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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直到此刻,一直埋头在被子下面的虞爻这才有机会扯下被子往外透口气。

虞爻轻缓地起身将陆织理手腕的东西给摘下来,然后又给人揉了揉有些磨红的地方,最后才塞进被子里-

第二天一早,陆织理瞪着眼睛望着主卧的天花板,身侧的虞爻还是熟睡没有睁眼。

陆织理从早上六点醒过来之后就在不断地回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

她不是那种醉酒之后会断片的人,所以她才从六点行了过后再也没睡着过。

救命,怎会如此啊!

她的脸都全部丢干净了!

她究竟被谢妍青灌了什么迷魂汤,才会答应做这些丢人的事!

陆织理悔恨地闭上了眼睛,甚至连去次卧面对案发现场的心都没有了。

这时,抱着她手臂的虞爻发出一阵嘤咛,陆织理下意识地闭上眼装睡。

身旁传来窸窸窣窣地活动声,陆织理一动也不敢动,只有心跳逐渐加速,发出咚咚的声音。

她感觉到身旁的人微微支起身子,下一秒带着海盐味的温热手掌落在她额头,陆织理的所有情绪像是瞬间被按下了暂停。

虞爻的气息总能让她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

“没发烧……”虞爻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抱着的手臂越来越烫,这才半睁着眼起来摸摸看,她怕陆织理昨晚那被红酒腌的行为引起发烧。

不过还好,体温正常,就是手臂有点火热。

虞爻重新躺回床上,这次不再抱陆织那条滚烫的手臂,反而扯开手臂习惯性地挤进了陆织理的怀中。

陆织理感受着虞爻再次睡过去,然后才悄悄挪了挪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臂,在心底长长呼出一口气。

但下一秒,让陆织理没想到的是,虞爻夹在她大腿处的两条腿开始无意识地收紧,身躯也在微微地颤抖,甚至脸上也涌起了一丝潮红。

陆织理大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咽了咽口水把自己的腿往外挪了挪。

但虞爻立马跟了上来,半点不给他逃脱的空间。

大早上的,这是……来感觉了?

第106章 你暂时就和我这个追求者住主卧吧

虞爻的两条腿交叠缠绕在陆织理的腿上,她无意识地收紧,身躯发颤。

不多一会儿,陆织理就敏锐地察觉到了皮肤上濡湿的潮意。

陆织理第一次感觉如此的如坐针毡。不过她算了算日子,突然发现虞爻正在排|卵|期,所以早上会这样倒也正常。

既然如此,她到底是动还是不动?

“嗯……理理……”虞爻的声音又娇又柔,让人听了心痒难耐。

陆织理深深地吸了口气,微微抬起了一条腿,让对方碾得更舒服一点。

虞爻是爽了,但陆织理却开始难忍。

虞爻穿的是睡裙,里面就一条内|裤隔着,有一点湿意就很容易透出来。

那一点点濡湿的感觉像盛夏里燥热的汗水,让人觉得黏腻不已。

随着虞爻磨蹭的动作变得明显,陆织理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以前有人说赤壁有瘾,她不以为然。但现在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此刻确实很想下去咬一口。

不过她也就想想,她昨天才借着醉酒干了坏事,晚上的时机也不懂得把握。如果今早要是再缠着虞爻干这事,她觉得她今晚的归宿还是次卧。

陆织理忍了全程,最多不过就是趁着虞爻最激烈的时候偷偷用膝盖抵了抵,听着人在她耳边的细喘,她最终还是没忍住,悄悄在虞爻耳朵尖上咬了一小口。

激烈的感官刺激让虞爻彻底清醒过来,当她意识到自己双腿中间缠的是什么时,她恨不得闭上眼立马再睡死过去。

陆织理还闭着眼装睡,但轻颤的睫毛和悬在半空中有些发颤的腿,还是让虞爻发现她已经醒了。

虞爻羞赧地将脸埋进被子里,好一会儿不曾动作。

就在陆织理以为她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她面无表情地扯下被子,语气生硬地和陆织寒暄道:“哟,醒了啊。”

“嗯,醒了。”

“……”

两人四目相对,然后又飞快撇开视线。

虞爻闭着眼表情扭曲,无声地仰天长啸。

怎么就夹着人家的腿紫薇上了!有那么欲|求|不|满吗?!

陆织理轻咳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只能想尽办法为对方开脱。

“咳,没事的阿爻,你正在排|卵|期,欲|望强一点也正常的……”

虞爻捂着脸,“……别说了。”

“哦。”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陆织理想了想还是从床上坐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

虞爻以为她要起床了,于是没说话,还闭着眼不想面对。

但过了一会儿,她又听见陆织理的脚步声在逐渐走过来,然后坐在了虞爻那边的床边,然后掀开被子将自己手里的东西给虞爻塞了进去。

“把裤子换掉,沾湿了的穿着不舒服,也不能长时间捂着。”说完陆织理拍了拍她身上的被子,然后又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黏腻的触感确实让虞爻非常不爽,她捏着手里的内|裤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然后才一把扯起被子整个人都钻里面去了。

陆织理看着被子里的人开始拱起来,像小山丘一样此起彼伏。

没一会儿,虞爻的头重新钻出被子,发丝凌乱脸颊微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被子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给我吧。”陆织理理所应当地开口道。

虞爻表情有些扭捏,心里有点纠结。毕竟是脏的内|裤,还是和干净的不太一样。

陆织理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在害羞吗?”

“我都不嫌弃,你担心什么?”陆织理轻笑一声,蹲下身趴在床边,笑得有些惑人,“而且……我还吃过姐姐的那里呢。”

“别说了!”虞爻羞红着脸,一把将手里的裤子拍在床边,“快拿走。”

陆织理呵呵笑起来,然后就在虞爻眼睁睁地注视下,轻轻用鼻子拱了拱她脸侧的那坨裤子。

虞爻黝黑的眼珠瞪得溜圆脸颊通红,恼羞成怒大喊着对方的名字,“陆织理!”

