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洛夫的妻子米哈伊斯卡娅接过鲜牛肉：“亲爱的，你真是太厉害了，居然买到了牛肉。”
丹尼洛夫：“一个苏联成年男子的臂力是多少千克？2公斤。他能举起2公斤的重物多少次？每月两次。不过我比平均值高一点，我这个月居然买到了三次鲜肉。
丹尼洛夫的父亲亚历山大丹尼洛夫：“除了鲜肉，我们还有一些香肠和熏肉储存着，这比起以前已经好多啦。”
丹尼洛夫：“爸爸，我们四口之家，每个月只能买到6公斤肉类，甚至会只有4公斤，加上香肠和熏肉也没多少，这就是发达的社会主义吗？我们的第四个成员，小谢尔盖5岁了，今后他的饭量会越来越大的。
亚历山大：“1941年的时候我七岁，德军包围了列宁格勒，那时候我和你的奶奶靠每天200克掺锯末的面包生活了一个月。我们这一代人受过那种苦难的日子，觉得能活着就是一种幸福。
丹尼洛夫：“爸爸，可现在列宁格勒城外并没有德国军队，我们已经在和平的年代里度过了四十年。看看中国在这四十年里都做到了什么地步？..他们还比我们多打了五年内战。我们每个人都劳动，
每个人都不游手好闲，可两亿七千万人日夜不停的劳动，却仍然是这个样子，这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亚历山大：“我们的体制需要改革。希望明年新领导人上来之后，苏联会好起来。
丹尼洛夫：“爸爸，那您可能要失望了。比你大二十九岁的勃列日涅夫同志，明年很可能会继续连任。”
亚历山大：.... 怎么可能！他已经在那个位置上二十年了。
丹尼洛夫：“今天上午，我们厂的党委会召开了二十七大的吹风会，你知道的，二十七大代表已经选出来了，今天有系统的四个代表到我们厂，和我们一起召开党委会。你猜这几个代表怎么说？
“他们说，苏共中央将鼓励年轻代继续团结在老同志的周围，向发达的社会主义目标继续迈进。
“他们还说，集体领导是中央的基本原则，老同志把关，新同志开创。”
“这不就是老同志仍然会不退休的意思吗？”
莫斯科。
中国驻苏联大使馆。
离元旦还有一星期，离俄历新年还有两星期，莫斯科城飘着雪花，中国大使馆楼顶、院子、院子外的大街一片银装素裹。
中国驻苏联大使于泽良用保密线路和驻列宁格勒大使馆通电话。电话那头在说，于泽良在听，他很少回话，只是"嗯”“嗯""知道了”。到最后，于泽良说道：“你们把这些个情况用传真传过来，以总领馆
的名义。
秘书：“于大使，什么事？”
于泽良起身，去传真机那儿等。十几秒之后传真机就咔咔动了起来，于泽良和秘书耐心地等传真机传完数据。
“总领馆工作人员最近与列宁格勒的朋友见面聊天，多次从苏联人口中听到有关苏共二十七大的风声。”
“苏共中央委员会人选和苏共中央政治局主席团人选都有风声提及，让各地的二十七大代表统一认识，统一思想、统一行动。”
“勃列日涅夫可能将连任总书记。”
于泽良：“莫斯科早就在这么传说了，毕竟这里是苏联的首都，小道消息也最快。但小道消息毕竟是小道消息。”
秘书：“如果现在列宁格勒的党政干部当中也开始这么说，那八成就是真的了。”
于泽良：“我们是不是应该再等等，看一下明斯克、基辅、阿斯塔纳这三个总领馆的苏联社情通报，再汇总起来报告中央？”
明斯克。
“叮叮叮叮一”
“是，明斯克总领馆。”
“是的，我们在明斯克有社会关系。今天就有人外出，和明斯克当地的朋友碰面聚会。”
“好的。稍等一下啊。“孙秘书！孙秘书！
晚上和叶赛宁、莱蒙托夫聚餐的孙秘书已经回来了，倒在大使馆自己的宿舍里。
出来。
总领事上楼，刚进孙秘书的宿舍，床上的孙秘书就翻了个身，喉咙"厄 “厄”的声音。在一旁值班的商务部实习生赶紧拿起脸盆，揪住孙秘书的头发保证他的嘴对着脸盆，然后孙秘书就"哇的一口吐了
总领事：“孙琦秘书，今天你是见两个明斯克街区的干部，对吧？他们喝高了之后，有没有跟你说点儿政坛内幕？”
孙秘书：“说了。.哇。说了。我见的一个是建筑工程师，另一个是明斯克的街道干部。虽然他们俩都是党员。.. .. 哇。那个当街道干部的朋友说，他们已经召开了苏共二十七大的吹风会，吹风会上
说，勃列日涅夫会继续当总....
北京。
中南海。
“勃列日涅夫当总书记有瘾吗？还要当？！”
中央的几位同志对外交部传回的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并不是 发怒生气，而是觉得荒诞和不可思议。要不是莫斯科的大使馆发回来的汇报集合了大量素材非常详实，他们都不太敢相信。
乔思通：“勃列日涅夫身体怎么样？我们有关部门的情报呢？”
吴学前：“勃列日涅夫平常的表现，最近两三年逐渐有些记性不好的样子，医学专家推测是轻微失忆，也就是早期帕金森综合征的迹象。心肺有毛病但有医疗组，其他还有一些疾病但不严重。不管怎
么样，仅凭早期帕金森综合征这一条，他再当5年总书记问题就很大。
吴学前现在是明白为什么在上一届大会，破天荒地外交部长进入常委了。这几年绝对是国际形势剧变的几年，中南海那间"未来小屋”里的文件和信息，由中央领导阅读后间接指挥外交部长，远不如外
交部长直接阅读那读些文件来得方便。
江三工：“苏共内部两派无法达成妥协，因此，勃列日涅夫继续担任总书记，竟然成了两派都勉强可接受的方案。但这只是能让中央委员会内部达成妥协，对于苏联来说并非好事呀。苏联第一届人民
代表大会的筹备工作呢？
吴学前摇摇头：“筹 备得很快，但事情就坏在这个很快"，这届人民代表大会恐怕也就是另一个名字的最高苏维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