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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渡[先婚后爱] 灵姝 24056 字 3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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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自己无意识地把双臂挂到了他的脖颈处时,她有一瞬清醒,随后慌忙将手抵在他的身前。

她有些害怕。

怕一旦这个吻继续深丿入,那么局势就将再也控制不住。

这里没有避孕套,她不想让自己有怀孕的可能。

所以此刻只能严厉又极具克制地拒绝他的求欢。

但忽的,谢温言将手钻入她的浴袍下,摸上她的后腰。

周绾宁一个颤栗,只觉有丝丝缕缕的麻传达至她的全身,让她变得浑身酸軟无力。

这时,谢温言又突然用力将她往上一抬,迫使她完全贴合在他的身上。

两人严丝合缝间,让她也感知到了他慾望的苏醒。

这一刻,周绾宁眼神慌了,无措地对上他,脱口而出一句求饶:“老公,不要……”

第17章 舞蹈 太过契合也不好。

周绾宁喊“老公”的次数, 屈指可数。

但不得不说,每次都很有用。

谢温言眼底的慾色淡了许多。

他垂下头抵着她的肩头, 轻轻喘息,让自己缓和下来。

不再继续发疯,也不想吓坏她。

周绾宁此刻也不好受,她大口呼吸着,在竭力压下身躯内被他勾起来的反应。

原来做那种事情太过契合也不好。

她心里不想要,身体却是很容易对他强健的体魄、秀美的五官动情。

这也导致,她连拒绝他的求欢都要用上吃奶的劲。

眼见他再次撑起身来, 周绾宁及时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解释着刚刚为什么拒绝他的索爱:“现在还在谢家, 我不太想做那个……”

“好。”谢温言没再多说什么, 伸手揉揉她的发顶,又紧紧抱了抱她,让她依偎在怀里继续休息。

即使没做那件事,他也像往日那样, 做完后给她该有的安抚。

只是现在,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周绾宁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出声转移彼此的注意力:“楼下还好吧?”

她不知道他们谈到了什么, 也不知道孙晗莉会对谢温言怎么说她们之间的矛盾。

“没有规矩也就没有体统。”

“谢霜鄞在那么多宾客面前闹事,已经挨了十下家法。”

周绾宁略一迟疑,“会不会罚得太重了?”

倒也不是她圣母心。

而是可以想象,之后她们再遇上,谢霜鄞绝对不会放过她。

就算谢霜鄞没这个胆子, 孙晗莉也一定会想着法报复回来。

她累了,不想处理谢家的事情。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蜷缩在梧桐湾里,没有算计也没有争吵地与谢温言快乐渡过最后的婚姻时光。

“只是在教她做人处事的道理罢了。谢家不可能永远是她的后盾。”谢温言道。

周绾宁听到这番解释后, 点点头。

可以看出,谢温言并不只是单纯地想出气,而是想更好地教育自己的妹妹。

这时,谢温言从她身上起来,走到衣柜前拿出一条衬衫给她:“你的旗袍还在清洗,等处理好后,他们会送回梧桐湾。你暂时就先穿这个吧。”

周绾宁轻咬了下自己的唇,有些不太敢接。

……那是他贴身的衬衫。

那么久了,她好像还没穿过他的衣服。

见他没有收回去的意思,她还是接过它去浴室里换上了,后来又把发带缠到腰间做了条简易的腰带。

原本一件平平无奇的衬衫,现在成了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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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的时尚长款衬衫裙,倒也有几分别致。

她走出浴室,谢温言正好放下手机看来,那双深邃冷静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惊艳。

片刻后,他才过去牵起她:“回家了。”

“嗯。”

两人相伴下楼,拒绝了谢书俊的晚饭邀请。也拒绝了谢霜鄞准备在晚饭时赔罪的请求。

他们只和谢老爷子道了别,表示以后再来看他。

在黄昏的色调下,夫妻俩头也不回,驱车回了梧桐湾。

但到家后,下车的只有周绾宁一人。

半个小时前,谢温言接了个电话。

对方说是沪市的项目出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纰漏,他作为现在的责任人需要过去主导方向,预计下个周末才能回来。

周绾宁和提前准备好行李的桐姨一起站在还未开花的樱花树下,听他做出差前的叮嘱。

“最近早晚温差大,注意每天多带件衣服在车上。你近来痛经也有些严重,别碰凉的。”

不等周绾宁应声,他出声点桐姨,“记得盯着她吃饭,之前她为了减重饿出过胃病,最近吃得又有些少,你好好盯着她,一顿都不许落下。”

桐姨连连点头。

谢温言交代完这些,还是有些不放心,从车上下来,搂住周绾宁的腰。

周绾宁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轻轻推他。

谢温言理解她为什么拒绝自己,犹豫一秒,选择侧过头提醒桐姨,“我想和绾宁来个离别吻,麻烦桐姨您转个身,不然……她会不好意思。”

一本正经的吻前通知,直接让周绾宁羞红了脸。

桐姨则笑着背过身去,给小两口让渡空间。

最后,谢温言不顾周绾宁的意愿,低头落吻。

那一瞬,两人头顶的仿佛开满了一枝头的樱花,香气四溢,暧昧丛生。

不过毕竟是在路边。

谢温言并不喜欢在人前展露太多的私人情感,所以他浅尝了下她的唇后,放过了她。

只是他还在等。

“绾宁,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周绾宁的目光还没来得及从他唇上离开——

那里有一抹刚刚她残留的水光。

此刻,又听到他的“幽怨”。

在微愣一瞬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该说点什么。

“你去沪市,记得照顾好自己。我……在家等你回来。”很官方的的回复。

谢温言也不为难她。

要让她在他面前展露出粘人的姿态,好像还有点难度。

“我尽快回来。”

说完,谢温言捏捏她的手,重新坐回车里。

黑色的库里南启动,驶离梧桐湾,顺着东湖的小道渐行渐远。

分别的酸涩感,又泛起在周绾宁心里。

她强行让自己从不舍的情绪里抽离。

*

之后的一周,梧桐湾里枝繁叶茂。

却也恢复到了几周前,没有谢温言时的清冷。

不过,桐姨觉得还是有一点不太一样。

以前谢温言离京三个月,周绾宁脸上并不常有笑意,这次肉眼可见的,她开心了许多。

果然,还是得有先生回来哄过,小夫妻俩的感情才会升温。

可惜的是,针对周绾宁为何开心这一点,桐姨猜错了。

她开心,是因为谢温言不在,她可以每天借口幼儿园有事,在幼儿园的舞蹈室里练舞。

一连六天的练习,她已经将基本功大多重拾,还练习完了幼儿园校庆要表演的曲目。

看到自己还能跳好舞蹈,她自然是高兴的。

第七天中午,她乖乖吃完桐姨准备的餐食,准备出发去幼儿园。

桐姨终于有些怀疑:“夫人,先生今晚就回来了,您不在家等他吗?”

