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愧于圣人之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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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温言抖着手推开宋满盈的卧房, 里面因为今日大婚也挂满了红绸,贴了囍字。

挂在木门上方的红绸因裴温言的动作而掉落了一端,散开来遮了裴温言的眼。

他便伸手将红绸拨开, 整个扯了下来丢在身后。

没了红绸遮掩,屋子里却空空如也没有人影。

宋满盈被崔臻桐搀扶着赶到门前“裴宗主在我大婚之日前来闹事, 弄的满地狼藉,非说我们私藏了炉鼎。如今裴宗主看也看到了, 屋子里什么也没有,裴宗主可满意了?”

崔臻桐也在一旁说着“裴兄,你看也看过了, 确实没有。如今我等也不计较这许多,你饮过喜酒,且回去吧, 我等就当没有这回事。”

裴温言却没有理会他们, 而是将视线放到那小厮身上。

那小厮被宋满盈刚刚瞪了好一会,已不敢说话,只低着头往后退了两步。

裴温言也不再为难小厮, 不需要他们, 他也能找到师兄。

结契之时宋白玦是假的, 可裴温言却是真的, 他已许了与师兄生生世世纠缠不休的誓言。

绝锋剑起,这次却未指向其他人,而是割破了裴温言的掌心。

一缕血丝从裴温言手心飘出,悠悠荡荡飘到喜床前的桌子下。

桌上摆着一套酒具,是预备一会新人喝交杯喜酒的。

裴温言伸手全扫到了地上,在一片瓷器破碎的声音里又推翻了木桌。

血丝还在向下,似是要往土里钻。

裴温言又抽出绝锋以剑尖撬动地砖。

待掀地砖一角, 他已能看见素玉的脸。

裴温言再不敢轻易撬动,先施法用护罩将素玉护住,不叫他师兄沾染尘土半分。再用双手轻轻挪开其他石砖。

刚刚划开的伤口沾了许多的泥土,他也不在乎,只满心满眼只是他的师兄。

很快,素玉的全貌便露了出来。

他脸色苍白,闭着双目,眉头微蹙,一只手还放在胸口上试图安抚他脆弱的心脏。

一道疤痕从左上到右下贯穿他的面容,再加上几块烧伤般的伤口,几乎要认不出他是素玉。

面容下脖颈处的一块咬伤,尤为显眼。

那夜的记忆再次袭来,裴温言想起这块青紫是他咬伤的。

再向下看素玉身上都是来不及消退的青紫,还有被药剂灼伤的伤口,衣衫也破破烂烂脏兮兮的成了一片片。

这是裴温言第二次看见如此凄惨的师兄,可这次再没了无情道替他遮掩这悲伤,让他能冷静的面对师兄的死亡。

为什么曾经的他能轻飘飘的看着师兄死呢,这痛苦明明深入他五脏六腑,化为万千棉针一下下刺着他的骨髓。

眼泪从裴温言眼角不受控制的一滴滴,滴在素玉冰凉的脸上,可惜再滚烫的眼泪,也无法将已冷掉的人再暖回来。

他急急用清洁术清洗了双手,又脱掉外袍裹住素玉的身体,将人横抱于怀。

“师兄,你轻了好多。”“没关系,我会把你喂胖的。你不是最爱吃贵的吗?现在整个裴家都是我的了,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师兄,你好凉。”“不过没关系,我体温高,你抱着我就不冷了。”

“师兄,你不是要做踏云门的宗主吗?我可以给你,全都给你,我的一切,包括我自己全都给你,好不好。”

“师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以后可不能反悔了。”

“师兄,你先睡会,等到了家,我一定能让你回来。不过你不要睡太久,我一个人会伤心的。你要记得回家,不能让我一个多守空房。”

众人那见过裴温言如此失态,全都不敢打扰,只静静看着他抱着一具尸体,像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

崔臻桐看了那尸首的惨状,再看宋满盈活蹦乱跳的样子,也已明白了昨晚究竟是谁救了他,渡了他体内的魔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索性也沉默着站于一边。

裴温言再抬头,已不再想管外界许多,他只抱着素玉想速速回去救他师兄。

宋满盈却连他这一点点小小愿望也不愿满足,一包腐蚀性极强的药粉向素玉的脸洒来。

若素玉出了此门,全天下便都要知道他与崔臻桐私藏炉鼎的事情,不如毁了素玉的尸体,叫人无法辨认,来保全他与崔臻桐的名声。

可他根本不是裴温言的对手,裴温言只目光一瞪宋满盈,药粉便被绝锋周身剑气挡在半空,再难进一步。

随后绝锋轻甩,药粉便尽数洒回了宋满盈脸颊。

宋满盈捂住脸颊痛呼一声,向后急退而去。

崔臻桐见状又挡在宋满盈身前,护宋满盈平安不知何时已成了崔臻桐本能。

“他在你眼皮子底下作恶,你也要护着吗?”

崔臻桐不语,只是始终未动。

“你可知道我怀中人是谁?”

崔臻桐不知裴温言为何有此一问,他只按他知道的答“是个长相酷似小白弟弟的炉鼎。我知你因它面容如此,对它有些偏爱,可它终究只是温香楼的炉鼎,是助人修行的器物,不是小白弟弟本人。裴兄还是不要玩物丧志,为它乱造杀孽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