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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会最先打进全国大赛呢?”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她心中悄然生根。

第26章 魔法世界她的思绪仍停留在那个魔法世……

最近,黑尾纱季时常感到时光如指尖流沙般悄然消逝。

镜中的少女已褪去稚气,眉眼间渐渐显露出少女特有的清丽轮廓,这让她恍惚意识到自己已然出落成一个小大人了。

记忆里那个在书店捧着《哈利波特》第六部踌躇不前的窘迫场景仿佛就在昨日。

而现在,书店的玻璃橱窗内,《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烫金的书名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她仍记得小时候因零花钱不够,只能蜷缩在书店角落,如饥似渴地翻阅前三部时的情景。

那时的她,连买下一本书都是奢望,只能将每一个字都珍藏在记忆深处。

而现在,她不仅能轻松购得第七部,甚至还能用余下的零钱买一杯热可可。

细细数来,这短短十余年的生命旅程中,竟有大半光阴是与这个魔法世界共同度过的。

每当想到这里,黑尾纱季的胸口就会涌起一股暖流,能与这个充满奇迹的世界相遇,是何等幸运的事啊。

正当她沉浸在这份感慨中时,一阵诱人的香气突然钻入鼻腔,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颗金黄酥脆的章鱼小丸子已经抵在了她的唇边,她下意识地咬了一口,鲜美的酱汁在口腔中迸发,章鱼的Q弹与面衣的酥脆形成绝妙的口感层次。

“哥哥,你怎么这么突然!”咽下食物后,黑尾纱季略带嗔怪地抬头,正对上黑尾铁朗带着促狭笑意的眼睛。

“我还想问你呢,想得这么入神。”黑尾铁朗将最后一个章鱼小丸子抛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妹妹。

他太了解自家妹妹了,每当她露出这种若有所思的表情,多半是藏着什么心事。

“也没什么啦,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黑尾纱季将下巴搁在桌面上,声音闷闷的,像只慵懒的猫咪。

坐在一旁的黑尾拓真闻言,从报纸上方投来慈爱的目光:“我们纱季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深沉的感慨了?”

“本来就很快嘛。”黑尾纱季撅起嘴,像只气鼓鼓的小河豚,但很快又放弃了与父亲争辩的念头,转而看向哥哥:“现在吃这个,等会儿吃不下饭,妈妈肯定会说你。”

黑尾铁朗得意地卷起袖子,展示着自己结实的手臂肌肉:“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感觉能吃下一头牛,倒是纱季,你吃得太少了,小心以后还没研磨高呢。”

在排球部日复一日的训练下,黑尾铁朗的身高如春笋般节节拔高,如今已经逼近一米七的大关。

黑尾纱季暗自估算,以这个趋势,哥哥成年后突破一米八绝非难事。

不过,对身高并不在意的黑尾纱季只是淡定地耸耸肩:“没研磨高就没研磨高呗,我又不打排球,又不是主攻手,矮点也没关系。”

“哇,纱季你竟然知道主攻!”黑尾铁朗夸张地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

感动之下,他张开双臂就要给妹妹一个熊抱。

“走开啦!”黑尾纱季敏捷地闪身躲过,像条灵活的小鱼般溜进了厨房。

“妈妈,我来帮忙!”她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悄悄伸向刚出锅的鸡米花。

黑尾明美眼疾手快地拍开女儿不安分的手,又好气又好笑地将她赶出厨房:“马上就开饭了,别在这里偷吃。”

“哦……”黑尾纱季悻悻地退出来,迎面撞上黑尾铁朗幸灾乐祸的笑容。

她冷哼一声,绕到哥哥身后,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然后恶作剧般地将手插入他已经够凌乱的头发里,用力揉搓起来。

“喂喂!住手啊!”黑尾铁朗一边大笑一边求饶,当他试图反击时,黑尾明美恰巧端着饭菜走出厨房,警告的眼神让他立刻偃旗息鼓。

逃过一劫的黑尾纱季乖巧地帮忙布置餐桌,还不忘甜甜地撒娇:“妈妈,我最爱你了。”

晚饭后,一家人各自忙碌起来。

黑尾纱季迫不及待地跑回房间,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窝在懒人沙发里,小心翼翼地拆开今天刚买的《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

她还记得看完《混血王子》时,为邓布利多的离世哭得眼睛肿得

像桃子,这次她学聪明了,提前在身旁备好了一整盒纸巾。

如果说《哈利波特》系列的前三部是充满童趣的魔法童话,那么从第四部《火焰杯》开始,故事便逐渐显露出现实的残酷底色。

而到了第七部,主角三人组颠沛流离的逃亡之旅,让黑尾纱季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生怕翻到下一页就会看到哪个心爱的角色遭遇不测。

从雷古勒斯死亡的真相被揭露开始,黑尾纱季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止不住,当最后合上书本时,她身边的纸巾已经所剩无几,垃圾桶里堆满了湿透的纸团。

本想上网看看其他读者的感想,抬头却发现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三点……

想到明天还有令人头疼的数学课,黑尾纱季只好依依不舍地关灯上床。

然而,即便躺在床上,她的思绪仍停留在那个魔法世界,各种情节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回。

想到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那些为战争牺牲的生命、多年后宿敌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重逢……黑尾纱季彻底失眠了。

辗转反侧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差点迟到。

如今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早上都有排球部早训,黑尾纱季只能独自上学,没有好友在外等候,再加上平时自律从不需要母亲叫醒,她竟一觉睡过了头,连早餐都顾不上吃就匆匆赶往学校。

当黑尾纱季顶着一对熊猫眼踩着上课铃冲进教室时,桃井五月和孤爪研磨都吓了一跳。

“纱季,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桃井五月担忧地看着她浮肿的眼皮。

“别提了,估计一晚上都没怎么睡。”黑尾纱季痛苦地翻出课本:“QAQ五月有吃的吗?起晚了没吃早饭,饿死了。”

幸好桃井五月平时就有在包里放零食的习惯,这下可救了黑尾纱季一命。

她狼吞虎咽地吃着饼干和面包,桃井五月在一旁不停地提醒她慢点吃,小心噎着。

期间,黑尾纱季含糊不清地讲述了昨晚熬夜看书的经历,听得桃井五月和坐在后面的孤爪研磨直摇头。

第一节课是黑尾纱季最头疼的数学课。

尽管她强打精神听讲,但黑板上的公式却越来越像天书,最终她还是败给了睡意,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当老师巡视课堂时,发现了趴在桌上睡觉的黑尾纱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正准备叫醒她罚站。

“她昨天晚上不舒服,几乎一晚上都没睡。”孤爪研磨在后面小声解释道。

考虑到黑尾纱季平时表现优异,数学老师最终网开一面,只是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作为警告。

