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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破碎 舒糯 10318 字 4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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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家里还有其他亲戚啊。”

严格算起来,这是她头次在赵家过春节,也是头次正式见他家里的亲戚,去的太迟总归是不太礼貌。

“那咋了。”赵成溪掀了掀眼皮,揉了把头发,手撑着床面起身,支着身子看她,“别担心宝贝,没人敢讲什么。”

他懒懒打了个哈欠,惺忪一笑,“今天就是不去,他们也只会觉得是我把你拐走了。”

“我们有有可是乖宝宝。”

郁青娩扑哧一笑,抬手拍他,“乱讲。”

“这不是实话吗?”

赵成溪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拿起一旁沙发上的亚麻裤子穿上,走过来,垂眼看着她,“要不要抱你去洗漱?”

他俯下身,嘴角勾起笑,一字一句的,“乖、宝、宝。”

“才不要!”

郁青娩笑着推开他,套上拖鞋要跑却被赵成溪反手拉住,一用力拽进怀里,他掐着她双颊,背对着晨起暖阳,低头贴上了她的唇。

她翘起嘴角,抬起手臂圈住他脖颈,垫脚回应。

洗漱完,郁青娩去衣帽间换衣服。

很应景的一身红色,百家布拼接,鎏金缎面配红灰条纹,她抬手捏起左肩细带,在近颈处系了个蝴蝶结,脚踩一双暗红色绒面皮鞋。

耳垂处带了一堆水绿色翡翠耳钉,颈间带了一条同色翡翠葫芦链。

赵成溪也穿了件红色粗棒织毛衣,对着镜子,在耳骨处戴上跟她同款的耳骨环,金色三流苏款,坠着三小颗钻石。

两人从楼上下来,郁政鸿和路珈瞧见,笑着站起身。

路珈笑着夸,“哎哟,老郁你看,这俩孩子穿的真喜庆好看!”

郁政鸿也跟着笑,好话还是拐着弯,咳一声,评价一句还行,挺好。

路珈瞥他一眼,说不理他,他就嘴硬。

郁青娩和赵成溪对视笑了下,前后脚跟他们说,“爸妈,新年好。”

“好,好,新年好。”

路珈也没留他们吃饭,拿了两个发财柑,“行了,你们别在这待着了,去成溪爷爷那吃早餐吧,等会我跟爸爸也出门拜年了,这么多年没回来,家里的亲戚也得走动走动。”

赵成溪将剥好的橘子递给郁青娩,俯身拎起她搁在沙发上的小包,“行,那爸妈我跟有有就先过去了。”

郁青娩掰下一瓣,咬一口,“妈,晚上司机来接您跟爸过去。”

“知道了,你们快去吧,别让爷爷他们等久了。”

赵成溪将车从车库开出来,Pagani Huayra Roadster,亮黑色超跑,近日新宠,降下车窗跟站在门口的爸妈打了声招呼,一脚油门,车子轰鸣而下,驶入绕山车道。

到赵家老宅时,家里人已经吃过早饭,正在会客厅同几家亲戚聊天。

老宅也被装扮的很有年味,入门两大盆茂密年橘,一旁还摆着几盆淡紫色蝴蝶兰,会客厅一角立了个淡绿色玉壶春瓶,插满了桃花树枝,分叉细枝上还挂着迷你款小灯笼和倒福字。

见他们到了,赵老爷子立马叫厨房给两人准备早餐。

郁青娩并不认识在场几位,同赵老爷子和赵知临打完招呼后,便拽了下赵成溪的手指,他将剥好的一颗栗子塞进她嘴里,抬眸叫了人。

她也跟着他叫人。

几人笑着应声,其中穿中山装的一位笑着问,“这位是成溪女朋友吧?”

赵成溪又捏开一颗热栗子,边剥边说:“郁青娩,画家,前段时间刚办过画展。”

“也是我老婆,已经领证了。”

赵知临闻言笑了下,端着茶盏喝了口茶,“小娩新工笔画得不错,很有天赋,不像成溪。”

赵成溪哼笑一声,倒也没恼,“家里有一个有天赋的就够了呗。”

他看向郁青娩,挑了下眉,仿佛无声再问对吧宝贝。

郁青娩抿起唇角笑,朝他那侧凑近几寸,压低声音说,“是啊,老、公。”

“?”

