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檐的动作登时停了下来,凛然的眼神逼视赵白河,过了好一阵,才缓缓发话。
他问赵白河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话问得阴沉,那越发冷厉的目光,更吓得赵白河背脊阵阵恶寒。可即便如此,赵白河仍硬着头皮继续瞎掰:“……哪儿什么真不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我本来就喜欢男的。”
“表弟是弟,徒弟也是弟,我和表弟搞过,和徒弟搞搞怎么就不行了?”
诸如此类的贱话赵白河脑子里还有一大筐,但他很快被周檐盯得噤了声,只一股股淌着冷汗,与表弟缄默对视。
他们的面包车停在土路尽头的一片密林子里,眼下村里人都忙着在婚宴现场凑热闹,鲜有人能注意到。
摆席的院坝那边,估计是婚车开抵了,迎接新娘的鞭炮噼里啪啦炸响,锣与唢呐吹吹打打,人群的起哄声,嘈杂不清,浪潮一般传了过来。
可车内氛围凝滞,二人呼出的热气在逼狭空间里周转一圈后,于窖寒的窗玻璃上结了一层胧雾。
周檐抓赵白河衣襟的手越攥越用力,指关节绷成了一种缺血的青白色。他嘴唇不住地噏动,连着深呼吸好几次,终于涩哑地开了口:“……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我冷静下。”
在赵白河的注视下,周檐迅速行动起来。
没入体内的阳具不带留恋地抽离,原本紧压在上的躯体难堪地撑起。周檐没看,或者是不敢再看赵白河,墨黑的眸子局促垂着。
“抱歉,又弄疼你了,我不该。”
周檐话说得急,说得有些没头没尾。还没等赵白河反应过来,他竟已经潦草收整好衣装,果决地拉开车门就要往外逃。
“哎?!周檐,你要去哪?你等等,你先等等!”赵白河急了,连忙坐起,拽住半身都探出车外的表弟,大叫,“周檐你还讲不讲道理!把人裤子都脱了,什么都不做你还想走?!”
他把周檐抓得死死的,一点不肯松开。周檐整个人往外挣了好几下,拽得赵白河的手臂都快筋挛脱臼,拖着赵白河的光屁股在座椅上擦磨,赵白河也死抓表弟不愿罢休。
周檐终于重新回过头来瞪住赵白河,眼眶是红的。
“放开我。”周檐越是瞪得凶神恶煞,那隐忍不发的模样,越就显得酸苦痛楚,“我今天一看到你我就……算了,是我没控制住,你放开我,我马上走。”
“我……我不放!”赵白河嚷嚷,“我凭什么要放,你不来把事给办完,我就不放!”
赵白河清楚自己刚刚才激过表弟一道,再说这话实在有些无赖、有些混账。
可他绝不要再推开表弟第二次了。
他曾经放过手,亲手将纠缠两人、嵌进血肉的筋脉一根一根剥下理清,将那些溃烂的脓疮和鲜活的情感一并剜除毁弃,决意让所有记忆和记忆之下疯涨的爱意通通殉死到棺材板里头去。
但他一向不是个怕痛的人。
“你不准走。”他再次重复。
“你别再作弄我了,这样很好玩吗?”周檐居高临下,嗓音冷硬,眼底却有水光闪动,“我……不该来打扰你们。”
赵白河是真见不得周檐哭。他真的要后悔死,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让这张犯贱的臭嘴长长记性。
“哎哟!小祖宗!别人家大喜的日子你别哭,别哭呀!你先给我进来再说!”赵白河解释不清,只硬着头皮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我喜欢你,那个,我喜欢你呀。”
“周檐……我,我喜欢的是你呀。”赵白河这样说。
这话他老早前就说过,事到如今又由他重新提及,赵白河自己都觉得不合时宜。他的声音不算大,没敢盖过远处婚庆司仪那些“请各位来宾各就各位”的吆喝,但也不至于小到听不清楚。
都说他们这方言平翘不分,所以为了说得认真,这个周字赵白河特地卷实了舌头,却没想到太久没好好念出的名字,今时在嘴里竟变得如此拗口、别扭。可就是这不太清晰、不太标准的一声周檐,久久在他舌尖回荡,令赵白河在这一刻,才终于有了点和表弟久别重逢的实感。
他这次真的太想让周檐信自己的话,于是双眼一下不敢眨,唇角生硬地展平,将习惯于嬉皮笑脸的面容强行绷得诚恳真挚,在旁人看来简直扭曲得滑稽。
这副表情,是真不适合摆在他的脸上,可周檐却偏偏盯着看了很久。
濡蒙蒙的车窗上,细小的水珠攒聚起来,最终不胜荷负,在玻璃上划下一道道透明湿痕。
见周檐不动也不说话,赵白河手中又轻轻发力,试探性拉了下。
而这一次,他没费一点劲,就将周檐带回了车内。
赵白河见状,赶紧跪爬着越过周檐,砰一声拉上车门。
周檐坐着,双眼还红丝丝的,赵白河看着难受,主动弓下腰,贴心地解皮带开拉链,将表弟的阴茎再次扶出。
周檐的阳具几经折腾,此时半勃不勃,沉甸甸横在腿间。赵白河拿手撸了一阵,但以往一摸就硬的阴茎这次却软趴趴怎么也挺不起来。他不灰心,又赶忙满嘴裹住周檐咸腥的鸡巴吸吮舔舐,直到表弟的阳具逐渐膨大,圆硕的冠头杵进咽喉,柱身撑开他的嘴,撑到嘴角都发酸发痛,他才将鸡巴吐了出来。
赵白河握着那根沾满晶莹体液的肉棍,亲昵地贴到自己脸上狠蹭,柔顺的眼神自下而上望向表弟:“我刚才是逗你玩的,周老师您都这么大个人了,不会真信了吧?”
