使用的办法。
需要他一步步的推进，队友们的全力以赴的配合。
才让这次的计划达到预期的效果。
但还是有弊端。
不能连续施展，臼利也无法估测佐久早会不会突然心血来潮不走他预定好的路线。
不确定性太高。
他不想去赌。
反正他一直要的并不是完全压制某一个人。
只要局势一直向他们这边倾斜一些。
就足够了。
放松了眉头，他继续说道：“让佐久早有一定的进攻，打乱他的思维，在关键时候再拦死。”
停顿了一下，臼利认真望向云南。
“惠介桑，我们的目的并不是完全拦死佐久早，这不现实。”
“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之后的胜利，所以拜托你了。”
如今的佐久早虽然有一定的青涩。
却是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
一年级的他已经有着二、三年级王牌主炮的实力。
只能用拦网的打击稍微牵制一下他。
臼利要的就是佐久早暂时无法进攻得分。
为队伍带来足够的发展空间。
为胜利奠定坚实的基础。
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云南认真点头。
他明白。
能够拦死佐久早确实让他兴奋不已。
只是他更清楚这并不是自己完全探知到佐久早的弧线达到的目的。
而是诱导和心理层面上的压力所产生的结果。
是以云南没有得意的情绪。
十分干脆地答应了二传手的请求。
“好了，小满说得很对，佐久早暂时沉寂下去对我们有利。”
“换成北条发力，你们知道要怎麽做的吧？”
推了推眼镜，久刷眼中飞快划过一抹寒光。
“知道。”臼利笑眯眯继续道：“疯狂消耗他们的体力，限制佐久早和北条。”
“谁让井闼山主要进攻全靠一年级呢，现在他们和二年级的默契看似很好，实际上却有一定的差异。”
“届时就是我们大展身手的时候啦。”
臼利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
为了胜利。
他可以付出所有的代价。
“阿满的计划一直都很顺利，我们按照节奏打就好，稳步前进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桐生呼吸平稳，继续说道：“优先拿下这局的胜利，其次消耗他们。”
“第四局，井闼山会发挥全力，等到决胜局，我们就稳了。”
“你们心里有数就好，去休息一下吧。”久刷十分满意他们的表现。
她有预感，这场决赛，胜利的会是他们。
“是！”
暂停结束后。
比赛开始。
本渡昂的发球权。
在队友一声声的鼓舞下，哨声响起后他果断发了一个高速的跳发球。
“我来！”
提醒了一句，古森向前跨步，分开双腿重心下沉，游刃有余地将球垫了出去。
一传到位。
“好一传！”侧对着球网起跳的饭纲抬起双臂，没有丝毫停顿地屈指将球一托。
四号位的高速高球。
在延长线完成长助跑的白发少年如同一只发起进攻的狼。
一跃而起。
“左翼！”
在云南的提醒下，虾夷田快步来到了球网前。
狢坂双人拦网！
身体后仰，恍若拉到极致又柔韧的弓，朝光的视线紧盯着上首的排球。
灰色的眸子异常明亮。
他会得分。
先把比分拉起来，让圣臣有足够的时间来解决问题。
伴随着情绪的高涨，朝光可以感受到肾上腺素开始飙升。
眼中染上了亢奋之色。
这分。
他拿定了！！
蓄力结束的瞬间，他在挥臂的刹那转动着肩胛带动整条手臂的转动。
空气中似乎流动着热浪。
残影掠过。
看到这个动作，云南眼神一沉。
斜线球？
朝光的手掌斜侧着扣在了排球上，咻地一声。
蓝黄色的排球好似流星划破夜空。
斜斜飞到了狢坂的三号位。
砰——
扣球得分！
4:3。
【漂亮的小斜线球！北条选手的表现真的让我一直处于意外之中啊。】
【是的，很果断很迅速的一发小斜线球。】
“啊啊啊！好球朝光！！”“哈哈哈哈，有点爽了！！”再来一球！！“给狢坂一点颜色瞧瞧！”
“nice！干得漂亮朝光！”后排的古森开心地挥动着手臂。
呼吸略微急促，耶耶笑容灿烂，“嘿嘿，也没有那麽好啦。”
他刚刚本想打超小斜线的。
但他得节省一点体力。
且过量转肩会加重手臂的负荷。
他需要保证充足的体力和身体素质来比赛。
权衡利弊之下，他果断选择打小斜线。
只要加速，这球就没有人可以接住。
“好球，继续保持。”佐久早言简意赅地说道。
得到了朝光一个璀璨的笑。
“不过这球很不错，速度上提升了很多，云南大概是被你吓到了。”
饭纲径直走来夸了一句。
摸着后脑勺，耶耶笑得牙不见眼，“我的手掌侧移了不少，所以加重了侧旋，就得分了。”
他说的十分轻巧，实际上狢坂的拦网没有那麽容易突破。
不想让队友徒增负担，朝光言笑晏晏道：“圣臣，你慢慢摸索，有我在呢！”
见他惦记着自己，佐久早的目光柔和了一瞬，“嗯，我知道。”
他先要解决狢坂的拦网。
进一步推动自己的突破。
“被骗了，北条还真是难缠啊，惠介桑，居然是小斜线，春马之后注意一点啊。”
舔了舔唇，臼利眼神晦暗不明。
限制了佐久早还不够。
北条也要重点打击。
比了一个OK的手势，云南目光平静。
北条打小斜线的速度太快。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来要多注意一下了。
“把比分拉起来吧，下球给我。”桐生冷静道。
“没问题！”
比赛继续进行着。
优势依旧在狢坂那边，计分器上的比分来到了12:10。
狢坂领先两分。
古森一传到位。
夸了一句的饭纲脚步朝着球网方向挪动了一步后，屈膝一跃。
视线飞快扫过双方此刻的站位。
在捕捉到佐久早的身影后，饭纲沉思了片刻。
给圣臣？
现在云南转后排，是猯在前排。
那再试试。
下压着手腕，饭纲迅速将球传了出去。
“左翼！”
猯的迅速极快，与本渡一同出现在了球网前。
狢坂双人拦网！
已经起跳的黑发少年看了一眼猯的拦网姿势。
正常的拦远网球的姿势。
那就……
蓄力结束，佐久早挥动着手臂，在即将触碰到排球的刹那，转动着手腕。
好似在草丛中疯狂扭动着身躯的蛇。
一道道残影掠过。
猯的视线黏在排球上，眼睛一眨不眨。
被击中的排球如同按了快进键的螺旋，飞向了猯的双臂之间。
见此情况，猯望眼神一凛，下一瞬突然将右臂侧移至右侧，补齐了他与本渡之间的空隙。
与此同时，本该从他双臂中穿梭而过的球忽地改变了方位。
冲向两人的中间。
携带着大量旋转的球落在了猯的指尖，优雅地擦过后，飞到了狢坂的球场。
“一触！”
不是很满意的猯拧起眉头。
“我来！”尾新一个箭步冲到了三米线前，抬起双臂屈指对准排球迅速一传。
“好！”夸了一句，臼利迈着小碎步来到了三号位的中间。
一个四号位的高球。
“左翼！”
松本加快了脚步，不等他起跳拦网。
对面的桐生直接在原地无助跑屈膝一跃，引臂一挥——
砰—-
宛如闪电般的球转瞬间砸在了井闼山的球场。
扣球得分！
狢坂再度领先三分！
“猯没办法完全拦死我。”佐久早冷静地分析道。
远网球近网球。
拦网的动作不一样，扣球的位置也不一样。
所以，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感觉自己差一点。
就可以抓到那一闪而过的灵光了。
他要突破自己的极限。
“没事，慢慢来。”汗水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朝光的呼吸急促，尽力保持着语气上的平稳。
打量着他眼底的疲惫，佐久早表情一沉。
朝光的压力还是太大了。
他要快一点解决。
帮他分担一些。
他的扣球并非一直被限制。
依旧能做到突破。
可佐久早的内心深处却泛起了疑惑。
“嗯，我知道。”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朝光的体力不断被消耗。
一旦转到后排就会被狢坂疯狂针对。
他又要接一传又要上步进攻，忙得头昏脑胀。
这局肉眼可见是井闼山处在下风。
不断被狢坂打压着。
分数一直拉不起来。
最终第三局以25:23的比分，狢坂获胜。
中场休息时间。
看着学生们都是一脸的疲惫，莲沼眼神一凛。
消耗过多啊。
但着实没办法了。
没能拿下第三局，第四局他们必须全力以赴。
否则就真的要打道回府了。
“第四局的站位换一下，朝光在四号位，圣臣在五号位。”
“朝光，还有余力吗？第四局绝对要拿下。”
井闼山没有固定的站位。
因为莲沼尚未抉择出王牌以及朝光自身携带的问题。
之前是将朝光放在一号位，但由于他十分容易被针对。
莲沼便将他改到了五号位，转轮后直接在前排。
