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一片寂静, 手办们依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

两天后，卡莉依然没有等来那股无形力量的记忆清洗。倒是有关那个游戏世界的信息在网络上时隐时现。通常她刚搜索到没多久，那些信息就会再次凭空消失。

但也有些变化是永久的, 比如某些她熟悉的恐怖片正在一个个凭空消失, 任何有关它们的记录乃至所有人对它们记忆都跟着一起消失了。

而某些原本只存在于那些恐怖片里的建筑和地名却出现在了现实世界, 比如……榆树街、寂静岭……

因为有禁言在，卡莉无法说明这种情况，只能在网上用似是而非的话试探，可惜并没有理解她的人接她的话茬。

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察觉到了这个世界正在发生某种诡异的变化。这种变化无声无息，却让人毛骨悚然。

卡莉只是喜欢找刺激, 并不是喜欢找死, 所以哪怕她发现寂静岭出现在现实世界后心猛地跳快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敢过去一探究竟, 而是怂怂的缩在了家里。默默的窥视着外界的变化。

清晨，卡莉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五个手办正站在枕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似乎就这么盯着她看了一整夜。

普通人看见这一幕怕是会被吓得半死, 但她却反而对着五个手办挨个亲了过去。

“早安。”

门窗紧闭的卧室内, 一缕阴风拂过她的脸颊, 仿佛一个轻柔的早安吻,

卡莉摸了摸脸颊转身去卫生间洗漱，随后打开客厅的空调坐在沙发上开始刷手机。

她平日就有些手机依赖, 发现世界出现奇怪变化后更是成了手机重度依赖患者。每时每刻都想着刷手机，以此掌握世界变化的最新动向。不过她才刚刷了两分钟, 夏日的热浪就涌了进来。

卡莉抬头一看，就见原本紧闭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两边被拉开的窗帘被热风吹得轻轻飘动。

窗户怎么开了？

就在卡莉疑惑的时候，远处再次传来响动，原来是冰箱的门凭空打开了。

这灵异的一幕让她动作一顿，接着举手投降。

“好吧好吧，我错了，我这就吃早餐。”

卡莉将窗户关好，然后去冰箱随意拿了些食材为自己做了一碗配有黄瓜丝和煎鸡蛋的凉面。她的厨艺还停留在把食物做熟的阶段，能吃，但不好吃。

随后卡莉端着碗走向餐桌，一抬头就见之前还在卧室的‘小布拉姆斯’堂而皇之的坐在了餐桌上，恰好就在她平常坐的位置边。

卡莉回想起刚才凭空而起的阴风，自动打开的厨房门。还有昨晚和童话故事书一起出现在她床上的‘小布拉姆斯’。桌上凭空出现的野果和野花。

站在客厅角落，脚边是被砍成两截的飞蛾尸体的‘小三角头’。在她耍手机的时候从上方忽然掉到她怀里，吓了她一跳的‘小小丑’。

阴冷的、贪婪的、专注的视线如影随形的跟着她。一切的一切组合成一种很诡异而奇妙的感觉。

她看不见他们，却能无比笃定他们就在她的身边，就像是寂静岭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样，他们正在一步步的侵入她的现实生活。让她的心每一天都在产生着某种变化。

卡莉并不排斥这样的变化，她坐到了餐桌前，对着餐桌上的‘小布拉姆斯’道：“你现在又吃不了东西，上桌干嘛？”

‘小布拉姆斯’不说话，只是仰头静静的盯着她。

卡莉低头和它对视片刻，随后转移视线看着碗中有些焦的煎蛋，吸了吸鼻子，声音低了下去。

“布拉姆斯，我想你们了，我还想我妈，想安娜，想米娅，想凯特……甚至连那个经常来给我送外卖的小卷毛我都想……”

原本愉悦的心情又低落下去，卡莉怏怏不乐的吃完早餐，心神不宁间还将汤汁洒在了腿上，她苦着脸将残局处理好，然后拿起一套干净的衣服准备洗澡更换。

刚走进卫生间，她就看见镜子上映照的墙面多了一行血字，浓稠的血液顺着墙壁滑落。

：别哭，我们一直在。

卡莉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墙，上面空无一物。这熟悉的一幕让她想笑，又觉得鼻子一酸。她再次吸了吸鼻子。

