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2 / 2)

🎁美女直播

那醉鬼也是揣着醉意装糊涂,一踢到铁板立马就怂了下来:“哎哟刘娘!是我多嘴了, 该打该打!楼公子哪是我能肖想的,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他装模作样地朝着楼一树作了个揖。

醉香楼的老板娘确实是叫刘娘,楼一树知道刘娘, 毕竟她是醉香楼的女老板, 方圆十里无人不知刘娘有一颗精明的脑袋, 只是眼前的妇人显然是节目组请来的演员。

他在脑中回想起了主持人说的人设,这一出戏暴露了许多信息,潇湘楼是燕朝有名的青楼, 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是潇湘楼里的公子,而且就刘娘这个态度,估摸着自己在潇湘楼还是个头牌,只是不知道这角色是否卖身。

燕朝也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

“楼公子,不知你今日带来什么表演?”刘娘好美色,对着美人自然态度不错,但是她同时也是个商人,如果花重金请的头牌给不出个精彩的表演,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楼一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从小在京城长大,对生活在燕朝的真正的刘娘还是很熟悉的,知道刘娘是一点亏也吃不得。

“刘娘可借桃枝一用?”

楼一树对刘娘行了个君子礼,看向一旁那半人高的桃木枝花瓶。

“好说!”

刘娘不知楼公子要这桃枝作何用,通常来说,被临时要求表演节目,嘉宾大概都是在台上唱唱歌或者卖卖萌,这一环节就算是过去了,只是楼一树提出这个要求,刘娘也只好顺着他答应下去。

不只是刘娘和在场的客人,楼一树直播间的弹幕也是一头雾水:

【他要这树枝干什么?没懂。】

【这一环节应该是他的个人表演节目任务吧,他这是做什么呢?】

【他能表演什么节目?表演拿树枝切腹自丨尽?还是表演念儿诗三百首?哦我忘了,他连儿诗三百首都不会。】

【已经录屏了兄弟们,录完放博料上。】

【好歹毒啊哈哈哈哈,还要专门把人家出丑的片段拍下来。】

【兄弟你博料号多少?】

【你们有病吧?看综艺就好好看,是不是见不得别人好?楼一树啥都没干被你们从头黑到尾,有够可怜的。】

【对!我就是见不得他好,同情208的都是些什么人才?他一个中专都没读完的,一小时能拿你一个月的工资,你一个高校毕业的牛马还同情上他了。】

弹幕又是一阵夹枪带棒,这时楼一树取下了一支桃木,竟是一个快跑直接翻上了舞台,动作干净利落。

他抱着那桃木枝,向底下的客人行了个礼,下一刻,楼一树竟原地腾空而起,竟在没用手辅助的情况下,在空中翻了个旋身,大红的衣摆在空中开出一朵漂亮的花,天知道在没有任何助跑的情况下后空翻有多难,可他看起来确实如此的轻松。

楼一树将桃木枝抓在手中,他的脚步轻盈,挥动着手中的树枝,桃花枝剑气如电,他手腕一勾,手臂一绕,那树枝便在他的周身旋转翻飞着,又是一招横劈,桃木枝划破长空,发出尖锐的啸声,好像这脆弱易折的桃枝真是那杀气凌厉的剑。

他的步伐行云流水,这剑法似舞似武,杀意暗藏在美感之中,楼一树依照着将军所教一招一式,将其完完整整的展现出来,明明穿了一身柔美的妆造,拿着根柔软的桃花枝,却格外的犀利地舞着最具气势的剑。

最后一招收落干净,楼一树本能地将树枝往腰侧一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拿的是树枝,自己的腰侧没有放剑鞘,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朝观众们笑了笑,一派干净温和的模样,和刚刚威风凛凛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极致的反差感,另众人的眼球都粘在了他的身上。

本来还水深火热的弹幕一下子就干净了:

【等等——卧槽!!!】

【呃……兄弟你录屏了吗?你还发吗?能不能发一下,我这里没录啊!】

【楼一树的肢体动作真的太漂亮了,他这剑法从哪儿学到的?他跳舞一定很好看啊啊啊。】

【别说了,舞蹈生看到无助跑的后空翻就已经亚麻呆住了。】

【舞蹈生膜拜一下大佬,动作真的太干净利落了,一点多余的都没有。】

【其实……从先导片我看到楼一树出来的时候,就想夸他的肢体了,感觉他做什么动作都很好看,叉鱼的时候也是,动作快准狠,明明就是很简单的动作,他做出来就是格外的赏心悦目。】

【所以有人录屏了吗?还想再看一遍qwq,大哥,大哥!黑粉大哥,能不能发一下录屏,求你了。】

【……我真的无语了】

【啊啊啊啊啊啊大哥你终于出来了!!!跪求资源!】

【跪求资源!】

【跪求资源!】

……(此处省略n个弹幕)

【……发了,别叫,直接搜#楼一树舞剑#】

【谢谢大哥!】

【谢谢大哥!】

#楼一树舞剑#词条热度肉眼可见的飞速上涨,许多直播间的观众特意从节目切出去博料,看了好几遍黑粉大哥的录屏,与此同时,许多路人也纷纷看到热搜点击进来,然后被楼一树硬控到刷了好几遍都出不去这个视频。

第37章 第 37 章 父母爱情(内含bg,雷……

楼一树表演完后, 台下鸦雀无声。

“好!!!”

不知是哪位大哥操着一把雄厚的嗓音,先喊出一声叫好,这一声将还在剑舞里的宾客们喊醒了神, 众人纷纷鼓起了掌。

“好!!!”