佐久早之前是五号位，最近的比赛都是在四号位。
为的就是保证前排有强力的进攻，进行快速的得分。
闻言，正在擦脸的耶耶立即点头回应，“我可以的监督。”
朝光的体能很好。
在前三场的比赛消耗了很多，到现在还有一半左右。
足够他全力发挥了。
见他虽有疲惫，但眼神清亮，莲沼放心了不少。
“那就拜托你了，阿翼歇会，专注拦网和掩护。”
累得直喘气的花崎嗯了一声。
他的体力在部里算是中等，打满五局没太大的问题。
只是他作为副攻手，首要任务是拦网，只要对面发起进攻。
他就必须去拦网，无论是否可以拦死。
副攻的拦网是队伍的第一道防线，不能缺少。
拦网过多加上掩护、进攻，太过消耗花崎了。
“圣臣，试着正常扣球吧，第四局关乎着我们是否可以进入决胜局。”
飞快看了一眼监督，佐久早沉默片刻，回答道：“好。”
他的转手腕被限制，却不能因此不进攻。
否则他站在球场将没有任何的意义。
“龙平，多和阿掌打快攻。”
“元也，重点防备桐生的扣杀，能接则接，一球都不要放过。”
“是！”“好。”“我知道。”
“好了，去休息吧。”
“第三局我们赢了，着急的只有井闼山，现在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久刷含笑道。
“嗯，第四局拉长线了，好好消耗一下他们，决胜局就可以一举拿下。”
眼中闪烁着精光，臼利意味深长道。
他的计划正在一点点完善，现在只差临门一脚。
井闼山必败。
“你们也计算一下体力，别消耗太多，第五局才是关键。”
“尤其是小八，保存体力，决胜局交给你了。”
闻言，桐生沉声回答：“好的，阿美老师。”
“有点累，但觉得挺爽，看到井闼山被压制。”
“哈哈哈，我也是，满的计划真是很厉害。”
“比体力我可不会输。”
狢坂胸有成竹，气氛热烈。
反观井闼山，多了几分的沉重和严肃。
努力平复着呼吸，朝光侧眸看了一眼狢坂的情况。
眼底划过一丝沉思。
他怎麽感觉。
有种风雨欲来的危机呢？
第68章 心理战
第四场比赛井闼山倾尽全力，打得并不算轻松。
影影有拉长线的趋势。
中期之后，经常出现一球迟迟不落地的情况。
佐久早在面对云南的时候，选择打普通的扣杀。
一开始让狢坂慌乱了一下，从他们手中拿到了几分。
“一触！”依旧没能拦死佐久早的转手腕扣球。
猯扬声喊道。
而对面的佐久早却眯起眼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他。
眼底涌现出几分深沉之色。
“交给我！”快节奏中尾新保持着冷静的状态，只见他侧对着球网，鱼跃至低空。
伸长右臂，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球之际，翻转手臂，用绷紧的手腕对准排球用力一垫。
发觉手感不对，尾新皱起眉头，“抱歉！救球！”
弧线不是很好。
因为佐久早的最后一个旋转在尾新的手腕才开始运转。
排球直接飞到了球网上。
【网上球，现在就看哪方先行争到这一球了。】
臼利第一个冲到了球网前，当他刚起跳的瞬间。
一只修长的手臂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五指朝下，高高飞跃在空中的白发少年眼神锐利。
只见他手背上暴起青筋，对准排球用力一扣。
咻——
蓝黄色的排球好似铅球般直线坠落。
在臼利诧异的目光下，排球重重落在了他的脚尖。
砰——
扣球得分！
29:27。
第四局井闼山获胜！
【哇！一次扣球得分啊，北条选手这个决定很果断，没有选择传球，而是直接扣。】
【他的速度真的太快了，臼利选手尚未起跳，他就已经碰到了球。】
“好球北条！！”“做得好！！”“啊啊啊！赢了赢了！”“人家是争球，你是直接扣，哈哈哈，好样的！”
“漂亮的一球！！”“进决胜局了！！”
落地后，朝光双手撑在大腿上，大口喘息着。
汗水不断滴落在地板。
真累啊。
“哈哈哈，做得好朝光！”“好球！差点我们又要和狢坂打拉锯球了。”“赢了赢了！”“累死我了！”
众人的夸赞声此起彼伏。
“还好吗？”呼吸急促的佐久早伸出手。
抬眸看着他，耶耶笑容灿烂，将手搭了上去，“没事，只是连续的长线，有点点累。”
松开了手，佐久早平复着呼吸，目光深沉，“打拉锯战确实耗费体力，我感觉就差临门一脚了。”
这局佐久早进攻的次数不算多。
有转手腕突破也有被拦网或者一触。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自然中透着几分诡异。
闻言，朝光连忙安慰道：“不要太着急，你现在好好琢磨，保存一点体力，决胜局发力。”
第四局基本是以朝光为主，千叶为辅的进攻方式。
朝光的消耗最大。
其他人也有很大的体力消耗。
毕竟拉锯战实在太过激烈，每一球都需要倾注体力和精力。
不等佐久早回答，朝光扯起衣摆，随意擦了擦下巴的汗水。
转头一问，“不过，圣臣，你没发现，狢坂变成双人拦网了吗？”
听到他的话，佐久早猛地看向了狢坂，电光火石之间，他抓住了最后一丝灵感。
“等等，朝光。”
“啊？”脑袋冒出一个问号，耶耶不解地注视着他。
眼神认真，佐久早反问道：“狢坂的三人拦网，是不是只有你们遇到。”
不太理解他的意思，朝光老实回答道：“也不是？他们前排两点攻的时候，只有双人。”
“三点攻偶尔也不是三人拦网，但在你进攻的时候，一般是两点攻拦网。”
朝光的观察力很强。
之前就发现了这个事情。
只不过他并没有多想。
毕竟一直使用三人拦网，会让狢坂前排没有任何的进攻力以及防守。
加上他们并非是以拦网为主的打法。
朝光便以为他们前期三人拦网是为了打出威慑力和得分。
后期为了保证进攻与防守。
使用频率变低了。
这是非常正常的情况。
没有人会感到违和。
微眯起眼睛，佐久早沉思片刻。
“所以，我遇到双人拦网的时候最多，而这个现象是从……”
眉眼间划过一丝了然，他肯定道：“第三局的时候开始的。”
“很普通很正常的选择，三人拦网太过大费周章，中后期转为双人是果断的选择。”
他自言自语着，大脑飞速运转。
普通的拦网，普通的拦网姿势。
但……
他面对的拦中手并不普通。
“普通与普通的不普通。”
快要被他绕晕了，耶耶睁着豆豆眼，担心不已地问道：“圣臣，你没事吧？是累得脑子坏掉了？”
自说自说、高深莫测的圣臣好奇怪。
耶耶担心他是被拦网拦得精神失常了。
剜了他一眼，佐久早眼中闪烁着光芒。
“不是，我好像知道了。”
“啊？你知道什麽了？”
垂下长睫，黑发少年冷声道：“我到底是为什麽会被拦死。”
“呵，真是厉害的圈套，在普通中让我走向了他们制定好的规则中。”
“嗯？你们在说什麽呢？回去了，补充一下水分。”与花崎庆祝了一下，饭纲这才走过来。
偏头望向他，佐久早眉梢一挑，“嗯，朝光，走了。”
他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
等他好好捋清楚。
不明所以但十分听话的耶耶点头道：“好。”
“辛苦你们了。”打量着呼吸急促，眉眼尽是疲惫的学生，莲沼语气缓和。
“太累了，狢坂不知道是什麽体能怪物，我感觉他们像是不知道疲惫一样。”
灌了一口水，喘着粗气的花崎吐槽道。
他本身就不是体力充沛的类型，第四局的拉锯战基本要把他耗空。
“狢坂本身就是极其注重体能训练的队伍。”莲沼面色不改道。
井闼山首发的体力参差不齐。
朝光属于是一骑绝尘的高体能。
但他现在也被消耗了不少，最多打到十五分左右，基本就要负荷了。
更别提比他体力要差的其他人。
“决胜局，不要和他们一直拉长线，在发现节奏过快已经来不及思考的时候。”
“把球托高，冷静下来。”
面对着快节奏的拉锯战，最好的办法就是加长每一球的弧线。
让众人绷紧的神经缓和下来。
不再被动地跟着节奏进行行动。
比赛需要思考、需要沉着。
一旦抛弃了冷静和理性，他们将会出现机械性的打球模式。
丧失理智。
是比赛的大忌。
“我也是这个想法，但狢坂的节奏拉得太快太急，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
饭纲并不是不想解决这个问题，奈何狢坂就是卯足劲在带节奏。
他们进攻，狢坂一触，紧接着就是一传、二传加进攻的一气呵成反击模式。
若是他们不管不顾，亦或是刻意慢一点。
这球就必然会失分。
只能跟着一起打快节奏。
知道他的意思，莲沼思忖片刻道：“我知道，偶尔可以提高一下弧线，让你们的大脑冷静下来。”
“节奏还是要打起来的，要不然会处于下风，被牵着鼻子走。”
