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2 / 2)

🎁美女直播

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荡在耳边,陆砚修视线回到她的身上。

距离不远,他要垂眸才能把她整张脸收入眼底。

她微微咬着下唇,百思不得其解地打量他,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不停,模样灵动又娇俏。

占据心底的失落,顷刻间成为一片湖,湖面被扔下一颗小石头,溅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各种情绪汹涌而至,陆砚修隐约地捕捉到一道清楚明了的情绪。

他好像对顾知微有超出兄妹的期待。

第26章 总要承认 一更

四周人声鼎沸, 唯独她和陆砚修这里一小块地方寂静无声,眼看陆砚修一点要理睬她的意思都无,顾知微陷入思考。

都好久了, 难不成陆砚修还没消气?

她伸手, 想去戳一戳陆砚修的肩膀,让他理一理自己。

不料, 这时候, 陆砚修有反应了。

“走吧。”

他淡淡地对她说,顺手拉起行李箱。

两人并肩前行, 顾知微余光几次打量身旁的男人。

“哥,你还没消气吗?”她直白地问道。

“我没生气。”陆砚修生的气,早已烟消云散。

“那你刚才不理我。”

“累过头了。”

“哦。”顾知微似是漫不经心地应声,实则又一次打量陆砚修。

“不要看我了,看路,免得摔倒和撞到人。”察觉到女孩持续的打量, 陆砚修开口道。

被陆砚修抓包,顾知微停止打量, 认真走路。

没带司机,陆砚修坐了长途飞机,不好让他开车,一路上她也在认真开车。

陆砚修大概是非常累,一上车就闭上眼眸, 她分不清他养神或睡觉。

其实, 陆砚修在集中注意力想问题,而问题与她有关。

把陆砚修送回了家里,顾知微犹豫要不要继续去公司上班。

“砚修,你回来啦。”大半个月没见儿子, 一见儿子和顾知微回来了,陆母走到儿子跟前,将他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好像确实瘦了点,这几天就住家里,妈给你好好补补。”

“嗯。”陆砚修点点头,“妈,我先上去把行李放好。”

“好。”陆母挥挥手,而后转身跟顾知微说话,顺便捏一捏她的小脸蛋,“也给你补补,多长点肉。”

“谢谢阿姨。”顾知微轻笑一声,“我回公司了,晚上见。”

“去吧。”陆母不阻拦顾知微去工作,顾知微很明显是特意接儿子回家的,现在儿子到家了,顾知微还有工作,要到公司处理,很正常。

顾知微一出门,陆母便即去花园,帮丈夫打理他的花花草草。

“妈。”

正专心致志剪枝,背后传来儿子的声音,陆母抬头。

“知微呢?”

听到儿子的问题,她不假思索:“回公司了。”

陆砚修不知说点什么。

沉默片刻,他道:“我去睡会。”

看了几眼儿子的背影,陆母略感奇怪。

儿子情绪不高,和顾知微之间的气氛也有点不对。

莫非又闹矛盾了?

晚饭,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餐桌旁,动筷前,陆母问:“你们兄妹又怎么了?”

迫切需要填饱肚子,冷不丁听到陆母这样问,顾知微拿筷子的动作顿了顿。

刚想回答没什么,陆砚修比她先一步说:“没什么。”

“是吗?”陆母视线扫去坐在自己旁边的儿子,“还以为你们闹矛盾了。”

“妈,你想多了。”陆砚修淡声道。

自己确实没跟顾知微闹矛盾,只是他现在整个人有些混乱。

“好吧。”儿子的语气像在强调,陆母估计工作太忙导致他疲惫,才看起来的情绪不高,往他碗里夹了几样他喜欢的食物,“如果太累了,这两天就别工作,在家好好休息。”

陆父接话道:“你妈说得对。”

自己插不了话,顾知微选择默默吃饭。

但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着,她总觉得坐对面的陆砚修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她,那种看像不带任何情绪,就纯粹的看。

饭后,她常规地陪陆母散步消食。

已经是初冬时节,气温偏寒冷,两人没走出家以外的地方,就在院子散步。

走着走着,陆母瞥了瞥三楼,视线停驻在儿子房间。

“你哥像有心事。”如今细细想来,她发现先前的感觉不清晰,儿子的情绪不高,不是和顾知微又产生了矛盾,是有心事。

“啊?”顾知微愣了愣,“有吗?”

她看不出陆砚修有心事。

“有。”陆母收回视线,注视疑惑的顾知微,“你没看到你哥饭量都减少了吗,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闻言,顾知微努力地回想。

当时她只顾着吃饭,没关注陆砚修吃了多少东西。

“阿姨,我没注意我哥。”这种小事,她选择实话实说。

“什么心事,弄得他饭都不爱吃了?”陆母无所谓顾知微不像自己那样观察儿子的饭量,奇怪儿子有什么心事。

“可能……”顾知微顿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会不会是我哥谈恋爱了?”

掐指一算,她重生都快半年的时间了。

按照前世的轨迹,不出意外的话,陆砚修差不多是在这段时间和他出轨对像认识的吧?

“没听你哥说他恋爱了。”听顾知微一说,陆母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儿子没跟她说过恋爱的事。

“那可能在接触阶段,对方没给他相等的回应吧。”顾知微仍记得陆砚修前世的出轨对象,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

“改天问问你哥。”嘴上这样说,陆母实际打算是,若儿子情绪不高好些天,自己再去问,若儿子明天情绪就好了,没必要问。

散完步,顾知微坐电梯回房间。

电梯门一开,见到陆砚修坐在客厅,她随口打招呼:“哥。”

而后,她不等陆砚修有没有回应,就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女孩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陆砚修眸色也逐渐幽暗。

大半天了,他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着。

自己是否对顾知微真的有超出兄妹的期待?

从小到大,顾知微很依赖他,他们之间的相处也比普通兄妹亲密。

最近几个月,顾知微不再依赖他,他们的关系比普通兄妹都要疏离,他对她的期待,仅仅是不适应她过大的转变,还是他以前没发现对她存在过期待?

困扰之下,有一道声音在跟他说:你对她有超出兄妹的期待,是不对的,也是罪恶的,你该收回期待,把控好自己的情绪。

想到这,陆砚修眸色一变。

有超出兄妹的期待,怎么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那种期待在体内四处蔓延。

而且,这严格来说,自己不算超出兄妹的期待吧?

他仅是希望回到顾知微最依赖他时,她愿意多亲近自己,不疏离自己。

想的越多,陆砚修越精神。

加上时差没倒过来,他干脆压下紊乱的情绪,去书房工作。

同楼层,另一个房间里。

睡觉前,顾知微习惯性地看一看微信新消息。

【顾小姐,我找到了一模一样的手链。】

【我已经买下!】

【你看,你是方便我拿过去你家送给你,或是地址写你家,寄过去?】

拒绝过俞怀洲的‘赔偿’,没想到他如此直接地买了手链,她仔细想了想,决定再次拒绝。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真的不用破费!】

俞怀洲没像之前秒回她,顾知微也不在意他秒不秒回。

确认新消息全部浏览了,她便关机睡觉。

第二天,顾知微是被闹钟吵醒的,懒洋洋地起床。

不是周末,得去上班。

她利落地收拾好自己,准备下楼吃个早餐再出门。

怎料,她刚想开自己的房门,敲门声就传入耳中。

谁敲的门?

顾知微疑惑地开门。

一张年轻俊美的脸庞映入眼中,是陆砚修敲门。

她挑了挑眉:“哥,你干嘛?”

陆砚修道:“叫你起床上班。”

这辈子,顾知微是第一次被陆砚修叫起床上班,眼珠子不禁转动,但没说什么,跟着陆砚修走楼梯下去。

陆砚修走在她前面,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犹如小时候叫她起床上学,还要监督她有没有磨磨唧唧,耽误了到校时间。

“哥,我是去我们家公司上班,不是去上学,迟不迟到,无所谓的吧?”她没努力到为陆氏集团肝脑涂地的程度,勉强称得上兢兢业业,做好自己分内事,可陆砚修今天看起来,怎么像监督她有没有好好工作?

“无所谓。”陆砚修停下脚步,“我叫你,主要是问你和不和我一辆车去公司?”

回到国内,想念是消失了,可有另外一种东西取而代之,便是他想和顾知微多相处,自己不找个机会,她等会一不留神就不见了。

“随便。”顾知微打了个小哈欠。

“那就和我一辆车去。”等女孩脚步跟了上来,陆砚修重新迈起步伐。

想到陆母昨晚说的陆砚修有心事,在吃早餐时,顾知微刻意观察了他。

是她眼拙了吗?

她看不出陆砚修一丁点有心事的样子,也没昨天在机场时的奇怪,觉得他很正常,超级像小时候等和她一起坐车上学的情景。

这是不是代表陆砚修彻底消气了?

自己不必为他的消气再做点什么?

一切回到原有的轨道上了吗?

真不错。

顾知微嘴角一勾,露出个满足的笑容。

余光扫到旁边的女孩边喝牛奶边傻笑的样子,陆砚修不由问:“你笑什么?”