然后陆织理在虞爻的枕头砸过来之前,拎着对方的小裤头,匆忙进了浴室,留下一串轻笑声。

早晨的生活算是两人之间小小的插曲,虞爻不好意思再回忆,于是连带着连次卧的事都没办法提起。

陆织理就这么心惊胆战地和虞爻一起洗漱完下了楼。

因为主楼有客人在,所以Tina和厨师一大早就过来候着了。

两人下了楼,温梨初正好在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手机,见两人一起下来,有些狐疑地朝虞爻投过去一道询问的视线。

昨晚不是还说是分房睡吗?今天怎么就一起下来了?

虞爻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敢和温梨初对视。

“谢妍青呢?还在睡?”陆织理看着Tina问道,随后端着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Tina又给她端上几块方糖,回答说:“谢小姐,早上很早就走了,说是有要紧的事回家。”

其实谢妍青早上临走的时候嘀嘀咕咕说了很多话,但Tina只是个会中文的外国人,能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已经很不容易了,要她听懂谢妍青的碎碎念,实在是有点难为她了。

好在陆织理也没多问,只是冷笑一声,“臭丫头跑得倒挺快。”

用完早餐后,温梨初就要走了,临走前特意当着陆织理的面,故意把虞爻拉着走远了一点和她说话。

看着陆织理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的脸色,温梨初面色冷静地转头看向虞爻,柔声道:“我不知道你俩昨晚什么情况,但你记住,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从今天起,我每隔三天和你视频一次,有事提前请假,如果我三天之内联系不到你,我就直接报警了。”

虞爻讪讪一笑,“知道了,我会联系你的,放心吧。不过你也太不放心理理了,其实她只是怕我离开,没有对我做什么过激的事。”

“不是我太不放心她,是你太放心她。”温梨初叹了口气,“和你相处融洽对你关怀备至的始终是那个傻了的陆织理,这个成年体陆织理毕竟是你第一次相处,她有什么手段、有什么样的脾气你全都不清楚,警惕一点总归是好的。”

虞爻闻言,想起前段时间像女鬼一样看着她的陆织理,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行,多的我也不说了,我就先回去了,你的病好好养,工作室有我给你看着,不用担心。”

“好,辛苦你了梨初。”虞爻嘴角勾起一抹笑。

她能有温梨初这个朋友,实在是幸运。

看着虞爻送走了温梨初,一直站在门口远远望着的陆织理终于能走上前去。

她脸色沉沉地,没有表情,像个安静的人偶一样站在虞爻身边。

虞爻微微偏头看她,“怎么了?梨初就和我说了几句话,吃醋了?”

陆织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很想出去。”很想走出去,离开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半山别墅。

虞爻闻言,眯起眼睛看着陆织理,像是在审视对方真实的情绪。

半晌,她才确定陆织理说的是心里话,不是为了昨晚脱罪故意说些让她心软的话。

于是,虞爻伸出手和人十指相扣,望着别墅外连绵的起伏的山坡和葱绿的树林,点点头说道:“我是很想出去。”

陆织理浑身骤然僵住,连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但是,”虞爻牵着她的手转身往主楼里走,“如果你不和我一起,那我宁愿待在这里一辈子。”

轻飘飘地一句话,如图重锤落在陆织理的心海,激起千万层的波澜。

陆织理感动得无以复加,正想拉着虞爻说些什么的时候,虞爻突然松开了她的手,独自一人站上了主楼外的楼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晨曦伴着微风吹拂起虞爻酒红色的发丝,有丝丝缕缕被吹着与陆织理耳侧的头发交相缠绕,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除了虞爻此刻迟来的带着盛怒的眼眸,“客人都走了,你现在该交代一下你昨晚的作案动机和过程了吧!”

陆织理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般卸了力气,垮着脸跟在虞爻后面进了主楼。

两人一路无话,虞爻走在前面,径直上了二楼,直奔次卧而去。

两人在门口站定,虞爻看着陆织理懊恼的神色,心里也大概能猜到对方此刻的心情。

“好了,这位闯祸精,交代你的作案过程吧。”

陆织理没办法,只好将自己是怎么被谢妍青“诱骗”至此的过程完完整整地给陈述了一遍。

隐去了她主动找人家帮忙的前因,主要是往谢妍青身上甩锅。

谁让她一大早就溜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听完了陆织理的话,虞爻心里也就信了个七七八八吧,毕竟这姐妹俩的家庭地位她还是比较了解的。

要说谢妍青能诱骗曾经的陆织理她百分百会信,但骗眼前这个大理,她实在是有点心存疑虑。

她大概能猜到陆织理这样做的原因,不就是不想一个人睡次卧了吗,这点小心思她还是能看明白的。

而且她相信自己要是为难了陆织理,对方下一秒绝对是去找谢妍青算账。

考虑到自己还有事让谢妍青去办,所以虞爻也就轻拿轻放了。

于是,虞爻清了清嗓子,顺着台阶就下了,“次卧这样了也没办法住人了,你暂时就和我这个追求者住主卧吧。”

“让你和我这个追求者住一起,不算委屈你吧?”

陆织理哪儿敢说话,这简直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连连点头,巴不得现在就晚上能清醒地抱着虞爻一起入睡。

第107章 自己好像正在把虞爻往深渊里推

次卧因为被红酒腌入味了,所以需要让人来处理。陆织理就这么水灵灵地搬回了主卧和虞爻一起住。

Tina让人来处理次卧情况的时候也一脸震惊地吓了一跳,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不能要了,墙壁要重新粉刷,就连地板陆织理都要全部拆掉换新的。

于是半山别墅里白天开始时时有外人进出,搞得虞爻和陆织理都有点不习惯。

这天晚上的时候,虞爻敲响了书房的门。

陆织理总是会回家陪虞爻吃完饭,所以有些工作就只能带回家处理,她听见声音,头也不抬地应声道:“进。”

“理理。”虞爻从门口探进一个脑袋,“还在忙吗?”

