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白山玉意味深长地说:“还是吃好点,不然回头你控诉我虐待你。”
何同安觉得莫名其妙:“?我不会。”
白山玉就笑,也不再说什么,转头在厨房里忙碌。
何同安看了他一会儿,摸出手机。
他没开静音,但消息他一个没收到,无论是群里艾特他的,还是队友们给他发的……何同安看了眼,静音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何同安沉默半秒。
他的手机白山玉是可以开锁的,他录入指纹的时候,白山玉就在旁边看着。
那时候何同安想着白山玉那个性格……就问他要不要也录一个。
白山玉没有半点推脱地点头,然后就这样录入进来。
所以,多半是白山玉趁他睡觉给他开了静音。
何同安都懒得说什么了,反正白山玉是什么性格,他早有预料。
在一起之后,感受越来越深,他甚至会在有时隐约觉得白山玉骨子里还有一股疯劲。
他最好别招惹出来。
何同安点开消息,队友们给他发的也没有什么特殊的,dusk什么都没发,白天看着像是斟酌着问了他一句WG是不是白山玉为他组的。
何同安也没瞒着,回了个嗯。
剩下就是恋哥和休息日的,两个人主要是讲比赛的事,恋哥跟他说什么网上的消息不要管,他们所有人都真的觉得FMVP就该他拿。
——网上确实有些声音觉得FMVP还应该评给其他人,何同安也觉得自己队友们打得好,但不会质疑自己的本事。
既然评给他,就是他的。
因此何同安认为那些声音都是黑子和串子,故意煽动言论。
恋哥可能是怕他往心里去,所以特意和他说一声。
何同安心暖,发了个嗯和谢谢,再多说了一句:【我知道,真心想我们大家好的人,是不会煽动这些话。】
发完后,何同安意识到自己这回消息方式和某人有点像:“。”
算了。
随便了。
何同安点进不知道为什么艾特他的群,是LPL的选手群,才知道是因为自己恋爱上热搜的事,有人很大胆地艾特他说老规矩谈恋爱的人要发红包,惹来一堆人艾特。
他们还就这样聊起来,说什么果然长得帅的脱单早,还有人问他嫂子是不是很好看,跟他开玩笑说下次把嫂子拉进来一起玩游戏什么的……
何同安不知道发红包这事是不是真的,但dusk他们也没说是真是假,他就发了。
人有点多,两百一个红包,分到每个人手里运气再好也就十块左右,所以何同安干脆发了二十个,这一下群就直接炸开锅。
【卧槽老板大气】
【这就是冠军中单的实力吗】
【你有钱又有对象还有冠军,可恶我要嫉妒死了@wghudie】
【不是我们昨天输给你今天抢红包二十个里二十个都是最少的???我要闹了@wghudie 不给我单发一个大的我就曝光你!】
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何同安轻扯了下嘴角,回了SP的中单:【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哈哈哈哈哈哈说你实力不行呢@SP唯一指定中单】
【我就算输给蝴蝶也还是能暴打你,输我多少次了儿子?】
【切你给我你那四个队友,我也能暴打你,抱大腿的垃圾】
他们闹起来,不过也都是玩笑话。
SP的中单其实是真的很强,在何同安他们没有突破运营体系,只会打架的时候,何同安常常被他的拉扯弄得着急。这也是为什么解说和观众总会觉得何同安在打SP的时候好像压力很大,所以会着急。
其实不是因为压力,而是因为SP中单的走位,总会给何同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好像可以开到,却又开不到。
次数多了,以何同安他们之前的打架体系,何同安当然会着急。
因为没有爆发人头,他们的阵容和他们的战术就毫无意义。
所以WG得换打法,面对SP这样的队伍,必须要换。
他们赢下SP去碰拳的时候,SP的众人虽然失落,但也还是给他们鼓励和肯定,尤其是这位中单,他跟何同安很认真地说了:“打得好,你今天打得比以前的每一天都好。”
因为只有他们职业选手才知道,何同安突破了过去,往前迈出了很大一步。
SP面对LCK败绩多过胜利很多,就是因为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突破的方向。
不是没有尝试过,可尝试的结果是失败。有时候他们都会去想,是不是自己的上限就是在这儿了?