“笑今天是周五,明天又可以出去玩了。”顾知微假装兴奋地道。

相比顾知微的高兴,陆砚修是不……

错,他不是不高兴,是有点沉闷罢了。

昨晚他一夜都没睡,工作到大半夜,后面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异常亢奋,把他和顾知微从小到大的重要事情都回想了。

那个十四年前来到陆家的小女孩,并非一开始就依赖他,是一点一点地依赖他,其中最依赖他的时候,是她上高中和大学的期间。

“和谁玩?又是赵雅淇吗?”陆砚修唯一想得到和她出去玩的对象是赵雅淇,某种意义上来说,赵雅淇何尝不是取代了他在顾知微身边的一个位置。

以前,顾知微和他出去玩的次数,多过顾知微和赵雅淇出去玩的次数。

她想出去玩,找人陪她,显然第一选择早不是他了。

曾经有过妒忌的情绪,此刻再度涌现,他细细去分辨。

他想,自己不止是妒忌赵雅淇经常和赵雅淇玩,更多是不喜欢赵雅淇取代了他在顾知微身边的一个位置,自己有些……

吃醋。

是的,吃醋。

妒忌和吃醋混杂在一起,他曾经未能分辨清楚。

“雅淇要谈恋爱,暂时没空搭理我。”顾知微说的是实话,赵雅淇刚谈上恋爱,不至于重色轻友,但她没约赵雅淇,也不打算临时约赵雅淇,自己出门走走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不是赵雅淇,那是谁?”陆砚修问道。

“嗯……”顾知微没料到陆砚修还问下去,停顿了一下,“还没约人,也可能是我自己出去。”

“既然你没约人,明天我陪你?”陆砚修侧身正视旁边的女孩,“我好久没放松过了,我们也好久没去外面玩过了。”

话题发展成这样,顾知微艰难咽下刚入口的牛奶。

之前为了让陆砚修不生她气,她主动提及过他想做什么,自己陪他。

问题是,陆砚修都不生气了,她也不想和陆砚修出去玩。

因此,她随口编造借口:“哥,我安排的行程,你不会喜欢的。”

“什么行程?”

“去美容院之类的地方。”

“那些地方禁止一切男性入内吗?”女孩在找借口委婉拒绝自己,陆砚修一眼看得出,并未拆穿她,而是反问她,“就没有客人有男性亲属在里面等她们吗?”

“这倒没有。”顾知微皱了皱眉,“哥,可是你去会很奇怪。你刚出差回来,工作又那么忙,与其和我出去,做你不感兴趣的事,不如留在家休息,或工作?”

“谁说我不感兴趣了?”

“……你就算感兴趣,你也会很无聊。”

“说白了,你是不想和我出去,对吗?”话说到这,陆砚修直接拆穿她。

“不是不想和你出去,是我的行程安排,更适宜和同性出去,而非异性。”面对谎言被拆穿,顾知微不慌乱,从容镇定地继续找借口。

“随你。”陆砚修不再去分辨女孩口中的话是真是假,因为这没多大的意义,自己也没想故意找茬跟和她争吵,反正他住在家里,她在外面玩够了总会回家的。

念头一起,他眉宇微拧。

这种想法,对吗?

似乎是不对的。

他想和她出去,但她不想,他只好等待她回家。

正常兄妹间,会有如此的等待吗?

霎时,陆砚修的情绪又乱了起来。

话题好不容易结束,顾知微接下来一声不吭地吃东西。

上班的路上,她和陆砚修坐的一辆车。

不知为何,陆砚修存在感极低,低到仿若不存在。

这并非说她强行忽略了他的存在,是他无比认真地开车,像感受不到她在副驾驶位置,他们处于两个不同的独立空间。

到了公司,同坐一部电梯上楼,顾知微依旧觉得陆砚修的存在感极低。

他现在是不用开车,可他貌似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想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事,丝毫不关注外界的情况,严禁外界的东西入侵。

电梯半途停下,顾知微出去前,出于好奇多看了他几眼。

两道视线不经意地交汇,迎上他幽深的视线,她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走出电梯,坐到自己的工位上,顾知微瞬间收起奇怪,开始工作。

临近午休时间,她接到陆砚修的电话。

“家里送了饭过来,你来我办公室,一起吃?”

母亲说要给他补补身体,陆砚修以为是在家里多吃点,怎料,母亲今天叫家里司机送了食物过来,还交代他和顾知微都得吃。

“啊?”顾知微不解,“家里怎么还送饭?”

“我妈没跟你说吗,说是给我们补身体。”陆砚修解释道。

“昨天跟我说过。”顾知微没有太在意,因为给他们补身体的操作,陆母一直都有的,“我等会上去。”

毕竟是陆母的一番心意,陆家厨师做的饭也比饭堂的好吃,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收尾好手上的工作,便去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一进门,她就看见陆砚修把饭菜摆好在桌上,等着她来吃。

“哥。”顾知微接过陆砚修递给她的筷子,闻了闻饭菜的味道,“我好像闻到淡淡的药材味。”

“如果不合胃口,少吃点,我给你在你喜欢的餐厅叫一份外卖。”陆砚修不排斥药材放到食物里,但顾知微打小不喜欢吃药和吃有药味的食物,“还是我现在给你点?”

“不用这么麻烦,吃不饱我就去饭堂再吃点。”

每道菜都尝过一遍,顾知微发现是药材味是汤里散发出来的。

最后,她不喝汤。

看着眼前专注吃饭的女孩,吃到满意的菜,双眉会下意识地愉悦扬起,明眸仿佛会发亮般,陆砚修视线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她,心中不自觉地泛起昨天出现过的涟漪。

曾经她和他两个人单独吃饭是极其日常的行为,如今少之又少。

尤其置身在绝对私密的空间,没有他们的允许,别人进不来。

这使他大脑里响起一道声音,在说:承认吧,你就是对她有超出兄妹的期待。

第27章 非分之想 一更

有道视线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 顾知微想不发现都难。

差不多吃饱了,她忍不住问:“哥,你老看着我干嘛?”

这样说, 她不是不给陆砚修看, 是他眸色太幽暗,像极深不可测的大海, 让人好奇他到底因为什么看她。

“不能看吗?”陆砚修移开了视线, 眼睑微微下垂,遮挡眸中的所有情绪。

“……”顾知微似被食物噎到。

定定地看了一会对面的男人, 那种觉得他怪怪的感觉又冒出来了,她微眯眼睛打量他:“哥,阿姨没说错,你是不是有心事?”

“?”陆砚修抬眸,“我妈说我有心事?”

“不用阿姨说,我现在就感觉你有心事。”顾知微放下筷子, 拿起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巴。

“我妈说错了, 你感觉也出错了,我没有心事。”陆砚修否认道。

“好吧。”顾知微起身,“我吃饱了,下去了。”

“嗯。”

目送女孩出去,陆砚修也不吃了。

刚才那道声音化作无数道声音, 不但在占据他的大脑, 还围绕在他的耳畔,吵得他食欲不振,吃不下去了。

顾知微是他的妹妹,他怎么可以对妹妹有超出兄妹的期待?

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他内心深处突然生出了一丝慌乱,以及一丝不知所措。

***

“喏,俞怀洲叫我转交给你的。”

一见到顾知微,赵雅淇立刻把一个小盒子塞到她手里。

记得自己拒绝过两次俞怀洲的‘赔偿’了,想不到俞怀洲找上赵雅淇,顾知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俞怀洲人还怪好的,你东西掉他家坏了,他还特地买新的给你。”俞怀洲请求她把手链帮忙拿给顾知微时,赵雅淇愣了愣,无端端的俞怀洲送什么东西,正要想歪,俞怀洲把原因说得清清楚楚。

“他人确实不错。”对俞怀洲的这个评价,顾知微是比较表面的,因为他们两辈子接触的次数加起来也不是很多,但每次接触都没产生过不愉快。

“还好他说清楚原因给我听,不然,他叫我转交你东西,还是首饰这种东西,我会怀疑……”赵雅淇点到即止,用眼神暗示顾知微

顾知微秒懂赵雅淇的意思,并不接话。

前世俞怀洲追过她是事实,这辈子人家对她没表现出有意思。

“对了,你有什么想买的吗?”将小盒子放入包包内,她挽住赵雅淇的手,转移话题地问道。

为了圆昨天早上跟陆砚修说的谎,她今天选择出门,本想一个人瞎逛逛,结果赵雅淇说无聊,叫她出来逛街。

于是,她们约在赵雅淇经常购物的商场见面。

“那可多了,我一定要狠狠买!”赵雅淇摆出今天要把商场搬空的架势,“马上年底,各种需要出席的场合太多了,我要把我衣帽间的东西全部换新的。”

闻言,顾知微做好了赵雅淇从白天逛到晚上的准备。

不料,赵雅淇今天购物不同于往常购物,一看上就大手一挥让导购把东西包起来,反而少有地面露纠结,拿着东西,一会试图问她意见的模样,一会背对她,不好意思让她看见想买些什么。

“你在干嘛?”顾知微看不明白赵雅淇为什么扭扭捏捏的。

“唉,你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懂?”

