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别着急(1 / 2)

绝对音感 鱼星草 1979 字 2天前
🎁美女直播

你上辈子是普度众生的圣人吧

下午的艳阳出奇灿烂, 教学楼横排的格子窗都被拉上了蓝色遮光帘,但光源还是能从粗粝的纱线里破出一道光口,打在靠窗同学的眼睛里, 一个个全成了眯眯眼。

瓜瓢的办公室门槛都被各班过去慰问的老师们踏破了,但他等的「恶劣学生」家长始终没有出现。

当然,如果这俩人能有家长的话。

闫肃回班后, 忙翻出高二手册一目十行, 才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知是出于爱屋及乌的私心,还是出于人性化分析,他也生出了一点自己的想法:学校这样做, 不太公平。

闫肃恍然想起一段言论,是很久很久以前, 出自被他评价为「极端」的杨今予之口。

那时候他们还不太熟, 杨今予贪嘴几块糖糕进了医院,并仗病口出狂言——

-“大班长, 往后在学校里能井水不犯河水吗。”

-“人跟人都是不一样的, 学校拿那套老旧教条来规范所有人,驯出一窝毛色相同的狗, 你觉得合适吗?”

-“碍着谁梦想了?”

-“碍着谁学习了?”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杨今予的?

他说, 校规校纪的设立, 初衷是为了保障学习环境。在学校,你可以讨厌学习, 但你不能妨碍其他同学拥有良好学习环境的权利, 不是所有同学都没有梦想的。

但现在看来,可能真是他那时太以己度人了..

也不是所有同学的梦想, 都是要靠「死读书」来实现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 有一天学校设立的校规, 是要建立在扼杀一部分同学的天性上,来强制「驯化」出「毛色相同」的升学率。

杨今予当时话糙理不糙,一语成箴。

此时班里也有准备几个艺考的美术生在窃窃私语,闫肃按了按眉心,把谢天叫了过来。

“你怎么看,新校规。”闫肃问。

谢天将手指关节按得咔吧响:“我有点后悔没及时冲出给我哥他们喊加油,虽然本来我妈也不让我参加艺考。”

闫肃的新同桌钢炮儿也闷闷不乐发言:“真的,我觉得学校过分了,我还想用体育课继续练拳,高考加点分儿呢。”

“但是这样确实能快速提高学习状态啊,我预感照这么学,到期末至少能提高50分。”钢炮儿后面的男生说。

闫肃一阵头疼。

在他们这个年纪,学校的通知下来,就像是下了道圣旨,大部分人都敢怒不敢言,认为这就是规定。

起初也会有人抗旨,背后议论纷纷,久而久之还是习惯性从众了。

像杨今予和谢忱这种公然闹到「圣上」面前,还把人给揍了的,校史上也没出现过几例。

冲动行为不可取,但也不知道是戳到了青春少年们哪个兴奋点,此时小道消息就跟无孔不入的风似的,全年级都已经传开了——文科班出了俩带头起义的「英雄」。

9月1日,这本来是莘莘学子们学海生涯中普通且有秩序的一天,恐怕连当事人都不知道,他们成了丢进荒草地里的一颗火苗,小小的秋风一刮,竟然愈演愈烈!

到晚自习的时候,年级里已经形成了三方阵营,所有人都陷入了关于「该不该」的辩题里,争论得你死我活。

要竞赛的学霸们觉得新规定挺好的,能逼着自己往死里学,有压迫才有动力。

普通高考的同学站中立,觉得无非就是课余时间少了点,并不是不能适应,没必要把事闹大。

而平时互看不怎么爽的艺术生体育生们这次一边倒,实现了空前大团结!

直到晚自习放学,战况也没分出你死我活,事了拂衣去的两位当事人,正一脑门官司的坐在天台边缘处——他们刚接受完「爱」的教育。

一口一口的浓烟遮盖住了两人的脸,四条腿并排垂下去,稍有不慎很可能双双坠楼。

范老师给杨今予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从道理讲到哲理,最后谁也没说服谁。

谢忱就惨了点,被他那早就不来往的爸劈头盖脸一顿骂,随后又接了他姑姑的电话。

谢家姑姑倒是个明事理的,杨今予听见滋滋的电流外,强干的女中音跟谢忱说了不少鸡汤,还表示明天会亲自去学校给瓜瓢道歉,把事情调和下来。

杨今予发现谢忱在面对姑姑的时候,还算乖顺。

他自己没有什么三姑六婆的亲戚,所以有点好奇:“你和谢天,好像都比较听姑姑的?”

“算吧。”谢忱和他姑挂了电话后,兴致不是很高,随口答:“她是唯一一个还跟香港那边有联系的,我妈生活上..她帮了不少忙,以后能不能回香港,也是她一句话的事。”

杨今予似懂非懂点点头。

又突然警觉地看向他:“你要回香港?什么时候?”

谢忱把手里的烟头按在地上,笑笑:“问这个干嘛,放心,早着呢。”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的话,杨今予皱眉。

谢忱伸手在他脑袋上抓了抓,嫌弃道:“说了跟你玩乐队玩到底,离谱不散我不走,你忱哥说话算话啊,看把你吓得。”

杨今予拍掉他的手:“离谱不会散,你可能要下辈子才能回去了。”

这话说得一脸笃定。

谢忱不知道杨今予是有意还是无意,逐字逐句都更像是在给他自己打定心丸。

这些天以来,发生的变故太多了,这队长谁来当,都会没有安全感吧?

这样想着,谢忱把话顺了下去:“现在学校要封艺术楼,从早上一睁眼到晚上睡着前都是文化课,连个自习都没了,不给你时间也不给你场地,曹知知还..往后离谱打算怎么办?”

“我不同意。”杨今予想也没想说,“凭什么白纸黑字决定我的轨迹,谁给他们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