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8我们试试呢(2 / 2)

回南天 温九三 1863 字 4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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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一眼窗外,陈妄点点头:“刚建好的时候去看了。”

零八年春节那会儿,他已经被卢自心带到首都来了。

那年是奥运年,大街小巷循环播放着「首都欢迎你」那首歌,路边见缝插针摆满五福娃的塑像,彩灯绕了一圈又一圈,等待合影的人排成好几道「s」弯。

陈妄那时还病着,也没上学,经常在晚上去鸟巢附近啃煎饼,像不入流的小偷一样,躲在暗处偷窃别人的快乐和温度。

炸开的烟花也是五福娃的形象,陈妄呆呆地仰头看。烟花放完,他又陷入了黑暗。不管在人堆儿里蹲多久,他得到的快乐都是昙花一现。

落日是霓虹的开关,天色将暗,路灯接连亮起,鸟巢灯火通明,陈妄的脸映在玻璃窗上。

还好那些都过去了。

“哥,你还想听梁世诚的事吗?”

傅玉呈一怔,不知该说陈妄情商低,还是该夸陈妄这个人老实巴交。眼下氛围正好,谁会刻意提一个不清不楚的人?

“你说吧。”傅玉呈撑着下巴,“说详细点。”

后半句有阴阳怪气的嫌疑,陈妄谨慎问一嘴:“真的?”

“真的。”傅玉呈笑了,倒一杯大麦茶推给陈妄润喉,“我想知道这些年你怎么过的。”

“哦……”陈妄咬着箸尖思考片刻,讲故事一样,“师兄给我看了两年多的病,之后我在学校邮局碰见他了,他手里的信上写着我的名字和地址,那时候才知道他就是我的笔友。”

“你不是知道他名字吗?”

陈妄窘道:“我以为是重名,没想到是同一个。”

傅玉呈瞧着他不说话。

他发誓:“我要是有半句谎话,就——”

话没说完,傅玉呈倾身吻住他。

下巴被捏在傅玉呈手里,他的前胸硌在餐桌边缘。餐桌四方,上半身的肌肉被迫拉伸开,两人以一个非常规的姿势迁就对方。包间雅静,啧啧水声混在其中,有种不合时宜的诱。

“我信。”傅玉呈恋恋不舍离开,“别乱发誓。”

陈妄嘴唇像覆了一层蜜,伸出舌尖舔净溢出来的唾液。傅玉呈没忍住,索性坐到陈妄身边,托着脑袋把人按在自己嘴唇上,结结实实把人品尝了个遍。

门外突然唱起生日歌,小推车路过他们包间又向里去。

热热闹闹的声音似一条抛物线路过了他,分明是欢乐团聚的状态,他却感到难以言喻的悲伤。

就像他几年前在鸟巢附近蹲守一样,快乐总是稍纵即逝。

傅玉呈也是要走的。

想到这里,他渐渐停下所有动作,舌头不再迎合或者讨好,傅玉呈睁开了眼。

“怎么哭了?”傅玉呈用拇指刮掉眼泪,在他右边眼皮上亲了亲,“弄疼你了?”

“没有。”陈妄分开一点距离,抽一张纸擦干脸,盯着一桌剩菜,“你还回来吗。”

傅玉呈没有马上回答,陈妄感觉身上的热度正快速流逝。

叮——

陈妄手机响了,他不想有任何动作,就像冬天睡在凉被窝里似的。一旦换一个姿势,触碰到的地方是他承受不来的冷。

傅玉呈摁亮屏幕,在他脸前晃一下解开锁:“看看?”

屏幕上是傅玉呈发来的机票截图。明天晚上,飞往荷兰。

“你早就知道吧。”傅玉呈关上手机,塞进他口袋里,“你知道我也在荷兰,为什么不愿意过去读书?”

“我想过安稳的生活。”陈妄嗫嚅道。

“我在那边有房有车,有人脉有工作,你想要的安稳我都能给。”陈妄不接话,傅玉呈眼中难掩落寞,“你是不是对我没有信心?”

“我不知道。”陈妄眼神有些涣散,陷在回忆里拔不出来,“我小时候搬过太多次家了,每次以为能稳定下来,就又换地方了。我没在一个地方待够过五年。我就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怎么这么难呢。”

“我会把所有的生存技巧教给你,会帮你解决困难。如果你没有安全感,我会把工资和财产都转到你名下,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傅玉呈握住他的手,“陈妄,我们试试呢?”

陈妄默不作声地摇头,甩出成串的眼泪。

“这次再回去,我打算在外面永居。”傅玉呈最后帮他擦一次眼泪,“陈妄,你真的想好了?”

“我、我带你去我家看看吧。”陈妄笑着说。

【作者有话说】

留意到关于梁世诚的争议,感谢大家认真对待角色的道德问题,也感谢大家深度参与这个故事。

人无完人,故事中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见不得光」在跋涉。

陈伟豪一对的性取向不被理解;

叶子苏小莹无能难担责;卢自心为爱当三;梁世诚爱上别人选择为家人负责。

与他互为对照的是39章傅玉呈的心声:没有感情地履行责任是桎梏,是另一种形式的坐牢。

角色们处在既要又要的拧巴处境里,无论如何这都是他们的人生课题。

文学角色是棱镜,落在笔上仅做人性多面化的展示,而非认同或批判某一立场。

现实中,我永远鼓励真诚面对自我,珍惜爱人,协调好与世界的关系。

千人千面,大家有思考和发声的权利,感谢对故事和人物的喜爱与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