“写字就好好写，弄个血字是想吓死谁啊？还有……我才没哭。”

她话音顿了顿，然后轻声道：“你们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为什么……你们会突然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镜中墙上的血液重组成一行字：“知道。”

卡莉：“……知道就快说！你们想气死我是不是！”

：两个世界正在融合。

卡莉呼吸一促，虽然她早就往这方面想过，但还是忍不住为之惊愕。

“为什么世界会……”

她话还没说完就又感觉到了那股禁言之力。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困境，那些血字飞快的汇聚重组，将一切的真相展露在她的眼前。

简单来说就是两个世界即将相撞，卡莉所处的大世界已经产生了世界意识，祂不愿意无故遭受重创，于是安排了一场穿越游戏，将一群人传送到了那个小世界。想要赶在相撞前以玩家们为锚点，先一步吞并融合那个小世界。

玩家们所谓的下线和死亡掉线其实就是回归原本的大世界，接着他们会被世界意识清洗掉记忆，忘记这些遭遇。

卡莉立刻抓住了关键点：“那我为什么会记得？”

：因为我发现你不见了，于是和祂做了个交易。

卡莉迟疑：“我……我是谁？”

血字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重组成一句话。

：人类称呼我为地下世界的支配者，上古邪神，泰坦。

似乎是怕她误会，血字飞快的重组出几句解释。

：我的本体一直在沉睡，他们是我行走在大地的分身。

：你离开之后我们就重新融合成了一个整体，重回大地找祂做了交易，我将推动所在的小世界尽快和祂融合，而祂则承诺不会洗去你的记忆。

卡莉看懵了，只觉得大脑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楚，沉默了许久后，她才道：“既然你们已经融合了，为什么我还能感觉到有很多人……他们都在……”

她的思绪太乱，以至于无法组织好语言，好在祂明白她的意思，血字开始重新排列。

：我们的力量本源和身体结构与人类截然不同，融合并不意味着他们消失了，他们就是我，我就是他们。

：他们的意识就在我的体内，既有无形的链接可以共享记忆和情感，又独立存在，就像是章鱼有好几颗大脑一样。

：我们喜欢同时出现在你身边，这样就可以多几只手拥抱你，多几张脸诱惑你，多几张嘴亲吻你。多几*******

卡莉看着后面那一句污言秽语，顿时老脸一红，结结巴巴道：“你……你瞎说什么呢！这种话也是能……说出来的吗？我才不会做那种事！”

不要脸！变态！

血字出现了明显的波动，扭曲成好几个不同人的字迹。

：我亲爱的卡莉小姐，那天你睡了我就跑了，现在又这么说，这是要始乱终弃吗？（小丑哭脸）

：卡莉小姐，不要抛弃我。

：卡莉，你不遵守约定，你不乖。

：我准备了很多缎带，正好可以用来绑住你的手。

：你是我的新娘，你理应爱我，一直爱我。

：到时候如果你生气了可以多咬我几口，没关系。

每一行血字都个人风格十足，卡莉哪怕不看那些或是优雅或是丑陋的字迹，都能从那些语气中猜出这几行血字的书写者分别是谁。

她的耳根发热，脑海中再次浮现起那晚潮湿的喘息，炙热的体温，暧昧的呢喃……

明明一切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她什么都看不见，但或许正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所以有关其他感官的记忆才会更加清晰的印刻在她的脑海中。

对了，他们之间还有记忆共享，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们都有那天晚上的记忆……

卡莉忽然觉得有些热，不过她还是死鸭子嘴硬道：“那……那是我喝醉了。喝酒误事。我下次保证不喝了！”

：可是我亲爱的卡莉小姐，你之前不是还说很想我们，想要快点见到我们吗？

“我很想见你们和这个事有什么关系？”

