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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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现在的颍川应该已经是一副凄凉衰败的模样,却没想到城内的街道依旧整洁,百姓们的脸上虽然带着风尘和疲惫,但眼睛还是亮的,街边的叫卖声也不绝于耳,治安井然有序。

“.........”谢筠兰动了动眉眼,迎风轻咳一声,用帕子遮住了唇,放下了马车帘子。

很快,队伍就在主帅的府邸门口停下了。

虽然说是府邸,但从外面看去,这座府邸和普通的宅院并无不同,简朴素净。

谢筠亭下马来,身边的侍从跟在他身后,叩响了府门。

没多久,府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少年士兵从里面探出头来,眼睛里带着警惕,上下打量着谢筠亭,半晌道:“你是........”“我是朝廷派来押送粮草的监军,谢筠亭。”

谢筠亭对着这个看起来就没有什么职级的少年笑了笑,随即拱手行了一礼,道:“你们主帅呢?”

“哦哦哦,原来你就是前几日主帅和我提起的谢大人。”

少年闻言,余光扫过门口押送粮草的队伍,眯起眼睛笑了,忙推开门,让谢筠亭进来:“大人,我叫云逸。主帅这几日都驻扎在城外的营帐里,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住了,我这就去通报,谢大人你稍坐片刻。”

言罢,他向后伸出手招了昭,一个年纪更小的少年就从他身后走了过来,引着谢筠亭一行人进去喝茶了。

云逸则骑上马,去城外找夏侯鹜光了。

谢筠兰从马车上下来,跟着谢筠亭走进了夏侯鹜光的府邸。

府邸内部很干净,也很朴素,虽有假山,但并未种花,走过长廊,绕过花园的时候,发现水池子都是干的,没有养锦鲤。

谢筠亭走到前厅,撩起衣袍要坐,但被少年及时叫住,“等,等等!”

谢筠亭身形微僵,只能复又尴尬地直起身,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冲过来,用袖子擦干净凳子。

“现在,现在可以坐了。”

少年不过十三四岁,脸颊嫩生生的,眼神也很怯,看着谢筠亭,随即又一溜烟离开,一炷香之后,又恭恭敬敬地端了几杯茶水过来。

谢筠亭道了声谢,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他毕竟当了十几二十年的公子哥,嘴巴刁的很,很快就从茶水里面尝出了淡淡的霉味。

“.........”他又默默把茶水放下了。

那少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见他不喝了,有些紧张,红着脸想要问,但又不敢,只能局促地站在一旁,视线在谢筠亭和谢筠兰的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是在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

谢筠亭装没看见。

一直等了几个时辰,夏侯鹜光也没有回来。

谢筠亭还好,谢筠兰本来就病着,身体有些不舒服,强撑着坐了一下午,最终还是受不住,慢声细语问有没有休息的地方。

那少年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料想能和监军坐在一起的,估计也不是小人物,于是等谢筠兰开口之后,他便忙不迭地点头,说有的。

谢筠亭见谢筠兰实在是脸色不好,便让他去后院休息,他则在前厅等着夏侯鹜光。

谢筠兰撑起身子,跟着少年来到后院。

因为拿不准谢筠兰的身份,少年不敢怠慢,加上谢筠兰看起来脸色真的很差,少年不免对他多了几分关心,想来想去,干脆把谢筠兰带到了夏侯鹜光的房间。

夏侯鹜光一般都在城外驻扎的营帐里休息,偶尔才会来城中过夜,因此让谢筠兰睡一睡,休息休息,也不会怎么样。

加上府邸内其他房间都没怎么收拾,床上连被单都没有铺,睡上去和睡石头没区别,娇贵柔弱的双儿肯定受不住。

思及此,少年便打开了夏侯鹜光的房间。

房间里也没有多余的摆设,放了桌子椅子和衣柜等,就没有别的什么装饰了,干净的像是雪洞一样。

少年把干净的被单和被子放到床上,叠好,随即转过身,对谢筠兰道:“公子,你可以,可以休息了。”

谢筠兰轻咳一声,道:“多谢。”

少年摆了摆手,见谢筠兰脸色不佳,于是便赶紧退出房门,关上了门。

四周安静下来。

谢筠兰在外人面前还能勉强维持体面,但在没人的时候,肩膀瞬间松下来。

他解开衣带,将外衫放在了床脚,只留一件齐胸的短襦裙穿在里面,随即放下床帏,轻咳着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跟着谢筠亭日夜行进,如今又累又困,没多久就睡着了。

夜幕很快降临。

夏侯鹜光还没回来。

见夏侯鹜光还没回来,谢筠亭坐不住,决定自己亲自去城外营帐找人。

但他刚出去,没多久,夏侯鹜光就回来了。

他穿着盔甲,风尘仆仆,脸颊上和头发都还粘着血,显然是经过一番血战,皱着眉,大踏步走了进来。

云逸赶紧迎上去,接过夏侯鹜光丢过来的破烂带着尘土的披风,道:“主帅.......”“谢大人呢?”在边疆风吹日晒几年,夏侯鹜光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但身材更高大了,眼神也更亮了:“他在哪?”

“呃.......”云逸说:“谢大人就等不见你,便出城去找你了。”

“什么,他出城了?!”夏侯鹜光卸甲的动作一顿,随即猛地转过头来,对云逸道:“城外危险,快去把他追回来!”

“哦哦,是!”云逸忙把披风给了身边的人,自己出门,骑马去追了。

夏侯鹜光把盔甲交给那个十三四岁的结巴少年,让他把上面的血迹清洗干净,随即便去了后院。

他还不知道谢筠兰也跟着来了,走到后院里,随意用冷水洗了脸洗了澡,然后便去自己房间里换衣服,准备待会儿和谢筠亭一起吃晚饭。

夏侯鹜光在外驻扎多年,周围都是大老爷们儿,也没那么多规矩约束,加上在自己的房间里,又没人看,夏侯鹜光便也没那么谨慎,身上的衣服被他一件又一件地被丢到椅子椅子上。

直到脱完衣服之后,夏侯鹜光才裸着身体,走到了衣柜边,打开衣柜,探头弯腰进去,准备拿衣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衣柜的吱呀声吵醒了谢筠兰,谢筠兰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屋里不知何时,已经亮起了烛火。

他还以为是有人进来点了烛火,又出去了,只觉睡的浑身发热,嗓子又干干的,有些想喝水,于是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他还没意识到屋里有人,迷迷瞪瞪间掀开床帏,下了床,站起身准备去倒水,但却没想到一脚却踩在了夏侯鹜光的衣衫上,他没有防备,脚一绊,趔趄着摔倒在地,向前扑去。

而此时此刻,夏侯鹜光选好了衣服,已经关山了柜门。

谢筠兰没有了柜门的阻挡,更加畅通无阻,摔倒后扑腾着跪在地面上,随即上半身失去支撑,按照惯性,一头扎进了夏侯鹜光的□□。

夏侯鹜光:“...........”他根本没想到屋里竟然有人,瞳仁瞬间瞪大,浑身僵硬,后背瞬间起了鸡皮疙瘩,看着低头埋在他腿间的双儿,又惊又惧,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是谁?!”

他惊诧道:“你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