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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直播

【楼上能不能别那么恶心?我真的要吐了,照照镜子吧癞蛤蟆。】

【实锤都锤死了,真不知道现在还帮楼一树说话的,是什么成分捏,祝你们以后也被尾丨随哈!】

导演组给他们安排的首个活动地点是参观马厩。

这也是为什么要嘉宾穿骑装的原因,导演组让他们各自挑选一匹马,这匹马也将陪伴他们度过这次的旅程。

第67章 第 67 章 他真的完蛋了。

“这次提供给大家的是这边的阿拉伯马匹, 这类马很漂亮,性格都很温顺,届时大家可以跟它们互相适应一下。”马厩管理员跟在场的嘉宾介绍道。

“那另一边的是什么类型的马呢?”苏儿好奇地指着另一边被关起来的马匹, 他没看错的话,好像有一头马在跟他对视时, 朝他吐了吐口水。

管理员朝着苏儿手指的方向看去,顺带领着嘉宾过去, 介绍道:“这边的是热血马, 它们比较嗯……有个性, 所以不在我们这次活动的考虑范围内。”

他还是给它们留了点面子,说是有个性,其实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脾气差。

“欸!我的头发!”绮罗本来在认真听管理员介绍, 没想到一个不留神, 后面的热血马把他的长发咬在嘴里嚼。

管理员见状立马上前想要阻止它,嘴里还念叨, “哎!我的祖宗哟!”

显然这匹马经常闹事。

楼一树见管理员怎么训斥都没有效果, 直接上去一把抓住那匹热血马脸上的缰绳,将他的头固定住,然后沉着双眼直视它, 在动物界, 双眼被直视就意味着威胁亦或是警告。

果然,热血马立马就把嘴松开了, 绮罗的头发被解救出来。

“我们可以体验一下吗?热血马。”乔雩溪问道。

他古装戏拍的不少, 又不爱用替身, 骑马也算家常便饭,所以他更想要尝试一下烈马。

“当然。”驯马师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可以在马场里体验一下, 但是出了草原,热血马还是有很多不可控因素。”

“话不多说,大家现在可以挑选一匹喜欢的,我们直接上马体验!”

众嘉宾四散开来,乔雩溪想选楼一树现在抓着的那一头马,可在楼一树手里安安静静的热血马在他靠近的一瞬间,马耳瞬间就背转过去,同时尾巴剧烈地摆动。

它看乔雩溪不爽。

楼一树啧了一声,它扭头回来,耳朵立马就转了回来,向前朝着他,还小碎步往前走了几步,要跟楼一树贴贴。

态度转变得很快。

“还是个双标马呢。”乔雩溪被气笑了。

这匹马被保养的很好,毛发柔顺皮肤干净,整头马都是纯白色调,马腿那壮硕的肌肉极具力量与美感。

楼一树伸手顺了顺它身上的鬃毛,这时管理员注意到他们这边,稀奇道。

“它还是第一次让外人摸呢。”

“是吗?”楼一树笑了起来,他看向这匹马的眼神有些留恋,不知道在透过它看谁,“它叫什么名字啊?”

管理员双唇微启,说道:“珍珠。”

楼一树抚摸的动作募地停了下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是吗,这名字,还挺适合它。”

比他的珍珠适合。

楼一树有一匹从小养到大的马,通身漆黑,是他父亲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爹娘说,给它取了名字,就要对它负责,它会一辈子都跟着他。

可是他却走在了它的前面,走在了很多爱他的人的前面。

爹娘问楼一树,想给小马崽崽取什么名字,楼一树看着眼前黑麻麻的一团,不知怎么的,尚且年幼的他,执意要给它取名为珍珠。

楼一树看着面前如白雪般的珍珠,眼里含着薄泪,笑着小声打趣道:“怎么还褪色了呢……”

珍珠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小碎步跺得更加欢,嘴里发出嘶鸣声。

“它现在很开心啊!”管理员怕楼一树不懂它的意思,特意解释。

“除了它的主人,其他人但凡接近它,它都不会给好脸色的,就连我有时来给它送吃的,都要哄好久。”

楼一树养过马,自然懂得马在高兴和生气时是什么样的状态,但是这不妨碍他理解管理员的好意,他顺着管理员的话问道:“它的主人一定很爱它。”

“是啊,他让我用的都是最好的饲料。”管理员看着楼一树,像是想起什么,“说来也巧了,它主人也是姓楼呢,你小子,该不会只对姓楼的装乖巧吧!”

管理员掐着腰,跟一匹马斗上嘴。

珍珠看他一眼,从鼻子里喷喷热气,表示无声的抗议。

“冒昧问一句,它的主人,有卖马的打算吗?”楼一树摸摸珍珠的脖子,录完这期节目他们就离开这了,他有点想把珍珠带回自己的身边。

管理员挠了挠脸,说道:“他大概率没有卖马的打算,楼先生很宝贝这匹马,据我所知,他工作很忙,经常南北来回跑,可就算是这样,他一有时间,也会抽空来看看珍珠的情况。”

“好吧~”

楼一树撸了撸珍珠的脸,“那这匹马可以骑一下吗?”

管理员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他也不能替楼先生做决定,毕竟这匹马是他们马厩帮忙养的,不能随意外借。

他跟楼一树大致说明了情况,就在楼一树觉得惋惜时,管理员提议道:“这样吧,我帮您打个电话去问问,您稍等我一下。”

楼一树听见管理员这么说,眼睛立马就放光了,“麻烦您了。”

乔雩溪环抱着手臂在旁边听了半天,见楼一树抓着这个珍珠不撒手,想着安慰一下他,“骑不到也没关系的,我家有比这还帅的马,我带你骑。”

“胡说!”楼一树听到有马比他家珍珠还帅,立马就不乐意了,他扭过头睁大了眼瞪乔雩溪,“珍珠是最帅的。”

没有一点威慑力,还有点可爱。

“好吧好吧。”

乔雩溪摆了摆手,楼一树都冲他撒娇了,他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什么都顺着他呀。

没多久,管理员就回来了。

他脸上堆满笑容,乐呵道:“先生,您可以骑出去,楼先生同意了将马外借,就是……”

“就是什么?”楼一树以为还有些什么别的限制条件。

“就是,楼先生说,珍珠玩性大,被关久了出去后可能会撒泼,他让你小心一点。”

管理员第一次听楼先生念叨这么久的话,虽然楼先生看起来笑眯眯的很好相处,但是总会让人觉得有一层隔膜。

“啊…好,你替我谢谢他。”

不只是管理员,楼一树听到这个叮嘱,也愣了下神。

楼先生人还怪好的嘞。

管理员将珍珠放了出来,同时乔雩溪也选好了自己的热血马。

其他嘉宾选择了品种温顺的阿拉伯马,他们前往马场,准备上马一试。

马厩里的阿拉伯马都是允许骑上草原的。只是不会骑马,只想体验的人一般只在马场里走两圈。

来到马场,当其他嘉宾还在研究怎么上马时,乔雩溪已经熟练地安抚好热血马的情绪,然后踩着马镫,中途虽然失败了两次,到底还是顺利地跨腿坐上马鞍。

上完后,他偷偷地瞥了一眼身边还没上马的楼一树,心想楼一树肯定被他迷坏了,弹幕也一水地夸赞乔雩溪:

【乔子哥好帅啊啊啊,这一身黑配上黑马真是绝了。】

【乔子哥还是太全面了,嘻嘻嘻。】

【你看他那得意的眼神,跟孔雀开屏似的,没眼看。】

【笑死了,全身每个细胞都在说:快看,哥很帅。】

现在也就乔雩溪的直播间残存一片净土,大家都还在聊有关于综艺的内容,其他直播间都已经被楼一树助理这个消息攻占了。

“你可以吗?”乔雩溪关心问道,“我可以教你,或者我们一起骑也可以。”

【这算盘崩我脸上了,哥,收敛一点。】

【还一起骑,我看你是想占便宜。】

【已经笑麻了,快看楼一树的表情。】

【有的人已经搔首弄姿了,有的人还在宝宝巴士。】

只见楼一树皱着眉看了眼的乔雩溪,他觉得乔雩溪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不需要工作人员来教,他一脚踩上马镫,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驾。”

就在乔雩溪还在愣神之际,楼一树已经骑着珍珠跑上跑道。

实在是太久没有骑马了,楼一树一上马整个人就亢奋起来,珍珠仿佛明白背上人的心思,撒开腿就开始狂奔,没有慢速的过渡。

马场里的所有的工作人员包括嘉宾,他们的视线都被楼一树吸引。

那是怎样的一个画面?

纯白的马儿在阳光底下反着光,狂奔着,楼一树身着白金文武袖骑着白马,他的脸上绽放着前所未有的笑容,自由肆意,他向众人毫无保留地释放他的生命力。

这与他平时的那文雅的形象截然不同,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割裂。

众人在此刻内心的反馈出奇的一致,楼一树就该如此,本该如此。

坐在珍珠背上的楼一树,迎着热烈的风,头发随风飘扬,他此时也感到颇为痛快。

楼一树跑了几圈,他们就看了多久。

“吁——”

重新回到大部队,楼一树抓紧缰绳,珍珠的前腿高高翘起,时间好像定格在了这一刻,他这模样深深地烙印在所有人的心中。

乔雩溪离他最近,他甚至能看清楼一树那微颤的睫毛。

楼一树注意到到他的目光,扭过头对着他的方向,他的脸颊因为剧烈的兴奋泛起了红。

楼一树的眼睛又弯了起来,乔雩溪看着他迎面对着自己欢笑起来。

他想,他真的完蛋了。

算是彻底沦陷了。

第68章 第 68 章 红线

楼一树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没有什么烦恼是骑马解决不了的,乔雩溪扯了下缰绳,走到楼一树身边。

楼一树的直播间突然干净了一瞬:

【有一说一, 他骑马真的好帅。】

【楼妃糊涂啊啊啊!!!我拿什么来洗你QAQ】

【操!没忍住截了两张图,谁敢想?在一张图片里看到生命力。】

【对不起我没文化, 一树你真的好帅好美】

这样的评论没出现多久,无数的谩骂卷土重来, 导演在后台看这些数据, 直皱眉。

在博料上能够看得出来有人在帮楼一树压热搜, 可却仅仅只是压热搜,楼一树没有任何的公关。

楼青台工作室也是屁都不放一个。

导演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一开始他喜欢楼一树是因为他能给节目带来热度, 可随着接触的加深, 以及林春燕的护短,他也慢慢地打心底喜欢他, 甚至能够给楼一树预支通告费。

现在看到这些弹幕, 总有些窝心。

“喂喂喂,在弹幕加一些屏蔽词。”导演通过对讲机跟工作人员沟通工作。

这是他能做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树,你好厉害!”

还没等乔雩溪缓过神来, 苏儿骑着马踉踉跄跄地走过来, 双眼发亮地夸赞道。

没有人不爱听夸奖,楼一树也不例外, 他咬了咬嘴唇, 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 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这样的反差感,让所有人的心都随着他颤了颤。

乔雩溪见状赶紧骑着马走到他们俩中间,势必要在他们俩中间当个隔绝墙。

他们又去马场跑了几圈, 乔雩溪虽会骑马,但其实不够熟练,他不敢骑得太快,这玩意儿可没有车那么稳当。

可当他一扭头,就见楼一树也在他身边同速缓行。

乔雩溪不由得心生微妙的小雀跃,在场的人都知道楼一树骑马的时候有多快,可他愿意在自己身侧,陪着自己慢慢地骑。

他心里有我!!!

乔雩溪从没在哪个时刻这么坚定的认为着。

于是在楼一树对他说出去草原骑马这个要求时,他那是头也不抬啊,摆了摆手,一口就答应了。

因为热血马不能带出去,楼一树也征求了□□人的同意,于是,乔雩溪终于有机会,跟楼一树同骑一匹马。

他心里直乐。

“你坐我前面吧。”乔雩溪还在傻乐呢,这边已经换好双人马鞍了,楼一树俯下身,想把乔雩溪放在前座。

这乔雩溪哪能同意啊,他可是楼一树的男人,说什么都得坐后边啊!于是他抗议道:“不行,我要坐后边儿!”

后边儿可以将前边儿人揽进怀里,他在心里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

可没过两分钟。

“啊啊啊啊啊啊!!”乔雩溪紧紧地抱着楼一树的腰,那大嗓门在楼一树的耳边喊着,要把楼一树的耳膜都震破了,“慢点!慢点啊啊啊妈妈!!!”

珍珠停下来的时候,乔雩溪的三魂七魄已经出走一半了。

乔雩溪颤颤巍巍地从马上下来,然后立马就转了个身,然后蹲在角落种蘑菇。

好像有一片乌云悬在他的头顶上,时不时还会放一道闪电。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弹幕也在笑他:

【哈哈哈哈哈哈笑疯了,怕到喊妈妈是我没想到的。】

【乔雩溪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截图了姐妹们,表情包自取。】

【重点是在老婆面前这么丢人哈哈哈哈,真的狠狠地怜爱了。】

【我笑得像一个黑粉哈哈哈哈。】

楼一树其实也很想笑,他轻轻打了一下珍珠,珍珠还是太通灵性,不喜欢乔雩溪就暗地里偷偷使坏,明明楼一树都抓紧缰绳想让珍珠减一下速了,珍珠也不是没听他的,就是……可能只慢了那么一咪咪吧。

它还是很尊重楼一树的命令的,但不多。

楼一树蹲在乔雩溪旁边,忍住笑意哄道:“都怪珍珠,我已经教训它了。”

乔雩溪委屈巴巴地扭头看了一眼楼一树,又看了眼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珍珠,心里满腹委屈。

就在这时,楼一树的嘴角蚌埠住了,他赶紧扭了下头做了个紧急的面部管理。

可这突兀的动作怎么能逃过乔雩溪的眼睛,他立马出声质问道:“你笑我?”