本想为好友解围的桃井五月悄悄松了口气,趁老师不注意时,朝孤爪研磨竖起大拇指。

睡了一上午,到午餐时间黑尾纱季才稍稍恢复精神。

“完蛋,回家得好好复习今天的课了,好担心跟不上。”黑尾纱季痛苦地捂住脸:“早知道就忍一忍周末再看了。”

黑尾铁朗体贴地往妹妹便当盒里夹了一只金黄酥脆的天妇罗炸虾:“没事,你这么聪明,只是一节课没听,在补习班的时候补一补就能跟上了。”

“可是这是数学课……”黑尾纱季依然忧心忡忡。

与数学天赋异禀的孤爪研磨和桃井五月不同,数学一直是黑尾纱季的软肋。

虽然她现在的成绩还算不错,但那完全是靠题海战术堆出来的,她不像那些一点就透的同学,随便听听就能举一反三。

想到这里,黑尾纱季忍不住幽怨地瞪了孤爪研磨一眼。

“你瞪研磨做什么?”黑尾铁朗忍俊不禁:“要不是研磨,你早就被叫起来罚站了。”

“我只是嫉妒这些天赋型选手。”黑尾纱季咬牙切齿地说。

孤爪研磨无奈地叹了口气,夹了块嫩滑的玉子烧放在黑尾纱季的便当盒里:“想想你的国文课近乎满分的成绩。”

哦对,自己的天赋全点在国文上了。黑尾纱季这才后知后觉地平衡了些

熬了一夜又上了一天课,当黑尾纱季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文学部活动室时,感觉自己活像被抽干了精气神的行尸走肉。

然而环顾四周,她惊讶地发现许多部员也都面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想到昨天是《死亡圣器》首发的日子,黑尾纱季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圈,果然大家都和她一样熬夜看完了全书。

突然间,黑尾纱季觉得自己的疲惫减轻了不少。

这大概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吧,当发现别人和自己同病相怜时,痛苦似乎也变得可以忍受了。

找到同好的兴奋感如电流般传遍全身,黑尾纱季顿时精神焕发,困意一扫而空,仿佛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她和部员们热烈地讨论着对《哈利波特》系列的看法,特别是对《死亡圣器》的读后感,每个人都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却神采奕奕。

直到部长和辅导老师走进活动室。

部长大概是社团中最辛苦的人,不仅要参与部活,还要处理各种行政事务。

就像现在,明明部长昨晚也熬夜了,却还得强打精神与校方沟通。

文学部的指导老师很少出席部活,所以当老师走进来时,喧闹的活动室立刻安静下来。

黑尾纱季和大家一样,好奇地抬头望向老师。

今天,指导老师带来了一个征文比赛的消息,鼓励有兴趣的同学踊跃投稿。

写文章

黑尾纱季想起国小时,班里养的兔子不幸去世,国文老师让大家以此为题写一篇作文。

她的作文不仅获得了老师的高度评价,还被当做范文在全班朗读。

从那时起,写作就成了她表达情感的重要方式。

这次征文比赛,黑尾纱季决定写一篇关于《哈利波特》的文章,用文字倾诉自己对这部作品的热爱,以及对那些深入灵魂的角色的理解。

她相信,通过精心雕琢的文字,一定能将内心的感动完整地传达给读者。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黑尾纱季全身心投入到征文的准备中。

她反复研读《哈利波特》系列,在字里行间寻找灵感,思考如何将自己的感悟融入文章。

每当夜深人静,她都会伏案疾书,让思绪随着笔尖在纸上流淌。

最终,黑尾纱季完成了一篇饱含深情与洞见的文章。

当她将文稿郑重地交给指导老师时,心中满是对评选结果的期待。

第27章 征文比赛和神秘少年纱季!你马上就要……

这一次的校园征文比赛初审流程异常严谨,由文学社指导老师特邀数位学校里德高望重的国文教师担任评委。

经过一周的反复斟酌,最终从数百篇稿件中精心挑选出十余篇佳作。

这些脱颖而出的文章随后被统一刊登在最新一期的校报特刊上,供全校师生品鉴。

校报编辑部特意在每篇文章下方附上了投票二维码,师生们只需扫码便可为自己心仪的作品投上宝贵的一票。

两周后,票数最高的三篇文章将获得本次比赛的优胜。

对于黑尾纱季而言,参与这次比赛更像是一场静默的冒险。

她将稿件反复修改了好多遍,直到截稿前最后一刻才将最终版本打印出来。

她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参赛的消息,包括最亲近的哥哥黑尾铁朗。

一方面觉得此事无需张扬,另一方面也觉得,自己若能顺利晋级,那么作品自然会在校报上公布,届时便是最好的告知,但若不幸落选,提前声张反倒徒增笑柄。

因此,直至她将那份用牛皮纸信封仔细封好的稿件郑重其事地递交给指导老师时,身边竟无一人知晓这个少女心中埋藏的秘密。

而黑尾铁朗,这位对国文课兴趣缺缺、整日与排球为伴的兄长,更是对这场文学盛宴一无所知。

直到新一期校报下发至教室,经后排同学提醒,他才惊觉妹妹的名字赫然印在初选入围作品的醒目位置。

“纱季!不是说好什么事都会告诉我的吗?”黑尾铁朗的声音格外响亮。

他今天破天荒地没有与妹妹分享便当里的天妇罗炸虾,金黄色的虾尾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却被他故意用筷子拨到一边。

黑尾纱季正专注地将玉子烧切成小块,闻言茫然

抬头。

“什么?”她轻声问道,手中的筷子悬在半空。

“校报。”坐在一旁的孤爪研磨头也不抬地提醒道,他正用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剥着一颗煮鸡蛋。

“对!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们!”黑尾铁朗从运动裤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校报,啪地一声拍在野餐垫上。

报纸上黑尾纱季的文章标题《夏夜絮语》旁边,还留着几个油腻的指印。

黑尾纱季缓缓咽下口中的食物,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啊,这个啊”

她垂下眼睛,用筷子轻轻戳着便当里的米饭:“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想着如果能进入复赛,你们自然会在校报上看到。”

这个轻描淡写的解释显然没能平息兄长的怒火。

黑尾铁朗将校报重新揉成一团塞回口袋,连最爱的炸猪排都顾不上吃,双手抱胸道:“我发现纱季你真是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和我们说。”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是不相信我们吗?”

黑尾纱季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语塞。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那我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告诉你,可以了吧?”

话音刚落,黑尾铁朗阴云密布的脸瞬间阳光灿烂,他咧开嘴露出标志性的虎牙,殷勤地夹起那块被冷落多时的炸虾放进妹妹碗里:“说好了哦!”