不突破,就难以胜利,只能当万年老二。
职业比赛就是这样残酷。
因为职业选手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天才只是进入这个行业的敲门砖。
何同安和他们聊了两句,白山玉就将萝卜皮放到他面前,还让他试了一下调的牛排酱:“这个味道可以吗?”
何同安凑过去,就着他的手抿了下筷子:“嗯。”
白山玉点头,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有事吗?”
何同安稍顿:“…没有。”
他主动说:“是选手群,他们艾特我发红包,因为我谈恋爱的事。”
“原来如此。”白山玉温柔地弯弯眼,“你和他们的关系都挺不错。”
何同安嗅到了酸味。
他觉得白山玉吃醋的程度每天都会刷新他的认知:“怎么说,也算同事?同在LPL。”
何同安说着,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不看手机,只看白山玉,换了个话题:“汤有香气了。”
白山玉笑容深了点:“嗯,饿了?”
何同安拿起筷子:“还好,你做饭吧。”
他没说别的,不过没打算碰手机的姿态,无疑把话说出来了。
白山玉转身的刹那,又觉得自己的行径实在可恶。
这不正常。
所以他稍顿后,回头跟何同安说:“你玩吧。”
何同安:“……”
所以果然是因为他玩手机?
“不了。”
何同安拒绝:“平时看电子设备已经够多了,现在休息休息。”
白山玉低笑了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做饭。
何同安看着,心说果然。
肉眼可见地开心了很多。
白山玉这掌控欲……
何同安想到自己搜索到的,有点不确定。
白山玉……真的是?
何同安当时抱着学习的心态看了一篇文,实在有点难以接受。
太羞耻了。
那些手段,就是……也不能说是奇怪,就是羞耻。
可是…白山玉之前亲口说他喜欢乖的。
何同安看那篇文的时候,脑子里就自动开始播放白山玉那句话……完美融入了那篇文。
何同安不确定了。
所以在吃完饭休息了一阵后,何同安犹豫着,还是低着头,小声问了白山玉一句:“白山玉。”
白山玉扬眉,不自觉地笑起来:“嗯?”
他喜欢何同安喊他。
连名带姓的喊他。
这个名字会因为何同安变得很好听,也会因为何同安开始有存在的必要性。
何同安声音更加细微:“就是…你是那个……”
白山玉:“?”
难得看何同安这样吞吞吐吐,白山玉都已经在思考何同安是不是在想1还是0的问题了,结果下一秒就听有红透了的年轻小伙破罐子破摔地憋了句:“字母吗。”
白山玉:“……?”
这下白山玉沉默了。
他一时间没想明白,何同安是怎么跳到这上面的,只能说年轻人的思维确实有点不一样……
“怎么这么问?”
饶是白山玉,都花了点时间才找回自己的语言能力。
何同安要自闭了。
他低下头,抵住白山玉的肩膀,低声说:“没事…你当我没说。”
白山玉看着他红透了的后颈,无声地呼出口气,手攥了下拳头才再松开:“安安,你别多想。我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的。”
但何同安已然默认了他是,所以臊了下后,先跑了:“我去洗澡。”
白山玉这回没把人抓回来,只是无奈地看着风风火火的人,也按了按自己突突的额角。他有点太兴奋…他得克制克制,免得伤到何同安。
家里洗澡间多,白山玉这次没等着非要和何同安用一个,自己也先去洗澡。
他把头发扎成单马尾回到卧室时,何同安坐在床边看手机。
白山玉走过去,低下头:“在看什么?”
