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他彷徨(2 / 2)

绝对音感 鱼星草 2862 字 2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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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觉得杨今予孤僻,即使他明明也正常参与大家的生活,把自己置身于一片热闹,有朋友也有男朋友,能可爱也能欠揍,可还是没有人觉得他不孤僻。

小天才身上的不合群气质似乎与生俱来。

即使是私下交涉最深的闫肃,也依然能感受到杨今予身上那份存在感强烈的「独」,善于独断,也惯于独享,黏人也只在他情绪范围内,失控越界的行为并不多见。

所以闫肃着实有些吃惊。

心里没来由地疼起来,又酸又胀,甚至有些没道理的难过。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不知道杨今予在想什么。

总之是茫然的,好像也只有紧紧相拥,才能消解一阵阵汹涌而来的无力。

杨今予开门的动作相当急切,门被暴力推开,闫肃也被暴力推进去。然后杨今予用腿一带,“砰——”得一声,厚重的防盗门与锁扣发出严丝合缝的哀鸣。

杨今予将闫肃压在门后亲吻,没有给他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吻得毫无章法,更像是发泄,连啃带咬,像只饿极了的小兽。

“杨..唔。”闫肃没什么机会开口。

然后他们从门后吻到沙发,杨今予几乎是粗暴地拎起闫肃的领口,将他按在沙发上。

但也是一瞬间,杨今予想起闫肃身上有伤,动作不自觉滞了滞。

混乱中闫肃尝到了一点腥甜,是杨今予舌尖上的味道。

闫肃:“别咬自己..乖..”

他低哑的声音还没送出去,就被杨今予吞吃入腹。

杨今予好像就清明了那一秒,之后便听不进他说话了,什么都不管,侧头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嘶。”闫肃短促地喘了口气。

杨今予的牙齿是尖尖的,会让人想起深海纪录片里的鲨鱼。

被没入皮肤的触感其实很疼,但比起皮肤的疼痛,闫肃感受到的还是无边无际的难过。

怎么会..让人这么难过啊。

闫肃抬手在杨今予的头发上一下一下捋着,任凭他咬自己,总比杨今予咬他自己好。

杨今予咬完一侧还不够,手上没轻没重地撕开闫肃的领口,牙齿重重没进锁骨。

真的很疼。

身上无数道裂缝在叫嚣。

这时闫肃听到一声极轻微的抽气声,脖子里顿时湿腻腻的,闫肃奇怪地睁开眼睛,只见杨今予怔怔停住了动作,低头凝视闫肃领口的衣襟。

啪嗒,啪嗒——

闫肃的白衫上正洒落了斑斑点点,像刚经历了一场凶杀。

杨今予猛地松开他,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口鼻!

他指缝里源源不断流出猩红的液体,濡湿了每个指缝。

“杨今予!”闫肃悚然,从沙发上弹起。

杨今予快速仰头,五感里瞬间充满了铁锈的腥味,他逃也似的冲进卫生间,声线是慌乱的:“别过来!”

闫肃不放心跟过去。

杨今予重重关上卫生间的门,在里面喊道:“上火了,不许看!”

拧开水龙头。

杨今予太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但他也不知道在愣什么,双手撑在水槽边,就那样出神地盯着猩红一滴一滴滚进水池,与水龙头里的水碰撞在一起。

黏稠的血液在水池里打着旋,泼墨画一般逐渐由珠状延伸成丝丝缕缕,竟有种诡异的艺术感。

“杨今予?”闫肃在门外喊了一声。

“哦!马上好。”杨今予恍惚醒神。鞠起一捧水拍在脸上、额头上,额前的头发湿了一片。

他几乎是对自己发狠地将脸洗干净,然后抬眸看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少年,面无血色,但由于激烈的亲吻,嘴唇是殷红的。

整体看起来,像只刚吃完唐僧肉的怪物。

他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是不聚焦的,被打湿的头发狼狈地贴在脸颊,眉梢写满躁郁。