黑尾纱季轻啧一声,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炸虾,心中暗自腹诽又被哥哥套路了。

但望着他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所有的无奈都化作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在这个家里,似乎总是她在纵容这个长不大的兄长,这份甜蜜的负担让她既好笑又温暖。

而一旁的孤爪研磨则默默啃着便当,他深藏功与名地继续剥着第二颗鸡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午后的国文课总是最难熬的时光。

炽热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教室里投下斑驳的光影,老旧的电风扇在头顶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却吹不散空气中黏稠的暑气。

坐在前排的桃井五月已经第三次险些将额头磕在桌面上,她粉色的长发随着点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像一朵蔫了的樱花。

黑尾纱季见状,决定采取自救措施——她从抽屉深处摸出一本包着数学书皮的小说,悄悄摊开在课本下方。

这个偷梁换柱的阅读技巧是她从小学就开始修炼的绝活。

但随着课业压力增大,特别是立下考入东大的宏愿后,这种课堂上的小叛逆已经很少出现了。

上了国中后,她更是几乎戒掉了这个习惯,所有的课外阅读都留到放学后的部活时间。

但今天的天气实在闷热得反常。

潮湿的空气像一块厚重的毯子压在每个人身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环顾四周,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同学以各种姿势阵亡在课桌上,讲台上老师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黑尾纱季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

哗啦——书页翻动的声音让她猛然惊醒。

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作者优美的文字上,这个办法果然奏效,当下课铃声终于响起时,她是少数几个还保持清醒的学生之一。

正当她收拾书本准备离开时,中村梨花老师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到她身边。

这位总是穿着得体套装的国文老师今天喷了淡淡的茉莉香水,在黑尾纱季身边站定时,带来一阵清凉的香气。

“黑尾同学的那篇文章我读过了,写得很好哦。”中村老师微微俯身,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赞赏的光芒:“特别是描写夏夜蝉鸣那段,很有意境。”

黑尾纱季顿时手足无措,手中的书本差点滑落。

她平时与老师交流不多,此刻突然被夸奖,脸颊立刻飞上两朵红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赞誉。

“是吧是吧!老师你也觉得纱季写得好吧?”桃井五月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活力十足地插话道:“我们全班都给纱季投票了!老师你也快发动你的同事们支持一下嘛!”

中村老师被这直白的拉票逗笑了,她扶了扶眼镜,和桃井五月就黑尾纱季的文章风格热烈讨论起来。

两人从叙事手法聊到修辞运用,直到下一节课的预备铃响起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谈话。

临走前,中村老师轻轻拍了拍黑尾纱季的肩膀,留下一个鼓励的微笑

一周后的午休时间,文学社在教学楼公告栏贴出了最新的投票排名。

黑尾纱季的《夏夜絮语》以压倒性优势暂居榜首,虽然最终结果还要再等一周才会公布,但这个领先优势已经让桃井五月兴奋得在教室里跳了起来。

“纱季!你马上就要成为校园名人啦!”桃井五月抱着好友的手臂摇晃,粉色的发丝随着动作欢快地跳跃。

黑尾纱季表面上保持着冷静,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投稿前她确实对自己的作品充满信心,甚至幻想过站在领奖台上的场景,但当这个幻想可能成真时,她又感到一阵不真实的心悸。

为了缓解这份紧张,在桃井五月的提议下,部活结束后,黑尾纱季约上了哥哥和几位好友在附近的M记小聚。

说是庆祝,其实更像是找个理由让大家聚在一起。

令她哭笑不得的是,虽然声称要请客,但最后来的人还是小学时期那几个老面孔:同班的孤爪研磨和桃井五月,以及分在其他班级的青峰大辉。

看着黑尾铁朗和青峰大辉毫不客气地点了五个汉堡、三份薯条和两杯可乐,黑尾纱季暗自庆幸上了国中后零花钱涨了不少。

要是按照之前得第一就请客的约定,她的钱包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

“孤爪,不再来点吗?”桃井五月看着菜单问道。

她面前已经堆了两个汉堡的包装纸,但比起旁边两个男生的战绩还是小巫见大巫。

黑尾纱季闻言忍不住笑出声:“研磨的胃又不是无底洞,哪像这两个肌肉笨蛋。”她

指了指正在狼吞虎咽的黑尾铁朗和青峰大辉。

“喂!”青峰大辉不满地抬头,嘴角还沾着番茄酱,他正要反驳,却被桃井五月精准地掐住了腰间的软肉:“快吃你的吧,阿大!”

五人坐在靠窗的卡座里,黑尾纱季满足地吸了一大口香草奶昔,冰凉甜腻的滋味让她幸福地眯起眼睛:“果然来M记必须要喝香草奶昔啊。”

“就是!”桃井五月立刻附和,两个女孩默契地碰了碰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说到香草奶昔,桃井五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杯子:“对了,我们篮球部有个新人也很喜欢香草奶昔。”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

能让桃井五月给出这样的评价,黑尾纱季顿时来了兴趣,她托着下巴,示意好友继续说下去。

“唔,该怎么形容呢”桃井五月咬着吸管思考:“是个很神奇的存在。”

已经风卷残云般消灭三个汉堡的青峰大辉抬起头:“就是之前我遇到的那个三军的?”

见连青峰大辉都知道这个人,黑尾纱季的好奇心更浓了。

连一直安静进食的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也停下动作,等待桃井五月的下文。

“他个子很小,大概”桃井五月伸手比划了一下:“还没有黑尾高。”

她指的是已经长到一米七左右的黑尾铁朗。

黑尾纱季眨了眨眼:“打篮球不是对身高有要求吗?”

桃井五月神秘地笑了笑:“有天晚上他偷偷留在体育馆加练,被阿大撞见了。阿大还‘鼓励’了他一番呢。”

她故意在“鼓励”二字

上加了重音。

黑尾纱季看向正在进攻第四个汉堡的青峰大辉,不由得肃然起敬。

这位可是会翻墙进学校打篮球的狠角色,能得到他的“鼓励”,想必不是等闲之辈。

“说了这么多,五月还没说他到底神奇在哪里呢!”黑尾纱季急不可耐地追问。

桃井五月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向前倾身:“他的神奇之处在于——存在感低到可怕。”

她做了个夸张的手势:“好几次训练我都差点没注意到场上有这个人。”

接着她用气音说道:“就像现在,你们往后看,角落里有个人”

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餐厅角落。

“哪里有人?”黑尾铁朗皱眉。

“等等”黑尾纱季眯起眼睛,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天啊!”

在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一个蓝发少年安静地坐着,面前放着一杯香草奶昔,他瘦小的身影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若不是特意寻找,根本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嘶”孤爪研磨也难得地露出惊讶的表情:“这能力用在篮球场上岂不是”

“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得分!”黑尾纱季接上他的话,眼睛瞪得圆圆的。

青峰大辉被三人的反应逗得肩膀直抖,桃井五月也笑得花枝乱颤。

显然,这个现场演示的效果超出了她们的预期。

“他叫黑子哲也。”笑够了的桃井五月终于揭晓谜底:“赤司队长已经注意到他了,可能这几天就会把他调到一军。”

“一年级就当正选?厉害啊。”黑尾铁朗由衷赞叹。

黑尾纱季又忍不住偷瞄了一眼那个神秘的蓝发少年,心中暗自感叹:“你们篮球部真是藏龙卧虎,听说绿间也在你们一军?”

