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情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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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言说的微妙气氛在他们之间弥漫。是刚才的话题未完待续,却也没必要再续。

恪守利益纠结而成的婚姻,契约双方终究各怀鬼胎。至近至远东西,至亲至疏夫妻,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游夏是这么认为的。

不知道屈历洲怎么想,反正他看上去依旧平淡,并顺从她的回答走向门口。他在门边停留,留下一句丈夫该有的体贴叮嘱:

“还有时间休息,酒店所有设施你都可以随意使用。七点开场,来负五层海底酒廊宴会厅找我。”

“知道了。”游夏恨不得捂起耳朵,烦躁地回头催他快走。

却发现门口已经空无一人,他竟然撂下话就无声无息走了,连关门都没有声响。

鬼一样。

她现在需要找个地方安静休息和思考,准备一会儿的假笑表演,以及抓小三的具体对策。

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露西妮港傍晚景致,视线回收时瞥见酒店摩天楼半腰位置,有个凸出的泳池露台,自上而下,一眼就被它一弯月牙的造型吸引。

池水和露台连为一题,弧度优美纤长,水底射灯将池面照亮,宛若月亮真的在她之下。

就它了。

游夏当机立断,刷着屈历洲的特权卡,直接下到32层,鱼尾曳地裙摆随她长腿摆动飞扬,两指一抬把卡片甩到接待台。

“清场,记你们屈总账上。”

她毫不停留往室外露台走去,行止又美又飒。

黄昏来临,月牙泳池比她想象的还美。

天色将暗,沿着池岸一圈地灯泛出柔长的光,她没有选择池边躺椅,而是索性撩裙坐在岸边,小腿浸入清泠泠的池水。

池面与灯光依依不舍,晚霞偶尔从某个角度投影,将诗意谱写进橘橙调,呈出一汪粼粼泛金的朦胧波光。

她是在月亮上玩水的轻灵少女。

服务生此时端来托盘,轻声提醒:“游小姐,您要的水蜜桃气泡冷萃。”

“放地上就行,谢谢。”游夏随手指了指身侧,“不需要服务了,你们也全都撤下去休息吧。”

“好的游小姐,有需要请随时传唤。”

游夏向来乖张,虽然在游家她没什么特权可言,但到了屈历洲这里,好似特别无师自通。

特权不用的话,那还叫特权吗?她天生就是该这么嚣张。

玩了半天,她才将腿收上来,转身懒洋洋地侧坐在泳池岸上,单手后撑着身子,惬意地眯眼欣赏高楼林立间的日落景致。

另一手用镊子从玻璃杯中夹起一颗蜜桃冰球,后仰起头,指间镊子一松,晶莹润亮的冰球径直掉落下来,被她红软微张的双唇含住。

然而还没来得及尝到口中蜜桃的甜味——

下个刹那,撑在身后的那只手腕倏然被扣住,一股强势力道猛地一把将她拽下泳池。

这汪水似静谧的镜面猝然击碎,吞没女人短促的惊呼。

池水灌漫上来剧烈窒息感,求生的本能让游夏疯狂地胡乱挣扎,惊骇中她突然感觉腰际一紧,随之一双坚定有力的手紧密贴覆上来,握拢在她腰后两侧,牢牢把控住她的身体。

借以水的浮力,对方毫不费力地托起她。

掀水而出的一霎,池岸四周骤然喷射出浓烟白雾。天旋地转里眼前只剩下成片的氤氲缭绕,潮润水汽不断蒸腾,形成霭霭雾带,迷蒙遮蔽着她的视野。

少女精灵在月亮上惊惶迷失。

除了白茫熏熏的雾,游夏无法辩清任何事物。

当视觉官能失去它原本的作用,感受就会占据上风。

此刻,贴抵在背后的身体,带有成年男性独具的炽灼刚烈,温热吐息落在耳骨颈后,感官接触一时间被无限放大。

胸腔积涌起羞愤恼怒的火,让游夏一下子忘了恐慌,她双手撑在池沿勉强稳住重心,气得转头张嘴就骂:“放开我!哪来的——!”