“没有。”楼一树转过头,木着张脸,矢口否认。

乔雩溪立马抬起眼跟楼一树眼对眼眉对眉地对视着,楼一树一看到乔雩溪的眼睛,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他将额头靠在乔雩溪的肩膀上,笑得全身颤抖,泪眼汪汪。

乔雩溪见他这样,也笑出声来,不知道是被自己逗笑的,还是因为看楼一树笑得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

等笑够了,他努着嘴,要找回点场子,为自己辩解道:“这不能怪我,我可是很守规矩的好吧,珍珠明显就超速了,我开车从来都不超速的!”

“天呐!这么厉害?”

“那可不,从来没有哦!”

两个人就这样打趣着聊着天,楼一树牵着珍珠,跟乔雩溪漫步在草原。

辽东草原的草偏长,在迎风区,过长的草会被吹弯下腰,湛蓝的天,如棉花糖一般的云,再配上这黄绿相间的地衣,在这种环境下,不由得让人心旷神怡。

他们走着走着,就发现前方山坡上有一颗巨大的古树,古树上绑了一条条红绸缎,风一吹,红绸缎迎风飞舞起来,煞是好看。

“那是什么地方?”楼一树问道。

“去看看?”

“好啊。”

楼一树将珍珠栓在木桩上,跟着乔雩溪往坡顶走去,抵达后,古树前有一块立牌。

[良缘树]

下面附上了这棵树的介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红绸就是月老赐予你们的红线,祝愿有情人,白首不分离。]

红绸的两端各有一块木牌,楼一树看了看现在已经挂上的牌子,发现大家其实没有全按照姻缘来写,多的是写自己的心愿或者期望。

他和乔雩溪各拿了两条绸缎,乔雩溪写的很快,写完后就凑上前看楼一树写了什么。

楼一树倒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给乔雩溪看,上面写的很简单,一块牌子写的是“愿我爱的人”,另一个就是“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你爱谁啊?”乔雩溪满怀期待地想听楼一树的答案。

第69章 第 69 章 楼一树,你就是英雄!……

结果楼一树的回答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很多呀,我的家人,花花, 林奶奶,永……”

乔雩溪一把把他的嘴堵上了, 他的手大,一只手就能盖住楼一树半张脸。

“你想好再说。”

可笑, 陆永宁的名字怎么能在他的前面!

楼一树弯着眉眼笑了起来,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乔雩溪的意思, 他们现在越来越有默契。

他指了指自己箍在自己脸上的手,示意乔雩溪放开他。

“林奶奶,乔雩溪, 陆永宁, 这样可以吧?”

“这还差不多,但是林老师怎么也在我前面?”乔雩溪算是跟这个顺序杠上了, 他可是未来要跟楼一树过一辈子的人, 虽然现在还没实现,但怎么说也得在前两位。

“这你也要争,幼稚鬼, 给我看看你写了什么。”

楼一树将头探到乔雩溪手中的木牌上, 可还没看清楚呢,乔雩溪就立马收了回去。

“不给看。”

楼一树见他这反应, 目光闪烁不定, 他抬脚走上前, 在姻缘树上系自己的红绳,装作漫不经心般调侃道:“你好小气,不会是写了心上人的名字吧?”

乔雩溪一听, 还以为是楼一树开窍了,赶紧回道:“对呀对呀。”

楼一树系红绳的动作一顿,一瞬间他的心脏酸酸涨涨的。

好委屈。

也不知道在委屈什么,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现在很不愉快。

由于楼一树此时是背对着乔雩溪,乔雩溪根本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他还在那里乐嘻嘻,“你要知道他是谁吗?”

这可是天赐的表白好时机啊!只要楼一树一问,他就立马单膝跪地!

但是没有玫瑰花……别管了!这种情况可遇不可求,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他在心里极速准备措辞,他的额头微微冒汗,这是因为激动造成的。

然而,下一秒,乔雩溪脑中的罗曼蒂克表白画面碎了一地。

“我为什么要知道?我才不想知道。”

楼一树的声音冷冷的。

乔雩溪一下子就被震住了,他立马就嘻嘻不起来了。

他还没有从自己的想象中脱离出来,现在一时半会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楼一树回头睨了他一眼,又觉得自己有点差劲,随便对别人发火什么的。

明明乔雩溪也没做错什么,就是跟他聊起心上人而已……

“我挂好了,你来挂吧。”楼一树平复好心情,在乔雩溪挂红绸的时候,自己走到了草地里坐下。

乔雩溪木木地哦了一声。

挂好红绸后,他回头看到坐在草地上的楼一树,这才如梦初醒。

刚刚楼一树好像在生气!

啊……没有任何恋爱经历的乔雩溪一下子就慌了神,他走上前坐在楼一树身边,轻轻扯了下眼前人宽大的文袖。

要知道,一个人独自生气的时候,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自己就把自己哄好。

可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很在乎你的情绪,讨好地来哄你,那这个生气的人,就会仗着宠爱行凶,就像是你本来不想哭,可一旦有人安慰,眼泪就跟决堤似的。

楼一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他本来自己生会儿闷气就好了,可乔雩溪非要凑他眼前来。

“怎么生气了呢?我错了。”

乔雩溪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哪了,但是直接承认下来绝对没错!

楼一树没有回答他,而是把头扭到另一边,不看他,顺带抬了抬胳膊,把乔雩溪拽在手里的袖子抽出来。

这可把乔雩溪急坏了,他绕了个圈走到楼一树面向的方向,“是不是我做什么惹你不高兴了?我都会改的好不好?你跟我说说话。”

楼一树又把头扭了回来,他低着头,就这么睁着眼,盯着自己的腹部。

很突然,一滴水珠落在了那片布料上,水珠晕开留下一点水渍,那是楼一树的眼泪。

乔雩溪这回是真的什么也没法思考了,他将楼一树整个人拥抱进怀里,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他只求楼一树跟他说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沉默许久的楼一树终于开口了,他的眼泪滴滴答答落在乔雩溪的衣襟上。

“我为什么要知道…知道你的心上人。”他的手紧紧地抓着乔雩溪背后的衣服上,话里带着哭腔,“跟我又没有关系。”

乔雩溪在听完楼一树的抱怨后,脑子跟被雷劈开一样,把他任督二脉都打通了,他突然悟了!

楼一树这反应明明就是觉得他有心上人,然后吃醋了,最后自己委屈到生闷气。

天呐!!!乔雩溪在心里无声呐喊,这实在是……

他没有忍住笑出声来,楼一树听到他的笑声,更生气了,用手用力推乔雩溪,想要和他分开。

乔雩溪赶紧把人抓回来,他捧着楼一树那哭成泪人的脸,跟他静静地对视着,“心上人怎么跟你没有关系?”