周绾宁抿了抿唇,把明潇搬出来:“很早之前和明潇约了今天要去逛街,不好推辞,可能要晚点回来了。”

她想,今天自己差不多可以五点前回来。

谢温言知道她和明潇在一起,不会特意去问明潇事情的真实性。

桐姨也没怀疑什么。

她看了看手机的天气日报,特意提醒:“今晚有雷暴天气,夫人,你记得下午四点就回家昂。”

“好,谢谢桐姨,我会留意好时间的。”

和桐姨挥了挥手,周绾宁拎包驱车前往幼儿园。

*

周末的幼儿园,没什么人。

因前两天,她有特意送保安大叔一条烟,所以保安大叔私下给了她一块周末自由进出幼儿园的通行卡。

她顺利进去园区后,径直去了舞蹈教室换上自己的舞裙和舞鞋。

在一番热身后,她用手机在投影仪上投出《玉观音》的舞蹈教学视频。

这首经典曲目,是著名舞蹈家温璐芸跳的。

早年没有练习视频,是靠温老师的粉丝们特意剪辑出来的,供以后每一届的舞蹈生能够学习的舞蹈分镜教学视频。

《玉观音》是近年来学习难度、观赏性、技巧性皆top的舞蹈。

周绾宁很想学会它,在之后京舞团的招聘会上,敲开它的大门。

大约在周绾宁练习了半个多小时后,两个不速之客,也来到了幼儿园的舞蹈教室外。

叶希荷显然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会在这儿遇到周绾宁。

透过木门上的玻璃,她窥见周绾宁正在里面练习舞蹈,不由得愣大了眼。

“怎么会是她?”

问出这句话的,不是叶希荷,而是来帮叶希荷指导动作的沐黎。

“黎黎,你认识周绾宁?”叶希荷有些惊奇。

“你忘啦,我也是京舞毕业的。对里面这个风云学妹可不陌生。”

沐黎并不打算告诉叶希荷,周绾宁和谢温言的关系。

越少人知道他们是夫妻,对她在网络上的炒作越有利。

叶希荷不解:“可你不是大了她好几届?怎么还会知道她?是不是她舞跳得特别好?”

“那倒也不。大学时期一个人会出名,无非就是桃色新闻比较多。”

见沐黎一副卖关子的模样,叶希荷连忙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啊呀黎黎,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她长得那么漂亮,有女朋友的没女朋友的都喜欢她。感情嘛,不就那一回事?

叶希荷当即愤愤然:“看来从大学开始,她就喜欢抢别人的男朋友?现在不仅抢我喜欢的周园长,还想抢我的名额。最讨厌的是,她抢了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哼,绿茶。”

沐黎面色有些不自然:“放下恩怨吧,跳舞呢,要静心。”

“我放不下!”

“黎黎,你必须好好教我跳舞,我一定要狠狠打她的脸。”

沐黎叹了口气:“如果我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你毕竟不是专业的……”

“那又怎么了?我虽然后来没跟你一起继续上舞蹈班,但早年在舞蹈班练下的基本功都还在好伐。你就看我下次初选赢不赢她就完了。”叶希荷攥紧拳头,咬牙切齿。

沐黎无视她的愤慨,仔细地看舞蹈教室里正随鼓点变幻舞步的周绾宁。

这首曲子她只觉得耳熟,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不过周绾宁的乐感很好,哪怕这首曲子鼓点凌乱,她也能翩迁起舞,矫若游龙。

看似不经意的随手一甩,水袖却十足有力地撞击出去,炸开在一旁的镜子上。

而她单脚抬起摆造型时,身形稳健,丝毫不见有任何晃动。

原本以为已经两年没有跳过舞的周绾宁,应该已经不怎么会跳了,却没想到她一直是天赋傍身的选手。

一旁,叶希荷出声:“这周绾宁跳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一点也不像网上那种只会摆姿势唬人的。舞姿很高级。”

沐黎从专业角度看,也是这样:“十年前的少年桃李杯大赛,她赢过我。”

“啊???”听到这一句,叶希荷如遭雷击,“那我还有机会赢她吗?”

“希望不大。但你多多练习,应该能选上另外两个节目。”

叶希荷蹙眉,嘟起嘴:“那哪能跟原来一样。”

“原本送选一场小品、一场歌唱、一场舞蹈是标配,现在她周绾宁要上,就算我的舞蹈也能被选上,那不就与她成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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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的对比!”

“她是我们幼儿园里最漂亮的老师,本来就有很多老师学生,甚至幼儿园的家长喜欢她,万一让她在校庆晚会上大放异彩,不仅周园长会喜欢她,到时候集团来的领导也喜欢上她了怎么办?”

叶希荷越说越气,“我和她一起来的,可别最后我成了办公室里最晚晋升的。”

“别想太多。”

沐黎拍拍她的肩膀安抚,“你练好自己的,总有一天,周园长会看到你的。”

“不行,我要给她一个教训。”

沐黎愣了下:“你要做什么?”

叶希荷没打算让沐黎知道,她将她往外推:“你先去车里等我。”

“不在这里练了吗?”

“她在这,我哪还有心情练。”叶希荷将心中的不满一股脑推给了里面的周绾宁。

“行,那你快点回来停车场。”

“嗯嗯。”

两个人在楼道上告别。

叶希荷看向紧闭的舞蹈室大门,从一旁拿起一把扫帚横在两扇门的把手上。

她嘴角扬起一丝天真的残忍:“周绾宁,既然你这么喜欢跳舞,那就在这里跳一晚上吧~”

说完,她拍拍手离开。

第18章 被困 她需要谢温言……

谢温言原定是周日晚八点回京市的飞机, 但因京市有雷暴天气,飞机显示可能会有延误。

他让林晗提早定了机票飞回。

上飞机前, 他想让李叔载着周绾宁来接他,给家里打了电话才知道,周绾宁今天和明潇去逛街了,还未归家。

心里对此有些吃味,一周不见,她竟然一点也没想早点见到他。

但他也高兴,周绾宁终于不像一年前那样, 喜欢蹲在梧桐湾里不出门。

自周家破产后, 她的性格就变得沉闷了许多, 永远是心事重重和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怕她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会闷坏自己。

现在有明潇带着她出去玩,多少能缓和一些。

毕竟,她在明潇身边,比在他身边畅快, 也更会做自己。

关机前,他给明潇发了条消息过去:【绾宁不喜欢用我的卡,今天她看中什么喜欢什么, 以你的名义送给她。账记到我这,我会让助理去支付。】

2个小时后,飞机落地京市,手机的飞行模式也关闭。

明潇的信息一连串地弹出来。

不过她先撤回了几条消息。

谢温言从她没来得及撤回的消息里,大致理出了她撤回的原因。

大概是明潇经常做周绾宁外出的掩护者。

但这次她通风报信后, 发现真的联系不上周绾宁,所以诚实坦白,发来一条很长的留言——

【谢温言, 绾宁不在我这,我打她电话她也不接,你能找到她吗?我怕她出事。】

看到这席话,谢温言的面色当即沉下。

他快速给周绾宁打去电话。

但和明潇的结果一样。她没接。

他又立即给桐姨打电话询问:“绾宁在家吗,我联系不上她,叫她回我一个电话。”