陆织理鼻梁上架着一副无边框的防蓝光眼镜,听见虞爻的说话声,抬起头,放下手里的文件,抿起唇角笑道:“没有很忙,进来吧。”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陆织理身上的衬衫也越来越轻薄,这会儿身上穿的就是一件淡紫色的冰冰凉滑溜溜的丝质衬衫。布料轻柔地贴在她身上,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身材。

虞爻总是偶尔会被陆织理这张脸和她通身高智的气质所迷惑,看着那张脸有时候都会看出神。

这会儿站在门口看着认真办公的陆织理,心里突然有些遗憾,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去公司见过工作状态中的陆织理。

“阿爻?”陆织理见她半天不进来,单手摘了眼镜站起身,往门口走去,“怎么不进来?”

虞爻这才堪堪回过神来,手里端着一份果盘进了书房,“给你切了点草莓和蜜瓜。”

两人走到沙发边坐下,陆织理黏黏糊糊地牵着虞爻的手,不曾有一丝的逾矩。

“理理,我想和你商量件事。”虞爻皱着眉心里其实是有些忐忑的。

陆织理插了块蜜瓜喂到虞爻嘴边,“吃一块再说。”

虞爻没办法,只能张嘴吃了,咽下嘴里的果肉,她才道:“我想出去住几天。”

陆织理脸色顿时僵住,就连插水果的手都僵持在了半空中。

“当然,是和你一起。”虞爻揉了揉眉心,“平时你工作,白天不在家里,最近次卧要重新装修,白天会来很多陌生人,我不太习惯……”

其实虞爻本来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她从大学开始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本应该是最不怕和陌生人相处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被陆织理强行要求断绝了社交一段时间,这会儿再让她和陌生人相处,她是真的觉得有些不习惯。

陆织理听她解释了之后,这才恢复如常,她点点头立马就同意了,“可以啊,也是我没考虑周到,让你忍了这么些天。”

“要不要回之前别墅那边?那里也很适合养病。”那还是她当时出车祸过后傅双特意给她挑的一套房子。

虞爻闻言,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脸上绽放出笑意,弯着眉眼看着陆织理,“可以,正好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何管家和小蛋糕了。”

陆织理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次回市区住,也不算是搬家,所以两人轻装上阵,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了。

陆织理提前通知了何管家,所以两人到家的时候,何管家已经在门口等她们了。

何管家站在门口,看着虞爻从车里下来的那一刻,还真是有点老泪纵横了。

“虞小姐,真是……好久不见。”

虞爻上前和对方交换了一个拥抱。再次回到这里,虞爻竟然有种时过境迁的释然。

“快进屋快进屋,陈阿姨知道你们今天要回来,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虞小姐爱吃的山药糕。”

山药糕养胃,对于虞爻这个有点厌食的患者来说,能吃点也是很有好处的。

陆织理点点头,牵着虞爻神色淡淡地进了门。

一到客厅,两人便感觉眼前突然有什么东西闪过,陆织理下意识地抬起双手,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小蛋糕被两人稳稳接住,然后立马便听见它夹着嗓子的喵喵声。

陆织理淡然的神情终于褪去,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捋着缅因的大尾巴,“小蛋糕,想不想妈妈。”

虞爻站在她身旁,轻笑出声。

“怎么了?笑什么?”陆织理疑惑。

虞爻:“你以前都是自称小蛋糕的姐姐的,怎么这会儿又变成妈妈了。”

陆织理轻咳一声,有点尴尬,“姐姐怎么不可以是妈妈,宿敌都能是妻子了,姐姐是妈妈也很正常吧。”

虞爻捂着嘴偷笑,陆织理挠挠鼻尖,将小蛋糕放到虞爻怀里,“你抱着它,我去给你拿山药糕。”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虞爻见她进去了,脸上扬起的笑意才逐渐消失,最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将脸埋进了小蛋糕的毛毛里。

她有点后悔了。

她能看出陆织理的情绪并不好,从她们到了别墅开始。

其实装修也要不了几天的,忍忍就过去了,她怎么就去提议说要出来住呢。

但事已至此,虞爻也不好再说要现在就回半山别墅。

她的想法陆织理没法得知,陆织理只知道虞爻出来住表现的很开心,或许是见到熟人又或许是见到小蛋糕,总之半山别墅外的人和物都能轻而易举地牵动她的情绪。

陆织理压下心里的情绪,神色如常地走进厨房,陈阿姨和何管家正在摆盘。

两位长辈算是从小看着陆织理长大的,这会儿看她神色不嘉,两位长辈对视一眼,然后何管家便主动询问道:“小姐,怎么突然想搬回来住几天?我昨天接到你电话时还不敢相信是真的。”

“半山别墅有个房间要装修,白天别墅会来很多陌生人,阿爻不习惯。”

何管家一愣,“虞小姐,不习惯?”她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脸诧异。

陆织理见状,蹙眉问道:“怎么了?”

“小姐,这是虞小姐自己给你说的?”何管家也问道。

陆织理点点头。

可何管家摇了摇头,“不对啊,虞小姐之前工作每天都要和陌生人打交道,怎么会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

时尚圈那种地方,没有名气那你就只有主动出击,别人才会对你有印象。

陆织理顿时僵住了身体,何管家的话让她顿时醍醐灌顶。

是啊,阿爻为什么会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她的工作性质就注定了她不会是个内向的人。

而虞爻以前的表现也确实如此。

“小姐,人的社交能力是会随着生活变化而变化的,长时间不接触外人,社交能力就会很明显的下降的。”陈阿姨在一旁补充说道,“我女儿之前很开朗一个姑娘,后来有段时间太累了在家里休息,慢慢的连门都不愿意出了,一和陌生人说话就紧张,让人头疼死了。”

