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1 / 2)

🎁美女直播

第61章 你愿意和理理结婚吗?

陆织理再次苏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她身侧的虞爻还睡得安然,恬淡地睡颜就那么乖巧地埋在她胸前,呼吸浅浅的,惹得陆织理又想上去亲两口。

不过她还是知道自己昨天玩得是有点过分了,这会儿也不敢去打扰虞爻,只能安安静静地抱着人在床上发呆。

她看着房间内的天花板,思绪不知道飞去了哪儿,天马行空地想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事,就是没想起来正事。

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了呢?陆织理想着。

但她转念一想,既然都忘记了那肯定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想不起来就算了。等阿爻醒了,阿爻肯定记得。

于是陆织理又抱着虞爻美滋滋地窝在床上发呆。

不过她也没能在床上躺多久,被关在门外的小蛋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她心有灵犀,她刚睁眼没多久,小蛋糕就开始精准地喵喵喵地挠门。

怀里的虞爻像是被吵到了,微微蹙起眉头在她怀里翻了个身,直接翻出了她怀里,背对着陆织理扯起被子盖住了脑袋,对小蛋糕的哀嚎逃避不理。

没办法,在这儿不比在别墅,陆织理最后还是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起了床,直到下床时余光瞥见放在枕头边的红色手机,陆织理这才想起一件事。

……她今天好像该回家了。

早上她妈妈还给她打了电话!她们约好了今天要回别墅吃饭的!

陆织理对傅双其实还是有点惧怕的,所以双脚踩在地毯上一个没踩稳,咚一声跪了下去。

虞爻对这种重物落地的声音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即便还在沉睡中,听见声音的当下也立马睁开了双眼,下一秒便从床上坐起了身。

“理理!”虞爻以为陆织理又晕倒了,迅速在房间里搜寻对方的身影,直到看见床边一个晃晃悠悠的发顶,这才从床上爬过去,“理理,怎么了?头晕吗?还是哪儿疼?”

虞爻身上只套了件大领口的睡衣,这会儿趴在床边,领口空荡荡地往下坠,跪在地上的陆织理本来就没事,但一转头就对上了一览无余的领口。

陆织理呆呆地看着那儿,上面还有她昨晚啃咬出来的粉色痕迹。虞爻见她不动,低头一看,下一秒像泥鳅一样刷一下缩回了被子里。

两人该干的事都干过了,但在这些时候还是会像普通人一样脸红心跳不好意思。

“那个,阿爻,我们今天还得回别墅呢,我妈妈早上就打过电话来了。”

虞爻完全忘记了这件事,这会儿醒了才突然感觉到自己太阳穴两边有点突突得疼。

她知道这是宿醉的后遗症。

不过即便再不舒服,她还是强撑着起了床。回别墅这件事事关陆织理的病情,她依旧惦记着傅双她们这次去汉诺威寻医的结果。

看着虞爻红着脸进了浴室,陆织理这才起身往房间外走去。

一开门,小蛋糕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蹿到了她怀里,陆织理也习惯性地一捞将猫咪抱了个满怀。

小蛋糕嘴里骂骂咧咧地喵喵叫着,陆织理不用猜都知道它肯定骂的很脏。

将小猫碗里添上猫粮,又十分歉疚地拿出一个罐罐给小蛋糕开了,陆织理这才亲亲小猫头,有些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哦小蛋糕,我都忘记了你还在家里,早上没有给你喂饭饭,是不是饿坏了呀,我给你开了罐罐就不许生气了哦。”

小蛋糕吃了两口猫粮,又抬起头喵喵叫了两声。

“小朋友不许说脏话!”陆织理伸出手一把捏住了猫猫嘴。不过也没用力,小蛋糕轻而易举地就挣脱开了,这次没有骂人了,安安静静地舔两口罐罐又吃两口猫粮,开心得不行。

虞爻刷着牙出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陆织理笑眯眯地蹲在地上和小蛋糕说话的场景,她靠在门框上,眼神里透露出些许的眷恋。

这段同居时光大概是虞爻这些年最快乐最幸福的一段时间,所以她希望陆织理能好好的,能再陪她久一点再久一点。

陆织理处理完小蛋糕的温饱问题,起身想去洗漱换衣服,但一扭头就看见了靠在房间门框上慢悠悠刷牙的虞爻。

她眼睛一亮,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意,脸上呆呆的木讷顷刻间消失不见,她欢快地蹦到了虞爻面前,突然凑近,鼻尖都快杵虞爻嘴边去了。

陆织理耸着鼻子像小狗一样嗅闻,然后才抬眼望着虞爻,痴痴地笑着,“阿爻,好香呀,是口香糖的味道。”

下一秒,虞爻还没来得及说话,陆织理便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尖在虞爻嘴边的泡沫上舔了一口。

吓得虞爻瞪大眼睛连忙后退几步,口齿不清地质问:“理理你干嘛呢!”

陆织理尝了一口牙膏沫,被辣的顿时皱紧了小脸,嘴里不断地呸着,“呸呸呸!好辣好难吃!”

虞爻被她逗笑,牵着人走进浴室,又拿刷牙杯给人接了杯水递过去。

陆织理苦哈哈地接过喝了一口漱口,虞爻也吐了嘴里的泡沫,清理干净然后才开口说:“没事你舔泡沫干嘛,你平时不都和我用一支牙膏吗,还想尝尝这个味道?”

陆织理抱着刷牙杯,“那、那我以为你嘴里的味道会不一样嘛。”

“怎么不一样,我又没在嘴巴里放什么调味料。”说着,虞爻又给人拿出牙刷挤好了牙膏递过去,“快刷牙,我去给你热一杯牛奶,早上都没吃早餐。”

“哦。”

两人收拾好自己,又随便在家里弄了点东西吃,然后才拎着小蛋糕坐上了回程的车。

陆织理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堆厨具和一部分衣服,回家时就带了小蛋糕一个。

虞爻问她怎么不带上行李,陆织理说她总有一天还会回来住的。

当时的虞爻只是一愣,然后又笑了起来,也就没有再劝对方。她知道,她是被陆织理的这个答案给取悦了,她喜欢陆织理的回答。

两人抵达别墅的时候,太阳已经有点西斜了,陆织理刚一打开车门,小蛋糕便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

何管家在门口迎接她们,小蛋糕便在何管家脚边绕着圈的撒娇。

她也好久没见着小猫了,这会儿见小猫还记得她也乐呵呵地将猫咪抱起来,笑眯眯地看着陆织理和虞爻,“夫人和先生都在家里等你们,快进去吧。”

陆织理路过何管家身旁,看着撒娇卖乖翻脸不认人的小蛋糕,报复性地俯身上前,在小猫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口含住了猫猫头。

虞爻紧急伸手把人拽回来,“理理!”