“什么?”楼一树心里或许也有一种期待,又有点害怕。

母胎solo25年的楼一树对爱情实在是太陌生,但他在这方面还挺能耐,在没看清自己的心意的情况下,就敢心生占有欲了。

“晚些告诉你。”乔雩溪用手轻轻擦去他的泪痕,他将额头与对方的相抵,他们的鼻尖只差一寸距离就能碰上。

“至少,我得有一捧玫瑰,红玫瑰。”

楼一树眨巴眨巴那刚哭完的,有些水润的眼睛,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乔雩溪的潜台词。

他只是微微张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笑了起来,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

楼一树牵着珍珠,跟乔雩溪一起回到马场。

马场里只剩下夜柒还在骑马,他也不敢太快的速度,阿拉伯马温顺地驮着他在马场上缓行。

此时一位在马场的工作人员看到他们,有些惊讶道:“楼老师,你们又出去了啊?”

楼一树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说又?我们刚刚才回来啊。”

乔雩溪在心里琢磨表白,听到楼一树的回话,他只是点了点头,应和他。

“不可能啊,前不久我们才在马厩里碰到呢,我应该不是大众脸吧?”工作人员用手捂着嘴,还玩起了自嘲,他补充一些细节,想要唤起楼一树的回忆,“我还问你怎么没跟乔老师在一起,你说乔老师在外面跟珍珠在一块骑马呢。”

“不可能,我哪配骑这祖宗。”乔雩溪在一旁摆摆手,跟工作人员交谈。

就在这时,楼一树瞳孔骤缩,他感受到胸口的口袋处,放置在那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周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乔雩溪还在跟工作人员据理力争,彼此都想说服对方。

楼一树将手机拿出来,他摁开开关,一条新消息跳到屏幕上。

好像世界摁下了慢速器,所有的动作都被放慢,楼一树点开消息,上面的文字让人毛骨悚然。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火烧的好旺,烟雨,我真的找了你好久好久,再重温一次我们的相遇吧,准备好接受我的礼物了吗?]

[3]

夜柒在马场上骑马的声音踢踢踏踏,乔雩溪已经跟工作人员急红眼了,苏儿和绮罗在遮阳棚里聊美妆,沈默站立靠在墙边,倒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喻源和顾华章在聊实习工作。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2]

信息在倒计时,就像是引燃的导火索。

[1]

[亲爱的,我爱你。]

“Boom——!!!”

震耳欲聋的声响从马厩传来,楼一树只觉得自己的耳膜要破了,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地面都被这震三震,与此同时,无数的马儿嘶鸣起来。

在马厩外的马儿都受了不同程度惊,珍珠也开始疯狂踏步,脖子拼命地甩,他的生物本能让它想要尽快挣脱束缚。

楼一树的耳朵里充斥着耳鸣,珍珠的异常将他从恍惚中唤醒过来。

“救命!啊——!”

夜柒尖叫起来,他身下的马不受控地狂奔起来,他几乎要被发疯的阿拉伯马甩到地上。

这一声尖叫响彻苍穹,恐惧是传染的最快的,夜柒的情绪影响了在场的所有人。

现场一片混乱,所有的工作人员四散奔逃。

楼一树反应很快,立马就扭头想把珍珠的缰绳递给乔雩溪,可乔雩溪却一直死盯着马厩燃起的火光,他的呼吸急促,全身都在发抖,目光空洞,眼珠上的红血丝就像多足昆虫那样爬满了他的眼白。

楼一树见乔雩溪没有反应,看向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虽然也在发愣,但不至于像乔雩溪这般失魂落魄。

工作人员接住了那根缰绳。

楼一树刚想飞奔出去,手臂就被人拉住了。

“不,一树,别去,不。”乔雩溪现在双腿发颤,甚至有些站不住,因为在烂尾楼被炸过,他的创伤性应激障碍犯了。他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愿放开楼一树的手,他现在精神状态非常差,说话甚至没有经过脑子,“一树,不要,青台不要去,一树,一树求你。”

楼一树听到那个名字,心就像是拿针穿了一个孔,疼痛不已,心上透风。他将乔雩溪抓他手臂上的手扒拉下去,转身以迅若奔雷的速度冲向夜柒那匹马。

乔雩溪摔倒在地上,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他的眼睛瞬间被水雾占满,记忆已经出现了混乱,仿佛又回到了烂尾楼的那个夜晚,那个人也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楼一树一把抓住阿拉伯马的缰绳,再精准踩上脚蹬,翻身上马,此时夜柒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已经快昏厥过去。

楼一树一只手护住夜柒的同时,另一只手还要抓紧缰绳,阿拉伯马的反应更加剧烈,它迫切想要将背上的人丢下去。楼一树的腰腹猛然发力,将绳子往后猛地一扯,阿拉伯马的前蹄高高扬起,它发出一阵震天般的嘶鸣。

这是一场属于他们俩的较量,看谁先松手,最终,阿拉伯马的速度慢了下来,楼一树看准时刻,将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的夜柒带了下去。

人群中快速恢复理智的人开始拨打120和119,管理员跪倒在马场上,他的神经已经崩溃了,只会念叨:“马…我的马。”

马场有专门的防护工具,楼一树将头盔手套,防护背心都穿在身上,然后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打湿,将湿布捂住自己的口鼻,跑上前找到管理员,见管理员精神恍惚,他抓住管理员的肩膀前后摇晃他。

“钥匙在哪?马厩钥匙!”

管理员的视线逐渐聚焦,“哦…钥匙,钥匙……”

他抖抖索索地从腰腹处拿出一串钥匙,马厩里每一只马都有自己的房间,每间房间都要上锁。

管理员在这时才看清楼一树身上的装备,才发觉楼一树想要做什么,他一把抓住准备离去的楼一树。

“不!这太危险了!等消防员,再等等。”

“不行!它们坚持不了那么久!”楼一树很果断,好像没有人能阻止他。

楼一树一扭头,就朝马厩冲了进去,因为马厩里有草垛,火烧得特别快,浓黑的烟将楼一树的双眼糊住,滚烫的热浪舔舐他的皮肤,楼一树只能循着直觉用钥匙打开远离火源的门,有些马还有知觉,一被放出来就往外踉踉跄跄奔了出去。

越来越多的马从浓烟中跑出,却始终不见楼一树的身影。

现场太过混乱,摄影师甚至忘记关直播间,这就意味着,自从意外发生后,直播就没停过。

上百万观众守在直播间前,他们亲眼见到楼一树将夜柒救下,又钻进马厩中。

自此,所有辱骂楼一树的文字都消失了,但凡有些人性,都能从这场事件中看清楼一树的为人。

众人都为楼一树捏一把汗,等得越久,众人的心越是发凉,马厩火势越来越大,情况越来越不可控,那火窜得就连屏幕前的观众都怕得要死。

“boom!”

