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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这些年, 桐壶院的身子大不如前,但在医师的控制下也是神志清醒,活动自如,大家都以为慢慢调养即可。

就连朝政, 桐壶院也是一手掌握, 并没有完全放权给朱雀。

谁知到了今年十月, 他的身体急转直下,有时竟虚弱到难以清醒。

公卿臣民无不担心, 朱雀帝、源氏、帅皇子和他的同母弟弟,以及一位妃子生下的八皇子也频频看望父亲。

皇太后本想问候,但想到桐壶院身边的藤壶皇后,心里厌烦犹豫, 索性当做不知道。

在自觉时日无多后,趁着为数不多的清醒时间, 桐壶院召集了众人。

“你要照顾好皇太子。冷泉是我最小的儿子,是你最年幼的兄弟, 万事依靠长辈, 作为长兄,你不要亏待他。”

“源氏大将在政治上颇有见解。我的儿子众多, 却只有他一人被降为臣子。你不可辜负我的苦心,一定要信赖他。”

朱雀帝泪水涟涟,表示牢记父亲遗言,绝不忤逆。

桐壶院又转向源氏:“你万事都好,唯独女色一道经常犯糊涂,之后你要约束自身, 辅佐兄长,不要让父亲担心了。”

源氏也是哀哀痛哭, 泣不成声,伏在父亲病榻前,失魂落魄的样子反而更加让人怜惜了。

男要俏,一身孝;平安魅魔,恐怖如斯!

桐壶院又一一叮嘱了其他的儿子们,随后挥手让孩子们都离开,留下典侍淑子随侍。

待外人散去后,桐壶院在淑子的帮扶下勉力支起上身,将寝台旁的两封折子给了她。

“真是岁月如梭,当年给你留下撑腰的旨意,封你为典侍的日子仿佛近在咫尺,如今我却已经风烛残年了。”桐壶院用浑浊的眼睛看着悲伤的淑子,追忆往昔。

“那时候你还很稚嫩,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呢。”桐壶院慈爱地看向淑子。

淑子看着这个自己生命中的贵人,不顾礼仪,嚎啕大哭。

“源氏那孩子一路上顺风顺水,但盛极必衰,我真是担心他啊。”桐壶院不断顺气,断断续续。

“这是我写好的免罪旨意,如果源氏捅了篓子,也算是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再帮他一回。”

“这些年你不愿意嫁人,为我忙前忙后做了许多事情,我也不愿意委屈了你。”

“以后想必皇太后会更加嚣张,如果你和我那孽子实在撑不下去,山穷水尽,你就用另一封旨意嫁给帅皇子吧,有我的意思,他会尊重你的。”

桐壶院絮絮叨叨地诉说他苦心留下的一切后路,然后给淑子放了个大招。

“如果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只有一个希望,照顾好冷泉。”

“——那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的长子啊。”

淑子停止了哭泣,被惊吓到睁大双眼。

桐壶院知道了!他早就察觉了冷泉的身世!!!

那样玩弄权术一辈子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源氏那点小伎俩?即使再不可思议,慢慢也能察觉得到。

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怪罪任何人,依旧将源氏捧在掌心,依旧以自己退位为筹码将冷泉这个私通的孩子带到了储君之位。

对源氏,他真的好爱!

而自己和藤壶皇后,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鬼门关前遛了一圈。

淑子有些后怕地颤抖,愧疚又恐惧地看向人老成精,早就看透自己那些雕虫小技的桐壶院。

也许是对桐壶更衣的爱屋及乌,也许是出于对源氏被降为臣子的愧疚,桐壶院抹下了所有不利于冷泉的消息,让他的出身没有瑕疵,让他能够代替亲生父亲,完成祖父的殷殷期盼。

不管是为了利益还是源氏,对淑子自己,桐壶院确实是仁至义尽了。

“好了你回去吧,朕累了。也许等离开人世,我还能看看更衣。”

