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拉米杨笑了。

粟裕：“不是个好主意。”

……

“与其把古巴变成苏联的土耳其，不如把加勒比海变成苏联的地中海。”

会议室迅速收摊又重新摆摊，粟裕、章震、巴格拉米杨、唐华加上翻译七手八脚地挂上一幅新地图，再标上各种图标。

唐华：“我们在引进629型潜艇的时候，听说了第18中央设计局在设计629型的核动力版，好像叫……658型，我们引进629型已经过去了三年，658型应该已经服役了吧。”

巴格拉米杨：“它确实存在。”

粟裕：“如果你们用两年左右的时间，充实古巴的海军和岸基航空兵，海军大量装备千吨级护卫舰、猎潜艇，而且将这些中小型舰艇集中在古巴的南部海岸，那么几乎可以形成一个离岸100海里左右的可控区域。”

粟裕再在古巴南部海岸外面画上几个小圈，“当古巴的海军和岸基航空兵完成充实计划时，你们的弹道导弹核潜艇，就从苏联本土航行到这里。”

唐华再补充：“你们还可以在古巴援建潜艇基地，看上去是给古巴的R级常规潜艇用的，但实际上可用于弹道导弹核潜艇官兵上岸休息或者做一些日常的小保养，这样你们的核潜艇可以在加勒比海连续执勤两到三年。”

巴格拉米杨瞪大眼睛看着古巴和加勒比海地区的地图。

章震：“古巴当然不是一座孤岛，它的周边是有一些势力的，东边有海地……这是个废掉的国家，北边是巴哈马，南边有牙买加以及英属开曼群岛，但是，如果古巴海军的目标只是在南部海岸形成一个100海里左右的可控区域，这应该不难。”

巴格拉米杨：“这个……”

“《美国海军学院院刊》去年有不止一篇文章，作者从技术的角度分析，认为华盛顿级完全可以取代部署在土耳其和意大利的中程导弹。”

接下来，巴格拉米杨就和中方认真地讨论弹道导弹核潜艇巡弋到加勒比海，在古巴海岸附近战备巡航的事情。

658型弹道导弹核潜艇每艘装3枚潜射弹道导弹，虽然数量少了点，但也是海基战略核威慑力量。而且苏联现在已经在设计下一代弹道导弹核潜艇了，667A型。

667A因为外观和导弹舱设计高度模仿美国的“华盛顿”级，后来被起了绰号叫做“伊万·华盛顿”级核潜艇。

核潜艇从苏联本土出发，过美国的大西洋封锁线肯定有一些问题，但也不是100%会被发现。即使被发现，现在是和平时期，苏联核潜艇也大可以大摇大摆地航行，什么时候钻到古巴海岸线附近，部署任务就完成了。

然后就是从大西洋深处如何进入古巴附近，这也是重复和冲出大西洋差不多的过程，而且也可以利用民船做掩护。

而如果要部署中程导弹，那就得早早地在古巴构筑发射阵地，运进来一大堆保障设施，最后从苏联本土运R-12中程导弹，其中任何一个环节被美国侦察机发现，都会引起美国最强烈的反应。

这就是古巴导弹危机。

……

巴格拉米杨这两三天在中国好像听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古巴攻略，他本人对这个攻略很感兴趣，但最终，还是要苏联高层来确认是否采用这种方式。

“其实，有没有导弹从古巴威胁美国并不重要，美国导弹在土耳其瞄着苏联，其实也并不重要。”

巴格拉米杨启程访问沈阳军区之后，粟裕说了一句。

章震：“核武器现在美国和苏联其实谁都不敢草率使用，大家的导弹都呆在发射架上。”

粟裕：“前些年，有一次唐华说，‘二钱’的导弹和核武器是大国重器，但很有可能，二十年三十年后，这些大国重器一直都安静地躺在库房里，反而是他做的那些小玩意，会杀很多人。”

章震：“那可能得苏联领导人有非常强的战略定力，不怕美国核武器的恐吓或者讹诈。”

粟裕：“主席在十年前就说过，只要你不把核武器当一回事，核武器就是个纸老虎。就是这样的啊。”

……

国家计委。

“叶部长，这几天巴格拉米杨元帅来中国，电子信息工业局怕是又有一笔大单子可做了。”唐华对叶继壮说。

叶继壮：“61年的国情统计数据出来了，我刚才正在看呢。61年的粮食产量没有继续下跌，这个势头可以。”

1959年粮食产量是2.13亿吨，1960年下跌0.9%，大约是2.11亿吨。1961年扣扣索索地上涨了0.47%，回到2.12亿吨。

和粮食产量的横盘相比，农业总产值倒是增长了3.9%，这是经济作物种植扩大以及农作物加工保存运输等方面进步的结果。

唐华：“61年就这样了，我只关心1962年的粮食产量，能不能摆脱低迷状态，有一点比较明显的增长。今年可是二五的最后一年了。”

1962年的粮食产量会决定1963年的城市化进程，也就是招工数量。

在过去三年，招工受粮食的限制明显放缓，许多地方甚至完全停止，利用这个机会，重工业部和机械工业部调整内部人力资源结构，再在基建投资的推动下，增加工厂效率，1961年工厂“脱水”就脱出30多万工人来，这些工人安排进新的工厂里去。

所以1961年全国城市产业工人数在几乎没有明显增加的情况下，工业总产值增长17.2%，这意味着增加的全是国家的“纯利”，重工业产品可以拿来工业扩张或做国防装备，轻工业产品可用来增加社会商品总数。

但是……有的产业没有充足的劳动力是不行的，比如建筑业。

新工厂不是只有机器设备就够，盖厂房是建筑业，工厂盖了总得盖一片赫鲁晓夫楼，这也是建筑。就算用预制板材搭建，省一些人工，但是挖地基捆钢筋修支柱也是要建筑工人的。

唐华：“叶部长，我还想问一下，你觉得春节后的人大会，人大代表提案要求国家启动载人航天工程的可能性有多高？”

叶继壮：“我可以说绝对会有很多提案，甚至人大常委都会有人说这事儿。”

唐华：“看来，不搞载人航天是不行的了……”

但是这其实不是坏事。人大代表如果纷纷提出这种提案，至少证明了一件好消息——这两年大家没挨饿。代表们肚子不饿，代表们身边的人肚子也不饿，才有心情催国家干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