“你不谈恋爱,又没想拿下的男人。”赵雅淇似是遗憾地道。

“?”顾知微实在受不了赵雅淇扭扭捏捏,“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喏,你懂这些吗?”作为svip,店里从她们进来起,就没进过其他顾客,全部工作人员只服务她们,现在工作人员没近身,赵雅淇还是有些羞涩,把手上sex值爆表的蕾丝小裙子给顾知微看。

“不就裙子吗?你想买就买,不想买就放一边。”话一说完,顾知微仔细看了看裙子,发现较为透明,若隐若现的很撩人,“等等,你买来……”

结合赵雅淇刚刚说的话,她好像悟了。

赵雅淇目前挑的衣服,不是单纯拿来穿,还带有别的用途。

“你懂了,是吗?”赵雅淇收起羞涩,音量保持小声,“我在纠结要不要买,可是买了能穿吗?我怕……会吓到秦安。”

顾知微下意识地算了算赵雅淇和秦安恋爱的时间,问:“你们恋爱也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到那一步了吗?”

“快了,我想给他好一点的体验,准备在衣着方面下点功夫。”赵雅淇本来担心秦安难追,结果一追就发现他蛮好追的,都不费什么劲便把人拿下了,不过,她仍然有偶像包袱。

“没事,你尽管下功夫。”顾知微拍了拍赵雅淇的肩膀,“你要相信,在喜欢你的人眼里,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况且,你是抱着取悦他的想法去做的,他没理由讨厌。”

经顾知微一说,赵雅淇瞬间不纠结了,把想买的通通买下,但这次她没让人送货上门,而是自己拎着走。

由于还要买东西,她没拎着走多久,顾知微帮她拎了。

逛了大半天后,两人分别。

自己没什么购物兴致,奈何赵雅淇大大的有,疯狂买了许多东西,也给她买不少东西,顾知微把东西放车子副驾,多得差点放不下下。

回到家里,她下了车,略微艰难地收集东西。

“买了什么,这么多?”

背后传来熟悉的男声,顾知微不禁回头。

穿着休闲家居服的年轻男人向她走近,同时目光扫视她双手拎着的东西。

“我和雅淇逛街了。”她实话地对陆砚修说。

“果然,你又是和赵雅淇出去玩。”陆砚修边说,边帮顾知微拿东西。

他不意外顾知微今天是和赵雅淇外出,情绪没什么起伏,只要她不是和她追求者出去,怎么着都行。

陆砚修说的话可接可不接,顾知微倾向不接,由着他帮自己东西上楼。

“你手里还有多少钱?够花吗?”楼梯走到一半,陆砚修问她。

“没认真算过,应该是够的。”顾知微对缺钱没多大概念,虽然她只是陆家养女,手里没有太多钱,自己为了不破坏乖巧懂事听话的人设,一直不敢花大钱,但她没缺过钱。

因为有三个人给她钱,一个是陆母,定时给她零花钱,一个是陆父,不定时给她零花钱,另一个是陆砚修,也不定时给她零花钱,零零总总地加起来,导致她缺不了钱。

“等下我给你一张我的副卡,你随便花。”陆砚修顿了顿,“人长大了,花销也大了,零花钱该增加额度了。”

“谢谢哥。”顾知微没跟陆砚修客气,扬起感谢的笑容。

抛开别的不说,陆砚修当哥哥,对她是没得说的,在钱财方面从不吝啬。

家里地暖温度较高,一进入房间,顾知微忙着脱外套。

陆砚修则忙着帮她把东西放好,并问:“东西要不要帮你整理?”

买的都是护肤品和一些小玩意,有人帮自己整理,顾知微懒得自己动手了,指挥道:“哥,护肤品你帮我放梳妆台上,其他的放桌上。”

陆砚修二话不说地开始动手,准备慢慢整理。

顾知微没理会陆砚修是如何整理的,脱了外套厚仍觉得偏热,干脆到衣帽间里拿秋季衣物穿上。

衣帽间是有门的,她在里面不紧不慢地换衣服。

外面,陆砚修挨个从袋子里拿出东西,拿到最后一个袋子,手伸进去袋子里,指尖触碰到的触感较为丝滑。

东西拿出来,一件形状不规则、前面大片袒露和后面也大片袒露的真丝短裙,展现在他的眼前,原先丝滑的触感刹那间仿若染上了温度,有点烫。

他大脑隐隐一白,迅速把裙子放回到袋子里。

没过多久,顾知微换好衣服,从衣帽间走出。

看着坐在梳妆台旁边,神色认真帮她整理东西的男人,她目光仅在他身上停驻几秒,注意力随即全放在梳妆台上的东西,不由走了过去。

可能是太久没收拾过梳妆台,她这会感觉东西多又杂乱,又要进行断舍离了。

随手拿起一瓶面霜,记忆中用了两三次就不好用了,顾知微想也不想地扔到垃圾桶里,之后专注地一连扔了好多样护肤品,忘记旁边的男人的存在。

“整理好了,我出去了。”

此话一出,她侧目扫视一眼旁边的男人。

她拿回来的东西,陆砚修全部帮她整理好了,现在头也不回地大步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陆砚修走路的速度比平时快,脚步声有些急。

注意了一会陆砚修,顾知微接着扔不好用和鸡肋的护肤品。

未等她扔完,来电铃声响起。

是赵雅淇来电,顾知微问:“干嘛?”

“知微,你看看我裙子是不是给错你了?我找来找去都找不到。”赵雅淇一回到家,就直奔房间,在镜子前美美地试着自己拿来给予男朋友好体验的衣服,发现那件最喜欢的真丝短裙死活找不到。

“什么裙子?你具体描述一下。”

“蚕丝做的短裙。”

“我找找。”顾知微马上去那堆袋子旁边的桌子寻找,可惜桌子翻来覆去地找了几遍,都没找到,“没看见。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落在店里,或是你叫人给你送货上门了?”

赵雅淇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裙子到底放哪里了,放弃地道:“算了,我改天重新买一条。”

挂断电话,顾知微继续收拾梳妆台。

终于断舍离完毕,她躺到床上休息,顺带叫管家上来帮她扔垃圾。

管家来得很快,但在扔垃圾前,专业素质地极强检查袋子里有没有遗漏的东西,末了,对她说:“二小姐,袋子里有裙子,您是不要了吗?”

多年的职业生涯,管家早已司空见惯有钱人生活,一些对普通人来说是天价的物品,在豪门里是不值钱的垃圾,想扔就扔。

见到一件全新的裙子,明显是顾知微今天刚买回来,她扔掉前,还是得确定一下,以免扔错。

“裙子?”顾知微坐了起来,“拿我看看。”

赵雅淇说给错她的裙子,不会是这条吧?

管家立刻把裙子展现给顾知微看,顺便问:“我帮您拿到衣帽间?”

“不用,装回袋子里。”顾知微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放那桌子上。”

难怪她刚刚在桌子上找不到裙子,原来是陆砚修没帮她拿出来。

下次见赵雅淇,她要把裙子带上。

不过,这裙子……

看着怎么不太像……

正经裙子?

想到赵雅淇给她看的蕾丝裙子,顾知微也不奇怪了。

赵雅淇今天买的部分衣物,本质上是没打算只买来穿的,有别的用途。

幸好陆砚修没给她拿出来,否则,多少有点尴尬。

等等,陆砚修没帮她拿出来,不代表没看到吧?

顾知微随便想了想后,就不把这当一回事。

看到一件不是日常穿的裙子,没多大点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陆砚修不一定看到。

况且,沪城是穿衣极其自由的城市,比这裙子更大胆的一桌,生活里不是看不见,陆砚修也是个成年人了,懂得尊重别人的穿衣自由。

“好的,二小姐。”

按照顾知微的吩咐放好裙子后,管家一边拿垃圾,一边说:“夫人和先生今晚不回来吃饭,就剩您和大少爷了,晚饭即将做好,二小姐,您等会记得下楼。”

“知道了。”顾知微淡淡地应声道。

然而,她下楼吃饭时,仅有她自己,陆砚修不见人影。

“我哥上哪了?他怎么不吃饭?”菜都上齐了,她想动筷,仍不见陆砚修,只好问管家。

“我刚问过大少爷,他说他不饿,要晚点吃。”管家已经交代厨师,过一个小时后重新做陆砚修爱吃的几道菜,备着陆砚修用餐。

顾知微不再言语,享受自己的个人晚饭。

陆父陆母不在家,陆砚修在家但不知去哪呆着了,自己不用陪谁,也没什么事,饭后,她无聊地去跟陆父养的鹦鹉玩,教它说话。

不久,鹦鹉好像烦了她,无论她说什么,硬是不肯张嘴了,顾知微唯有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她走的是楼梯,刚上到二楼,和陆砚修迎面相遇了。

“哥,你下楼吃饭吗?”顾知微记得管家说陆砚修要晚点吃饭,随口问道。

“嗯。”

陆砚修应了一声,脚步没停留,迳直地走过她。

见状,顾知微不觉得有什么,接着走楼梯。

殊不知,和她擦肩而过的陆砚修,在走过她的那一瞬间,莫名不自在,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些,脸庞隐隐发烫。

或许是因为昨天他意识到,自己对顾知微有超出兄妹的期待。

又或许是因为他还没适应自己的变化,加上帮她整理东西时,见到一件不符合她平时穿衣风格的裙子,使他一看见她,脑海里自动匹配她穿上那件裙子的样子。

自己这般,他感到些许羞耻,怎么可以有那种念头?