跟不上对面的节奏，等同与他们丧失了节奏权。
竞技比赛的本质就是较量和角力。
无论是气势还是节奏，都是他们需要争夺的东西。
“嗯，我知道了。”
“至于进攻方面……”停顿了一下，莲沼的视线扫过呼吸开始变缓，但眼底疲惫却不减的朝光。
“朝光，还能坚持吗？”
被点名的耶耶眨巴一下眼睛，元气满满道：“可以！我还能坚持！”
盘算着剩下的体力，朝光认为自己可以打满决胜局。
不行也得行！
“哇，你真的是体力好啊。”单手搭在他的肩上，花崎的语气感叹。
他都要累死了，朝光居然说还能坚持。
人比人，气死人。
“还能坚持的话，接下来的进攻就……”
不等莲沼说完接下来的话，一直沉默着的佐久早突然开口打断。
“监督。”
“怎麽了？”
与监督对视着，佐久早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狢坂是如何拦死我的了，决胜局，多给我球吧，不会被限制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纷纷询问道。
“真的假的？你可以摆脱云南的拦网了？”
“不愧是圣臣，毒蛇就是滑不溜秋，抓到了还能逃脱。”
“哇！那真是太好了，有了圣臣我们会轻松很多诶。”
“哈哈哈，那就来！狠狠打爆狢坂！”
队友们那完全信任的态度，让佐久早脸上的笑意扩大了几分。
“嗯，我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进攻压力不能全给朝光，他已经消耗太多了，我来分担一半吧。”
他知道朝光不是无的放矢。
但这并不代表佐久早可以坐视不管。
他也是井闼山的一员。
为了队伍效力，是他应尽的职责。
“好，那拜托你了，圣臣。”不会去质疑他，莲沼很干脆地答应下来。
“我会更改轮次表，你好好发力。”
他已经决定好了双主炮阵容。
自然希望其中之一的佐久早可以发挥出全力。
轮次表在比赛前夕交给裁判即可，在交付之前可以自行修改。
既然佐久早肯定自己可以突破拦网。
莲沼便决定将他放在四号位。
以便迅速进攻。
用星星眼看着他的耶耶语气欢快，“圣臣好厉害，居然搞懂了狢坂是怎麽拦网的。”
无语地睨了他一眼，佐久早从容不迫道：“多亏你刚刚的提醒，我掉入了思维陷阱，现在搞清楚了问题，就是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觉得他这句好饱含深意很有哲理，耶耶眼中的崇拜都要溢出来了。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佐久早拧起眉，“别看我，闭眼。”
“哦哦哦，好。”让闭眼就闭眼的朝光磕磕绊绊地抬手用毛巾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汗。
见他一副盲人擦脸的摸样，众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既然圣臣不被限制，那我们就速战速决，不要打拉锯战，尽可能将比分控制在十五分左右。”
“你们要清楚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负荷了就向我打手势。”
莲沼不希望学生出现过负荷的情况。
尤其是体力不算很好的花崎以及一直在发力被针对消耗的朝光。
“是！”
“消耗了一波井闼山的体力，只不过北条是什麽怪物？居然还有余力。”
被朝光在面前夺走球，臼利不满地撇了撇嘴。
“他的体力确实很厉害，我觉得我比不上他。”豪迈地喝了一口水，桐生感叹着。
闻言，臼利立即反驳，“哪有！八桑是最厉害的！”
见他想也没想地坚定认可自己，桐生既无奈又有些开心。
“小八也没说错，北条从第一局就被针对体力，二、四局还是他的发力局。”
久刷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这两局他一个人拿下的分数至少有二十来分，实力和体能是毋庸置疑的厉害。”
“不过好在他被消耗了不少，再针对的话，就难以像之前那般强悍了。”
教练的话臼利不敢反驳，点头道：“嗯，我之前是打算针对千叶的，哪成想北条的体能那麽好，就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挪到他的身上了。”
体能需要近距离观察，臼利哪怕看了很多遍录像带。
也不能知道朝光具体的极限在哪里。
“不过现在佐久早仍处于沉寂，北条体能下降，第四局刻意保存了八桑的体力。”
“加上井闼山其他人被消耗，打一个拉锯战。”
眼底划过一抹精光，臼利志得意满道：“决胜局，我们十拿九稳了。”
“不。”并不完全认同他的观点，久刷提醒道：“不要小看佐久早，他在初中的名气就能和牛若齐头并进。”
“而且他的扣球不是以力量击碎拦网，是旋转，是他的脑子。”
“单纯力量他比不过牛若，但他的技术和头脑可以说是很强。”
“不要抱着他百分百会被压制的想法，知道了吗？”
佐久早厉害在于他的扣球旋转，而这个旋转是需要由他本人来计算的。
这说明佐久早是个相当聪慧且有着天才级别球感的选手。
久刷不希望学生们被一时的满足蒙蔽双眼。
佐久早不会一直被动挨打。
他的扣球在第四局也突破过他们的拦网。
这不是拦中手故意放水。
而是他靠自己的实力。
闻言，臼利愣了一瞬，旋即认同道：“阿美老师说的有道理，我有点飘飘然了，计划实在太顺，我会改正。”
臼利是标准的脑力派。
自然清楚教练的意思。
要一直保持着冷静沉着的心，比赛中的一切都是瞬息万变。
作为司令塔，他最重要的是以冷静敏锐的姿态来引领众人。
走向胜利。
而不是抱着沾沾自喜自大自满的心理去比赛。
见他幡然醒悟，久刷眼中的满意加深，“嗯，你知道就好，不要大意了，井闼山就算被拔了一颗牙齿，依旧是猛兽。”
“小八接下来的进攻就拜托你多留心了。”
狢坂还是以桐生的进攻为主。
“好的，阿美老师。”
作为王牌，桐生清楚自己的职责是什麽。
“接发球，一传稳一点，让小八能更好的发力。”
虽然桐生什麽球都能扣，但好的传球可以发挥出他更多的实力。
“是！我会的！”被点名的尾新超大声回答道。
“惠介，小望多注意北条和佐久早，他们是井闼山的主炮，其他人都是围着他们打的。”
“是！”
云南点头。
“好了，休整一下吧，一鼓作气拿下决胜局！”
“是！”
中场休息结束后，双方交换场地。
决赛决胜局即将开始。
两支队伍的应援队声嘶力竭地发出了鼓舞。
馆内的气氛变得愈发热烈。
“决胜局了，不知道佐久早能不能起来，否则井闼山真的危险了。”
站得吊儿郎当的黑尾故意拉长语调道。
他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井闼山肉眼可见被消耗了不少，反观狢坂看起来神采奕奕。
一旦拉长线，佐久早也不能扛起一部分的进攻。
陷入被动的只会是井闼山。
“嗯，朝光也不用左手，想要一直暴力突破狢坂拦网会比较吃力了，消耗过大。”
点了点头，研磨冷静地扫视着下方的球场。
“阿朝若是能使用左手，哪怕佐久早一直被限制，也可以和狢坂打得有来有回。”
清楚知道幼驯染左手的威力，角名眼底漫起无奈之色。
他真是有点服这个超级大笨蛋了。
比赛开始！
【终于来到了决胜局，本年IH男子排球的冠亚军将会在本局结束后决定！】
【真是激动人心的一局啊，期待他们的精彩表现。】
狢坂的发球权。
“来个开门红！”“发个好球啊！”“打爆井闼山！”
站在底线外的臼利满面无表情。
视线扫过井闼山如今的站位后，他微微挑眉。
北条和佐久早又换站位了？
难道是？
心中闪过无数种可能，臼利眼神一凛。
先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哨声响起。
他干脆地将球抛起，引臂一挥。
手掌击打在了排球的后中部。
飞出去的球弧线平稳。
在过网的瞬间开始左右摇晃着，让人无法分辨出落点。
“我来！”喊了一声，古森飞快向前迈步。
当球晃动速度减缓的刹那，像是被人为操控一般，骤然朝着左侧飘去。
见状，古森飞快调转步伐，侧对着球网，前足在地板用力一蹬。
又是针对朝光！
可恶。
他绝对要接好！
眼见着古森鱼跃接球，朝光立即停下了步伐，掉头跑向了一号位帮他守着身后的空档。
球落在了古森的手腕，手感不是很好的古森拧起眉头。
果断将球垫了出去。
一传不是很好。
飞到了二号位的三米在线空。
关注着后排情况的饭纲立即奔到了三米线前，背对着球网一跃而起。
