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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占有欲强 一更

佯装看不出陆砚修等自己, 顾知微如常地打开房门。

没一会,她背后响起脚步声,以及陆砚修的声音。

“你去哪了?”

顾知微扭头瞥了瞥已经走到她身旁的男人:“我在外面逛了逛。”

“你为什么发我消息又撤回?之后我给你发消息, 你不理我?”陆砚修抿了抿唇, “你是自己逛,还是跟谁一起逛?”

“哥, 你问题好多。”顾知微吐槽道, “好像有了查户口的习惯。”

“……是有点像查户口,但你不可以告诉我吗?”昨天跟顾知微说过, 自己今晚会回家,怎料,顾知微迟迟不归家,陆砚修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和谁出去过节了。

“我自己逛的。”顾知微非有意不回陆砚修的消息,是她手机没多少电了, 懒得充,也懒得看, 现在是懒得解释,就只回答一个问题。

说完,她走进衣帽间。

陆砚修跟上女孩的步伐,接着问:“你是躲我吗?”

弄清楚顾知微是独自逛的,他心中的闷意没减少多少, 同时在意另一件事。

“算是吧。”顾知微大方地承认, “不过,不能怪我,谁让你藏不住事。你也知道,我不想被叔叔阿姨知道你喜欢我。”

陆砚修反驳不了, 唯有定定地注视眼前人。

男人一动不动地站着,顾知微暗示性强地望了望衣帽间的出口。

然而,陆砚修接收不到她的暗示。

无奈之下,她只好直说:“哥,我要拿衣服去洗漱,你别站这了,出去。”

虽说自己前世和陆砚修发生过多次关系,当着他的面拿些什么衣服都无所谓,但这辈子他们之间主要的关系是兄妹,她还是需要注意男女界限的。

陆砚修垂眸扫视腕表上的时间:“十一点了,我今晚住家里,行吗?”

闻言,顾知微诧异地挑了挑眉。

陆砚修住不住家里,原则上来讲,不用问她的意见。

他这样问,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特别像鸠占鹊巢,仿佛他能不能回家里住,都得看她的脸色。

“你随意。”顾知微淡淡道。

“那你不会生气吧?”

“……我不生气。”

“好,明天见,晚安。”得到了女孩确定的答案,陆砚修面上浮现些许笑意,满足地转身出去。

余光扫了扫男人的背影,顾知微眼珠子不自觉地转动一圈,像被无语到,又像被尴尬的,心底还想叹一口气。

她真没鸠占鹊巢,陆砚修不必如此!

***

【妈呀!】

【你把姜锦莎拉黑,她居然跑来问我,是不是她哪里得罪了你?】

【她居然请求我,替她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神经!不知道自己讨人嫌吗?】

上着班,顾知微收到了赵雅淇的吐槽。

她没想到,自己删除拉黑姜锦莎都挺久了,现在姜锦莎来这一出。

在她身上浪费什么力气?

难道讨好了她,就能当上她嫂子吗?

她回复:【删除拉黑是很久前的事了,你不要理。】

另一边,赵雅淇死亡微笑脸地瞪着让姜锦莎混入她这个局的人,指尖不忘飞快打字,跟顾知微说:【谁懂,她人就在我面前。】

由于有紧急会议,顾知微没及时看到赵雅淇再发来的消息。

导致,会议结束后,她一打开聊天框,二十几条吐槽爆发式显示。

她对姜锦莎做了什么事不感兴趣,但赵雅淇的消息她都会认真看,

赵雅淇话里话外,都佩服姜锦莎的厚脸皮,当别人傻子般,看不穿她那点小心思,捧高踩低的吃相难看,只跟比她level的人友好相处,对level比她低的人则若隐若现的趾高气昂。

顾知微前世就知道姜锦莎是什么人了,不意外赵雅淇对姜锦莎的吐槽,认真地回了赵雅淇几句,又去忙工作了。

公司有核心产品提前上市,不止产品宣传要跟上,企业宣传也得跟上,这几天她得加班。

到了晚上,顾知微看着今天还没完成的工作,略微头痛。

“组长,来不来点宵夜?”坐她对面工位的下级,突然站了起来,朝她问道,“我去饭堂吃宵夜,顺便给你拿?”

“谢谢,我不吃。”饭堂是一日四餐的供应,顾知微极少会在饭堂吃宵夜,也没吃宵夜的习惯。

“哇!”

拒绝了下级的好意,下级忽地哇的一声,她视线不禁从电脑上抬起,注意力也从工作中抽离。

“好大的雨!吓人!”下级小声碎碎念,“下班时,肯定不好打车,我还是提前预约车好了,不然,排队能排死我。”

听了下级的碎碎念,顾知微侧目注视窗外。

雨水犹如倾盆从天空中倒下,还电闪雷鸣的。

下的暴雨吗?

短暂分神后,顾知微继续工作。

完成了工作,已是深夜时分,她伸伸懒腰,长松一口气。

终于可以下班了!

疲惫使她收拾东西的动作变得缓慢,没留意到暴雨仍在下。

下了一楼,准备去地面停车场拿车,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事,自己没伞!

回办公室里,找人借一借?

还是等雨停?

顾知微纠结地站在门口,揉了揉额。

“顾组长,你是没伞吗?”

突然有人跟她说话,顾知微环视四周。

对方是和她同一部门的同事梁海宇,级别和她平级,平时有工作来往。

“是的。”她礼貌地回道。

“你要去停车场拿车吗?我送你一程?”关于顾知微是什么来头,整个部门无人不知,作为有野心的人,梁海宇不否认自己遇到顾知微时,会有意表现一番。

能力固然重要,会搞好关系在职场也重要,想往上爬,必不可少地多付出点。

他知道顾知微是开车上下班的,不像他们这些普通打工人,一般是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有表现的机会,他自是要表现的。

找不到别人帮忙,对方又只是撑伞撑自己一段路,顾知微笑了笑:“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

梁海宇马上打开伞,稍微把伞撑高了些,方便顾知微到伞下来。

一到伞下,顾知微准备跟梁海宇指明自己的车在停车场具体哪个位置。

这时,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她条件反射地回头,看见也刚好下班的陆砚修。

被询问,免不了要回答,没听到顾知微说话,梁海宇想自己回答,岂料,一扭头,入目一张神色冷酷的俊美脸庞。

他急忙恭敬道:“陆总。”

看了陆砚修一眼,顾知微做出自己的指明动作,道:“去停车场拿车。”

“大晚上的,你们拿完车,要一起去哪?”陆砚修紧紧皱眉,视线落在女孩和梁海宇之间的距离,眸色渐暗。

“顾组长没带伞,我是撑她去停车场,没没有一起要去哪。”防止陆砚修误解,梁海宇详细地道。

“哦。”陆砚修上前,抬起右手,挪了挪罩在顾知微头上的伞,示意梁海宇把伞收起来,“知微,你没带伞,怎么不跟我说?”

将近一米九的男人蓦地向自己靠近,还靠得极近,顾知微感受到一些压迫感,但关注点在男人说话的声音貌似和平常不同,低沉了许多,隐隐透露着不快。

顾知微和陆砚修是什么关系,公司上下猜测是表兄妹或是堂兄妹,梁海宇也相信这个猜测,可眼下被一道锐利目光扫掠,他莫名的压力大,伞从顾知微头上拿走后,就默默地去往地铁站的方向走了。

看了看离去的梁海宇,顾知微道:“我又不知道你还没下班。”

说着,她目光垂下,注意到陆砚修双手空空。

“哥,我跟你说,没用,你不也是没伞吗?”