“再来一个!”

“公子再来一个!”

有的姑娘胆子大的,甚至往舞台上扔着手绢和香包, 大声叫着楼公子,让他再表演一个。

这时刘娘摇着圆扇上到台前来了:“哎哟我的姑娘们呀, 请楼公子来表演一场可花掉我老婆子半月的铜钱呐, 又来一场, 那是算你们的呀,还是算我的呀?”

这话显然是夸张了,尽管青楼头牌面子大, 但这么大的酒楼半月的进账肯定是比一场表演多得多, 只是刘娘非要打趣打趣底下的小娘子。

小娘子们也个个是人精,坐在角落的林慧当即耍起了乖:“刘娘貌美如花怎能说是老婆子呢?”

其他的女孩们也附和道:“就是呀!刘娘, 我们这桌再来二两桃花酿, 可否请楼公子再来一场?”

“我们也是!”

“就让楼公子再来一场吧~求求你了刘娘~”

“哎哟哎哟,你看这闹的。”刘娘觑了眼她们,表情带了点歉意转头看向楼一树, 问道, “还是得问问楼公子愿不愿意呢?”

楼一树见众人如此热情,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便应了下来, 只是再次表演舞剑也确实无趣, 楼一树便向绮罗借了那杆长枪。

丝竹奏乐再次响起,大鼓捶得咚咚咚响。

比起剑,他的枪法更加锐利, 楼一树先是跟随着节奏随意地旋转长枪,而后猛地将枪直着扔出,这时大鼓也跟着咚地一声惊起全场心弦。

楼一树两个大跨步一把抓住枪尾,旋个腰身,将枪往后刺去,同时他旋转着枪尾,枪头就顺着那力道刺击而出,那红缨枪在他手中好似活了过来,每一次空翻与旋身都是恰到好处。

一场管弦丝竹配合着耍花枪完成这场演出,楼一树这可不是花拳绣腿,弹幕有眼尖的小伙伴认出了这套枪法:

【好像是吕家枪法诶。】

【燕朝吕家吗?吕家枪法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楼上的,吕家枪法老版失传了,新版一直延续着。】

【可是吕家枪不是传女不传男吗?现在吕家传人都是女性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会有吕家人看直播吗?】

【黑粉哥黑粉哥!!】

【……你们不会自己录吗?】

【黑粉哥的画质好,黑粉哥~】

【……放上去了,还是那个账号。】

【泰酷啦!】

【爽了,再去看一遍。】

楼一树表演完就回到台下跟绮罗和苏儿集合,期间经过小娘子们,身上被塞了几条手帕,下颌角还有一块小小的口红印。

绮罗见状坐在凳子上托着腮,打趣他:“我们楼公子多才多艺,这全京城哪个不爱你呀。”

苏儿则是气鼓鼓地在一旁用自己的衣袖擦着楼一树脸上的胭脂。

楼一树被说到脸红,忙摆着手向绮罗求情。

“你就别打趣我了。”

“好好好。”

坐在楼上包厢的乔雩溪,脸色沉沉地看着楼下谈笑风生的三人。

他这包厢是观赏舞台的最佳位置,楼一树刚刚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全印在了他的眼里,他双眼像是黏在他身上似的,充满怨怼。

绮罗就等着被楼一树骗的裤衩子都不剩吧,我钱多被骗多少都可以,他绮罗就等着倾家荡产吧,楼一树也是蠢货,骗谁不好要去骗绮罗,绮罗看上去像是有钱的样子吗?

都是蠢货,还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脸红给谁看?绮罗?绮罗算什么东西?你跟他你能过上好日子吗?我才不管你过什么日子,还有那个苏儿我都不想说,也是个表里不一的,哼!

乔雩溪越想越生气,抓起桌面上已经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

楼一树坐回到位置上,刘娘这时揣着个小布袋走了过来。

“楼公子,这是你这次表演的演出费。”刘娘笑眯眯的,豆蔻指甲轻轻点了点楼一树的鼻子,“这次表演了两场节目,刘娘多给你一袋。”

说完她又从衣袖里拿出来一袋布袋,一共两袋交到楼一树手上。

“谢谢刘娘。”

“好了,今儿你也够累的了,好好休息罢。”刘娘用扇子拍了拍楼一树的肩膀,就回去张罗生意了。

楼一树打开布袋一看,果然,里面放着的是金币,他清点了一下,竟有整整80枚金币。

“天呐,这么多。”绮罗惊叫出声,“那现在岂不是只有我是穷鬼?”

楼一树没有出声,思索片刻后他对苏儿说:“苏儿,你等等可以去各大府上转转。”

如果初始金币是按出身给的话,那就能说通了,绮罗看起来就像是个小士兵,而他现在身份也确认了,除却一切头衔,他也只是个卖艺的。

可苏儿不同,苏儿的一身装扮就是出身富贵人家的模样。

“嗯?为什么呀?”苏儿有点疑惑。

楼一树解释道:“说不定可以偶遇到‘家人’,我能触发特别剧情,你们也一定可以,只是可能需要一点运气。”

绮罗此时也正经道:“那我是不是要去城门看看?”

“可能。”楼一树点了点头,又给出一个建议:“或者你可以去将军府试试。”

“将军府?是哪个?”