赵成溪闻言耳朵立时一红。

手里的栗子也不剥了,朝桌上一放。

他抬手揉了揉耳廓,尴尬又局促地咳了一声,支吾着你了半天,讲不出句整话。

郁青娩被他反应逗笑,捏捏他手指,“干嘛,只准你叫,不准我叫啊?”

赵成溪不自在地摸摸脖子,“我可没说不让你叫。”

“那你耳朵红什么?”

他急声一句,“我热!”

赵知临闻声看过来,瞧见他面红耳赤,蹙了蹙眉,“空调打的不高,你热什么?”

赵成溪蹭地站起身,“年轻人火气大!”

讲完他就转身急步往外走,瞧这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赵知临气笑了,“你个混蛋玩意!拐着弯说人年纪大。”

郁青娩忍笑起身,“我过去看看他。”

在场几位也跟着笑起来,更是少见赵家少爷露出这一面,笑着抿了口茶,“小两口感情不错。”

闻言,赵老爷子眉目慈笑,话里全是满意,“他自己喜欢的,宝贝的很。”

说着火气大,赵成溪倒真拿起玻璃杯接了杯冰块,猛灌了两杯冰水,才勉强压住心底躁意。

郁青娩走过去,手撑在岛台上看他。

“真热啊。”

赵成溪闻言抬眸,放下杯子,走到郁青娩旁边,抬手捏住她双颊,咬牙切齿的说热,顿了顿,半点亏不吃的,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警告道,“宝贝,你最好晚上敢这么叫我。”

郁青娩扬了下眉,低声笑着说:“叫就叫,我才不怕。”

他闻言勾唇笑了下,“行啊宝贝,胆子挺大。”

这时阿姨走过来,同他们讲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

赵成溪抬手揽住郁青娩脖颈,曲起手臂捏住她下巴,晃了两下,“走了,吃早餐去。”

凑在她耳边,哼笑着,“晚上再跟你算帐。”

各式小分量茶点,琳琅满目摆满整桌。

没让阿姨在一旁布菜,两人挨着坐在同侧,郁青娩夹了一只海胆虾肉凤眼饺,顶端海胆很软,淡淡的清甜味。

赵成溪夹了一块酸姜叉烧酥,“晚上想不想看烟花火龙?”

“春节有表演吗?”

“昂。”他咽下叉烧酥,“梁潮那儿有几张票,想不想看?”

郁青娩惊喜点头,“想看!”

“行,我跟梁潮说一声。”赵成溪边说着边从口袋掏出手机,垂眼按着屏幕,给梁潮发消息叫他留两张票。

吃过饭两人陪赵老爷子和赵知临坐了会,拜年客络绎不绝,在会客厅待了没多久,他们便去了客厅,半躺在沙发上偷闲。

对面大屏电视放着春晚回拨。

赵成溪捞着手机打游戏,郁青娩窝在他怀里,懒懒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同他聊天,“家里每年都这么多人来拜年吗?”

他边释放着技能边应声,“这还不是全部的,还有拦着没让进的。”

游戏等待复活时,赵成溪俯身从茶几上拿起半敞的木质长盒,搁在腿侧沙发上,把长盖一抽,从里面拿出一块焦糖饼干,顺着下面撕开白色包装纸,递到郁青娩唇边喂给她吃。

郁青娩低头咬了一口,饼干酥脆,焦糖夹心拉丝。

“好吃吗?”

她点点头,“就是有点甜。”

赵成溪把剩下的大半块塞进嘴里,又捞过一块棕色包装的,含混这说:“还有一个味道。”

他拆开棕色包装纸,捏着饼干下端递给她,“尝尝这块。”

接着勾过扔在一旁的卡片,瞧了几眼,他淡“啧”一声,“看不懂。”

边说着边抬指将方形卡片扔到沙发上。

郁青娩鼓着腮仰起头,“嗯?”

