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个？！
沈书弈对他有一瞬间的无语，但是很快就被压倒性的担心给覆盖了。
原本，他打算自己开车送赵聿蘅去医院的。
但是坐到宾利的主驾驶时，才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怎么开车！
沈书弈也是考过驾照的，国内外都有，只是他出行从来都是司机配置拉满，就算会开车，一年到头也摸不到两次。
在主驾驶位置上着急忙慌的摸索了半天，最后还是拿出手机打了120。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
沈书弈打完120之后，又稀里糊涂的在附近的药店里面下单了一些胃药。
他也不知道应该要给赵聿蘅买什么胃药，就先去百度上搜了一下他的症状，结果百度出来的结果让他两眼一黑。
急性胃炎，胃穿孔，胃出血……胃癌！
沈书弈要被吓得晕过去了。
冷不丁，赵聿蘅的手忽地握住他。
沈书弈连忙反应过来，回握住：“你还好吧？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我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到哪儿了！”
“不用，宝宝。”赵聿蘅叹了口气，语气是明显能感觉到他强装的镇定。
他看起来真的很痛，但是也真的不想让沈书弈这样担心。
“我还好。”赵聿蘅笑了声：“你都给人家医院打了二十多个电话了，到时候我们会被拉黑的。”
“他们敢！”沈书弈脾气上来了，谁也不好使：“本来就是他们来的太慢了我才打电话过去催的，云京的高架怎么会这么堵啊！就不能闯红灯吗……”
沈书弈眼眶红红的。
他只是想到自己看的那些电视剧里面，救护车似乎都可以不管红绿灯。
“别人是急诊，我们不是。”
“那又怎么样。”沈书弈抿嘴，很任性的说：“别人是别人，你是赵聿蘅。”
虽然，对别人来说，赵聿蘅就像是七十亿人口中茫茫不起眼的一个路人甲。
即便他是一个很有钱的霸道总裁，但在这个世界上这样大的人口基数下，这点标签也不算什么。
可对沈书弈来说，赵聿蘅就是珍贵的赵聿蘅。
世界上要是没了这个人，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赵聿蘅忽然道：“赵聿蘅怎么了？很珍贵吗。”
“一般般！”沈书弈抿唇：“你快别说话了，等下越说越痛……”
“哎好疼。”赵聿蘅忽然道。
沈书弈紧张：“哪里疼？”
“听到你说赵聿蘅一般般，有点心疼。”赵聿蘅叹息道：“心疼自己。”
沈书弈：“……”
疼死你算了啊，神经病！
-
半小时后，救护车到了。
赵聿蘅被送到医院，症状反而在路上变严重了许多，沈书弈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胃疼。
他拿出手机在互联网上搜索了一下，得到的全都是胃癌的回答，吓得沈书弈手机都不敢看了。
陪赵聿蘅检查了好几个小时，最后得出了急性胃炎的结果。
医生边诊断边开口：“还好送来的及时，没有发展成为胃穿孔。不过你年纪这么轻，胃病怎么会这么严重？喝酒喝的？”
“没有的医生，他不喝酒。”沈书弈连忙道，结果，他说完，发现自己了解的是两年前的赵聿蘅，这两年他喝没喝，他不知道。
“你喝酒吗？”
“偶尔。”赵聿蘅道。
“哼，偶尔。年轻人，有没有人跟你说，不要在医生面前撒谎。你看看你这个情况，不是喝酒喝的，我今天就跟你姓啊。”
“商务应酬，没办法，只能喝一点。”赵聿蘅虽然是回答医生，但是看得却是沈书弈。
“哎，跟你们这些年轻人说不通的。现在就仗着身体素质好，为了赚钱就通宵通宵喝酒，谈生意也要有个度啊，你真谈不成，喝多少就都没用的！前几天喏，我们急诊就有个喝出胃穿孔的送过来，人半小时就没有了！”
“生意是谈成了，钱也赚了，结果呢？有钱挣，没命花！”
医生越说越恐怖，沈书弈已经吓得脸色惨白。
赵聿蘅有些不悦，无奈道：“你别吓他。”
医生看了眼沈书弈，饶是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也没瞧见过这么好看的。
“男朋友啊？”医生道：“你要是真的心疼男朋友，就不要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免得到时候没命了，让人家守守活寡！”
