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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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灵看到梁满谷居然过路离他远一点,像是在躲着他,一下又炸了,“喂,梁满谷你什么意思?”

“呃……”梁满谷支支吾吾,他知道器灵前辈很喜欢找主人,自己一个器修,一身法宝,当然不敢靠太近。

“你不会以为我看得上你的破铜烂铁吧?”器灵差点气得水沸了,“少自作多情了,我降生时有瑞气千条懂不懂,也要神兵我才看得上!你那破笔也想我合?”

梁满谷:“……”

不用说破铜烂铁这么严重吧,他觉得挺好的啊……

器灵待在茶壶里加入这场聚会,时不时迎头痛击梁满谷,偏偏器灵原本也是他们峰出来的,再了解不过了,一句句话都说到痛点。梁满谷一边哀叹,一边做笔记,他的全自动画符笔没能大成,还缺乏很多细节。

白露拎着面前的符纸好奇打量,说起来,魔法界也有绘制魔法卷轴的传统,可以把一道魔法封在里面,待到用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就行,十分方便。

但在玄山仙宗了解了东方体系后,从体积上来说,显然是东方的符箓便捷性更胜一筹,就像文言文也都是一个个压缩包一样。

按照符箓派的说法,符纸和笔墨都能承载灵力,这个制作过程和魔法卷轴也是相似的。

制作魔法卷轴的原料稀少昂贵,比如龙皮、妖精血液等等,白露当然没带来修仙界,而且还要与绘制时的星象对应。

但看到这些,他开始思考,符箓能不能作为魔法的承载物?

假设载体合适,那么要找到对应星象,材料,更重要的是,把魔咒缩短到能书写在符箓上,这可说是最难的一步了。

白露越想越手痒,问梁满谷自己能不能也试试。

梁满谷索性说:“纸随便,大家都可以试试,只是不能用我灵兽血,摇光峰每年限量供应的。练习只能用朱砂。”

“那你也是练习,你把灵兽血带过来干什么?”孟采青问他。

梁满谷:“我就炫耀一下我有。”

孟采青翻了个白眼。

“没事,梁满谷有就等于我们有。”白露狡猾地道,“对了,山里不都是灵兽吗?还要摇光峰提供?”

白露想起了自己老朋友们。

“山里?山里哪有,要么是寻常野兽,要么是……是妖修啊!”梁满谷纠正了一下说法。

白露有点不明白,“因为我看他们很多也喜欢保持原型形态,和摇光峰到底怎么区别?摇光峰的灵兽会变妖修吗?”

“其实理论上是可以的,但绝大多数只有兽的意识,除非存在妖族血统。而且山中那些,有的你以为是妖,也可能是精、怪,还有比如器灵前辈这样。再则,妖修实在太广了啊,咱们人族统称为妖族,但是它们内部分得很细。”梁满谷知道白露估计以前也生活在人族聚居地,没见过多少妖族,其实很多修士也辨别不清。

“还有咱们常提起的木族、水族、羽族,严格来说也可以算妖修,只是属于发展很久远,已经有了自己独特体系的妖,他们内部关系都很远的,你不会看到一个水族和一个木族表示妖妖一家亲。”

“毕竟妖族从前极为兴盛,上古五帝之中,凤皇是羽族、青帝是木族,龙君是水族,以一己之力,振兴族群。只是后来时运轮转,其他种族也各有风流人物,红尘之中无恒主嘛!”丁豆花也补充道。

就像人族的各个宗门,其实也是轮流当老大,很难有一直兴盛的。

“你们真无聊,光说些理论,人家要听的是这个吗?跑题啦!”器灵在旁道,不愧是老学长,八卦就是多,“还是听我说,有一次,摇光峰的弟子认错了,抱着晒太阳的灵兽又亲又摸好久,才发现那其实是化为原形的妖族记名弟子在睡觉,人家告到苍云台去评理了……”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

孟采青:“…………”

边聊边吃边试用,白露也拿起一张符纸,琢磨一下,提笔就在上面书写起了魔咒,尝试精简。

而且也不知道写的什么,远看去密密麻麻。

梁满谷吸了口气:“白兄,不是说画符,怎写起了话本故事,这么小不够你写的……”

白露:“……”

白露那小小一张符纸写得满满当当,到后面已经尽量缩小字迹了,但还是写不下。而且白露本来就不太会用毛笔,还要写小字,后头很多已经是糊成一团。

梁满谷绕到正面看了一下,反而松了一口气:“不是写故事啊,是乱画。”

白露:“……”

这些字符糊成一团,梁满谷甚至看不出是字母还是符文。

“哼……”白露看了一下梁满谷手里也有一张,是他自己试用的,不由狐疑,“你也乱画?”