“是……”就在楼一树准备说出来时,啪!的一声,醒木敲响,全场噤言,安静无声。

一位老先生端坐在舞台上,他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那醒木,他其实才是楼一树他们此行真正的目的。

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看官!且听我讲上一段传奇的神仙眷侣故事。”

“这对神仙眷侣的男主人公就是我们当朝前丞相,楼谨楼相,这个楼谨啊从小到大,那模样就是个仪表堂堂,出类拔萃呀!不仅如此,他在朝廷还做出了许多贡献,所以他在京城中,除了九五之尊,他就是只手遮天的存在,许多小娘子都视他为如意郎君。”

“可我们这位如意郎君,却一直未选婚配,一问起来呢,就说想要逍遥自在,不愿娶媳妇,这可把楼府上下给急坏了啊!独子不愿娶媳妇那还得了呢?于是楼谨的母亲为了楼谨的婚姻大事,每日都请适婚女子来府上‘饮茶’,她想啊,这一来二去,说不准就看对眼了呢?”

“大家觉得看对眼了吗?”说书先生说着还跟底下的看客互动,底下的回应也好不热闹。

说看对眼的也有,说没看对眼的也有,楼一树饮着茶水吃着小食,饶有兴致的听着这段故事。

一旁的绮罗和苏儿一听到楼谨的名字,赶紧就把人设本掏出来记录了。

说书先生看气氛烘托出来了,一拍醒木,眉飞色舞地用夸张的语气道:“楼谨啊那是一个都看不对眼啊!也不是说这些小娘子不好,明明个个都是世家姑娘,要样貌有样貌,要学识有学识,可他就是贱得慌,就不爱这些姑娘,为了摆脱母亲成日的唠叨,他直接向我们的九五之尊……”

说到这,说书先生还向半空中作了个揖,继续说道:“请命前往江南治水灾,那皇帝一听,高兴坏了啊,江南那么远的地方,楼相肯去一治,一来省了在朝上听各方大臣推推拉拉,一来楼相又是个可靠之人,真是不二人选!”

“就这样,我们的楼谨到了那江南水乡,这也是他第一次到江南领略那特有的风光。就在这,他遇到了一位传奇女子,此女子姓窦,我们就叫她窦姑娘。”

“窦姑娘可是镇上出了名的貌美,她长似天仙,就单单一个回眸都能迷倒一大片男子,可她到了豆蔻年华,却未有任何男子上门提亲,甚至媒婆都鲜少上她家门说亲事,这是为何呢?”

说书先生给众人留了点时间讨论,再一拍醒木说道:“因为这窦姑娘啊,要求实在是高,特别是对男方的外在条件呀,矮了的不要,脸上有麻子的不要,哪怕有一颗痣长在她不合心意的地方,那还是不要,而且我们窦姑娘有一个原则,她不做小,这不做小也就罢了,她还不让丈夫娶小!就这样一拖再拖,窦姑娘十之有八了,还未婚嫁,也在这时我们楼相啊,到了那江南。”

这时有位客人听到这,厌着张脸,有些嫌弃道:“哎!这故事实在老套,我都猜得出后面什么剧情。”

这一发言,引得众人在底下纷纷低语——这不就是楼相到了江南,然后将窦姑娘俘获的故事嘛,实在无趣。

“啪!”

说书先生脸上似笑非笑,对于砸场子的客人他也处理的游刃有余:“这位看客,这故事是否老套,您听我说下去便是。”

“我们窦姑娘啊,平日里靠采莲为生,一天,她如往常一般坐在船上剥莲子,却不成想一位公子撑着把伞,落在了她的面前。”

——

“姑娘,请问可否拉在下至湖对岸?”

楼谨特意将官腔遮掩一二,出来办事还是低调为主。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随便在湖边找的女子,竟是如此姿色,她的出现,让周边所有的色彩都显得如此黯淡无光。

楼谨看人看呆了,但窦逍又何尝不是。

窦逍也没想到竟有一人长得如此合自己心意,她不自觉地说了一句:“侬长额,好乖喔。”

“啊?怪?”楼谨赶紧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无措,“很怪吗?”

“哈哈哈哈哈——”

窦逍看他这呆呆的样,爽朗地笑了出声,她用普通话说道:“你不是要去湖对岸吗?上来。”

于是楼谨就这样呆呆愣愣的上了船,上船后还不敢乱动,抱着腿坐在角落,甚至连看一眼窦逍的勇气都没有。

船驶过湖中心,窦逍随意将一颗莲蓬摘了下来,船没有了动力,在湖面飘荡着,她将一颗莲子剥了下来,递给楼谨,她微微俯身,轻声说道:“跟你商量件事。”

“啊?”谁敢想,在朝廷叱咤风云的楼丞相竟像个毛头小子,脸还泛着红。

“侬吃了这个莲子,就变成阿拉的人咯。”窦逍的长发微微飘在楼谨的脸上,这带起一股瘙痒。

她将莲子逐渐靠近楼谨的嘴,或许是微风正好,楼谨被这春风吹迷了眼,竟也不计后果地张开了嘴。

可那快到嘴的莲子突然又被收了回去,窦逍问道:“侬娶小老婆伐?”

楼谨一个劲儿地摇头。

“那我可以做正妻伐?”

楼谨又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于是这颗莲子就这样进了他的嘴里。

莲心未去,这份香甜带了点清凉的苦意,在他的嘴里爆开,楼谨一瞬不瞬地盯着继续划船的窦逍,或许是贪恋人的美色,或许是春风将脑袋吹得不清醒,就在这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内,他们私定了终生。

他下了船,窦逍站在船边,扯着楼谨的衣领,在他的唇边刻下一个吻,

楼谨瞳孔募的缩紧,他抓着伞的手发着抖,直到看到那即将远去的背影,如梦初醒,他赶忙追着远去的船大声问道:“姑娘!敢问芳名!”