何管家也吓了一跳,连忙抱着猫后退几步和陆织理拉开距离,“哎呦,小姐,怎么了这是?”

小蛋糕被莫名其妙含了一口,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呢。

陆织理瞧着它那傻乎乎的样子,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吐着嘴里的猫毛。

虞爻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和小蛋糕玩闹,一脸诧异地望向何管家,对方只是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点点头。

陆织理之前在别墅的时候,偶尔也会这样和小蛋糕疯玩,不过一般都是小蛋糕真的惹她不高兴了才会这样。

后面陆织理把小蛋糕一并带到了虞爻家里,小蛋糕也很识时务,只认识陆织理的情况下就安安分分特别粘人,所以陆织理才没在虞爻面前这样过。

这会儿小蛋糕回了家,有了何管家这个每天准时陪它玩还给它开罐罐的人,自然就抛弃了陆织理。

虞爻看着陆织理,表情十分无奈,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伸手帮她拿掉了沾在脸颊旁边的几根猫毛。

她颇为操心地叮嘱:“理理,以后不许这样咬动物,虽然小蛋糕很干净,但是这个行为也是不好的,知道吗?”

“哦。”陆织理一向都很听虞爻的话,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阿爻不喜欢的事她不做就好了。

两人手牵着手进了客厅,陆竹笙站在客厅的露台外打电话,傅双正百无聊赖地在看电视节目。

门外到客厅还是有点距离,所以夫妻俩都没听见门口发生的小插曲。

傅双见两人牵着手进来,女儿脸上是兴奋又快乐的笑容,她仿佛也被这个笑容所感染,疲惫的脸上也前期嘴角笑了起来。

“理理、小虞,你们回来了。”傅双招呼着两人坐下,又拉着陆织理在她身边坐下。

陆织理一坐下就一把抱住了妈妈,黏黏糊糊地像个小糖豆一样撒娇卖乖,“妈妈、妈妈,理理好想你们呀!”

“你们这次去了太久啦!以后如果要去这么久,把我也带上吧!”

傅双揶揄地看着她,“就带你?那小虞怎么办?”

陆织理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双腿搭在沙发边一晃一晃的。,闻言撅着嘴看了傅双一眼,“当然不可以只带我啦,我和阿爻不可以分开的。”

虞爻坐在旁边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很明显没有将陆织理说的话放在心上。

但就是陆织理孩童般的稚语却让傅双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虽然只有很快一瞬,但虞爻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是要让我和理理分开了吗?

虞爻心里也逐渐起了点不乐观的猜想,当然她不是怕傅双甩给她一笔钱让她和陆织理分手,而是怕傅双去汉诺威寻医的结果不尽人意。

傅双将心里翻涌的情绪压下,恰巧这时候陆竹笙也打完电话回到了客厅里。

陆织理又乐呵呵地扑上去拥抱了一下爸爸。

“爸爸!你怎么这么忙啊,我刚刚已经和妈妈说好了,以后你们再走这么长的时间,我和阿爻也要跟着去。”

傅双坐在那儿轻笑一声,“谁和你说好了?我可没同意啊,而且就算我同意了,人家小虞也还没说话呢。”

陆竹笙笑眯眯地拍拍女儿的肩膀,“是啊,你说爸爸为什么这么忙,还不是因为你。”

要知道,陆竹笙几个和他一样年纪的好友,可都退居二线了,他家要不是出了这么个事,他只会退的更早,又怎么会沦落到过着现在这种,年过半百还在闯的日子。

不过陆竹笙对女儿大部分时间是溺爱的,虽然嘴上在怪陆织理,但这次去汉诺威还给她带了不少礼物回来,都在车库里,还没来得及搬下来。

陆织理一听,顿时来劲儿了,连忙拉着虞爻就想去车库寻宝,但傅双却将虞爻拦了下来。

“理理,妈妈还有事和小虞谈,你和爸爸去就行了。”

“那好吧。”

陆织理好像记得虞爻之前和她说过工作室和妈妈的公司有合作,她以为两人是谈工作的事,也就没有纠缠,拉着陆竹笙欢快地奔向车库。

虞爻再次和傅双一路来到了二楼的书房,她刚把书房的门关上,一转身就看见傅双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阿姨?”虞爻疑惑地开口。

傅双深吸口气,表情冷峻。

她说:“小虞,你愿意和理理结婚吗?”

第62章 为了治病给她挑了一个妻子?

“小虞,你愿意和理理结婚吗?”

一句话,虞爻直接愣在了原地,她张了张嘴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傅双默默叹了口气,然后拉着虞爻坐下。她一脸为难,说出这句话她其实也是不得已。

“小虞,原谅阿姨的莽撞,但我……”

去了一趟汉诺威,傅双居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出那些事。

她缓了缓,然后神色有些悲怆地看着虞爻,苦笑着问道:“小虞,理理之前给我打了电话说了她现在最重要的一个愿望,她告诉过你吗?”

虞爻怔怔地摇头,抿唇呼出一口气,“没有。我后来也有问过她,但她说这是个秘密。”

傅双闻言轻笑了一声,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只是脸上的悲苦是压不下去的,她轻声说:“其实你是知道的……”

“……我、我知道?”虞爻一脸诧异。

“理理一直希望的就是和你结婚啊。”

虞爻没有说话,但搭在大腿上的两只手已经死死绞住,她的内心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想和她结婚这个话,虞爻听陆织理说过几次,但每一次她都没有当真。

因为那是陆织理,是燕京陆家唯一的女儿更是盛天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这样的人要和她结婚?

陆织理或许是真心的,但虞爻从不认为她们真的能走到那一步。

虽说当今社会已经允许同性结婚,但异性恋依旧还是主流。毕竟“传宗接代”这四个字,对那些家里真的有“皇位”要继承的人来说更加的重要。

而陆织理的情况更是其中最特殊的。

盛天集团或许不会让一个傻子继承,但如果是傻子生的孩子呢?