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那个可怜的女人又出现在了他的思念里。

十一月中旬,桐壶院去世,举国缟素。

岁暮天寒,乌云黯淡,寒鸦鸣叫,草木衰微,似乎世间的欢愉也被老天一同夺去,余下的只有无尽哀伤。

“这世间大概已经没有快乐了吧。”丧礼过后,源氏幽居在二条院,不想理会世俗的喧嚣,即使是面对疼爱的紫姬也提不起以往的精神。

“也许我应该出家,离开这喧闹的世界。”源氏想着。但一看到可爱的紫姬,又担心自己离开后她的生活,出家一事也在心里被搁置。

“不要再没精打采了。”来二条院的淑子说。

“皇后为了躲避皇太后的风头,已经在四十九日忌日过后回到三条院私邸了。”

淑子面无表情地耸肩,提示正伏在自己肩上沉默的源氏,心累。

她也想幽居啊,可是根本不可能!

“早年桐壶院在的时候,他还依旧统治朝政,压制右大臣。”

“如今坐在上面的人只有依赖外家的朱雀帝了,右大臣一向刚愎自用,日后咱们有的难呢。”淑子仰头,看着被阴沉月色笼罩的二条院。

两人在寒冬中依偎取暖。

第47章 有些橘里橘气

年后不久, 胧月夜携带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地搬到了弘徽殿,也正式受到册封,成为了尚侍。

上一任的春日尚侍,后来的春日女御已经彻底遁入空门了, 如今新的尚侍威风无限。

自从入宫以来, 胧月夜凭借娇俏的面容和活泼的性情得到了朱雀帝的偏爱, 况且又是皇太后的妹妹,此次迁居声势浩大。

弘徽殿被装修一新, 如今内部更加华丽了:亮闪闪的绸缎堆积如山、檀木的梳妆盒和新制的漆盒层层叠叠、里面的花梳银钗琳琅满目,甚至皇太后还送来了她最珍贵的收藏,一扇来着于唐国的金丝楠木的巨大屏风,如今在弘徽殿的主座后伫立, 时刻散发着华贵的幽香。

一片生机气象,即使是之前敢撞翻藤壶女御和承香殿女御的丽景殿女御都没有这么大的排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太后不加掩饰的偏爱。

等到这位尚侍生下皇子, 大家就应该称呼她为弘徽殿皇后了。

“真是风光啊,之前的妃子们都被比到尘埃里了。”橘掌侍托腮感叹, 时不时撸一撸三花猫猫。

“不管怎么说, 内里目前咱们算是掌控住了,这些年咱们一点纰漏都不敢露, 战战兢兢,只希望皇太后可千万安静些啊。”源典侍双手合十,希望老天保佑。

皇太后安静了吗?

安,不安,如安。

有时看着胧月夜,她也想着索性不管那群无法无天的女官算了, 反正现在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让自家女孩生出下一任继承人才是重中之重。

没有继承人, 她觉得做什么都没用。

但有时,午夜梦回之际,她想到前半生受到的来自桐壶帝的种种委屈,又十分不甘心。

在桐壶帝在世的时候,她都无法忤逆,何况老头儿都离开了,她该找谁泄愤呢?

于是这些不甘心的怒火转来转去,又转移到了老皇帝遗留的后妃那里。

“亏你被先帝称为内廷良臣,我看完全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这天,皇太后的怒火再次正面对准了淑子。

“先帝已经离去了,先帝的皇后还需要什么排场吗?还有那些妃子,反正都已经离开了,就不需要吃空饷了。”

“连这些事情都办不好,赶紧腾出位置吧!”