又有爆炸声从马厩里传来,火烧着草垛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已经没有马从里面跑出来了,可那个青年却还在里面。

现场越来越多人哭出声来。

“哭什么哭!”乔雩溪被工作人员搀扶着,他猛地回头瞪视发出哭腔的人,他的嘴唇发白,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现在乔雩溪的神经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随时有断掉的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许多人都已经低头默哀了,乔雩溪只是看着马厩的入口,慢慢地挪动自己的脚,尽管工作人员在阻止,他依旧脚步不停地往马厩走去,大有楼一树再不出来,他就一起被烧死的架势。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个人影猛然从浓烟中冲出,他在地面上快速翻滚着,将身上的火尽数熄灭。他把身上的套装全部脱了下来。手套和头盔都已经惨不忍睹。

那张脸都是烟灰,却在此刻显得如此神性。

弹幕的数量抵达巅峰:

【我就站在这里!谁再敢骂一句楼一树!】

【呜呜呜呜呜呜我真的哭出来了。】

【骂过楼一树的自行忏悔吧,没有人会原谅你们。】

【乔乔PTSD犯了,到底为什么会爆炸啊!】

【楼一树英雄!】

【一树你就是英雄!】

乔雩溪亲眼见到楼一树平安后,那根弦彻底断了,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楼一树出来就看到乔雩溪晕倒在地上,连忙上前看看他的情况。

夜柒披着军用大棉袄,看向楼一树的方向,他看到楼一树紧皱着眉,嘴巴张张合合,焦急地跟工作人员对话。

尽管听不见对话内容,夜柒也知道楼一树在关心乔雩溪,他的眼神里流连着落寞和不甘。

而这些不甘又全都变成了遗憾。

怪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明明跟乔雩溪在同个起跑线认识楼一树,却每一步都往反方向走,自作聪明,作茧自缚。

管理员走到楼一树的面前,哭着跟他道谢。

楼一树摇了摇头,反倒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马厩里更深的位置火势太大,他进不去,那些马估计凶多吉少,但值得庆幸的是,他搜查了一下,能确保马厩里没有人。

他最怕的是有人被困在里面,活活烧死该有多绝望。

这时,消防车和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赶到现场。

……

众嘉宾都被送往医院,乔雩溪被紧急安排了心理医生。

楼一树做完全套检查后已经到了晚上,他躺在病床上,终于向对面发送了第一条信息。

[你是谁?]

对面几乎是秒回,就像是守在屏幕前,等着他回消息。

[这么说出来多没意思,亲爱的,我在后街等你,不要太张扬,不然我也不知道哪里还有炸弹呢~]

意思就是威胁楼一树让他一个人去,否则就把那不知道有没有的炸弹引爆。

第70章 第 70 章 三合一

楼一树连常服都没换, 直接穿着病号服就推开了病房的门,离开了医院。

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 他隔壁的房门也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打了个车,又循着导航走了十五分钟左右, 楼一树终于到了信中人所说的后街。

后街的路灯很少,且大部分的都还是那种老式昏黄颜色, 灯罩里布满了灰尘。

四周一片寂静, 人烟稀少。

就在这时, 楼一树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了铃。

平时听着略带刺耳的手机铃声,现在变得更加诡异可怖。

楼一树看着屏幕上那串既陌生又熟悉的号码,手指顿了两秒, 点击了接听。

耳边传来的先是两声喘息, 热气仿佛顺着听筒喷洒在楼一树的脸上,楼一树嘴角绷直, 眉梢下压, 显然是有些不适。

“你真的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你还是这么喜欢……”听筒传来一道男音,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说话的时候语音语调却难掩兴奋,像是在隐忍什么, 他思索了一瞬, 将对楼一树的评价抛出, “舍己度人。”

楼一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警惕一个明显的异类, 他镇定地问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你在哪?”

根本就不想搭别人的话。

“亲爱的,我就在你身后啊。”

冷汗从楼一树的脊背滑下,冷风一吹,让他打了个寒颤。楼一树猛地转身,此时他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楼一树警戒的观察四周,就在距离一条十字路口的对面,一台昏黄的路灯下,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戴着大兜帽,就这么大喇喇地站在路灯之下,站在视野最明亮的地方,可那张脸却因为兜帽的遮挡,在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显得格外昏暗,楼一树只能看到他那精致的下巴。

这灯下黑算是给他玩明白了。

灯下的人嘴唇动了起来,与此同时,楼一树的耳边也响了起来,“现在,换你来找我了。”

说完,那人将电话挂断,转身就往更深更黑的巷子里走去。

楼一树在电话的一瞬间,立马狂奔到对面马路,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的背影,那人倒是闲情碎步,一点也不担心楼一树会追上他。

楼一树追进巷子里,不多久,在昏暗的灯光下,只见楼一树又一脚一步地看着前方的巷子,警惕地退了出来。

跟随楼一树步步逼近的,是多达十五至二十人的专业打丨手。

为首的刀疤脸看着面前“瘦巴巴”还穿着病号服的楼一树,不屑地失笑出声:“这就是你要我办的?操,白带这么多兄弟。”

刀疤脸有着壮硕的肌肉,满身的纹身,脸上还有一道从从额角横跨鼻梁到脸颊的刀疤,这疤将他的脸硬生生的分成了两瓣。

人群中还有一个人,是楼一树的“老熟人”。

舒野看到楼一树,心下漏跳了一拍。

他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接了一个价格不菲的单,老板的任务是抓一个人,那个人武力很强,舒野完完全全就是捡了个漏,老板觉得不够保险才多招了他,可他就是一个小混混,那刀疤脸明显就是混黑的,跟他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他想着,黑丨帮都出马了,还有什么人是抓不了的?可令万万没想到的是,老板的目标,是楼一树。

“别伤了他。”

楼一树轻瞟了眼那隐在黑暗里的人,那人的声音很冷,跟在电话里的状态判若两人。

刀疤脸听到这话,啧了声:“放心,我也怕一拳下去给他打死了。”

说完,他抬起两根手指,比划了下,他身后的三名小弟就朝楼一树冲了过去。

因为老板对目标的要求比较高,刀疤脸一开始就没让小弟带武器,刀剑无眼,万一给这美人脸上划上一道,老板不给他们付尾款就遭了。

刀疤脸从兜里拿出一根烟,幽幽地点着,以他小弟的身手,打倒一个文弱病人,绰绰有余。

楼一树微微俯下身,将重心下压,让自己的底盘更加稳固,就在一名小弟狰狞着脸冲到他脸上时,楼一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小弟根本挣脱不出来,一瞬间,小弟的视野天旋地转,楼一树给他来了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不仅如此,摔到地上的一瞬间,楼一树手起刀落直接把他的手臂卸了。

这躺在地上的一号小弟还没来的及喊痛,楼一树转了个身,一拳打在了二号小弟的腹部。

二号小弟被这一拳打得胆汁都吐了出来,爬都爬不起来。

三号小弟见状,停下了往前冲步伐。

两个小弟从冲击到倒地仅仅只过了五秒钟。

刀疤脸吊在嘴边的烟忘了吸,风一吹,烟灰簌簌地落。

他下压着眉眼,将烟丢到地上,脚尖踩在上面,狠狠地转动着脚腕,将其碾碎。

他又比了个手势,将近二十人一齐往楼一树冲了过去。

他们打楼一树一拳,楼一树还能继续跟他们打,可楼一树打他们一拳,近乎半数的人爬不起来。

局势越来越混乱,刀疤脸见身边的小弟一个个倒下,那人就跟战神似的屹立不倒,二十个人都拿不下这一个病人,他心中燃起怒火,大吼了一声:“抄家伙!”