“先生,我也没联系上夫人。”

桐姨的语气有些担心,“夫人离家前,说好四点前会回来,但现在都五点了也不见她的身影。我打电话过去,她一个也没接。”

“这孩子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桐姨的担心,让谢温言也有些心绪不宁:“你在家等她,有消息随时打我电话。我现在带李叔去找。”

“好。先生你一定要快些找到夫人。天黑成这样,今晚的雷暴不小的。”

“嗯。”

谢温言努力保持一贯的冷静。

他挂断桐姨的电话,打开了手机上的定位app。

最初她去山上祭拜周父跑不见的那次,他就做了这手准备。

后来那天她请假离开幼儿园去散心,散了一下午没回来,他就将这份准备做实,用一条带有定位装置的手链,束缚在周绾宁的手上,确保无论如何,他都至少能知道她在哪。

他很怕会像结婚前,她在医院天台那次。

如果不是他找过去,他可能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周绾宁。

纵使以后那条手链,会被她发现端倪,也无所谓。

对比她的生命,其余一切都不重要。

就算她眼里的他,是个卑劣无耻的控制狂,也不重要了。

定位装置启动后,他注意到周绾宁的手机定位……竟然是在星海幼儿园?

此刻,机场外开始风云变化,最遥远的天际有雷光闪闪。

再有一个小时,雷暴就要来了。

谢温言不敢再耽搁,叫上李叔,即刻奔赴星海幼儿园。

*

舞蹈教室里突然断电,打断了周绾宁的练舞时光。

她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手机只剩下10%的电,上面有无数个未接来电,只不过刚才手机静音,她一个都没接到。

她先打开了置顶的谢温言的消息。

最后是几个语音电话,而最早的是他坐在车里,与身后盛开的樱花树的合影。

许是怕了花粉,他戴着口罩,用了一个死亡角度拍照,但因为五官底子实在过于好,一个很奇怪的角度也将他拍得很好。

周绾宁还是得承认,自己是很喜欢谢温言的。

不仅喜欢他这个人带给她的美好,还喜欢他本身就是一个很美好的存在。

也不知道他妈妈是一个怎样的女生,应该是比谢温言还要美,才能生下这样的他。

她仔细端详着照片,见手机跳到1%的电,连忙仔细保存下他的照片,随后准备给他回消息过去,问他几点到京市。

如果他需要的话,她也会去接。

谁知话还没编辑完,手机彻底陷入黑屏成了一块板砖。

算了……

去不了机场,她回家等他也好。

周绾宁看向窗外。

此刻风刮过,有雷暴来临前的潮湿味,是令她待会会头疼的味道。

周绾宁对雷暴天心有余悸,不再停留,拎起包往舞蹈教室外走。

谁知,任凭她怎么拉门,舞蹈教室的两扇大木门都纹丝不动,像是被人在外上了锁。

她愣住,朝外探头看去。

却见是一把拖把将两扇外开门死死挡住,就算门内是彪形大汉此刻也冲不出去。

看起来像是有人在恶作剧。

可……会是谁呢?

看着外面越来越黑的夜,还有天际浓墨里的闪光,周绾宁的心里越来越慌。

她慌乱中出声大喊,企图让学校巡逻的保安大叔发现她的踪迹。

然而足足喊了十分钟,都没有任何人影靠近舞蹈教室。

窗外风起云涌,整个教学楼透着无人涉足的凄清。

直到有道闪光划破半个天空,原本暗下的世界被打亮一瞬。

周绾宁吓得后退一步,她无措地站在门边,都忘了可以找地方躲起来。

随着雷声降临,她直接抱头蹲下,像个鸵鸟一样蜷缩在原地,做着掩耳盗铃的无用功。

在雷电稍停的间隙,她无助地看向周围,目光意外划过自己手腕上那条谢温言送她的洋甘菊手链。

一时间,心念万千。

但每一个念头都最终变成一句话:她需要谢温言……

没想到在最恐惧慌乱的时候,她竟然一心只想要谢温言陪在自己身边。

*

库里南赶到幼儿园外的时候,天空还没有打雷,只是黑压压的,阴沉得可怕。

但似乎为了防雷暴,安保室早早地将园区断了电,是以整个幼儿园看上去漆黑一片,没有哪间教室是有光亮的。

谢温言蹙起眉,看向手机。

里面显示的定位是她还在。

李叔不解:“先生,你确定夫人在这?或许手链是被夫人遗忘在了幼儿园里。”

“不会,我特意问过桐姨,今天绾宁出门,手上戴着那条手链。”

音落,谢温言从车上下去,来到门卫处,轻敲了两下窗户。

保安大叔看到有人过来,愣了

椿?日?

下,按规提醒:“你好先生,按规矩,我们幼儿园周末不开门,如果你孩子有东西落这了,周一来拿。”

谢温言:“我找人。”

“是孩子丢了?”保安大叔下意识询问。

“不,我过来,是来找我的夫人。”

谢温言看了眼手机定位,上面只显示在幼儿园,并不能精准到距离和楼栋,于是他干脆询问,“这位大哥,今天周老师有来吗?”

“哦,你说小周老师啊,她今天确实有来过。不过应该已经走了。”

保安大叔仔细回想了下,记得下午确实有两个女孩进来后又离开。

想来是那叶希荷老师和小周老师一起离开的。

“她定位还在这。我想进园区找找。”

听到这句话,保安大叔表露出些许不爽:“我们幼儿园哪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再说了,小周老师那么大一人了,还会丢了不成?”

“等等……”

忽然,他警惕起来,“你该不会是我们小周老师的追求者吧?”

“实话告诉你,像你这样路上看到小周老师好看,想进园区要她联系方式的路人,我可拦下过好几个。”

“我们小周老师确实漂亮,但不是你们能肖想的懂吗。还夫人?我们小周老师可没结婚。”

谢温言微微蹙眉,眸色冷下三分。

不止是因为听到有人追周绾宁追到幼儿园不爽,还有因为听到周绾宁在幼儿园是没结婚的单身人士而不开心。

这时,停完车过来的李叔听到保安的话,立马出声呵斥:“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你面前这位到底是谁!”

说着,李叔顺手从保安的桌上,拿起盛坤集团的报纸摊开,指着上面谢温言的照片给保安看。

保安愣了愣,上下比对照片,瞬间变得毕恭毕敬。

“总、总裁,我不知道你今天会过来,你怎么会过来。”话到后来,甚至有些口不择言。

谢温言现在没有心情与他在这掰扯太多,原先天际的闪电,已经在头顶上方了。

周绾宁害怕雷暴天。

他变得急迫不已,面色沉下后,整个人不怒自威:“快带我进去找她!”