赵成溪低下颈靠在她肩窝里,重新拿起手机,游戏人物已经复活成功,他操作着小人往中路走,“卡片上写的西班牙语,看不懂。”

她闻言抿唇笑了起来,捏着饼干小口咬着吃,垂眼看着他玩游戏,“爸跟爷爷在外面应酬,我们在这玩,是不是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

赵成溪轻哼了一声,“公司都不用赵董管了,让赵董跟老爷子应付去,省得无聊。”

郁青娩扑哧一声被逗笑,眉眼弯成月牙,“爸跟爷爷知道你这想法吗?”

赵成溪耸了耸肩,释放技能推塔。

没多久,手机亮起淡黄色,Victory出现在屏幕上。

他偏过头,在她脸上亲了下,挑了下眉说:“大概知道吧。”

第93章 93.青溪

晚餐两家人是在赵家老宅吃的, 赵老爷子安排厨房做的全蟹宴。

前菜是搭配的海鲜餐盘,鲷鱼刺身,煮白蛤蜊和短刺白海胆, 还有一例烤冬笋。

主厨在一旁现场拆蟹,拆完的水晶蟹和雪蟹腿搁进宽口冰碗里,微透蟹肉瞬间细条散开,过冰蟹腿搁在绿底盘的草枝垫上端上餐桌。

给赵老爷子他们上的是烤过的蟹腿, 吃起来更加绵密。

圆形炉子里搁着烧红的炭火,烤网上放着盛满蟹肉蟹膏的螃蟹壳, 滋滋啦啦在烤着蟹肉。

赵老爷子端起茶杯,隔空同几人碰了碰杯,“亲家以后长住这边了吧。”

郁政鸿喝完杯内茶水,一旁候着的阿姨上前斟满,他笑了笑说:“年后回去再处理下北荟那边的事,这次搬回来就不回去了。”

赵老爷子高兴得很, 连声说好,“空了多来家里玩。”

郁政鸿笑:“老爷子到时候可别嫌我们烦。”

赵成溪剥了一只蟹汤煮的活葡萄虾, 放进郁青娩面前的盘子里, 拆赵老爷子的台,“爸你尽管来,老爷子闲得很, 他是巴不得你跟妈天天来这边。”

这话一讲,桌上的人都笑起来,连上冷熏水晶蟹肉的主厨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主食之前是一道涮涮锅。

蟹肉金木鲷汤里滴了柚子汁, 涮青边鲍更显清甜。

郁青娩晚饭前吃了一只阿姨做的流沙包, 蟹肉饭上来时已经饱了,便直接推给了赵成溪。

他抬眸看她, “吃不下了?”

她点点头。

赵成溪拿起勺子给她,“尝尝味?剩下的我吃。”

郁青娩接过勺子,用勺子尖挖了一小口蟹肉饭吃掉,评价一句好吃,笑着把勺子塞进他手里。

路珈见状无奈一笑,“成溪你别惯着她。”

回洲城这段时间,他们一起吃过不少饭,经常看到这一幕发生。

赵成溪闻言笑了笑,“妈,没惯着她,是我让她尝尝味儿。”

路珈倒有些惊讶他的回答,同“我应该吃她剩下的”在结果上没区别,却在本质上天差地别,事件的触发方在她和他的区别。

她欣慰地笑了笑,没再多言。

心里越发觉得女儿眼光不错,不论是事业,还是爱情。

郁青娩偷偷同赵成溪咬耳朵,话讲得吃味,嘴角却一直拎着笑弧,“妈妈现在越来越向着你了。”

赵成溪挑了下眉,“没事,我永远向着你。”

吃过晚饭,他们几个长辈去了麻将室,四人恰好凑一桌麻将。

郁青娩和赵成溪则换了一身衣服后出门了,烟花火龙在九檐楼表演,不好停车,他们没开车,家里司机将两人送了过去。

他们来得晚,其他人已经到了。

除了梁潮和于媛媛,姜吟沈时斜,还有岑未眠梁尘也来了。

赵成溪接过郁青娩脱下的毛呢外套,交给服务生,“今儿这是情侣局啊。”

梁潮翘着二郎腿,靠在圈椅上看着他们两个,笑着“啧”了一声,“那还得是溪哥会玩啊,跟青娩姐穿情侣装来。”

赵成溪揽了揽郁青娩的肩膀,勾起唇,“怎么?又羡慕了?”