迁怒之下,皇太后将案桌上的折子连同砚台一起掷向淑子。

淑子侧身避开了砚台,但上面遗落的墨汁撒了下来,尽数泼在了淑子青蓝色的衣服上,晕染出墨色水花。

对于这些担任女官的贵族女孩来说,这可谓是奇耻大辱。

即使是皇太后的女房,也觉得太后行事过分,遑论淑子身后的花散里和小雨君,她们握紧了拳头,担心地看向了淑子。

深吸一口气,淑子正视皇太后的眼睛:

“太后息怒,为先帝后妃提供一定的份例是自古的礼仪。如今先帝周年未过,轻易更改恐怕会引起天下非议,有损您和陛下的英名。”

“小人微不足道,但决不能让您受损。”淑子一贯有礼有节,不卑不亢。

明白了淑子意思的花散里也柔声劝解,试图打消皇太后的怒火。

在淑子和花散里的红脸黑脸下,本就是迁怒的皇太后最终决定,可以留下份例,但只能有原来的六成。

双方暂且休战。

离开物是人非的清凉殿,淑子看着眼前的阳光,只觉得异常刺眼。

以前桐壶帝在的时候,女官们即使在贵人面前叽叽喳喳,先帝也不会生气,只要规矩大差不差他都会睁只眼闭只眼,有时还会跟着亲近的侍女们开玩笑,顺便发赏赐。

桐壶帝喜欢文艺,青睐有才华的人,像淑子这种出身不高但是有技艺的女官们尤其收到重视。清凉殿经常有女官们之间的文艺展示,大家其乐融融。

那时候只觉得清凉殿寻常日子里的阳光让人心情明媚,可今日,似乎这金光也透露着满满的冷意。

不见春光似去年,却觉春恨胜从前。(注)

“当时只道是寻常啊。”(注)淑子对花散里耳语。

花散里轻轻靠近,用宽大的衣袖在外人面前为淑子遮掩身上的脏污。

“一直都是如此的规矩,而且尚侍已经批准了,今日属实是无妄之灾。”同行的女官们分分打抱不平。

淑子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说了。

回去的路上,有些亲近的女官们无限伤感。

“当年先帝在的时候,即使是退位以后,咱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是啊,咱们没错,皇太后却不依不饶。”

“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大家去休息休息吧。”淑子笑着和她们告别。

淑子自己也需要冷静一下,她带着花散里和小雨君就近回到了自己在东宫的房间。

小宰相和近君等姐姐早就为淑子点好了安神的熏香,被弄脏的衣服也被脱下清洁之后再送回。

即使成了半路贵族,淑子也实在是无法习惯穿一次扔一次的奢靡生活,工作时的衣服一般就那几件,只要求整洁合身,稳重大方。

不过问题不大,只要她还是掌管女官局的典侍一日,只要手里还有权力一日,就不敢有人在她面前因为所谓的“小家子气”找存在感。

甚是还有些追捧者赞扬她的节俭之风酷似古人,也效仿起来,为内里减轻了部分财政负担。

家境一般的姑娘们也减少了攀比,更加自信地交际了。

上行下效,不过如此。

拉着花散里和小雨君躺在自己的一米八大床上的时候,淑子才松了一口气。

花散里一向喜欢橘花的香气,也请橘典侍为她调制香方,此时两人身上的茶香和橘花香气混合起来,相得益彰。

“大家都知道是皇太后找茬,别担心了,已经解决了。”花散里摸着精神涣散的淑子的头。

“话是这么说,但一想到这些赏赐不光是要给后妃一人,还要给她们的一众侍女,大家一起生活。如今消减了四成,谁都不好过。”

“咱们想办法加一些库房的旧物吧。”

“说到底,我还是不够厉害。”淑子声音低落。

“不会啊,你真的帮助了许多人啊。”花散里温柔地数着。

“被草药治疗的一众百姓;逐渐在家中收到重视的女儿们;年老无依被好好赡养的女官们……这些不都是你的功劳吗。”