何同安也没避着:“dusk提醒我官方会通知拍出征仪式的时间,等资格赛打完就会通知。”
“我知道。”白山玉轻轻拿住他的手机,一点点抽走,“不用担心,小熊会提前打电话给我。”
何同安:“……”
他还没说什么,白山玉就弯下腰。
大片的阴影投下时,何同安本能地往后仰。
白山玉曲起腿,一条腿压在他的身侧,一只手撑在他的身后,将他半困在自己的阴影下:“安安。”
何同安抬头,对上白山玉让他看不懂的视线。
白山玉俯身下来,凑近他的刹那,就如同从黑暗中走出的恶鬼,压低的声音哪怕透着温柔,都像是为了蛊惑人类的伪装:“别躲。”
何同安就像是被他迷惑住了一样,真的没有再躲。
然后白山玉吻下来,纠缠着他,探入他的唇舌间,也游走于全身。
房间里明明是冷空调,却燥热又闷热,让人无法呼吸。
白山玉的头发被何同安稀里糊涂地抓散,皮筋被何同安抓在指尖的时候,白山玉瞥到,从他心口抬头,用手指撑开何同安握拳的手,勾着皮筋,套在何同安的右手手腕上。
白与黑交错,白山玉有一瞬犯病,幻视他终于为何同安带上了心心念念的镣铐,手上就难免失了力道。
扣着何同安肋骨的手和大拇指一起用力,直接叫何同安再度缠斗,嗓子里的声音也压不住。
只是才溢出一点,又被白山玉吻住,堵得严严实实。
白山玉花费了很长时间,哪怕忍得快要爆炸,他也等待了很久。
甚至他主动用手和最帮忙,在何同安整个人彻底化在他的掌控下时,他才拿上放在一旁的瓶子,淡淡的芦荟味飘出,白山玉的手挨上。
白山玉还问了句:“安安,可以吗?”
很温柔的语气,但沙哑的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会听何同安的答案,更别说白山玉已经很慢地开始。
何同安攥紧了被单,双推都被白山玉捞在臂弯里,根本动不了,只能在白山玉又问第二遍时,受不了地断断续续开口。
“你、别问……”
多恶劣啊。
明明知道答案,非要听他开口说话。
白山玉低笑,听到何同安变调的声音,已经很满足,也不再折磨人,坚定地开始进入正题。
逐渐加速,再逐渐增加。
到最后他在何同安的亶页斗中俯下身,亲吻上他的同时,也是将人死死按住,不允许一点反抗。
何同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挺起,窒息感让他本能地想挣扎,却角力不过白山玉。
等到白山玉终于停下来后,他已经混乱到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山玉低眼望着浑身泛红,和他留下来的痕迹相得益彰的何同安,勾了下唇,喉结滚动。
吻去何同安眼尾生理性的眼泪后,白山玉就轻天上何同安的眼睫。
很温柔。
可有些地方,却在温柔中残忍地一点点变速。
就好像是要将什么全部宣泄出来一般。
第65章
何同安没想过会这么难捱。
过长时间的环宇吊着他的神经和灵魂,让他始终被浸泡在小夬感中,难以挣扎。
他就好像变成了一个面团子,任由白山玉揉捏搓圆、翻来覆去。
白山玉的控制欲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根本就不允许何同安退一点。
何同安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身上也有点薄肌,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也能深呼吸憋出一口气,想动一动让白山玉退出去一点,然后跟白山玉说点什么。
然而他才动,白山玉就直接抓住他的双手压在他的脑袋上,也将他折得更过,叫何同安根本没有办法再逃一点,只能任由他带给他几乎要窒息的感觉。
太深。
但最后何同安除了受着,别无他法。
只是漫漫长夜,离天光还很遥远.
上午白山玉醒来的时候,何同安还没醒来。
他安静地窝在白山玉的怀里,身上套着松松垮垮的衣服——白山玉的。
天都亮了,也实在太迟了,白山玉知道何同安困。
最后他忍着没再来,给何同安清理干净时,何同安已经在他怀里半梦半醒。
特别乖。
白山玉很喜欢何同安一副愿意将全身心交给他、依赖他的模样。
像只信任他的小猫,看见他就心甘情愿地倒在他怀里敞开肚皮。
怎么能不让人心软欢喜?