虞爻是一个不会把心思花在很遥远的未来的事上的人,她不去想陆织理以后会不会和别人生孩子然后来继承家业,但不去想不代表她没有自知之明。

在她的想法中,和陆织理结婚的可能是任何人,但唯独不会是自己。

但此时此刻,傅双的一句话却彻底打碎了她想法。

“小虞。”

虞爻回过神来,依旧怔愣地看着傅双。

傅双斟酌着自己的用词,“本来,求婚这件事应该由理理来进行,但她情况特殊,所以才由我在这里询问你的想法。”

“我和理理的爸爸这次去汉诺威确实得到了好的消息,但也有一个不那么好的消息。”傅双的神情逐渐变得苦涩,想着医生告诉她的话,她心里就像是插进了一把淬满了毒液的匕首,将她整颗心都快腐蚀了。

“……好消息是什么?”虞爻迫不及待地问道。

傅双深吸口气,“好消息是,理理的病有医生能治,也接下了她的病例。”

虞爻松了口气,但联想到傅双方才后半句话,落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有些不敢开口去问另外一个消息,“那、那另——”

不等虞爻开口,傅双便直截了当地说:“坏消息就是,理理治愈的可能性只有30%,而有70%的可能性会在手术台上脑死亡。”

虞爻的脸上顿时褪下了一片血色,显得苍白冰冷,她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那、那别去了,理理现在这样也很好的!”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很快聚起了一滩水雾,或许连虞爻自己也没发现。

傅双低下头,视线落到自己双手的掌心上,声音有些喑哑地说:“理理晕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甚至昏迷的时间也在延长,她很有可能直接在某次晕倒之后再也醒不过来。”

“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就这样在家里等死。”傅双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手心里的皮肉里。

这个决定是傅双一个人定下的,在德国的时候,陆竹笙就因为这个决定和傅双吵了不知道多少次。

陆竹笙自然也是想要救自己的孩子的,但他也不愿意让妻子独自一人来承担这个后果。要是陆织理恢复了那还好,皆大欢喜;但要是陆织理一旦在手术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傅双的后半辈子都将活在悔恨中。

傅双的手里会沾上自己亲生女儿的血。

可陆竹笙拗不过自己的妻子,年轻的时候拗不过,老了自然也还是一样的。

虞爻看着眼前这位母亲脸上露出的坚毅和坚决,被深深地撼动了。

不去,一定会死;去了反而还有30%活下来的可能。

这才是傅双作为一个母亲想要去赌的可能性。

“小虞,阿姨提出让你们结婚的这个事,只是希望你能满足理理最后一个愿望。理理很好骗的,只要给她准备一个足够盛大的仪式就够了。”

虞爻张了张嘴,喉咙像是哽住了,但半晌后,她还是点了点头,“……好。”

傅双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地笑容,她又说:“阿姨知道你是真心喜欢理理的,所以这场婚礼的真假,全在于你。”

“如果你愿意,仪式结束之后,你和理理就直接去领证,你作为理理的合法妻子,如果她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家里的一切都会留给你。当然,你作为理理的妻子,也是要陪她去国外治病的。”

“如果你不愿意,那阿姨也会很感激你。你只需要给理理一个仪式,然后在仪式之后告诉她,你处理完国内的工作之后就会去德国陪她,理理很听你的话,她不会纠缠你的。作为感谢,你*的工作室和LURI的合作可以完全按照你的想法来进行,以后工作上的难题,我都会给你解决。”

“所以,阿姨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这件事,不管你给我的是哪个答案,你都是我和理理爸爸的恩人。”

傅双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这番话说的现实又直白。

如果虞爻对陆家的财产感兴趣那就要完全放弃自己的工作室和国内的一切人脉,去国外照顾一个或许永远也不会好的病人。

但她如果不愿意放弃这些,那她也能在这件事中得到一些好处,这些好处自然就比不上陆家的财产了。

这件事不管怎么看,虞爻都会是得利的一方,傅双没有威胁她也没有给她挖任何的坑。

虞爻坐在那里沉默了很久,她的脑子被一股脑地塞了很多的东西,让她此刻很难想清楚自己究竟该如何选择。

从感情上来说,她喜欢陆织理不是假的,所以自然是想陪着对方去德国治病的;但从现实来说,虞爻不可能放下自己打拼了这么多年的事业,也不可能放弃还留在国内的家人。

这几乎是一道无解的试题,只是要看虞爻该如何选择了。

傅双给了虞爻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只要在仪式后给她答案就行了。

于是,一场既定的结婚仪式就这么被定了下来,傅双有问虞爻需不需要把这件事告诉她家人,虞爻以妹妹快要高考了为理由暂时拒绝了。

这场婚礼本就特殊,傅双闻言,也没有过多的强求,只是让她后面如果有要邀请的人,可以直接告诉何管家,陆家会以虞爻的名义给他们发请帖。

虞爻带着昏沉的大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晚餐的时候,傅双笑眯眯地在饭桌上给陆织理公布了这件事。

“理理,我和小虞商量了一下你们结婚的事,婚礼的日期暂时定在月底可以吗?”

陆织理惊得手里的筷子都掉到了桌子上,她唰一下转头看向虞爻,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只能干巴巴地来了句,“真的假的?”

虞爻本来心里还乱糟糟的,但一看见陆织理这幅呆呆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于是点了点头,“真的。”

陆织理蹭一下站起身,大腿撞到椅子上发出一阵巨大的声音,但她仿佛一点没有被影响到,扭头就往门口冲去,一边冲还一边怪叫。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理理!”虞爻下意识地伸手站起身追过去。

旁边的何管家怕出事,也想追过去,但傅双却喊住了她。

“何管家,让她们去吧,一会儿就好了。”

坐在旁边的陆竹笙叹了口气,也放下了筷子,“老婆,你真的决定了要这样做吗?如果理理痊愈了,你又该怎么和她解释,为了治病给她挑了一个妻子?”

傅双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如果她能为了这件事怪我,那我还挺高兴的,至少她好起来了不是吗?”