梁潮扑哧一笑,想起上次他们那情侣发色,这次依旧很配合地连连点头,“是啊,包羡慕的啊。”

插科打诨完,各自落座,郁青娩没挨着赵成溪坐,而是同姜吟她们坐在一起。

郁青娩很久没同岑未眠见过了,看到她指间的戒指,目光朝梁尘那边递了递,小声笑着问,“答应了?”

岑未眠挺傲娇地扬了眉,“昨天答应的,算是送他个新年礼物吧。”

闻言,几个女孩相视一笑。

半小时后,烟花火龙表演准备开始。

梁潮订的包间在九檐楼三层,视野极好,从窗户往下瞧,恰好能看到火龙全貌,几乎无遮挡。

绛红木窗朝外敞开,郁青娩穿着一件红色长款毛衣,圆领毛边,一侧高开叉,边缘垂下打扭的毛穗,毛衣下穿一条浅褐色丝绸阔腿裤。

赵成溪从身后搂住她,将人圈进怀里,手在她手臂上抚了抚,“冷不冷?”

郁青娩仰起脸,踮脚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你抱着就不冷了。

闻言,他嘴角抬高笑弧,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几秒后,粉蓝绿三色烟花腾空而起,花束般在空中绽开,四散着落下,锣鼓喧天,鞭炮齐响,在火树银花下,赤身穿短裤的表演者举着火龙舞动。

火龙的龙身和龙威同时绽放着无数金色烟花,像无数星星跌落人间,璀璨夺目。

郁青娩握着赵成溪搂着自己腰间的手,嗓音不由雀跃上扬,“太漂亮了。”

她目不转睛地问,“阿溪,你手机在口袋吗?”

赵成溪应了声,从口袋掏出来递过去,郁青娩接过垂眸看去,小锁自动解锁,她长按相机打开,对着楼下起舞的火龙按下拍摄。

火烛银花里,他垂眼看向怀里的人,嘴角笑意逐渐扩大。

在她按下停止键时,赵成溪贴向她耳边,笑着轻声说:“宝贝,新年快乐。”

郁青娩仰起头,望住他水光潋滟的双眸,弯着笑眼回应。

“新年快乐。”

话音落下,新一轮粉色烟火再次在空中绽放。

郁青娩握着手机,靠回赵成溪怀里,看着烟花火龙,“年后的画展可以办一场非遗主题的,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

“都不思考一下?”

赵成溪垂眼,“这要思考什么,你喜欢就够了。”

郁青娩仰脸,夸张地说:“哇,好霸道总裁奥。”

他也没忍住低笑了声,俯身凑在她耳边,“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也是事实。”

闻言,她扑哧一笑,还真是。

玩梗碰到真的了。

看完烟花火龙后,几人去了附近一家茶酒酒吧,点了几杯teatail浅酌了下。

郁青娩点了杯 mixed fruits teatail,很浓的梨子,柚子和桃子的果香,混合正山小种的茶汤,入口盖住大半烈酒口感,容易引人贪杯。

若不是晓得酒底是白兰地,要以为这是杯低度数的果酒了。

玩了几轮liar’s bar, 几人散场回家。

虽然郁青娩只喝了半杯,但白兰地后劲大,到家时酒劲上来叫她脚底发虚,下车时脚下一软差点跪下,被赵成溪抬臂揽住。

他把人搂到怀里,垂下眼,笑着看她,“醉了?”

郁青娩双手圈住赵成溪的脖颈,眼神慢吞吞聚焦在他脸上,抬起手,在他面前比了比,“一点点醉。”

他乐了,“哦。”

“真一点点醉?”

她抿着唇,用力点了点头,“一点点。”

赵成溪见状松开手臂,挑了下眉说,“既然一点点醉,那宝贝自己走回家?”