陆织理恍然大悟,她约束了虞爻的外出约束了虞爻的社交,自然而然的,虞爻的社交能力得不到使用肯定就会退化。

就像是把一个人放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孤岛生活,一段时间过后,最先退化的一定是他的语言能力。

直到此刻,陆织理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正在把虞爻往深渊里推。

因为她的一己之私,因为她不愿意和人分享虞爻,所以一切的报应都落到了虞爻的头上。

她怎么还敢因为搬出来住而不高兴的,她的感情她的爱,差点就把虞爻给毁了。

意识到这一切的陆织理,立即转身往厨房外走去,连何管家递给她的山药糕都还没来得及端走。

何管家出声喊道:“小姐,山药糕!”但陆织理此刻根本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脚步匆忙地回到客厅里,一眼便看见了抱着小猫侧躺在沙发上的虞爻,虞爻身后是客厅的落地窗,晨曦如溶金一般倾洒在她的发丝上,像是为她镀了一层金边。

陆织理张嘴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是金素打来的。

“喂,金秘书。”

“陆总,负责冯氏案子的律师那边打电话过来问了,问您这边什么时候有空去一趟,冯氏的案子没几天要开庭了,判决生效后就只能去监狱见他们了。”

冯氏集团因为偷税漏税被税务局依法查办,后来陆织理又添了一把火,找了点冯安赫的罪证交给了检察院。

检察机关顺着那些证据查下去,还发现这夫妻俩不仅偷税漏税,还涉及非法集资、职务侵占、洗钱等等罪证。

因为查找证据需要时间,所以两人一直拖到现在都还没判决。

陆织理当初想的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让虞爻去见一见曾经那个趾高气昂欺负她人现如今是什么样的下场。

但因为对方的病,这个时间就一拖再拖,直到今天律师那边打电话来问了。

陆织理深吸口气,心下有了决断,“就今天,让闫律师在看守所等我。”

“好的陆总,我马上通知她。”

陆织理挂断电话,这才走到虞爻身边,“阿爻,我带你去个地方。”

虞爻怀里还抱着小蛋糕,她看着陆织理凝重的表情,心里也有些打鼓,“好。现在就去吗?”

她在相信陆织理,不管去哪儿她都会答应。

“嗯,时间紧,我们现在就去。”说着,朝虞爻伸出手。

而虞爻也没有任何的犹豫,*把小蛋糕放下,牵着陆织理的手从沙发上起身,跟着对方朝外面走去。

何管家端着山药糕出来的时候正巧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看着手里的山药糕又叹了口气。

行吧,那就回来再吃。

第108章 她要把这朵花重新放回到自然里

看守所位于燕京近郊,从市区开车过去大概需要不到一小时左右。

两人从上车后就一直没说过一句话,虞爻是不知道说什么,而陆织理是不敢再说太多。

在得知自己独占虞爻的后果,是让对方社交能力退化的时候,她就怕了。

记忆里的虞爻总是明艳张扬而美丽的,那头璀璨的红发总是如烈火一样在她梦里燃烧着。

但就是因为自己的占有,虞爻在无形地做出改变。

明明爱的是她当初的模样,又为什么要让对方为了自己而改变。

一朵花的美丽是因为她本身就足够美丽,而不是因为关押她的玻璃罩而美丽。

她的控制在把虞爻变得不像虞爻。

虞爻坐在副驾驶,目光直视前方,但余光却一直注意着陆织理的情绪。

对方似乎非常地焦躁,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方向盘,脸色也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虞爻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氛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勉强笑着问道:“理理,我们这是去哪儿?我看你在往郊区开呢。”

陆织理收回思绪,不敢转头去看虞爻,“去看守所,见一个你的故人。”

“哎?”虞爻愣住,她有想过可能是去见自己完全陌生的人,但没想到会是自己的故人,而且还是在看守所……

看守所一般关押都是未决犯,一般是不允许有探视环节的。

“我们可以进去探视吗?”

“我都安排好了,会有律师带我们进去的。”

虞爻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反而是思考起,自己能有什么故人会在看守所等她。

郊区的车不多,两人很顺畅地就抵达了燕京郊区的某某看守所,门口正站着一个身型丰腴穿着职业正装的女士。

虞爻跟着陆织理下了车,然后被她带着去和那位女士打招呼。

“闫律师,辛苦了。”陆织理和对方握了握手,然后才转头介绍起身旁的虞爻,“这是虞爻。”

至于身份前缀,陆织理不敢私自加上了。

“虞小姐,您好,我是陆总聘请的律师,我姓闫。”闫律师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但不笑的时候就会显得十分冷硬。

虞爻晕晕乎乎地和人握手,颇有些不自在,“您好闫律师。”她实在是没想到出来自己的哪位故人会被羁押在看守所。

难道是虞柱军?

不可能,对方进了缅甸园区,这辈子还能不能出来都还是个未知数,不可能会突然出现在看守所。

寒暄过后,闫律师领着两位往看守所里走去。

闫律师大概是常来这边,值班的民警一看见她,立马笑着和她打招呼。闫律师一一应付过去,带着两人径直往最里面走。

直到在一间审讯室门口停下,闫律师这才转身对陆织说道:“人已经在里面了,李所那边也打过招呼了,您有半小时的时间和里面的人见面。”

说完闫律师这才把空间留给了两人自己站到了走廊外。

陆织理看着虞爻,伸手牵住对方,轻声道:“我陪你进去。”

虞爻点点头。

可当她真正推开眼前这间审讯室的大门,看见里面坐着的人的那一刻,即便她已经做好了一点心理准备,但仍旧没忍住后撤了半步,好在陆织理的手撑在她的腰后。

坐在那里的女人和虞爻记忆中已相去甚远。

身上穿的是看守所统一的橙色监服,原本柔顺富有光泽感的长发被剪到了齐耳的地方,整个人看起来又瘦又柴,十分落魄。

但即便如此,虞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丁媛媛。”审讯室内响起虞爻轻浅的声音。

丁媛媛并不在乎是谁来见她,所以并没有往门口处看,但她和虞爻一样,仅凭这一句话就把虞爻给认了出来。

她缓缓回过头,虞爻和她身边的那个女人光鲜亮丽,一看就知道和现在的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丁媛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是你啊,虞爻。”

