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散尽残阳 尽诛宵小 2099 字 2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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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五月,云禾市气温逐渐转暖,天气一天比一天好,各种各样的好消息也接踵而至。

市队选走了加强班的六个孩子,最小的和闻确进市队那年一样大。

应忻之前整天埋头苦写的论文,也终于迎来了完美收尾,投递到了期刊邮件,等待最终的答复。

一中计划建造一个新的分校,位置就选在闻确家所在的那片军分区,有传言说他们这几栋老居民楼拆迁后都能分到很可观的拆迁款。

虽然暴富预备役闻先生在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全然没有对金钱的渴望,只是满目萧然地感慨道,“小时候不想早起上学,许愿推开门就能进学校,没想到学校直接给我家推了盖教学楼。”

但好消息还是一个接着一个地来。

甚至就连一个已经音讯全无很久的故人,都在消失了几个月后,在街上被他们奇迹般地偶遇了。

就像老天实在忍不住,想要把所有好消息都一股脑地倒出来。

那天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工作日,应忻照常去接闻确下班,因为最近天气转暖,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沿着云禾最长的那条主干道,一路走回家。

因为那条路上有不少商铺,还有菜场,顺路添置点东西比较方便。

而那天就是在那个菜场门口,闻确眼尖,最先看见了叶焕。

倒不是他对叶焕有多熟悉,只是叶焕穿着他一贯喜欢的修身西装,脚蹬着一双锃亮的皮鞋,站在满地菜叶的菜场里,跟孔雀站鸡窝里了似的,想不看见都难。

“叶焕。”闻确路过他时,很清楚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于是闻确马上就收获了叶焕那像是活撞见鬼一样的表情,只见他的脸极速扭曲了一下,半天没有发出声音,手里的手机叮咣一声掉在地上,也没有立刻去捡。

闻确帮他把手机捡起来,然后转头问应忻,“他咋了?”

应忻偏过头,低低地笑起来,“你听过巴甫洛夫的狗吗?”

闻确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什么意思?”

“就是条件反射,狗一听到铃声就想吃饭,他是一看见我,就知道我找他没好事,拿我当瘟神呢。”

闻确不知道应忻到底对叶焕做什么了,才把人吓成这样。

但是他大概能猜到应忻是怎么折磨叶焕的,之前就大有二话不说,半夜直接把人抬到诊室,让叶焕给他治病的前科,想到上次他自杀差点没命,估计又把人吓得不轻。

所以他决定代替应忻,给予叶焕一点友好的安慰。

闻确走到叶焕身边,叶焕警觉地退后了几步。

“操,真拿我当瘟神啊?”闻确笑骂道。

叶焕脸色已经逐渐变得苍白,只得缓缓吐出一句,“闻儿啊,咱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吧。”

闻确看他这样子,明明心里挺同情的,却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哪能啊叶医生,咱这相逢一场不容易,我和应忻十年才等到一次呢。”

叶焕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一点,刚想说点什么,却突然就被飞扑过来的人推走了将近一米远。

闻确顿感一阵狂风略过,然后就连人影都没了。

他和应忻朝着叶焕被飞扑的方向看去,只见叶焕的助理小林正挂在叶焕腰上,双手搂着叶焕的脖颈,甜腻腻地说,“我买好啦!谢谢你陪我来买呀。”

叶焕刚没反应过来,双手就已经下意识托住小林,把人紧紧抱住了。

闻确和应忻站在一边,笑得十分慈祥。

反应过来的叶焕,僵硬地扭过头看向他俩,看见那两张的笑脸,恨不得自己能马上死了。

“幸福的叶医生。”闻确称赞。

“甜蜜的办公室恋情。”应忻补充。

叶焕给了他俩一人一记眼刀。

小林扭头也看见了他俩,脸一下子红到耳根,飞快地把头埋进叶焕的颈窝。

“下来,”叶焕拍了拍小林的屁股,“躲也没用了。”

小林跳下来,脸依旧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低着头不看他俩。

叶焕倒没有什么,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他俩一句,“谢谢您二位的夸奖。”

“哎呀客气。”闻确摆摆手。

“哎呀见外。”应忻也摆摆手。

叶焕咬着牙恨不得给这俩复读机牙打碎,阴阳怪气地评论,“成有默契了。”

一想到这俩人如今还能如此相亲相爱地站在一起当复读机,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被金钱收买,不得不二十四小时待命的日子。

堂堂一个心理医生,成天跟私家侦探似的,白天晚上地跟踪别人,尤其是推开门亲眼看见闻确自杀濒死的时候。

他又打了个寒颤。

小林其实一直在偷偷看他,见他忽然开始发抖,于是小声问他,“老师,你冷吗?”

叶焕也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最后他俩都忘了叶焕是找的什么烂理由离开的,反正最后拉着小林仓皇跑走了,连句话也没留下,好像他俩能给他和他的宝贝小林吃了似的。

不过那天叶焕离开后,曾短暂地把应忻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发了一句“闻确恢复得挺好,祝你们也幸福”,就又把应忻拉黑了。

虽然叶焕还是不肯原谅他们,但和叶焕的偶遇,之于他俩,就像是忽然收到了故人远方的来信,告诉他们一切都好。

那是种无法言喻的惊喜,因为会让人有种这世上每一个人都已经得到了幸福的错觉。

但应忻频频回顾,总觉得心里还有遗憾。

纵使外人看去,他好像万事顺意,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在他的内心深处,却始终还有一个难以忘记的庙宇,一场无法释怀的抛弃,一份仍然渴求的母爱。

因为这么多年,他始终理解应瑾岚的苦衷,所以他接受应瑾岚的冷漠和放养,对母爱没有过多的奢求。

直到他几年前,他千里迢迢从外地回到他朝思暮想的家,却只看见了他妈给他留下的空房子时,却还是莫名地难受,甚至开始怀疑,如果自己不这么听话,不这么体谅应瑾岚,是不是也有可能体验到和别人一样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