“叫人送来不就行了。”陆砚修不以为意地道。

“……”顾知微忍着不翻白眼,“赶紧叫人送。”

陆砚修一来,梁海宇就走了,没人撑她去停车场。

“你等等。”

陆砚修致电给自己的助理吴振南,很快,吴振南拿着伞下来了。

伞到手,他揽紧女孩的肩膀:“走吧。”

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揽着,男人身上那股好闻的古龙水香味闯入鼻腔,顾知微倒也没挣扎、反应过大。

只是旁边的吴振南好像有点惊讶,又极力装作不惊讶。

走出了公司大门一小段路,顾知微开声道:“哥,松开你的手。”

“为什么?”陆砚修不解地问道。

“反正就是松手。”顾知微不好说,他的行为在别人看来,太过亲密了,超出了普通兄妹应有的界限。

“雨很大。”陆砚修顿了顿,“伞不够大,我松开你,容易淋湿你的衣服。”

“……”顾知微抓住伞柄,“那我撑伞好了。”

“你没我高,会撑得手累。”陆砚修有心把伞给顾知微撑,她的身高也不适合撑,“况且,路不长,你的车快到了。”

陆砚修说的有道理,顾知微不再跟他‘争夺’撑伞的权利,收回手。

到了车旁,陆砚修帮她打开驾驶位置的门,并说:“以后有什么事要找人帮忙的,第一时间想起我好吗,就像以前一样。”

急着回家,顾知微敷衍地点点头。

“还有……”

男人停顿住了,自己这种时候上车,没听完就走了,似乎不太礼貌,她催促道:“还有什么?”

“我发现……”陆砚修垂眸,望着漫不经心和他说话的女孩,“其实我是一个很小气的人。”

“啊?”顾知微不明所以,“你小气?你哪里小气了?”

当过陆砚修妹妹,又当过陆砚修的妻子,她怎么不知道他小气?

他就不是小气的人!

因为他向来对她出手大方。

“我说的小气和你说的小气不是同一种东西。”陆砚修单手撑着伞,另一只手环住女孩的腰,把她圈在自己的怀中,“我不喜欢你身边有我以外的男人,这就是我的小气。”

豆大的雨水一滴滴落下,雨声滴答滴答,嘈杂的世界,本应会削弱其他声音的存在感,此刻,顾知微一点没觉陆砚修的声音存在感不高,相反高得令人无视不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她两辈子加起来,目前只有过陆砚修一个男人,“我身边什么时候有男人了?”

“刚刚。”忆起顾知微和梁海宇紧挨着的距离,陆砚修很想不在意,却做不到不在意,他厌恶其他男人离她那么近。

与其说他小气,不如说他实际上是个占有欲强的人,他以前就不喜欢她总是和别人出去玩,自己想和她出去玩,她却不答应,也不喜欢她和其他男人有说有笑。

“……你该不会是说梁海宇吧?”顾知微嘴角微抽。

“嗯。”陆砚修颔首道。

“不是,我们对男人的定义不同!我除了你,身边就没有过别的男人!”万万想不到陆砚修和自己的定义天差地别,顾知微嘴巴比脑子快地说他。

话音一落,她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迅速改口:“我身边没有过男人,包括你在内。”

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陆砚修似被她的话语取悦到,唇角处洋溢笑意。

“……不跟你说了,我回家。”顾知微拿开腰上的那只手,动作利落地钻进车里,拒绝再与陆砚修聊天。

她怕聊着聊着,自己又发生嘴瓢,把这辈子的事和前世的事说串了。

“路上小心。”陆砚修叮嘱一句,随即帮女孩关上车门,笑意久久不褪去。

第52章 新娘捧花 一更

周六也在加班, 紧急工作总算完成,顾知微准备明天躺一天,好好休息, 不料, 她一下班回家,陆母就让她把明天的时间腾出来。

她习惯性地问道:“阿姨, 你是缺人陪你打麻将吗?”

“不打麻将, 是我有朋友孩子结婚,明天婚礼, 你陪我参加。”随着年岁的增长,陆母愈发不爱出席这种人多的宴席,但这次是几十年老友的邀请,还是决定出席了。

陆母需要自己的陪伴,顾知微二话不说地答应:“好的,阿姨。”

“午宴, 你早点起床。”陆母提醒道。

“我一定不赖床。”顾知微保证完了,特意当着陆母的面定好闹钟。

第二天, 两人拿着送新人的礼物出门,碰上了正好回家的陆砚修。

儿子是不住家里了,但回家的次数比以往频繁许多,今天又见到他回家,陆母习以为常, 道:“砚修, 我和你妹妹去喝喜酒,你爸去谈生意了,你自己在家呆着。”

陆砚修脱口而出:“那我也去喝喜酒。”

回家,一是见顾知微, 二是陪父母,三人都不在家,他自己呆着没意思。

“行,上车吧。”车子已被司机停好在旁边,陆母率先上车。

喝喜酒的人多了一个,顾知微没有任何意见。

到了目的地,她和陆砚修都紧跟陆母其后。

陆母这位朋友并非上流圈子的,他们在这场婚礼上遇不到其他熟人,和陆母朋友打完招呼,把礼物给送了出去,就自由活动了。

因为是户外婚礼,今天太阳有点猛,气温也高,阳光底下晒了一会,顾知微感觉自己整个人发烫,头顶恍恍惚惚要被晒焦。

周围没遮挡阳光的设施,她选择站陆砚修的后面。

陆砚修身形比她高大那么多,可以帮她挡住阳光的直接照射。

和母亲说着话,身旁的女孩突然不见了,陆砚修立刻寻找。

发现女孩就站在自己后面,他疑惑问:“怎么站我后面?”

“挡太阳。”顾知微理直气壮地道。

“……”瞥见女孩额头冒出的细密汗珠,陆砚修不由拿出手帕,轻柔地擦拭,“是不是被热到了?”

陆砚修明显是帮自己擦汗,顾知微不进行躲闪:“是挺热的。”

“要不要喝点冷饮?”问完女孩,陆砚修回头注视母亲,“妈,你喝不喝?”

“我不喝,你给你妹妹拿就好了。”旁边有自助餐形式呈现的食物,供宾客垫肚子的,但陆母不饿,暂时对这些食物不感兴趣,也对儿子和顾知微的互动无感。

顾知微刚来陆家生活那会,她就发觉顾知微的身体底子不行,为了把顾知微养得健健康康的,她可没少费功夫,有意教育过儿子多照顾顾知微。

毕竟,她是把顾知微当成亲生女儿养的,儿子作为顾知微的哥哥,身体也比顾知微健康,力所能及地多照顾一下顾知微是应该的。

帮顾知微擦完汗,陆砚修便即拿了一杯冰水回来。

喝下冰水,顾知微舒服了些。

婚礼正式开始后,她没怎么去看新人做什么,满脑子都是一件事,仪式快点完结,到用餐环节,她想去帐篷下坐着吃东西。

以至于,陆砚修从她和陆母的身边走开了,她都没留意。

直到,陆母惊讶地自言自语:“砚修抢捧花吗?”

“?”顾知微没具体听清陆母的话语,收回飘远的思绪,“阿姨,我哥干嘛?”

“你哥抢捧花。”婚礼必不可少地有新娘扔捧花、看谁抢得到的环节,现在到这一环节,儿子站在了抢捧花的区域,陆母断定儿子是参与抢捧花,惊讶加深。

听陆母一说,顾知微扫视前方,果真让她看见抢捧花的人里有陆砚修。

“你哥终于谈上恋爱了吗?”数数时间,从过年时儿子说他有喜欢的女孩算起,至今已有将近四个月,陆母之前和丈夫认为儿子和对方多半没戏,料不到儿子抢捧花,惯性思维使她认为单身的人一般不抢捧花。

“他没有。”陆砚修有没有谈上恋爱,顾知微是最清楚的。

“你哥跟你说了?”陆母视线从儿子身上移开,侧目注视顾知微。

迎上陆母的视线,顾知微脸不红心不慌地点头道:“是的。”

陆砚修喜欢的是她,他还没对她死心,她都没答应做他女朋友,他想谈恋爱都谈不了,因此,四舍五入,等于陆砚修跟她说了。

“那他抢捧花做什么?”陆母不解,“好玩吗?”