窦逍回过头,大声笑着喊道:“窦逍!逍遥的逍!记得来提亲!你不来的话!我就去你家提亲!”

这话说得大胆,好似楼谨不来娶她,她就会违背一切的规则,上门“娶”他。

他们就这样大声喊叫着,湖水都为他们泛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第38章 第 38 章 我要逛青楼!

“这窦姑娘当真是……”底下的看客们都惊呆了, 大家没想到这一段姻缘竟是这样成的。

“哈哈哈哈哈——”说书先生说完也乐了起来,他补充道:“后来啊,窦姑娘一听楼相是北方人士, 还差点想放弃这段姻缘呢,她嘴里抱怨着北方冷南方暖, 我们楼谨为了将她娶回家,过程中也废了好大一番功夫, 之后玄真18年, 窦姑娘, 哦不,应该叫窦夫人啦!她诞下一子,其子名为烟雨。”

“原来楼谨和窦夫人, 烟雨是一家人啊。”

听到这, 苏儿感慨了一句,没想到这人设本中竟还有这层人物关系。

楼一树只是默默地饮着茶, 听着自家的故事。

那说书先生接着道:“烟雨呀, 从小就长得跟瓷娃娃一般,这其中还闹了个笑话,窦夫人见烟雨生的漂亮, 就在他还未开智时, 总是给他套襦裙啊,百褶裙穿, 当时全京城都以为楼府生的是千金呢!直到小公子逐渐长大, 这个误会才慢慢化解, 不仅如此,窦夫人还经常带着穿裙子的小公子去画像,诸位想不想看?”

什么?!楼一树猛地转过头看向说书先生, 那些画像还在?这都过了一千年了,不可能的。

楼一树在心里安慰自己,对啊,一千年过去了,那些画像怎么可能还在。

结果,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在一片的呼喊下,说书先生还真从舞台后拿出了一个画框。

这画框里是一张泛黄的图纸,纸上跃然着一幅小童像,那小童扎着羊角辫,手上攥着一颗有他半张脸一样大的糖葫芦,他的脸蛋因为岁月的侵蚀有些模糊不清,只能窥见一二,可那神态却是描写的惟妙惟肖。

在场的看客均惊叹于那个时代的画工,有的在底下夸赞着小童像的可爱,弹幕也开始讨论起了的画像:

【我的妈呀,这眼睛好大,怪不得窦夫人一定要找帅的,基因好就是不一样。】

【画师牛逼,这都千年前的画了,到现在这衣服的细节还这么好,这小孩的眼睛神色好透亮。】

【本来以为说书的在吹牛,但儿子长这样,父母肯定也不会差吧。】

【好可爱啊啊啊,真像个瓷娃娃,就是已经有点糊了。】

【这画像从博物馆借来的吧,我去年去过燕朝博物馆,看到过,听说刚出土的时候,颜色非常鲜艳,只是一接触到空气,就氧化变黄了。】

【这画好像不是从夫妻俩的坟里挖出来的吧?】

【对的楼上,你打死都猜不出这画从哪里挖出来的。】

【楼谨和窦夫人的墓还没有找到呢,这画是从皇陵挖出来的,也不是殉葬,历史记载,楼烟雨年仅25还是26就死了。】

另一边,楼一树一见那幅画,眼睛都瞪圆了,金黄色的瞳孔里满是震惊,他就像只猫,全身都炸毛了。

没人比他更熟悉这幅画,他一看就知道是真迹。被众人围观自己的儿时画,他现在羞耻地想钻进桌子里,偏偏这时苏儿还要来找他搭话。

“天呐好可爱,一树你看到了吗?嗯?一树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没……没什么。”

这不会被当成变态吧,看到穿裙子的男孩会脸红什么的。楼一树赶紧清清嗓子,糊弄道:“就是这里面有点热。”

“哦~这样。”苏儿没多想。

虽然醉香楼还保有古代的特征,但其实内部结构已经通过现代化改善了,所以楼内是开了暖气的。

可一旁的绮罗毫不犹豫地拆穿了他,不过只拆穿了一半:“因为一树小时候也穿过裙子吧哈哈哈,所以现在在害羞呢。”

真可爱。

绮罗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看向楼一树的眼神已经开始改变了,至少功利性没那么强了。

“对哦!”苏儿哈哈笑起来,他不动声色地瞟了眼绮罗,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楼一树的身上,他一把抓住楼一树的手,“一树有没有小时候穿裙子的照片呀?好想看。”

“没有照片,但其实……”

其实你已经见到了……

“其实我小时候挺普通的。”楼一树想赶紧转移这个话题,“肯定没有绮罗穿的那么好看。”

“我不信。”

“我不信。”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绮罗托着腮,看着楼一树那着急忙慌的侧脸,流畅的脸型优秀的下颌线,楼一树长成这样小时候肯定也不会差。

除非他这张脸是后天形成的,比如说,动动刀子什么的,绮罗若有所思,他是5G冲浪高手,自然知道网络上有关于楼青台文盲这件事,楼青台的早期综艺他也看了,他是医丨美专业户,看到楼青台那早期的脸,他能打百分百的包票,这张脸肯定是整了,而且整得很完美。

只是明星对于整容这件事很敏感,不然他真得跟楼一树请教请教。

给众人一饱眼福后,说书先生继续说道:“楼府和吕府是世交,而在烟雨出生后一年,吕家也诞下了一子,此子便是现在威名赫赫的吕佑安吕将军,要说这楼烟雨和吕佑安的交情,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呐!”