小弟得到命令,将准备的棒球棒用胶布捆在手里,操着个棒子往楼一树身上挥去,楼一树有时刚处理完前面的,后面就有无数的棍子要落在他的身上,好在楼一树的反应很快,总是能在棍子快落下的一瞬间,将其截住。

刀疤脸手上拿着个电击棍,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老板要他尽可能多带人了,他觉得眼前这人跟他丨妈怪物一样,他也挨过几拳,每一拳他都感觉自己的内脏被打得挪了位,刀疤脸越想越是愤怒,眼白上布满了一片红血丝。

他在激战的过程中时刻关注楼一树的破绽,终于,在楼一树桎梏一个小弟的空隙,他高高地举起电击棍,要往楼一树的脑袋挥去。

楼一树这时扭头已经躲避不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舒野猛地挡在了楼一树前面,将楼一树护在怀里,电击棒打到他的背上。

一瞬间,电流席卷舒野全身,同时,他的背部传来一阵剧痛。

舒野没忍住闷哼出声。

痛之后是全身的麻痹,舒野扭头望向身后的黑丨帮头头,骂道:“你疯了?电击棍砸头你是想让他死吗?尾款不想要了?”

刀疤脸打红了眼,完全就是奔着让对方死的力道攻击。

舒野骂完刀疤脸后,立马将身下人的脖子卡在臂弯处,楼一树一瞬间立马从恍惚的状态回过神来,他正欲用手将舒野的臂膀掰开,可刀疤脸比他的反应更快,刀疤脸立马操起电击棍往楼一树的大腿挥去。

“嗯哼——”楼一树痛呼出声。

他的精神本就因为那场火灾耗费许多,晚上又是一场激战,体力其实已经所剩无几,这电击棒算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楼一树脚一软就要往下掉去,却又被舒野拖了上来。

舒野心里五味杂陈,他私心不想要楼一树软倒在这些人的眼中。

可很快,就这一点小小的私心也被剥夺。

刀疤脸将舒野往旁边一推,从他手里轻松地夺过楼一树,老实说,楼一树这张脸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也很欣赏楼一树的武力值,特别是他打起架来还有种特别的美感。

可没办法,他收了钱,倒也有点职业操守,不至于去惦记别人的目标。

刀疤脸扯着楼一树的领子,楼一树此时还有点力气,刚想反抗,电击棍又往他的大腿摁去,刀疤脸似乎是带了点报复的心思,电击棒在楼一树的腿上多停留了两秒,楼一树被电到脑袋抬不起来,他的喉咙被领口卡住,传来一阵阵窒息感。

刀疤脸回头示意还能爬得起来的小弟,让他们压着楼一树,然后跟从始至终都未曾路面的老板对话道。

“尾款记得打。”

那人缓慢地从巷子里踱步出来,楼一树此时的脑袋低垂着,柔软的头发垂落下来,他走到楼一树的面前,蹲下身,用手抚上他的脸颊,楼一树想躲,但是那双冰冷的手却紧紧地跟随着他。

突然!那双手倏然发力,将楼一树的脸捧了起来。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熟悉的手帕,手帕轻轻地按压在他的额头上,手法也跟他如出一辙。

就像是刻意学他的一般。

手帕如布帘一般从他的眼前划过,帘子掀开,他与那人面对面对视着。

楼青台的兜帽随风落下。

“好久不见。”楼青台看着楼一树震惊的表情,嘴角越咧越大,他们的脸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楼一树的嘴根本咧不到这么开,近乎要到耳垂边。

楼一树的瞳孔骤缩,一旁的舒野和刀疤脸也是第一次看到他们老板的脸,他们的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震惊。

特别是舒野。

他的脑子纷乱繁复,一瞬间所有关于楼青台和楼一树的记忆挤满了他的脑子,这一团浆糊几乎要把他cpu烧坏,剪不清理还乱。

楼一树不敢相信,他轻颤着嘴唇,“马厩…是你炸的?”

楼青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楼一树,不愿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对于炸马厩这件事,他颇有些激动,狂点着头,眼睛放着光,“对,对,烟雨,你喜欢吗?你是不是记起我了?”

楼一树听到他这么坦荡,甚至还很骄傲地承认了这件事,全身的血液瞬间加速流动,他涨红了脸,骂道:“畜生!你就不怕坐牢吗?”

他到底救了个什么样的人啊……楼一树陷入了无尽的自责当中。

他甚至忘记问楼青台为什么会叫他烟雨。

面对坐牢这样的后果,楼青台微微歪了歪头,嘴角还噙着淡淡的微笑,他弯着眼,透着一股残忍的天真,他笑着说:“亲爱的,你不是给我做不在场证明了吗?”

一句话,让楼一树如坠冰窖,本来快速流动的血液瞬间凝固了,他脸上的表情也相继冰冻,好半天,眼珠才微微移动一下。

楼青台抬了下眼,跟刀疤脸对了个眼神,刀疤脸点了点头,从巷子里拿出一个银白色的箱子。

“宝贝,你只需要跟我在一起就行了。”楼青台边说边打开箱子,箱子里干冰的烟溢出,他从里面拿出一根针管,将针头安装完,推了下活塞,针头滋溜漏出来一部分液体,“你在这里,没有身份,没有亲人,只有我认识你,也只有我能保护你。”

楼一树看着那个针头,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以至于连对峙的话都没来得及说,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

“你不能这样,楼青台,你这是犯法!楼青台!!”

楼青台用手臂锢住楼一树的头,将其掰向一侧,楼一树最脆弱的脖子就这样呈现在他的眼前。

银色的针管扎破楼一树的皮肤,血液顺着白净的天鹅颈流下去,楼青台缓缓推动活塞,针管里的药液进入楼一树的静脉血液中。

寒意瞬间侵占了楼一树全身。

他现在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任楼青台玩弄。

楼青台将用完的药剂放回箱子里,一转头,一巴掌朝他呼了过来。

“啪——!”

这一巴掌可不轻,仅仅一息,楼青台的脸上就浮现出鲜明的巴掌印。

刀疤脸见状,要给楼一树再补一棍,却在抬手前被楼青台制止了。

楼青台伸手将楼一树的手抓在手上,他将楼一树的手掌摊平,揉弄着这日渐柔软的掌心,心疼道:“打我可以,倒是别把手打坏了。”

这句话让楼一树犯恶心,可他连吐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甩完这巴掌,不知道是不是药效起作用了,楼一树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好像全身瘫痪了一般,只有脑子还属于自己,可眨眼间,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脑子也有点不清醒,要不是还有一个刀疤脸的小弟在托着他,他能直接倒在地上。

楼青台显然也是算到楼一树药效时间差不多到了,他从小弟手上将楼一树接过,楼一树此时只能软倒楼青台的怀里,楼青台将人抱了个满怀,内心的空虚终于被填满,他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你终于属于我了。”楼青台用脸蹭楼一树的头顶,自言自语,“不会再有人从我身边抢走你。”

就在这时,楼一树用完最后一丝力气,吐出最后一句话,“我真后悔救了你。”

短短的一句话,让风都停了下来,原本沙沙作响的树叶好像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滞,不敢作声。

一片死寂。

“你说什么?”楼青台的笑脸终于淡了下去,他微微低头,眼里一片死水,他就这么看着楼一树,这情绪的转变就刀疤脸都觉得渗人。

“你再说一遍?”