“可能是吧。”顾知微猜测道。

“他……”说话间,余光扫到儿子手上拿着新娘那束捧花,陆母诧异地挑起眉,“你哥抢到了。”

此刻,司仪下台‘采访’陆砚修,用调侃不失礼貌的语气玩笑道:“恭喜这位先生!捧花落入到了你的手中,我想问问,你是好事将近了吗?”

说完,司仪把话筒放到陆砚修的下颚处。

“快了。”

陆砚修给了两个字简短的回答,迈步走向母亲和顾知微的身边。

‘采访’很短暂,司仪保持笑容,说了几句带动气氛的话,不让场面尴尬。

看着回来了的儿子,陆母几次扫视捧花,眼中浮现浓浓的不解,低声问道:“你妹妹刚告诉我,你没谈上恋爱,你跟司仪说的快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已经谈上恋爱,一直对家里做保密工作吗?”

“知微没说错,我就是还没谈上恋爱。”不同于母亲的低声,陆砚修用正常音量回答。

“这花……”陆母指了指捧花,“你抢着好玩?”

“我想要拿到传递的幸福。”陆砚修如实道。

“你不应该先想办法谈上恋爱吗?”陆母是清楚新娘捧花的含义,仍是不解,儿子现阶段连女朋友都没,离结婚更是遥遥无期。

“在想了。”

明明陆砚修是回答陆母,顾知微清晰感受到他是看着自己回答的,想起他前些天跟自己说过的谈完恋爱、肯定要结婚,顿时略感心虚,怕被陆母发现端倪,视线飘移他处。

“好,妈等你的好消息。”鼓励儿子,陆母同时对儿子喜欢的人产生浓厚的好奇,什么样的女孩能让儿子爱情之路似乎一点都不顺畅。

仪式结束,可以用餐了,顾知微专心吃东西。

新人来他们这一桌敬酒时,她放下筷子,端起香槟,与他们碰杯。

抢捧花的人不少,新娘对谁抢到捧花有深刻的印象,主因陆砚修的长相过于出众,令人过目难忘。

这会陆砚修近在眼前,见他和一个长相同样过于出众的女孩紧挨着坐,她不禁把两人上下扫视一遍,眼中露出惊艳的光芒,而后笑吟吟地打趣道:“你们是快要结婚了吗?”

“?”顾知微没懂新娘问的谁,扫看全桌人。

就几个人一桌,谁最有可能被认为成是一对的,稍微做点排除法,都理解得到新娘是谁,陆母澄清:“你误会了,他们是我的儿子和女儿。”

“……”新娘笑容微僵,一时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宾客都是有非常详细的安排去招待的,附近几桌用来招待她父母关系好的朋友及其亲属,她和这些人不熟,有些还陌生。

之所以打趣,她是看陆砚修和顾知微距离近,比旁人要亲密,年纪差不多,外表还般配,加上陆砚修被司仪‘采访’过,她潜意识以为两人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情侣。

没想到,两人竟是一母同胞,非情侣。

“对不起!”反应过来后,新娘急忙道歉。

“没事。”陆母摆摆手。

太社死了,敬完酒,新娘匆忙拉着丈夫离开。

陆母不说话,顾知微都没第一时间知道新娘说自己和陆砚修,但也不觉得有什么,被别人误以为她和陆砚修的关系,不是一次两次了。

注意到陆砚修刚刚装样子抿了一口的香槟,现在他想接着喝,她提醒道:“哥,你别喝了,等下醉了,你就完了。”

经提醒,陆砚修记起手中拿着的是香槟,不是饮料。

“我刚刚忘记它是香槟了。”他边说,边把香槟放好。

发生小插曲,不影响氛围,全桌人又开始开开心心地吃起来,顾知微认为当中最开心的应当陆砚修莫属。

她都叫他不要沾酒精,他后面还是沾了,和她碰了几次杯。

不过,他每次只喝一小口,喝醉的风险不高。

散场了,陆母的朋友逐一送客,送到他们时,含笑对陆母道:“丽禾,你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以后轮到我等你请我喝喜酒。”

人到中年后,同龄人的孩子不乏结婚生子的,当上了祖辈,一手养大的两个孩子都到了能结婚的年纪,陆母也在等孩子们都成家的那天,笑脸回应:“那必须请你。”

长辈在寒暄,插不上话,顾知微百无聊赖地发呆。

而她身旁的男人饶有兴致地摆弄捧花,她不想看到,都看得到。

对方离她太近,摆弄之余,视线还有意无意地往她扫来。

真的,不是她吐槽。

在喜欢她这件事上,陆砚修就很藏不住事。

也可能是她被陆砚修表白过了,很确定他喜欢她,她才觉得他藏不住事,如果是往常,他再怎么看她,她都不觉得他藏不住事。

当他又一次视线扫来,顾知微莫名想去捂住他的眼睛。

“走,我们回家。”和朋友寒暄够了,陆母扭头朝儿子和顾知微‘发号施令’,却看见顾知微稍微踮着脚,用手捂着儿子的上半张脸,很是疑惑地打量他们,“你们玩什么呢?”

纵然孩子长大成人,有时在父母心里依旧是小孩子,顾知微的行为在她看来,是和儿子玩闹。

刚刚转身背对他们的陆母,忽地扭头看他们了,顾知微快速撤回自己的手,假装自己没捂住过陆砚修的眼睛。

怎知,陆砚修握住她的手,若有似无地揉捏了她的指尖,像是把玩般,她正要掐一掐他,他开口了,说:“和知微玩打手背游戏,她打不过我,想作弊。”

“?”陆母一言难尽的表情,“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顾知微面上乖巧一笑,实则内心佩服陆砚修胡说八道的功力。

“她要玩幼稚的游戏,我只能陪她了。”陆砚修迈起步伐,“妈,我们是回家,对吧?”

“对,走吧。”陆母示意两人跟着她。

手从陆砚修的手中抽不回来,陆母走在了前面,顾知微无所顾忌,用另一只手匡匡地捶了两下陆砚修的肩膀,以此表达自己的‘愤怒’。

自己刚刚什么都没做,女孩突然来捂自己的眼睛,陆砚修不知自己哪里惹到她了,可当前望着她咬着下唇、明眸睁大的模样,娇俏又似带有点娇嗔,不由微勾唇角。

打了陆砚修,他还露出笑意,避免陆母发现端倪,顾知微不得不用口型让他松手。

陆砚修似读不懂她口型的意思,反而像存了逗弄她的心思,眉眼间夹杂着明显的笑意,加大了些握住她的手的力气。

她没了办法,威胁状地扬了扬拳头,‘警告’他。

“好了。”面对女孩的‘威胁’,陆砚修松开了她的手,手心残留她的温度,唇角勾起的弧度变大。

“什么好了?”身后的两人走路比自己慢,听到儿子说话,陆母回头。

自己是无声跟陆砚修交流,陆砚修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引得陆母问他们,顾知微不回答,问题交由给陆砚修处理。

但听完陆砚修的‘解释’,陆母不疑有他地哦了一声,她心中隐隐松了口气。

没做亏心事,自己怎么就心虚了?

这种心虚,虽然不比她以前努力遮掩不让别人发现自己喜欢陆砚修,可陆砚修喜欢她,她已经够谨慎处理了,然而,在陆母的面前,她偶尔不自觉地紧张和心虚,还有一种像做贼了的感觉。

第53章 独立自由 一更

什么叫乌鸦嘴?