与此同时，在四号位延长线完成助跑的黑发少年屈膝起跳。
余光瞥见四号位的情况，饭纲眼神一凛。
第一球。
让圣臣打出威慑力来！
整理好思路，他扭转着腰身，屈指迅速将球传了出去。
一个四号位的高球。
“左翼！”
云南的反应极快。
与虾夷田在佐久早挥臂之际完成了双人拦网。
俯瞰着全场，佐久早垂眸飞快看了一眼云南的动作。
嗯，还是那个普通挑不出错的拦网。
很正常的近网球拦网姿势。
但是……
仰头凝视着来到上首的球。
黑发少年哂笑一声。
未免也太小看了他吧？
那就来吧。
这次，谁都别想拦网他！
鼓起脸颊，手臂迅速挥出。
在触及到排球的瞬间，佐久早忽地转动着手腕。
一道道残影与风声交织在一起。
形成了压抑的氛围。
云南的视线黏在了球上。
不肯放过一丝细节。
咻地一声，被击中的球疯狂旋转着，宛如可以吞噬一切的漩涡。
直冲虾夷田的双臂之间。
见到这幕，云南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居然不是向他这里突破？
心脏一紧，眼见着排球来到自己这边，虾夷田下意识收拢了手臂。
裹挟着风旋的球在即将抵达他的双臂前，突然拐弯。
带起一阵刺耳的风声，从虾夷田的右臂与标志杆中间穿梭而过。
下一瞬落在了狢坂的边在线。
砰。
扣球得分！
【哇！漂亮的压线球！佐久早选手突破了狢坂的拦网啊！他用实力告诉我们！他没有被限制！！】
井闼山应援队发出了激烈的欢呼，恨不得把房顶掀飞。
“啊啊啊啊！好球佐久早！！”“我就知道你不会被限制！！”“管他什麽拦网！直接突破！！”“看得我好激动！佐久早好样的！！”
沐浴在欢呼中，佐久早一向没有波澜的眼睛泛起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他不会被限制。
他一直都在向前。
在他落地的瞬间，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中。
一把将人抱起的耶耶兴奋地和沉默不语的佐久早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圈。
“啊啊！圣臣好棒！我就知道你可以！太帅了！！酷！”
被偷袭成功的佐久早：……好烦，虽然他也挺开心。
“好了，放我下来。”
“好！”
将人放下后，耶耶举起手臂，像是在进行古老的庆祝仪式。
围着露出死鱼眼的佐久早转个不停。
“圣臣最帅！圣臣最棒！无敌！”
抬起手作出暂停的手势，佐久早按了按眉心，“停下来，我要被你绕晕了，体力是用在这里的吗？”
十分听话的朝光立即停下了步伐。
眼中的小星星不停向佐久早发射。
“好！漂亮的一个开场，只不过……”面带笑意的饭纲夸了一局后，话锋一转。
“我看狢坂的拦网并不是那麽难突破，这是？”
闻言，佐久早平静解释道：“因为我被误导了。”
“狢坂一开始的三人拦网就是信号，云南是关键我想大家都很清楚。”
“所以他们拦网压制我们，我们就得突破云南的拦网，以此打击他们的拦网体系和气势。”
“是这样没错。”饭纲点了点头。
内核的拦中手是威胁，他们的拦网是队伍士气的主要部分之一。
这也是无论能不能拦死，副攻手都要起跳拦网的原因。
所以突破他的拦网，才能达到最大的效果。
“很正常很普通的思维逻辑，基本是所有队伍都会选择的方向。”
“但，狢坂以此来养成我的习惯，让我每次扣球都下意识想要从云南那边突破，毕竟他们的三人拦网来势汹汹。”
停顿了一下，佐久早语气冷了一点，“在效果达成后，他们果断选择双人拦网，集中并降低我会从其他人那边突破的概率。”
“人数少了，压力也随之变少，我对云南的关注力就会加深。”
“猯也同理，只不过他没有云南的分析力强。”
“普通，但手臂伸过网却压低一些的拦网姿势，是我最好突破的方向，我的球旋转再离奇。”
“本质上还是需要先突破拦网手，只要瞄准云南，第二段的方位就是围绕着他本人展开的。”
“那麽，就只有上、左右的选择。”
“这是一个称不上高明，却有效的心理战。”
第69章 多回合
在一旁安静聆听着他们的对话，耶耶飞速转动着只有在比赛才会出现的脑子。
只见他微微睁大眼睛，语气惊讶，“意思是，圣臣的扣球不管是第一段还是第二段，目标都是云南。”
“只要你下意识想要从他这边突破，在第三段开启之前，弧线都是围绕着云南三个方位的？”
闻言，佐久早从容点头，“嗯，是这麽一回事。”
“所以我说这是个有效的心理战。”
“三人拦网的威慑力，云南作为内核人物，我们在狢坂的拦网上丢了不少分。”
“为了提起士气首选必然是打击他。”
排球比赛在保证自身队伍稳定发挥的同时也会尝试去打击对手。
通过发球打乱对方一传从而影响到二传和进攻。
拦中手拦网攻手，也是在打击他们的自信。
同时还能做到抑制被打击的攻手进攻。
毕竟比赛不是没有出现过攻手被一直拦网导致不敢再进攻的心理问题。
佐久早也因此减少了进攻次数，给狢坂发展的空间。
所以在井闼山被三人拦死的时候。
他们率先要做的是突破拦网。
打击狢坂的拦网内核。
将心理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我专注于突破云南，在之前他就不断分析我的弧线，第三局就被将军了。”
“不过我也说了，这并不高明，我不从云南那里突破就可以了。”
说起这件事，佐久早冷笑一声。
“有趣的是，云南并非能次次拦死我，故意混淆我的视听，不让我率先去想这个可能性。”
半真半假才足以达到混淆视听的效果。
“在几次拦网下，让我以为云南看到的是【全部】而不是【部分】。”
“我在第四局的进攻不是很多，所以导致我一直没能弄清楚。”
佐久早已经彻底清楚狢坂的意图。
实在是简单却又能钻到空子的计划。
佐久早的转手腕扣球主要是旋转的多样性，并不是常规的高球。
云南和猯的拦网姿势都是略微压臂，降低高度。
而佐久早的扣球是多段弧线，并没有支撑点。
弧线不算高。
第一段第二段相隔的距离也不远。
只要围绕着其中一人进行进攻，那麽就可以做到较为有效的预判。
其中自然逃不开云南、猯本身的实力。
否则哪怕被误导，佐久早也自信自己的球不会被拦住。
“太过关注一个选手，是我的失误，没想到他们从基本的基本来引导我的扣球路线。”
“很聪明，大概是将我的习惯研究透彻了。”佐久早侧眸看了一眼狢坂，眼底闪过一抹探究。
不是被【看到】。
而是被【诱导】。
这让佐久早略微失望。
却也有些兴奋。
他在其中发现了自己的不足。
弧线距离太短。
速度不够。
他要扣出更快更长的球。
这场比赛，他的收获良多。
“我也赞同。”饭纲回忆起之前的情况，眸光接连闪烁了几下，“只要把你的注意力和视线固定在云南的身上，那麽你的第二段第三段都是围绕着他进行的。”
“确实聪明，是分析透了你的弧线不能拉得太长。”
朝光嘶了一声，“圣臣打出的弧线确实不算长，因为旋转过多的缘故，每一段的弧线都保持在一小臂左右的距离。”
没有支撑点的多段旋转距离不会很远。
毕竟佐久早要耗费大量精力来计算弧线和落点。
保证了速度、精度以及降落点。
就会缺少距离与力量。
“只要一心想突破云南，那麽他的弧线就是上左右，三个位置，倒手完全来得及。”
他们三言两语将狢坂的计划一点点剥开。
“嗯，我不从云南这里突破就好，不过不要抱有侥幸。”
停顿了一下，佐久早眼神犀利，“他已经很熟悉我的弧线了，存在被一触的概率，最好反击拦网的准备。”
虽然他知道了狢坂的计划。
但云南本身的实力就很强，第二段的弧线全靠他自己分析出来的。
加上之前的拦网，佐久早不会托大认定云南无法拦住他的扣球。
这是他兴奋的点。
第二段是云南看到的。
有人可以拦网他。
给了他不少的惊喜。
“嗯嗯，我知道了，圣臣。”
看向面色严肃的朝光，佐久早挑起一边眉毛，“怎麽？”
嘴角翘起，耶耶压低声音道：“你可以交换着来，一球普通扣，一球转手腕扣，打乱一下他们的思路。”
“尤其是尾新在他们后面防御的时候，你可以做到的。”
他的意思很简单，用两个不一样的扣球来混淆视听。
绕开狢坂的拦网和自由人的防守，达到得分的目的。
眼中浮现出笑意，佐久早颔首道：“不错的提议，但我不打算这样做。”
“因为我想突破极限，狢坂找出了我的问题，不需要规避，只需要突破。”
他现在的问题十分明朗。
旋转不够多，力量以及弧线也不足。
想起之前的决定，佐久早那一向平淡的黑眸涌出几分激情来。
“不过，你的脑子只有在比赛的时候才会出现吗？”
“啊？”被吐槽了的朝光露出了豆豆眼，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脑袋。