羞耻的促使下,他今晚尽量避免和她接触。

但并非不接触就没事了,到了睡觉时间,陆砚修正常入睡,睡着睡着,眼眸猛然在黑夜里睁开,急忙把台灯打开。

光线亮起,黑暗消失,他望着空空如也的床的另一边。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眼前见不到顾知微,可梦里的画面循环在他脑海播放。

他做梦了,梦到……

顾知微穿着那件短裙,坐在他怀里,双手环抱他的脖颈,笑靥如花,声音软绵地一遍又一遍叫他“老公”,撒娇的意味很浓。

他让她从他怀里下去,她还不肯,像耍赖的八爪鱼紧紧抱着他的腰,还埋首在他的胸膛,一副‘看你奈我何’有恃无恐的模样。

画面久久挥之不去,陆砚修睡不着,忽地有点口干舌燥。

房间里有饮水机,也有矿泉水,他起床去拿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矿泉水放的地方是挨着墙壁的,这墙壁的后面正是顾知微的房间,半夜时分,她一般在睡觉,这种时候,想到她和自己是一墙之隔,刚刚喝下去的大半瓶水没起到解渴的作用,他忍不住把剩下的半瓶水都喝了。

拿起第二瓶矿泉水,陆砚修打开落地窗,由冷风吹进来,降低室内的温度。

肯定是地暖温度开得太高了,他这会觉得很热,想要喝更多的水。

可是,他把第二瓶矿泉水都喝完了,口干舌燥和热都未曾消退,梦里的画面尤为清晰,体内生出前所未有的渴望。

顾知微是你的妹妹,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反覆跟自己强调了无数次这句话,他惊觉一点效果也没,甚至有道声音像说风凉话跟他说:你们并无没有血缘关系,你想这些不算太过分。

越想让自己恢复平时的状态,反而越做不到,陆砚修挣扎了许久,想起自己昔日怀疑过顾知微对他生出不对劲的情感,一些行为好像和平时不同,在试探自己。

那些东西,会不会是顾知微根本没有过,不存在试探他?

是他不知何时对她起了非分之想,为了掩饰自己罪恶的想法,才把她想歪的?

第28章 他的慌乱 一更

“砚修, 你这饭也不吃,去哪?”

一觉睡到自然醒,顾知微懒洋洋地坐电梯下楼吃午饭, 门一打开, 就听见陆母在不解问陆砚修。

两人离她有一段距离,陆砚修是背对她的。

她目光随意一瞥, 陆砚修应该感应到了, 扭头看了看她。

未等她惯性地打声招呼,陆砚修很快就当做没看见她, 跟陆母说:“妈,我不吃了,有事。”

话音一落,陆砚修便朝大门口走去。

留在原地的陆母百思不得其解,直至发现顾知微下楼了,面上顿时露出慈爱的笑容:“睡醒啦。”

“是的, 阿姨。”顾知微甜美地笑着,走到陆母的身旁, 好奇扫视一眼陆砚修离开的方向,“我哥怎么了?”

“他今天一早起来就不太高兴了。”陆母很是纳闷,儿子这两天的情绪都没有好转的样子,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奇怪。”顾知微疑惑地皱皱眉,“我昨晚见他还是好好的。”

不对, 昨晚他也有点奇怪。

明明说等会给她一张副卡, 但他似乎忘记了这件事,卡至今没到她手里。

“不管他了,我们吃饭。”陆母挽住顾知微的手,一起前往餐厅。

“咦, 砚修人呢?”陆父先来餐厅一步,现在没见到儿子,只见到妻子和顾知微,下意识地问一问。

“不高兴,说有事,走了。”陆母回想儿子刚才的模样,儿子对她说有事的那一刻,情绪瞬间有变化,薄唇抿得紧紧的,脸庞上笼罩了什么使人看不懂的东西。

“什么事弄得他不高兴,饭都不吃就走了?”陆父少见儿子这样,“我们家谁惹他了吗?”

“我们家能有谁惹他?”陆母轻戳丈夫的额头,“砚修也不是谁惹他就不吃饭的人,估计是……”

“是什么?”陆父等不及妻子想好再往下说,催促道。

“谈恋爱了?”陆母忆起前天和顾知微说过的东西。

“跟谁家女儿谈恋爱了?”陆父没有妻子管孩子那么多的事,但孩子谈恋爱了,是值得细问,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只是猜测。”陆母接过陆父盛好的汤,“我改天问问。”

陆父嘴上不再谈论此话题,把盛好的第二碗汤给顾知微,其实心里还在想,儿子现阶段的工作比他忙多了,还腾得出时间谈恋爱,不错。

希望儿子尽快顺利接班,自己过上悠哉乐哉的退休生活,可他没变态到要求儿子一心只有工作,不能谈恋爱。

听着陆母和陆父的聊天,若非怕吓到他们,也怕出现蝴蝶效应,陆砚修这辈子和前世的感情不一样,顾知微真想说出陆砚修会跟谁谈恋爱,陆母不用费劲去问陆砚修。

‘未卜先知’是用不得的,她只能想一想,不能主动透露点什么,乖乖地填饱肚子,之后陪陆母打麻将,消遣时间。

打了半天麻将,夜幕降临,不见儿子回来,陆母指挥道:“知微,你打电话问问你哥,今晚回不回来?”

叫儿子在家住几天,她给他好好补补身体,这才住了两天,他就把她话当耳边风了。

顾知微二话不说地放下手中的牌,拿起一旁的手机,拨打陆砚修的号码。

电话一通,她立刻问:“哥,阿姨叫我问你,你今晚回家不?”

陆砚修答道:“不回,我住我的房子。”

“行。”

一问到答案,顾知微秒挂电话,向陆母说明情况。

“这孩子……”陆母边打出一张牌,边有点哀愁地皱了皱眉,“不在家里住,给他补身体,不方便。”

“我觉得我哥好像不用特意补身体,他很健康,而且气色看起来也很好。”顾知微不是鬼扯来安慰陆母的,是陆砚修身体打小就强壮,一年到头感冒一次都难得的体质。

“最近瘦了点。”陆母怎么看都认为儿子瘦了点,铁定是出差期间没吃好,“算了,我派个厨师去你哥那里,给他做食补。”

“我没看出我哥瘦了,感觉他和平时差不多。”顾知微并非存心跟陆母抬杠,是她真没看出陆砚修瘦了,但理解陆母说的瘦了。

因为她体重和身形不变,有时陆母也会说她瘦了。

这大概就是父母看孩子,即使孩子没有任何变化,一些时候,只要心疼孩子,父母都会感觉孩子瘦了。

“不过,你哥把我话当耳边风了,我得说一说他。”话语间含有些埋怨意味实际上,陆母不会因这点小事去说儿子。

顾知微笑笑不接话,去摸新一轮的牌。

陆母今天的牌瘾较强,晚上十点多才结束,她困倦得一洗漱完就躺床上睡觉。

周末两天过去了,明天得上班,今晚不适宜熬夜。

第二天,顾知微准时到公司上班。

有周一综合征,她上午的工作效率不高,几乎在划水中度过。

突然,陆砚修发来微信消息。

【我妈又叫人送了午饭过来】

【我不想吃,你上来吃。】

看完消息,顾知微略感意外。

昨晚她以为,陆母说派厨师到陆砚修那里,就不会接着叫人送午饭来这了,没想到陆母还叫人送过来,陆砚修居然不想吃。

上周五她和他吃的那顿午饭,味道挺好的啊。

她不由问:【你为什么不想吃?】

陆砚修秒回:【我想吃点垃圾食品,不想吃过于健康的食品。】

这理由让她一时挑不出什么毛病,也清楚陆砚修不吃这事告诉不得陆母,顾知微心神领会。

午休时间到了,她就去了陆砚修的办公室。

然而,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桌上摆放整齐食物。

她环视四周,小声嘀咕:“我哥怎么不在?”

陆砚修指的吃垃圾食品,是上哪吃了?

没关注太久陆砚修哪里去了,顾知微坐下来,老老实实吃饭。

陆砚修似是料事如神般,在她快吃饱时,给她发来微信消息:【你吃完,就直接下去,我会叫人收拾。】

像这类‘善后’的事情,从小到大,她和陆砚修在一起,他几乎没让她做过,也不奇怪他的叮嘱。

因此,顾知微吃完就直接下去了。

接下来的四天,同一场景上演,她上来陆砚修的办公室吃午饭,而陆砚修依旧不吃,每次都是她自己吃,他也不在他办公室。

次数多了,她不免感觉奇怪。

家里厨师做的饭健康又好吃,陆砚修就是不吃,去外面吃什么了?

这次,顾知微特地不是一吃完就直接下去,边坐着休息,边等陆砚修回来。

办公室门被推开时,她视线第一时间扫去。

见到她,陆砚修好像有点惊讶,问:“你怎么还在我办公室?”

“我在等你。”顾知微站起来,“你去外面都吃什么了?”

陆母叫人送来公司的午饭,她可以解决。

那陆母派到陆砚修那里的厨师做的饭,陆砚修也是不吃的吗?