“吕佑安性子皮,平日里就爱在街头巷尾斗蛐蛐,斗鸡,总之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总是能看到他的身影。而楼烟雨跟他正好相反,楼烟雨性子静,礼貌和善,平日里下了学,就爱往将军府找他师父练武,因此,吕佑安甚至得抓着楼烟雨去玩,就怕楼烟雨先到了将军府,惹得自己挨骂挨打。”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他们俩简直就是形影不离,好得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似的。甚至有传言,说他们俩是断袖!”

“噗——!”楼一树一口茶喷了出来。

因为太过震惊,他气管里进了点茶水,不停地呛咳。

“这位小友,可有什么问题?”说书先生被打断了,看楼一树咳得如此厉害,关心地问他的状况。

“没…没有,咳咳,您继续说您继续。”

楼一树心虚地擦了擦不存在的汗,他也不知道世间把他和吕佑安传的如此劲爆,明明他们俩只是最简单的好友关系,怎就传成龙阳之好了。

“好,你没事儿就好。”说书先生再一拍醒木,说道,“我们继续说回烟雨。楼烟雨长大后,那模样真是俊俏非常,他是大燕朝公认的的第一美男子,不仅如此,他在为人处世方面,更是君子。有纨绔上街强抢民女,他二话不说就将那些个劳什子全都教训一顿,偶遇百姓有难,他也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甚至连丐帮,他都丝毫不嫌。”

“不过,最令人敬佩的还是我楼内事。就在玄真42年,醉香楼因意外走水,导致楼内数名客人身陷火海,此时楼烟雨正巧经过,一听此事,赶忙前来相助,当时火海冲天,可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这么冲了进去救人,最终救出整整三十八名百姓,这才让这次的失火没有背上沉重的人命。”

“可就是这么一位英雄,却在玄真43年,为救皇帝,被刺客刺杀身亡,掉入湖中,至今也未找到尸体。”

故事的起伏直转而下,众人听到最后都不免唏嘘,感叹着善人短命。

说书先生的故事就讲到这,苏儿和绮罗奋笔疾书,在醉香楼他们得到了大致的人物关系信息,现在就差季斯年和吕婉安的人物关系没出来。

不过,吕婉安的线索指向很明显,吕婉安一听就和吕佑安有关系,既然知道了吕佑安是将军府的人,自然也要去将军府找吕婉安的信息。

楼一树看了下表,现在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伪善者的技能也好了。

“走吧。”他招呼绮罗和苏儿,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三人走在街上,中间陆陆续续经过许多游客。

“一树接下来什么打算?”苏儿问道。

楼一树说:“去做做任务吧,顺便看看有没有别的能住的地方,也不一定要住在醉香楼里。”

这个游戏肯定是公平的,他能通过表演获得金币,其他人一定也有不同的获取方法,并且他不认为金币的用处就只在晚上的住宿,他现在身上有100枚金币,按理说想要攒到150还是较为简单的,特别是对于苏儿这种初始金币就有120的来说,只会更加简单。

一定还有什么别的限制条件,或者有什么一定需要用到金币的地方。

“欸!”

一声呼喊将楼一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苏儿扯着楼一树的衣袖,指着一栋楼示意他看过去,道:“一树,你看。”

这栋楼的牌匾上写着的三个字——潇湘馆。

“这就是青楼吗?一树我们去看看?青楼不是也有很多信息吗?”

楼一树抬头看着潇湘馆,苏儿说的有道理,其实青楼才是获取信息最多的地方,只是很多信息需要个人主观去分辨真假。

潇湘馆外有男有女,大家都在卖力的“拉客”。

苏儿兴致勃勃,看上去是真的对古代青楼很感兴趣,他比他们俩的步伐都要快上一步,往青楼走去。

可就在苏儿左脚迈进青楼的下一刻,两个士兵身着打扮的人突然冲了出来,大喊道:“苏公子!你怎可逛青楼!”

用了疑问句的句式,可说出来的语气就是肯定句。

苏儿被两名士兵摁着架住,抬脚就将苏儿押走了,不知是往哪儿去。

“你们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一树!救我!”苏儿苦兮兮的求救,可楼一树也无能为力。

现在楼一树知道这其中的限制条件了,出身高贵的苏公子,可能因为家里管得严或者因为不能败坏名声,不能进青楼。

那苏儿若是想要青楼的信息,就只能用金币跟他们这些能进青楼的人换。

这样游戏才公平。

第39章 第 39 章 别担心,一切交给我,我……

绮罗见如此惨状, 默默将自己的腿收了回来。

“要不我们先去做任务吧。”楼一树提议道。

“我觉得可以。”绮罗悻悻然。

楼一树看了看任务表,跟绮罗的进行比对,还真有个重合的任务, 他的语气充满了活力:“那我们现在出发去学堂吧!”

绮罗也被他感染,眼里憋着坏心思, 用着暧昧的语气问楼一树:“一树一直跟我在一起,不害怕吗?”