这样不好。

少年对着镜子努力找回了点正常人该有的表情,然后从洗手台的置物架上拽下一根黑色皮筋,将湿漉漉的头发拢到后面,扎起一个短短的尾巴。

闫肃怕杨今予出事,又敲了敲门。

杨今予转身拉开门,对上闫肃忧心的目光,若无其事笑了笑:“吓到闫sir了吗,亲亲。”

然后在闫肃嘴角啄了一下。

这不是闫肃第一次看到杨今予流鼻血了。

“到底怎么了?”闫肃追问。

杨今予倏地贴近闫肃的耳朵旁,蹭了蹭,暧昧不明道:“都是男生,大班长装什么假正经,是怎么回事,猜不到吗?”

闫肃的耳朵被蹭得很烫。

杨今予直接把手放在了闫肃腰侧,突然说:“没时间了。”

说着便拽起闫肃,踢开了卧室门。

闫肃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只觉得天旋地转,就已经被人劈头盖脸,按进了柔软的被褥里。

“..”

引以为傲的下盘轻敌了。

“什么没时间?”闫肃腾出嘴疑问。

杨今予却没有立即回答,眉眼低垂看着身下的人。

“闫肃。”杨今予叫了一声,认真又专注:“你刚刚叫我什么?”

闫肃茫然地“嗯?”了一下。

“一个字的,再叫一下。”杨今予说。

闫肃想了想,才反应道:“乖?”

杨今予原本干涸的瞳孔里好像闪过一丝水光,他微怔:“..嗯。”

看来是爱听,闫肃心软得又叫了一遍:“乖。”

不知道这个字是有什么魔力,一股来路不明的的委屈直冲杨今予五感,是浑身长满嘴都难言片语的委屈。

“嗯。”

杨今予弯下腰,低垂头颅,在闫肃眼睛下的浅痣上吻了吻。

羽毛般轻盈的碰触,近乎虔诚的,像是在亲吻信仰的教徒。

闫肃睫毛振颤,闭了闭眼,似乎看到一片圣洁,无端想起某日困在白色窗帘里的少年情动。

那么温柔,又那么抵死无畏。

“乖。”闫肃不自觉又放低声音叫了一遍,缓缓坐起来,与杨今予面对面依偎。

是杨今予最喜欢的那个姿势。

杨今予喜欢面对面跨坐在闫肃腿上,两个人可以环抱对方,视线拉得很近,心跳声也拉得很近。

似乎只有这样,对方的眼睛里才只剩得下彼此,可以暂时什么都不想的、只看彼此。

杨今予歪头凑近,能嗅到闫肃身上的药草香。

他的视线从闫肃周正的五官一点点滑过,眉峰、眼睛、痣点、鼻梁、嘴唇,连下颚骨起伏的弧度也没放过,好像是想把他目之所及的模样,雕刻在虹膜里似的,连皮带骨,寸寸铭心。

闫肃觉得杨今予的眼神里..掺杂了一个少年人不轻易有的东西。

那更像是将要跋山涉水的远行客,蓦然回望了一眼故乡,是此路道阻且长的彷徨,是君自珍重的独怆。

说准确点,如果范老师的课有画面,闫肃想,刺秦前的易水边,风萧萧车马鸣,荆轲和而歌时,应该就含有这种目色。

闫肃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他一时间脑子空白了一下,觉得自己虽然抱着杨今予,但好像抱着的是缕随时都会烟消云散的魂魄。

这时杨今予嘴唇翕动着,终于开了口:“你爸只说让你送我,没让你留宿。”

闫肃随他目光看去,视线定格在眼墙上装饰用的静音挂钟,讪讪「嗯」了一声。

确实没什么时间了。

杨今予突然滑动了一下喉结。

闫肃见杨今予变脸似的,方才亲吻他痣点的温驯逐渐从眼眸中淡去,连带着那些意味不明的惆怅眼神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不加掩饰的赤/裸。

闫肃愣了愣。

杨今予是想..?

果然,下一秒闫肃听到一句似曾相识的台词,梅开二度。

“小爱,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