“我在饭堂吃。”陆砚修实话道。

“啊?”顾知微懵了懵。

万万没料到,在陆砚修眼里,饭堂的饭比家里厨师做的饭好吃,他宁愿去饭堂吃,留她一人解决家里厨师做的饭。

“哥,你这口味……”想鄙夷陆砚修的口味一般,可每个人的口味都有差异,她咽下了刚想说的话,“你不想吃,你跟阿姨说一声嘛,不用叫人送过来了。”

“跟她说,她会不开心,随她想叫人送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母亲坚持给自己补身体,陆砚修并不反感,可是母亲叫人送来的饭不是一人份,是两人份,让他和顾知微一起吃的。

“奥,也是。”听陆砚修一说,顾知微都想像得到陆母不开心的画面。

问完事情,她该下楼了。

没走几步路,她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陆砚修推开门后,没往里面走,站在了门边上。

她不禁上下打量他:“哥,你一直站门口干嘛?”

察觉到女孩的打量,陆砚修眼睑微垂:“等你出去,我把门关上。”

“……好吧。”

顾知微走了出去后,条件反射地还是想关一下门,就这举动的短短几秒间,回头不经意看了看陆砚修,又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她刚刚一看陆砚修,本来也在看她的陆砚修,发现她看他了,视线飞速收回,像有意回避她的视线。

“哥,你干嘛了?”顾知微停下脚步,站在陆砚修的面前。

“为什么这么问?”陆砚修抬眸注视眼前的女孩。

迎上男人的视线,顾知微产生些许迷惑。

刚刚应该她没眼花,可是陆砚修此刻大大方方地和她对视,她有些凌乱。

“因为……”想问陆砚修刚刚为什么回避她的视线,但这样问,奇怪的人会变成她,她唯有改问其他的,“说好的给我副卡,你还没给我,你是不是忘记了?”

她不是追着陆砚修要副卡,是她想不到别的东西问了。

“不好意思,我真忘记了,我明天回家拿给你。”陆砚修确实忘记要给顾知微副卡这件事了,抱歉道。

这些天,他顾不上自己跟顾知微说过什么。

而是……

那慌乱的情绪,尚未能自控。

他不知自己该用哪种心态和模样,去面对顾知微,想离她远些。

“好,明天在家见。”顾知微挥挥手,随后头也不回地下楼。

“嗯。”

目送女孩离开后,陆砚修暗松了一口气,把门给关上。

办公室里仅有他一个人,可女孩存在过的痕迹明显,桌上摆放着她吃剩的食物,他克制自己的视线别往那里看去,打内线电话吩咐助理叫保洁进来收拾。

但有些东西,不是想不注意就去不注意的,他觉得自己好像惊慌失措的动物,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一举一动都惧怕别人发现他的异常。

陆家没办理正式收养顾知微的手续,顾知微在法律上的养父母是他表姨和表姨丈,而非他父母,可陆家少了收养手续,对顾知微构成收养的事实,多年来抚养顾知微。

顾知微在陆家就是他父母的女儿,是他的妹妹。

这么多年,他压根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对自己的妹妹有了罪恶的想法。

他不敢想,假如被顾知微知道了,父母也知道了,他们会如何看待他,家里是否天翻地覆,顾知微会不会被他吓到,从而不理不睬他这个哥哥,和他断绝关系。

现在的他不止像惊慌失措,更多像站在悬崖边,稍有不慎就坠落万丈深渊。

有生以来,他首次陷入这般艰难的境地,慌乱把他团团包围。

***

又是周末,顾知微在床上躺着,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最近她闲了下来,房子装修步入尾声,用不着和设计师、装修公司沟通太多,赵雅淇已经顺利和秦安谈了恋爱,不需要军师和她当电灯泡,她只有工作一件事可以做。

所以,一到周末,她就没事做了。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下楼陪陆母做点什么,或者独自出去溜跶,陆母来她房间找她了,还给她一张黑卡。

顾知微不明所以:“阿姨,你为什么给我卡?”

“你哥叫我给你的。”儿子今天回来了,不到十分钟,人又走了,仿若一阵风吹过,陆母怀疑儿子是特意给顾知微银行卡,才走的这一趟。

但儿子不亲自给,叫她帮忙给,她有些想不通。

顾知微诧异地挑起眉:“我哥回来了吗?”

“就回来一会的功夫。”陆母暂时不去思考儿子今天

回来的目的,注意力放回到顾知微的身上,“你手里是没钱花了吗?不跟阿姨说,只跟你哥说?”

“有啊!我没跟我哥说没钱,是他上周看我出去和雅淇逛街回来,说我人长大了,该增加点零花钱额度,要给我一张他的副卡。”顾知微详细解释道。

“你哥说的对。”经儿子一说,陆母认为相当有道理,“阿姨把你零花钱额度涨一涨。”

陆家最不差的东西便是钱,她没有太过严格要求孩子平时花多少钱,什么能买,什么不能买,孩子很少伸手问她要钱,以前基本都是她给多少,孩子就花多少。

如今,孩子都长大了,儿子不用自己给零花钱,,她和丈夫已经陆陆续续把不少产业转移到儿子名下,儿子收入来源多种多样,而顾知微的零花钱还是要给的,因为顾知微名下还没什么产业。

她想了想:“阿姨也给你一张卡。”

说罢,陆母上楼回房间里,从自己众多的卡中挑了一张卡,再度拿去给顾知微,告知一个月的额度是多少。

一天内收获两张副卡,顾知微忍不住埋首在陆母的肩膀,撒娇笑道:“谢谢阿姨。”

“话说回来,你哥给你副卡,怎么不亲自给?不回家里给,在公司给,也是可以的,不是吗?”看着顾知微的满脸笑容,陆母习惯地揉了揉她白皙精致的小脸蛋。

“他昨天在公司说的,今天回家拿给我。”撒完娇,顾知微站直身体,细细看两张副卡的不同之处,心里清楚,陆砚修的卡可以随便刷,陆母的卡掂量着刷。

陆砚修无所谓她花多少钱,但她刷多了陆母的卡,她怕自己十多年以来在陆母心中的形象会崩塌。

儿子亲不亲自给顾知微卡,也不是大事,陆母说了几句就不当回事了,下楼前,交代顾知微:“我和你叔叔今天要出去跟老朋友叙旧,你在家好好呆着,如果出去玩,就早点回来。”

顾知微听话地点点头:“阿姨再见。”

与陆母道完别,她关上房门,把两张卡放好。

而后,她拿起手机,在微信向陆砚修道谢:

【哥,阿姨把你的卡拿给我了,谢谢!】

【我好快乐!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陆家人对她的好,她是还不清的,既然还不清,人家对她好时,嘴巴一定要有多甜就多甜,免得自己看上去像个不懂感恩的白眼狼,别人会以为好心没好报。

发文字消息不够,顾知微在表情包里精挑细选几个表达欢天喜地的表情包发过去。

操作完毕,她打开投影仪,随便找了一部复合自己观影口味的电影看。

另一边,陆砚修从家里离开后,变道去了公司工作。

工作繁忙,他的休息不固定,可昨天答应过顾知微,今天会把副卡拿回家里给他,他不想让她失望,便在去公司前选择先回家。

不过,他没有当面给她的‘勇气’,只得通过母亲转交。

再怎么极力去控制,他都无法保证百分百地掩饰好自己的慌乱,目前减少和她的接触是有必要的。

到达公司,陆砚修正式工作前,习惯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

看见手机提醒自己有新的微信消息,他点了进去。

大约是真的很开心收到他的副卡,今天顾知微在近半年以来少有地给他一连发几个卖萌的表情包,他透过表情包,看得见她笑容灿烂甜美地跟他说谢谢。

反覆看了几遍文字和表情包,陆砚修淡淡地回了:【嗯】

可是……

他的内心做不到和回复一样的冷淡,整个人依然被慌乱淹没。

他……他不想当顾知微的哥哥了。

他想……

不受控制的念头在慌乱中生出,陆砚修及时扼杀在摇篮里,翻开公司近期重点项目的策划书,强迫自己静下心去看。

第29章 矛盾别扭 一更

气温一天比一天低, 新年即将到来。

陆母问她对过年有没有想法时,顾知微不假思索地道:“阿姨,我没想法, 我都听你的。”

若要论陆家的一家之主, 非陆母莫属。

过年做些什么,这种事一般是陆母做主, 其他人从不提出意见, 她也习惯做个听话的乖宝宝,陆母让她干嘛就干嘛。

陆母不意外顾知微的回答, 跟她说起一些安排。

末了,陆母遗憾道:“你哥太忙了,不然,这些事可以叫你哥和你一起做。”

顾知微这个月没怎么见过陆砚修,不止在公司,包括在家里也是一样, 陆砚修每次回来都是急匆匆的,没呆多久就走了。

“是啊, 我哥好忙。”她边接话,边往陆母的杯子里添茶。

“你说,他一天天忙得不见人影,只是忙工作吗?”陆母若有所思地道。

之前儿子情绪不高连着好几天,她找了个机会询问儿子, 是不是谈恋爱了, 情绪受到对方的影响。

怎料,儿子反问她:“妈,你这说的什么?”

儿子不承认和否认,她继续追问:“没谈恋爱, 那有喜欢的女孩吗?”

