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哥马利：“谢谢您，中国的特工先生。”

潘汉年一时无语。

“这，我是新华社香港分社的副社长。不多说了，拜拜。”

……

1958年，英国气象学家詹姆斯·斯塔格在中国经历了一场奇妙的旅行。

他在中国见证了世界首次用计算机演算中长期天气预报，而且他本人还帮助中国改进了气象预报算法，成为倍受中国欢迎的“外国友人”，甚至还见到了中国的主席。

斯塔格从中国回来，蒙哥马利就找上来和他见了一面。听了斯塔格对中国主席的描述，蒙哥马利对中国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1958年，蒙哥马利从北约副统帅的位置上退休。从退休那天起，他发现自己的视野突然宽广了：现在看问题不必以英国或北约的利益视角，而可以站在更高的高度，审视这个世界的军事与战略。

当蒙哥马利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当今世界的格局，就越来越觉得中国在其中的重要性。这个有六亿多人口的国家，在朝鲜战争和台湾战役结束后，就成了一个安静的建设者，似乎美苏冷战、世界的局部战争都与中国无关。

只是在江湖中还流传着关于中国军队的无数传说。

蒙哥马利通过各种渠道与中国联络，申请以私人身份前往中国访问。59年底，中国方面和蒙哥马利大致上确认：1960年上半年，私人身份访华。

不过，中印的军事对峙演化成短促局部战争，在战争即将告一段落时中国进行核试验，让蒙哥马利不得不稍稍延后自己的行程，以便在来中国之前能对中印战争做详细的复盘和考察。

“刚刚过去的城市是郑州，这是新修的郑州黄河大桥。”

“我听说两年前，黄河的河堤濒临决口，你们的主席亲临一线，在黄河水位线以下的地方设立自己的指挥部，直至洪峰过去都未离开？”

蒙哥马利问了一句。

“是的。主席当时所在的位置就在前方不远，列车再开大约10分钟就会到达那里，”陪同的军区参谋说，“是一个京广线上的乡村车站站台。那里现在已经被保护起来，作为革命历史教育场所。”

蒙哥马利指着窗外：“嘿！这是什么？”

刚过黄河，车窗外出现一座几米高的石碑，石碑上是主席书写的四个大字：人定胜天。

……

“主席先生，请你给我讲一讲，你对今天的世界局势有什么看法？”

中南海怀仁堂，主席和蒙哥马利见面。

“世界局势很好，无非是西方国家全体反苏反华而已。”

两句截然相反的陈述句让蒙哥马利大脑停转了，“可是这对中国来说是很坏的。”

主席：“不坏，是好的。他们如果不反对我们，我们就同艾森豪威尔、杜勒斯一样，成了反动派，所以照理应该被反。他们这样做，是有间歇性的。去年一年假装和我们缓和，今年反苏。明年呢，大概会开始反华。”

蒙哥马利：“困难就在这里。在冷战中两个阵营相处是困难的，美国与中国现在也只是恢复了一些贸易，军事上还处于冷战对峙状态，如果按您的预测，明年会比今年更坏，那局势就更困难了。”

主席：“现在的局势，既不是有些人担心的那种热战一触即发，也不是艾森豪威尔声称的走向和平共处，而是第三种：在冷战中共处。”

蒙哥马利：“8个月前，中国的军队在喜马拉雅山南麓击败了印度军队，这是否是中国应对局势的一种战略手段？”

主席：“不，我们本来不想打这一仗。”

蒙哥马利：“可我研究了喜马拉雅战争的全过程，你们的军队用了几个月，营造了一个陷阱。当印度军队向山坡进攻时，他们就掉入了陷阱，最终印度的军队在堡垒面前进退两难，而你们发起出其不意的反击，摧毁了整个印度东部的印军。”

主席：“这是粟裕制定的作战计划，我没有干涉他的计划和指挥。在过去二十多年都是如此，战斗的过程要交给他们，甚至是前方的指挥员来执行，他们比我做得更好。在我这里，从战略上来讲，中国和印度的这场战争其实可以避免。”

蒙哥马利：“就是说，喜马拉雅战争的整个过程，都是你们的总参谋部在控制一切？”

主席：“对。这两天你可以和我们的总参谋长见上一面。你曾经是英军的总参谋长，你们两个总参谋长在一起聊，一定能有很多有意思的话题。”

“那我们还是回到国际形势的问题，主席。”蒙哥马利说，“您认为在冷战中，美国和苏联谁的局势更有利？”

“美国现在很被动，有几百条绞索把美国捆起来，它在国外有二百五十个军事基地。”

蒙哥马利：“两百多个军事基地说明美国占据了这个世界大部分的战略要点，可以随时向世界的大部分地区投送武装力量。”

主席：“不。这说明美国有一半的军队都被捆在基地了。它有两百八十万军队，有一百五十万在各个军事基地里，还有一百万是后勤和保障力量。他没有机动兵力，只有两百多个不能移动的基地，就像是炮楼。”

“确实，现在美军在任何一个方向都不能立即动用超过五万人的部队。”

主席：“所以，我们现在不担心美国会向中国发动全面进攻。53、54年担心过，现在不担心了。赫鲁晓夫同志有一些担心，我跟他讲过，但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美国没有大的机动兵团，他就动不了我们，也动不了苏联。”

蒙哥马利：“那么还有一个话题是日本，美国在东方的主要基地是日本，而最近你们跟日本也在试图改善关系，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您觉得中国有可能把日本从美国的战车上卸下来吗？”

主席：“日美条约把日本和美国捆绑了，这个绑索不是那么容易解脱的。而且，日本是不是下车，要看日本人民反对战争的意愿有多强烈，中国只是外因，日本人民的态度才是关键的内因。”

……

“主席先生，”蒙哥马利说出了最后的一个问题，“从历史上看，当一个国家变得强大的时候，……一个强大的国家往往会变得富于侵略性。从现在开始的50年后，中国将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那时候中国将会如何？”

“50年后，中国还是会是现在的中国，中国的军队会呆在自己的国土之内，海军走得稍微远一点，但也会呆在公海，不会跑到人家的领海里架起大炮轰人。”主席说，“实际上，我们现在还是被侵略者，自卫反击战是打了，可印度还是占着我们不少领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