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白御卿蹙眉,压下这缕奇怪的想法与感觉。
沉思片刻,他可能只是……看陆煜行太不爽了吧?
匆匆走出屋子的白御卿正好撞见了陆清文,她手上端着糖糕,几分懵懂欢喜。
“白哥哥,清儿来给你们送糕点,是清儿与厨房的柳姑娘学的,白哥哥尝一块如何?”
小姑娘眼神中满是期盼,他不好拒绝,伸手拈了一块,轻咬了一口。
——嗯,真难吃。
折扇略微遮住唇角,压下抽搐。
白御卿笑得风流俊俏,温柔对陆清文道,“味道不错,你哥哥病中想吃些甜的,甜食可助恢复,这些糖糕叮嘱他尽数吃了可好?”
还是叮嘱。
“……清儿莫要偷吃。”
陆清文一顿,她本做好了糕点趁热匆匆而来,还未尝一下,见白御卿如此温柔叮嘱,坚定点了点头。
“清儿明白!”
她如今已是十四岁的大人,定不会馋了给哥哥的糕点。
随后转身向屋中走去。
甜食可助恢复?
呵,不过是他的鬼扯。
白御卿吞了吞口水,咽下口中酸涩苦涩交织的那抹余韵。
折扇遮住下半张脸,也遮住了唇角因为口中的味道染上的狰狞。
他看着陆清文坚定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恶劣的笑意。
……妹妹的要求,陆煜行应是不会拒绝。
你全吃了吧。
许是他心情愉悦了,连带着人也轻快了不少,略微挑眉勾唇看向一旁的墨玉,“你想尝一口吗?”
墨玉侍奉公子多年,自然也知道他的小动作。
刚刚眉尖轻蹙,又用折扇遮住唇,显然是难吃倒表情失态。
但他抿了抿唇,看向他手中咬了一口的糕点,随后低声道,“公子赏赐属下,属下定会吃完。”
别了,逗逗他而已。
虽他想看看墨玉吃了这糕点后那张素来冷凝的脸上有什么情绪。
但总归是太难吃了,他还没有那么坏。
白御卿叹了一口气,将糕点喂给了池塘的鱼儿。
嗯……肚皮翻白了。
白御卿有些怔然。
那陆煜行吃了,不会死吧?
……
第二日,屋中药香缭绕。
医师诊脉之后慢慢揭开他手上缠绕的绷带,看着手上没有结痂依旧狰狞的伤口,眉头蹙着,“不应该啊,应是该好了的……这位公子可是时常用这手?叮嘱过您了,莫要沾水莫要使用。”
陆煜行抬眸看了白御卿一眼,随后又看向医师,抿了抿唇,哑声道。
“没有,许是……天生愈合慢罢。”
医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又改了方子,令人拿下去,“这药可促进凝血,这位公子好好喝药涂药便可。”
随后对白御卿行礼之后退下。
那绷带上满是血迹,伤口狰狞血肉模糊,穿透了整个手掌的箭伤,可想而知是什么苦楚。
可陆煜行却面不改色。
白御卿捏过陆煜行的手腕,熟练地给他上药,略微挑眉“啧”了一声,低骂道,“狗都不会啃的烂肉。”
血灼灼又略微溢在他指尖,让白御卿的指尖略微有些烫。
恍惚对上陆煜行的视线。
他凑得极近,一瞬间,呼吸都交融,甚至能看见他深邃眼眸中划过的莫名的情绪。
然后——
“嘶……”
他按了按陆煜行的伤口,漠然令少年注意距离。
这伤是因救他的命,白御卿总是要负责的,可不代表陆煜行能对他以下犯上,逾矩离他这般近。
……他呼吸太烫了。
不舒服。
陆煜行压下了那声近乎溢出的闷哼,看着手心被包扎好的伤口,深邃的双眸略微弯了弯,温驯又谦卑看着白御卿离去的背影。
见白御卿离去之后。
他略微柔和的表情一瞬间冷戾漠然。
随后小心翼翼解开自己刚刚被包扎好的伤口,指尖摩挲着那带着几分温热和沉水香的绷带。
像是想捏在鼻尖嗅一嗅,但还是滚动喉结,压下了那丝渴望。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另一只手不知从那里拿出一把小巧尖利的蝴蝶刀,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尖漫不经心玩弄着。
蝴蝶刀在他指尖翻转,漂亮又冰冷。
他受伤的那只手放在桌上,晦暗深沉的双眸略微眯了眯,几分暴戾恣雎的笑意,喉头泻出一丝轻笑。
随后猛然,蝴蝶刀一顿,高高扬起便要再一次刺破手心。
一瞬间,手腕被扼住,本应该的刺痛没有来,转眼对上玉狐泛着冷意的眉眼。
他嗓音低沉压抑,带着几分愠怒的恼火。
“陆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