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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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他的离开,枕头中间出现一个凹陷,小疯兔的重心慢慢偏移,很快就达到了临界点,骨碌碌地往凹陷处滚了过去。

身体下坠的失重感让沈兔子瞬间惊醒,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啪叽一下就被埋进了枕头里。

“叽——”

手忙脚乱地把自己扒拉出来,沈兔子一抬头,就瞧见边上眼带笑意的叶镇,脑袋顶上还被戳了一下。

“这下知道被吵醒的感觉了?”

“……”

自己昨天的确是吵了叶镇睡觉,沈兔子理亏,高高抬起的脚丫子轻轻落下。

“叽叽。”这次就算扯平了。

叶镇中午还有个应酬,逗了小疯兔一会儿,起身洗漱出门。

沈兔子跟到门口,得了一顿揉搓。

叶镇低声哄道:“我马上回来。”

“……”

沈兔子动了动耳朵,心说叶镇好像越来越黏兔了?

到了下午,叶镇回到公寓洗漱一番,换上一身笔挺的西装。

沈兔子脖子上被孙秘书挂了个纯黑色领结,倒在床脚,一只爪子从领结带子中间穿过去,正要用力把它挣断,听见声音转头,顿时愣住了。

他不认识什么奢侈品,但一瞧叶镇身上那套衣服,脑袋里就自动蹦出一个认知:很贵。

接着蹦出来的还是两个字:很帅。

沈兔子原先还抓耳挠腮地试图把领结从脖子上摘下去,直到瞧见叶镇换完衣服出来,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纯黑的领带,顿时不挣扎了。

哈,有叶镇跟他一块儿,再丑也能接受。

顺手捎上打扮一新的沈兔子,叶镇坐进车里,吩咐前头的司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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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镇等人到港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由于原形的限制,沈风在这段时间里几乎等于半个瞎子,只能瞧见眼前一个闪烁着彩光的巨大影子,大约就是这次举办宴会用的游轮。

他竖起耳朵,只听见空中直升机的巨大轰鸣声刚刚停歇,不远处是海风吹动浪花拍打在岩石上的声音,吹拂到他这边的时候,沈风还能听见叶镇衣角翻动的声音。

但四周脚步声不算密集,大约是都上船了。

沈风从来没亲身经历过这么大的场面,头一次近距离接触,居然没赶上最热闹的时候,还恰好遇上夜间这段半盲的时间,只能依靠耳朵去听,着实有些扫兴。

叶镇似乎觉察到他的情绪,抬手揉揉他的脑袋,没立即入场,而是带着他先去房间安顿。

记着他怕生,叶镇甚至把他的新窝——叶镇之前睡觉用的枕头——给搬了过来,连窝带兔子放到窗台上,低声哄道:“我很快就回来。”

“……”

骗谁呢?星娱自己办的宴会,会上还有老叶那个不省事儿的老家伙,他能待一会儿就走?

腹诽归腹诽,沈兔子两只长耳朵倒是欢快地甩了几下,抱着叶镇递过来的胡萝卜啃了一口,满嘴甜腻的蜜糖味儿。

叶镇见状笑了一下,放下心,紧接着收敛表情,带着孙秘书离开了房间。

兔子没有距离感,因此沈兔子看到的只有两个黑乎乎的影子渐渐变小,听见关门声后,才从枕头上爬起来,摸索着跳下窗台。

然而由于不熟悉这个房间的地形,他被窗台边上的椅子把手绊到,啪叽一下磕在椅面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好在椅子上铺了软垫,他这么摔下来也没受伤。

等他晕晕乎乎地爬起来,已经分辨不清自己所处的位置,眯着眼睛辨认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变成人形。

索性这里也没有其他人。

然而刚刚找到个比较空旷的地方,身子刚刚开始抽长,只听见破空声响,下一刻沈风脑袋上就被蒙了一块毛巾。

紧接着,狐狸那懒洋洋的欠扁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你能不能矜持一点?我可不想长针眼!”

“……”

沈兔子惊了,迅速变回原形缩回毛巾里。

“叽叽叽!”你他妈怎么还在这儿!

狐狸不知道晃了什么东西,乒铃乓啷一阵乱响,“我刚想下船就被你家叶总的秘书给揪住了,让我给他们搬行李,我能有什么办法?”

“……叽叽?”我的衣服呢?