“是……”陆竹笙伸手揽过妻子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但你要记得,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不管有任何的后果,我都和你一起承担。”

……

第63章 她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舍和不安

陆家独女要结婚的消息迅速在燕京上流圈子里流传开来,大家都知道这陆大小姐出车祸后就成了个傻子,所以大家都在猜测这接到了陆家泼天富贵的人究竟是谁。

不过任凭外面如何猜测,总归是没人猜到虞爻这个八杆子打不到的普通人身上。

傅双定下的结婚日期距离现如今连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不过好在陆家有钱,一切都在以及快速的速度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其实陆织理对于婚礼的要求并不高,她只要能和虞爻结婚,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但虞爻却不这样想,她是个既然答应了那就一定要做到最好的人。即便知道陆织理傻知道她不了解婚礼的流程,但她还是不愿意敷衍对方。

在定下日期的第三天,虞爻拜托了何管家,为她们准备了一次婚纱照的拍摄。

何管家很高兴,乐呵呵地着手安排下去,双眼弯着显露出眼角的些微细纹。

这场婚纱照的拍摄任务,最终落到了秦月头上,这个人选倒是陆织理自己指定的。

秦月没有理由不答应,自然是应了下来。

正式拍照那天,秦月早早地就到现场准备了,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强行跟来当助理的谢妍青。

陆织理和虞爻打着哈欠入场的时候,谢妍青这个助理比老板还要像老板,懒洋洋地窝在旁边的沙发里,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看着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地牵着手走进来,扔下手机,气势汹汹地在陆织理面前站定,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瞧着她。

陆织理被吓了一跳,没打完的哈欠都被吓了回去,“小青……怎么了?吓我一跳。”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结婚了?”谢妍青一脸幽怨,“如果不是秦月告诉我,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这件事!”

“陆织理女士!回答我!”

陆织理被吓了一跳,有点心虚地把视线转向旁边的虞爻,对方却只是笑着看她,露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然后又很快被秦月拉走去试光了。

陆织理没有求援对象,只能心虚地回头看向谢妍青,狡辩道:“不会不告诉你这件事的,后面还会给你发请帖的。”

“姐!”谢妍青突然提高了音量,随后露出一副被伤透的表情,还假装摸了两下泪,“终究是我错付了!”

陆织理被她高的怪内疚的,但她确实也不是故意不告诉谢妍青的,那天晚上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陆织理就兴奋得在别墅的小院子里跑圈,结果没跑多久人就也又晕了,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

冯医生又把她留在医院观察了一天,后面就是虞爻提出要拍婚纱照的要求,陆织理决定请秦月来拍,秦月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好闺蜜。

这密集的行程,陆织理硬是找不到一点时间来想着要把这件事告诉谢妍青。

不过看着妹妹抹泪的动作,陆织理还是笨拙地上前哄着人,“哎呀小青你别哭啊,我错了好不好,那、那个你想要什么赔礼的礼物我都给你买好吗,你别生气也别哭了。”

谢妍青闻言,立马停下了动作,斜着眼睨她,“真的?”

陆织理立马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嗯嗯嗯嗯!我有钱,我给你买!”

“那我要爱马仕BirkinSoBlack。”

“嗯嗯好,那你自己去买我给你付款好不好?我都不知道这些东西的。”

“这还差不多。”

秦月站在那儿听了全程,最后实在是没忍住,开口道:“理理姐,你别管她,这个包她自己就有,你别给她买了。”

陆织理笑眯眯地摇摇头,“没事的。”说完又看向谢妍青,又道:“小青这个包你能买两个吗?我想送一个给阿爻。”

虞爻本来觉得没自己的事就没开口,这会儿听见陆织理说要送给她,立马道:“不用给我买,只给她买就行了。”

自己在真正做出决定之前,她都不希望陆织理在她身上花太多的钱,毕竟这个包确实不便宜。

陆织理没说话,不太高兴地走到虞爻身边,像在耍小脾气一样,“为什么不愿意要这个礼物呢?”

“阿爻,我觉得你好像从知道我们要结婚之后,你就一直没有多开心,我送你礼物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而已……”

陆织理对虞爻的情绪一直非常敏锐,这几天虽然她有大半时间是昏迷的,但自从自己醒来后,她就觉得虞爻的兴致一直不是很高。

她偷偷在网上查过,那些网友说可能是有“婚前焦虑综合症”,所以陆织理才想要买礼物让虞爻开心一点。

谢妍青的眼光很不错,她能看上的东西一定是好的,所以她才想再买一个送给虞爻。

陆织理的这些话说的小声,秦月和谢妍青都离得比较远所以没听见,但虞爻却听得真切,她也心惊得厉害。

“我、我没有……”这话说出口虞爻自己心里都没底。

陆织理抿着唇,连眉眼也耷拉了下来,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像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光华,“阿爻,你是……不愿意和我结婚吗?”

她的声音轻轻的,就好像很害怕知道虞爻的答案,但她不愿意勉强虞爻,所以不得不由自己问出口。

虞爻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瞳里是化不开的悲悯和怜惜,她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愿意的……只是——”

“有点太快了。”

一切都太快了,从她自己答应傅双开始,一切就像是被按下了倍速键,所有人都在以3倍速的方式进行着一切,但唯独只有她,只有她的想法和思维还在停滞,迟迟给不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

陆织理想的却没有这么深,她闻言却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脸上又重新挂起笑容,笑眯眯地说道:“我知道,你只是不习惯是不是?我看网上说了,这叫‘婚前焦虑综合症’,是很正常的。”

“但是我会一直陪着阿爻的,你有什么烦恼就告诉我好不好?我可以和你聊天、也能陪你玩、还能给你送礼物哄你开心,你不要一个人闷着不高兴好不好?”

虞爻被她一番话说得鼻尖酸酸的,于是下意识地蹭进了对方怀里,将头埋在陆织理颈窝,默默地嗅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青柠香味。

两人这边抱的难舍难分,谢妍青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挽着闺蜜的手臂蛐蛐道:“我姐以后结婚了包是个妻管严的啊。”

秦月笑起来,眨巴着眼睛悠悠道:“这应该是你们家族传统吧。”

“什么话!”谢妍青一副被哽住的表情,“我可是猛t!”

好闺蜜不想拆穿她,嗤笑一声道:“呵,猛t,你那个调酒师姐姐理你了吗?”