-
拿完药，到窗口缴费。
沈书弈一路都没说话，只是给赵聿蘅找了个支架，可以让他支撑着到输液室。
大晚上的，急诊室依旧热闹。
沈书弈扶着他，找了个安静的位置，他精心挑选，这里不仅是角落，而且还是靠窗！
哎，沈书弈就是这样平平无奇照顾人的小天才。
两人坐下后，赵聿蘅才发现沈书弈一直没说话。
“怎么了？”
“没怎么。”
护士给他扎了针，又挂了水。
“刚才医生说的话，吓到你了？”赵聿蘅问他。
“我是什么很容易被吓到的人吗，干嘛老是问有没有吓到我？没有。”沈书弈的语气听着不是很高兴。
“那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
沈书弈又不说话了。
“因为我喝酒？”赵聿蘅试探道。
话题聊到这里，沈书弈忍不住了：“你喝酒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只是不明白，你到底是喝到了什么程度，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两年前根本就没有这个毛病。”
“只是一些商务应酬而已，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喝了。”
“什么商务应酬？”沈书弈就觉得赵聿蘅在说瞎话：“你是赵家的大少爷，你不想喝，谁能逼你喝，明明是你自己……”
沈书弈想继续数落下去，但是说到这里，仿佛是想起什么，他话音顿住了。
是了，赵聿蘅是赵家大少爷这事儿，半年前才被发现的。
此前一年半，谁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赵聿蘅说得喝酒应酬，难不成是那个时候发生的？
沈书弈忽地想起，在他离开云港之前，赵聿蘅似乎跟朋友合伙开了个公司。
是为了那些生意？
沈书弈联系起来后，指责他的话说不出来了。
他抿着唇冷静了半晌，才开口：“就算是商务应酬，你也不应该喝这么多酒。”
“好。”赵聿蘅道：“以后不喝了。”
“以前也应该忏悔！”
“嗯。”赵聿蘅笑了下：“已经在忏悔了。”
“你根本没有用心忏悔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沈书弈真的生气了，他是真担心赵聿蘅才这样说的，结果对方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妈的。
逗小孩儿呢你？！
“真的忏悔了。”赵聿蘅忽然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好后悔。”
诶？
这三个字，倒是真的听出一种浓浓的懊悔了。
“两年前，当时不应该对你放手的，宁愿吞药自杀吊死在你家门口，也不应该让你上飞机。”
沈书弈：“……”
你倒是给我忏悔一点别的东西啊！！
沈书弈这下对他是真的无奈了。
他心里又烦，又想笑。
“我对你真无语了。”沈书弈吐出一句话。
赵聿蘅笑了下，紧紧握着他的手。
沈书弈不知怎么，脸有点热，但也没有挣脱开，就让他这些牵着。
“好点没啊？”过了会儿，沈书弈忍不住开口道，他盯着输液管。
“我怎么觉得你老是生病。”
“因为没有人照顾。”
“呵呵你这话自己说了觉得搞笑吗，你一个大少爷前呼后拥的，你还缺人照顾？”
“嗯。”赵聿蘅捏了捏沈书弈的手：“他们都照顾不好。”
沈书弈迟疑的看着他：“你不会觉得我能照顾得好你吧？”
赵聿蘅点点头，看着他。
沈书弈默默地抽回手，把赵聿蘅那个输液管的速度给加快了。
他委婉的提醒：“我觉得你除了看看胃之外，你一会儿再去看看脑子吧。”
“这病的真的是很严重啊。”
竟然觉得沈书弈会照顾人！
沈书弈无辜的提醒道：“眼神也要去看看。”
-
虽然沈书弈嘴上说着让赵聿蘅去看看眼神，但他还是发挥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尽职尽责的照顾着赵聿蘅。
一会儿帮他看看输液管，一会儿帮他揉一揉胃。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赵聿蘅的精神状态比刚才好了很多，只是还是皱着眉，嘴唇惨白的靠在椅子上。
沈书弈的目光一寸一寸描摹过他的眉眼，到他眼下那层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