“没错!”桃井五月骄傲地挺起胸膛:“就等着我们打进全国大赛吧!”

青峰大辉闻言,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举起可乐杯和大家碰了一下。

第28章 篮球部与篮球部的光鲜亮丽形成鲜明对……

文学部近期因举办全国性征文活动,暂时放宽了部活参与要求,取消了强制出席的规定。

得知这一消息后,桃井五月像只欢快的小鸟般飞到了黑尾纱季面前,她双手合十,眼睛闪闪发亮,脸颊因为兴奋而泛起淡淡的红晕:“纱季!今天文学部的部活不用强制参加对吧?要不要来参观我们篮球部?”

她骄傲地挺起胸膛,粉色的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作为全国闻名的篮球豪门,每天都有好多学生来参观呢!就连周末都有粉丝特意跑来观摩训练哦!”

鉴于今日并无其他安排,黑尾纱季欣然应允,随着桃井五月一同前往篮球部。

然而刚到场地不久,身为经理的桃井五月就被助理教练叫去核对训练数据,她匆匆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留下黑尾纱季独自在偌大的体育馆内漫步。

木质地板上传来篮球弹跳的规律声响,混合着球鞋摩擦地板的吱吱声,还有队员们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构成了一曲充满活力的运动交响乐。

黑尾纱季突然想起上周在M记偶遇的那位蓝发少年。

她环顾四周,试图在三军的训练区域寻找黑子哲也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三军的队员们正在进行基础运球训练,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在地板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这让她不禁想起桃井五月曾经透露,队长赤司征十郎有意将黑子提拔至一军。

好奇心驱使下,黑尾纱季将目光投向一军训练场地。

在明亮的LED灯光下,几个颜色各异的脑袋格外醒目——赤橙绿青蓝紫,简直像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缤纷。

“篮球部的发色还真是别具一格呢。”她忍不住小声吐槽:“该不会是为了方便观众区分球员吧?”

随着她逐渐靠近一军场地,周围的观众也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慕名而来的女生。

她们或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或举着手机专注拍照,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淡雅的香水味。

黑尾纱季不禁想起上周去排球部等哥哥时冷清的场面,整个看台上只有零星几个队员的亲友,安静得能听见排球撞击地面的回声。

两相对比之下,篮球部的人气确实高得惊人,简直像偶像团体的演唱会现场。

“纱季!你跑哪儿去了?”完成记录的桃井五月从人群中挤了过来,额前的刘海因为忙碌而微微汗湿,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我找了你半天,差点以为你迷路了。”

黑尾纱季歉然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好友:“就在附近转了转。你们篮球部的场地真大,设备也好新。”

“那当然啦!”桃井五月骄傲地扬起下巴,接过纸巾轻轻擦拭额头的汗水:“学校对篮球部的投入可是不遗余力的。去年光是翻新地板就花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说了一个令人咋舌的数字。

这个数字让黑尾纱季想起排球部那个位于学校最西侧的老旧体育馆,那里的地板已经磨损得能看到木头的原色,更衣室的柜门都有些关不严实了。

她在心里为哥哥和好友默默叹了口气,同时暗自决定下次去排球部时要带些点心慰劳他们。

就在这时,黑尾纱季注意到正在场边休息的绿间真太郎。

他一丝不苟地整理着护腕,翡翠般的绿发在灯光下格外显眼,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调整着护腕的松紧度。

“啊,绿间同学也在呢。”她轻声说道,想起补习班上那个总是最早到教室、笔记做得最工整的优等生。

“绿间君的高弹道三分球可是我们队的王牌之一哦!”桃井五月的语气中充满自豪,她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周对海常的练习赛中,他一个人就拿了28分呢!”

“高弹道三分球?”黑尾纱季困惑地歪着头,这个专业术语对她来说太过陌生。

她虽然偶尔会看体育比赛,但对篮球的了解仅限于最基本的规则。

桃井五月翻开记录本,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解释道:“就是从三分线外投出的球,能以近乎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入筐。”

本子上记录着令人咋舌的命中率——最近十场比赛平均达到98.7%,几乎百分之百,每个数字都写得工整清晰,旁边还画着小箭头表示球的飞行轨迹。

“这也太夸张了吧”黑尾纱季瞪大眼睛:“简直像漫画里的超能力一样。现实中真的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桃井五月正要追问她说了什么,却被黑尾纱季笑着摇头带过。

就在这时,仿佛感应到什么般,正在喝水的绿间真太郎突然抬头,精准地锁定了黑尾纱季的位置。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黑尾纱季笑着挥了挥手,绿间则微微颔首致意,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冽的白光。

正在热身的青峰大辉注意到这一幕,挑了挑浓密的眉毛:“你们认识?”

他停下拉伸动作,好奇地问道,深蓝色的发梢滴落几滴汗珠。

绿间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补习班的同学,没想到她会来篮球部。”

他从毛巾架上取下一条洁白的毛巾,轻轻擦拭着脸颊:“上周的物理小测,她的分数比我高两分。”

青峰吹了声口哨:“哇哦,居然能在学习上赢过你,厉害啊。”

说完,他朝黑尾纱季的方向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接下来的时间里,桃井五月兴致勃勃地向好友介绍着队员们各自的绝技。

从紫原敦的绝对防御到赤司征十郎的帝王之眼,专业术语一个接一个蹦出来,配合着她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和示意图,听得黑尾纱季头晕目眩,眼睛都快变成蚊香状了。

她努力想要理解这些复杂的战术名词,但大脑已经快要超负荷运转了。

“等等等等。”黑尾纱季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揉了揉太阳穴:“天帝之眼是什么?为什么听起来像某种超能力?还有全域三分射程是指整个球场都能投篮的意思吗?那也太夸张了吧!”

看到好友一脸茫然的样子,桃井五月忍俊不禁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原本整齐的黑发弄得有些凌乱:“这些

等会儿看了练习赛你就明白了!今天的对手可是神奈川的强队哦!”

“练习赛?”黑尾纱季一边整理被弄乱的头发一边问道。

“嗯!今天有外校来打友谊赛。”桃井五月突然指向入口处,眼睛一亮:“啊,他们到了!我得先过去了,纱季你找个好位置看比赛吧!记得坐前排,看得清楚!”