谢妍青一听这话就脑壳痛,摆摆手不愿多说,只是转移话题,有些惆怅地说道:“你今天可得给我姐好好拍啊,说不定她就只有这次机会了。”

秦月笑了笑,“谁结婚还拍第二次婚纱照的,你这不是咒——”

话没说完,秦月突然想到了陆织理本人的情况,愣了愣有些错愕地转头看向谢妍青,“你、你是说理理姐她……”

谢妍青竖起食指在唇瓣上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也是听我爸说的,我大伯告诉他,我姐的情况并不好,婚礼办完就要去德国治病,痊愈的几率30%。”

“那、那傅阿姨……”秦月没有继续说,她也算是从小和谢妍青一起长大的,对于她这个大伯母的性格也有一些了解,既然有希望痊愈那也比在家等死强,对方一定是这样想的。

可当秦月望着陆织理怀里的虞爻时,却皱起了眉头,喃喃道:“那结完婚虞爻姐也要跟着去德国?”

谢妍青点了点头,“那肯定啊,都结婚虞爻肯定会跟我姐一起去的,而且我姐现在这样也离不开她。”

“可……”秦月皱着眉,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虞爻的事业。她之前是见过虞爻在工作时候的状态的,精益求精非常热爱自己的事业,她不认为这样的人会因为结婚酒抛下自己打拼了这么多年的事业。

但她毕竟和虞爻相处的时间不多,也不能算是完全了解这个人,所以也能是猜个大概。

今天这场婚纱照的拍摄,其实并不复杂,两人就只打算拍内景,毕竟以陆织理目前随时随地大小晕的情况,也不适合在户外多走动。

礼服是傅双安排了让人送来了,各个品牌的礼服都有,粗略算下来的有个百八十套,任由两人挑选。

虞爻知道陆织理不能太激动也不能太劳累用脑过度,所以定了三套造型,一套是婚纱的、一套是中式秀禾还有一套是两个人挑的情侣款礼服。

拍摄进行了一整天,两个人也被秦月折磨了一整天。秦月对拍摄要求极高,虽然两个模特的美足够掩盖一切不美好,但她依旧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

最后折磨得陆织理在回家的路上就在车里呼呼大睡起来。

司机是陆家安排的,看着陆织理睡着了,默默升起了前后排之间的挡板。

虞爻坐在车里,看着侧躺在自己大腿上睡得香甜的陆织理,唇角也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

指腹轻缓地在对方眉骨处滑过,将垂落至脸颊前的发丝拨到而后。看着陆织理卷翘纤长的睫毛,没忍住用手轻轻碰了碰。

她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舍和不安,她很害怕自己下一次再看见陆织理时对方也是这样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就好像永远离开了她。

虞爻脑子里一片混乱,手下每个轻重,不小心戳到了陆织理的眼皮上。

陆织理迷迷糊糊地转醒,一睁眼看见的就是虞爻不安的表情,她整个人一凛,立马坐了起来。

“阿爻,怎么了?”

虞爻细细地喘着气,默默地摇了摇头,“没事……”

陆织理伸手将人抱进怀里,虞爻侧耳倾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席卷她心头的不安终于缓缓散去。

她伸出手,死死地攥紧了陆织理背后的衣服,哑着嗓音说道:“理理,你答应我,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好不好?”

陆织理是知道自己生病了的,她以前很讨厌去医院,也很讨厌看见冯医生,但自从认识了虞爻之后,她就在强行让自己克服心里的厌恶和烦躁。

她也希望自己能一直健健康康地和虞爻在一起。

于是陆织理点点头,轻声在虞爻耳边说:

“阿爻,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健健康康的,一定会陪你很久很久,绝对不会说谎。”

第64章 你没有必要再搭上自己的事业

陆织理和虞爻的结婚照很快冲洗出来,陆织理挑了一张放在别墅里,其余的被装订成册。

送到别墅的时候何管家正好看见,于是便提了一嘴说可以挑一张照片放到请柬里面,陆织理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征求了虞爻的同意后便让何管家着手安排下去了。

这场婚礼按照傅双的意思,是要大办的,所以不管是亲朋好友还是和盛天集团有合作的客户,都收到了陆家发出的请柬。

请柬制作了很多,何管家也给虞爻送了很多过去,虞爻看着自己面前摆放着的那一沓请柬,居然不知道该给谁发。

这场婚礼她并不打算通知她妈和虞菱,妹妹高考两人都走不开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一切。

最后这沓请柬的去处,还是陆织理提醒了她。

虞爻工作室的同事们基本都知道两人的关系,给她们送请柬倒不用再过多解释什么,而且正好也能算作是虞爻的娘家人,让她不至于一点亲朋都没有到场。

陆织理歪着头靠在虞爻肩膀上,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虞爻在一封封请柬上写上客人的名字,写到最后,陆织理却皱着眉疑惑道:“阿爻,这里面怎么没有温黎初的名字,你不邀请她来我们的婚礼吗?”

虞爻握着笔的手一僵,然后猛地扭过头看向陆织理,那双黝黑的眼珠里写满了不可置信,“我忘记了!”

下一秒,虞爻放在一旁的手机骤然响起,顿时吓得两个人一激灵。

陆织理伸手将手机拿过来,一看屏幕“梨初”两个大字赫然出现在上面。

“呃……”陆织理将手机递给虞爻,“阿爻,你来接?”

平时陆织理接温黎初的电话都是很积极的,但这会儿,她用她那仅仅只有八岁的脑子都能想到,对方可能正在气头上。

温黎初家里也算是燕京有名有姓的家族,能收到陆家发出的请帖并不奇怪。

所以虞爻几乎可以肯定,对方一定是因为结婚的这件事来找她的。

虞爻接过手机,无奈地叹了口气,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立马把手机远离耳朵。

果不其然,下一秒两人都听见了温黎初在电话那头的怒吼。

“虞爻!!!你结婚照拍的不错啊,拍照不叫我,结婚是不是也不打算叫我啊?你结婚我居然是从我妈那里知道的!你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虞爻知道自己怎么编造撒谎都骗不了对方,于是只能和陆织理示意一下后,拿着手机去了阳台上。

“梨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哪样?你难道想说你和陆织理不是真结婚,请柬也还是随便发着玩玩的?”

