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我儿子，就照澄澄那样来！你看那臭小子几点起床的？去去去，妈还没老呢！”

宋屿背后实打实挨了两掌。

其实楚桂芝是想打后脑勺的，但宋屿个头比印澄高，她够着不顺手。

“我不累……”宋屿有些尴尬。

他还是第一次被楚桂芝这般对待。

“哪能不累啊？昨天还在电视里又唱又跳的，大半夜才回来，你看看现在才几点？五点！天都没亮呢！”

“没关系……”

“快去多睡会儿！睡到中午也没事！”

“您和爸呢？不晨练吗？”

“晨啥练，外头冰天雪地的！我就是起来上趟厕所！回去吧！”

宋屿被硬生生推回印澄的小卧室。

印澄趴在被窝里，笑得肩膀发颤：“早就说了，让你别出去。”

宋屿迟疑着躺下。

“叫那么多声妈，怎么还小心翼翼的？”印澄凑过去，重新钻回他的臂弯，“出去一趟，身上都不热了。”

宋屿没想到这点，忙松开他。

印澄把他的胳膊按回原处：“抱着吧，抱抱就暖和啦。”

宋屿闻言，不再动弹。

被子里的温度很高，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变得和怀中的印澄一样温暖。

客厅里的响动很快消失，主卧那边传来关门声。

楚桂芝也回去睡了。

一切都安安静静的，连同印澄的呼吸也恢复平稳。

宋屿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嗅着印澄发间的香气，再度入梦。

临时搭建的床板依然不舒适，但他，好像已经习惯了。

* * *

老两口总说离不开院里的那些老邻居，住在印家的这两天，宋屿才深刻地体会到这话的含义。

印家的大门鲜少有关上的时候。

不是院里的小辈来拜年，就是老两口拎着东西往出跑，饮料水果这个送来再拿给那个，兜兜转转，还是那么几箱。

印澄和父母讲过宋屿人气很高，不能在外暴露身份，所以每次来人，宋屿都是躲在屋子里，安静地等印澄忙完去看他。

院内回乡的年轻人中，有几个知道印澄现在火了很多，拉着他东打听西打听，问的都是娱乐圈里最新鲜刺.激的八卦。

印澄也不知道那些消息的真伪，给不出什么答案。

“嘿嘿，那你和宋屿的绯闻呢？是真的吗？”

聊到最后，话题总会转到这上面来，连印家老两口都被从侧面打听过两人的关系。

好在印澄嘱咐过，老两口甚至没把认干儿子的事说出来，一问就摇头装不知，慢慢的，那些吃瓜群众也就都散去了。

一直到初三，家里有其他亲戚要来，宋屿实在没处躲，印澄索性就带着他上街逛，打算过几个小时再回去。

两人穿着楚桂芝送的同款羽绒服，尽管不是本命年，红彤彤的，看着也喜庆。

宋屿没带化伪妆的道具，印澄只能用帽子围巾之类的尽量帮他遮掩。

好在冬天穿得厚，羽绒服迷惑性又强，连甚至身材都看不太出，走在外面并未收获到过多目光。

估计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哪个超市搞促销的职员，连工作服都一样。

“前面有一家卷饼特别好吃，可以卷麻辣香锅！”印澄兴致勃勃，领着宋屿去找他爱吃的店。

“麻辣香锅也可以卷？”宋屿帮他整理好稍稍歪斜的帽兜。

印澄这件羽绒服做工略差，帽兜总爱往右边偏。

楚桂芝买时没注意，印澄也不太在乎。

倒是宋屿，很在意这个小小的偏差。

他不希望印澄收到的礼物出现瑕疵。

等回平港，再把衣服拿去改改吧。

“啊？人这么多？”拐过街角，印澄顿时傻眼。

麻辣香锅卷饼是家窗口店，此刻排队的人居然站出半条街！

大年初三，很多店铺仍在歇业中，这家敬业的卷饼店客流量暴涨，摇身一变竟成了大热门。

印澄惊叹之余，有点失望。

他很惦记这口，每次回来都会买一份吃。

看这情形，怕是要泡汤了。

“我去排队。”宋屿笑笑，走向队尾。

“算了吧。”印澄拉住宋屿。

他还记得除夕夜宋屿被冻得鼻尖发红的模样。

“羽绒服很厚，不冷。”宋屿四处看了看，对他道，“你在那家服装店里等，我买完去找你。”

那更不行了！

印澄觉得宋屿才该进服装店！

两人商量半天，谁也没劝动谁，最后只得一起排队。

这样也好，时间也能过得更快。

“……附近还有个卖糖画的老伯，手特别巧，孙悟空、哪吒什么都能画，糖浆的口味也多，蜂蜜、桂花、玫瑰……啊！在那！”

印澄回忆到一半，忽然一指街尾，只见一位老头推着糖车正慢悠悠路过，眼看就要没影儿了。

“去买吧，”宋屿摆正印澄的帽兜，温柔地拍了拍，“我在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