“好好好,我这就给您开门。”

保安大叔开锁放行。

要知道,这所幼儿园是豪门谢家全资捐赠建造。给他十个胆也不敢继续拦着谢温言进去。

谢温言继续往里走。

保安关上园区的门后,快步跟上了他,企图挽回刚刚的形象。

“总裁,那个小周老师她确实来过,但想来应该已经走了,我早就给关了电闸。她能留在里面干什么。”

谢温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声下达指示:“你只需要带路她常待的地方。”

她的办公室,还有她带班的教室,他都要找一遍,不然不会放心。

保安赶紧点头、闭麦,专心拿着钥匙在前面带路、开门。

一行人先是去了教师办公室,里面没有周绾宁的身影。

后又去了兔兔班教室,里面也没有周绾宁的踪迹。

这时,闪电炸开,雷暴声也接踵而至。

谢温言深蹙着眉头,想要寻找出自己逻辑推理下的纰漏。

而一旁的孙叔起了怀疑:“先生,会不会夫人真的不在这?”

谢温言沉思一瞬,敏锐地意识到什么:“去舞蹈教室。”

她一定在那。

*

窗外的雷一道接一道。

恐怖的地方不仅是要将世界炸开的雷暴声,还有此刻她无法寻求到的光源,以及一个能让人龟缩进去的地方。

周绾宁吓得额头遍布冷汗,恐惧的强压下,精神近乎虚脱。

从小到大,周绾宁怕的东西不多,雷暴天是其中一种。

因为很小的时候,她有被人丢在雷暴天气下的旷野上过。

那时,黑云压城、天雷滚滚,而她小小一个无处依靠,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也仿佛随时会被雷电夺命。

恐惧感让年幼的她几度濒临窒息,以至于哪怕长大,也挥之不去这份阴影。

长大后,她对雷暴天的阴影则是她自杀的父亲。

她不过是多练了会舞回家,却于电闪雷鸣间,看见昔日伟岸的父亲高悬于家里别墅的房梁上。

从此,她一旦遇上雷暴天,就会生理性地颤抖、害怕、呼吸不畅,第二天也必然会高烧不退。

不过这样厉害的雷暴天,这两年她已经很少经历了。

或许是因为,谢温言给梧桐湾的窗户加了隔音处理,窗帘也加了厚度。

让她在雷暴天的时候,不必看到、听到窗外的电闪雷鸣,

而他都会提前看天气预报,知道有雷暴天时,都会提前从公司回来陪她,又或是让桐姨陪着她。

有人陪着,她就会好受许多。

周绾宁仔细想了想,这两年经历雷暴天的夜晚,好像都是谢温言抱着她睡的。

以前她觉得他们没有像普通夫妻黏腻又恩爱。

但现在从这些细节来看,好像又能感觉出一丝不一样来——

谢温言对她的好,好像并不只是给谢太太的,好像也有给周绾宁的……

至少不是每个谢太太都会怕打雷,而他为了她做的确实很细节,很到位。

就在她开始回忆两人这两年相处的点滴细节时,窗外再次炸开惊雷。

周绾宁吓得低呼一声,整个人呼吸急促起来。

这时,紧闭的舞蹈室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了。

哐当一声。

她像只应激的猫一样,警惕又恐慌地侧首看去,眼里蓄满了强忍着不落下的泪。

只见电光闪烁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朝她大步走来。

她缓缓直起身,犹疑地看着这个本该在飞机上的男人,竟然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画面不真实到,让她以为是自己过度惊吓后,产生了错觉。

直到,在闻到他身上那股会带给她安全感的雪松味后,她才松下一口气。

也几乎是当即,周绾宁虚软了身躯,控制不住地朝赶来的谢温言倒去,栽进他怀里。

晕过去前,她只剩下一个念头——

谢温言会护着她,也一定会接住她。

果然,谢温言见周绾宁朝自己倒下,急忙上前微微屈膝将她接住,而后将她整个稳稳地向上托抱起,完全护在怀里。

“绾宁……”

向来沉稳的人,因为过于担心,此刻的气息明显不稳。

但怀里的人已经没法再给他回应,她的面色惨白,虚弱至极。

谢温言用自己的脸轻轻贴住她的额头,像在安抚她的恐惧。

见舞蹈教室再次被闪电打亮,他不敢让她在这多待,抱着她走出舞蹈教室。

门外,李叔正好赶来,拿来谢温言一早就让他准备的毛毯,盖住周绾宁的脑袋。

谢温言冷眼看了看地上的木棍,又示意李叔看上面的监控,交代道:“周一前,给我个答案,谁干的。”

李叔点头:“是,先生。”

一旁的保安也急忙出声挽救自己的饭碗:“谢总,我、我一定配合这位先生,一起调查。”

谢温言颔首,抱着周绾宁下楼离开。

过后,保安看向李叔好奇:“谢总和小周老师……”

“不该问的,别问。”

保安顿时了然:“哦哦,明白。”

李叔盯着谢温言的背影,摇头叹息。

这一次,谢温言是真动怒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找死的,动谁不好,偏偏动他唯一的逆鳞。

第19章 清算 两人的身躯越缠越紧……

果不其然, 谢温言带周绾宁回到梧桐湾不久,她就起了高烧。

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意识不是很清楚,还将桐姨给准备的安神茶吐了个干净。

晚上九点,医生过来给她挂过点滴,没有丝毫好转。

说是之后两天如果她的体温还在继续上升的话,就得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谢温言打电话给林

椿?日?

助,推掉了自己接下来几天的工作。

他想好好守在周绾宁身旁,时刻满足她的需求。

夜半, 趁着周绾宁在熟睡, 他走到餐厅泡着咖啡, 打算撑到后半夜。

正好宋承珉打了电话过来。

他打开蓝牙耳机跟他连线, 聊起了沪市子公司的善后工作。

“何宇在沪市的子公司贪了三个亿,却要你来善后、挨骂。”

“啧,我要是你那个继母,识人不清成这样, 干脆在董事会上辞职谢罪得了。”

“你以为是她一手主导的?别忘了,我家老头最擅长做推锅这种事了。”

“那孙晗莉是够能忍的。”

宋承珉嗤笑一声,片刻后, 有点回味过来,“不过这件事,倒是有一点像周氏集团的翻版。当初周氏不就是这样没的吗。”

谢温言端咖啡的动作顿了顿,眸色深邃些许。

“当初要不是你在国外,企划书被卡住, 没能够送达到盛坤董事会。周氏也不至于救不回来,老周也不会自杀。”宋承珉叹息一口气。

“是我回来得太晚,说话的声音也不够大。”谢温言看着杯子里的咖啡, 心绪万千,“所有卡我企划书的,我都会跟他清算。”

他回盛坤,从来不只是夺权。

“不过嫂子知道你和她父亲是忘年交吗?”