郁青娩搂着他脖子,往他怀里扑过去,下巴靠在他肩膀上,呼出淡淡酒气,“那我很多点醉。”

闻言,赵成溪被这话逗得笑了起来,他垂颈靠在她肩窝,笑得肩膀都跟着颤了起来。

他抬手捏了捏她后颈,“今天怎么这么可爱啊宝贝。”

郁青娩从他怀里直起身,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醉眼弯弯地慢吞吞吐着字,“我每天都很可爱。”

赵成溪半垂着浓长睫毛,桃花眼尾扬得更高,眸光温柔含笑。

拖长音说着“是”。

他低头在她鼻尖上亲了亲,“我们有有每天都很可爱。”

门口挂着的红灯笼亮着橙红暖光,夜风徐徐吹过,暖光晃晃悠悠地映在两人身上。

赵成溪俯下身,托着郁青娩臀将人抱起来,她顺势圈紧他的脖子,脸颊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鼻尖贴着他颈侧皮肤,眼皮也困倦地合上。

他抱着人绕过琉璃影壁,越抄手游廊和垂花门,走进二进院,等在会客厅的管家见两人回来,立马起身迎上去,小声问要不要准备醒酒汤。

赵成溪低声说:“不用,已经睡着了。”

昨晚到家本就过了凌晨,又喝得半醉,郁青娩一觉睡到了晌午,醒来后脑袋泛懵,她抬手揉了揉微微胀痛的额角。

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呆,卧室门被人从外推开。

赵成溪端着托盘从门外进来,反手合上门,抬眼对上郁青娩的目光,他笑了下,走过去将托盘放在床头矮柜上。

他坐在床边,将人搂在怀里,“醒了,头疼不疼?”

郁青娩靠在他肩膀上,点点头说疼。

赵成溪侧身把榨好的番茄汁端过来,杯口贴了贴她的唇,“喝一点,解酒的。”

见她喝完小半杯后,他将杯子放回去,“阿姨还做了Acai bowl,要不要吃点?”

“好。”

说着,赵成溪陶瓷粗纹碗端过来,巴西莓冰沙泥上铺着香蕉和蓝莓,顶部撒着坚果燕麦碎和一勺花生酱,他托着小碗,将勺子递给她。

醉酒后本没胃口,一口冰凉的巴西莓冰沙正好开胃。

中午,家里阿姨特意给郁青娩煮了碗鲜肉馄饨,撒了点紫菜和葱花,还蒸了几个松茸小笼,正适合酒后养胃。

吃过午饭,她酒后的懒倦才散去大半。

下午赵老爷子带着她爸妈出门听广府戏,他们两人则待在卧室看电影。

郁青娩趴在赵成溪腿上,一只手抱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毛茸茸的毛衣上,手指顺着毛衣下巴探进去,抚上他腰间薄肌。

赵成溪也笑,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反而是握住她细瘦手腕,半垂下眼皮,眼波浮动,唇角微勾着警告,“宝贝,再乱摸,就得灭火了。”

郁青娩咽了咽喉咙,略显心虚的:“……没乱摸啊。”

他鼻腔哼出一声,声线虚浮的反问,“是吗?”

她穿了件七分袖浅咖色毛衣,在后背交叠,盖住蝴蝶谷,后腰处两片同色丝绸布料系起蝴蝶结,中间皮肤露着,恰好方便他顺着纤细脊骨骨节往上探去。

“不……”

一句不是吗还没讲完,郁青娩便觉胸骨一松,胸前空出缝隙,她下意识抬手捂住,目光下意识往紧闭的房门看去,“干嘛啊,现在是白天。”

赵成溪手指拉开她腰间半身裙拉链,边往下拉边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

“白天没有过吗?”

他眼尾微扬,水波含烟,朝她耳窝吹了口气,“挺多次吧。”

郁青娩微颤着缩了缩颈,耳朵皮肤不由自主泛出红晕,她偏过颈躲开之际,肩侧系着的蝴蝶结被扯开,紧接着胸口一侧处的也被拽开。

下一秒,身侧男人坐起身,他朝前倾身,探臂按向床头。

咔哒一声。

屋内大灯亮起,明炽灯光从天花板落下,照亮屋内角角落落。

突然光亮刺得郁青娩下意识闭眼,眼皮微颤了颤,手指半遮在眼前,掀开小片缝隙,在狭小视野里看向赵成溪。

她抿了抿唇,“怎么突然开灯?”