随着客队的到来,观众席上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像是一锅即将沸腾的水。

黑尾纱季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恰好看到黑子哲也被青峰大辉亲昵地搂着肩膀,青峰正大笑着说着什么,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而黑子则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回应。

这个画面让她有些惊讶——在她印象中,青峰大辉在班级里总是独来独往,课间要么睡觉要么看篮球杂志,若不是桃井五月牵线,恐怕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

“看来黑子同学很特别啊”黑尾纱季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指尖轻轻敲着脸颊。

回想起桃井五月说过他们夜间在球场相遇的事,不禁感叹男孩子之间奇妙的友谊。

不过看到朋友交到新朋友,她还是由衷地感到高兴。

只是桃井五月对黑子哲也的态度似乎也格外友好呢。

黑尾纱季突然脑洞大开,该不会黑子同学有什么特殊魅力吧?最近沉迷华国网文的她甚至想到了万人迷系统这种离奇设定,差点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逗笑。

她赶紧轻咳一声掩饰过去,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喝了一口。

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双方队员列队致意时,黑尾纱季注意到对方队员个个身材魁梧,肌肉线条分明,而帝光这边除了黑子哲也外也都体格健壮。

特别是紫原敦,站在队伍中简直像座小山一样。

然而比赛开始后,更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她居然很难在场上找到黑子哲也的身影,除非全神贯注地追踪。

有好几次,明明看到他接球了,一眨眼却又不见踪影,球却神奇地传到了队友手中。

“这就是视线诱导吗?太神奇了!”黑尾纱季小声惊叹,不自觉地前倾身体,双手撑在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内。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桃井五月说起黑子时会那么兴奋了。

接下来的比赛简直像是一场表演赛。

绿间真太郎的三分球划出优美的弧线,像精确制导的导弹一样准确命中篮筐。

青峰大辉的投篮姿势变幻莫测,身体在空中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却依然能将球送入篮网。

紫原敦的防守固若金汤,对方球员在他面前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比分很快就被拉开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黑尾纱季偷偷瞥了眼对方教练铁青的脸色,只见那位中年男子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水,领带已经被扯松了。

她不禁为这支队伍的未来感到震撼——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全国冠军恐怕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吧。

终场哨响,帝光以65比32的压倒性优势获胜。

观众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闪光灯此起彼伏。

桃井五月处理完事务后,兴冲冲地找到黑尾纱季,眼睛亮晶晶的:“怎么样?精彩吧?”

“太厉害了!”黑尾纱季由衷赞叹,双手不自觉地比划着:“简直像在看职业比赛一样,那个绿间的三分球,还有青峰的上篮,还有还有黑子同学的传球,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桃井五月开心地抱住好友:“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下个月还有一场对京都强校的练习赛,你要不要也来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桃井五月被赤司叫去整理比赛数据。

告别好友后,黑尾纱季转向学校西侧,前往排球部等待哥哥训练结束。

走在连接东西校区的长廊上,耳边还能隐约听到篮球部那边传来的欢呼声

与篮球部的光鲜亮丽形成鲜明对比,帝光排球部所在的体育馆显得朴素而低调。

虽然同样是东京都内四强之一,但这里的设施明显陈旧许多,墙壁上的漆有些剥落,地板的磨损痕迹也更为明显,就连灯光都不如篮球馆那么明亮。

但奇怪的是,这种朴实无华反而给人一种亲切感,就像一件穿旧了但很舒服的外套。

夕阳的余晖透过高窗斜射进来,将整个场馆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黑尾纱季轻车熟路地推开门,与正在记录数据的教练点头致意后,安静地坐在看台上。

往常她会立刻拿出书本阅读,但今天却难得地无法集中精神——篮球部那场震撼人心的比赛仍在脑海中回荡,那些华丽的技巧和默契的配合让她心潮澎湃。

场内的训练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排球撞击地面的闷响与球鞋摩擦地板的吱嘎声交织在一起,偶尔夹杂着教练的指导声和队员们的互相鼓励。黑尾纱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场上的身影。

她看到哥哥黑尾铁朗正在场边练习鱼跃救球,修长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动作干净利落,像一只矫健的海豚跃出水面。

“咦?”黑尾纱季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眉头微微皱起:“哥哥不是副攻手吗?为什么要练自由人的技术?”

她记得很清楚,上次看哥哥比赛时,他明明是在前排负责拦网和进攻的。

这个疑问直到训练结束后才得到解答。

回家的路上,孤爪研磨一边低头玩着游戏机,一边漫不经心地揭晓谜底:“教练训话时他偷偷玩球被抓了个正着,被罚加练鱼跃。”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手指在游戏机按键上灵活地移动着。

黑尾纱季无奈地看着哥哥:“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她伸手戳了戳黑尾铁朗的手臂:“上次是谁说要做个成熟稳重的学长的?”

黑尾铁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球自己滚过来的嘛”

他急忙转移话题:“对了,你今天去看篮球部了?怎么样?”

黑尾纱季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篮球部的盛况,从豪华的设施到惊人的球技,听得两人啧啧称奇。

当被问及更喜欢篮球还是排球时,她沉思片刻。

“还是排球吧。”她最终轻声说道,声音柔和却坚定:“篮球太华丽了,像表演一样。排球更真实。”

她看着远处天空中飞过的鸟群,继续道:“每个动作都要踏踏实实地完成,没有那么多花哨的技巧,但正因如此,得分时的喜悦也格外纯粹。”

这个回答让黑尾铁朗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他一把抱住妹妹转了个圈:“太好了!我就知道纱季有眼光!”

“小心看路啊,笨蛋哥哥!”黑尾纱季笑着抗议,但并没有真的挣脱哥哥的怀抱,孤爪研磨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嘴角也浮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第29章 梦野咲子我一定会写出一本动人心弦且……

征文大赛的尘埃落定,黑尾纱季凭借始终领先的票数,荣耀加冕桂冠。

奖品虽仅为一笔数额不大的奖金,却足以支撑她在一家温馨的家庭餐厅内,邀请哥哥和好友们共赴一场美食盛宴,分享胜利的喜悦。

在家庭餐厅和好友们分享完获奖的喜悦以后,黑尾纱季回家开始深思,准备开启自己的新创作。

之前公布奖项后没多久,中村梨花就把黑尾纱季叫进办公室,和她说了关于投稿的相关事宜。

教师办公室的

咖啡香混合着油墨味,中村老师推眼镜时金属框的反光让黑尾纱季想起父亲工作时的样子。

一家享誉文坛的杂志社正举办春夏征文活动,尽管参赛者中不乏名家巨匠,但中村老师仍鼓励黑尾纱季勇敢尝试。

她说话时手指轻轻敲打着桌上那本《文艺春秋》,节奏像某种隐秘的摩斯密码。

“你的阅读视野广阔,文笔细腻入微,加之此次学校的比赛的脑洞大开,为什么不全力以赴试试看呢?况且能得奖那是最好的,如果不能获奖那也是增加了一段人生经历。”