这也太侮辱人了,梁满谷看到他认真怀疑的样子,血一下往上冲,仿佛感受到刚才器灵被白露几个字破防的心情。

“我又不是符修!”梁满谷脖子都要红了,“而且我认真学了的,我没有因为你们不懂就乱画,就这么画的。而且画符本就是常中求变,变中求常,每个人画的符都不一样!”

“那你嘲笑我。”白露举起自己的符,“不就是没留白。”

留白是这样用吗?

梁满谷嘴角抽了两下,“好吧,师兄真是有意趣……”

真正的符修程师弟过来看了一眼,下了论断:“好啦好啦,你们画的都没什么用,废纸一张。”

白露、梁满谷:“……”

程师弟安慰他们,“一个人擅长一两样已经很难得了,白师兄你会丹鼎之术和丹糕之术,很好了。”

“还有剑呢……”白露弱弱说,师弟你咋提都不提了。

程师弟:“对对,你还有剑尊。”

白露:“?”

嗯?但好像也没说错。

白露不甘心,从梁满谷那里要了一些空白的符纸回去,他非要把这研究出来不可。

回去后,白露把咒语先整理了一下,这次他痛定思痛,不能什么都想要,先勾选出他认为的“符胆”,也就是符中最重要的部分,又叫符窍,没有这部分就完全不成立了。

其他没有那么重要的部分,是否有办法简写呢?

白露托腮想了半天,忽而把自己的笔记本拿过来翻了翻。

我导有言,神在言外,为什么他不能把魔咒也做成压缩包呢,就像文言文那样?

要不,试试虚写?

白露把魔力灌注笔上,蘸墨在空中凌空书写魔咒,只在核心部分把笔落在符上,最先尝试的是一个防护符,毕竟他不想没实验好攻击魔咒自己先受伤。

写完之后拿起来一看,嗯,很好,废纸一张。

那再试试……叠着写?

写一层,再覆盖上面又写一层……嗯,这样写到第三层,纸破了。

“……可能要皮符。”白露把写废的符都堆在旁边,继续尝试,这回他把更多魔咒用符号代替,写完之后感觉符纸好像有魔力流淌,为什么说好像,因为只有一丝。

但好歹有一丝了……

白露就这么画了半夜,因为是用的下课休息时间研究,到了月上中天,满月的力量好像让他头脑清醒不少。

“把刚才方法都结合起来呢?”白露觉得压缩包是有用的,思路对了,只是力量没能很好地封存起来。

那就要想个办法,用一个重要的符号,把其他辅助咒文包裹起来。

其实巫师之间也常说一个词:abstract,最初这个词是提炼的意思,提炼金属的提炼,后来变成了“摘要”。而对巫师来说,它还有个意思是任何符号背后,都有更广阔的世界。虽然不像文言文那样,到处压缩包,但足以说明,其实魔法咒语也是有很大压缩空间的,只看巫师的本事。

白露放下毛笔,改用巫刃,一边凌空书写咒文一边念出声,小心翼翼引导魔力围绕在面前那一小块空气中,最后才用水晶刃尖蘸着灵兽血墨在符纸上书写。

依然是防护符咒,白露用一个正中带圆,四个角都有环绕线条的符号当作负担,这个是凯尔特盾结的形状,代表了保护。

接着又围绕盾结符号周围,画上元素符号,这样就把整个魔法卷轴,浓缩在了一张东方黄符之上。

完成之后,白露自然而然就能感应到,已经成功了,和谐的魔法力量在符纸上流淌。

趁热打铁,白露又连续画了几张,一直到自己魔力即将告罄,又喝魔药续了一波。

而且画到手热了,白露又是灵机一动,如果能包裹魔法,能不能包裹别的?

白露又尝试了几种,直到无论是魔力还是灵力都空空如也,精神都要干涸,药剂也用完了,而这个时候,月亮也已经到了半空的位置。

白露打了个哈欠,只觉得浑身疲惫,脑子也一抽一抽的,都是因为刚才高度集中精神施用魔力,拖着沉重的步伐,整个人砸到床上睡去。

.