话音刚落,只听见几阵风声,沈兔子脑袋上顿时压了好几堆东西,重得他抬不起头。

偏偏狐狸还要气人,“你先别换!等我出去再换,我一点都不想看你光屁股的样子!”

沈兔子一声‘快滚’刚要出口,突然感觉自己被一阵带着薰衣草洗衣粉味道的妖气锁定住,到嘴边的怒火顿时熄了。

“叽……”知道了……

狐狸得意地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出了房间。

就在沈兔子以为他要开始哼歌时,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出现在门口,“你怎么在这里?”

接着是狐狸的声音:“我……兼职,你怎么也在这儿?”

男声顿了一下,“我也是兼职。”

“……”沈兔子默默释放了一丝妖气。

你们俩能不在门口叙旧吗?

然而狐狸这会儿却突然不靠谱起来,半点儿没觉察到沈兔子的怨念,竟然又问了一句:“他们给你多少钱?要不,咱们以后一起做兼职?”

“……”

这衣服短时间内是穿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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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狐狸所赐,沈风最后赶到会场时,晚宴已经开始十多分钟。

在场的宾客们四下散开,但要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人群的走向别有深意。

今天虽说是老叶的生日宴会,宾客们照着咖位大小上去祝贺,下来时却没多少人留在老叶的身边,而是缓缓地聚集到另一边。

沈风心中有所领悟,瞅着人群最密集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见叶镇处在旋涡的中心。

此刻的叶镇被人群围拢在中央,姿态依旧谦和有礼,但瞧见身边人谨小慎微的模样,沈风头一次明白什么叫做上位者的威严。

此时舞蹈室的几个伙伴找到他。

“你跑哪儿去了?一直都找不到。”周博然埋怨了一声,瞧见他在看老叶和叶镇,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哎,我说……我刚刚听几个艺人聊咱们公司的八卦,说老叶当年其实是裙底上位。”

沈风的视线顿时转了回来,“裙底上位?什么意思?”

吴一弦和吴一柱也是头一回参加这种档次的宴会,兴奋得话都多了一些,抢着开口道:“就是靠女人上位的意思。”

“据说咱们公司最初其实是叶总母亲跟闺蜜合伙开的,当年她离家出走,除了气家里不肯让她和小叔在一起之外,还想自己干出一番事业,好让家里不再干涉她的事情。”

“后来公司经营困难,她就趁机从合伙人手里抢了过来,但是因为受到她娘家的针对,加上小叔也一直没有回应,她最后还是没能抵住压力,跟老叶结了婚。”

吴一柱倒是保留了一些意见,“也不确定是不是抢,总之是叶总母亲挤走了另外两个合伙人,又把公司卖给了自己的小叔,也就是她现在的丈夫。”

“婚后第二年她就怀了孩子,老叶于是一跃成为了总裁。”

“和老叶离婚时,她净身出户,这公司就彻底变成老叶的了。”

吴一弦补充道:“不过也有人说,星娱是她现任丈夫为了让老叶同意离婚,付出的报酬。”

……

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沈风已经大致了解了这其中的过程。

“……”有点意思。

沈风瞧了周博然一眼,意思是:这真不是小言里头的剧情?

周博然耸耸肩,“我们也是听说。”

行吧。豪门恩怨真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存在。

这时他再回头去瞧叶镇,那边已经形成了一个井然有序的圈子。

靠着叶镇最近的,是公司的几大股东、大投资商、圈内知名的媒体人、耳熟能详的大导演,再往外一些,才是平时面儿都见不着的男女大牌们。

像他们这样连出道都没有的小练习生,连凑到人群最外围沾沾光都没有资格。

隔着人山人海眺望了一会儿,当初在医院里的那一幕再次浮上心头,沈风这回是明确地感受到了他跟叶镇之间的差距。

难以逾越的距离。

原本兴奋的心情一下子掉到谷底,他伸手从旁边路过的侍应生手上端过一杯五颜六色的饮料,抬头一饮而尽。

别说,甜甜的水果味道,还挺好喝。

沈风挑眉瞧了一眼手里的杯子,问旁边的周博然:“这是什么饮料?”

周博然没来得及拦他,此时只能摊手表示无奈,“……鸡尾酒。”

话音刚落,沈风脸色巨变,捂着嘴问他:“厕所在哪儿?!”