虞爻没有说话,心想她猜的还挺准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怎么不算是真相呢。

温黎初本来还想质问,但见虞爻没说话,像是默认了她刚才那句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什么意思?你怎么不说话?你个死孩子,你别吓我啊!”

在阳台的躺椅上坐下,望着西沉的斜阳,虞爻叹了口气强迫自己的语气上扬起来,“嗯,你猜对了一半吧。”

温黎初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顿时怒不可遏,“什么意思!这次结婚是假的?!”

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毕竟陆家不可能随便把请柬发着玩,她能猜对的另一半那就只有结婚的真假。

“陆家逼你的?”温黎初皱着眉,她虽然没有和陆家的人接触过,但她家和盛天集团也是有合作的,从她爸妈平时在家里聊天的情况来看,陆家不是那种逼迫人的人家啊。

虞爻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沉默半晌,“梨初,陆织理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即便是隔着手机,只能听见虞爻的说话声,温黎初也很快从她这句话里捕捉到了其中的伤心和痛苦。

“活不久……是什么意思?”温黎初怔怔地开口,“不是说她爸妈去德国找救她的办法了吗?没找到?还是救不了?”

“找到了,也能救。”虞爻开口道。

还不等温黎初松口气,虞爻紧接着补充道:“痊愈的可能性只有30%。一旦失败陆织理就会死在手术台上。”

……

虞爻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都告诉了温黎初,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希望温黎初能给她一个答案。

温黎初对虞爻和陆织理两人之间的感情其实了解的并不多,那些过往和缘由都是虞爻口述给她的,她作为虞爻最亲近的朋友,知道她曾经的苦难和痛苦,所以她真的没办法劝虞爻选择陆织理放弃自己的事业。

对她来说,陆织理这个人真的比不上虞爻辛辛苦苦独自一个人打拼出来的事业。

温黎初深吸了口气,郑重其事地开口:“爻爻,你能给陆织理一个婚礼已经做的很好了,你没有必要再搭上自己的事业,你觉得呢?”

温黎初的话有非常明显的偏向性,虞爻望着天边橙红色的晚霞,思绪也逐渐变得邈远。温黎初给出的答案是非常理智的,虞爻自然能想清楚其中的轻重。

但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见不到陆织理最后一面,她的心就像是被谁用手死死攥紧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虞爻的沉默让温黎初叹了口气,她轻声道:“爻爻,当你在已经完成的二选一的抉择中想要再来一次的时候,答案不就已经很明显了吗?”

虞爻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她还是下不了决心。工作室是她这些年所有的心血,现在工作室正到了最关键的转型的时期,她没办法坐视不理,工作室里的那些人也不会允许她这样抛下一切。

温黎初知道她还需要时间来好好考虑,所以也仅仅只是确认了一下虞爻给她送请柬上门的时间后,就挂掉了电话。

刚挂断电话没一会儿,虞爻便看见后面的玻璃门里冒出小半个脑袋。陆织理正蹲在那里,眨巴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望着她。

虞爻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朝她招了招手。

陆织理顿时眼睛一亮,起身推开门走向阳台。

“阿爻,温黎初很生气吗?”

虞爻:“嗯,很生气。”

“啊,那怎么办?你把她哄好了吗?”陆织理惆怅地说道,“要不我也给她买个爱马仕包包哄她?”

虞爻拉着她的手站起身,“不用,我已经哄好了。”

陆织理:“真的吗!阿爻真厉害!那省下来的钱我给你买礼物!”

虞爻失笑,只说:“好了,走吧,我们去把她的请柬写好,明天你和我一起给她送去好吗?”

“嗯!”-

这份请柬引发的连锁反应不止于此,此时此刻的盛天集团23楼会议室内,正在进行一场合作洽谈会议。

如果虞爻在这儿,就会发现会议室里和盛天集团项目负责人开会的还是她的熟人。

冯安赫站在投影仪前侃侃而谈,对自己公司的竞争力似乎有着绝对的把握,其实也确实如此,盛天集团这边的负责人李总对这次合作非常满意。

会议足足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才结束,李总起身和冯安赫握手道别,“冯总确实是年轻有为,这次能和贵公司合作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李总客气,能和盛天有合作也是我们的荣幸。”冯安赫谦逊地笑了笑,内心虽然高兴,但表面上依旧不显。

李总和冯安赫还算是聊得来,对于这个年轻有为又谦逊的年轻人他总能多点耐心。

“对了,你之前说想带你太太去简仁医院看看,情况还好吗?”

冯安赫点点头,“谢谢李总关心,简仁医院的医生确实很棒,我太太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具体是什么病,李总也不方便多问,又和冯安赫聊了点别的把话题岔开了。

两人走在公司的走廊上,没一会儿迎面却走来一个中年男人,面带笑容气质优越。

李总看见来人,立马带着冯安赫走了过去,隔着老远就和对方打招呼,“老陆,看你急匆匆的去哪儿啊?”

陆竹笙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看见李总在对面立马快步走了过来,“老李,我就是在找你呢,我这儿把东西给你,还得急着回去。”

李总看着他手里精致的请柬,立马笑了起来,“是小陆这孩子的结婚请柬吧,快给我瞧瞧。”

李总和陆竹笙关系在集团里算是很不错的,所以这份请柬也是陆竹笙亲自给送来的。

冯安赫早就听说过盛天集团的那位傻子大小姐要结婚了,虽然他的公司也算是和盛天有合作,但地位还远远达不到能收到这份请柬的程度。

于是他也不多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期望给眼前这位集团掌权者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李总接过请柬,迫不及待地便拆开了,请柬上印着陆织理和虞爻两个人的婚纱照。

“哟,这孩子不错,两个都是漂亮孩子。”

冯安赫余光一扫,那双眼睛骤然瞪大,失声道:“虞爻?!”

他声音很小,但陆竹笙还是听见了,转头看向他,笑得和蔼,“这位是?”

李总这才转头介绍起冯安赫的身份。

陆竹笙点点头,“冯总认识我家这个孩子?”