“我…”

楼一树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却依旧敏感地察觉到了这句话对楼青台的作用。只是他刚说出一个字,窒息感瞬间席卷而来。

楼青台五指狠掐着他的脖颈,恶狠狠道:“你不能这么说我,你不能这么说!是我把你带过来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这一掐,算是把楼一树的意识拉了点回来,他继续道:“真……”

“后……”

“悔……”

楼一树因为强烈的窒息,眼泪都掉了下来。

“再给我一支!”楼青台侧过头朝着刀疤脸大吼道。

刀疤脸微微瞪大眼,劝道:“不行,一支的剂量已经……”

“给我!”楼青台的眼前凶狠,他瞪着刀疤脸,一字一句道,“我、让、你、给、我!!!”

刀疤脸见状,从箱子里又拿了一支出来递给楼青台。

楼青台片刻没犹豫,放开掐着楼一树的手,抽出针管就往他的脖子上扎去。

楼一树最终还是没来得及说完那句话,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当药剂全部注射完,楼青台看到楼一树脖子上的青紫痕迹,才如梦初醒,他紧紧地抱着已经紧闭双眼的楼一树,颤着身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楼一树在最后意识彻底消失前,听到了一片嘈杂的声音。

好像刀疤脸还骂了声操。

……

深夜的住院部一片寂静,这是“楼一树”熟悉的环境。

“楼一树”穿着病号服,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他的手腕空空,那里本来应该有一个手镯。

查房的护士小姐看到他,急忙上前,语气略带些责怪:“哎哟,刚刚查房见你不在,我找了半天,给我急的,你去哪儿了?”

“我就是出去透了透气,给您添麻烦了。”

“楼一树”微微笑了起来,嘴角弧度简直跟综艺里的表现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伸手不打笑脸人,护士小姐便也没计较什么,只是提醒他,以后出去要登记以及查房时间不要随意走动。

……

第二天天还没亮,一名男子跌跌撞撞地闯进了住院部大楼。

他的脚步虚浮,总感觉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先生,您需要什么帮助吗?”前台护士小姐连忙上前询问。

那名男子抬起头来看向她,那俊朗的五官,让她一眼认出了眼前之人。

“请问,你是乔雩溪乔先生吗?”护士小姐难言激动,虽然他们医院现在有很多明星,但乔雩溪却没有被送进来,她其实就是个路人粉,喜欢看乔雩溪演的电影。

乔雩溪这才发现身边有个护士,他赶紧点了点头,焦急问道:“请问一下楼一树的病房在哪?”

护士怔愣了一瞬,之后立马帮忙查起了房号,

“楼先生在614,乔先生。”

“多谢。”乔雩溪扭头往前走了两步,又转头回来,“晚些我们可以合个影。”

就当作一份答谢,而且护士小姐看起来是他的粉丝。

“好的好的!”前台护士立马拿出手机,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小姐妹。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乔雩溪边等电梯边回想着昨日的点点滴滴,因为突如其来的爆炸把他的病惹出来,他出现了解离的现象,所以昨天的记忆在他的脑子里其实有些模糊,就像是水蒸气下的照片,他知道照片上有几个人,却一张人脸都看不清。

想着想着,乔雩溪就到了614。

他轻轻地打开房门,就见楼一树躺在病床上安稳地睡着。

北方冬天天亮得慢,现在室内还是一片漆黑。

乔雩溪坐在病床旁边,他昨天晕了过去,做了个很糟糕的梦,他梦到第一次爆炸的场景,楼一树将他救了之后,立马就转身走了,他只能望着那个背影无能为力。

而这个背影又跟这次的爆炸重合在了一起,好像自己怎么都留不住他。

于是在楼一树离开的最后一刻,他把自己逼醒了。

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在病床上,并且时间在凌晨五点钟,去到博料上一看,他才知道自己跟楼一树住的不是同一个医院。

乔雩溪醒后根本管不了自己的心理状态是否正常,操起衣服外套就抓紧时间来到了这家医院,他迫切需要知道楼一树现在的状态如何。

现在看楼一树安安全全,有手有脚,他放心多了。

乔雩溪托着腮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人,心里琢磨着表白的事,他有事没事就爱幻想跟楼一树的未来,这能让他高兴一整天。

他想,等等楼一树快醒的时候,他一定要从病房门再进来一次,装作自己刚来,不然被他发现自己盯着看他睡觉看这么久,他肯定会被吓到。

这不好。

他心尖上的宝贝他才舍不得吓。

就这样盯着看了许久,等到天色渐渐变亮,床上人的眼皮微微动了动。

乔雩溪里面跑到门外,脸贴在玻璃上,偷偷观察。

路过的病人都偷偷瞅他,心里嘀嘀咕咕。

在确认床上人醒来后,乔雩溪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推开门,大喊一声。

“Surprise!哥哥,我自己在那个医院好无聊,我想跟你在一起。”

他从进门后,就开始自娱自乐,编造自己来医院的理由,他没有注意到,病床上的“楼一树”见到他时,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沉。

按理来说,当他说完这一段话,楼一树就会立马调侃他粘人或者笑骂他不守规矩。

乔雩溪疑惑地抬头看向病床上的人,见“楼一树”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他以为是自己撒谎被楼一树发现了,有点心虚,“怎么了?”

“楼一树”眼眸动了一下,轻笑出声:“没事,就是刚醒,不太清醒。”

乔雩溪松了一口气,他上前掖了掖楼一树的被子,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

“哥哥饿不饿?我去买些早饭回来好不好?或者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水果?你之前还挺喜欢喝那个桃子饮料的,我去给你买。”

平常乔雩溪说再多话,楼一树都不会让他的话掉下去,可今天不知怎么了,他的哥哥这么安静,而且声音也有点哑哑的。

“我都可以。”

“楼一树”咳嗽了两声,他也知道自己的嗓子不像那人的那么清亮,随口解释了一句,“从大火里出来,嗓子就有些不舒服。”

“你去吧,我还想再睡会儿。”

这话说得像赶人,乔雩溪当然不愿往这方面想,可心里就是觉得怪怪的。

“好吧,那你再睡一会,我晚些回来。”

等到病房门关闭,一直安静的“楼一树”猛地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就往墙上砸去。

“操!”