“不知道,也暂时不需要知道。没能救下她父亲,是我做的还不够。”

“也不能这样说,发生那样的意外,谁都始料未及。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在完成老周的遗愿吗,替他好好照顾他唯一的宝贝公主,还照顾成你老婆了。啧啧,老周要是活着,知道你这样做,估计会打断你的腿。”

“上次去祭拜时,我已经跟老周约好,下次给他多带点酒赔罪。”谢温言嘴角含笑,顿了顿,语气坚定,“但他的宝贝,也是我的宝贝。就算百年后,他打断我的腿,我也不会还给他。”

话音落下不久,谢温言正要转身上楼。

忽然,他的后腰被一双手抱住。

他愣了愣,回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书房休息室出来的周绾宁。

穿着居家睡衣的她,额头贴着退烧贴,眼睛从双眼皮烧成了三眼皮,红彤彤的,又圆又大,看着幼态了许多。

再加上每次发烧,她都会反应慢半拍,像个不足三岁的宝宝,很乖很粘人。

谢温言无数次想过,如果他和周绾宁有个女儿的话,会是怎样的。

大抵……就是她现在这样的。

“怎么出来了?不是跟你说过,我很快就回去的吗?”

谢温言转过身,后腰一退,靠在水吧上,怀里则搂住身躯柔软的周绾宁,轻轻顺着她额头先前被汗液黏住的头发。

周绾宁声音哑哑的,一本正经又理直气壮地回答:“做了噩梦,害怕……”

她犹豫一瞬后,又很乖地补了一句,“要你陪着睡。”

这时,谢温言的耳机里传来宋承珉的调笑:“哟哟哟不愧是我们谢总!”

“之前还让人担心你出国太久,嫂子会对你有所怨言,不愿意依赖你、粘着你。没想到,这才过去几天,嫂子就已经是一句‘要你陪着睡’,啧啧,求大佬传授如何哄老婆秘籍。”

“滚。”谢温言一字以蔽之。

这时,他怀里的人默默抬头,懵懵地伸手指了指自己,迟钝地思索了下,随后“哦”了声,要从他身前离开。

谢温言气笑:“哦什么,不是让你滚。”

他一把将人拉回来搂住,同时将蓝牙耳机从自己的耳朵里掏出来,丢在一旁,防止被宋承珉气到,再骂出来的话被烧懵了的周绾宁接收,以为是在说她。

“去休息了?”他温和了声音,询问。

“嗯,困。”

周绾宁烧得头脑有些像浆糊,再加上困和累,反应无比迟钝。

现在属于是谢温言让她干什么,她就能乖乖干什么,完全没了自我思考的能力。

两人重新来到书房的休息室睡下。

这次两人是在一楼书房的休息室里就寝。

这样,谢温言也能更好地兼顾繁琐的工作和发烧的妻子。

带周绾宁躺下后,他一手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宝宝睡觉,另一手则继续翻着企划书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绾宁忽然伸手过来搂住他的腰。

谢温言以为这又是周绾宁做梦后的反应,侧首看去时,发现她此刻黑葡萄似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如果无视里面的迷惘和困倦。

“谢温言……”

“嗯?”

“对不起……这两天给你添麻烦了。”

她一本正经、愧疚十足地道着歉。

谢温言忍不住哂笑:“周绾宁,你是发烧了,还是喝假酒了?”

说话,都开始稀里糊涂的了。

周绾宁不理解他为什么要笑。

她努力思考了一下,有些想不明白。

她干脆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说出了心里的话:“这两年,谢谢你照顾我。”

不管是之前他为她做的,还是这两天她发烧开始,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都很感谢他。

谢温言放下企划书,来到她的枕头上,用额头贴着她的,更真切地感受她的滚烫与不适,“所以,我也是要报酬的。”

周绾宁自己都已经发烧成小火人了,但在谢温言靠近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另一种层面的热。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闻到谢温言的味道她就会因为身心放松而犯困。

意识模糊中,他的话很久才映入她的脑海里。

这一刻,连她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清醒,只一心想要回答谢温言的话。

她没有睁开眼,只很乖地摇摇头,无奈道:“可我没有那么多钱。”

这两年,她大部分的工资都捐给了当初因为周氏破产,失业自杀的员工的家人。

她想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些,也是不想让自己的父亲背负更多的骂名。

所以没有钱来支付给谢温言。

谢温言揽住她的腰,摸着她手背上因为挂点滴而呈现的青紫色,眼眸黯淡藏有疼惜:“那就把你的心抵押给我,我不收其它的。”

音落,谢温言凑过去,双唇含上她的,不给她开口拒绝自己的机会。

而这次,失去意识的周绾宁也没有机会拒绝他的吻。

甚至还在睡梦中给予他回应。

那种被他用力亲吻爱护的感觉,一直都很能填补她内心缺失的安全感。

安谧的房间里,两人唇齿的碰撞声黏腻不已,暧昧丛生。

被子下,两人的身躯也在越缠越紧、难舍难分……

*

翌日,星海幼儿园。

蹦跶进教室办公室时,叶希荷指尖晃着新提的轿跑钥匙,吹着口哨,神情悠哉恣意。

昨天在沐黎的帮助下,她也算是将准备在校庆上表演的舞,练会了七七八八。

接下来就是巩固和熟练。

只是她发现,自打她进办公室后,同事打量她的眼神,就有点怪怪的。

“怎么了嘛?”叶希荷忍不住询问对面的李老师,“大家都这样看着我。”

李老师也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拿起教具离开了自己的工位。

“啧,到底怎么了嘛?”叶希荷嘟囔了一句,“难道是更年期到了?”

疑惑着,她看向周绾宁的工位。

只见平日准时上班的人,此刻竟然还没出现在工位上。

难道……昨晚她很晚才离开?所以今天睡过头了?

虽然有点儿疑惑,但因为给了周绾宁一个教训,她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叫你惹我,活该~”

这时,韦老师拿着排班表来了。

叶希荷乖乖摊手等自己的那份,谁知道韦老师直接越过她,将手中的纸张分发给了后面的徐婧。

“昨晚小周老师出了意外,接下来一周可能都没法来上班了。这两天兔兔班的教学任务,就由徐婧老师代劳。”

“好的,韦老师。”徐婧接过自己的那份。

叶希荷这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周绾宁她怎么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

门外,周辞安走进来,冷视着叶希荷。

叶希荷因为他的语气和神色,忍不住面色一僵,随后露出不屑的笑

??????。

昨天沐黎哄她时说了,她那边有的是青年才俊,让她不需要稀罕一个周辞安。

“园长,你这说的什么话,小周老师发生什么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周辞安冷笑一声,随即将一叠照片重重摔在了叶希荷的桌上。

叶希荷吓了一跳,忍不住大了声音:“周辞安你干什么,别以为你是园长就可以颐指气使,欺负人!”

她的话语,叫周围在忙自己事的人纷纷抬头看来。

“欺负你?”周辞安指着照片,语气冷然,“到底谁欺负谁?”

“这什么?”叶希荷有些没看清。

“叶希荷,昨天你把小周老师关在舞蹈教室一晚上的事,是敢做不敢认吗?”