白山玉压着何同安的腰身,很轻地揉了一把,又低下头亲了亲何同安的脖子。
他脖子上的痕迹不多,都是些浅淡的吻痕和牙印,往下才是真惨烈,就连藏在发间的耳朵都有可疑的痕迹,然而罪魁祸首却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只愉悦地抱着怀里的人,细细地吻上那些相爱的证明。
何同安没醒。
昨天实在太折腾,他现在睡得很死。
白山玉也不急,慢慢给他揉着腰,一点点吻着人,把自己亲得有感觉了也不在意。
克制这种事情,已经是白山玉的家常便饭。
更别说他昨天已经反复品尝过多遍何同安的味道,现在忍一忍而已,不是做不到。
何同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快下午一点。
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脑子里还是那个混沌的梦。
梦到自己被怪物缠住,无数的舌头在他身上舔……好恶心又奇怪的梦。
何同安嗅到白山玉身上的气息时,心才安定下来。
他含混说了句:“好饿。”
是真的很饿。
昨天出了好多汗,耗了好多精力。
白山玉说好,然后没几秒,就感觉到何同安又睡着了。
他低笑了声,再亲了亲人,到底还是先起身去做饭,准备做好后喊何同安。
因为何同安说饿了,所以白山玉简单做了些,没花半小时就把饭菜端到卧室,把人喊起来。
何同安迷迷糊糊在白山玉怀里睁眼时,皱起了眉,但饭菜的香味又让他开始饥肠辘辘。
所以他靠着白山玉,含糊不清地嘟哝了句:“困。”
白山玉弯眼:“我喂你?”
何同安没说什么,于是白山玉就非常自然地搂着何同安,将饭碗搁在可移动茶几上,舀了一勺饭递到何同安嘴边。
何同安张嘴的刹那,就清醒了点:“……没刷牙。”
白山玉:“那你要刷牙吗?”
何同安点头,刚想动,白山玉便将勺子放回,然后一把将他从被窝里抱出。
何同安:“。”
他脑子登时清醒了大半。
冷空气刺激着,他身上一些牙印也开始隐隐提醒他昨夜是真的有人克制不住发疯。
何同安的后颈瞬间就红了一片。
白山玉把何同安抱到盥洗台前,低声问:“站得住吗?”
何同安更加羞恼了:“…没那么脆弱。”
白山玉莞尔,将人放下,也圈在自己怀里,去拿牙刷挤牙膏递给他,再给何同安倒水。
何同安不习惯这样被人圈着,但仔细想想昨晚白山玉几乎也是这样,完全的掌控姿态,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他去控制……
这人果然沾点什么。
何同安抿唇,看着白山玉一手搂着他,一手拿杯子接水。
接水的那个手在接满后,就用手腕关了水龙头,但没把杯子放下,看这架势好像还要等下给他喂水。
何同安真不习惯,而且本能让他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哪怕知道白山玉的性格不是正常人那样,有点常人无法理解的缺陷,可他此时感受到他展露出来的这些,还是……
何同安抿唇:“…我有手。”
就是另一只手被白山玉一起锁在臂弯里了。
“安安。”
白山玉没说什么,只是亲亲他的鬓角,声音温柔:“刷牙。”
何同安没办法,尤其他脑海里倏地想起昨晚他胡乱咬住脖子上挂着的玉牌时,白山玉就是轻笑了一声,捏着玉牌的另一端,也没有用力,只是柔声跟他说:“安安,松嘴。”
那说这话的人,当时速度和力气可没停缓一点。
这导致何同安咬得更紧,白山玉就俯下身轻轻条兜了下他又起来的地方,弄得何同安绷得亶页起来,白山玉重复了一遍那句话,何同安终于松嘴,白山玉也就没有再碾着那处,而是用自己的手指代替了玉牌。
这更加折磨。
有些人,看着温温柔柔、很好说话,但骨子里的恶劣,是披再多羊皮都遮不住的狼性。
而现在,何同安绷了下后,到底还是顺从地刷牙。
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同安在白山玉面前,也没什么反骨。
要是这样能让白山玉高兴、满足的话,就这样做好了。
何同安也没有觉得不舒服,他只是觉得白山玉这样……他有点别扭。
何同安就着白山玉的手洗漱完,彻底没了困意:“…你刷牙了吗?”
他说:“一起吃。”
“嗯。”
白山玉非常自然地弯下腰抱起何同安:“我刷牙了。”
但没有回应“一起吃”,因为何同安被他在床边放下后,就看着白山玉又拿起勺子递到他嘴边。
何同安:“……”
他沉默地张开嘴,先吃了一口,才说:“我自己吃……”
白山玉端着碗,温柔地舀起第二勺:“安安,你昨天不是问我吗?你既然会问,那就多少有点了解吧?”
他坏心眼地在这个时候让何同安误会:“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我不会给你套绳,但是这种地方满足一下我,好不好?”