此时此刻, 望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头还一动不动的车龙,顾知微算是体验到了。

之前为搬出陆家,瞎掰上班总是堵车, 现在好了, 真堵车了,而且这不是本周第一次, 是本周第四次了, 每次都至少堵半个小时以上。

压下烦躁的情绪,她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在公司内部沟通软件上走了请假一个小时的路程,然后微信跟赵雅淇吐槽:【又双若缀堵上了!】

赵雅淇应该是还没睡醒,未能第一时间回复。

好不容易到了公司,成堆的工作袭来,她忙得没空看手机。

等她有空看手机时,已经临近下班时间了。

【我前几天看到新闻, 你们公司附近那个区域,好像说筹备大型活动, 需要进行严格的交通管制,你再忍忍就过了。】

【加油!坚持住!】

赵雅淇的安慰对她没起到作用,这会,她不烦堵车的事,注意力集中在俞怀洲给她发来的消息。

他单独约她了!

她把消息截图发赵雅淇看, 顺便问:【你不是说, 你叫秦安给俞怀洲暗示,别追我吗?】

前阵子,赵雅淇跟她说过,帮她解决俞怀洲。

如今看来, 俞怀洲似乎没被解决。

收到询问,赵雅淇秒回:【我估计他没听进去秦安的话。】

赵雅淇和秦安都是好意,俞怀洲对她也没恶意,怪不得其中任何一人,顾知微略作思考,回复他:【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

虽然俞怀洲仍未挑明追她,但她能用冷淡的态度去表达自己的拒绝。

次数多了,俞怀洲也不是个傻子,肯定get得到。

‘搞定’了俞怀洲,顾知微快乐地下班。

可惜没快乐多久,因为又堵车了。

她生无可恋地叹气:“这得堵到哪天?”

不想看手机,呆坐在车里也非常无聊,顾知微眼睛到处看。

看着看着,她发现自己租下来的房子就在不远处的小区。

一季度的租金和押金都给了,可惜一天都没住过。

想到这些天的堵车,时间浪费在路上,以及在陆母面前不时的紧张和心虚,精神状态有些累,她脑海闪过一个念头,还不如现在搬出去住呢,反正她迟早都得搬出去的。

现在搬出去,提前适应独居的生活也是好的。

比平常要晚地回到家后,顾知微不太好意思地对陆母说了这件事。

自己一会搬,一会不搬,反覆横跳得她挺尴尬的。

经过上次顾知微的摇摆,陆母没大的反应,主要她也听丈夫提过最近交通状况很糟糕,还有一点,孩子始终得独立的,便道:“行,你想搬就搬。”

“谢谢阿姨。”顾知微像小时候般埋首钻入陆母的怀里,软绵绵地撒娇道,“我保证,我以后每周至少回家一次。”

“好。”陆母轻笑一声,拍了拍顾知微的后背,“后天周末了,你带我去你那个房子看看,我看过没问题,你再搬进去。”

“嗯!”

周六这天,顾知微带着陆母参观她租的房子。

陆母看得比较细,最后露出还算满意的表情:“你这房子还行,离公司近,离你哥那里也近,你有事要找人帮忙,找你哥方便。”

顾知微笑而不语,她找房子时的重点是,一个人住得舒服,把通勤时间压缩到最短,根本不考虑有事要找陆砚修帮忙。

“你什么时候搬过来?”房子的设施不算十分完善,陆母琢磨得派人来把这里修整修整,“要不要给你安排管家佣人?”

“明天吧。”顾知微想了想,“我想先自己住,试试自己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她未曾真正地独居过,这里是平层,不及陆家别墅的面积大,住了她,还住管家佣人,可能就显得拥挤,她也不太自在。

“行,那我今天就叫人来把你这里修整好。”

说完,陆母致电管家。

一接到命令,管家立刻带人上门,边问清楚陆母的详细要求,边认真干活。

这边,陆母在指导人把东西弄好,顾知微什么都不用做,只用做个乖宝宝,陪在陆母的身边,另一边的陆家里,陆砚修回到家,仅见得到父亲在家。

他下意识地问:“爸,我妈和我妹妹呢?”

陆父答道:“她们出去了。”

“她们有说几点回来吗?”陆砚修想知道母亲和顾知微具体几点回家,这样自己好安排时间。

“没说,但应该会挺晚回来的。”

“她们做什么去了?”

儿子问到这,陆父颇感意外:“你妹妹没跟你说吗,她要从家里搬出去,你妈和她去看她住的那个房子,还把管家他们叫了过去。”

本来今天他想一起去看的,奈何妻子嫌他,他就没跟着去。

陆砚修眉头紧皱:“搬、出、去?”

儿子脸色好似变了,一下子就从平和变得黑沉,陆父奇怪地问道:“是啊。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先前顾知微要搬出去,那天他跟她聊完后,她一直住家里,陆砚修以为她是打消了搬出去的念头,等他母亲给她买的房子可以入住了,她才搬出去,没想到她并未打消念头。

“她们回家了,你可以问问你妹妹。”跟儿子说了几句,陆父便去花园里忙活,但仍然感到些许奇怪,顾知微怎么不跟儿子说一声。

夜幕即将降临时,陆砚修终于等到母亲和顾知微回家。

顾知微和陆母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地走进屋子。

不曾想,一张脸色略微不好的俊美脸庞闯入眼帘,她定睛一看,陆砚修薄唇紧抿,像有事不高兴。

“妈,知微。”陆砚修缓缓走近两人。

未等他说点别的,他父亲冒了出来,满脸笑容地对他母亲和顾知微说:“老婆,知微,晚饭刚做好,吃饭吧。”

一家人坐在了餐桌上,顾知微打算认认真真吃饭。

中午吃的那顿,不合她胃口,她没吃饱,晚饭得多吃点,补回来。

怎料,坐她旁边的男人,目光频频掠过她,似有千言万语要跟她说,可他又不想立刻说的样子,把她弄纳闷了。

陆砚修想干嘛?

这一疑惑,在她饭后上三楼时得到了解惑。

“我都不住家里了,你为什么还要搬出去?”父母不在场,陆砚修直白问道。

闻言,顾知微明白地挑了挑眉,原来陆砚修是要问这件事。

她淡淡回道:“你是不住家里,可你经常回家,有时候和住家里也没区别,况且,我现在不搬,年底也是要搬的。”

“所以,你还是为了躲我而搬出去?”闷意从心底泛起,陆砚修脸部线条绷紧了些,“我的喜欢,真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实话说,不讨厌,也不喜欢,但你还是对我造成了一些困扰。”考虑到做了十几年的兄妹情谊,顾知微尽量委婉地说,同时观察周围的情况,以免发生上次被管家听到他们说话的类似事情。

“困扰?”陆砚修唇角微抿。

“打个比方,担心叔叔阿姨

知道你喜欢我,就是一种困扰。”

“现阶段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哥,你不主动让他们知道,不意味他们眼瞎,一定看不出来,你……也不太藏得住事。”顾知微依然想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陆砚修不说话了,定定地注视他,由于他眼眸太幽深,她无法分析当前的情绪和想法,但这些都不重要。

她搬出去是已成定局的,谁都改变不了。

再说了,她觉得自己现在搬出去和年底搬出去,差别不大,也不知道陆砚修为什么这么在意。

片刻过去,陆砚修开口:“那你以后回家会跟我说吗?”

顾知微糊弄道:“看情况。”

女孩模棱两可的话语,陆砚修听得懂她的潜台词。

看情况=基本不会说。

强忍着闷意带来的不适,他问道:“你要住的房子在哪里?”