老师的言辞恳切,让黑尾纱季心动不已,她注意到老师茶杯里的茶叶正在慢慢沉底,就像她心里某个决定正在慢慢沉淀。

的确,写作的乐趣已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创作时仿佛穿越至另一个维度,亲历笔下人物的悲喜人生,这份新奇与沉浸感,令她欲罢不能。

有时半夜醒来,她会突然抓起枕边的笔记本,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记录转瞬即逝的灵感。

距征文截稿尚有二月之余,黑尾纱季决心精心雕琢她的故事框架。

她买了三本不同颜色的笔记本,蓝色记录人物设定,红色摘抄优美段落,绿色则专门用来涂改那些被划掉又重写的开头。

不过有些遗憾的是,最近黑尾拓真工作比较忙,不管是工作日还是周末都很少能见到他的身影,黑尾纱季本来打算和父亲好好沟通一番自己的新文。

玄关处父亲的皮鞋总是蒙着薄灰,餐桌旁属于他的座位常常空着,只有保温杯里残留的茶渍证明他回来过。

毕竟父亲是成年人,有足够多的阅历和人生体验,这是黑尾纱季所没有又向往的。

她记得父亲书架上那些包着牛皮纸封套的藏书,书脊上烫金的文字总让她想起遥远国度的神秘咒语。

不过还好,家里父亲不在,也有一直在家的妈妈,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填补这份空缺。

黑尾明美在生下黑尾铁朗以后就辞职在家做全职主妇,虽然后面成为了一名居家博主,但是能够给孩子们诉说的故事都不算多,不过对于黑尾纱季来说,也足够了。

母亲叠衣服时哼唱的童谣,比任何文学名著都更让她感到安心。

春末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暖洋洋的,黑尾纱季和妈妈坐在庭院里享用下午茶,随后开始轻声交谈。

香醇的红茶加了少许牛奶和白砂糖,入口甜蜜又丝滑,再搭配上色泽可爱的马卡龙,真是有滋有味。

黑尾纱季注意到母亲总是先把马卡龙掰成两半,把更大的一半推到她面前。

她们的话题从黑尾明美的大学时光穿梭至工作后与拓真的浪漫邂逅,直至婚姻的殿堂到最后生下第一个孩子黑尾铁朗。

母亲说起父亲求婚时打翻的红酒杯,染红了餐厅的白色桌布,那抹红色在她眼底跳跃了十多年。

尽管未言明,黑尾纱季仍能感受到母亲对外界的渴望与怀念。

当说起曾经负责的项目时,母亲的手指会在空中画出创意的轨迹,那种神采是菜谱和洗衣单从未给予的。

“妈妈会觉得我和哥哥的出生打扰到你吗?总觉得从喜爱的工作上离开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黑尾纱季有些难过的询问妈妈,她有些丧气,觉得是她和哥哥的出生干扰了黑尾明美人生的正常前进。

黑尾明美温柔摇头:“你们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这是我自愿的选择。不是你们让我放弃了工作,而是我选择了更加珍贵的你们。”

心中五味杂陈,虽略感歉疚,但黑尾纱季作为这份选择的受益者,她只能满怀感激,作为永远支持母亲的后盾。

她突然发现母亲眼角新添的细纹,像书页边缘自然泛黄的折痕。

晚上为了支持女儿的新文创作,并且也是为了庆祝黑尾铁朗成为排球部正选,黑尾明美做了兄妹两人最爱的盐焗秋刀鱼,还做了鲜美的菌菇味增汤。

一顿美味吃得兄妹两人肚子圆鼓鼓的。

餐后,兄妹俩在庭院中漫步,仰望明月,继续下午的话题,共同感慨一起感慨能够成为妈妈的宝贝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春末的晚风褪去了冬日的寒冷,又还没有染上夏日的灼热,这时候在庭院里吹风是最舒服的,如果能够再来上一块又沙又甜的西瓜就好了。

兄妹两人静静地吹着晚风,黑尾铁朗问起妹妹新文的打算。

“下午和妈妈聊天说起人生这些,想写一写关于人生选择的故事,不过第一次写这种类型的文章,可能效果不会很好。”

黑尾纱季托腮看着不远处,把心中的纠结说了出来。

“想写就写,自己的开心最重要。”黑尾铁朗倒是毫不在意这次征文的含金量,他敞着腿大大咧咧地说着。

扭头注视了哥哥片刻后,黑尾纱季弯着眼睛笑起来:“嗯,我也觉得。”

夜色渐深,黑尾纱季回到房间,面对着空白的作文纸,凝视着那些等待填满的格子。

台灯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个沉默的共谋者

夏季过半,文学社的征文活动悄然落幕。

蝉鸣声里,黑尾纱季拆开那封薄薄的退稿信时。

当黑尾纱季在公布结果的名单上未找到自己的名字时,心中虽掠过一丝淡淡的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在决定以人生的选择为主题时,她便深知以自己的阅历尚难以驾驭如此沉重的题材

即便是中村梨花老师,在审阅初稿时也曾委婉地建议她考虑更换方向。

然而,黑尾纱季的心中却莫名地涌动着一股坚定与自信,仿佛被小学时期作文获好评的甜蜜记忆和此次校内征文比赛的胜利光环所鼓舞,在明知道有这些问题的时候依旧坚持写这个题材。

此刻的落选,对她而言,更像是一面镜子,让她得以正视自己的不足,也让她对写作这条道路有了更深的思考。

写作,对她来说,早已不仅仅是一种爱好,而是一种与世界对话的独特方式,一种将内心所想、所感转化为白纸黑字的奇妙旅程。

钢笔漏水时在指尖染上的墨渍,像是专属的创作纹身。

在学校的征文比赛前,她在纸张上落笔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黑尾纱季心中宛如下过一场暴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后是一片寂静的世界,又带着一股命定的宿命感,那时候黑尾纱季恍然发现自己一直在寻找的路好像就是这个。

白纸上落下的黑字将心中所说,脑中所想全部展现出来,好像这成为了一种独特的独属于黑尾纱季自己的与世界沟通的方式。

好像在那一瞬间世间万事万物都尽收于她的世界。

在写下这次征文活动的时候,黑尾纱季直抒胸臆,虽然结果不理想,但是她好像感觉自己触摸到了这条路的指向标。

一股冲动驱使黑尾纱季头一次翘掉了文学部的部活,她来到书店开始寻找这次刊登在册文章作者的往日文章。

等黑尾纱季把这些文章看得七七八八以后,心中有股莫名的声音在叫嚣。

她摩挲书页的指尖微微发烫,仿佛那些铅字正在向她传递某种能量。

我想写——

于是黑尾纱季遵循自己内心的声音,准备回家开始写作的时候,她注视到门口热售书籍的位置上有一个大大的粉色海报,上面写着——

梦野咲子老师的新作!细腻的感情与激烈的剧情会碰撞出什么火花!