她拉过淑子的手,贴在了自己的面颊。

淑子的玉镯温温润润,轻轻地蹭着对方平淡却溢着柔情的脸。

“还有我啊,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多的活法,现在恐怕也和姐姐一起,面对减少的份例举目无措,生活困苦。”

“我们都很感谢你啊。”

淑子另一只手拉起了被子,盖在自己脸上,挡住了安静的泪水。

“嗯,感谢有你们。”她的声音闷闷的。

眼泪流过后,淑子和花散里和衣而卧。

外面传来了冷泉玩闹的声音。似乎是冷泉想要找淑子,却被小宰相告知淑子休息了。

他轻声吩咐:“你们不许打扰姨母哦。”

随后跑开去找优子了。

睡吧,睡醒又是新的开始。

第48章 我是个官员,请称呼我为典侍大人

“真是可爱的孩子啊, 说起来,这些年,我仅在去年先帝仙逝的时候见过小皇子一面,完全没有尽到身为人母的责任, 真是万分愧疚。”

藤壶皇后细细抚摸着淑子带来的冷泉的画像, 一点一点地, 试图从中再次看到爱子的面容。

身边的女官们份份劝慰。

“殿下千万别这么说,您对小皇子的慈母之心即使是神明也有目共睹, 谁能否认您的爱意呢?”淑子靠近藤壶皇后的身侧,轻柔地安慰。

“看,下面的是小皇子亲手绘制的图画。他天资聪颖,这些画作宫里的画师都赞赏呢。”

可能是从小和淑子一起看绘本吧, 如今启蒙的冷泉展现了对绘画的兴趣和天赋,即使是稚嫩的画作也是十分生动, 有模有样,充满了属于儿童的天真。

其中有一幅画作是他根据淑子和源典侍等女官的叙述作出的, 画上是冷泉想像出的藤壶皇后当年的生活的场景。

在藤壶紫色的藤花下, 身穿梅花套色十二单的女御仰头赏花,十分优雅。

旁边还有一首小诗“春草念藤花, 岁岁盼常新。”

真好啊,藤壶皇后在泪水中微笑,又微微侧身,不让眼泪落到儿子稚嫩的画作上。

昔日藤壶的众多女侍如今都在三条院跟随藤壶皇后,虽然大家没有散开,但桐壶院过世的氛围仍笼罩在众人身上, 曾经属于皇后的辉煌也渐渐消逝了。

春日女御也因为被娘家兄长嫌弃不中用,如今在三条院吃斋礼佛, 日子大不如前。

“现在还有这些份例,想必你们女官也是难得争取到的。”藤壶皇后转头看着王女官收拾好绸衣等丝织品。

“这些年,真是十分感谢。”她拉住淑子的手。

藤壶皇后比之前更加消瘦,弱不胜衣,一身骨头架子撑起了层层叠叠的黯淡十二单,仿佛在竭力撑起昔日的荣光。

如今宫妃们日子都难过,淑子尽量为她们增加了冬日的灯火,但与曾经相比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是我一直以来过于自大。以前听说后妃们会受到欺凌我还不相信,又不是下面的老侍女,怎么会过不好呢?”

“直到现在,我才有所感悟。”

“曾笑他人白发长,不知自己归来老。”(注)藤壶皇后叹息。

淑子静静地听着,缓缓回复:“其实,比您凄凉的后妃比比皆是。您还有未来。”可是那么多的女子却没有前路。

离开时,淑子提醒藤壶皇后加强对三条院的防护,她的弟弟们也会不时巡逻,维持安全。

回来的路上,淑子听到了沿途百姓的零碎议论:如今皇太后威势赫赫。

是啊,皇太后和右大臣一家的风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在平安京流行的《长恨歌》中说道:“姊妹兄弟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注)

联想自从朱雀帝登基,时不时打马游街的右大臣家的子弟,可真是门第生光啊!