一大早,求索站在数春苑外接信,然后传给霍雪相。

白露看到了,立刻凑到坐着的霍雪相后面,从他肩头看,“师尊,谁给你写信?我偷看一下!”

霍雪相盖了起来,然后说:“你想看?”

白露点头:“想看。”

其实没有特别想看,但是霍雪相在看,他就想过来凑凑热闹,霍雪相捂住,那他就变成格外想看了。

霍雪相递给他:“那你就全文通译一下给为师听。”

白露:“……”

白露往后退了一步,求索已经默默靠上来,挡住后路。

霍雪相把信纸又往前送了送,不容推辞:“来。”

“师尊我送你花你就这样坑我……!”白露苦兮兮地捏着信纸,囫囵看完,原来是苍云台发来的公函,“好像是说哪哪儿有自然灾祸,让师尊去出手相助……怎么咱们玄山还有公益任务吗?”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谁做阅读理解。

公益两字好理解,霍雪相道:“修仙并非就脱离了凡尘,终究还是在人间。何况玄山占尽天地灵气,修士有‘返俗’、‘训世’之诫言,若得入境,可还于人间,甚至有入朝为官者。此也为传薪,由是道法不绝。

“人间王朝遇难解之事,往往托请高门仙宗。苍云台收到,便会按难易分派门下弟子,直到飞仙境才轻易不入指派行列。”

不止有做公益任务,还有去红尘之中磨炼心性的,甚至当官也成了修炼的一种。

但换个想法,其实这也是玄山仙宗打广告的方式?毕竟玄山仙宗也是从小做大,需要生源的,梁满谷他们不都是慕名而来,从而形成良性循环。

“可是师尊早就到飞仙境了吧?”白露有点被搞糊涂了,那就应该不用再做任务了。

“我早自辟一峰,也不在分派之列,是我让苍云台依例。”热心公益的导师从他手里抽走了信,“我离开一阵,回来再检验功课。你也要做好准备了,已入筑基境,或有指派。”

“新生也要?”白露不禁自语,“那我能干什么,不会叫我去种花吧。”

霍雪相同样出神,这次下山完成任务之后……

……

霍雪相离开去做公益,白露本以为可以轻松一点,早上准备自己把赖床时间延长到半小时。

清晨,晨光洒在白露脸上,他依然闭着眼,捞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蹭了蹭被子,发出惬意的哼唧声。

一只手从床上把白露捉了下来。

白露死死抓着床单不放手:“再让我睡一下,就一下!那个,我不是不学,我调休着学,现在睡半小时,下午晚半小时放学……”

昨晚还在熬夜研究符纸……白露想自己也挺卷的啊,怎么修仙更变态。

求索木然道:“峰主离开前有言,修行之事,久而不废,方得实惠。”

怎么导师走了,还留个复读机念格言。

白露捂头,随口问了一句:“我师尊什么时候回来啊。”

求索到点梅峰其实也没有比白露早多久,但他有资料库,思索片刻后道:“上一次峰主离开了三年。”

“什么?!”白露弹坐起来,凌乱地道,“三年难道我自习吗?虽然我没交学费也不能这样对我……”

这一下把他睡意吓没了,清醒之后才嘀咕着自我安慰:不可能的,以前那是没我,现在有我,我师尊得回来检查我作业。

就这么在求索的监督下卡了几天bug,中途阻止了几次丹鼎那边的师长来献爱心……导师真身还没回来,白露已经由求索传信,得知宁砚虎叫他去苍云台。

如果不是比较正式的事情,宁砚虎是不会在苍云台见他们的。

赶到苍云台,满腹疑惑的白露又在这里遇到梁满谷,以及毫不意外原本就在苍云台的孟采青。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着孟采青:什么事?

孟采青重重叹了口气:“唉……”

一言难尽啊。

“来了?”宁砚虎夹着一叠纸走出来,在里面翻检了一下,对他们道,“是这样的啊,你们这一批弟子如今都入筑基境,也已经修了术法,按理说已经可以代表玄山仙宗下山,去解决洲民求助。这是每个玄山仙宗弟子必经的,眼下只是第一次。”

梁满谷脸上一喜:终于可以下山炫耀了吗?

