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玉脚步缓慢地走到客厅的柜子边，把一整排底层柜打开，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仪器。

“来了，呼呼。”

林松玉和汤呼呼一起坐在地上，一手吃蛋糕，一手从柜子里往外掏仪器。

汤呼呼火速掏了烧杯和玻璃（塑料）棒出来，小孩子爱玩水，他就喜欢用几个大小不一的烧杯把水倒来倒去。

还有跟他差不多高的铁架台，绑着两根长长的滴定管，别人做滴定实验站地上，他得光脚踩在桌面上。

“爸爸，牛奶可以给呼呼吗？”汤呼呼礼貌地问。

林松玉打算喝橙汁了，道：“可以。”

汤呼呼顿时拿了一根半米长的移液器站起来，捏住上头的小球，伸进爸爸的牛奶杯里，负压将牛奶吸了上来。

他移到烧杯上方，移液器又把牛奶吐了出来。

“噢！”汤呼呼又马上把玻璃棒伸进去搅了搅，端起来喝了一口，好像经过一番无效操作，牛奶变好喝了。

他又换了一根小的滴管，吸了一点牛奶，滴在爸爸的蛋糕上：“蛋糕太干了，配牛奶！”

林松玉：“谢谢呼呼。”这些仪器事后有清洗消毒，无菌。

谢琢榨完橙汁出来，看见老婆孩子的操作，眼前一黑。

当汤呼呼把牛奶倒进滴定管，然后旋开开关，一滴一滴点在一块饼干的小孔上，末了咬了饼干一口时，实验规范底线的神经更是狠狠跳动了一下。

林松玉看汤呼呼仿佛在看缩小版天才：“宝宝你太棒了。”

滴定的力道掌握得很好，每一滴都正好落在饼干的排气孔上，且没有渗下去。

谢琢走过去，“谁教的？”

汤呼呼：“爸爸教的！”

谢琢以为是林松玉，但汤呼呼的手指指着自己。

？？？

他什么时候教汤呼呼这么干了？

林松玉轻咳一声：“你录的那个实验基础操作教学视频。”

谢琢：“……”

汤呼呼：“宝宝学会了！”

学废了才对。

谢琢半跪在地，把滴定管里的牛奶放出来，道：“可以用水玩，不能用牛奶一边玩一边喝，知道吗呼呼。”

他对林松玉解释：“让他养成舔实验仪器，把仪器当食物容器的习惯不好。”

毕竟无论公司还是家里，都有可能出现真“仪器”，等呼呼上了小学，也会有很多科学课。

谢琢：“《实验安全规范》：严禁仪器接触食物，任何实验仪器都不能入口。”

林松玉刚才没想那么多，汤呼呼也是第一次玩牛奶，仔细想了想，确实要培养一点实验安全意识。

既要玩，又要学，学要学真东西。

这个游戏还是谢琢陪玩。

谢琢严肃地说起实验安全规范时，林松玉想起了教学视频里谢琢冷淡专业的声音，一时后颈有些微微发麻，没有立即回应谢琢。

“嗯？”怎么不说话？

谢琢皱眉，他正说服大的，小的继续离经叛道，用玻璃棒当筷子戳起了蛋糕送到嘴边。

谢琢：“……”

谢琢：“呼呼，不许用实验仪器吃东西，蛋糕碰到了玻璃棒要扔掉。”

汤呼呼懵逼地和爸爸对视，然后反应很快，把一小块蛋糕从玻璃棒上拔|出来，左手扔掉玻璃棒，右手把蛋糕塞进嘴里：“没有碰，吃掉了。”

谢琢：“……”

林松玉微微替儿子讲话：“下次一定。”蛋糕扔掉多可惜，反正不是真的玻璃棒，这批玩具的所有棱角都处理得很好，不扎手，怎么摔都不会坏。

谢琢见林松玉好像也没有反省的样子，闭了下眼：“行。”

他从地上捡起玻璃棒：“汤呼呼，伸手。”

汤呼呼在肚子上擦了擦手，弯着眼睛伸出两只手，手心朝上：“爸爸打我！”

此言一出，教育的力量顿时微弱。

谢琢在他白嫩嫩的手心轻轻各抽了一下，严肃道：“不可以一边玩仪器一边吃东西，摸仪器的手不能碰到嘴巴，记住了吗？”

“记住了爸爸。”

汤呼呼蜷起手指，被打了噢。

谢琢：“还有你。”

林松玉乖乖伸出手掌，当着呼呼的面，犯了错一视同仁。

谢琢更加轻地在他手心打了一下，比打儿子轻多了，甚至还笑了一下。

林松玉握起手，被调戏了一样脸颊发红：“笑什么笑，等你儿子告状你就老实了。”

他可没忘记，他在水田边打了呼呼屁股一下，汤呼呼回去就跟爸爸说“叔叔打我”。

虽然语气有点炫耀骄傲的成分。

谢琢：“……”

好问题，该怎么让汤呼呼不要跟爷爷奶奶说“爸爸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