鬼使神差的,黑尾纱季拿了一本漫画翻开看起来。

新书薄膜包装的触感凉凉的,封面少女的瞳孔里倒映着星空。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漫画,小时候看的画册和绘本与这种漫画不一样。

精致的画风和细腻的情感让黑尾纱季不知不觉连着看了很多本,等她终于看完的时候,外面夕阳只剩下一丝余晖。

黑尾纱季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漫画,她脑袋里面像是在进行一场华丽的交响,耳边仿佛能听见铅笔在网点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

这是何等伟大的作品!

仅仅只通过画面和少量的文字,就将故事传递出来,简单明了却

又不缺细节。

故事中男女主角的爱情故事跌宕起伏,女主麻里子酸甜的心事与感情也像柔和的月光一下倾泻而出却不显得繁琐。

匆匆把零花钱全部掏出来买了梦野咲子老师的全部作品。

随后黑尾纱季拎着沉重的袋子慢吞吞地往回家的路上走去,结果才走到一半,就看到不远处的路口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黑尾纱季你到底想干什么!”黑尾铁朗气势汹汹的冲过来,狠狠弹了妹妹一个脑瓜崩以后,接过她手中的袋子。

感受着袋子不轻的重量,黑尾铁朗又开始碎碎念:“嘶,你到底买了多少书,怎么这么沉!还好研磨说在这里等你,不然你一个人怎么提回去。”

孤爪研磨停下手中的游戏,抬头打量了黑尾纱季的脸色片刻,然后他站直:“走吧,回家。”

两个人没有提及这次落选的事情。

路灯突然亮起来,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看着哥哥和好友站在面前,刚刚在书店还未消化完的情绪现在又蒸腾为另一种酸涩的感情,黑尾纱季看着他们脸上还未消散的担忧,抿住嘴跟在他们身后。

她数着脚步,每一步都踩在水泥地砖的接缝处。

“你们看过梦野咲子老师的作品吗?”有些受不了路上的安静,黑尾纱季忍不住开口问道。

梦野咲子?

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双双摇头,然后黑尾铁朗开口:“好像在女生那里比较流行吧,是不是一个漫画?”

“嗯!超级好看!”黑尾纱季用力点头。

因为天黑了,孤爪研磨这次没有打游戏,而是低头认真看路:“我不怎么看漫画。”

他运动鞋踩碎了一片落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那你们一定要看,超级伟大的作品。”黑尾纱季的声音突然提高八度,惊飞了路边电线上的麻雀。

然而两个男生并没有给面子,一个抬头看天哈哈哈,一个直接说了句没兴趣,黑尾铁朗的笑声惊动了路边便利店门口打盹的橘猫。

有些丧气地低头,黑尾纱季低声道:“我以后也想写出这种优秀的作品。”

话题好像要转回这次落选的事情上了,黑尾铁朗有些慌张的和孤爪研磨对视一眼,随后想开口安慰,孤爪研磨的手指在游戏机上无意识地滑动,像在寻找某个不存在的存档键。

但黑尾纱季却抢先一步,用轻松而积极的态度化解了可能的尴尬,她踢飞了一颗小石子,看着它滚进路边的排水沟。

“这次落选了还是有点失落啦”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落在两个男孩心上。

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男孩子们脸都要憋红了,然后黑尾纱季继续开口拯救了他们。

“不过也很开心,认识到了自己能力有限,接下来可以努力试试更多的题材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一条路。”

“这次接触到了梦野咲子老师的作品,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写出一本很细腻的书!”

说完,她歪头看着不知何时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哥哥和好友,最后握拳道:“我一定会写出一本动人心弦且备受好评的书!”

第30章 离婚黑尾纱季对爱情的憧憬未曾蒙尘……

最近,家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寂静。

这寂静像一层薄纱,轻柔却密不透风地笼罩着黑尾家的每个角落。

或许是因为父亲黑尾拓真工作愈发繁忙的缘故,黑尾纱季已经记不清上次在清醒时刻与父亲好好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随着黑尾拓真所在的公司迁至新址,通勤变得异常艰辛。

他总是披星戴月地出门,又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归来,连周末也不例外,仿佛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在家庭与工作之间机械地运转着。

起初,纱季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少女单纯的心中还怀揣着美好的期待,想着等父亲忙完这阵子,一定要亲手做些他最爱吃的料理。

她甚至在笔记本上悄悄列好了菜单,味噌汤要熬得浓郁些,玉子烧要做得松软可口,还有父亲最爱的烤鲑鱼

然而,等待父亲闲暇的时光似乎遥遥无期。

然而更令人不安的是,就连平日里全职在家的母亲黑尾明美也开始神出鬼没起来,仅在用餐时才能见到她匆匆的身影。

餐桌上,母亲的笑容日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心不在焉。

粗神经的黑尾铁朗似乎对这些变化浑然不觉,他依旧每天精神抖擞地早起,约上挚友孤爪研磨去参加排球部的训练。

随着地区比赛的临近,少年满脑子都是战术和训练计划,对家中的微妙气氛毫无察觉。

相比之下,心思细腻如丝的黑尾纱季,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家中异常的氛围,这种变化如同初冬的薄雾,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每个角落,带来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与不安。

某个周末的午后,黑尾纱季终于忍不住拉住正准备出门训练的哥哥:“哥哥,你真的没发现家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黑尾铁朗挠着头,浓眉紧蹙,思考了良久才困惑地反问:“有吗?我觉得一切都很正常啊。”

面对哥哥的迟钝,黑尾纱季只能强颜欢笑地自我安慰,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但内心深处,那个不安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事实证明,黑尾纱季的直觉准确得可怕,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来得猝不及防。

深夜三点,黑尾纱季被一阵莫名的心悸惊醒,喉咙干渴得发疼,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丫准备下楼倒水。

担心惊扰家人,她推门时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木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当她蹑手蹑脚走到楼梯间时,却意外发现一楼客厅亮着昏黄的灯光。

“是爸爸回来了吗?这也太晚了吧。”黑尾纱季揉着惺忪的睡眼,无声地打了个哈欠,慢慢向楼下走去。

她甚至开始想象黑尾拓真见到自己时惊讶的表情,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期待的笑意。

然而,当她走到楼梯转角处时,父母刻意压低的谈话声和母亲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如同一盆冰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黑尾纱季的脚步瞬间凝固在原地,睡意全无。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离婚协议孩子的归属权英国的工作”这些零碎的词语飘进纱季的耳朵,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感到周身的血液瞬间凉了下来,手脚冰冷得失去了知觉,初秋的夜风从未如此刺骨,仿佛要冻结她的每一寸肌肤。