“可是另一方面……”宁砚虎看着他们,为难地道,“你们这些弟子呢,优秀之余,又有些异样。”

梁满谷毫无自觉:“哪里异样了?”

宁砚虎直勾勾看着他:“你,好赌成性,”又看向白露,“你,御剑滑行,丹房蒸糕,率众聚餐,心法朗诵……”

白露大叫打断她:“大师姐!我又没有问!!!”

宁砚虎吐了一口气,手里纸被她甩得哗啦啦响,“行了,反正先把你俩派下去,若是你们都能顺利完成,那这一批就差不多都能撒出去了。”

她低头想了想,又觉得还是不放心,感觉要加个稳重一点的,“采青,你也跟他们一起去吧。”

孟采青磨磨蹭蹭,“师姐,我去吗?可是出山要很久,我土行术还不精纯,苍云台也有好多事……”

“无事,我会派一名受玄山管辖的羽族妖修助你们脚力。”宁砚虎顷刻间就想好了人选,“他筑基期大圆满了,也可以照看你们三个。”

这个正常,他们三人不管是土行还是御剑,都没有到达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步,一般都是用法宝代力,但怕灵力不足,索性找个修士来,给其报酬就是了。

宁砚虎将任务令牌连同他们要完成的任务资料一起给孟采青,“你们准备好之后,在金玉台和那妖修汇合就行。”

“是,大师姐。”

白露和梁满谷、孟采青三人仔细看了下资料,那公益任务是本洲大允王朝有个城镇出现了邪事,他们本地解决不了,递交到玄山仙宗来,请求帮助。

因为据说闹出的只是小事,无碍人命,所以把他们几个刚筑基的派出去就行了。

但头一次要下山,梁满谷还是如临大敌:“我得去和师兄们讨点防身的法宝。”

白露举一反三:“我能不能把我们求索带上……”

“肯定不行啊!”孟采青笑呵呵地道,“我还想把我大师姐带上呢。”

白露一听,那不行啊,“那我还想把我导师带上。”

孟采青:“?这不是比赛吧师兄。”

白露:“噢噢对哦。”

三人商量好,收拾包袱行李,在金玉台见面。

白露回去,让求索帮他打包了一些衣服和吃的,想想把自己画的符也带上了,然后去出发点汇合。

金玉台上,只见梁满谷、孟采青已经到了,还有那个传说中的司机——一只硕大的鸟蹲在栏杆上,正低头梳理自己缺了一点的羽毛。

“白师兄,这就是大师姐派来指点咱们的罗罗师兄,”孟采青客气地道,虽然罗罗并没拜入玄山,但家族世代待在玄山山脉,也给玄山打工,叫声师兄还是可以的。

“那就是白露师兄了,罗罗师兄……对了,您的羽毛怎么了,没事吧?受伤了的话,要不要还是休息?”

罗罗鸟扫了一眼白露,筑基境初期,紫府未辟,空空如也,一眼看得清的修为,发辫中装饰了灵石,相貌足够出色,却没有表面那么修为低浅——

这就是剑尊弟子,传说中的丹鼎天才了!

嗯,这话说来有点怪,却是玄山的真事。

于是罗罗也客气地点头,继而淡然解释自己的伤势:“无碍,这是与邪修搏斗导致的,已经快好了。”

梁满谷佩服地道:“师兄还和邪修搏斗了,真乃我辈楷模!”

罗罗矜持一笑:“这都是应该做的,为了保卫玄山,我虽没拜师,但自认也是玄山一员……此次宁师姐点了我出行,便是对我的信任,唉,我都说不用了,宁师姐还非要给些灵石,说辛苦我了。”

白露嗯嗯点头,“原来师兄是外包弟子。”

罗罗还以为他说外门弟子,表面谦虚内心充满得意地道:“微末修为,还当不得外门弟子。”

虽然他修行没那么快,更卡在筑基如此久,但是只要给他机会,说不定也能风生水起!

此时孟采青拿了几件披风和纱笠出来,递给白露一套,贴心地道:“师兄也穿戴吧,路上风大。”

“好的,谢谢师妹。”白露穿好了披风和纱笠。

罗罗看着他的装扮,嗯,这个装备虽是统一的……却让他不由自主想到一个人,有点恶寒,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却见白露察觉到自己的目光,似是疑惑地望了回来,赶紧露出外包前辈的和蔼之笑。

白露就也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