“天呐。”一旁的孙老师震惊了,“我记得昨晚还有雷暴,小周老师很怕打雷天的。”

“去年夏天打雷的时候,她跟我去教室。原本好好走着,一个雷打过来,她就呼吸不过来了。说是对打雷天有心理阴影。”

周辞安的面色更加沉冷。

他也是今早才被谢温言通知,昨天周绾宁被关在舞蹈教室里近7个小时,后来在雷暴天下又待了三十分钟,一回家她就直接发烧到38.4°。

想到周绾宁在那样的雷暴下,无助了半个多小时,周辞安再好的脾气,这一刻也有点收不住。

而叶希荷看到照片上是自己把门用木棍锁起来的画面,愣住。

她毫无愧疚,只连忙转移话题:“周辞安,你真的和周绾宁有一腿吧?为了她还专门跑去调监控。所以现在你是为了你的亲亲女友,冲冠一怒为红颜吗?想为她鸣不平?”

“叶希荷,说话注意分寸。”

“注意什么分寸啊,你不过就是一个幼儿园的园长,以为自己是什么皇亲国戚?你现在是在滥用职权为你女朋友出头,打压我吗?”

韦老师听到有要吵起来的架势,连忙唤了一声叶希荷,想让她冷静点。

“韦老师你别说话。”

叶希荷高傲地看着周辞安,“就算真是我把周绾宁关在舞蹈室又怎么样?你不会因为这点事就要开除我吧,这只是我和小周老师的个人恩怨,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你以为幼儿园的安保就逃得过追责?你这个园长也能逃过追责?”

这一刻,就算是不了解昨晚发生什么事情的人,都被叶希荷此刻的无耻给惊到了。

“对,我会开除你。”周辞安不想跟她废话。

叶希荷没想到周辞安这么强硬,现在说的话颇有点逞强。

“呵……开除我?”

“周辞安,你知不知道我的好朋友是谁,她是盛坤集团、总裁谢温言、的青梅竹马。”

周辞安的眼神瞬间冷下:“我管你好朋友是谁。今天,就算是谢温言亲自来,你也给我从幼儿园里滚蛋,星海不需要一个霸凌者做老师。”说完,他转身出去。

叶希荷要追出去,这时,门外来了个人。

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着十足威严又冷漠。

他问:“叶希荷在吗?”

叶希荷不解:“就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叔看着她,目光冷然地说道:“集团接到举报,您在自家开办补习班,还以盛坤教育的名义敛财。现在集团正在着重抓贪腐,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接受集团内部调查。”

叶希荷愣住了。

不仅是她,办公室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叶希荷连忙喊冤枉,不想跟着去。

但这次李叔是带了警察过来,有传唤令,所以她还是被带走了。

办公室的人都心有戚戚,当目光落在叶希荷办公桌上新换的豪车钥匙时,心里也都了然了几分。

有人小声道:“这怕是要赔钱吧。”

“赔钱还是小事。如果调查出来数额巨大,至少要关几年。”徐婧摇摇头,觉得叶希荷这次真是踢倒铁板了。

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一次竟然敢这样欺负周绾宁?

徐婧回忆那天在谢老爷子寿宴上的情形。

虽然谢家并不待见周绾宁,可谢温言护她跟护个宝贝一样。

她不禁觉得,这次叶希荷进到里面都算是在保护自己了。

徐婧叹息一口,拿起教具去帮周绾宁代课。

*

梧桐湾,餐厅里。

周绾宁正在跟谢温言大眼瞪小眼。

今天她的烧不仅没退,还上升了0.1°。

两人准备饭后去医院看看。

但现在周绾宁没胃口吃东西,见谢温言递勺子过来,还下意识侧过头躲避。

谢温言耐心哄着:“你的胃本来就不好,再不吃些小米粥,又犯胃病了怎么办?”

“不想吃。”

“吃不下也得吃,周绾宁别的我都可以依你,就不吃饭这点不行。”

周绾宁很认真地问:“为什么?”

好像一直以来,他对她的饮食很是重视。

“因为……”

“我奶奶是胃癌去世。”

周绾宁愣了下,默默张嘴将一勺小米粥吞下。

从小到大,她一发烧就会闹小孩子脾气,特别是在吃上面,要是她不饿,爸爸妈妈是一点也喂不进去的。

但现在为了安抚这两天熬夜照顾自己的谢温言,她在努力克服。

谢温言眉目松快了许多,继续给她喂。

直到吃完小半碗,他才放过周绾宁,让她先上楼换衣服,他吃完就上去。

不时,桐姨进到了餐厅里。

她面上有些纠结:“先生,外面有人送来了一份花盒,里面有玫瑰花,但因为夫人是收货人,所以我不清楚该不该放进屋里。”

谢温言吃饭的动作顿了下,想起上次送到办公室的两束玫瑰花,不免心有余悸。

他走过去,在玄关处抽了口罩给自己戴上,随即来到门外。

花盒摆在地上,洋甘菊为主,玫瑰花为辅,搭配得很有特色。

谢温言拿起小卡片,上面写了一行字:【希望我的绾宁快点好起来,爱你的星禾赠。】

他顺着往下看去,目光却在对上卡片的logo时,顿住了。

“……”

送到他办公室的花和今天这束,竟然都来自于这家叫星禾的花店。

难道……

有一个近乎荒唐的猜想,在他心里破茧而出。

他蹙起眉头,拿出手机对着花店的号码,拨出电话。

第20章 试试 “周绾宁,我们试试?”【修设定……

“您好, 星禾花店,请问是要订花吗?”

电话一接通, 对面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

谢温言看着卡片,眸色沉沉:“您好,是店长吗?我是周绾宁的丈夫,谢温言。”

他直接报上自己的名号。

电话那端顿了下。

很快,对方反应过来,先是惊呼了一声,而后连忙问道, “真的是谢先生吗?我家宁宁还好吗?她在不在你旁边, 能不能让我跟她交流下?”

一连串的问题, 足以见林星禾对周绾宁的在意。

昨晚, 从明潇那得知,周绾宁被人困在了雷暴天里的舞蹈教室许久,后来还发了烧。

她心疼不已。

可惜实在抽不开身,所以只能送了花盒到梧桐湾进行慰问。

周绾宁喜欢洋甘菊。

看到花, 心情好了,兴许身体也能快点好。

“还好,除了一直高烧不退外, 其他还算正常。但她现在不在我身边,所以没法跟你交流。”

听到周绾宁不在,林星禾想着让她继续休息,便道:“没事的,谢先生, 宁宁在休息的话,就让她好好休养。”

回答完,林星禾心中又是疼惜又是气愤, 最后,所有情绪都化为了一句拜托,“谢先生,那就麻烦您帮我好好照顾宁宁了。”

京市里知道周绾宁和谢温言这场婚姻是交易的人不多。

𝑪𝑹

星禾恰好就是其中一个。

早前,周绾宁常用“甲方”这两个字形容谢温言。

所以在林星禾的观念里,这俩夫妻日常相处是上下级关系。有点感情,但不深厚。

现在,她十分希望这位甲方先生能展露些温柔,帮忙多照顾一下周绾宁。

“会的。”

谢温言应下声。

他目光落下,盯住花盒里的玫瑰,向她说明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真实意图。

“我看你的店叫星禾花店。”

“两周前,我的办公室有收到该花店送来的两束玫瑰花。对此,你还有印象吗?”

