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轻盈一步步上前。
看着倒在血泊中失去意识的沈砚台, 有些手足无措。
魔头沈砚台居然有一天会毫无防备,就这样昏死在他面前。
杀了他!
他的意识再不断催促他。
“杀了他……”他启唇呢喃,想起三个徒弟, 枉死的其他修士, 无辜的百姓, 他眼眶猩红。
“对,现在就是杀了他的好时机。”
心脏跳动的声音,大的月轻盈都不敢细听,他鼓起勇气, 步步接近。
靠近沈砚台的身边时, 抬手从自己的身上摸索武器,手顿住了。
他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刀横在沈砚台的腰际, 他伸出手去寻。
手中的刀很沉,刀鞘上一层深红色的血垢, 想来这刀夺走了不少人的性命,但是这也说明了这把刀的锋利。
拔出刀鞘, 月轻盈心绪不稳, 他握紧刀柄, 心脏的剧烈跳动让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手直直拉高,对准沈砚台的心脏位置, 月轻盈闭眼,猛地往下刺过去。
一只冰凉的手, 忽然扣住了他的手腕, 他猛地睁开眼,沈砚台不知何时醒了。
他眼里带着的浓厚兴味,看的他心惊不已,手中的刀落下, 沈砚台利落接住。
“想杀人,动手就快点,磨磨唧唧地人醒了都不知道。”
月轻盈眼圈红透,鼻尖发酸,“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在你往我这边走的时候?”沈砚台收了刀,缓缓坐起身。
伤口愈合还需要一些时间,伤口也很疼,干脆腰一软,枕在了月轻盈的身上。
“那你怎么不醒,故意试探我?”
身体一沉,月轻盈挣扎,想要将他推开,沈砚台却是抬手搭在了他隆起的小腹上。
“别动,我手心里可是有一团魔气,你要是乱动,孩子不小心给我杀死,你可不能怪我。”
月轻盈闻言落泪,双手紧紧地护住肚子,“不行,你不能杀他们。”
“嗯,所以你乖乖地。”
沈砚台闭上眼,头靠在他腿际,大掌一下下抚摸圆滚滚的肚皮。
月轻盈因为担心,大气都不敢喘。
就这样恐吓,让月轻盈老实下来的沈砚台,唇角勾起得逞的笑。
他抓住月轻盈的把柄了。
“你放心吧,我的罪孽还没有赎完,届时,你再来杀我吧。”
月轻盈一愣,看着似是呓语的沈砚台,有些震惊。
“你说什么?”
“你不是知道?”沈砚台睁开眼,眼底清亮有流波,视线下垂落在挺起的大肚子上。
“这三个小东西在吸取我的生命力,即使你们不来杀我,我也会一天天变弱。”
“总有一天我会死去,在我临死之际,你来给我最后一刀,终结我的生命,咱俩的恩怨也算一笔勾销了如何?”
月轻盈怔然,久久未语。
沈砚台也未打扰他。
只是在伤好后沉默无言的起身,拉住看起来有些失神落魄的月轻盈。
手心交缠时,月轻盈受惊,小小地挣扎了一下。
沈砚台却根本不让他逃,强势又霸道,牢牢握住了他的掌心。
两人近夜里才回医馆。
沈砚台一身血污,月轻盈身上沾染了不少,他皱眉想去洗漱。
沈砚台看着他笨重迟钝的身体,不放心,脚步一抬跟了上去。
月轻盈褪下衣物,摇摇晃晃正打算抬腿走进浴桶里,沈砚悄无声息出现,扶起他。
月轻盈回头,瞪了他一眼,全程一直皱着眉头,被沈砚台伺候着洗浴。
和沈砚台睡倒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他还有些迷瞪,但他已经没有精力思考。
沈砚台睁开眼,眼瞳在黑夜里变地幽深,他看着月轻盈的睡颜,听着他浅浅的呼吸,挪动身体贴了上去。
修真界,月华宫。
宋先灵正在住所里发疯。
“魔尊和月轻盈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
“我不是说了,月轻盈那个贱人怀了别人的孩子,编造他陷害魔尊,杀害魔尊,就算魔尊失忆,也还是下意识地偏袒他是吗!”
“去,去给我把他们找出来!”
“我宋先灵不能和爱人厮守,他们也要一死一生,永远不能在一起!”
距离魔界几千米远的三不管地带。
一座山窋里。
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正恭敬的跪着,虔诚的膜拜上首的黑衣人。
这些人是正道修士,靠着自身的意志力和头领的救助才从沈砚台手中逃脱出来的。
今天,他们的头领修为终于到达了一定的高度。
不久后,他们将见证头领与天骨融合仪式!
只要顺利,他们的头领就是第一仙尊,和月轻盈相匹敌,甚至修为比他更高的存在。
头领会带领他们走向正道,会去狩猎沈砚台那个赤色蛟龙畜牲。
会为他们铺建造一条通往成神的道路,他们将头领视为神!
极其安静的空间。
黑衣人头领,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取出了那根从沈砚台手中好不容易得到的天骨,眼里都是狂热。
天骨融合仪式很简单。
让天骨主动落入体内,和自己的仙骨合而为一,为他的修仙路助力。
他发起自己的仙气,包裹住天骨,想要吸收它。
变故在瞬间发生。
他的仙气在碰触到天骨的时候,天骨周身那层玄燃的光变得暗淡灰败。
黑衣人头领脸色一变,这根本不是天骨!这是已死修士的灵骨!
修士陨落,这灵骨也就成了废物!
他被骗了!
清晰的知道自己被耍了之后,头领铁青着脸也不好发作。
看着脚底下匍匐跪着的信徒,想他一路爬到现在的位置,他都不能让人发现,他根本没有得到天骨的事实!
简单将灵骨扮成被自己吸收了的假象,头领语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