赵成溪拽着毛衣下摆,单手脱下,往一侧沙发上扔去,只剩下腰间那条深灰色羊毛呢西裤,他闻声抬了抬唇角,带着小幅度笑意半跪着凑近,“只开床头灯,屋里暗暗的,多不像白天啊。”

指尖勾住她腰间散开的丝绸布条,指骨绕了几圈,慢条斯理地拉开。

“既然是白天,那肯定要看清楚。”

他笑了声,“宝贝你说呢?”

郁青娩抿唇没应声,手指不由攥紧被面布料,呼吸也跟着收紧,小幅度咽着喉咙,在他目光直视下来的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毡板上的一尾鲷鱼,淡粉红鱼鳞,肉质肥美。

她抬手抵在他胸膛上,指尖恰好触着他心脏处的纹身,毫无胜算的挣扎,“没有衣服换了……”

带来的衣服都已经穿过了。

结婚后两人很少回老宅住,偶尔小住一两晚,基本都是叫家里阿姨现买。

闻言,赵成溪哼笑了声,撑着那截细腰,将半身裙扯下来,侧身朝身后沙发一扔,丝绸面料微滑,顺着沙发侧边,窸窸窣窣落到地板上。

手指握着脚踝将人拽过来,“怎么没有?”

“衣帽间一半是你的衣服,从里到外,应有尽有。”

说这话时,他指尖慢慢划过圆弧钢托,勾住中间处,用力挑起。

啪嗒一声,被扔在地上。

郁青娩下意识收拢手臂,莫名有些紧张,声线都有些微抖,“你什么时候买的?”

赵成溪侧过身,光着脚踩着地板,俯身拉开床头柜上层抽屉,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扔在床上,他拆开一包湿巾,抽出一张边擦着手指边说,“上次回去后就安排人买了。”

她没想到竟那么早,“又不常住。”

他将湿纸巾团了两下,朝床头柜一扔,俯下身,在她鼻尖亲了下,“不常住怎么了?”

“又不是客人,家里怎么能没有衣服。”

闻言,郁青娩嘴角小幅度翘了翘,抬起眼睫去看身前男人,目光描摹着他的五官,指尖不由摸上他浓密的眉毛,抚过立挺眉骨,落在他微扬的眼尾。

又依次抚过他耳骨环,以及左胸纹身。

他们恋爱快要四年,他身上关于她,关于他们的印记也越来越多。

赵成溪手指捏着郁青娩的耳廓,瞧见她眼底笑意,他也跟着抬唇笑起来,指尖拨了下她耳垂肉,“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闻声,她掌心停住,覆在他心脏处,感受着手掌下明显而有力的跳动。

“就是突然想到一句话。”

赵成溪饶有兴致挑了挑眉,“什么话?”

“被我改变的那部分你,永远留在你身边。”

闻言,他弯了下眉眼,握住她覆在自己胸口处的手指,拉到唇边,低头在她指尖上亲了亲,嗓音含笑的说:“你也永远在我身边。”

“宝贝,知道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吗?”

郁青娩笑着回答,“快要四年了。”

赵成溪抬着唇角“嗯”了声,“快四年了,1324天。”

闻言,她惊讶抬眸,“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准确啊。”

他但笑不语,起身摸过矮柜上的手机,点开蓝色app,在她疑惑视线里抬了抬下巴,“自己看。”