“不怕。”楼一树回答得很干脆, 绮罗一下子就愣了神, 他以为楼一树开窍了。

可楼一树下一秒就一本正经地补充道:“苏儿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呢, 我要是死了,就是你刀的。”

绮罗:……他就不该对楼一树有情调这件事抱什么希望。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学堂。

“人之初——性本善——”

小孩子念书时总是会把调调拉的很长, 站在讲桌上的私塾先生看到他们前来, 连忙迎着他们进来。

“这次真是麻烦你们了。”他边说边引他们进门,浑厚的嗓音与稚童的朗读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等等你们帮我维护一下秩序, 将这份卷子给他们做,下了学再帮我收回来就行了。”

私塾先生将桌面上一沓卷子放在楼一树的手里,声音带了点歉意:“实在是家里夫人有急事, 真的是拜托你们了。”

“没事没事, 您快回吧。”

为了贴合背景,这些试卷上的试题甚至都是用毛笔写出来的, 楼一树将试卷收好, 看来这个就是他们的任务了。

底下小童有几个不安分的, 偷偷抬头观察他们谈话,私塾先生跟他们交代完,收拾包裹就回家去了。

楼一树将卷子放在讲台上, 只听得一声:“叮铃铃——”的响。

私塾中有专门负责打铃的杂役,这个铜铃被摇响就说明课间时间到了。

底下扮演学徒的小孩子们年纪还小,看起来就十岁左右,一听到下课铃声,就开始撒起了欢。

好几个小朋友跑到讲桌上围着楼一树和绮罗,他们的世界很单纯,遇到好奇地就会问。

“哥哥为什么戴着红色的头纱?”

“我在电视上看过!新娘子才会戴红布!”

“哥哥的眼睛为什么是金色的呀?”

“姐姐你好高呀!你穿的好帅呀!”

“我是哥哥哦。”绮罗指着自己的脸,蹲下身跟认错他性别的小女孩解释道。

小女孩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抱着楼一树的大腿不敢看绮罗。

有的小孩大胆,楼一树坐在凳子上,他就这么爬了上来,坐在他的怀里。

时不时地还要玩玩楼一树的头发,摸摸他的脸。

“怎么不会把这位哥哥认成姐姐呀?”绮罗见小女孩害羞,顿觉可爱,起了逗弄的心思。

小女孩紧紧地抱着楼一树的大腿,脆生生地说道:“这个哥哥长得好看,像哥哥,哥哥你长得漂亮,像姐姐。”

“哈哈哈哈——”

绮罗乐得开了花,他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可是一声惊呼声却打破了这个温馨的氛围。

两人顺着声音往旁边看去,只见一个男孩手上全是黑黑的墨水。

一沓的考试卷子也被翻倒的墨水浸染个透。

楼一树急忙将卷子拿了起来,黑色的墨汁滴滴答答,他赶紧将这些卷子分离出来,可是很不幸,就算是压底的卷子,上面也有些许墨水污渍,更别提面上的了。

那小男孩发觉自己做错了事,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然后还用自己那黑黑的手去抹脸。

绮罗看了眼楼一树,见楼一树面色严肃地盯着眼前被污染的考卷,他赶紧就跑到男孩面前,将人抱在怀里安慰着。

他小心翼翼地望向楼一树的方向,生怕他会把气撒在小孩身上,绮罗轻拍着小孩的背部,虽然他们在拍真人秀,但是谁又知道对方真实性格是什么。

“他……”男孩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绮罗有心说两句话。

此时的楼一树已经检查完试卷的情况了,他抬头看向绮罗方向,语气平和眼神坚定:“绮罗你先带他去洗一洗吧,别担心,一切交给我,我会处理好。”

绮罗拍背的动作不自觉停了下来,他有点发愣。

“怎么了?”

“没有……我先带他去洗一洗。”只是第一次感受到安全感,他倒是有些不太习惯。

弹幕在这时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并且网丨暴小孩:

【别说大话行吗?你要怎么处理?你看得懂上面的字吗?】

【笑死人了,看得这么认真,是在装给谁看呢?】

【只能说,#楼青台文盲#又有素材了,还是全新高清的的哈哈哈。】

【这要怎么处理啊?上面的字都胡成一团了。】

【楼一树运气是真差,那小孩也是真的皮,所以说讨厌小孩。】

【做错事就哭,哭有什么用?】

【肯定完蛋了,本来还觉得这任务还挺好做的。】

好事不留名,坏事传千里,此事一出,一大批人涌进楼一树的直播间,大对数是黑粉,对家以及一些营销号,大家都在准备拿到楼一树的高清文盲证据,以此来博一波流量。

绮罗带着小男孩到水龙头底下洗手洗脸,因为现在天气比较冷,他还专门去隔壁的一些店铺借了点温开水混了进去。

“等等回去要跟小伙伴和楼哥哥道个歉,知道吗?”绮罗的声音格外温柔。

小男孩点了点头,又埋进了绮罗的怀里,稚嫩的声音轻轻道:“对不起,哥哥。”

“哥哥原谅你。”绮罗笑起来,用自己的手帕沾湿了水,擦拭着小男孩的脸,“看这是谁家小花猫呀?哈哈哈——”

直到擦得白白净净。

绮罗牵着他的手,重新推开学堂大门。

而此时的楼一树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他从讲桌下找到了几张崭新的白纸,这些小学徒加起来也就十五六人,将这些卷子重新眷写十多份,对他来说也不难,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大家等一下哦!”楼一树安抚着底下的小朋友。

“一树。”绮罗带着调皮蛋跟一树打了个招呼。

调皮蛋抓着自己身上那套浅色的青衿,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楼一树和在场的同学们道歉:“对不起,哥哥,我弄倒了墨水。”

“没关系。”楼一树笑着回答,而后转身问坐在底下的小朋友们,“大家呢?”

“没关系——”

小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或许一放了学,就什么都忘了。

“大家都没有怪你。”楼一树摸了摸男孩的头,让他回座位坐好。

“一树,试卷怎么办?”绮罗还是有些担心。

楼一树拿出那污染面积最小的卷子,说道:“本来我是想看看有没有活字印刷的,但是没找到,刚刚那个墨盒里的墨水也被倒光了,绮罗可以帮我磨一下墨吗?”