何同安脑子里瞬间又出现了那篇文——
救命。
他就不该去搜。
他脑子真的不干净了。
何同安闭了闭眼,到底还是麻木地任由白山玉喂完他这顿饭。
白山玉弯眼笑起来,觉得浑身散发着生无可恋气息的何同安太可爱,又笑着低头亲他一口:“安安,你好乖啊。”
真的别那么乖啊。
何同安头皮发麻:“…你先吃饭。”
白山玉彻底高兴了,这会儿何同安说什么他都能点头。要是何同安好奇,不过想反过来给他带项圈,他也不介意的。
——白山玉本来就不是,只是看何同安那么在意,就忍不住想逗一下。
白山玉去吃饭了。
何同安做了个深呼吸,看着心情明显很好的白山玉,也忍不住浅笑了下。
他果然…很喜欢白山玉。
虽然有人昨晚很过分,导致他总感觉现在好像还在里面,可他还是很喜欢白山玉。
看见白山玉的时候,他好像就能理解语文课上学到的所有情诗。
何同安动了动,这个时候才低眼注意到了自己手腕上的痕迹。
有很明显的勒痕,不过何同安不觉得疼。
他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他把白山玉的头发不小心扯散了后,皮筋不知道怎么到了他手上,而白山玉散落的头发拂得他特别痒。
然后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为了不让他把他的头发扫开,就直接用那一根皮筋套住了他两只手腕。
……白山玉果然还是有点过分了。
何同安窝回床上,摸了摸,没摸到自己手机,想喊白山玉,但吃饱饭足后,懒劲就跟着上来了,尤其他的嗓子本来就是哑的,就更加懒得说话了。
白山玉吃完饭收拾好后,就看见有人又睡着了。
他帮何同安盖好被子,弯下腰亲了亲人,才转身去拿电脑,坐在何同安旁边处理工作。
何同安这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醒来,才终于通透了,只是身上的疲累多少免不了。
他抬眼看到白山玉在旁边敲键盘,以为他在批阅什么,所以凑过去,靠着白山玉的手,沙哑的嗓音含混问了句:“晚饭吃什么?”
白山玉微顿,第一时间把麦关了,然后回复何同安:“你想吃什么?”
“……肠粉。”
何同安低声:“但是好像有点难。”
“我让人带外送。”
白山玉顺手摸了一下在自己手边的脑袋,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何同安思考后,报了串菜名,白山玉就用电脑发给了闵过海,让他去安排。
何同安望着白山玉,抬手捻了捻他的长发发尾:“我手机呢?”
白山玉面不改色:“在充电,你要用吗?”
何同安点头:“看一下消息。”
“我帮你看了。”白山玉说,“没什么人找你。”
何同安:“……”
好吧。
他闭上眼睛:“那我再躺会儿,等下喊我。”
白山玉把手覆盖在何同安的脑袋上:“嗯,睡吧。”
他重新打开麦,却没有说话,而是打字说明自己会去处理。
但耳机里,是兰蛾意味不明地一声轻嗤:“你今年过年有地方去了吧。”
这意思是,白青怀今年可以不用找她,问她能不能让白山玉一起回家过年了吧。
白山玉当然也不愿意和兰蛾见面:【嗯。】
结束会议后,坐在办公室的兰蛾转身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一时间没说话。
她身边的助理低声问:“那边的事我们要插手吗?”
“不用。”
兰蛾淡淡:“他现在听话就是因为我们给了他足够的空间,我是不信任他,但如果现在插手何盛勋的事,他一定会开始咬我们。这小子手段很不错。”
她偶尔也会想,白山玉其实更像她的儿子。
野心、狠戾,兰蛾非常了解白山玉,因为她看白山玉,就像是在看过去的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白青怀跟她说的时候,她会皱着眉思考很久后,到底还是答应拉白山玉一把。
还好……
白山玉的野心只有何同安。
第66章
最后何同安还是在晚上拿到了自己的手机。
不知道是不是白山玉自我挣扎了一番后,还是决定把手机给他。
确实没什么消息,于是何同安刷了一下LOL的视频,就收起手机。
白山玉处理完工作,何同安对上他的目光,还没问他要不要再一起看一部电影,或者玩玩别的不会被狙击的游戏。
白山玉就先弯下腰,将他抄起,抱在怀里,也埋靠在他的颈窝。
何同安能够感觉到白山玉的一点疲态,所以他微顿后,覆上男人宽厚结实的脊背:“怎么了?”