对于这个问题,顾知微没藏着掖着,把地址说了出来。

她不告诉陆砚修,陆砚修随便一问陆母,陆母会告诉他的,即使她和陆母都不告诉,他想查也查得到,他是百分百能知道她住哪的。

“几号搬?”陆砚修继续问道。

同样的问题,顾知微回答过陆母,现在也大大方方地回答陆砚修。

随后,她绕过陆砚修,进入自己的房间。

明天就搬出去了,得收拾收拾行李。

收拾到一半,顾知微懒得收拾太多,决定明天叫管家佣人帮自己收拾。

第二天,她刚想叫管家佣人,发现陆砚修昨晚是住家里的。

陆砚修可能看她惊讶,跟她说:“你没在外面住过,应该有不少东西要搬,我今天帮你搬和整理。”

“哥,这种小事不用你帮忙。”顾知微用不上陆砚修帮忙,哪怕家里的管家佣人等人她使唤不动,她也可以请搬家公司的,“你忙你的。”

“我今天没别的事。”

“行吧。”

陆砚修坚持要帮忙,加上陆母今天也会参与她搬家的事宜,顾知微没好把陆砚修拒绝到底,由着他帮忙。

不算正式的搬出去,加上不是搬出去就以后不回来了,她搬的东西不多,这也和她怕麻烦有关,只拿生活必备品走,其余所缺的物品全部重新购买。

因此,她没花费多长时间就完成了搬出去的事宜。

管家佣人等人早已从她租的房子离去,剩下陆砚修和陆母在这,顾知微亲自送他们出去小区外面。

路上,陆母都在叮嘱她,一个人住得小心点,也得照顾好自己,万一住得不舒服,自己照顾不好自己,别逞强,得赶紧回家里住,她都一一认真听着。

相比陆母温暖不断的叮嘱,陆砚修一声不出。

儿子的沉默,引来了陆母的关注。

陆母抬头扫看儿子,见到儿子略显低落的表情,百思不得其解:“砚修,你怎么了?”

其实,她一早就发现儿子今天的情绪不高,只是先顾着顾知微,就没太注意儿子的心情,现在发现儿子低落,很是想不通。

想起女孩说过的困扰,陆砚修扭头扫视母亲,神色正常化:“忙一天,累了。”

“也是,今天你出力最多。”听了儿子的解释,陆母不疑有他。

儿子是实实在在的出力,前前后后的忙碌,累了是很正常的。

“好了,就送到这。”走到了小区大门,陆母停下脚步,慈爱地轻轻一捏顾知微的脸颊,“记住阿姨的话,千万别逞强,有需要帮忙的,你就近找你哥。”

顾知微如同谨记老师教诲的小学生,乖巧地点头道:“我会的,阿姨。”

送走了陆砚修和陆母后,她转身看着陌生的环境,有点惆怅,也有点兴奋。

虽然未像原先所想的那般,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即可安安稳稳地当着陆家的二小姐,但从陆家搬了出来,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开启了轻松的独立生活。

不必担心陆父和陆母发现陆砚修喜欢她,还不必把自己框定在听话乖巧懂事,可以尽情放松地做自己,称得上一种自由。

第54章 永不可能 一更

得知顾知微搬家了的几天后, 赵雅淇带着乔迁之礼过来玩玩,进门随意打量了一下,便问:“一个人住, 感觉怎么样?”

“新奇的体验。”顾知微是真心这么觉得。

活了两辈子, 她第一次过上独居生活,目前处于哪哪都新鲜的阶段。

“没人伺候你, 不会不习惯吗?”赵雅淇了解顾知微属于被陆家娇宠养大的, 看她这里没有配置住家伺候她的家政人员,顿感好奇地问道。

“还行。”

“那就好。”

把赵雅淇带到沙发上坐下, 顾知微给她倒了一杯水,两人开始聊等会要不要外出,或者就在这呆着。

聊着聊着,门铃声响起。

赵雅淇目光朝大门口处扫去:“你今天不会还约了其他人来你这玩吧?”

“没有。”顾知微起身,“我去看看是谁。”

走到门边上,她看了看可视门铃的屏幕。

屏幕中, 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站在门外,双手提着两个装满东西的大袋子, 眉宇间隐隐夹杂愉悦,眸中似还藏有期待,等着她开门。

陆砚修又来了。

是的,又。

她有点看不懂陆砚修,明明她搬来这的前一天, 陆砚修知道她要从陆家搬出去, 不高兴来着,但现在他一点负面反应都无,好像还挺高兴的,差不多天天都来她这, 每次来手上不空着。

把门打开了一小道缝,顾知微注视想要进去的男人:“哥,谢谢你带东西给我,但我今天有客人,就不让你进去了。”

说罢,她伸出双手,示意陆砚修将东西给她。

“东西很重,你提不动。”陆砚修纹丝不动,“谁啊?”

“雅淇。”说有客人在是委婉拒绝陆砚修进去,怎料,陆砚修仿若听不出她的拒绝,顾知微也不想说谎,把客人的名字说出。

“都是发小。”陆砚修上前一步,推开门,走了进去,“她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人,不能她在了,我就不能在了吧。”

隐约听到陆砚修的声音时,赵雅淇判断自己有没幻听、是否听错了。

现在看见陆砚修路过客厅,还微扬下颚,跟她打招呼的模样,她边回应,边视线越过他,望着面露些许无奈的顾知微。

阻止不了陆砚修,顾知微回到沙发上坐着。

“你哥做什么?”赵雅淇瞟了瞟陆砚修的背影,小声问道。

陆砚修貌似对这非常熟悉,不像来过一两次,反而像这的主人之一。

“可能是给我的冰箱补充东西。”顾知微猜测道。

陆砚修前进的方向是厨房,还有他昨天跟她提过,她冰箱太空了。

赵雅淇贴近顾知微,音量降得更低:“你不住陆家,主要原因不就是为了不跟你哥同一屋檐下吗?我看他对这熟门熟路的,有种住在这的感觉。”

“他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这几天总给我这送东西,也帮我整理一些东西。”

其实,顾知微前天就说过陆砚修,让他不用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可他回了她一句“哥哥担心妹妹和照顾妹妹是天经地义的”。

那一瞬间,把她剩下的话堵死了。

“这样的话,你自己住比你住陆家危险。”赵雅淇说的危险,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危险,是孤男寡女老在私下单独相处,容易擦枪走火,“我怎么感觉,像给你哥提供了机会?”

“……有吗?”顾知微表情凝固。

“当然有!”怕被陆砚修无意听到,赵雅淇干脆跟顾知微说起耳边悄悄话,“陆家那么多个人,你哥做点什么,肯定有所顾忌,不好表现得太直接,但你一个人住,你哥就没这个顾忌了呀。”

赵雅淇一说,顾知微回想陆砚修来她这的几次,确实像赵雅淇说的那样。

陆砚修是比在陆家时更藏不……

不对,直接不藏了。

“你自己坐会,我去找他。”说着,顾知微就想去厨房。

“等等。”赵雅淇摁了摁她的肩膀,“我回避,去楼下走走,比较好一些?你哥走了,我再上来?”

毕竟,顾知微和陆砚修当下是掺杂了男女感情,不是纯兄妹关系,顾知微也无意公开,作为旁观者,她呆在这,假如听到不该听的,见到不该见的,三个人都尴尬。

“不至于,我又不是跟他吵架。”

顾知微让赵雅淇放宽心坐会,随即到厨房去。

陆砚修果真是给她的冰箱补充东西,很有条理地摆放。

“哥。”她叫他一声。

“怎么了?”陆砚修停下手上的动作,侧身注视走近他的女孩。

“你以后不要拿东西来给我了,我缺什么,我可以自己买的。”顾知微正色道。

“你这里的东西还没彻底完善。”

“我会自己慢慢彻底完善,而且不彻底完善也没关系,我就在这住半年。”

还剩几样东西,陆砚修放好到冰箱里。

关上了门,他缓声问道:“你是不是不希望我来这?”