冯安赫稳了稳心神,听对方这么一说,立马意识到虞爻在对方心里的位置,于是笑了笑解释道:“照片上的人很像我高中的一个同学,叫虞爻,虞美人的虞六爻的爻。”

陆竹笙闻言,笑了起来,心里顿时有了决断,他一直觉得这场婚礼没有虞爻这孩子的亲朋好友总是对她不好的,现在对方的高中同学就在眼前,或许可以也将这人邀请而来。

“冯总,没想到你和小虞还有这样的渊源。”陆竹笙伸手从身后助理手里拿过一份普通的没有写上名字的请柬,递给冯安赫。

“冯总,既然这么有缘,月底的婚宴,还希望你能赏光。”

第65章 今日的蜜糖,不知会在哪一日变为砒霜。

冯安赫压抑着自己躁动的情绪回到车上,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坐在副驾驶的秘书和他说话他也没听。

半晌,冯安赫将手里那份没有名字的请柬递给秘书,咬着牙关深吸口气道:“你去查一下这个虞爻,从她大学到目前的事都给我查明白。”

秘书点了点头,原本想说的话也没有再说出口,她觉得今天的老板和平时文质彬彬温和可亲的模样差了太多了。

冯安赫不知道秘书的想法,想了想吩咐道:“不去公司,直接回家。”

“好的,冯总。”

他不知道虞爻和陆家那个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刚才看陆竹笙对虞爻道态度,多少也能猜出一点。

这位盛天集团的掌权者对虞爻非常重视,甚至在自己女儿还没和对方结婚的情况下,就已经称其为“我家的孩子”,这是一种什么情况他看的比谁都清楚。

对方既然以为自己和虞爻是多年不见的高中同学,拿他就要当好这个“高中同学”。

公司和盛天集团的合作非常重要,冯安赫在其中投注的心血和资金都是不可估量的,虞爻绝对不能成为坏掉这一切的意外。

他不知道虞爻是否还介意多年前高中发生的那些事,毕竟他上一次听见虞爻的名字还是从自己老婆丁媛媛口中听到的。

冯安赫久违地回忆起了高中的生活,车也很快到了自家别墅门口。他刚下车,就看见穿戴整齐的丁媛媛挎着包正准备往外走。

“老公,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今晚有应酬吗?”丁媛媛笑着走上前去挽住冯安赫的手臂。

冯安赫却一反常态地没有笑,将秘书拿过来的请柬捏在手上,然后一把握着丁媛媛的手回了家。

“这是怎么了?公司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先进来,我有话要问你。”

丁媛媛皱着眉不大乐意,“我和朋友约好了吃饭呢,什么重要的事不能等我回来了再说。”

冯安赫没理她,强行拽着人一路进了书房。

一进门,他就将手里的请柬塞到了丁媛媛怀里,“你看看这上面的是谁。”

丁媛媛狐疑地拆开那张请柬,一翻开她就看见了虞爻那张让她嫉恨的脸,她立马沉下脸,“虞爻?!她结婚了给你递请柬?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你看清楚那上面的名字!”冯安赫实在是没忍住对他这个蠢货老婆提高了声音,“和她结婚的那个人姓陆!盛天集团那个陆!”

丁媛媛怔住,结结巴巴地说道:“盛…盛天集团?那不是和公司合作的……”

“对,虞爻根本不是你之前在合川遇到的那样。”冯安赫沉思片刻,缓缓道,“老婆,这次请柬是陆董亲自交到我手上的,他听说我和虞爻是高中同学才给的,这张请柬非常重要,外面那些人想去都没有资格,这对公司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露脸的机会,你可千万别在婚礼上对虞爻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而且绝对不能得罪她!”

冯安赫的警告其实是在劝阻丁媛媛,但对丁媛媛来说却是在火上浇油。

她可知道这位盛天集团的大小姐是什么情况,出了车祸变成了傻子,虞爻能和对方结婚什么心思自然不言而喻。

她虞爻凭什么运气这么好能得到陆家的一切!

……

外界发生的事陆织理和虞爻一概不知道,陆竹笙也只把这件事当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并没有告知两人。

自从两个人的婚期定下来之后,陆织理和虞爻在别墅里更加的光明正大,几乎整天都腻在一起。

虞爻甚至连工作都推了很多,除非必要这段时间几乎没有去过工作室,偶尔有需要她参加的会议和讨论,也都是在线上完成。

工作室的成员都收到了她的请柬,对她目前专心搞婚礼事宜的情况也很能理解。

“虞姐也是幸福起来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脱单啊。”工作室的小姑娘们一有时间就在私底下的工作群里调侃她。

“谁说不是呢,但是咱们虞姐值得最好的哈!”

“小陆姐虽然和普通人有点不太一样,但对咱姐是真的好,就那不间断的每天雷打不动的来送午餐,感觉没谁能坚持下来。”

“就是就是,两个人简直世界第一配!”

一般聊到这里,虞爻就会久违地在群里冒泡,丢下两个红包后,了事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可越是听她们这样说,虞爻就觉得现在还做不了决定的自己非常对不起陆织理。她没办法,也只能在别的地方尽可能的弥补对方,留更多的时间陪她。

傅双不懂虞爻的想法,只是将她的体贴看在眼里,她认为虽然虞爻还没有告诉她她的决定,但她好像已经察觉到了虞爻的选择。

放下工作,专心地陪伴陆织理。

不过陆织理倒是没有这些想法,虞爻能陪她她只觉得高兴,毕竟虞爻之前除了休息日其他时间都很难陪着她,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对她几乎有求必应,整天就无所事事地窝在别墅里不出门。

其实对虞爻来说,做这一切没有那么多的考量,陆织理的病对她来说就是悬在头顶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坠落将一切作出决断,她也只是想在剑落下之前对陆织理好一点再好一点。

虞爻的陪伴也是有一些实质性的好处的,陆织理自从上次因为幸福地跑圈晕倒过之后,后面在虞爻的陪伴下再也没有晕倒过。

照例去医院检查后,冯医生也说陆织理最近的情绪很稳定,脑压减缓,是个好兆头。

“小姐的情况目前还不错,婚礼之前都不用再来医院了。”

傅双和虞爻听了都很高兴,陆织理情绪能稳定下来,对她后续去德国治疗也是有好处的。

傅双难掩激动地握着虞爻的手,“小虞真的谢谢你,这段时间多亏了有你在,理理的情况才好转的。”

虞爻只是淡淡地笑着,眼神有些虚无,“阿姨您不用谢*我,我和您一样希望理理能一直好好的。”

她和傅双其实都是聪明人,说出来的话和做出来的事都是非常有目的性的。

傅双说的这句话无非是想告诉虞爻她的陪伴对陆织理来说很重要,如果去德国能有她的陪伴那对陆织理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为了庆祝陆织理情况稳定,虞爻踏进了别墅的厨房。陆织理让何管家和家里的其他佣人提前下了班,打算自己和虞爻做一餐晚饭。

“阿爻,你今天要做些什么菜?”陆织理站在水池边洗手,冰凉凉地清水冲刷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这种适当的凉意让她根本就不想从洗手池边离开。

虞爻本来站在料理台那边择菜,手里一把芹菜叶都被择完了,陆织理还在那儿用水冲着手。

她知道对方贪凉,但还是带着质问的语气开口,“理理,怎么还在洗手?”