她下意识抬眸望去,亮起屏幕里大大黑体加粗的1324。

数字前面还有一行标语——跟有有恋爱已经。

不知为何,郁青娩心脏一瞬如雪覆落,怦怦震颤,或许是因为他细心记录他们恋爱纪念日,或许是因为他们在一起了好久好久,由或许是他们不止于1324。

但那一刻,她心潮澎湃。

望向他的眼眸里更是推涌着无数难以言表的情绪。

后来她发现,1324的意思是前世今生。

赵成溪低下颈,亲着她的掌根,腕骨,手臂,沿着锁骨吻上她的唇。

他侧着身子,躺在郁青娩身侧,握起一截细腿搭在他腿上。

劲瘦小臂穿过她颈后,曲起手臂,手指拢住她侧脸,指尖抚着下巴边缘处,他低下脖颈,咬着她唇接吻。

屋内灯光明亮,一览无余,一侧床头矮柜上牡蛎壳银质香器里燃着一捆香束,飘起一缕纤瘦白烟,散出淡淡的白檀雪松香气。

郁青娩手臂搂上赵成溪脖颈,唇关无意识打开,喉间压着声轻颤,纤细脖颈越过他手臂朝后仰去。

半敛的视野里,那缕白烟飘进,蜿蜒着,乱晃着飘高,弥散。

赵成溪起身,支起一条腿坐在床上,垂眸看向羊毛呢西裤。

深灰色毛呢布料洇着一块无规则的深色。

他挑眉低笑了声。

俯身在她微张的唇上亲了下,蹭着她汗湿的鼻梁,嗓音含笑的低声讲小话。

“宝贝,我得换条新裤子了。”

郁青娩反应迟缓地睁开眼睛,低喘着看着他,“什么?”

他勾着唇角,湿润的手指触着她下巴处,慢条斯理地抚摸着。

“drippi.”

闻言,郁青娩微愣了下,随即明白他意思,咬着唇,抬手捂住他嘴巴,“你、你不准说。”

她细颈渐渐布满粉晕。

藏在发间的耳朵也一寸寸酌红。

赵成溪勾了勾唇,被她捂着嘴而声音泛闷,“好啊,不说。”

他手抚在她后腰处,手指摸到温热的镂空心形金属,指尖勾住心下角处的弹力细带,捏住往一侧别了下。

手指松开的瞬间,细带回缩,小块布料随之松垮。

赵成溪扣着郁青娩肩膀将她翻过身,他也起身摸过之前扔在另一侧的东西,拆开玻璃纸,指尖夹出一片。

他抬手捏起她双颊同她接吻。

她后腰中心处一颗嵌水钻心形环,两根烟青色细带绑在上面,绕在纤细腰肢上。

小块布料因悬空而垂下。

尾端细带贴着被子。

细带一端的扁S型小钩忽快忽慢地划过被面。

良久,赵成溪从柜子里翻出很早之前扔这的烟盒,从里面磕出一根,俯身就着矮柜上燃着的香束点燃,他一只手抚着她微颤的后背,一只手夹着烟猛吸了口,烟支因久放而微干,烟味也减淡。

他偏过颈朝窗户那侧吐出一片薄淡烟圈。

冲淡又中和着室内气息。

那条西裤被扔在地板,深色面积扩大了很多。

抽了几口后,他将烟管按灭在香器里,拿起一旁的玻璃瓶,拧开猛灌了几口水,这才重新躺回被子里,将人捞进怀里搂着。

他在她额上亲了亲,嗓音沉哑的。

“要不要喝水?”

郁青娩舔了舔微干的嘴唇,嗓音低哑的:“嗯。”

赵成溪探过手臂,将玻璃瓶拿过来,旋开瓶口,另一只手将人搂起来,将玻璃瓶口递到她唇边喂给她喝。

缺水过多,她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他仰颈将瓶内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将空瓶随手一放,感受着掌下,他勾唇笑了下,“怎么还抖啊宝贝。”

郁青娩懒懒地躺在男人怀里,脸颊贴着他肩窝,闻言张嘴咬了下他颈侧皮肤,怕留下牙印,没敢用力,嗓音细弱的,“你还问。”

赵成溪笑得更明显,眉梢微挑,“怎么不能问?”

被她枕着的手臂曲下,手掌贴在她后腰处,指尖勾起细带连接的心形环,捏在指间把玩。

“天赋型选手题海战术,那肯定是突飞猛进。”

他低头亲了下她的脸,低笑着问道。

“你说是不是啊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