林星禾当然有印象,但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过听到谢温言此刻对周绾宁的关心和爱护,她觉得两人的关系应该也不差。

或许自己这一说,能帮夫妻俩把感情升华一下。

“是宁宁叫我送的。”

这端,听到林星禾的答案,谢温言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闷且涩。

“原本是要送七天的,但送了两天她说不用送了,说你花粉过敏。”

他沉下眼眸紧紧闭上,霎那间了然一切。

他忍着喉间的沙哑,淡声道:“谢谢。改天欢迎来梧桐湾吃饭,让我和宁宁有机会好好招待你。”

“嗯嗯。”

谢温言挂断了电话,转而给林晗发了条消息,要她去64层前台那帮忙查两周前的到访名单。

三分钟后,林晗发了图片过来。

谢温言看到了。

那天的名单上赫然是有周绾宁三个字的存在。

*

周绾宁上楼后的行动可以用磨蹭来形容。

她默默坐在衣帽间的小沙发上,蜷缩成一团,有些不太想去医院。

今早她睡醒,就看见谢温言躺在自己身边。

阳光撒在他脸上,是别样的清透好看,让发着烧的她几度陷入恍惚,感慨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

然后,趁谢温言还在熟睡,她像个小偷一样,偷偷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拥有他,那么在暗地里,她也要好好享受享受。

而这种心态、这种想法,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她不想去医院,是不想那么快痊愈。

只有继续发烧,她才可以光明正大多依赖谢温言几天。

想来生病的人,就算变得粘人些,也不至于……被人讨厌的吧?

就在周绾宁胡思乱想间,衣帽间的门开了。

她像受到惊吓一样,双手撑在沙发上,茫然抬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谢温言。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

白皙的皮肤在黑色紧身衬衫下,充满了禁欲气息。

卷起的衣袖下,包着青色筋络的手臂性感又有力,以前抓着她脚踝时,就让她挣不脱。

显然,他收拾好,准备来抓她去医院。

随着他的逼近,周绾宁交叠的双脚蜷缩起来,整个人呈现出躲避的姿势。

在他彻底站定到她面前后,她起身要溜,谁知道下一秒,谢温言看出她的意图,伸手勾住她的腰。

两人转了半圈,最后他落座在了沙发上。而她被勾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双手松松地箍住她的腰,这个姿势就像是在说:

别想逃。

不过,周绾宁也注意到,靠在沙发椅背上的谢温言,那双温柔的深情眼周围有些泛红,瞳孔里的情绪复杂万分。

有心疼和歉疚,还有另一丝让她猜不透的情绪。

他伸手捧着她的脸,眼眸里深情到让她恍惚。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有换好衣服,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躲在这里,而是问她:“两周前,你让星禾花店送过我两束玫瑰花,对吧?”

听到这个,周绾宁内心咯噔了一下,烧红了的眼慌张地看着他。

许久,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存心想害你过敏。”

那天的记忆再次于她脑海里浮现——

谢温言是如何剧烈咳嗽,他脸色是如何苍白。

向来身体强健的人,因为她的疏忽差点要去医院。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两周,但因未曾和他道过歉,她心中的愧疚越累越多。

现在他一提及,她就慌不择路地想承认错误。

看到周绾宁的反应这样大,谢温言闭了闭眼,一种失落又心疼地感觉穿过他的四肢百骸。

就因为他觉得不可能是周绾宁送花给她,所以她那天来盛坤,看到她的花被丢在垃圾桶,是什么样的心情,他甚至不敢想。

谢温言安抚着揉揉她的发:“怎么会突然想到,送花给我?”

不等她回答,他又自问自答着,“异性间送玫瑰花的意思,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绾宁,我可以认为你是在……追我吗?”

周绾宁觉得自己这时候该否认的。

但谢温言眼底的笃定,让她误以为他已经从林星禾那知道了真相,又或是她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内心,于是点头承认了。

霎那间,谢温言眼底有光芒浮现,仿佛笼着一层久旱逢甘霖的欣慰。

未料,周绾宁的下一句话,打散了他的欢喜:“但现在,已经没追了。”

“……为什么不追了?”

周绾宁垂下眼眸,掩去心底的难堪,找了一个很合适的借口。

“我之前想追你,是因为我很喜欢你在廖家那次,坚定地站在我那边。”

“那是不管对错,只讲立场的撑腰。而那次,你的立场就是周绾宁。”

“那时我想,我们之间虽然没有爱情,但也可以做很好很好的家人。”

这是周绾宁的真心话。

就算他们没有相爱,但因为谢温言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所以她很想和他在一起。

“只是……”周绾宁顿了顿,“后来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不太合适。”

“没有在一起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谢温言语气坚定,“万一,我们天生就该是夫妻呢?”

自从知道周绾宁有追过自己,他就没想过给她撤退的机会。

纵使她并不爱自己,只是需要一个依靠。

他也不想错过任何能被周绾宁依赖的可能。

现在周绾宁已经踏出了一步,那就由他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

她爱不爱他都无所谓,只要她愿意跟他一直做家人。他们之间何愁没有比爱情更深的感情?

“周绾宁,我们试试?”

他捏着她的手,试探着提议。

面对十亿百亿项目都不曾惧怕过的人,现在却很怕周绾宁拒绝他。

周绾宁则从他说出试试开始,便凝固了想法。

眼前局面的转变,着实让她没能转过弯来,陷入到不知所措中。

之前的碰壁,已经使得她不敢再走出安全区一步。

但正如这些天内心所受的煎熬一样。

她也不甘心就这么放手一个很护着自己、自己也很喜欢的人。

她活了二十五年,喜欢过两个人,一个无疾而终,而眼前这个……

她无比强烈地想和他有以后。

这是连她自己都无视不了的念头。

在一番深思熟虑下,周绾宁决定先跟他交涉清楚关于沐黎的问题。

她组织了下语言,想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在意:“之前谢霜鄞说,如果不是我,沐黎将会是你的妻子。”

“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当然,我提这个不是因为吃醋。”

“而是你也知道,爱情具有排他性。如果我们要在一起试试,我会做好这期间心里没有其他人。”

说完以上这些话,周绾宁小心翼翼地试探他,“你……也会吗?”

听到周绾宁提沐黎,谢温言就知道那天他和沐黎在办公室的情形,可能让她误会了什么。

“首先,我从未喜欢过沐黎,她从不是谢太太的人选。”

说这话时,谢温言的目光灼热地盯着她,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最后,他坚定地告诉她,“我会。”

从始至终,他的心里一直有、也仅有她。

谢温言的话和笃定的语气,让周绾宁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最后她想了想,那是绝境逢生的欣喜。

因为这代表着她还有机会走进他心里……

这时,男人的双唇

椿?日?