原本驱使她下楼的渴意早已荡然无存。

黑尾纱季垂下眼帘,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悄无声息地退回二楼。

轻轻掩上门扉后,她终于无法抑制内心的波澜,猛地扑倒在床上,将脸深深埋进小熊先生的绒毛里,任由泪水浸湿了柔软的布料。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有预兆。

父亲长期不归家,母亲日渐消失的笑容,餐桌上越来越少的欢声笑语黑尾纱季侧过脸,望着床头柜上那张泛黄的全家福——那是他们一家四口在北海道旅行时拍的。

照片上,父亲搂着母亲的肩膀,她和哥哥在雪地里打闹,每个人的笑容都那么灿烂。

而现在,她才惊觉这个家已经两三年没有一起出游了。

泪水无声地滑落。

原来,不是工作繁忙让父亲难以归家,而是父母的心,已如两条平行线,渐行渐远,再也无法交汇。

那晚,黑尾纱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无数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父母离婚后,

她和哥哥会不会被迫分开?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个跟着爸爸,一个跟着妈妈?她爱这个家的每一个人,无法想象失去任何一个人的生活。

在今天之前,她能想到的离别只有百年之后的死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父母正在冷静商议的生离。

就这样,黑尾纱季望着天花板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窗外的鸟儿开始啼叫,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二天早晨,面对哥哥对自己浓重黑眼圈的嘲笑,黑尾纱季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毫无察觉、依旧活力四射的黑尾铁朗,这一刻她竟有些羡慕他的迟钝与单纯。

因为要参加早训,黑尾铁朗在纱季刚起床时就已匆匆出门。

餐桌上只剩下黑尾纱季和明显心不在焉的母亲,黑尾明美机械地翻动着锅中的煎蛋,甚至没注意到女儿欲言又止的表情和红肿的双眼。

匆匆吃完烤得酥脆的吐司,黑尾纱季像逃难般背上书包冲出家门,当她跑到那条曾经被不良少年勒索的小巷时,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那个救过自己的陌生姐姐。

“如果是她,会怎么做呢?”黑尾纱季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此刻她的心乱如麻,既想质问母亲昨晚听到的一切是否属实,又怕揭开母亲的伤疤,既想请求无论如何都要和哥哥在一起,又明白单亲母亲抚养两个孩子的艰辛。

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她蹲在墙角,将脸埋进膝盖,无声地哭泣。

教室里,黑尾纱季一整天都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面对好友们关切的询问,她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只是没睡好而已。”

晚上回到家,看着依旧活力满满的黑尾铁朗,黑尾纱季几次想将昨晚的见闻告诉他,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她不忍心让哥哥也承受同样的痛苦。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眼睁睁看着一艘船慢慢沉没,却找不到救生圈。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周,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孤爪研磨都察觉到了异常。

训练间隙,他难得主动开口:“小黑,纱季最近状态不太对。”

黑尾铁朗擦着汗,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注意到了。”

他望向远方,眼神复杂:“妈妈和纱季最近都很不对劲,我大概猜到了一些。”

原来,粗线条的黑尾铁朗并非毫无察觉,他只是选择了用训练来麻痹自己,就像黑尾纱季选择用沉默来保护家人。

最终,这个家中谁也无法逃避的现实,还是在晚餐时分被明美亲口揭开。

“我和你们爸爸决定离婚了。”黑尾明美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般在餐桌上炸开:“你们愿意以后和妈妈一起生活吗?”

兄妹俩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在对视的瞬间,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原来你也知道”的讯息。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质问争吵,两个孩子只是安静地看着母亲疲惫的面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十岁。

黑尾纱季的眼泪无声滑落,她用力点了点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似的说不出话。

黑尾铁朗虽然没哭,但眼眶通红,声音沙哑:“我们当然要和妈妈在一起。”

他们默契地没有追问原因,也没有提及父亲。

这一刻,两个孩子展现出了超乎年龄的成熟与理解。

看着懂事的儿女,黑尾明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妈妈要开始找工作了,今后的日子,可能会比较辛苦”

“我和哥哥可以分担家务!”黑尾纱季突然大声说道,抹去眼泪:“我会好好学习,不会让妈妈操心的!”

黑尾铁朗也拍着胸脯保证:“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却被黑尾纱季瞪了一眼:“谁要你照顾!”

看着孩子们一如往常的拌嘴,黑尾明美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

而对面的兄妹俩,见母亲神色稍缓,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

随后的日子里,黑尾兄妹仿佛达成了某种无声的约定,默契地分担起了家中的一切。

清晨,黑尾铁朗会在晨训前准备好简单的早餐,傍晚,黑尾纱季会提前回家开始准备晚餐。

周末时,两人还会一起大扫除,连黑尾明美都惊讶于孩子们的成长与担当。

生活看似回到了正轨,直到那个无法回避的日子到来——父母正式签署离婚协议的那天。

久违的黑尾拓真回到了这个曾经的家。

他给了儿女深深的拥抱,然后带着简单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前往英国的航班。

据说,他将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

值得庆幸的是,这段婚姻的终结并非源于背叛或仇恨,只是两个灵魂在人生道路上渐行渐远的自然结果。

这样的结局,虽令人唏嘘,却也让黑尾纱季对爱情的憧憬未曾蒙尘。

她开始明白,真正的爱情不是童话般的永恒,而是两个独立个体的相互成就与尊重。

与童年时对白马王子的模糊幻想不同,如今的她渴望的是一位能与自己共同成长、彼此成就的伴侣。

即使有一天感情转淡,也能像父母这样体面地放手,不失尊严。

而黑尾铁朗的变化则更为显著。

昔日的急躁与冲动逐渐被沉稳取代,这种转变甚至让排球部的前辈们决定将队长的重任托付给他。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个曾经满脑子只有排球的少年,如今也开始认真学习,在最近的测验中取得了令人刮目相看的进步。

深秋的第一个周五夜晚,恢复了原姓的上原明美激动地向孩子们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她找到工作了!

在成为全职主妇前,她曾是持有高级会计师证书的金融精英。

虽然离开职场多年,但凭借过硬的专业能力和往日的口碑,她成功在一家知名投行获得了职位。

“只是工作可能会很忙。”上原明美愧疚地看着孩子们:“妈妈可能没法像以前那样照顾你们了。”

“妈妈已经照顾我们这么多年了。”黑尾铁朗安慰道,同时朝妹妹使了个眼色:“现在该轮到我们照顾妈妈了。”

黑尾纱季立刻会意,扑进母亲怀里撒娇:“我最爱妈妈了!”

已经长成少年的黑尾铁朗虽然不好意思像妹妹那样撒娇,却用行动表达着爱意。

他为三只高脚杯斟满果汁,高高举起:“为我们最棒的妈妈干杯!”

“干杯!”清脆的碰杯声中,温暖的灯光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黑尾纱季不经意间瞥见玻璃窗上倒映出的笑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是的,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虽然前路未必平坦,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这个认知,让少女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