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抬眸,看他的眼神似笑非笑。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江逾白又开始感到不自在,心口甚至莫名其妙地冒出一点火气。
但不是因为生气,江逾白也说不清那是什么。
“所以你到底欠他们多少钱,他们想怎么样?”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上次我不知道他们是高利贷,以为单纯就是来找茬的,酒吧的对家什么的,就想把他们打怕了,不敢再来。”
“我是不是真的给你惹麻烦了?”
这是江逾白在那晚冷静下来后就在后怕的事情,没想到成真了,此时此刻愧疚感快将他吞没。
他是打赢了,没让钟毓受伤,也没在钟毓面前丢脸,但他好像真的给钟毓惹麻烦了。
难怪钟毓说他是个麻烦。
但出乎预料的,钟毓居然说:“不算麻烦,反正不管有没有你,他们都会找麻烦,没什么区别。”
“你揍他们一顿,我心里还高兴。”
这个明明应该让江逾白高兴,他就知道钟毓那天是为了赶他走,才会那样说。
可事实上,他并没有感到多少高兴,反倒是心疼,心尖的一点刺痛像水波一样蔓延到了全身,他好像宁愿钟毓讨厌他,也不想听钟毓这样说。
“那以后你别怕,他们来一次我揍一次。”
钟毓笑了一下,他并没有收回那道令江逾白不太高兴的目光,而是顶着那样的目光慢吞吞蹲到江逾白脚边,一只手用力拉了他一下,将人带向自己:
“小朋友,我是真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如果只是睡一觉,那作为让我高兴的酬劳,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你。”
两人瞬间靠得很近,江逾白顿时连呼吸都忘了,瞪着眼睛愣愣地望着眼前那种越拉越近的脸。
钟毓捏住他下巴,用嘴唇在他唇角轻轻碰了下,是个轻而迅速的吻,叫人有些不敢相信。而江逾白确实更傻眼了。
他嘴巴张张合合,像是想说话,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模样逗乐了钟毓,男人手/掌缓缓向/下,在江逾白的胸/口/反复流/连,人也贴/得更近,几乎是带着蛊惑意味地说:“不过先说好,我从来只做top。”
这个江逾白早就已经知道了。
之前酒吧里那个跟他搭讪的男人就跟他说过,当时江逾白还挺震惊的,但这点只震惊了很短的时间。
他之前对gay这个群体不太了解,被酒吧的那群妖魔鬼怪吓到之后,就和大多数人一样,有刻板印象,觉得gay可能都喜欢浓妆艳抹,说话也细声细气,甚至有翘兰花指的。
其实他们学校就有一个,还朝江逾白抛过媚眼,让江逾白难受了很久,浑身不自在。老二都差点上去揍人,还警告徐瑾然,他要是敢这样,就揍得他哭爹喊娘。
这也让江逾白坚定了自己应该是个直男的想法,因为他不翘兰花指,也不喜欢浓妆艳抹。
但这几个月江逾白天天泡在【荼蘼】,接触了更多的gay,发现他们也不全然是那样,妖魔鬼怪固然有,但其实很多人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钟毓当然也一样。
钟老板虽然喜欢穿旗袍,骨子里却是个男人,他可以风情万种,也可以锋芒毕现,他无疑是漂亮的,却也是坚韧的。
是风雪里的寒霜花。
这样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是上面的?
喜欢穿女装和喜欢男人一样,都不是能定义一个人的标准。
江逾白咽了咽喉咙,视线在钟毓柔软的唇上停留了一会儿,眼眸深沉——钟毓刚刚亲了他,他贪恋地觉得不够。
而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轻轻笑了笑,随后站起身,在江逾白诧异的眼神中扯了下睡袍。
随后,他长/腿一跨,坐在了江逾白的腿上,开始慢吞吞抽自己睡/袍上的腰带,唇角的笑意随着动作不断加深。
江逾白有些不知所措。而这份不知所措极大地取悦了钟毓,奖励似的,他轻轻啄了一下江逾白的右脸。
恋爱都没谈过,甚至才明确自己性向的男大怎么招架得住这样的勾引,脸瞬时就红了。
“呼吸,别憋死了。”
“……”江逾白憋得更用力。
钟毓觉得好笑,也真的笑了出来:“怎么这么呆啊大学生。”
随着最后一个话音落下,腰带终于被/抽了/出来,钟毓用这条沾着水汽的腰带轻轻勾住江逾白的脖子,再次将人带向自己。
不知是什么味道的沐浴露有种奇特的香味,和此刻从钟毓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一个味道,江逾白被这个味道扑了满怀,心脏骤停了几息。
而钟毓的一只手搭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摩/挲了几/下之后继续往下,眼看着就要伸/进江逾白的卫衣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