“我的脑子，会隐身吗？”
“噗。”没忍住笑的饭纲摆了摆手，“圣臣你就别逗朝光了，你们有成算就好，既然圣臣突破了，那就多来要球，分担一下进攻压力吧。”
“好，我知道。”
他本就打算为队伍分担压力。
“惠介桑。”在井闼山讨论之际，来到前排的臼利满眉心紧皱。
思考着刚刚的情况。
没能拦住佐久早的云南眨了眨眼睛。
“佐久早发现我们的计划了。”比赛前他被久刷提醒，所以臼利并未陷入沾沾自喜中。
反倒是冷静又理智地去思考问题。
他相当聪明，立即就搞清楚了情况。
“佐久早一旦不从你这边进攻，那他的扣球基本就能够突破拦网。”
臼利的计划和佐久早推测的相差无几。
从开局就利用三人拦网的威慑加强云南的存在感。
又利用微压臂的动作，故意透露出这不算破绽的破绽以此来引导他固定突破方向。
但这球佐久早选择从虾夷田这里突破，就代表他已经摆脱了对云南的注意力。
“惠介桑，别担心，他不可能一直从标志杆突破的。”
眼中闪烁着精光，臼利不急不缓道：“他的转手腕主要是利用奇异的转弯摆脱拦网，所以一直从标志杆突破会让他的扣球效果大大减弱。”
“毕竟我们后排不是没有防守。”
“他从标志杆突破，等同于落点在边线附近，春马就可能迅速接球。”
快速理清了思路，他侃侃而谈，“你的拦网不会失效，注意一点吧，他的扣球，不要只看球了，看他的手腕。”
“他之前不是打普通直线球的吗？接下来很有可能是直线交替着转手腕来。”
“那就不能只盯球不盯手腕了。”
之前云南的注意力都是放在排球上。
只因佐久早转腕的速度太快，很难在一瞬间中发现最终的方位。
与其去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分辨他的手腕位置。
不如直接看排球的旋转，只要佐久早选择从云南这里突破。
他就可以利用自己的观察力，从三个方位探知第二段的弧线。
但现在却不能再使用这个方法了。
不看攻手的扣球动作，会降低拦中手的判断能力。
顶了顶腮，臼利冷笑一声，“决胜局突然打乱我的计划，真是麻烦的人。”
“惠介桑，拜托你多耗费一点精力，看清楚他打的什麽球。”
“佐久早反应过来也无所谓，我们主要的目标也不是他。”
他扯出一抹狞笑，“打拉锯战，好好耗一下井闼山。”
“我让他们有心无力，我的计划内核可没有出错啊。”
一直没说话的狢坂众人看着自家二传那身后飘出的黑气。
齐齐打了一个冷颤。
好阴险。
但他们喜欢！
其实并没有被打击到的云南颤颤巍巍地比了一个OK。
他知道了，所以别笑了。
可怕。
比赛继续。
井闼山的发球权。
“发个好球！”“来个好球。”“给我打爆狢坂！”“掌桑加油！”
来到底线外的饭纲用掌心摩挲着排球的纹络，想要找到更好的手感。
哨声响起。
只见他单手将球抛于空中，摆臂上步一气呵成。
俯瞰着全场，饭纲冷静地扫视着狢坂的站位。
桐生在五号位，可以试着针对一下他。
限制他的上步进攻。
决定好了这球的路线，他鼓起脸颊，猛地挥出后拉的右臂。
咻地一声，被击中的排球如同冲破云霄的火箭。
眨眼来到了狢坂的球场。
“我来！”
尾新刚喊出这句话，就看到排球突然朝着左侧急转弯。
烦躁不已的尾新立即调转步伐，“八桑！”
侧眸飞快看了一眼尾新，桐生果断绕开这球。
他的接发球技术不是很好。
这球能让春马来就让他来。
弧线太低。
他要接的话必须双膝跪地，来不及上步进攻。
桐生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决胜局他必须要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
不能被接球绊住脚。
眼见排球即将坠落，尾新脚下用力一蹬，侧对着球网鱼跃至低空。
惟见他伸长右臂，在即将触球时翻转手臂，暴起青筋的手腕对准排球用力一垫。
感受着刚刚触球的力道和旋转，双掌撑地缓冲的自由人大喊道。
“救球！”
【一传有点失误啊，但也没办法，这球明显是针对桐生选手的。】
【是的，能接住已经很不错了，就是不知道臼利选手要如何组织进攻，一看就是网上球。】
排球斜侧着飞到了三号位的球网上空。
咬牙切齿的臼利爆冲到了三号位，屈膝一跃。
这球……
位置没有那麽差。
大部分都在他们的球场。
井闼山不敢来抢。
不断旋转着的排球一大半都在狢坂这边。
余光扫过自家的站位，臼利抬起右臂，在井闼山尚未反应过来的瞬间，屈指将球传了出去。
就在此刻！
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了三号位的上空。
没有蓄力的桐生右臂暴出青筋来，只见他果断挥臂，速度快到出现一道残影。
嘭地一声。
被赋予了力量的排球疯狂旋转着，好似发射而出的炮弹。
穿透了空气的阻碍，尾部扬起肉眼可见的气旋。
瞬息之间砸在了井闼山的三米在线。
砰——！！
扣球得分！
1:1。
【哇！臼利选手的单手传球太妙了，这球的位置刚好是卡在属于狢坂球场的位置，却让井闼山浪费了一点时间来分析位置。】
【争分夺秒之际臼利选手干脆利落地将球传出，紧接着就是桐生选手的进攻，一气呵成啊，这个后三快攻做得太好了！】
“好球桐生！！”“再来一分！！”“臼利传得好！！”“狢坂加油！！”
在欢呼声中，桐生稳稳落地，微微红润的脸扬起一个微笑，“传得好。”
得到王牌夸赞的臼利笑出了一口白牙。
“是八桑反应快，这球花崎慢了一点。”
“节奏稍微有点快了，我们得试着再快一点。”
“嗯，继续吧。”
“切！我光想着去分析刚刚网上球的位置了，臼利的手可真快啊。”
单手叉腰的花崎翼一脸不满。
网上球十分考验选手的判断和观察力。
如果排球是五五分在球网上。
那麽双方都有可以去争球。
但若是五六或者以上，那就不能去碰球。
因为是在对方的球场。
他碰了就是犯规。
花崎没去争球就是看到了位置不对劲。
只是他没预料到狢坂的进攻这般迅速。
拦网不及时。
“dontmind，他们现在十分依赖桐生，刚刚我的针对都被化解了。”
安抚了一句，饭纲目光沉了几分，“节奏已经变快了，狢坂的势头上升，下球我们必须要拿下。”
知道他的意思，花崎吐出一口气来，“嗯，你说的对。”
平分秋色不是好现象。
他们至少要压狢坂一分最好是两分。
现在饭纲打算先抢到主动权。
“圣臣，朝光，你们做好准备，下一球看我的位置。”
闻言，佐久早和朝光齐刷刷点头。
“好了好了！回敬一球！”
“是！”
比赛继续。
来到发球位的本渡昂在队友一声声的鼓舞下。
干脆利落地发了一个球速飞快的跳发球。
呼啸而来的排球飞进了井闼山的球场。
“我来！”扬声提醒着队友，古森快步向前，视线紧盯着在前排的球。
发觉有下沉趋势后，他俯身一跃，单手将球垫了起来。
一传不算太好。
朝着二号位的标志杆冲去。
见此情形，饭纲果断调转了步伐，快步向前。
一传乱了一点啊。
仰头看着弧线略低的排球，饭纲思索着要如何进攻。
现在他背对着球场，看不见队友如今的位置。
回忆着之前看到的情况，他微微眯起眼。
大脑模拟出可能会发生的变化。
圣臣应该是在四号位延长在线步。
但他现在距离太远，长弧线的球容易被狢坂迅速组织好拦网。
而且这球低了一点，他上手不好接。
在饭纲头脑风暴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脚步声在他身后逼近。
意识到是谁在上步。
他的眼睛一亮。
是朝光。
那麽……
借助着跑动的惯性，饭纲一个跨步跃起，只见他将双臂下压，对准以及下沉的排球快速一垫。
排球旋转着飞了出去，弧线很平但速度极快。
来到二号位三米线的白发少年一跃而起。
发丝飞扬，目光炯炯。
只见他鼓起脸颊，微微后仰着身体，迅速挥动着手臂。
“右翼！”
反应过来的云南向着标志杆飞奔而来。
不等他展开拦网。
朝光的视线落在了已经来到击球点上的排球。
目光认真。
平球。
但球速很快。
那就迅速进攻！
决定好要怎麽打后，他微微收拢手掌，不偏不倚地击中了排球。
咻地一声。
好似一支穿云箭，裹挟着劲风的排球穿梭空气。
瞬息之间狠狠砸在了狢坂的地板上。
砰——！！
扣球得分！
2:1。
【饭纲选手的下手垫球处理得很好，一传乱了且弧线很低，他追球没办法立即蹲下上手传球，下手垫刚刚好。】
【是的，两位二传手都展现了高超的技术，节奏很快啊，有点眼花缭乱了。】
“啊啊啊！传得秒啊！饭纲！”“好球北条！”“加油加油！你们都超棒的！”“井闼山必胜！”