白山玉深吸了口气,低声说:“工作上的事,有时候让人挺烦的。”
何同安抿唇,白山玉又道:“没事,不是不可以处理,就是有点麻烦。”
何同安便问:“你要出差吗?”
“…不用。”白山玉笑,“安安,我发现你有点黏人。”
刚才也是,无意识地靠过来……看着是个冷脸酷哥,但内里似乎意外地有黏人的一面。
好可爱。
他好喜欢啊。
何同安愣了下,耳朵尖瞬间就红了:“我怎么就……”
白山玉抱紧了何同安:“别害羞,我喜欢你黏着我。我好高兴。”
他好喜欢何同安那样和他撒娇。
何同安不说话了,白山玉蹭蹭他:“抱着你就感觉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什么事都不是事。
一切都可以解决。
何同安心一烫,觉得白山玉这张嘴真是……
他看着白山玉抬头,对上其温柔的目光,心神也难免再度荡漾。
白山玉…每次看他都很专注,会给何同安一种……
他好像在看全世界的感觉。
何同安喉结微滚,就仿佛被蛊惑一般,低下头,主动亲上白山玉。
看什么电影,大好的夜晚,难得地假期,还是做点让人食髓知味的事。
就是……何同安被白山玉红着,就着坐在他怀里的姿势开始时,才起头就后悔。
可白山玉确实是最有耐心的猎手,哪怕脖颈青筋都暴起,也依旧掐着何同安,坚定又温柔地一点点帮助何同安去做到。
最多就是,在何同安被他托着又压着勉强几十次后,终于忍不住,一翻身便换了位置,让何同安悬在床边,勾着他的月要。
盆泼大雨又落下,窗户承受了一切。
噼里啪啦的疾风骤雨,在南方总是一下就是一整晚都不停歇.
如果有人采访白山玉,谈个年轻小伙是什么感觉,白山玉就要说,最大的好处便是年轻气盛,一点就着,所以不会畏惧老房子着火。
白山玉只要稍加克制,不需要过度忍耐。何同安也很容易有反应。
而且因为太过白纸,逗起来特别有意思。
好像随便泼洒什么墨都能着色,都能成让人惊喜的模样,也叫人忍不住反复欣赏。
但如果你要采访何同安,何同安多半要在沉默中,面无表情地说一句白山玉不太像人。
恶劣。
过分。
还有,谁说男人上了年纪精力就不行了的?!
白山玉是不是有点太超纲了?!
以及……
温柔与爱。
何同安发现一件事。
和白山玉相处得越久,他可能就越难以离开白山玉。
白山玉的性格确实和常人不同,也的确有许多常人无法理解的,像是阴暗的沼泽。
但夏季的沼泽是温热的,人一脚踏进去后,只会感觉像踏入了没有牙齿的怪物的口腔,被一点点吞噬、挤压,却无比温暖。
如果是在漫长寒夜里走来的人,大概会甘愿沉溺在其中,哪怕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与其被冻死,不如选择一个温暖的死法,不是吗?
何同安就是这样心甘情愿地耽溺其中,无法自拔。
因为他就是那个从寒冬里走来的人。
这接近十天,何同安对白山玉可谓是予取予求,几乎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甚至在清理时变味,变成在浴室里他被白山玉抱在怀里,背抵在墙上,半悬空着,只能攀附白山玉;变成被按在盥洗台前,还要被白山玉轻咬着耳尖,舔吻着哄他睁眼去看……
何同安都没有说过不,最多也只是难耐地让白山玉给他缓一缓的空间。
虽然白山玉那个时候基本听不进去,何同安都没半点脾气。
他又不是不喜欢白山玉,和白山玉…何同安也不是讨厌,甚至他是想的。
因为他喜欢白山玉在那个时候会毫无保留释放出来的内里。
不再是那温柔良善的伪装,那双强势、危险又透着无边谷欠色的眼眸好像很冰冷,却也如火一般,要将他俩世界的边沿烧尽,烧成一片连天。
紧紧连接在一起。
而且,有人说他黏人,但自己其实也是好像有皮肤饥渴症一样,舍不得撒手一点。
何同安在白山玉怀里迷迷糊糊醒来时,感觉到姿势有点不一样,缓了缓,才意识到白山玉抱着他在处理工作。
何同安:“……”
他扫了眼白山玉的电脑屏幕,侧过头往他怀里埋得更深:“…几点了?”