很好回答的问题,儿子却当做没听见,转移话题:“妈,我在忙。”

“这……”顾知微仔细想了想,“说不准。”

她没和陆砚修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在一起,发现不了除工作以外,陆砚修还会做些什么,他也没透露蛛丝马迹,但他谈恋爱的话,属于正常情况。

“我问你哥,你哥都不说。”陆母叹了口气。

“阿姨。”顾知微凑近些陆母,假装是个算命极准的神棍,做出掐指一算的手势,“我哥可能是早结婚生子的那一类人,早早遇到自己的另一半,也早早当上父亲。”

“你这么说是你知道了点什么吗?”见顾知微有模有样地算着,陆母不相信她是真的会算命,倾向她知道点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你哥跟你说他有喜欢的女孩了吗?”

迎上陆母探究的目光,顾知微掩饰一笑:“没有,我是瞎说的。”

“缘分这事不好说。”顾知微的脸蛋捏着手感太好了,她凑得更近自己,陆母忍不住捏了几下,“不过,你哥不肯正面回答我。”

不正面回答,不就是等于回答了吗?

顾知微面上不说话,心底悄悄猜测,还好奇一件事。

假如陆砚修这辈子和前世的感情一样,现在喜欢的女孩是他前世出轨对象的话,又没她的阻碍,他为什么不把对方的存在告知陆母呢?

是对方条件不好,或是不确定能不能跟对方谈恋爱?

说完儿子,陆母把话题拉回到过年的安排上,同时拿着纸和笔做记录,以防忘记个别重要的事,顾知微则全程都认真听着。

转眼间,除夕这一天来临。

陆母前天就给管家佣人等人放假了,如今家里剩她、丈夫和顾知微。

年轻人免不了爱睡懒觉,自己也没安排顾知微早起做事,她早早起来,跟丈夫有条不紊地忙着贴春联。

根据妻子的指示,把手里那张妻子写的春联贴好了,陆父望了望四周,视线随即落在妻子身上,道:“这都快中午了,砚修还不见回来。”

“你问我?我倒想问你,最近给砚修安排了非常多工作吗,弄得他过年都休息不了几天。”昨天陆母电话问过儿子,当时儿子说他还在加班,估计加到半夜才能结束,今天会在中午左右回来。

“没有非常多。”陆父大半工作都交给了儿子,但以他对儿子的观察,那些对儿子不成大问题,“基础休息时间是能保证的。”

“那他忙得回家次数比以前都少了,一次撑死呆一个小时,就说要忙工作,怎么回事?”陆母狐疑地扫视丈夫。

理论上来说,儿子即使谈恋爱了,需要抽时间陪女朋友,也不用削减太多和家人相处的时间,除夕都不能完整在家呆一天吧?

“或许是因为……”被妻子一说,陆父怀疑自己交给儿子的工作,是否超出了儿子现阶段的承受能力.

两人说着话,这时一道影子缓缓靠近。

陆母目光一扫,看见是儿子回来了,喜悦地挑挑眉:“还没中午呢。”

陆砚修垂眸看了看腕表:“也快了。”

“砚修,你回来得正好,你妈刚问我,我是不是给你安排了非常多工作。”陆父转身正视儿子,“你要是忙不过来,记得跟我说,我给你调整调整。”

“?”陆砚修不理解父母为什么聊到这种话题,“我没忙不过来。”

“你昨晚不还加班到半夜吗?”陆家家大业大,儿子是唯一的接班人,想要顺利接班,难免得付出巨大努力,但作为母亲,陆母心疼儿子长时间的连轴转,“过年都不能好好休息。”

“昨晚加班到半夜,是那个工作我不想堆到年后处理。”陆砚修半真半假地解释道。

“不管了,你忙归忙,身体也是要注意的,切记千万仗着年轻就肆意透支身体,弄得像你爸一样年纪大了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说了儿子,陆母不忘说几句丈夫年轻时不爱惜身体。

“妈,你放心,我不会的。”陆砚修摆弄了一下旁边的春联,“还有哪些地方要贴的?我来。”

儿子把自己爬高爬低的工作接了过去,陆父和陆母那般做起了辅助。

春联贴得差不多了,陆母把两张福字递给儿子:“拿去给你妹妹和你的房间贴一贴。”

“嗯。”陆砚修点点头。

“对了,你这都回来半天了。”儿子回来家里少说一个小时了,没听他主动问起顾知微去哪了,陆母采取稍微夸张的形容词,不解地望着儿子,“怎么没听起你问你妹妹去哪了?”

放在往常,儿子一回来见不到顾知微,铁定是要问顾知微在哪,今天竟然问都不问,一开始她不奇怪来着,这会交代儿子把福字贴在哪,她才隐隐感觉到儿子和往常不同。

闻言,陆砚修指尖不动声色地蜷缩,淡声道:“不用问,她肯定在睡觉。”

节假日,没有特殊情况时,顾知微有起床晚的习惯。

“睡觉是睡觉,但你不问你妹妹一句,有点奇怪。”陆母打量了一会儿子,“你不会工作忙得忘记你有个妹妹了吧?”

儿子和顾知微打小就感情好,虽说两人都长大了,不似小时候的整天出双入对,可都很关心对方,并且,儿子尤其关心顾知微。

“……”陆砚修眼睑微垂,遮挡眸中的情绪,“妈,你想多了。”

“是吗?”陆母再次打量儿子。

“是的。”陆砚修迈步上楼,“妈,我上楼了。”

看了几眼儿子离去的身影,陆母隐约中感觉哪里不对,回想儿子近几次回家的场景,扭头问丈夫:“老公,你觉不觉得砚修有点奇怪?”

“还好。”陆父感觉不出来儿子奇怪。

“好什么?你怎么给人当父亲的?”陆母夹杂些许嫌弃地道,“孩子一点变化你都发现不了?”

“可砚修不都说了嘛,知微肯定在睡觉。”陆父对顾知微的了解不及儿子和妻子,但儿子今天回来不主动提及知微去哪,说明着他有对顾知微的绝对了解,知道顾知微在做什么。

陆母白了一眼丈夫,而后让他把收尾的活干完,自己便去厨房看食材,准备敲定今晚的年夜饭做哪些菜。

看了看妻子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儿子离开的方向,陆父最后盯着多余的春联,纳闷小声道:“砚修变化不大啊,和平时没区别。”

同一时间,陆砚修拿着两张福字上到三楼,先在自己房门上贴好,再来到顾知微的房门前慢慢贴。

房间里,顾知微睡醒了,也洗漱了,还是想赖一会床。

可一看时间都中午了,她立马起床。

门一开,一个高大伟岸的身躯闯入眼中,顾知微怔了怔。

视线往上移,看到一张年轻俊美的脸庞,她惯性地笑了笑:“哥,你回来啦、”

陆母昨天跟她说过,陆砚修不早回来家里过年,得今天才回来。

说着,她面露疑惑:“你站我房间门口干嘛?”

正贴好福字,门猝不及防地被女孩从里面打开了,女孩还费解他为什么站在这,陆砚修指了指门上的福字:“我贴这个。”

见到门上多了什么,顾知微恍然大悟:“原来你贴这个。”

“嗯。”收走短暂放在女孩脸上的视线,陆砚修顿了顿,“你刚起床吗,吃饭没?”

“没吃。”顾知微伸伸懒腰,“我下楼找吃的了。”

肚子早已发出饥饿的抗议声,她下意识地想下楼。

想了想,她觉得不对:“哥,你吃了吗?午饭谁做?”

家里一个能使唤的家政人员都没有,也没人叫她吃午饭,她判断午饭应该还没做好。

“我也没吃,午饭……”陆砚修略加思索,“目测没人做。”

“我就知道。”走过陆砚修的身边,顾知微往楼下走去,“我去找阿姨。”

她是在厨房找到陆母的,看陆母大展身手的模样,不由问:“阿姨,午饭你来做吗?我要怎么给你打下手?”

“是的。”陆母穿上围裙,吩咐道,“把你哥叫过来,你们俩都给我打下手。”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过年她想发挥自己的厨艺,让丈夫孩子都尝一尝,当做是过年惊喜。

顾知微二话不说地返回三楼,见到陆砚修就说:“哥,阿姨做饭,叫你和我都去给她打下手。”

本以为自己一说完,陆砚修会利落跟她下楼,怎知他没有,反而如同陷入某种沉思,站着一动不动的,眸色昏暗得使人看不透。

“哥,你是不想打下手,想偷懒吗?”她直白问道,“还是你想点外卖?不想吃阿姨做的饭?”

“……不是。”陆砚修唇角微抿。

“那你干嘛站着不动?”顾知微眼神示意眼前的男人跟她下楼。

话音未落,男人迈起步伐,与她并肩同行,进入电梯内。

空间不够大,她余光随便一扫,就扫得到男人的整张脸庞,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几次抿唇,脸上有一种使人雾里看花的朦胧感。

他好像非必要不想搭理她,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可能想事情,也可能发呆?

顾知微好奇了几秒,随即就不好奇了。

回到厨房,她凑到陆母的身边,问自己要做些什么。

陆母简单地工作分配好给儿子和顾知微,便去忙自己的。

择着菜,顾知微和陆母的聊天没断过。

当看见陆砚修择完他面前的菜,往她这边拿菜去弄,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事,他为什么一声不吭?