迎上男人幽深的视线,顾知微挠了挠头:“我真的有自理能力,会把自己照顾好,你不用担心我。”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不希望你来我这。”

刚调整好从顾知微为了躲他从家里搬出去的情绪不久,今天就被她拒绝以后他来这,陆砚修不由抿唇道:“我照顾你,都不行吗?”

顾知微本来没想把话说得过于直白的,然而,陆砚修不让她逃避问题,只好实话实说了。

这刻,看着他眸色黯淡的眼眸,她咬咬牙:“哥,我不是要恶意揣测你,你的照顾应该非建立在哥哥对妹妹的前提,或是有这个前提,还包含别的前提,你更想做的是另一件事。”

“两者都有。就算我不想做另一件事,单从你自己住来说,我来你这……”

“哥!”顾知微打断陆砚修往下说,“你和我是不可能的,不管你做什么,你都是我的哥哥,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世界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面前的男人抿了好几次薄唇,还好几次微张和闭合,想说话又说不出。

“你喜欢我的时间又不长,忘记一个短暂喜欢过的人,不难的。”她双手合十,“拜托了,你不要为难我,我只想当你妹妹,也只想当陆家的女儿,不想当陆家的儿媳妇。”

女孩慷锵有力的声音入耳,伴随点请求的味道,听得陆砚修不止心生闷意,还一股强烈的气体在胸腔内横冲直撞,隐隐作痛,不禁转身背对她。

见陆砚修像要走了,顾知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哥,你就答应我吧!你别喜欢我了,别来我这,行吗?”

“我控制不了。”陆砚修无法控制自己。

本身他和顾知微是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很多,即使他搬出家里了,见面的频率也很高,于他而言,她理所应当地存在他的世界,以及他对她有本能的渴望靠近。

“怎么会控制不了?”顾知微并非自诩过来人,也不适宜自诩过来人,关于如何不再喜欢一个人,她确确实实有经验,“感情是可以控制的。”

“那你告诉我,怎么控制?”陆砚修回头,垂眸注视语气十分笃定的女孩。

“简单!”顾知微松开陆砚修的手,张嘴就想传授经验,可转念一想,自己的经验用到陆砚修那不妥当,因为他在接班中,不能随便抛下工作,不像她工不工作都无所谓。

她揉揉额:“你让我想想。”

陆砚修不出声,看顾知微能想出什么教他控制感情的办法。

事实上,她教了,也没用,他不会听她的。

即使他听了,就会有用吗?

如果控制得住,他早把自己钉死在是她哥哥的位置上。

沉思一会,顾知微眼睛微亮:“有了。我们一段时间不要见面,我请三五个月的假,我们在公司不见面,其他地方也不见面,你见不到我,自然而然地就不喜欢我了。”

时间和距离,她亲身实践过,是个好用的办法。

“或者,等你哪天不喜欢我了,我们再见面?”越说,她越觉得办法好,反正她的岗位谈不上重要,加上她的身份,注定请假多久都行。

话音落下,陆砚修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明显的下沉,她不解。

她提供的不是好办法吗?

在她的不解下,陆砚修逼近她,阴冷的气息把她笼罩。

她略微不适,眼前的男人沉声问道:“如果我一辈子都做不到不喜欢你,那我们一辈子不见了吗?”

“哪有这么夸张?”顾知微潜意识里没有陆砚修喜欢她一辈子的可能,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就这么说定了,我请假。”

“顾知微,你……”

“哥,再说一遍,你不要为难我!”

女孩的刻意强调,陆砚修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对了,不见面不是单纯的不见面,还有断联!”顾知微详细地道,“我不会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你也同样这么做。”

“我、不、答、应!”陆砚修一字一顿道。

“没事,我不理你就可以了。”话说成这样,顾知微也不退让。

陆砚修短时间喜欢她还好解决,若是拖得长时间,那更不好解决,得趁着还好解决时,赶紧解决。

“雅淇还在这,我不跟你说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她朝客厅走去“哥,东西都放好了,你回去吧。”

在客厅坐着的赵雅淇,见到顾知微回来,刚想开口和她说话,下一秒见到陆砚修跟在她身后,脸色阴沉得宛若万年寒冰,浑身散发严重的不悦,不自觉把嘴巴给闭紧了。

直到,陆砚修的身影消失,目测是走了,赵雅淇才敢开口:“知微,你和你哥说什么了?他好像很生气!”

毫不夸张地说,她史无前例地见到陆砚修这么生气的样子。

顾知微简单说了说事情经过,而后拿起手机,致电陆母。

看顾知微和陆母在通话,赵雅淇安静地听着,渐渐瞪大了眼睛。

“阿姨,我感觉知识方面我是欠缺的,多读点书好。”

“嗯,我有心仪的学校,国内外都有。”

“好的,阿姨,再见。”

听到最后这几句,确定顾知微挂了电话,赵雅淇凑到顾知微的身边,不可置信问:“你为了准备读研,现在就从陆氏集团辞职?”

顾知微是说过想读研,原因也说得明明白白,但她没料到顾知微现在辞职。

“读研是个借口,读不读还不好说。”顾知微解释道,“也不是辞职,是停薪留职,我不去上班而已。”

她在陆氏集团随便请假,可她不去上班,得跟陆母交代,不能告知真实原因,用准备读研来作为借口是极好的,问就是年底考试,需要时间专心学习。

“那你哥……”赵雅淇想起陆砚修临走前的脸色,替顾知微发愁,“你哥那么生气,你怎么处理?”

“不处理。”顾知微清楚陆砚修气得不轻,不过,她处理不了,这也没什么好处理的,总不能为了陆砚修不生气,就视而不见他喜欢她,他想做她的男朋友。

“你记得拿捏好尺度。”赵雅淇提醒道,“你和他闹得太僵,有可能影响到你和整个陆家的关系,无论说什么,你哥都是陆家的亲生孩子。”

“我不喜欢他,又不是死罪,况且,我没想跟他闹得太僵。”顾知微半躺着,翘起二郎腿,“我打算先请三个月的假,期间,工作日白天回陆家看我阿姨,尽量完全避开我哥。”

按照她的观察,陆砚修以前回家的规律,他一般是工作日晚上或周末回家的。

“养女也不好当啊。”顾知微在陆家享受亲生女儿的待遇,赵雅淇是知道的,但养女和亲生孩子到底是有区别的,这种时候顾知微就为难了。

“好当的。”顾知微纠正道,“撇开我哥喜欢我,陆家每个人都对我很好。”

陆家对她有她还不起的养育之恩,陆母还各种为她的人生铺路,她得到了很多,只是这辈子陆砚修喜欢她,太超出她的意料,棘手了点。

第55章 近乎崩溃 一更

请假20xx年6月12日—9月11日。

看着顾知微在公司内部沟通软件上的信息提示, 陆砚修唇角紧抿了一下,拨打她的号码。

电话迟迟不接通,最终他耳边响起机械的女声。

“您好,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请稍后再拨!”

女声过后,是刺耳的嘟嘟声。

顾知微没接他的电话, 陆砚修改为微信找她。

【你来真的?】

消息发出去, 一天将要结束了,他都没得到回复。

明明是该睡觉的时候, 陆砚修毫无睡意,从床上起来。

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他再次拨打顾知微的号码。

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在这个寂静的夜,焦躁占领他的心底。

攥紧了些手机,陆砚修深呼吸一口气,极力控制自己别受负面情绪影响, 把手机砸地上以此发泄。

他点开微信,继续给顾知微发消息。

【你不来公司, 请多久的假都行。】

【但你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回我电话,或者回我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微弱的期待在凌晨一点后,彻底消失,陆砚修既无收到回复, 也无接到回拨的电话。

第二天在公司工作, 他控制不住地时不时看一看手机。

开高管会议,陆父坐在主位上,轻松即可把下面的人一览无遗,注意到儿子今天好像格外在意他的手机, 似在等重要的电话和信息,没集中全部心思开会。

众目睽睽下,不好问儿子做什么。

会议结束,陆父示意其他人先走,叫儿子留下。

“爸,怎么了?”陆砚修问道。

“我也想问你怎么了?”陆父指了指儿子手中握着的手机,然后盯着儿子如是蒙上一层淡淡阴霾的脸庞,“你脸色还挺难看的。”

“没什么,昨晚失眠了。”陆砚修实话实说。

情绪平稳不下来,他一整夜都没怎么睡过,相当于睁眼到天亮。

“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吗?”陆父已经把绝大部分工作交给儿子了,目测自己今年可以退休,下意识以为儿子工作压力太大导致的失眠。

“不关工作的事。”

“那你这是……?”