白山玉本能地低下头亲了亲何同安:“才九点,你再睡会儿,等下吃饭喊你。”
何同安呼出口气,闭着眼睛安静了十几分钟:“……睡不着了。”
“吵到你了?”
“没有。”
何同安说:“感觉你没睡什么。”
白山玉莞尔:“我也有休息,而且休息得很好。”
他笑着道:“对我来说,和你……就是休息。”
因为白山玉实际说出来没省略任何一个字,所以那两个字直接叫何同安耳朵红透,绯色跟着蔓延到后颈,整个人都被点燃了一样:“…闭嘴。”
白山玉失笑,不逗人了,转而说别的事:“何盛勋那边的消息跑出来一点,公关那边说已经有人提到你了。”
不算什么尖锐的,就是说何盛勋生意出了问题,然后竞圈有人提到了“hudie”。
白山玉他们准备后续舆论控制在就算何盛勋破产,大家也会说对何同安没有太大的影响。
毕竟何同安不像是要回家继承家业,而且在电竞圈混得也还可以。另外准备透露一点模糊的年薪出去。
——何同安现在年薪是税后3kw,只要向外透露说是kw级就可以了。
虽然何盛勋公司能给他带来几个亿的利润——到个人的几个亿——但比起破产没钱还是好很多。
尤其有白山玉控制着,何盛勋不敢翻浪花闹何同安。
大家会各过各的日子。
白山玉:“他怎么说也抚养过你,所以我准备让闵过海出面和他谈谈。”
只要何盛勋不声张、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并且不会和唐愉意离婚,弄得何同安会有一个舆论雷点,白山玉可以以还他养育之恩的角度,给他留一线生机。
就像是何同安所说,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何盛勋至少没有短缺过何同安什么。
何同安也确实还欠他一笔钱,才能做到真正的“陌生人”。
白山玉会帮何同安还,因为何同安是他的。
他给何盛勋想的路是破产,但还有一点生意。
比如何盛勋最开始的那个厂,白山玉愿意作为交换留下来,还给他。
何同安点头,安静几秒:“……这样以后他再也不会找我了吗?”
白山玉轻声:“只要你想,我不会让他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那就这样吧。”
何同安说:“他和唐愉意…他们所有人,我都不想再见到。”
再怎么当做陌生人去对待,也终究不是“释怀”二字可解。
心头上的疤,哪有那么容易割下?
何同安听着白山玉的心跳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情绪,突然就矫情了一句:“只有你这么抱过我。”
喂饭、给他穿衣服、给他洗澡、这样抱着他,亲他……从何同安有记忆开始,就是空白的。
没有谁温柔地摸过他的头,没有谁在黑夜里陪过他,没有谁给过他一些有效的人生建议,没有谁问过他的想法和意见…没有人爱他。
但在今年,他知道了有人爱他。
白山玉爱他。
白山玉在看他。
白山玉注视着他。
白山玉……给了他一切。
所以白山玉根本不需要担心,也不需要抓他那么紧。
他就像是他的世界。
白山玉已经不是存在他的世界中心,他就是他的世界,是所有的支点。
白山玉一顿,心脏泛起闷痛,却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而是低下头,轻吻着何同安的发间,同时也是慢慢笑起来。
他温柔地捏捏何同安的手:“安安。”
白山玉说:“也只有你这么抱过我,也只有你给我梳过头发,给我扎过马尾……”
他已经能够感觉到何同安不善表达的背后对他的感情绝非爱字可解。
可他亦然。
从十五岁那天遇见何同安开始,他的生命就不一样了。
不说那些华丽的词汇,那些说烂的救赎与光,对于白山玉而言,何同安的存在其实很简单,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解释,在他这儿,何同安到底是什么地位,才会让他紧抓不放——
是何同安构建了他的世界。
所以已经不是什么离不离开,而是何同安存在,白山玉就活着。
不然坐在这儿的,只是一件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