他剧烈的喘气,显然是暴怒状态,乔雩溪这个说话方式说话态度,就像是有什么人一定会宠着他似的,而这个人很明显就是楼一树。

两人这种微妙的熟稔的关系,让他不能接受。

楼一树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要不是乔雩溪还有点利用价值,楼青台恨不得把乔雩溪的皮扒下来,肉拿去喂狗,骨头拿来煲汤。

而且,他还得通过乔雩溪,打听楼一树现在究竟在哪里。

乔雩溪戴上口罩,出了医院,去买早餐的途中,接到了一个电话。

“树树怎么样?”电话那头,陆永宁的声音传来。

乔雩溪啧了声,语气不耐道:“树什么树?能不能好好叫他的名字?”

“呵。”陆永宁不想一大早就跟某人吵架,他昨天被他老豆抓着学习管理公司,现在才看到消息辽东出事的消息,没法及时赶过去,就只能给乔雩溪打电话,不过听乔雩溪还有心思指责他,楼一树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我就叫,树树树树树树。”

“诶诶诶诶诶诶,我要有你这样的侄子,直接打死。”

“6。”陆永宁真的无语了,他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跟乔雩溪做兄弟,“你不会也这么欺负树树吧?”

“怎么可能,我想做的是他老公。”乔雩溪将手机拿下,用手掌挡住话筒,跟早餐店老板点完餐才重新听对面说话。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不清楚,得看辽东这边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节目肯定是暂停录制了,但是有关部门肯定是要管的,估计他们这些人还要做笔录。

好在没有人员伤亡,不然整个事件的性质还要再上一个档次。

乔雩溪买完早餐就回去了,只是进到病房时,发现两名警察已经开始找楼一树做简单调查了。

“你叫楼青台是吧?”

楼青台点了点头。

在一旁的乔雩溪皱了下眉,疑惑问道:“做笔录不应该是真名吗?”

警察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真名就是楼青台啊,身份证上是这样。”

面对这种危机,楼青台只是淡定地笑了笑,“楼一树是我的艺名,他以为那是我的真名。”

听了这话的乔雩溪眉头皱得更紧了,因为楼一树也跟他说过,楼一树是真名。

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楼一树是假名,楼青台是真名,那那纸合同岂不是作废了?

那他们就不用录完综艺分手了!

乔雩溪眼睛突然迸发出明亮的光。

楼青台越看乔雩溪,心里越是恨。

这时警察继续问道:“10月23号那天下午,你在哪里。”

楼青台不慌不忙,“跟乔雩溪在一起,我们在草原上,有录像,能够佐证。”

这些都是从直播能得来的消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给他制造了一场完美地不在场证明。

乔雩溪此时也附和道:“对,我们在一起,那一天从中午到下午,我们都在一起。”

“可是有位工作人员说,他在马厩中曾经见过你。”

还没等楼青台回答呢,乔雩溪自己急吼吼的,“不可能啊,工作人员看错了吧,一树真的一直都跟我在一起,难不成他会分身吗?”

听了这话,楼青台抬头看了乔雩溪一眼。

乔雩溪感受到“爱人”的目光,立马喜笑颜开。

楼青台忍着恶心给他回了个笑容,这抹笑是他在镜子面前经过无数个小时练习的,最像楼一树的笑容。

警察额头上青筋暴起,只觉得乔大明星聒噪得很,“不是在问你,你上闭嘴。”

乔雩溪立马就闭嘴了,闭嘴后还想可怜巴巴地朝楼一树卖波惨,可楼青台压根不看他。

楼青台回答的也大差不差,无非就是看错人,不是他,车轱辘话来回说。

警察知道楼一树独自一人冲进马厩救马的故事,他们其实很相信楼一树的人品,并且楼一树是他们所有人中嫌疑最小的,毕竟不会有人自己挖坑自己跳,等问得差不多了,他们便前往下一间病房了。

他们这才空闲下来能一起吃个午饭,当楼青台伸出左手拿早餐时,乔雩溪敏锐地发现了异样。

“一树,你的手镯呢?”

楼青台看了眼手腕,随口道:“cei了。”

去买个假的更容易被戳穿,楼一树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圈口很小,成色太好,根本就做不到以假乱真,索性直接说碎了。

“啥时候的事啊,昨天我们在一块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昨晚。”

楼青台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特别是听到乔雩溪一直在说什么和楼一树一起,什么和楼一树一块。

他心里憋闷,心里的不满在乔雩溪又要开口说话时爆发,他还是用着那套笑脸,可说出来的话却特别不近人情。

“可以安静点吃饭吗?”

这实在是太违和,乔雩溪边吃边偷偷抬头看向对面那人,不知怎么的,明明眼前人脸上的温和表情还是那么熟悉,可他总幻视曾经那七八个月的糟糕时光。

大抵是疯了吧。

他自我安慰是因为昨天受了刺激,所以太过敏感,否则怎么解释,他现在看到楼一树,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呢?

明明一天前,他们还那么热烈。

前几个小时还在幻想的表白现场现在也味同嚼蜡。

……

“刘队,你怎么看?”负责记录笔录的小警察跟着身边的队长一进一退。

“本以为是沼气爆炸导致的意外,现在找到炸弹碎片,这就不能是个小案子了。”

华国本就禁枪禁弹,现在在国内发生用炸弹引爆导致的恶性案件,此事决不能当做意外就这么过去。

“他们这几个人都调查过了?”刘队神情严肃。

小警察点了点头,“目前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明星都是有专门摄影机拍摄的,工作人员也都各司其职,也无外来人员。监控拍下来的画面只能看到一道人影,不过…倒是还有一条新线索。”

“说。”

“这些明星都是从南方临州那边过来的,而临州在短短一年内,发生过三次火灾,并且那名纵火犯还没有被抓捕。”

“那边发生火灾也都是炸弹?”

“这倒不是,有的是燃气瓶,有的是直接用工业酒精点燃,临州那边倒是只是想纵火,并没有想闹大。”

刘队眉眼紧皱,“那边也没有人员伤亡?”

“没有,纵火地点几乎都是废弃大楼,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抓到人,那些地方实在是太过偏僻。”小警察回道。

“那这不合理啊,如果说,这两个案件是同一人所为,那他这次为什么要用炸弹?而且还是在人员如此密集的地方引爆炸弹。”

案件就此僵持住。

下午,众人齐刷刷地都跑来楼青台的病房内。

苏儿可兴奋了,他趴在楼青台的床边,叽叽喳喳就像个小鸟:“一树哥,你真的太帅了!那段录像我要永久保存下来!给我的儿子!孙子!曾孙子看!”

“还儿子孙子呢,俩男的怎么生啊?”

苏儿听到这句质问,还以为是乔雩溪在怼他呢,结果一转头,发现说这话的是顾华章。

而乔雩溪在一旁特别沉默,沉默到不像他,明明以前苏儿但凡露头,乔雩溪都是最先开炮的。

“我领养不行啊?”苏儿怼回去。

说到孩子,绮罗来了兴趣,“诶,我也想领养一个玩玩。”

说是玩玩,但其实他才是最喜欢小孩的那个。

楼青台此时就像个机器人一样,维持着那抹嘴角精确到三十度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