“私事。”陆砚修扫了一眼门口,“爸,我去忙了。”

陆父还想问点什么,奈何儿子走得太快,压根来不及问。

下班回家,他把这件事跟妻子说了说。

陆母没当回事地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世界,他不想告诉你的,你问了也白问。”

比起儿子被哪些私事干扰到睡眠质量,她当前更关注顾知微读研。

顾知微冷不丁地打电话给她,说想读研,还有了心仪的学校,并有想法去国外读,她有点担心顾知微真到了国外呆个两三年,人生地不熟的,会不会出问题。

“唉。”陆父叹气道,“我这不是关心我们儿子吗。”

“你先别操心他。”陆母指尖划动平板,仔细浏览学校资料,“来,帮忙看看哪个国家,哪个学校,最适合知微。”

孩子想要深造是好事,但她还是想给顾知微挑最合适的学校,如果顾知微在国内考不到合适的学校,她会动手给顾知微安排到国外的学校。

“这些学校都在国外!”陆父粗略浏览了资料,眼中浮现疑惑,“老婆,你能同意知微去国外?”

顾知微被他们正式当女儿养了后,就一直生活在他们的眼底下,现在顾知微搬出去住了一周多,妻子就老念叨,怕顾知微逞强,不适应也不肯回家住,对顾知微有诸多的担心。

若顾知微去了国外,妻子放得下心?

“她要是国内考不到想上的学校,想上国外的学校,我们只能支持了。”家里两个孩子,孩子一般有什么事,陆母都是习惯性的安排。

“到时你不得一天操心八百遍?”陆父想像得到,妻子操心的画面了。

“有什么办法?没理由,孩子要读书,父母不让吧?”

“……也是。”

和丈夫商讨过后,陆母锁定了两家学校,把资料发给了顾知微。

“对了,知微为什么突然想读研?”陆父问道。

“她想多读点书,开阔视野,拓展知识范围。”陆母相信顾知微的说法,知识对人类极其重要。

况且,家里什么都不缺,支撑得起顾知微想工作就工作,想读书就读书。

顾知微一说,她就同意了。

“那叫她回家住,省得你担心?”顾知微要全心全意准备读研、暂时不工作的事,陆父几天前就知道了,这会,他认为顾知微既然不工作,没必要住外面。

“我叫过了,但她觉得一个人住,更方便学习。”陆母不勉强顾知微,她毕竟是二十几岁的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得尊重她的意愿。

陆父望了望周围,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两个孩子都离巢了。”

儿子已经在外面独立住了几年,今年顾知微也搬了出去,剩下他和妻子两个人,家里有一点点空荡荡的。

想着,他盼望道:“就看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成家了。”

“还早着。”了解两个孩子的状况,陆母不像丈夫那般盼望,“一个至今没谈上恋爱,一个深造完,得三年左右的时间,也没见她有喜欢的人。”

“老婆,你还别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连砚修都看不上。”陆父又有那种挠心挠肺的感觉了,非常好奇儿子喜欢的女孩。

“不知道。”陆母其实也好奇,可儿子一字不说,挖掘不到对方的信息。

看见顾知微有回复了,她没再跟丈夫聊天,专心和顾知微的聊天。

当顾知微去外面住后第二次回家,陆母当面和她聊她读研的事,顺便筛选帮她写推荐信的学术大拿。

这些天不去上班,虽然有看书,但望着陆母为自己打算的模样,顾知微略微不好意思,决定在陆砚修对她死心前,自己一定要认认真真备考,参与年底的考试,拿个好成绩。

不然,她对不起替她着想的陆母。

“阿姨,等我年底考完试,我们再确定这些?”顾知微不想陆母花费太多时间给她读研这事作打算,因为她还没想好究竟读不读研。

“行。”陆母鼓励地握住顾知微的手,“你好好努力,阿姨相信你可以的。”

“谢谢阿姨。”顾知微甜甜一笑,“阿姨最好了。”

纵然顾知微说等年底再确定,陆母并未真的实行,提前帮她计划,也找了几个学术大拿给她写好推荐信,等着她申请学校用上。

忙完后,陆母没了要操心的事,如常地生活着。

晃眼,快一个月过去。

在前院里打理着需要剪枝的盆栽,看见儿子回来了,陆母放下剪刀,扬起笑容:“砚修,你回来啦。”

“妈。”陆砚修走近母亲,“我妹妹有回来吗?”

“她前天回来过,今天应该是不回来的。”顾知微保证过一周至少回家一次,陆母按照她回家的频率来推算,这周她回来过一次,要等下周再回来了。

话音未落,她看见儿子面上难掩的失望。

“你妹妹不回来,你想见她,你去她那里找她?”陆母建议道,“你们离得近,开车都不到十分钟的事。”

这个问题,陆砚修回答不了。

顾知微不希望他去她那里!

自打她说他们一段时间不要见面,他再也没见过她,无论是在公司,或是家里,她好似从他的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

并且,她也说到做到,说不理他就不理他。

他给她发的消息和打的电话,都石沉大海了,他得不到一丝音讯,她绝情得仿若当他不存在。

陆砚修不是没试过一个月不

见顾知微,去年有将近两个月没见过她,都没今年的一个月来得难受。

至少,去年时她会回复他的消息、接听他的电话,他看得到她的朋友圈,也能从和她一起出行的赵雅淇的朋友圈窥见她的动态。

现在他是人见不到,也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一种近乎崩溃的难受折磨着他,吃不好,睡不好,睁眼闭眼脑子里都是她。

望着母亲,一个主意形成,陆砚修道:“妈,我手机忘带了,你可不可以把你手机借我用用,我想给知微打个电话?”

陆母不疑有他:“我手机放在房间的桌子上,你上楼去拿,密码没改过。”

“谢谢妈。”

得到母亲的许可,陆砚修即刻上四楼,进父母的房间拿到母亲的手机。

利落输入密码,他在通讯录找到顾知微的号码,按下拨号键。

很快,电话接通了,并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

“喂,阿姨。”

此刻,陆砚修不知怎样形容自己的感受。

他抿了抿唇:“是我,陆砚修。”

“……”看见来电人显示是陆母,顾知微才毫不犹豫接的电话,万万料不到给自己打电话的人其实是陆砚修,双眉不禁微皱,“哥,你干嘛用阿姨的号码打我电话?”

“我不拿我妈的手机,你不会接我电话,不是吗?”陆砚修今天有带手机,忘记带手机是他想通过母亲联系到顾知微的借口,“顾知微,你真就对我这么狠心,断绝所有来往?”

第56章 不要残忍 一更

狠心吗?