畜生。她想这样骂。

不料呵斥的脏字还没能出口,耳后倏地响起一声低哑的笑。

游夏根本来不及做出半点反应,旋即便被身后男人压按着腰趴向池壁。

下一秒男人出手,骨节瘦削的长指施力掐住她的两腮,朝后一掰,迫使她后仰,不由分说地直接强吻了上去。

游夏只觉得大脑顷刻僵滞宕机。

男人的每一步动作都令她无从预料,更难以防备。

她瞳孔骤缩,玉白纤细的脖颈向后弯折成脆弱的弧度,意识断线的几秒,她被迫承受着男人的唇舌侵占。

他在肆意攫取她双唇的柔软,力道凶悍阴狠。带着长久蛰伏后、扑食猎物时沉浸撕咬的享受欲。在她唇上辗转碾弄,粗暴舔吮。

齿尖恶意地研磨她娇嫩的唇瓣,引得她痛呼轻哼出声。

透湿的身体相贴,他拢覆着她,向她传递每一分兴奋的颤栗,不容逃离地,每一次抖动都化作疾风骤雨在她身上浇打。

男人滚烫的气息快把她蒸发。

腿软身子发沉,重得想跌入水里,又飘然融在雾气里。

她还无意识含着那颗蜜桃冰球,融化的甜露混合津水,被他恣意撩弄到溢出嘴角流淌,又被全数捕获卷入他的口腹。

他的舌长驱直入,舌尖灵活勾出她嘴里脆弱的冰球,却没有劫掠走它独自享用,而是将它顶抵在两人交融的唇肉之间,“咔嚓”一小下轻响,咬得粉碎。

甜蜜在霎时间肆意崩裂。

桃子香气混染弥散在彼此唇齿间。

碎冰不被怜惜地,推入彼此辗转勾缠的舌,混乱交互,纠缠揉化,冰冷与滚烫正在疾速模糊边界,主动或被迫地分享这一口欲痒泛滥的水。

眼前是沉霭云烟,视域边缘因濒临窒息而泛起血红,游夏被陌生男人亲得嘴唇生疼,不由地嘶嘶吸气,却无论如何都躲不开他强劲又强势的吻。

她越来越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挣逃半分。

整个人被禁锢在池壁与男人胸膛之间,腰肢被紧扣住而无法扭动,脸蛋也被他坚硬指节所钳制掌控。

鼻腔进了微量水导致呼吸刺痛,一时喘不过来,就连剩下赖以吸气的双唇都被强占攻夺。

额头被逼出汗意,身体止不住颤动,此时此刻,她连呼救都做不到。

游夏不得不躲闪,背过手去挣动,试图推拒抵抗,却始终使不上力气。

而他势不可挡地对她进行着深度压榨,舌头四处挑撬她意志的横梁,以唇舌的柔软亲密绞杀她的理智。

男人站在如此可怖的主导地位,将她寸寸摧垮。

游夏近乎快要失守。却仍然不肯放松,死死抓住如浮萍般飘来泛去的、最后一份清醒的尾巴,曲起腿用尽全部力气往后踹去。

谁知男人早有预防,后撤身子轻巧避开她的攻击,反手迅疾擒住她的小腿,手掌顺势下滑,捉住她细瘦的脚踝,拇指抚蹭了下内侧的软腻肤肉。

不同于粗野的亲吻。他的指腹缓然摩擦,令她在这样极端的刺激之下,产生被温柔抚摸的错觉。

这种错觉是极其危险的。

仿佛他貌似珍惜的举动下,还涌动着尚未爆发的破坏欲,是被温柔粉饰的烈性,是欲海竭泽,阴暗无度的本质。

游夏呜咽着想抽动小腿。

但怎么可能有用呢。

她这点负隅顽抗的、无用的小花招,除了让男人的手极致疯感地收紧抓握力,再没有其他作用。

她哪里会知道,越是红着眼尾无助挣扎,越会激起这个疯子的阴郁病态。

她的慌张是一把钥匙,将他从十八层牢狱的重重闸锁里释放。

她挣扎的动作也香气扑鼻。他正在摄入她的体香,深呼吸颤抖沉溺于这种美味,湿漉的欲望像淤泥里的水草疯长狂舞。

倏忽之间,她听见男人湿哑含笑的声音在耳畔注入热潮,对她病态耳语:

“好久不见,宝宝。”

在一秒的意识闪白后,她开始气喘吁吁地剧烈抖晃身体。

在她的生活里,没有人叫她‘宝宝’。

也没人敢这么叫她。

除了……婚前那晚的,那个男人。

“拿走我的第一次之后,想我了没?”

男人的唇贴在她耳垂,笑意震动胸腔,撞进她沸热的骨血里,

“我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