卡莉狐疑的瞪大眼睛：“你们不会是要说，我不和你们……你们就不想见我了吧？”

卡莉的脸又红了，这次是气的涨红了。似乎只要那行血字敢直接承认，她就会立刻将那五个手办全部扔到马桶里，然后狂按冲水键！

：不不不，当然不是这样。

：虽然我们很想快点真正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我们体内蕴含的能量太多，两个世界才刚开始融合，暂时只能挤进来一小部分。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后面的血字还没完全显现，卡莉就立刻追问：“什么帮助？”

：我亲爱的卡莉小姐，你就是我们在这个世界的锚点，我们需要你更多的爱，再多爱我们一点。更爱我们一点，这样我们被这个大世界同化容纳的速度就会更快一点。（小丑叼玫瑰）

爱？卡莉刚想说这个条件太抽象了，就忽然想到了小丑杰克刚刚说的话。

她脸颊发烫，但还是抿了抿唇道：“你们都不在这，我要怎么……怎么爱你们？”

：相隔两个世界，我们要直接入梦很难。但只要你愿意向我们敞开你的梦境，我们就可以在梦中相见。

：当然如果亲爱的卡莉小姐不愿意，也可以直接在梦中扇我一巴掌，骂我痴心妄想，嘻嘻~我不会介意的~（小丑叼玫瑰）

第134章 梦

洗完澡的卡莉带着湿润的水汽进了卧室, 挨个给了手办们一个晚安吻，然后略带紧张的躺在了床上。

她很清楚这里不是游戏世界，这里是现实, 她要在现实的梦里去赴一个暧昧的约会。

虽然她还是没入社会的大学生, 但她同时也是一位成年人，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一次……她不是在稀里糊涂的放纵自己的欲望, 而是坦然的接纳自己的欲望。

*

深夜, 别墅内灯火通明, 一个穿着睡裙的女生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打盹，片刻后，大概是水晶吊灯的光太亮了，她睫毛微颤着睁开了眼睛。

当卡莉看清楚眼前客厅熟悉的布置后，她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游戏’世界, 当即站起身环顾四周。

然而摇椅上没有安娜贝尔的身影, 客厅柜子上没有木偶比利的身影，她的身边也没有白瓷人偶的身影。

黄铜盒子不在茶几上, 卡莉抬眼只看见一朵红蔷薇静静的在花瓶中绽放。

她匆匆打开门出去，发现稻草人也不在庭院, 就连狗窝都静悄悄的, 既没有木偶芬利也没有开心果和杏仁糖。

这是一场梦, 大概是因为她潜意识里知道那些人和非人类都还在另一个世界。所以才会造就这样的一场梦。

就在她失魂落魄的往回走的时候, 本来半开的门忽然被人彻底推开, 一个身穿雪白小丑服的高挑小丑站在那，猩红的唇角上翘。

“我亲爱的卡莉小姐, 你在找什么呢？是在找我……”

小丑杰克的语调习惯性的上挑，透着说不出的轻浮。然而他话还没说完, 卡莉就已经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她嗅着小丑杰克身上那淡淡的硫磺和血腥气交织的味道，这明明是最危险的气息，但她只觉得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只剩下失而复得的欢喜。

卡莉不自觉又抱紧了一些。“我很想你。”

小丑杰克话音一顿，随后他回抱住卡莉，低头用那高挺的鼻梁暧昧的蹭过她的侧脸，一只大手抚摸着她脑后的短卷发，那幽绿的眼眸闪着幽光，语气近乎喟叹。

“我也很想你，我亲爱的卡莉小姐，那天你突然离开我们的世界，我还以为你抛弃了我们，想你想得近乎发了疯……”

卡莉瞬间想到了前几天的那个噩梦，她低声道：“我没有，我当时只是想下线冷静一下，我没想到……”

小丑杰克低喃：“我知道，我们都知道。”

其实卡莉刚离开他们的世界，他们就已经疯了，直到和那个世界意识达成交易后才勉强清醒过来，但理智依然岌岌可危。

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些变故对一个人类来说实在太恐怖太沉重了，很容易击垮人类脆弱的精神，所以他们开始忍不住的质疑、恐慌。

