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她,是她亲手让一个王朝灭亡。
毕竟第一次旅游到一半国家没了。
至于应绡……三界到处跑,全年无休,没空回九重天。
“殊嫦姐姐!”翎素化身热烈追随者,跟在殊嫦身后,“你这次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我还以为会早点回来。”
殊嫦一身蓝色衣裳,声音温温柔柔,摸了摸翎素的头,道:“久等了小素,有些事耽搁了。”
一个小东西从翎素手里爬了出来,爬到了殊嫦手心。
殊嫦垂眸,眉眼弯弯的笑着,看着手心里的小蜘蛛,玩笑道::“织幽,你这样…不怕主神大人故意刁难你。”
织幽摸了摸自己的白色头发,嘿嘿一笑道:“应该不会这么明显吧。”
三人聊了一会儿,直到日上三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来了,站在一起像一副明艳斑斓的春日画卷。
白泠身边就是明纠,因为两人职务绑定太深,所以众人见怪不怪了,默认找白泠就是找明纠。
明纠给人一种无欲无求的感觉,明明是神,却总是透着淡淡的死感,“我能不能申请调职……”
白泠手上缠着红绳,将旁边的花枝上打了个结,笑盈盈的回答他:“我们神仙一般不做梦。”
应绡是最后才回来的,他正经又古板,眼里容不下一点杂质。
翎素道:“许镜生是大阎王,这个就是小阎王。”
谢无乘的注意力倒是没有在应绡身上,而是越过他看向最高处的九重殿。
许镜生每天在九重殿干什么呢?每次去都是在处理公务,他不休息吗?
谢无乘的思绪越飘越远,他站在人群中,和其他神官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当初神台上由许镜生亲自迎接飞升的他,让他比别人多了那么一丝联系。
他也说不清那一丝到底是什么情绪,三百年前的那一刹的心颤到现在依旧记忆犹新。
日落日升,所有人都早早歇息了,等着第二天的朝会,唯独谢无乘睡不着。
他拿着册子在手里翻来翻去,月光洒在路上,波光粼粼的泛起涟漪的湖面,夜晚静谧安宁。
一方面确实紧张,一方面是发现自己对许镜生的过度好奇。
奇怪,几百年也没和他说上过几句话……难道是那张脸太难忘了?这样才勉强说得过去。
但好巧不巧,在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他都看见了许镜生鲜为人知的另一面。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朵高岭之花,结冰的那种。
众人自觉的保持距离,离得远远的,但只有谢无乘凑近去观察,看见这朵花外面的那层冰也有裂隙。
于是他就更想要融化这层冰,想看这朵花栩栩如生的样子。
谢无乘凌晨才睡,当天的朝会差点没起来。只提前了半个时辰,匆忙的梳洗完后带着风水历出了门。
谢无乘一路小跑到九重殿前,远远的就看到门口的应绡。他一身青衣,走在谢无乘前面,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见谢无乘姗姗来迟,职业操守作祟,下意识开口道:“你来晚了。”
谢无乘从应绡身旁跑过,听见这话转过头来,拽过这位传闻中严厉的神官,带着他一起跑。
应绡完全意料之外:“诶你……”
谢无乘:“要迟到了前辈!”
随意扎起的马尾在步伐间左右摇晃,谢无乘终于赶在时间内带着应绡跨进大门。
一时间,两端落座的神官都把目光放在门口的两个人身上。
神官总共也才十二位,还有几位职责特殊和谢无乘没见过面,全部在这偌大的大殿之中。
许镜生就坐在中央,在所有人之上,象征着权利最高的位置,冷漠的看着他。
应绡已经熟稔的去到了自己的座位,谢无乘也走向了唯一一个空着的位置。
好消息是这个位置就在许镜生旁边不远。
坏消息是,离许镜生太近有点显眼,只要他有一点动静就会被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第一个汇报的是殊嫦,她不急不缓的语调很快就让人安静下来,整个殿中只有她的声音。
谢无乘太安静了,忽略内容殊嫦的声音像在讲睡前故事,听得他有点犯困了。
但是不行,这是他第一次参加重要场合,不能随意给许镜生又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谢无乘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大家都认真的在听殊嫦发言,没注意到他,谢无乘就转头把目光放在了许镜生身上。
没办法,大概是动物天生的好奇心,所有人中他就对许镜生充满探究欲。
又高傲又冰冷,感觉脾气也不怎么好。谢无乘基于他们见过的几面,总结了许镜生的性格。
谢无乘想着想着就出神了。在他对面的翎素,余光瞥见谢无乘脑门直冒汗,想提醒又怕被发现。
怎么不分场合的犯花痴!谢无乘你清醒一点啊!
但翎素的暗示还没来得及传到谢无乘那,许镜生就转过头看向谢无乘,那双眼睛冷漠且空洞,望不见底。
许镜生看着他:“谢无乘,你有事吗?”
一时间,其他神官们的视线也看了过来。
谢无乘这才回过神,轻咳了一声,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没有。”
许镜生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谢无乘看见了对面的翎素给他传来了一个惊讶又无语的眼神,好像在说:原来你喜欢许镜生,还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犯花痴!没救了你。
谢无乘不知道怎么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