周檐硬得彻底,可脸上严冷的表情却没变。他实在分不清表哥满嘴火车哪句真哪句假,索性沉默下来,一言不发。
见表弟还不上钩,赵白河便打算攀上周檐的身,直接来一手上位攻势。可车里太窄太矮,实在伸展不开,折腾好几下都没能成功骑上表弟。无奈,赵白河只得再次躺倒下去,两腿折起,两只手努力掰开臀瓣,放荡地、不知羞耻地主动敞露出后穴给自己弟弟看,诱哄说:“还愣着干啥呢?快插进来,快插进来!有什么事儿插进来我们再说!”
这个屁眼才被周檐粗暴糟蹋过,红肿、湿烂、却仍未满足。可周檐的目光没有落在那肉洞上,而只停在了赵白河右臂。
他问:“你胳膊上的伤,好了吗?”
“哪儿有什么伤啊,你哥哥好得很!”赵白河右手捉住表弟的手腕,领着表弟的食指便将其塞入后穴中。他像是把表弟的手指当成了自渎的情趣玩具,饥渴地将其往自己最敏感的器官上送,炽热的靡肉,包裹挤夹着微凉的指节,在不断挑逗表弟的下限。
周檐眼神是撇开了,可指尖上熟悉的、滑腻柔嫩的触感没办法躲。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劲抽出手,一下子猛然将表哥压到座椅上,架起表哥的一条腿,扶着阴茎干脆利落重新肏了进去。
这一次相比刚才,哥哥里面要松软多了,也要舒服多了,周檐话还没问清,就已经开始前后抽送起来。
“你什么事在逗我。”
再次被填满,感受着表弟节奏且规律的撞击,赵白河稍松了口气,耐着性子诚恳解释:“就我那徒弟,陈石,我和他根本没什么关系。”
“……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三……三年?呃,大概……”
时间的事赵白河不敢撒谎。但听见“三年”两个字,周檐刚缓和的脸色刷一下又黑了。
他扯住头发将赵白河的脑袋拎起,一次又一次短促而焦急地吻上表哥的嘴巴。这种事情怎么能以量取胜,可他偏怕自己亲的次数不够打上印记,只重复啃表哥柔软的唇。
赵白河突然懂了一点周檐今天为何如此喜怒无常。
“……和他……真的没关系,檐檐,我就只是唔……只是教教他做菜,其他什么都没发生……”即使口中的解释被表弟蛮横生硬的吻数次打断,赵白河也不恼火,相反的,他艰难抻着脖子,主动伸手按住表弟的后脑勺,将两人的唇瓣轻轻摁在一起便不再分开。他的舌头勾进表弟嘴里,沿齿缝探向口腔深处,在温润中寻觅、搅缠、哄逗,连带着将弟弟那无处发泄的占有欲也一同抚平。
后穴内的阴茎越送越快、越突越深,顶得赵白河整个人一耸一耸,穴口阵阵撕痛。
赵白河想说话,特别想说话。可他又实在觉得今天日子好,不愿再去揭以前那些伤疤,于是他只是摸摸周檐的脑袋,轻声道:“檐檐,你知道的,我是喜欢你的,哥怎么会骗你呢?”
“好,那你证给我看。”周檐说。
“证?”
“证。”
这话赵白河的高中班主任也对他说过。当时那个教数学的老头拿出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平面非说它们垂直,还要赵白河到讲台上去证给全班同学看——他哪儿懂这些,被老师拿三角尺一路轰出了教室。
而如今表弟给的这道证明题,他和当年一样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心口那股酸胀激流,那份满溢的、再难自控的情绪除了喜欢以外再无其他解释。
他说不清道不明,急得咬牙切齿:“我,我看我就是喜欢你啊!我就是喜欢你,这种事有什么证明不证明的!”
好在周老师没带三角尺,只用阴茎不断在表哥屁眼里抽动,催促对方赶紧解答。这力道越来越强劲,赵白河穴口处的皮肤被撑薄撑平,撑到毛细血管都清楚可见。痛,实在是太痛了,痛得压低音量的赵白河又开始大叫:“你说要我怎么证,我马上给你证!你,你怎么不信呢!你就是太固执,总是那么固执,和老头子一样!”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三年我都联系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