脸上挂着汗珠，朝光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走过来夸赞道：“掌桑传的好，这球我打得超级顺手。”
“刚刚弧线不好，我来不及上手传，垫球短弧线刚好。”
摆了摆手，饭纲没有自满，而是继续说道：“多亏了你的上步，否则传长弧线很容易被云南拦网。”
他是听到了朝光在后二的脚步声才选择打后排短平快的。
弧线拉长且是垫球的话，佐久早容易打出网带球。
得不偿失。
摸着脑袋，耶耶傻笑道：“当时就觉得在后二比较容易进攻，我才上步的。”
“做得好。”竖起大拇指，饭纲话锋一转，“现在的局面有点势均力敌，下球拿下的话，我们就稳了许多。”
“大家，打起精神来！”
“OKOK。”“没问题！”“好。”“是！”
“这样不行。”臼利冷声道。
“节奏快起来，但井闼山反应很迅速，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大脑飞速运转，他转头看向尾新，温柔一笑，“春马，能接好球吗？”
被他吓了一跳的尾新忙不叠点头，“可以可以。”
“嗯，那就好好接球，拉长，懂了吗？我不希望看到井闼山打快球。”
“没问题！我会做好的！”
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晦暗不明的臼利压低声音道：“注意力集中，现在是我们打压井闼山的最好时机。”
“不要给他们太多思考的余地。”
“一会接球好好接，能得分就得分，不能就打拉锯战。”
“我们的体力，可是最强的。”
闻言，狢坂众人异口同声地回应了他。
比赛继续。
花崎的第一次发球。
一个弧线略低的跳发球。
提醒了一句后，尾新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分开双腿快准狠地将球垫了起来。
一传有些偏移。
跑位到二号位的臼利满大步冲到了三号位，屈膝一跃。
与此同时，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云南干脆无助跑原地起跳。
没有被他的动作影响到思维，松本的视线锁定在了臼利的身上。
微微后压着手腕，臼利屈指将球传了出去。
一看就知道是背快球，松本扬声道：“右翼！”
加速跟上他的步伐，朝光与松本在同一时候起跳拦网。
对面的虾夷田鼓起脸颊，加大了手臂的力量。
对准排球用力一击。
裹挟着风响的排球在眨眼之间砸中了松本的手指。
不等他处理，利落地弹飞出去。
“一触！”
呼啸而来的球冲向了井闼山的一、六号位的中间。
侧对着球网干脆鱼跃的古森表情凝重，只见他努力伸长手臂。
手背堪堪触碰到了下沉的排球。
重心不稳的古森咬紧牙关，微微抬臂将球垫了出去。
弧线非常差。
以较低的高度冲向了二号位的界外。
眼神一凛，饭纲加速冲到了界外，弯腰伸长右臂将球垫起。
在三号位附近的朝光仰头看着这球。
果断起跳。
发现弧线太高，他一脸严肃地挥臂，指尖勉强擦到排球的底部。
【失误率有点高了啊，井闼山一传二传都出现问题，这球弧线又高又急，根本没有上步的时间。】
【是的，北条选手只能勉强吊球，但这球距离球网太远了，很容易被接住。】
在解说员侃侃而谈的时候，蓝黄色的球飞过了球网，无视了反应不及时的云南。
来到了后三附近。
挪动了位置，尾新微微蹲身，抬臂迅速将球垫起。
一传不错。
给到了在二号位的臼利左侧。
见状臼利朝着左侧跨了一步后，背对着球网起跳。
就在二号位附近的虾夷田后撤几步，开始摆臂上步。
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太快，松本的脑子差点没转过来。
视线扫过狢坂的站位，朝光扬声道：“右翼！”
被他提醒，松本下意识交叉着步伐，与他同时出现在了四号位。
只见对面的桐生好似一道飓风，紧实有力的双腿带领他飞上了半空。
臼利传出的球恰好在此时来到了他的击球点。
没有选择蓄力，桐生收缩着身体，引臂一挥——
嘭——
被击中的排球疯狂旋转着。
宛若炙热的火焰，穿过了朝光与松本的中间。
“啧。”
“麻烦了。”
两人已经意识到这球带来的危险。
迟迟不落地，让他们的大脑都陷入了难以思考的状态。
防守在后排的古森在看到球来了之后，果断转身鱼跃而下。
非常勉强地将球垫起。
弧线很差。
飞向了一号位的界外。
“抱歉！救球！”趴在地板上的古森连忙爬起来。
呼吸急促的饭纲已经没精力想别的事情，飞快跑到排球下方，抬臂将球垫起。
给的弧线不错。
在四号位的佐久早果断绕到三号位摆臂上步。
弧线不好，他难以转手腕。
那就不转。
瞬间决定好的黑发少年干脆利落地挥臂。
“中路！”云南不管队友反应如何，加快步伐在三号位起跳拦网。
旋转着的排球轻轻擦过他的指尖。
“一触！”
分析这球的弧线很短，尾新连忙上前鱼跃。
这球没处理好。
冲到了四号位的界外。
“快！救球！”
加速飞奔到四号位的臼利抬臂将球高高垫起。
仰头关注着这球的位置，桐生没有丝毫犹豫地来到了二号位，脚步不停。
斜侧着起跳。
“右翼！”
保持冷静的白发少年声音略微嘶哑地喊道。
松本与佐久早立即交叉着步伐。
井闼山三人拦网！
直面着他们严丝合缝的拦网，桐生猛地将身体左压，重心放在了左侧。
迅速挥动着手臂。
嘭地一声，手掌稍微斜扣在排球上，桐生的目光坚韧。
带着破空声的球砸中了朝光右掌的一半手指上，将他的手指后压。
冲破了束缚，飞向井闼山的后排。
“一触！”
“我来！”
刚刚就守在他们身后的古森俯身一跃，快准狠地将球垫了起来。
眼底尽是疲惫，饭纲憋着一口气冲到了一号位的中间。
侧对着球网起跳，抬臂屈指传球一气呵成。
一个长弧线的高球。
给到了在跑位到四号位的朝光上首。
没有丝毫的犹豫，白发少年眼神锐利，只见他深深蹲下，肌肉绷起，如同一柄出窍的剑。
直接在原地起跳。
“左翼！”
在三号位附近的云南与虾夷田动作统一地来到了球网前。
双人拦网！
高高跃起的朝光只觉得现在的情况非常不秒。
这球迟迟不落地，他的脑子都有些迟钝了。
不间断地追逐着排球，没有思考的余地。
拉锯战不适合如今的他们。
之前消耗了太多。
快节奏下让大家失误了很多。
得快点结束这球！
绷起腹部的肌肉，白发少年冷着一张脸，在挥臂的刹那微微转动着手臂。
一道道残影混杂着风声，形成了气旋。
下一瞬，他的手掌斜侧着扣在了排球上。
咻地一声，被赋予了力量和旋转的球从云南的右臂略过。
带起一阵风。
在看到朝光击球的瞬间，尾新下意识冲到了五号位。
眼见着排球向自己飞来，他利落地分开双腿，重心下沉。
裹挟着劲风的球狠狠砸在了他的肘关节内。
传递到大脑的疼痛令尾新表情扭曲。
好重。
而且这球有个侧旋的迹象。
可恶！
不等他处理，不断旋转着的球干脆弹了出去。
飞向了底线外。
“快！”
尾新的声音急促。
不需要他的提醒，虾夷田狂奔了过去。
已经落地的白发少年目光沉沉地看着对面的情况。
呼吸急促，汗水顺着后颈一路流进了衣领之下。
糟糕啊。
拉锯战消耗了他更多的体力。
这球，得快点落地。
否则……
抬手擦了擦落在下巴的汗珠，他面无表情地扫过狢坂。
大家都会陷入超负荷。
第70章 消耗
好似一阵飓风，虾夷田尚阳一边仰头凝视着前方的高空中的球，一边狂奔着。
只见他飞奔到了界外，眨眼间来到广告牌的面前。
眉头一拧，虾夷田暗道不妙。
这球绝对会落在广告牌后了。
一咬牙，他的眼神锐利，干脆加快了跑动的速度，在即将撞到广告牌的瞬间，一个跨步跃在了空中。
如同在跑道上矫健的跨栏选手。
眼前见排球疯狂下坠，虾夷田动作迅速地抬起右腿，用脚背对准排球用力一踢。
【哇！这球救起来了！】
【虾夷田选手实在太果断了！救得太好了！】
虾夷田在比赛中的存在感并不算太强。
但他能够成为狢坂的首发队员，这代表他自身的实力过硬。
与王牌定位不同，虾夷田偏向于可攻可防的接应。
在接球、救球以及拦网上都做得相当不错。
狢坂应援队为此放肆尖叫着。
弧线却很差。
没有进入球场，而是飞向了五号位的界外。
没来及的去救球的臼利满脸上挂着汗水，飞奔到了球路之下。
没办法了。
他们只有一次击球机会。
只能处理过网。
但是……
抬起手臂，臼利浑身爆发出力量，将球高高垫起。
他可不会那麽好心给井闼山机会球！
蓝黄色的排球高高跃起，在灯光的照射下宛如流星。
霎时间飞进了井闼山的球场。
【臼利选手这个处理过网……弧线有点长。】
【看落点的话，应该是界内的，但太高了，估计要混淆井闼山视听。】
【是不打算给井闼山打机会球的机会，不好处理，井闼山的反击会来得慢一些。】
【是的，臼利选手的表现十分优秀啊，掌控全场。】