两人本是高中同班同学,此刻的处境却完全云泥之别。

“你来看我笑话的吧。”丁媛媛露出一丝怨毒的眼神,毫不掩饰她对虞爻的恶意,“虞爻你真是手段了得,即便当初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陆家这位大小姐还是被你拿捏在手心里。”

“你又用什么哄骗的她?身体?你怎么对谁都能张开腿?”丁媛媛上下打量了虞爻一眼,“真恶心。”

虞爻施施然地在她对面坐下,陆织理黑沉着脸跟在她身后。

虞爻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对面的这个女人,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这个曾经让自己应激的女人,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丁媛媛,只有将死之人,才会如此的狗急跳墙口不择言。”虞爻浅浅地笑着,“你放心,你被判决的那一天我还会来啊看你的。”

“虞爻!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不就是靠着姓陆的才有今天!”

虞爻微微颔首,“没关系,不管你怎么说,你现在都是一条丧家之犬。”

“丁媛媛,监狱的生活,可不比我曾经的高中生活好过。那里的人要霸凌一个人,多的是手段和方法。”

“我下次叫你,可就不是叫你丁媛媛了,”虞爻说着,视线落到对方监服左胸口处的编码上,“你说是吧,编号96357。”

其实看守所的的未决犯还不算拥有监号,但虞爻就是忍不住,忍不住说这些诛心的话来让对方感到害怕。

监狱是一个泯灭人权的地方,在那里的服刑的人,不能拥有名字,只能用监号称呼。

丁媛媛本就是外强中干,虞爻的一句话几乎压垮了她所有的理智。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虞爻对她宛若癫狂的状态视若无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读高中的时候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吗?尽情地去后悔吧,最好每一天都活在悔恨里。”

“如果你当初没有霸凌我,今天是不是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是不是就不用失去最基本的名字。”

虞爻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再见,96357。”

说完,虞爻转身朝审讯室外走去,陆织理全程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后,直到此刻她才回头冷冷地看着坐在那里的女人。

“好好祈祷吧,祈祷你的监狱生活每一天都能像今天这样平安无事。”-

从看守所出来后,虞爻便一直一言不发。直到陆织理牵着她走到车旁,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副驾驶,在陆织理转身要去开车时,虞爻一把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虞爻将脸死死地贴在陆织理的后腰处,抱着对方腰肢的手臂轻微的颤动着。

陆织理抓着她的手掌,艰难地在对方的环抱下转了个身,将人揽进怀里。

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又温柔地一下下安抚着虞爻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陆织理才听见一声细如蚊呐的声音。

“谢谢你,理理。”

虞爻从她怀里仰起头,脸上的虽然带着笑意,但眼角却有控制不住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滑落,最后隐没到发间。

“谢谢你,还记得一直被困在高中的虞爻。”虞爻眼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从她脸颊上滑落。

她也不想哭的,但她忍不住。

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完全不在意年少时候留下的创伤,因为她已经足够优秀足够出色。

但当婚礼上意外降临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一点长进。

丁媛媛和那些曾经霸凌过她的同学,一直是聚在她头顶的一片阴云。

直到今天,在看着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霸凌者凄惨寥落的模样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强过对方那么多。

多到只要她一伸手,就能轻而易举地挥散她头顶的那一片阴云。

年少时觉得是天塌下来的阴影,现在来看,不过是她人生路上的一块小小的碎石,轻轻一踢就能将对方彻底踢出她的人生。

陆织理轻轻地回抱着她,语气变得柔和平缓,“不用谢我,我也没干什么,她和冯安赫的犯罪证据,就算我不去交,后来也会有别人捅出来。”

“商界规则利来如此,弱肉强食,他太张扬了,吸引来了许许多多的猎手。”

可即便陆织理是这样说的,但虞爻也清楚,这件事如果没有陆织理的插手,冯安赫和丁媛媛夫妻俩一定会挣扎得更久,说不定最后捐款潜逃国外也说不一定。

“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是你救了我。”虞爻仰着脸,望着陆织理的眼神近乎崇敬。

陆织理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微微抿唇笑了笑,“不过我还是感到很抱歉,没有以校园霸凌的罪名送丁媛媛进去。”

时间过去太久,并且那时候丁媛媛对虞爻的霸凌大部分是造谣和恶作剧,她知道打虞爻会换来她激烈的反抗会两败俱伤,所以从来不动手,导致证据很难收集,这也是为什么陆织理会选择从冯安赫的公司下手的原因。

“还有那些当天来参加过婚礼的人,我也或多或少地让人给他们找了点麻烦,她们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点代价。”

虞爻看着陆织理就这样语气平淡地将这些事讲给她听,就好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这对高中的虞爻来说,是人生中最大的事。

于是,虞爻伸手拽住了陆织理的衣襟,将人往下一拉,仰头吻住了陆织理的嘴唇。

虞爻苦涩的泪水流进两人的唇齿之间,又一一被陆织理舔吮干净。

这是两人从分居后第一个正式的吻,不属于追求者和被追求者。

而是属于高中的虞爻和此刻的陆织理。

轻浅的吻转瞬即逝,虞爻松开陆织理的衣襟,陆织理低着头看着她布满泪痕的脸颊。

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在她胸腔蔓延,她想她是真的不希望虞爻再流泪。

她希望虞爻做那株盛放得最鲜艳的那朵花。

陆织理用指腹拭去对方脸颊上的泪痕,轻声说道:“阿爻,我们去旅行吧,不管是国内也好国外也罢,就我们两个人。”

她要把这朵花重新放回到自然里,如曾经那般热烈灿烂。

第109章 不用施法,我也会永远喜欢你爱你。

带虞爻出门旅行大概是陆织理能想到的最好的,让对方能快速接触外界的办法。

但虞爻却对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有些一头雾水,眼尾还带着未消的水汽,“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想带你出去散散心。”陆织理替她整理着脸上有些散乱的发丝,语气逐渐变得柔和。

虞爻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脑子里都还懵懵的,沉浸在刚才的那个吻中,这会儿听见陆织理提出的建议,也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

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那公司呢?最近不是很忙吗?”