陆织理下意识地收回手,带着水珠的手指没忍住挠了挠鼻尖,有些心虚地辩解道:“哎呀,我就是手比较脏,洗的时间久了点。”

虞爻对她总是带着万分的纵容,即便知道她在狡辩,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放下手里的芹菜,然后端着两只手问道:“可以帮我穿一下围裙吗?”说着晃了晃手上明显的泥土的痕迹。

陆织理属于那种非常希望自己参与进虞爻的活动里的孩子,所以比起在一边休息,她更喜欢虞爻给她派发任务下达命令。

于是她立马走到挂着围裙的地方,挑挑拣拣,选了件最好看的给虞爻。

围裙是挂脖系带式的,挂在脖子上的带子有些长,虞爻一戴上胸口那片衣物就遮不住,待会儿很容易被油溅上。

虞爻教她,“你把带子拎高一点,然后打个死结,这样就不会掉太下了。”

“哦。”陆织理动手能力很强,穿个围裙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她在处理完脖子上的系带,准备绑腰上系带的时候,看着虞爻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是没忍住用两只手箍了一把。

她维持着手的姿势,转了一圈来到虞爻面前,“阿爻!你的腰有这么细!感觉小蛋糕的腰都要比你粗了!”

一辆舔完罐罐路过厨房的小蛋糕:?

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虞爻被她的话逗笑,一把将她举在自己面前的手按下去,“好了,快把围裙给我系上。而且小蛋糕这么聪明,你说它胖,它会听懂的。”

陆织理看着手背上沾上的一些泥土渣,乐呵呵地又回到虞爻背后去给她绑带子,弄完举着自己的双手给虞爻看,“你刚才不小心给我弄上的,我这下可以去洗手了吧。”

“可以,五秒钟洗完,然后来切芹菜可以吗?”

陆织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啊?这么快?”说完,立马转身去洗手。

她其实也就是和虞爻闹着玩,看着虞爻眼睛里时时刻刻都有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超级超级幸福。

不过陆织理也就闹了虞爻这一次,之后都在认认真真地按照虞爻的吩咐备菜做准备。

陆织理蹲在垃圾桶面前扒蒜,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不时就要偷偷笑两声。

虞爻刚开始没搭理她,但听人笑了好几次后实在是没忍住,好奇道:“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陆织理又嘿嘿两声,“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很像是已经结婚了嘿嘿,现在就这么幸福,那我以后是不是还会更幸福呀?”

虞爻唇角的笑僵住,她不敢让陆织理发现,只得飞快回头掩藏好自己的情绪。

她现在根本就不敢在陆织理面前提起以后的事,她怕如今做出的承诺,以后会化为利刃刺向陆织理那颗纯粹又柔软的心。

愧疚、纠结、优柔寡断,这些词组合成了现如今的虞爻,两种不同心情的撕扯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摧毁。

今日的蜜糖,不知会在哪一日变为砒霜。

第66章 真的没犯重婚罪吗?

陆家的这场婚礼可谓是万众瞩目,外面那些想看热闹的人感觉比两位新人还要更期待婚礼日期的到来。

不过在婚礼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虞爻参与——家宴。

陆家门第很高,但家里的人却不算很多。陆家直系是陆织理爷爷这脉,老爷子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陆竹笙也就是陆织理的爸爸;老二谢竹影随母姓,也就是谢妍青的父亲;小女儿陆沫,算是老来得女,被父亲和两个哥哥宠得无法无天,这些年的事业一直在国外,除了过年的时候,其他时间很少回国。

还有其他旁支的叔叔婶婶以及他们的孩子,也有不少,但不重要。

本来这场家宴是可以免除的,毕竟虞爻还没有做出选择。但傅双觉得,不管对方怎么选,她终究是对虞爻有亏欠的,所以这次的家宴更像是她用来为虞爻以后的事业铺路的。

陆家直系的每个孩子都很优秀,所以下面的旁支也不敢造次,靠着盛天集团过着衣食无忧米虫般的生活,大家没有丝毫怨言。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在各行各业发展的都很不错,事业几乎可以算是顺风顺水没有丝毫波折。

傅双看过公司对虞爻工作室的评估,分值很高,也知道虞爻希望能将工作室转型能更顺利地融入时尚圈里,旁支的那些人里有几个或许是虞爻需要的人脉。

陆竹笙对旁支的人不算差,所以这次家宴只要收到了消息的人,除了个别几个实在是因为特殊原因走不开的,几乎都来了。

家宴在陆家的老宅举行,陆竹笙和傅女士居住的陆公馆就是老宅里的一栋小楼。

陆家老宅地处燕京市内最好的地段,是一个占地面积很广的中式园林建筑群,里面什么都有更像是一个缩小版的生态社会圈。

这次的家宴不算正式,最主要的是把虞爻介绍给这一大家子人,所以傅双也没有多叮嘱什么,只让两人到了之后好好玩,不用担心别的。

“你们准备准备可以出发了,小虞你也不要紧张,有我和你叔叔在,不会有什么意外的。”说完,傅双便挂了电话。

她话是这么说了,但虞爻还是有点紧张。

陆织理正在衣帽间里换衣服,当着虞爻的面,她也不避嫌,两手交叉着握着衣摆,往上一搂直接把身上那件给脱了下来,身上就只剩了件浅色的内衣。

靠着门框站立的虞爻也毫不避讳地看着陆织理那光洁白皙的后背,上面隐隐还能看见一些浅粉色的抓痕,都是自己的杰作。

她这下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微微移开视线,又说起正事,“理理,我真的不需要准备什么礼物上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