不断后退的古森抬起头，刺目的灯光落在他的眼中。
光影重重，视线中的排球变得有些模糊。
让他分辨不出落点。
糟糕。
这球弧线又高又长。
他没办法立即预判出落点是界内还是界外。
“元也，让我来！！”
伴随着坚定的声音响起，一道清凉的风从古森的身边穿过。
余光瞥见白发少年的身影，古森心下安定，收回了视线，快速眨动着干涩的眼睛。
背对着球网的朝光恍若霹雳的闪电，只见他视线紧盯着前方的排球。
在即将来到底线的瞬间，微微屈膝，脚下用力一蹬。
飞跃在了空中。
抬起右臂，眼神冷静的少年果断地将球传了出去。
弧线很好，给到了在二号位的饭纲那边。
已经没精力去夸赞，饭纲向后退了一步后，屈膝一跃。
余光瞟见双方的站位，呼吸淩乱的饭纲快准狠地将球一传。
“中路！”
松本在后三完成了助跑，跃起拉臂的同时狢坂完成了严丝合缝的双人拦网。
【节奏真的太快了，但两方的动作依旧迅速有力，只是不知道这球会终结在谁的手上。】
面对着狢坂的拦网，松本鼓起脸颊，身体微微后仰。
脖子上暴起青筋。
得快一点结束这球。
他的脑子已经要宕机了。
决定好的松本猛地挥出手臂，空气的阻碍被暴力划开。
扬起一阵热烈的风。
嘭地一声。
像是皮质被大力击打的声响显得尤为沉闷。
被赋予了力量的排球疯狂旋转着，好似没有尽头，周围盘旋着一阵阵风浪。
瞬息之间砸在了云南的指腹上。
疼痛之后是麻木，过电般的触感刺激着云南的神经。
好重的一球。
而且不是出界球。
他们都这样耗井闼山了，松本还是没有失误啊。
臼利说得没错。
井闼山全员都是棘手的家夥。
双臂浮现出显眼的肌肉，云南提着一口气，努力处理了一下旋转。
“一触！”
“切。”用上了瞬爆发，还是被一触的松本臭着一张脸。
“我来！”
守在后三的尾新跨步上前，猛地沉下重心，一条腿侧伸直一条腿下蹲。
游刃有余地将球垫到了前排。
快速跑到二号位的臼利满背对着球场，屈膝一跃的同时转动着手腕。
快准狠地把球传了出去。
就在此时，稳重的脚步声在四号位的延长线响起。
不过一个呼吸间，桐生的身影出现在了四号位的上空。
“左翼！”
才落地的松本心脏一紧，嗓音嘶哑地喊道。
当他的话音刚落，白发少年迈着轻盈的步伐冲到了标志杆前。
井闼山双人拦网！
视线飞快扫过面前的两人，桐生骤然将重心压至左侧，柔韧富有力量感的腰绷紧。
同时挥动着手臂。
被击中的球发出了短促的悲鸣。
好似一支笔直的长剑。
从朝光与标志杆中间的空隙穿梭而过。
带起的风吹动着少年的白发。
那双浅灰的眼睛微微睁大。
好快。
好蛮横的扣球。
砰——！！
落在井闼山边在线的排球再度弹飞。
砸在了界外。
扣球得分！
2:2。
【这球终结在了桐生选手的手中，真是精彩的一球。】
【是的，来回拉扯了很久，感觉像是过了十多分钟，总算是落下了。】
“啊啊啊啊！好球桐生！！”“看得我心惊胆战的。”“扣得好！大家都好强！一点疏忽都没有！”
狢坂这边的欢呼不绝于耳。
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呼吸着的朝光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狢坂，眼底涌出疲惫。
太累了。
要保证脑子清醒的情况下打拉锯战。
消耗过大。
汗水一滴滴落下，打在手背上，白发少年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其他人也不遑多让，都是一副累得不行的模样。
“没事……下球……回敬过去就好。”说话断断续续的饭纲抬手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这不行啊，阿掌。”松本脸上挂满了汗珠，胸腔快速起伏着。
撩起衣摆擦了擦脸，千叶赞同道：“我们不能打拉锯战，体力不够了，上两局消耗太多。”
“我的脑子都要坏了。”
心领神会的饭纲双手叉腰，长长叹息一声，“我知道，但没办法，球迟迟不落地，不能让，否则比分拉起来，我们不好追了。”
感觉嗓子像是被火燎过，朝光咽了咽口水，声音艰涩，“打快球，下球是狢坂发球权，一球入魂，不要拉。”
他之前就感觉不秒。
第四局他们猛打消耗严重。
这局一直打拉锯战的话，大家包括他都会出现机械性的打球。
排球是一个需要动脑的运动。
一旦失去理智，那麽他们必定会陷入被动。
侧眸打量着虽有疲惫但依旧神采奕奕的狢坂，他的眼神暗了一瞬。
狢坂，看上去还有余力。
而他们已经有点勉强了。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朝光说的对，我们最好速战速决。”已经顾不上干净，佐久早随手擦掉落在下巴的汗水，努力平稳着声线说道。
他并非体力绝佳的类型。
虽然第三局稍微得以缓和。
但之前的比赛他没有袖手旁观，一直在发力。
刚刚的那球他基本没有进攻的机会。
却也不断在跑位，接替着拦网与防守。
光是这些，就消耗了他不少。
“赞成，狢坂比我们更擅长拉长线，不能拿弱势对优势。”
脸颊腾起红晕，古森恨不得就直接躺在地板上。
胸腔那颗心脏疯狂跳动着，影响到大脑的运转。
用手掌抹去再度分泌出来的汗，饭纲点点头，“行，我之后会传快一点，你们跟上，我能晃到猯是最好，不能的话，圣臣、朝光，你们暴力突破。”
作为司令塔，饭纲自然看出了他们的问题。
比拼体力，他们难以赢过狢坂。
速战速决将消耗控制在足以打满十五分的状态。
才是最优解。
“没问题！”“好。”
“好累。”体力在狢坂首发属于下游的臼利一脸难受。
呼吸像是无法停止的鸣笛，在耳边盘旋着。
“没事吧？”桐生只是呼吸快了几分，与臼利对比，他像是只扣了一球。
摆了摆手，调整着混乱的气息，臼利站直身体，笑眯眯道：“没事，比起井闼山，我还算好。”
“之前就在消耗他们，一球的拉锯将他们忽视的弱点暴露出来了。”
“再来几球，井闼山将会陷入超负荷状态，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大家，加油！”
狢坂众人无语地看着脸颊红润呼吸不稳，但笑得十分阴险的二传手。
随意擦了擦脸，尾新笑出一口白牙，“我是没问题的，接球不在话下。”
“OKOK，春马你加油。”
“我们节奏可以继续加快，北条看起来很拼命，连续的起跳奔跑…”
“他的手臂还能保持如今的状态吗？”
微微扬眉，臼利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是话锋一转，“估计一会井闼山要打快球了，注意一点拦网速度和后排的防守。”
“想速战速决？做梦！”
自顾自说了一堆后，他笑嘻嘻看向众人。
“尽力去触碰佐久早的扣球吧，一触就好，拜托了！”
闻言，狢坂众人一脸严肃地点头。
他们知道。
会做到竭尽全力的。
“那就来吧，带着冠军回大分。”桐生转身自信说道。
看着他的背影，众人心潮澎湃。
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
“是！”
“啧啧啧，刚刚的拉锯战，狢坂是占上风的，井闼山这边有点没跟上他们的节奏啊。”
站姿散漫的宫侑俯瞰着下方的球场，棕色的眼眸晕出淡淡的的沉思。
“嗯，第四局井闼山全力以赴，导致体力消耗增加，阿朝看起来也疲惫了不少。”
停顿了一下，角名语气猛地沉了下去，“狢坂，可是专注体能训练的队伍，耗都可以耗死井闼山。”
回忆起昨天的比赛，宫侑撇撇嘴，“我的肩膀和腿到现在都有点酸痛，他们真的是体力怪物。”
与狢坂的半决赛中，稻荷崎也在被消耗。
到了决胜局他们基本没剩多少体力。
被疯狂针对的尾白阿兰差点站不稳。
“井闼山没能消耗到桐生太多，反倒是被消耗，故意的吧。”
研磨不急不缓地分析着。
一旁的黑尾点头，“是这麽回事了，第三局佐久早被拦死，不得不让朝光来接替让他的职责。”
“消耗了不说还输了，使得第四局井闼山不得不发挥全力。”
“让本就危险的情况变得更加严峻，才开局，打了一球拉锯，井闼山就疲惫不堪了。”
“必须要速战速决，而且还是抓住狢坂反应不过来的情况。”研磨的想法与井闼山众人不约而合。
“我也觉得，节奏已经快到极限了，他们得在这个节奏中，将比分拉开。”
“有点难，看看佐久早的表现吧，他不是可以突破云南的拦网了吗？”
“希望如此。”
在他们谈论之际，比赛继续！
狢坂的发球权。
在队友们一声声的鼓舞下，云南干脆利落地发了一个跳发球。
球速飞快。
排球呼啸着飞跃过了球网。
在他发球的瞬间，饭纲便开始跑位。