顾知微觉得还好。

并且, 她不是一辈子和陆砚修断绝来往。

“哥,我知道你现在多少都有点难熬,能理解你的心情, 但只要你熬过去, 一切会好的。”顾知微不自觉染上过来人的语气,“等你不喜欢我了, 我会恢复和你的来往。”

说完, 她快速挂断电话。

听着断线的提示声,陆砚修身体像被一股无名力量拉扯, 说不出的疼痛。

怕陆砚修又来电,顾知微特意关机,想要再度全身心投入知识的海洋中,奈何专注力下降,书不太看得进去。

百无聊赖之下,加上犯困了, 她决定睡个午觉。

没定闹钟,傍晚时分顾知微自然醒来的。

惯性地在旁边摸到手机, 她一开机,微信多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闲得发慌!】

【今晚喝酒不?】

【两个小时了,还不回我?】

【天要黑了,你吱一声呀!】

赵雅淇三个小时内给她发了四条消息,她没急着回复, 退出了聊天框, 先去看同样是置顶的陆母给她发些什么。

【你哥给你打电话,你们聊了什么?】

【打完电话,他心情很低落地从家里走了。】

来回看了几遍消息,顾知微眼珠子不由转动。

自己对陆砚修说的话, 不算重吧?

她仔细组织语言,回复:【他问我今天回不回家,我说不回。】

过去的一个月,陆砚修确确实实问过她几次回不回家。

他的用意,她岂会看不明白。

假如她给了他精准的回家时间,他也会回去,这样他们碰得上。

但她都没理他的消息,也不接他的电话。

断联就得有断联的样子,不可断得不彻底,藕断丝连似的。

对他不好,对她也不好。

不过,陆母问了陆砚修为什么心情低落,她给了合理的借口,陆母要是又去问陆砚修,和她‘口供’对不上,引起陆母的怀疑,怎么办?

她截图聊天记录发给陆砚修,让他别说漏嘴?

可陆砚修不是蠢人,他应该知道如何应对陆母的询问吧?

纠结中,顾知微不忘回复赵雅淇。

【午觉刚醒】

【你想去哪里喝酒,地址发我?】

虽然她有认真备考,但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沉浸在备考的世界里,陪赵雅淇喝酒,就当是放松一下。

赵雅淇估计是真的很无聊,手机没放下过,秒给她发来地址。

搜索了距离多远,顾知微便起床收拾自己,出发前往。

赵雅淇选定的地方是浪漫氛围较重的清吧,随便一看,客人里是成双成对的多,她不禁调侃:“适合约会的地方,你怎么不跟你男朋友来?”

“他今天加班。”说着,赵雅淇招手叫来服务生。

点好餐,望着最近皮肤好像白了一些的顾知微,赵雅淇问道:“你整天都足不出户吗?感觉你比之前白了,更加粉嫩。”

“备考嘛,肯定大部分时间在室内呆着。”顾知微近来出门的次数寥寥无几,“考试就在年底,时间紧迫,我不下点功夫,成绩太差,不好跟我阿姨交代。”

“看你这么认真,弄得我也想读研了。”赵雅淇去年有过读研的想法,可惜是三分钟热度,如今见顾知微备考,又蠢蠢欲动。

“好啊,一起读,但……”顾知微刻意地停顿,“三个月后报名,你会记得吗?”

“这……大概是记不得的。”赵雅淇读研的心思瞬间歇了,“果然,我适合混吃等死,当个无事不生产的废物。”

“说废物就太严重了,你有混吃等死的资本,多少人羡慕不来。”

“你也有资本!”

“比你差了点。”顾知微不否认自己的确也有混吃等死的资本,可比起赵雅淇这位正统的豪门千金,她资本不是那么雄厚,“我在想,陆氏集团以后我回不回得去。”

“不说请假吗?”赵雅淇眼睛瞪大了些,“你哥总不会小气巴拉的,你不喜欢他,他就不给你回去陆氏集团工作了吧?”

“和我哥无关。”顾知微倒也不是担心陆砚修不给她回去陆氏集团工作,是等陆砚修对她死心后,看他们的关系能否正常兄妹化,若正常不了,她在陆氏集团,貌似蛮尴尬的。

“你哥要是在你去年喜欢他时喜欢你,就没那么多事了,说不定,我能喝上你们的喜酒。”说到这,赵雅淇话锋一转,“对了,你哥还喜欢你吗?”

“喜欢。”顾知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那考不考虑我之前给你说过的办法?”

“什么办法?”

“找个人装你的男朋友,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以赵雅淇对陆砚修的了解,陆砚修想必不下脸死缠烂打,这一招对顾知微来说是好用的,能使她迅速摆脱陆砚修。

“目前没到这种程度。”服务生端来了酒,顾知微手法娴熟地开酒,而后倒好两杯酒,“不说我哥了,我们聊点别的。”

赵雅淇二话不说地换话题,说起一些趣事,和提前预定顾知微的时间,便于不久的组团吃喝玩乐,享受生活。

愉悦的驱动,顾知微不知不觉地多喝了酒。

怕再喝下去,自己就醉了,她道:“我想回家了。”

“好,我也回家。”

买好单,赵雅淇和顾知微分别。

纵然没喝醉,顾知微在回家的路上,便点好醒酒汤的外卖,备着自己一回到家里即能喝上。

然而,她想不到,坐电梯上去自己居住的楼层,门一打开,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映入眼帘。

身影主人背对着她,站在她家的门铃前,右手是抬起的姿势,目测是思考要不要按门铃,但思考没出结果,只好保持抬起右手。

下午刚接过陆砚修的电话,他这会人就在这,顾知微一时不知怎么处理。

陆砚修过于专注思考了,没注意背后有什么变化,她从电梯出来,在电梯门口站了好一会,他都没发现她。

正当她犹豫是否开口叫他,她手机响了。

是外卖员打来的电话,说醒酒汤送到小区门口了,她像往常一样地说:“麻烦你把外卖放物业处。”

物业有提供送外卖和快递到住户家里的服务,顾知微习惯了这项服务。

电话一挂,她见到前方的男人转过身,好似有些惊喜,又好似有些落寞地望着她,随后一步步向她靠近。

“原来你不在里面。”陆砚修余光扫了扫后面的大门,“你去哪了?”

今晚到这来,他称得上冲动。

明知顾知微大概率不会开门让他进去,他还是来了。

一想到,可能会面对她像上个月的冷酷,他胆怯了,始终没按下门铃。

幸好她外出回来,他不用按下门铃,也见得到她。

“我跟雅淇出去玩了。”回答完,顾知微问道,“哥,大晚上的,你来我这干嘛?”

“来看你。”陆砚修讨厌那近乎崩溃的难受,明明顾知微离他不远,却像消失在他的世界,“我想见你。”

迎上男人幽暗的眼眸,看到他眸中充斥浓浓的情意,顾知微移开了些目光:“哥,下午时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只要你熬过去,一切会好的。”

“会好吗?”陆砚修攥紧双手,控制体内撕扯的力量,“我不好。”

男人音量降低了许多,像喃喃自语,顾知微还是听清了他说什么。

不适宜自诩过来人,但她真的是过来人。

陆砚修的感受,她都明白。

可又能怎样?

前世他背着她出轨,他这辈子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理论上,应把两辈子的他分开来看,道理都懂,而情感上她是真做不到。

还有,她有感情洁癖,也接受不了自己和其他女人同时共用过一个男人。

所以,她装作没听清陆砚修的话语,绕过他,并说:“哥,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以后也别来了。”

没走几步,顾知微顿感手腕被什么抓住,后面有强大的阻力不让她往前走。

她条件反射地回头,入目是男人年轻俊美的脸庞。

垂目看了看抓住她手腕的一只大手,顾知微皱眉道:“哥,松手。”

“知微。”捕捉到女孩面上一闪而过的嫌弃,陆砚修难受增多了些,心里闷得宛若暴雨来临前的低压,“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对我?”

见不到顾知微,还联系不上她,他人生中首次体验到什么叫煎熬。

男人的音量没恢复,语气很轻很轻,言语间……

是她听错了吗?

怎么感觉隐隐透露乞求?

顾知微怔了怔,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眼前的男人。

难受带来控制不了的本能渴望,看着喜欢的人近在迟尺,陆砚修松开她的手,而后把她深深拥入自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