凑过来,与她的近在咫尺,似乎在等她的首肯。

周绾宁目光落在他柔軟的双唇上,情不自禁地抿了抿自己的。

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她缓缓抬起下巴,促使两人的双唇轻柔贴上。

瞬间,谢温言隐忍克制着的弦断裂。

他将周绾宁端起来,放到自己的双膝上跨坐。

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颈,迫使她仰头接受自己的热吻。

爱意已经藏匿在他心头许久许久。

而这一次得到她给的机会后,就再也藏不住了。

*

见一楼的李叔的车始终等在外面,桐姨以为楼上有意外情况发生。

她顺着楼梯上去主卧,准备询问里面的人,有无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未料刚张嘴还未出声,里头突然传来自家夫人一声婉转的低咛。

是平日里优雅端庄的夫人,不会发出来的声音。

过来人的桐姨立马眨巴了两下眼,笑了出来,片刻后又担心,夫人还在发烧会不会受不住。

但想到医生的交代,说是平日里多运动下,出出汗也好。

于是她果断下楼让李叔先别等了。

没三个小时,这俩今天是不会出门的。

昏暗的房间里。

周绾宁躺在席梦思上不住颤栗着,眼神迷离地看着拉起的窗帘间,那悬挂着风铃羽毛。

现在她的身心,比它还要轻盈悦动。

感受到下方男人疼惜又温柔地吻着自己,她伸手放到嘴前,轻轻用唇齿抵住。

然而纵使这样,她还是时不时被激得发出那些羞耻的声音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两人先是在衣帽间的沙发上亲吻,后来她被放到了他的手表展台上。

下方每只昂贵的表盘映出上方缠吻的他们。

冰冷的玻璃上,是火热的相拥。

后来,好像是她先动的手,摸进他的黑色衬衫里,指甲划过他的身肌,被他握住。

他凑到她耳边低笑:“上次撩了我不负责,这次又想撩我,就那么想看我吃不到,而抓狂的样子吗。”

或许是求爱的谢温言实在是太可口,那时,她脑子一抽,回了句:“我会负责的。”

话说完她就后悔了。

但谢温言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他垂下黑沉的眼眸,再度强势地吻上来。

她看到落地镜里,他箍着她,爱她,不顾她求饶。

也看到他将她抵在门上,不让她触地,让她双臂圈着他。

以他为支点,得暂时安息,过后是跌宕不定,难以平息。

再后来,他们洗了澡。

她想着可以结束了,却被他带到了卧室里。

他抚在她身上,像是对待蛋糕一样品尝她。

她有拒绝过他那样做。

谢温言却是凑上来,像喝了酒一样,眉眼带着醉意,神色也迷乱万分:“宁宁是甜的,不脏。”

没想到两人决定试试后,他会做到这一步,让她招架不住。

他们之前并没有过这样,她甚至以为谢温言失去哪里进修过了。

随着她侧过头默许他的耍坏与突然撞击的野蛮。

忽然他就这么停下了,深情凝视着她。

周绾宁的指甲掐着他的臂肌,是受不住,也是被升起来的爽意,弄得头晕目眩后的一种自我救赎。

“绾宁,说你,要我。”

被他用灼热的眼神看着,还被强迫说这种话,周绾宁满是羞赧。

但随着他的一浅一重,她终是泄了强撑的力气,低低喊出声,在他怀里軟得不像话。

谢温言勾起嘴角,在感受到她的求他若渴后,快速冲击起来。

风铃上的羽毛开始浮动,每浮动一下,室内的爱意就多几分。

*

后来,两人是第二天一早,去的盛坤私立医院。

难得来医院一次,谢温言让他的专属医生为周绾宁进行一遍全面检查。

他则在半小时后,敲开了他阿姨的办公室。

温璐琳正在观察周绾宁的胃部情况,直言表示:“放心吧,你把她的胃调养得不错,继续保持。”

得到小姨这声肯定,谢温言眉心一松。

“也没白费你这两年让我开各种药膳给桐姨,让她帮忙照顾绾宁的肠胃。”

“谢谢小姨对绾宁的悉心照料。”谢温言真挚感谢。

温璐琳一边说不客气,一边问他:“就这么喜欢绾宁啊?”眼底都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她看着谢温言从小萝卜头长大到现在这样,这孩子好像还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

谢温言像是深思熟虑了一番,然后很肯定道:“喜欢。还打算用一生来喜欢。”

另一边。

周绾宁做完最后一项检查,迎面和一个女生在楼梯口撞上。

她正准备道歉,却见对方是……

沐黎。

但显然,沐黎也很意外会在这里看到她,神色有些讶异。

周绾宁其实并不愿意与她有过多接触。

特别是在发现自己不喜欢的两个人,都和她玩得比较好的时候。

所以她和沐黎的相处之道,最好仅限于点头之交。

想着,周绾宁对她微微颔首,转身要走。

这时,沐黎出声道:“希荷的母亲,因为她女儿的事,犯了高血压,就在这里抢救,你不该去看看吗?”

周绾宁回过头,定定地看着她。

沐黎愣了下:“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想……她母亲进医院不是我造成的,所以我没有义务去看望。”

沐黎也是被周绾宁眼中无形的压迫感弄得愣了下。

一方面有些惊讶于自己竟然能在周绾宁的神色里看到了谢温言的影子。

另一方面,她是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意思,周绾宁听明白后竟然会选择直接反击。

于是她准备解释迂回此刻有些冷下的气氛:“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毕竟你们是同事。”

但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她话里的原意在周绾宁心里敲下了铁锤。

“沐小姐,从叶希荷把我关在幼儿园这件事可以看出,她压根也没把我当同事对待。”

周绾宁想了想,还是觉得该将自己的话说出口。

毕竟她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揉搓的包子。

“我知道你和叶希荷是好朋友,那天也一起出现在幼儿园的监控里了,所以你拉偏架很正常。但我想,你与其在这指责我为什么不去看望她妈妈,还不如在她做出过激行为前,好好规劝一下你朋友的言行举止。”

沐黎一噎,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周绾宁好似将她归为了像叶希荷那样的人。

她竟然有种被羞辱到。

这时,谢温言从温璐琳的办公室出来,看到周绾宁站在风口,他走过去将没披外套的妻子揽入怀里,接过挂在她手臂上的外套,为她裹起来。

做好这一切,他才注意到一旁的沐黎,对她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沐黎要唤他名字的声音,顿时湮灭在唇齿间。

半晌后,她才艰难出声:“温言……”

然而谢温言像是没听见,一边帮周绾宁系纽扣,一边问她:“检查后感觉还好吗?带你去附近一家不错的私厨吃饭?”

全然将沐黎当做了透明人。

“好啊,那家私厨我记得之前奶奶住院,你带我去吃过,里面的椒盐排骨特别好吃。”

谢温言被逗笑,语气万般宠溺:“好,那就多吃点。”

接着,他看向沐黎。

就在沐黎以为他要邀请自己一起时,谢温言道:“失陪,我和绾宁先走一步。”

说完,他们相携离开。

留在原地的沐黎忍不住嗤笑一声,垂在身侧的拳头死死握紧。

她打电话给了刚从冰岛接回儿子的孙晗莉:“伯母,最近有空吗?”

“我想约你吃个饭,好好了解下周绾宁和谢温言的……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