陆织理脸色不变,“公司有我爸在,不会有什么事。”

其实陆竹笙最近也在和老婆准备环游世界的计划,这件事陆织理也是知道的。

但她可不管,在她心里,还是虞爻的事最重要。

“哦……那你想去哪儿玩啊?”虞爻对陆织理提出的建议接受良好,她目前反正还有假期,要是陆织理想出去玩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她的计划,可能要推迟了,还是要通知一下谢妍青才行。

陆织理将她安置进车里,“你想想看,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说着,替人关上车门,然后才从车头转了一圈坐到主驾的位置上。

两人开车回家,一路上都在聊要去哪儿玩的事,和刚来时的安静宁谧产生了巨大的差异。

陆织理安安静静地听着虞爻说,偶尔回应上一两句,她能很明显的察觉到虞爻在这件事上的兴趣。

她的决定是对的,艳丽的花本就不该被她私自占有,她属于广袤的天地。

出行计划就这么被简简单单地定下,但具体的地址两人都还在抉择。

陆织理提前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老父亲,老父亲顿时欲哭无泪地向老婆告状。

“我一把年纪了,怎么想出去玩一趟还这么困难啊。”

傅双:“好了,女儿带小虞出去散散心明显是正事,你这个做长辈的该帮帮忙就帮帮忙吧。”

陆竹笙止不住地叹气,“我明明都宣布卸任退休了,这会儿又回公司上班,我那些老朋友们下次聚会,还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

陆织理坐在一旁十分稳重,“爸,你这个年纪正是闯的时候,他们都是嫉妒你有干劲儿呢。”

傅双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引得陆竹笙狠狠瞪了自己这个大孝女一眼。

不过不管怎么说,陆竹笙暂回公司上班的事还是就这么决定好了,而虞爻也终于选好了她们这次旅行的第一站。

虞爻跪坐在地毯上,桌上的平板里面是她为了这次旅行做的所有计划和攻略。

她向陆织理提起第一站时,表情还是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这个地方会不会惹陆织理不高兴。

陆织理坐在地毯上曲起一条腿状态懒散随意,看着平板上熟悉的建筑物,她也颇有些意外。

“第一站想去汉诺威?”

汉诺威这个地方,算是陆织理新生的起点也是她整个人生最低谷的地方,里面承载了两个人最痛苦的一段记忆。

陆织理没想到虞爻会选择这里,汉诺威严格来说不算是一座旅游城市。因为二战的原因,城市里的历史建筑保留较少,不像慕尼黑和纽伦堡有非常浓厚的中世纪古典氛围。

虞爻有些踌躇,但还是说道:“汉诺威算是你新生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她不知道自己曾经去过汉诺威的事陆织理知不知道,她怕陆织理生气,所以就隐去了这件事。

但陆织理却开口道:“之前不是去过了吗?有觉得那里好玩吗?”

虞爻闻言,愣在原地,“你、你知道我去过?”

陆织理脸色平静,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垂下了眼睫,“在我苏醒前的半小时,你来见我了。”

虞爻呆呆地跪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从没有问过陆织理关于在汉诺威治病的事,这在她们俩之间是一道不可磨灭的疤。

她原本也是存着不要和陆织理有任何龃龉的想法,所以才把第一站定在了汉诺威。

“是方欣方医生告诉我的,她说你走后半小时,我就醒过来了。”陆织理抬眼看着虞爻,眼底没有她所认为的不悦,反而盈满了无限的柔情蜜意。

“我们是该去看看,那是你唤醒我的地方。”

陆织理从来不觉得汉诺威是她心里什么禁忌之地不可触碰,她反而觉得那里是她和虞爻真正触及彼此内心的地方。

虞爻勾唇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织理,重重地点下了头。

定好了第一站,两人的计划便有了目的性。

在临行前一天,虞爻在陆织理的陪伴下进行了心理方面的复查。

评估结果还不错,她的厌食症因为有陆织理在身边并且有效地调整饮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呕吐的情况,只是偶尔会在生理期的影响下有一点食欲减退的迹象,不过好在非常轻微。

抑郁症的评估也很好,医生取消了她的抗抑郁药物,这次出行,她不用带着药瓶世界各地转了。

此次前往汉诺威,两人还是乘坐的陆家的私人飞机,凌晨出发,第二天早上抵达了汉诺威机场。

虞爻这次提前预定了酒店,酒店有接机服务,她终于不用临时找地陪来接她。

汉诺威的天气和燕京差别不是很大,一出机场两人就感受到了被阳光笼罩的温暖。

陆织理推着行李车,跟在虞爻身后,看着她四处张望寻找司机的模样,嘴角无意识地挂起一抹笑容。

“理理我看见了!”虞爻眼眸中闪过兴奋的神色,单手搭在陆织理的胳膊上简直就差高兴得蹦起来了。

陆织理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了一块高举的接机牌,上面写着酒店的名字,和虞爻预留的陆织理的的英文名。

两人快步走去,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了那个司机的模样。

酒店安排的司机是个十分健谈的德国女人,年纪不大,但看起来却慈眉善目的让人很有好感。

她和两人打了招呼,这才帮忙搬着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

陆织理没有忘记此次旅行的目的,她把所有需要沟通交流的事情都隐秘地推到了虞爻身上,让对方主动地去和这些陌生人沟通。

虞爻英语还行,但德语是真的一窍不通,而司机呢也只会一点非常简单的英语。

不过就这样,两人也磕磕绊绊地聊了一路,虞爻还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后半程的路上,虞爻没有再打扰司机,而是挽着陆织理的胳膊悄声和她说着小话。

“司机说汉诺威周围好像有个什么山,山里好像有女巫,我们看过鲍尔医生之后就去那里吧!”