她和陆母聊的话题都很日常,不具有排他性。

“哥,你怎么不说话?”顾知微侧身注视身旁的男人。

“没有想说的。”陆砚修想不出自己要说什么,淡淡回答。

看到女孩和他说话,不自觉侧身对着自己,缩短了一些和自己的距离,他痕迹不明显地挪了挪位置。

“哦。”顾知微相信了陆砚修的说辞,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陆砚修仍然安静得过分,只有她和陆母在说话,他默默干活,若非他难以使人忽略,存在感低得差点不存在。

打完下手,确定没有还需要自己做的事,陆砚修就离开了厨房。

顾知微转动眼珠子,瞥了瞥他的身影。

正要收回视线,她不经意和陆母视线交汇了。

“你也觉得你哥奇怪,是吧?”陆母问道。

“一点点奇怪。”顾知微本来不觉得陆砚修奇怪的,虽然陆砚修不是话多的性格,但也不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三个人在厨房,他居然全程不参与聊天,和他平时不太一样。

“我估计他工作太累了

,昨晚没睡好,所以,刚才不跟我们说话。”陆母细想一下,“或许也有什么心事吧。”

孩子是独立的个体,越长大越容易不把一些事告诉父母,她看儿子指定有什么心事,如若没有心事,他那么安静做什么。

“他……”顾知微一时详细形容不上来,干脆放弃继续和陆母说陆砚修。

陪着陆母把午饭做好了,她端着饭菜到餐桌,陆母则去叫陆父和陆砚修吃饭。

动筷前,大家都夸赞了陆母做的饭色香味俱全,

陆母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吃吧吃吧。”

相比专业厨师,陆母的水平一般,顾知微还是吃得比平时多些。

因为陆母下厨是十分难得的,一年也就下厨几次。

饭后,陆母要去午休,陆父要去喂他养的小动物,收拾工作只能自己和陆砚修做了,顾知微刚想开口和陆砚修商量各自负责什么,便听到他说:“你去玩你的,我一个人收拾。”

“那多不好意思。”她假装客气地说了说,还是把碗筷拿到厨房。

自己的任务算完成了,顾知微打算马上开溜,但不知为何,视线一扫掠背对着她、在一个一个把碗碟标准地放入洗碗机的男人线条有点绷紧的侧脸,感到奇怪,决定晚点开溜。

“哥,大过年的,你好像心情不好?”她走近些陆砚修,扫看他的神色,“你怎么了?”

陆家没有严格执行寝不言食不语的礼仪,在餐桌边说说笑笑边吃饭是常有的事,陆砚修原先在厨房打下手时就不参与聊天,吃饭时也极少说话,这会做收拾工作,脸色莫名有点难看的样子。

这些种种迹象,都在表露一件事,他心情貌似不好?

“我没有心情不好。”陆砚修没停下手上的动作,依次把东西放完为止,侧目扫视身旁的女孩,“你别瞎猜。”

“那你今天为什么很少说话,脸色看起来也有点难看?”这里没别人在,仅有她和陆砚修,顾知微说话随意了些。

陆砚修按了按洗碗机的启动键,反问:“我脸色难看吗?”

“是的!”顾知微认真地点点头,“看起来还爱答不理,像……”

女孩似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形容自己,陆砚修打断她:“我最近工作忙个不停,累了,没力气说话,也没力气做表情管理。”

这理由相当有说服力,顾知微下意识相信了。

转念一想,不对,她并非没见过陆砚修工作高度忙碌的样子,拿前世为例,陆砚修完全接班后比接班前忙多了,再怎么忙,都不会这样。

现在陆砚修还没完全接班,累成这样,不符合她对他的常规认知。

正要细想出原因何在,刚刚和她对视的男人,又极快地把视线移到别的地方了,像有意躲避她的视线,顾知微不禁微微一怔。

不对,陆砚修这样像……

前世她和他刚结婚时,乃至之后的一段长时间里,他身上有种矛盾的别扭感。

那种别扭仿佛来自对她的不满,她用了不光彩手段让他和她结婚了,他又看在两人兄妹情分上,不好直接跟她表达,会用日常的一些行为来表达。

第30章 紧紧缠绕 一更

寂静无声的环境, 容易使人对外界有着高敏锐的感受能力,此刻,陆砚修不必朝身旁女孩那边看, 也清晰感受到她一直在打量自己。

这种持续的打量, 他蓦地有些紧张。

“别站着了,去玩吧。”陆砚修面上不显露声色, 竭力控制好紧张, 扭头自然地朝顾知微道。

被‘驱赶’,顾知微没急着离开。

临走前, 她深深疑惑地打量他好几眼。

确定那个纤细单薄的身影消失了,不会返回来,这空间只剩自己一个人,陆砚修松了一口气,眸中无所顾忌地释放自己在旁人面前必须得压抑的情绪。

他已经尽量减少和家人相处的时间,也尽量地不暴露自己一个多月前夜晚生出的罪恶想法, 但他偶尔还是被慌乱淹没。

伴随而来的并有一种名为胆怯的东西。

有生之年里,他头一次体验到什么是胆怯的滋味,

走出厨房,顾知微回自己房间里呆着,百无聊赖地玩起拼图,没一会就把陆砚修的矛盾别扭给抛之脑后了。

一方面是她专注力放在拼图,另一方面是她这辈子纯粹把陆砚修当哥哥, 对他没有太多的探索心理, 想要把他整个人都探索得清清楚楚。

不等她拼图完毕,午休结束的陆母一通电话把她叫下楼干活。

年夜饭是要一家人动手的,谁都不能偷懒。

齐心协力之下,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在天黑不久便新鲜出炉了。

“新的一年, 万事顺遂,平安快乐!”陆母举起酒杯,示意丈夫孩子跟她碰杯。

其他人秒读懂陆母的意思,洋溢着笑意,纷纷举杯,接龙地说吉利话。

快乐碰杯后,顾知微喝了几口杯中的果汁,颇感寡淡无味。

默默地看了看陆母和陆父喝的酒,她也想喝酒。

可惜陆母不喜欢她喝酒,她唯有压下念头。

怎料,她手边突然多了一个杯子,还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大手拿起放旁边的红酒,缓缓往杯中倒下小半杯。

“喝吧。”

倒完了酒,大手主人对她说道。

顾知微表情不变,余光偷偷扫视陆母。

陆砚修给她倒了酒,可她忍不住看一看陆母对此的表现。

“没事,过年可以喝点。”陆母捕捉到顾知微在观察自己,明显是看自己的眼色,自己让她喝,她才喝,“平时不要老喝,知道吗?”

“知道。”顾知微点头如捣蒜地笑道。

得到‘允许’,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起来。

“砚修,你也喝点?”陆母瞥向儿子。

向来对酒精类的东西不感兴趣,陆砚修拒绝道:“我不喝。”

帮顾知微倒酒,是注意到她像小猫看见鱼的眼神,不代表他也想喝酒。

“随你。”陆母不勉强儿子。

喝完一小杯红酒,顾知微不再续杯,认认真真吃饭,脸几乎要埋入碗里。

吃着吃着,碗里多了几只被剥好的虾,还有几根蟹腿肉,她抬眼扫看坐她旁边的男人,道谢地笑了笑。

不知道是她眼花,或是怎么着,男人似乎不适应她对他笑,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低头继续剥虾蟹。

又来了。

那矛盾的别扭感。

顾知微费解地眨了眨眼睛,自己不是洪水猛兽,也不是奇形怪状的长相,只是用笑容来道谢,陆砚修至于这样吗?

吃过了年夜饭,四人转场到麻将桌。

现在离十二点有三四个小时,边打麻将边守岁是陆家的习惯。

陆母今晚运气好到爆表,把丈夫孩子杀得片甲不留。

面对‘惨状’,顾知微没哀嚎的想法,惯性地哄陆母开心,佯装求饶道:“阿姨,你这大杀四方得能不能手下留情一点?”

“好,等会我胡了,让你少给点钱。”望着倾身凑过来的顾知微,陆母抚了扶她的脸颊,笑吟吟地道,“或者从你压岁钱里直接扣。”

“哎呀,还要扣我的压岁钱,我好惨。”顾知微坐直身体,“那我得努力了。”

“你努力,阿姨争取让让你。”陆母宛若大赦天下地摊开双手。

陆母是这么说,最后顾知微依然输得惨烈。

愿赌服输地把自己的筹码都给了陆母后,固定姿势坐得久了,她有些腰酸背痛,便晃动晃动脖颈,还把自己腿伸直,减缓不适。

但腿一伸直,踢到了东西,潜意识告知她,应该是谁的腿。

顾知微并未管,因为她没用力踢,在场也没谁表示因被踢到而不爽。

然而,她没注意到,坐她对面的男人将原先放松摆放的长腿收了回来,改成端正地坐着。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速流逝,很快到了十二点,新年的钟声被敲响。

“阿姨,叔叔,哥,新年快乐呀!”顾知微灿烂一笑,伸出双手,惯例地‘索取’道,“压岁钱拿来。”

陆母娴熟地在手机操作,慈爱笑道:“转你卡了。”

“谢谢阿姨!”顾知微打开自己常用的账户一

看,发现陆母给她转的钱和陆砚修给她转的钱同时到账,后者的数额比前者的数额多了一个0,略微诧异地挑起眉,“哥,你……”

“没转错,给你就拿着。”陆砚修猜得到顾知微想说些什么,打断她道。

“谢谢哥!”顾知微眉眼一弯。

“我手机没拿下来,等回房间了我再给你们兄妹转压岁钱。”陆父道。

“爸,”陆砚修放好手机,打出刚想打出的一个牌,“你不用转我,我那份你都转给知微吧。”

“行。”孩子早已长大成人,给压岁钱是新年必备的仪式,儿子把压岁钱让给顾知微,陆父是见怪不怪了,儿子小时候也喜欢这样做。

“哥,你对我真好!”顾知微双手合十地感谢道,“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她真心地感谢陆砚修的大方,结果陆砚修眼皮都不抬一下,只关注他手里的牌,反应超级冷淡地回了她嗯一声。

胡了牌,陆母站起来,朝顾知微说:“不打了,你和你哥去玩炮竹吧。”

沪城是禁止烟花炮竹的,她口中的炮竹是指不受限制的仙女棒等东西,这类东西是孩子在除夕夜从小到大都玩的。

牌局冷不丁结束,顾知微谈不上意外,就是……

以陆砚修今天这状态,他铁定没心思和她玩炮竹什么的。

她正要开口,陆父补充妻子的话:“东西放在后院的老地方,你和你哥直接去拿就可以了。”

“知微,你自己去吧,我今天想早点休息。”紧接着,是陆砚修说的话。

此话一出,陆父和陆母不约而同地扫视儿子。

两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儿子竟然不跟顾知微玩。

这可是他们兄妹从小到大每一年除夕夜都做的事情!