而紧盯着排球的古森也在快速移动至后三附近。
在球进入三米线的刹那，两人形成了一个交叉点。
视线被遮挡，古森的直觉在此刻疯狂尖叫着。
“饭纲桑！”
脚步一顿，饭纲看着在面前骤然下沉的排球，瞳孔一缩。
身体比脑子快，他下意识弯腰伸臂，手背堪堪触碰到了排球。
没有被处理过的球在他的面前高高弹起。
饭纲则是因为重心不稳，直接单膝跪在地板上。
【糟糕，一传乱了，这个球有个急坠的状况。】
【卡得时间点正好啊，在饭纲选手准备前往二号位，古森选手去六号位接球的情况下，完全遮住了古森选手的视线。】
【是的，古森选手不光反应不及，也没办法去接发球，否则会撞到饭纲选手的。】
懊恼自己忘记提醒队友，古森仰头看着不远处的球。
太高了。
在饭纲桑的头顶。
他没位置去接球。
就在此刻，一条修长的手臂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不知何时跨越在饭纲上首的白发少年冷着一张俊脸，转动手腕的同时屈指迅速将球传了出去。
弧线很好。
一看就是四号位的高球。
本来就在延长在线助跑的佐久早抬眼凝视着上空中的球。
猛地加快了奔跑速度。
很好，朝光救下来了。
【北条选手是什麽时候起跳的？我怎麽感觉没看到呢？】
【我看到了，他在跑位到三号位的时候突然调转步伐，直接跨越在了饭纲选手的头顶，哇，反应真的很快，而且意外的大胆。】
大跨步在空中的白发少年如同一只敏捷的狼，轻松落在了饭纲的身后。
但落地的瞬间，他的小腿肌肉抽动了一下。
微微凝眸，朝光却没有多在意。
“左翼！”
没想到井闼山处理得这样快，猯望面色沉沉。
交叉着步伐冲向了二号位。
与他反应相当的虾夷田眉梢一扬，来到标志杆前后，两人好似整齐的士兵。
准确又迅速地同时起跳。
狢坂双人拦网！
已经在拉臂的黑发少年目光扫过他们此时的动作。
心中有了答案。
猯……
没拦死过他。
要避开吗？
当然不。
黑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完成简单的蓄力后，佐久早果断地挥动着手臂。
在即将触球时迅速转动着手腕。
一圈圈残影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好似螺旋桨开到了最大码，无法分辨规律与方向。
嘭地一声。
被击中的排球以无法看清的速度疯狂旋转着。
直冲猯与虾夷田中间的空隙。
视线紧跟着排球的轨迹转动着，猯的表情严肃。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下一瞬，他突然将双臂微微侧动到左侧。
就在此时，本该从两人中间穿梭的排球如同被操纵的木偶。
陡然转到了猯的左侧。
旋转着的球砸在他的指尖上。
不舒服的手感让猯忍不住皱眉。
拦不死。
还有一个旋转。
但没关系，处理一下。
春马绝对在他的身后。
并不算意外地看着猯，佐久早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冷光。
还差点。
他就可以计算出更长的距离了。
这局他有预感。
最终他会达成目标。
“一触！”
【佐久早选手被一触了啊，轮到狢坂反击了。】
排球飞向了狢坂一号的边线。
“我来！”本就守在附近的尾新立即改变了方向，侧对着球网鱼跃而下。
只见他伸长手臂，对准下沉的球用力一垫。
一传不算好。
臼利一边分析着落点一边冲向了三号位的三米线。
只见他在球的下方停下脚步，微微屈膝，抬臂屈指传球一气呵成。
二传的弧线又短又平。
来到了四号位。
没有选择上步的饭纲干脆重心向后一跃，没有丝毫犹豫地挥动着手臂。
咻地一声。
裹挟着劲风的排球呼啸着略过了球网，眨眼之间砸在了井闼山的前排。
砰——！
扣球得分！
【这球居然还能暴扣？我还以为桐生选手会选择吊球呢。】
【不愧是桐生选手，处理得很妙。】
“好球桐生！！”“我们的王牌是最强的！”“妙啊！爽啊！再来一分！”“给我打爆井闼山！”
狢坂应援队欢呼雀跃着。
“真是蛮横，这球都能暴扣。”感叹了一句，饭纲转头安慰道：“dontmind，刚刚那球是我的失误。”
“没能反应过来，一传乱了。”
他确信自己是被针对。
云南的发球是冲着他来的。
“朝光救得好，没受伤吧？”
闻言，朝光摇了摇头，呼吸淩乱，“没……我稳住了脚步。”
回答了饭纲后，他偏头望向佐久早，询问道：“圣臣，刚刚你看清楚了吗？”
佐久早之前就提醒过一触的问题。
所以饭纲并未感到惊讶。
他也知道，佐久早有突破自身的打算。
胸膛起伏着，佐久早从容道：“嗯，我看清楚了。”
“但我还差点感觉，灵光一闪或者是顿悟，还得继续摸索。”
此时朝光凑了过来，询问道：“需要时间吗？”
抬眸凝视着他那张写满认真的脸，佐久早嘴角上扬了一秒。
“要，但下球要得分，朝光你来。”
深深吐出一口气来，眼神明亮的耶耶笑出了小虎牙，“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没有参与话题的饭纲默认了他们的决定。
3:2。
他们要追上来。
十五分制的比赛，一旦比分拉到两分之差。
就糟糕了。
“元也，一会我被针对的话，拜托来接发球，我不能碰一传。”
听到主将的叮嘱，古森重重点头，“好！我会接好的。”
井闼山没有特别擅长托二传的选手，饭纲不能被一传绊住脚。
否则他们将会陷入没有人传二传的尴尬境地。
朝光的传球只能解一时之急。
他的本质工作是进攻。
被二传限制他也糟糕。
“大家，打起精神来！回敬一球！”
“是！”
“嘿嘿，我的计划就是完美无缺的。”傲娇地扬起下巴，臼利心中满意得不行。
“猯桑能够一触就足够了，佐久早作为天才不可避免会有傲气。”
“肯定会从惠介桑和猯桑身上找回场子，而且就算他换目标，那更好！”
边翼的双人拦网是一个靠近标志杆。
封死打贴线球的概率。
另一个则是紧贴着封锁直线球以及摆脱拦网的侧旋球。
云南与猯都不会靠近标志杆起跳。
这样方便他们倒手拦网佐久早。
如果佐久早不从他们这突破。
势必要从靠近标志杆的拦网人的右侧或上方突破。
绕出标志杆极其容易出界。
剩下的方位就显得十分明朗了。
臼利做了两手准备。
一是诱导佐久早瞄准云南和猯，被拦死和一触。
二是如果他发现了他们的计划，那就让虾夷田来一触。
因为佐久早不从云南、猯这边突破的话，那必然要从另一个攻手突破。
只要他们保证双人拦网。
那麽他的进攻路线一目了然。
这也是狢坂从第三局就开始选择双人拦网的原因之一。
“可惜他不从我这里突破。”
虾夷田无奈耸肩。
笑眯眯地摆了摆手，臼利满不甚在意道：“没事，一触就可以，春马在你们身后的，安心。”
臼利没想过可以一直限制佐久早。
也不认为佐久早会顺着自己的意行动。
他要的一直都是一触。
而不是拦死。
只要球来到他们的球场，那麽就可以迅速反击。
一传二传乱了都没关系。
因为他们有什麽球都能扣的桐生八。
掌握进攻权，才是最合适狢坂的战术。
叹了口气，虾夷田只能点头，“如果他从我这里突破，我会努力的。”
不过他并不认为。
“好，三球就够了，只要我们拉开比分，消耗他们，井闼山就会向充满气的气球。”
顿了顿，臼利笑容无比灿烂，“轻轻一戳就破。”
比赛继续。
云南的第二次发球。
又是一个球速飞快但弧线略低的跳发球。
“我来！”
视线黏在已经过网的球上，古森认真分析着落点。
而饭纲干脆从底线前开始跑位，直接避开了这球。
“切。”见到他们的动作，臼利不满地撇撇嘴。
这下没办法针对饭纲了。
分析好落点点后，古森跨步上前，分开双腿。
稳稳当当地将球垫到了前排。
一传到位。
跑位到二号位的饭纲侧对着球网，屈膝一跃。
视线快速扫视着全场的情况。
在看到四号位没有任何变化后，饭纲微微一眯眼。
他知道了。
有了决断，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屈指将球传了出去。
弧线略平。
网对面的猯望立即喊道：“中路！”
井闼山这边时候松本在后三上步。
球速很快，猯认为这球应该是短平快。
在他的提醒下，虾夷田迅速来到他的身边。
狢坂双人拦网！
在他们起跳的瞬间。
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在四号位响起。
好似穿梭在云层的雷电，只留下一缕风的白发少年刹那间出现了四号位的上空。
余光瞥见这幕的虾夷田瞳孔猛地缩起。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