“当然可以,只是你打算直接用手抄吗?”绮罗皱了下眉,且不说卷子上已经有很多内容看不清了,就单论毛笔写字,也很难快的起来。

可是楼一树只是冲他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楼一树从笔筒里随意选了个毛笔,他抓毛笔的姿势很标准,手腕微微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双钩住笔身,他瞄了眼那张试卷上的内容,手上就开始写了起来。

那毛笔在楼一树的手上行云流水,空白纸很快就被一道道诗词填满了。

只是写着写着,楼一树突然停笔了,他看着那被污染的试卷上那句[一城烟雨一楼合],恍惚了下。[注1]

绮罗好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

只是这句诗的下一句是[一花只为一树开],这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注2]

“绮罗,你知道烟雾的‘烟’怎么写吗?”正巧烟字被墨水淹没了,楼一树抬头向绮罗求助。

此话一出,跟自爆没什么区别,弹幕也集体高丨潮了:

【666,盐都不盐了。】

【不是吧哥们儿,你真不识字啊???那你在用毛笔干嘛呢?鬼画糊吗?】

【直到你真文盲的时候我也没笑你,但是你又文盲又要装,那就别怪我路转黑了。】

【路转黑+1】

【真的好下头,受不了了脱粉了。】

【进内娱门槛这么低的吗?】

“啊?”绮罗有些震惊,他甚至能透视到现在弹幕是什么情况,他赶紧帮楼一树打掩护,“你是忘了吗?”

“不是啊,我没忘。”楼一树用手轻轻挠了挠脸,解释道:“我一直都是用繁体写字,现在还没有适应过来。”

“哦…哦!”绮罗反应过来,长舒了一口气,确实有些地区还是用的繁体字。

他在手上将字描绘出来,示意楼一树。

最后抄完所有的试卷,楼一树竟然只花了短短十五分钟左右,楼一树的pd还给他所誊抄的新卷子一个特写镜头。

就算写的很快,他的字仍旧是端端正正,笔精墨妙,绮罗以前是不信什么字如其人的,但是看了楼一树的字,他相信了这个说法,原来真的能够从一个人的字看出这个人的大致品格。

绮罗彻底对楼一树改观了。

可线上的网友可就不好受了,楼一树能够将被污染的内容全部补充出来,抄写在空白纸上,那字体甚至比原试卷写得还要好,这怎么看可都不像是文盲的样子。

第40章 第 40 章 站在你身边的所有人,我……

【楼一树是文盲那我是什么?】

【所以说楼一树文盲的都是谁?试卷上全是古诗词, 楼一树在试卷被抹黑的情况下,不仅记得住还能全部写出来,这还不能说明他本身是有文化底蕴在身上的吗?】

【专业学书法的破防了, 中专能写出这样的水平吗?横竖撇那每一个笔锋都很漂亮,就像楼一树本人一样干净利落。】

【这真是我看过最爽的打脸了, 博料已经有试卷比对了,楼一树重新誊抄的卷子全是对的。】

【这……果然网上的信息不可信。】

【其实真正的纯路人根本不会发言, 只会默默地转粉, 之前那些路转黑的成分不明哈。】

【我去, 那篇帖子被爆破了,局势已经往楼一树方向一边倒了。】

【我就说一件事,那些网暴小孩的有事吗?你没当过小孩吗?网络真的太可怕了。】

【通过这件事, 我对楼一树和绮罗改观了, 他们俩真的非常可靠。】

将所有卷子分发下去后,楼一树跟打铃的杂役商量晚五分钟再打铃, 这也是无奈之举, 耽误了太多时间,楼一树也怕小朋友们没有时间写卷子。

他回到讲桌上,看到绮罗拿着毛笔跃跃欲试。

绮罗难得羞怯, 见楼一树往他的方向看来, 连忙用手肘挡住自己字,楼一树的毛笔字那么好看, 显得他的字像是乌龟爬。

“绮罗好像很喜欢小孩子。”楼一树悄声跟绮罗闲谈, 没有吵到下边的小朋友。

绮罗听了这话, 先是发了下懵,他也没想到楼一树如此敏锐,他点了点头。

可是他注定是没有自己的小孩的, 绮罗神情有些落寞,手上抓着毛笔将自己刚刚写的字全部抹黑。

他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甚至丧心病狂地想要这个小孩从他的肚子里出来。

可楼一树哪会知晓,他只以为绮罗伤心是因为字写的丑,便站起身贴着绮罗的后背,轻握着他的手,带着他一笔一划地写出自己的名字——綺羅。

绮罗微微侧过头,注视着楼一树的侧颜,他的碎发拂过自己的眼睫,带来一股瘙痒,他根本无心理会,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认真的侧脸,心上的蠢蠢欲动更甚几分。

“第一次听到绮罗的名字,就觉得……”他的声音贴在绮罗的耳边,从鼓膜直达心脏,“这真是一个很温柔的名字。”

绮罗知道自己完蛋了,爱情对他来说是最廉价的感情,不管是金钱还是地位,都比这所谓的爱情重要,可他现在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心动了。

弹幕本来还在吵楼一树文盲这件事,突然话锋一转,变成了恋爱频道;

【等等,先别吵,让我嗑一口。】

【啊啊啊,抓着别人的手写字,楼一树你怎么这么会?】

【绮罗的眼神不清白啊,绮罗你前两天不是这样的!你的大白眼呢?】

【但是楼一树你怎么还在看那俩字啊啊啊,回头看看吧孩子!绮罗眼神都要拉丝了,你怎么还在欣赏自己的字!!!】

【绮罗:若是你回头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或许是网友的心声太大,又或许是绮罗的眼神穿透力太强,楼一树当真回过头来。