内里的皇太后越来越张扬了。因先帝过世,作为贺茂斋院的三公主应回来守孝。

本身因为父丧,公主的排场不宜过大,但皇太后再次不依不饶,要大张旗鼓地接回女儿。

“如今因为国丧,各处仪式都削减了规模,怎么三公主这里没完没了,又要加东西?”

女官们也十分头疼。

皇太后像是一种延迟性满足,之前桐壶帝亏待她的地方,如今她全要找回甚至更进一步。

在皇太后的打压下,三条院越来越冷落,趋利的世人像是躲瘟疫一样躲着藤壶皇后身边的侍从,众人都十分难过,不时回想曾经的辉煌,暗自垂泪。

十一月的时候,桐壶院的周年忌日到了,藤壶皇后动用所有交情,举行了盛大的法会悼念先帝。

主持法会的僧侣是藤壶皇后的兄长,因不满于自己曾经的爵位而出家修行,如今也成了一位大师。

同父同母的男子们,总是有更多的选择的。

经幡招展,香火袅袅。伴随着僧侣们从早到晚的诵经声,这场法会得到了在场众人的交口称赞。

“我准备出家为尼,一心为先帝和小皇子祈福,求神明保佑。”

法会的最后一天,藤壶皇后毫无预警地在佛像面前宣布。

众人大骇。

“您还如此年轻,怎么能突然这样啊!”皇后身边的侍女们也是始料未及,纷纷哀劝。

僧侣们也不忍看到青春年华的皇后从此青灯古佛,出言劝阻;皇后的哥哥也不赞成这一突然的决定。

淑子死死按住想要跳起来的源氏,仔细观察着皇后的表情。

她似乎是真心想要出家的。

没错,藤壶皇后娘心似铁:皇太后在先帝周年之后必定会更加过分,不如自己这边示弱,让皇太后减少对冷泉的关注,以图来日。

只要冷泉好好的,她们就有翻身的希望。

而且这些年,皇后也是真的疲惫了,她真心想找一处心灵上的归宿,真心想为冷泉的身世忏悔,为先帝祈祷。

法会十日之后,在众人的惋惜下,藤壶皇后剪掉了那一头美丽乌黑的秀发,正式宣告皈依佛门。

齐肩的发丝轻轻环绕在耳后,诉说着昔日辉煌的结束。

在进入三条院的佛堂前,藤壶师姑再一次看向淑子,互道珍重。

锦帐鸳衾远,青灯古佛长。

曾经宠冠后宫的藤壶皇后的时代也终于正式落幕了。

不知是不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注),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严寒。就着胧月夜和丽景殿女御那边的热闹,淑子颇有一种世人皆暖我独寒的凄凉。

那是一场难得的大雪,呼啸了一夜。凌晨起来时,淑子还未睁眼就闻到了独属于寒冬的凛冽。

待洗漱好,推开窗户,只见有几团雪花沿着窗边窸窣落下,在淑子的手心吐出了冰凉的气息。引得淑子迅速披上唐衣和小褂,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自己包裹。

天地一片映照着昏惨惨灯火的亮银中,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的身影。

“啊呀三位中将,我说了典侍大人在休息,您不能乱来的。”

小宰相领着几个侍女跟在这不请自来的原头中将,现三位中将身边,不让他靠近淑子一步。

“嗤——”不厌其烦的三位中将看到了推开窗子的淑子,在脚边随意捡起了一块小石头,微微扬起手,将石子打在了窗棱上。

霎时又惊起一片白雪。

在侍女姐姐们的惊呼中,三位中将旁若无人地大步走向了淑子的窗边,自认优雅地递上一支不知哪里折来的松枝。

“感怀松枝雪中青,不知淑女可愿请?”

淑子: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那啥。

她学着时下女子的样子,用梅色唐衣的宽大袖口轻轻掩住面容,另一只手伸出窗外,用桧扇托住了这应景的松枝。

声音却是难得的傲慢:“不知这位风流公子三位中将今日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淑女本非淑,公子毋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