陆织理德语还不错,虽然没有插话,但也是听清楚了司机的推荐。

“是哈茨山国家公园,里面有个女巫小镇,你做攻略的时候不是看见了吗,就是那个,可以坐蒸汽火车的。”

虞爻恍然大悟,“是那个啊,不过好像距离汉诺威市区有点远哎,你想去吗?”

陆织理笑了起来,“阿爻,距离从来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想去,再远我都会陪着你的。”

虞爻心满意足地笑了,“那就去!我想去看看那个女巫小镇,如果真的有魔法,我要施法让你永远都喜欢我。”

陆织理凑近,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不用施法,我也会永远喜欢你爱你。”

虞爻脸颊微红,用余光飞快地撇了一眼司机,发现对方认真开车没有看她们后,速度飞快地在陆织理脸颊侧边落下一个吻,然后火速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靠坐回位子上,心虚地偏头看向车窗外。

对此,陆织理只是盯着她微微地笑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但即便如此,虞爻依旧感觉对方那灼热的视线几乎快要把她全身上下的衣服都给扒了。

不过这种诡异的暧昧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酒店很快就到了。

虞爻定的是总统套,酒店的服务自然也好得不像话。

顺利入住后,虞爻一进房间就张开四肢仰躺在了卧室松软的大床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

“上次来感觉没这么累呢,这次感觉好累哦。”虞爻顶着天花板软趴趴地吐槽。

陆织理坐在床边,幽幽道:“上次来是为了见我,所以才感觉不到累吧。”

虞爻翻了个面,侧躺着面对她,脸上是揶揄的笑意,“理理,你好自恋哦。”

不过很快她又补充说道:“但你说得没错,因为是来见你的,所以我根本感觉不到累。”

陆织理听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因为长途飞行的疲惫,她们的午餐没有再出去吃,而是叫了酒店的送餐。

酒店的德餐也就那样,虞爻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

陆织理看着餐盘里剩下的食物,第一次觉得这趟旅行的挑战或许不是让虞爻顺利恢复社交能力,而是伺候好对方的饮食。

看来,她还得找人取取经才行,方医生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第110章 陆织理横抱着虞爻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在酒店休息到下午时分,虞爻终于满血复活。

她一来劲儿就开始整理行李箱,她们这次带了挺多的国内特产,打算去看望鲍尔医生的时候带一点去。

也给方欣带了礼物,甚至连当初那个帮助了虞爻的地陪谷白,虞爻都给她准备了礼物。

陆织理已经提前约好了鲍尔医生和方欣,两人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提前出发了。

酒店有提供租车服务,再加上德国的驾驶习惯和国内一样,陆织理准备好驾驶证和翻译件,还是在酒店租了一辆车。

租车全程由虞爻一个人开口沟通交流,陆织理安安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参与感十足但沟通感为零。

不过虞爻却很享受这种自己带领或者说照顾陆织理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当初陆织理还傻傻的时候。

那时候的理理也是冷着脸但乖巧地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像只粘人的小狗。

租好了车,粘人的小狗又化身成了可靠的大人,主动钻进了驾驶座。

酒店距离医院的距离不算太远,半小时的车程足以到达。

下午六点左右,两人开着车在医院的停车场内停下,从后备箱拎着带来的礼物,两人这才并肩往医院里走去。

虞爻穿了一条修身的浅绿色荡领长裙,外面罩着一件米色的针织小外套,酒红色的长卷发披散在身后,整个人十分温柔。

陆织理拎着礼物盒走在她身边,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冷帽,只露出精致的眉眼,露单肩的深灰色长袖单衣和阔腿长裤,腰间戴着一条三指宽的棕色腰带。

两人容貌极其出色,是那种不需氛围感加成的客观的美,走在一起十分吸睛。

“阿爻,还记得我当时的病房是哪间吗?”陆织理突然开口问道。

虞爻转头看她,“当然记得了,走吧,我带你去。”说着她伸手牵着陆织理手,快步朝着医院内部走去。

她说她记得不是骗人的,那条路她虽然只走过一次,但她却从未遗忘过。

医院门口和陆织理住过的那间病房距离并不远,但她当时来看对方的时候,却觉得这其中的距离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又近在咫尺那么近。

第一次来的时候,她走这段路时是痛苦的,所以记忆非常深刻。

但此刻,她却是雀跃的,她和陆织理都在坦然地面对过去那些伤人的回忆。

虞爻牵着陆织理一路往病房走去,越过穿行的人群,最后在一间紧闭的病房门口停下。

虞爻再一次透过门上的那扇玻璃往里望去,心迹却和当时的截然不同。

“咦?”虞爻皱起了眉头,看了两秒牵着陆织理走到了走廊的角落里,然后才神情有些低落地说道,“里面住进了新的病人,还是个很小的女孩子。”

陆织理一直跟在她身后,没有看见里面的情形,此刻见她情绪低落,也只能柔声安抚道:“鲍尔医生很厉害,她也会和我一样没事的。”

虞爻深吸口气,脸上挂起笑容,“嗯,那就祝福她和你一样幸运。”

这只是个小小的插曲,两人从走廊角落走出来,陆织理熟门熟路地带着虞爻往鲍尔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直到轻轻的敲门,里面传来了鲍尔医生熟悉的声音。

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来的是她们的熟人,方欣。

两人热情地和对方打了招呼,然后方欣才让开让两人进入。

鲍尔医生对陆织理的来访非常开心,拉着她询问了很多关于病情的事项,陆织理都一一回答了。

方欣则和虞爻站在一旁,悄声说着什么。

“方医生,好久不见。谷小姐还好吗?”虞爻还记得那位凌晨三点还来机场接她的地陪小姐姐。

方欣点点头,她为人淡漠,但再次看见虞爻还是会忍不住惊讶,特别是虞爻还和陆织理一起来的。

而且她能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两人之间的亲密和不同。她对她们之间的关系有过猜测,但直到此刻才敢完全确定。

她想,她应该和她曾经的患者取取经,学习一下如何追人。

虞爻和陆织理对方欣的想法都不得而知,陆织理本来打算邀请鲍尔医生共进晚餐,但对方却婉拒了她的邀请,说是要回家陪他的夫人。

陆织理没有强求,只是略微有些失望,不过鲍尔医生却让方欣和她们一起去了。

理由是他这位学生,已经很久没有和朋友聚过了。

两人当然不可能拒绝,方欣也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没有任何推词。

三人坐上车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虞爻却突然转身望着方欣道:“方医生,你介意邀请谷小姐一起来吃晚餐吗?”