稍微熟悉沈风的人都知道,小风哥三大禁忌:兔头、肉、酒,就算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这三样东西他都坚决不会入口。

其中肉是因为沈风常年吃素习惯了,吃肉没办法消化。

至于兔头,除了不消化的原因之外,更多的是童年阴影,别说是吃,就算只是出现在面前都不行。

而酒这一项,则是从来没有人见过沈风喝酒的样子。

周博然好奇地看着沈风慌张的样子,“你看起来也不像酒精过敏啊,怎么这么紧张?”

沈风不是第一次碰酒,但对于酒精的抵抗性还是很低,这会儿眼前的人都已经有了重影,意识渐渐沉下去。

他摆摆手,也没时间继续浪费在问路这件事情上,在天旋地转中费力地认清自己来时的方向,闷头冲了出去。

“哎!你去哪儿……”

兔妖瞬间爆发出来的速度远超人类,周博然一句话还没说完,追着出去时,已经不见了沈风的踪影。

“啧,怎么跑得这么快?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周博然想想还是不放心,嘱咐双胞胎兄弟俩留在宴会厅好好加油,自己则是朝着公司安排的房间跑去。

……

虽说是老叶的生日宴会,最忙的人反倒是叶镇。

不断有生意上的伙伴过来搭话,他自己也有几场生意要谈,等到空闲下来已是深夜。

记挂着自己屋里那只怕生的小疯兔,叶镇整整衣襟,起身去跟老叶告别。

不管私下里有多少龃龉,当着圈内这么多人,该有的面子还是得给到。

深夜里的宴会厅多少有些少儿不宜的桥段,叶宸早就已经被打发去睡了,老叶怀里搂着年过半百的娇妻,有些心不在焉。

继母姓程,老叶给叶宸起名时多少也考虑到她的因素,加上这些年丝毫荤腥不沾,也算是痴心一片。

听说他要走,老叶没什么反应,倒是程女士让人重新端来红酒,亲自给众人倒了一杯。

踩在这天的最后十分钟里,叶镇举杯朝老叶示意,没头没脑地祝贺了一句:“生辰快乐。”

没喊老叶父亲,但也没什么大错。

老叶眼神微动,到底是举杯跟他碰了一下。

同在一处的几人一起喝了一杯,叶镇带着人离开,远远地还听见老叶跟边上的人说笑:“我这个儿子呐,跟他母亲一样无趣。”

叶镇只弹了下衣袖上的灰尘,脚下步伐半分不变。

回到套房门口,叶镇嘱咐孙秘书早点去睡,独自进了房间。

借着窗台上泻进来的月光,叶镇没瞧见白团子的身影,只当他是躲到别的地方睡着了。

想着这个时间正是白团子平时睡熟的点儿,他没开大灯,而是照着先前带白团子过来的记忆,绕到床头打开壁灯。

晚上喝了不少酒,弯腰的瞬间,叶镇头有些犯晕,伸手扶了下床沿。

就是这一扶,让他瞧见了点儿不寻常的东西。

不算明亮的暖黄色灯光照亮床头一角,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横在他手边,从发间伸出来两片长的、毛茸茸的白色物体,就摊在他的手下。

那是一双兔耳朵。

“……”

这触感带着些温热,倒不像是普通货色。

早知道老叶这次的生日宴会不会寻常,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下作到用这种手段。

叶镇的神色微沉,正准备扬声让孙秘书进来处理,手下的兔耳朵居然动了动,床上的人也不满地嘀咕一声,翻了个身。

瞧见那张熟悉的年轻脸庞,叶镇浑身一震,“……沈风?”

叶镇眉心纹路更深,但当即止住了喊人进来的想法。

只是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这异常的举动是因为兔耳朵的异动,还是因为那张脸。

因为沈风翻身的动作,被子往下滑了一些,叶镇瞧见他身上不算齐整,但好歹完好的礼服,心下稍松了一口气,抬手准备离开。

但沈风的睡相一向不太老实,在叶镇靠近时感受到了热源,便本能地贴了上来,抱着叶镇的腰身不肯撒手。

叶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塞回被子里,同时闻到沈风身上非常轻微的一丝酒气。

这孩子是喝醉了?

叶镇紧蹙的眉心稍松,但就是这么个短暂的间隙,沈风的手不知怎么从被子里挣脱出来,直接勾上了叶镇的脖子,在他颈间蹭了蹭。

更要命的是,叶镇看见那双毛茸茸的“高档兔耳朵”,竟像是有生命似的,乖顺地贴到沈风脑后。

像是……求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