她会害怕吗？

她会恐惧吗？

她会遵从人类的本能远离这些危险的变故，远离和他们有关的一切吗？

于是他们让世界意识出手将那五个手办带到卡莉的面前，这是一个试探，并且小丑杰克等人已经提前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就算她直接将它们扔进垃圾桶也没关系。他们能理解人类对于未知的恐慌和排斥，人类太脆弱了，这只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而已。

他们的卡莉小姐只是一个喜欢玩恐怖游戏的大学生，她平日最大的烦恼就是思索怎么才能考试不挂科，她只是想保证自己远离危险，她能有什么错呢？

他们不会怪她的，只会蛰伏下来用尽全力促进两个世界融合，然后来到她的身边，就像是那个世界意识一样扭曲她的认知，让她误以为自己还在游戏里。

这样一切就会再次回到正轨，那段幸福快乐的日子将会一直无限期的延续下去。

然而透过那几个手办的眼睛，他们最终看见的却是卡莉苍白疲惫的面色，她没有逃避，反而是在努力的追查真相。

哪怕她被后续的突发状况吓了一跳，也还是将那些代表着危险和异常的手办们带回了家。

然后她就那么坐着呆呆的看了它们许久，原本闪闪发光的灵魂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沉闷的雾，就连睡觉的时候，她都不自觉的蹙眉，睡得很不安稳。

反倒是第二天看见手办们的异动后，她不仅不害怕，眼中还露出了一丝惊喜。

那一刻……他们甚至不敢承认他们能够操控那几个手办，因为她是如此的勇敢而坚定，而他们却是如此的阴暗而丑陋。

于是他们拼命压榨自己的力量，更努力的促进世界的融合，然后在能够在这个大世界使用更多力量的时候，忐忑的将真相全部告诉了她。

这次不是试探，而是等待她最后的审判……

而她的回应比他们所幻想的回应还要美好，哪怕她有些不能适应他们的融合。但她还是努力学着接受并以之前的态度如常的对待他们。

她不仅是他们快速融入这个世界的锚点，更是他们精神的锚点，正是她这样坚定不移的选择才让他们岌岌可危的理智一点点从悬崖边退了回来。

原来脆弱的原来不是她，而是他们。

从来都不是她离不开他们，而是他们离不开她。

其实白天的时候小丑杰克并没有开玩笑，他……或者说他们是真的希望她能狠狠甩他们一巴掌的。

因为他们的卡莉小姐实在是太美好了，好到他们一边自惭形秽，唾弃自己的阴暗、卑鄙，一边又控制不住的窥视她、觊觎她，恨不得将她就这样融入体内，永远和他们在一起，

在卡莉看不见的角度，小丑杰克就像是看见秃鹫盯着血肉那样贪婪的盯着她的脸颊，似乎下一秒就会在欲望的促使下撕咬上去。将她吞吃入腹。

但最后他只是克制着在她的侧脸落下一吻，苍白的指尖滑过她纤细的脖颈，为她带来阵阵颤栗。

卡莉只觉得身体猛地腾空，紧接着就发现自己被小丑杰克抱了起来，接着他坐到了沙发上，而她则被放到了他的腿上。

眼看着小丑杰克低下头，卡莉当即伸手捂住他的唇，连日的阴霾似乎散开了些许，她又多了调笑的心思。

“正常的流程不该是你先说爱我，然后才能亲我吗？”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舔了她手心一下，留下一抹濡湿的痒意。

那奇异的触感让卡莉猛地缩回手，结果就见小丑杰克猩红的唇角上翘，笑得轻浮又浪荡。

“亲爱的，你得知道在没和本体融合之前，我当了几千年的恶魔，恶魔没有心脏，也不该有爱情。”

“如果一个恶魔嘴上说爱你，那么他一定是在蛊惑你，觊觎你的灵魂。所以永远不要听一个恶魔说什么，而是要看那个恶魔做什么。”