方欣愣了愣,摇头。

虞爻开心地举起手机,展示了她和谷白的聊天界面,“那太好了,我马上给谷小姐发消息。”

最后,陆织理又开车到谷白居住的公寓楼下,接上人才一并前往今晚的餐厅。

餐厅也是虞爻选的,人均消费四位数,是一家非常著名的米其林三星法餐厅,位于汉诺威市中心。

四人其实不算太熟,但有虞爻和谷白两个稍微健谈的人在,这顿饭吃的还算宾主尽欢。

临散场前,陆织理向方欣询问了当地比较正宗的中餐厅的位置,她实在是担心虞爻的饮食问题,今晚的法餐对方也吃的很少。

方欣在汉诺威待了几年,正宗的中餐厅还真是不知道有哪些,最后还是坐在旁边的谷白替她解了围,给陆织理推荐了好几家正宗但店小的餐厅。

虞爻对吃的这些不感冒,又拉着谷白问了好些当地好玩的地方,两人又叽里咕噜地聊起来。

看着谷白和和虞爻相谈甚欢,方欣再也忍不住悄声向陆织理询问道:“抱歉,请问你和虞小姐是怎么复合的呢?”

陆织理十分意外她的问题,诧异地看着一脸茫然的方医生,但想起今晚对方和那位谷小姐之间的怪异感,陆织理又差不多猜到了一点。

于是她说:“真心相爱的人,只要长了嘴说了心里话,最终都不会分开。”

方欣没有说话,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直到最后陆织理将两人送回到公寓楼下,在离开前,方欣才特意走到驾驶室那边,对陆织理郑重地道谢,然后才小跑着追着先上楼的谷白去了。

等陆织理发动汽车,然后才看向坐在副驾驶的虞爻眯着眼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理理,方医生为什么要给你道谢啊,应该不是谢谢你请吃饭吧?我看她还搞得怪正式的。”

陆织理轻笑一声,故意卖关子说道:“你猜?”

虞爻单手支着下巴,思索了几秒,然后才笑着看向陆织理,“我知道了!”

“那你说来听听是什么?”

这次轮到虞爻故意卖关子了,她狡黠一笑,吐出两个字,“你猜?”

陆织理一愣,随后失笑,“阿爻,我都没发现,原来你是个这么记仇的人。”

“才不是。”虞爻转过头认真地看向陆织理,“理理,我从来没有记过你的仇,我只记得我爱你的每一个瞬间。”

心跳重重地漏了两拍,陆织理呼吸一滞。随后往右猛打方向盘,一脚刹车重重地踩下。

下一秒,单手解开安全带,倾身靠近虞爻,夺走了她的呼吸。

绵长亲热的吻结束,陆织理才用额头抵着虞爻的额头,“阿爻,为什么总是在这个时候勾我?”

虞爻红着脸颊,呼吸急促地喘息着,“谁……勾你了。”

她觉得自己简直冤枉,她说的都是实话啊,怎么能算是她勾人。

陆织理也只是笑,不再多说,扣好安全带,再次重新启程。

后面两天,虞爻根据谷白的推荐,带着陆织理在汉诺威逛逛买买也算过得开心。

第三天一早,两人便收拾好了行李,她们今天要启程去往下一个地点,虞爻期待已久的哈茨山国家公园。

虞爻包揽了整个行程中需要和人沟通的所有环节,她其实大概有隐隐约约地猜到陆织理是故意让她去沟通的,但她却不清楚其中的原因。

不过康复后的陆织理难得有想要依赖她的时候,她对此十分受用,心甘情愿地成为陆织理的依靠。

每次虞爻在和人沟通的时候,陆织理都会露出一种满意且骄傲的神情。

她能感觉到,感觉到曾经的虞爻在一步步的回来。

张扬、美丽、明媚的虞爻。

哈茨山最有意思的女巫狂欢节是在四月三十日,但她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中旬了,所以除了漂亮的自然风景,她们什么也没赶上。

虞爻的情绪有些失落,连带着食欲也减退了不少。

陆织理心里拉响警报,当机立断地决定提前结束德国之行。

她们的第二站定在意大利,虞爻想去看看著名的威尼斯艺术双年展。

她的事业其实也比较靠近艺术方面,每一季度在定当季主题的时候,她都会跑跑全国各地的艺术展,来寻找一些灵感。

她本身对这趟威尼斯之行非常期待,但就因为没有参与到女巫狂欢节,她这会儿整个人都显得蔫耷耷的。

直到下飞机,进了酒店,她整个人都还没缓过来。

陆织理在一旁整理着行李箱的衣物,听见虞爻第七次叹气的时候,她实在是忍不了了,丢下手里的东西,径直上前,拽着人的手腕将人拖进了厕所里。

片刻后,厕所里响起虞爻支支吾吾的声音,紧接着是口水咂摸的声响。

但很快,一切的声响平息。没过多久,陆织理横抱着虞爻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虞爻双手环着陆织理的脖颈,将头紧紧埋在她的颈窝里。

只能依稀看见她脖颈和锁骨处留下的新鲜的吻痕和齿印。

陆织理使了点小手段,成功制止了虞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