可他只是睁着那金黄金黄的眼睛,跟绮罗对视了两三秒,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又白瞎了,绮罗没忍住背着楼一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弹幕全都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绮罗嘛!】

【真服了,媚眼抛给瞎子看,楼一树真是两眼空空。】

【楼一树绝对没谈过恋爱。】

【他要谈过恋爱还这一副蠢萌蠢萌的样子,那还得了?】

就在弹幕聊得热火朝天时,“咚!——”

远处传来了延绵不绝的钟声,楼一树皱了下眉,这是会议开启的钟声。

这钟声一旦响起就说明——有人被伪善者刀了。

所有的任务被迫中断,楼一树和绮罗赶去会议中心。

会议中心位于衙门内,这离他们有点远,故而他们到达时,其他人全都已经到了。

发现“尸体”的是喻源,而第一个被杀的人,让绮罗和楼一树都瞪大了眼睛。

死去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与他们分离没多久的苏儿。

大家依次发言,喻源道:“在醉香楼我看到苏儿和绮罗楼一树在一起,说书的讲完后就我去找属于自己的人设,因为我穿的像是锦衣卫,所以我先是去将军府试了下,但是没什么效果,兜兜转转我到了衙门,才找到自己的定位,之后县令让我去探查牢房,我在牢房里看见了苏儿的‘尸体’。”

喻源接下来是姬梓玄,他说的很简单:“我也在醉香楼待了会儿,之后进了宫内,我是在宫内当差,期间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陆永宁说:“我摘眼罩的时候就在宫内,宫内局势混杂我一直没出来,但是我可以确认姬梓玄后面来了,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杀完人后才来的。”

乔雩溪淡淡道:“我也在醉香楼,不过你们应该没见过我,我在二楼,之后我就去做任务了,我的任务内容是去医馆抓药。”

沈默:“我一直在青楼内搜集资料,没出去过,苏儿刚要进来就被抓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再进来青楼。”

楼一树这里的线索是最全的,他说的很细致:“我们三人从醉香楼出来后,苏儿因进入青楼被士兵抓走,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是被抓去衙门,之后我与绮罗一同前往任务点,在学堂做任务,我跟绮罗可以互相证明,没有动刀的嫌疑。我比较怀疑喻源吧,他有可能是刀到警报者了,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只是现在根据发言只有喻源在衙门附近。”

绮罗也没有什么好补充的,只是将楼一树说的重复了一遍。

可顾华章却对他们产生了怀疑:“我觉得你们的嫌疑也很大,苏儿跟你们是有肢体接触的,你们其中可能有巫师偷偷把苏儿毒死也不一定,或者你们俩就是双狼,互相包庇,我倒是觉得你们的嫌疑是最大的,我也在醉香楼二楼,我只知道苏儿跟楼一树接触比较多,如果真的开巫师的话,楼一树毒人的概率也比较大,离开醉香楼之后我就去做了任务,得到了更多的金币。”

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顾华章将一个钱袋子拿了出来,那个钱袋子鼓鼓囊囊,一看就知道里面的金币不少。

最后一位发言的是夜柒:“我也是只看到了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我认同顾先生说的,如果这轮要投票的话,我会投楼一树。”

先发言的必然会吃亏,后置位的发言就是能够覆盖前置位发言,但这个发言顺序都是已经固定好了的,接下来就是众人的投票时间。

楼一树投了喻源一票,绮罗投了喻源一票,顾华章投了楼一树一票,夜柒投了楼一树一票,其他人均弃票。

这轮没有人出局。

楼一树很肯定他跟绮罗都没有动刀嫌疑,顾华章的怀疑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他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条件——时间不够,巫师的技能隐蔽性高,但却比其他伪善者的技能冷却时间多出一个小时,而且毒效发作的时间也需要半小时,可距离他们游戏开始到开启会议,满打满算才过了两个小时。

楼一树沉思着,突然,一片红色从他的视野中略过。

他抬头,喊住了前方欲走的人:“雩溪。”

乔雩溪转过头,语气很暴躁:“干嘛?”

楼一树走到他的面前,抓起他的手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一股很淡很淡的中药味从这人的手心传来,楼一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以后不许这样叫我。”乔雩溪将手在身上抹了抹,面露嫌弃道,“好像我们关系很好似的。”

……

乔雩溪不知道自己的恨意是从哪窜出来的,他在牢房里杀苏儿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苏儿触碰楼一树的那只手,他甚至恶劣地想借这次机会给苏儿一点教训,让他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

可真听到苏儿的痛呼声,他又瞬间清醒了过来,陷入另一种自厌的情绪。

厌恶自己被另一个人牵着鼻子走,厌恶自己就算看透了那人的本质,心里还是在乎得要命。

乔雩溪觉得自己有病,明明之前就算被骗了千万百万,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绪,直到跟楼一树一起参加了这个综艺,是不是觉得自己要离开了,所以又耍了新花招?

对,就是这样,千错万错都是楼一树的错。

从这三人离开醉香楼,乔雩溪就一直在后面跟着,直到苏儿被架走,他跟着那些士兵,最终抵达衙门。

他从兜里掏出几枚金币打发了衙门的看守,又花了点钱把钥匙弄到手,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

他将苏儿淘汰后,面色冷静地离开了衙门,去做了个抓药的任务,他会找一个更好地机会,将绮罗淘汰。

这些人站在楼一树身边,都让他觉得很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