他按住卡莉后腰，逼得她的上半身紧贴着自己的上半身，然后低头亲吻她的耳廓，低声呢喃。

“我亲爱的卡莉小姐，你感受到我的爱了吗？”

卡莉感受到了对方身体的变化，她抬头看着那张在自己眼前逐渐放大，画风极其割裂的脸。

那一半小丑妆一半正常的脸配上小丑杰克的笑容显得妖异而充满诱惑力。让她有些移不开视线。

小丑杰克唇角越发上翘，抬头任由卡莉端详着自己的脸。

他一直都知道卡莉喜欢这张脸，所以今夜才会由他第一个出现，可惜她还太害羞了，他们怕吓到她，所以今夜只有他一个人出现。就连迪迪埃也没有出现。

不过从本质上来说，他来了就代表他们都来了……

另一边，卡莉看完后并没有给出什么评价，而是轻笑一声捧住小丑杰克的脸，如同当初的那个梦一样，从他的额头吻到眼角的黑色十字，再吻到那猩红的唇角。

那些轻柔的吻好似羽毛一点点飘落，勾得人心痒痒。

就在小丑杰克的眼眸越来越贪婪炙热，马上就要忍不住的时候，卡莉终于真正吻上了他的唇，和他气息交缠，灵活得挑动着他的一切情绪。

小丑杰克呼吸一促，当即埋头凶狠的回吻了回去。

一吻结束，他舔着卡莉的唇角，任由她的手摸上自己雪白的小丑服，幽绿的眼眸酝酿着浓重的欲、色。

“这一次你可没喝醉，别想抵赖。”

卡莉仰头再次吻上他的唇，未说完的话语在唇齿间消散。

“只是梦而已。你得快点过来，才能和我……”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卡莉每晚都会做梦，夜夜笙歌，最开始那几天，她每天早上起来看见盯着自己的手办们都忍不住老脸一红。

而在她的努力下，她家的灵异现象也变得越来越频繁和严重。

每天早上醒来，餐桌上都会凭空出现一人份的早餐和一枝去掉刺系着蝴蝶结的红蔷薇。

‘小布拉姆斯’会随机出现在她附近的阴影中，面具下的棕眸永远都注视着她的方向。

‘小小丑’明明没动嘴却能经常对她说出暧昧蛊惑的情话，偶尔又会脸颊羞红的垂头不敢看她，结结巴巴的只为和她说一声早上好。

卡莉有时候会被小丑杰克的骚、话逗得羞恼，有时候又会被迪迪埃那害羞的样子勾引得忍不住对那巴掌大的小手办动手动脚。

她拿起‘小小丑’，戳了戳那正常的半边脸颊。故意调戏道：“明明我们连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你怎么还是那么害羞？”

她手中的小手办立刻敏感的颤了颤，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只是翠绿的眼眸开始泛起水光。

“我……我……”

卡莉看见这一幕顿时回想起迪迪埃在床上眼泪一滴滴落下，任由她施为的样子。抬手拿起边上的冰可乐喝了一口。

而‘小稻草人’则会悄悄伸出根须卷住卡莉的背包、腰带、手链，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挂饰，跟着她到处走。

卡莉倒是不介意随身带着这个小挂件，只是每次‘小稻草人’的根须勾住她的手腕或者衣服，她就会忍不住想起梦里一片黑暗中，那些窸窸窣窣出诡异声音不断的响起，无数干枯的根须顺着她的四肢盘旋而上，不断纠缠覆盖她的所有……

那实在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当时的卡莉被折腾的不清，羞恼的差点想要咬断那些恼人的根须。

结果被她咬住的根须动作一顿，竟是试探着探进她的唇齿，朝她的舌尖勾缠过去。当真是……变态至极！

万万没想到平日看似最单纯好骗还懂礼貌的稻草人反而是玩得最变态的那个。穿着打扮看起来最涩气三角头和稻草人比都算是小清新了。

除了身形健硕了点，力气大了点，爆发力强了点，让她有些吃不消外，一切都还在正常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