预料成真,顾知微点点头:“好的,哥。”

“砚修,不是,你……”陆母略显错愕,“不跟你妹妹玩炮竹?”

“对。”陆砚修也站了起来,“我回房间了。”

儿子一走,陆母视线放在顾知微的身上:“你哥不陪你玩,阿姨陪你玩会?”

以前生活重点是照顾孩子,现在孩子不需要那般照顾,她依然记得玩炮竹是顾知微的喜好,儿子是陪顾知微玩的。

儿子不陪顾知微了,由顾知微一个人去玩,她想陪陪顾知微。

“阿姨,你和叔叔去休息吧。”顾知微婉言拒绝道。

以前都是陆砚修和她玩,陆母和陆父不参与,从中得以看出,他们并不喜欢这类娱乐活动。

“好,你不要玩太晚,小心点,别烧伤自己。”陆母叮嘱了几句,就和丈夫上楼。

没人在身边,顾知微不孤单。

她来到后院的老地方,看着早准备好的东西。

拿了一根仙女棒,她用打火机性点燃,定定欣赏璀璨的火焰。

可能是真的长大了的缘故,也可能是经历过死亡,这辈子和前世的道路不同,她的心境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缺乏童心。

玩了一会,顾知微便觉没什么意思,回到屋子里。

殊不知,在三楼她隔壁的房间里,有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站立落地窗边。

这个角度,陆砚修看得到后院的一切情况。

女孩刚才燃烧了几根仙女棒,不像小时候兴奋的手舞足蹈,就很平常地看着仙女棒发出来的光芒。

由于灯光昏暗,也碍于距离,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大概是一个人玩着没劲,她没多久就走了。

其实,陆砚修并不想早点休息,这只不过是他拒绝和顾知微一起玩的借口。

当见到她从后院走了,他有一点点后悔。

但现实不允许他去找顾知微,说:“我改变主意了,想晚点休息,和你玩。”

今天他在家里和顾知微相处的时间,超出了他一个月以来和她相处的时间总和,没人知道,和她相处,对他而言是一种巨大的考验。

对自己妹妹生出不该有的罪恶想法,好似一种势不可挡的禁锢被冲破,从而滋生难以控制的念头。

撇开慌乱和胆怯,他猛然发现,原来顾知微的一举一动,都致命般地吸引他的注意,轻易干扰他的思绪,扰乱他平静的心湖,哪怕她是不带任何意味的一个笑容,都足以使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更别说,她一靠近自己,她那气息如是罂粟般上瘾,令他产生了迷恋。

他贪心地想要被都是她的气息包裹,甚至用他的气息去包裹她,让他们的气息混杂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紧紧缠绕。

这是不对的,他不能有这种念头。

再次反覆告诫自己,顾知微是他的妹妹,可眼下起不了一丁点作用,陆砚修薄唇不自觉抿成一条直线,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谁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彻底扼杀罪恶的想法,抹掉贪心,不往下发展,把自己钉死在哥哥的位置上?

务必保持好自己和顾知微的距离,不让顾知微发现,也不让父母发现,当做一切没发生过?

还是任由罪恶的想法始终存在,纵容自己的贪心?

***

已是凌晨时分,顾知微没抵挡住生物钟。

一回到房间里,她就开始犯困了,想要睡觉。

睡觉前得洗漱,她撑着别犯困,拿衣物进洗漱间洗漱,岂料,她刚刷完牙,想洗个手,刺骨的寒冷袭来。

水龙头流出来的水不热了,顾知微双眉不禁一皱。

热水系统不会坏了吧?

她不懂这些,但她不想洗冷水澡,急忙去试一下花洒流出来的水的温度。

很不幸,这水也是冷的。

顾知微下意识地想找管家解决,奈何一秒反应过来,管家那些人放假到年初三,这会都在自己家里过年,不能给她解决问题。

迫于无奈,她去敲隔壁房间的门。

头痛欲裂中,忽地听到敲门声,陆砚修侧目扫去房门。

谁?

他快速敛去所有的思绪,去把门打开。

“哥,你房间有没有热水?”顾知微直入主题地问,想要知道是整栋房子都没了热水,,还是她房间没了热水。

怎知,陆砚修像听不懂她问什么,眼眸眨也不眨地看了她一会,薄唇还抿了抿,脸部线条莫名绷紧,反问她:“什么热水?”

“洗漱用的水。”顾知微解释道,“我刚想洗澡,发现水都是冷的。”

“你等等,我看看。”陆砚修转身去洗漱间,没料到女孩跟了他进来。

一时之间,他那不太平稳的思绪乱了起来。

顾知微当前只关心热水系统出没出问题,没留意前面的男人步伐变慢了,干脆加快步伐走到他前面,比他先一步进入洗漱间,把手放在水龙头下。

水龙头有自动感应的功能,缓缓流淌出来水。

没刺骨的寒冷,是正常的热水,她撇了撇嘴:“看来,只有我房间出了问题。”

抱怨地说了一句,顾知微扭头去看离她有些远的男人。

男人眸色晦暗不明,静静地注视她,对她刚刚说的话毫无反应,但一发现她看他了,他视线又是很快地移开。

陆砚修以前从不知胆怯是什么滋味,现在却时不时品尝到,胆怯使他不敢主动靠眼前的女孩太近,也不敢与她视线交汇太久,怕时间一长就被她发现端倪。

顾知微问道:“哥,你懂热水系统吗?”

“我不懂。你今晚去别的房间洗澡,我明天联系人过来处理,好吗?”陆砚修建议道。

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顾知微没有异议:“好的。”

出去洗漱间前,要经过陆砚修,她在他身边停了停脚步,疑惑地问:“哥,你怎么了?”

陆砚修躲避她视线,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以前陆砚修之所以躲避,是她对他暗表心意,他唯恐避之不及,现在他躲避她做什么,她最近没得罪他,他也没跟她冷战或是什么的。

意料不及的问题,陆砚修视线掠过明眸装满疑惑的女孩:“我没怎么。”

“是吗?”顾知微尾音拉长,用来表明自己的不相信,“哥,你知道吗,你给我一种你好像在做贼心虚的感觉?”

“……做贼心虚?”陆砚修垂下的眼睑被抬起,扭头去正视面露不解的女孩。

“对。”顾知微也说不上来这具体的感觉,认为‘做贼心虚’是最接近的形容。

“我不是贼,你感觉出错了。”陆砚修转过身,背对女孩,“快去洗澡吧。”

“哦。”

今天陆砚修很少说话,安静得过分,本就怪怪的,目前又摆明不想跟她说话,顾知微不追问,去楼下的客房洗澡。

女孩短暂在他房间呆过,陆砚修思绪倒是不乱了,反而是心乱了起来。

他无所适从地回到落地窗旁坐下,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景。

明明是阖家团圆的除夕夜,在他二十三年多的人生里,今年这个除夕夜是他感受不到半点开心的,他还不自在,困在慌乱和胆怯中,去尽最大程度的伪装。

本想陪家人吃完年夜饭就回自己的房子,但那太异常了,不是他能用一句工作太忙来掩饰的。

顾知微白天就问过他为什么不想说话,刚刚还问他怎么了,显然察觉到他的异常,他除了否认,只能是否认,一个字实话都说不出口。

总不能让他说……

他对她有非分之想的渴求?

他不想当她的哥哥?

他在竭力控制她对他的渴求?

这些话一出口,恐怕顾知微立即退避三舍,到时家里大乱,他所对她有的想法,在父母眼中,他敢保证都是龌龊的,不止迎来顾知微害怕他,还迎来父母的指责,是他目前承受不了的代价。

所以……

他扼杀罪恶的想法,抹掉贪心,不往下发展,把自己钉死在哥哥的位置上。

保持好自己和顾知微的距离,不让她发现,也不让父母发现,当做一切没发生过,是最好的选择吧?

可是……

想一想那样做,他心底怎么汹涌冒出不甘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