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掩下沉沉的郁色, 绵绵细雨本该随着雷声的将熄停了的,可云雨却愈发激烈。
别院的屋中那具尸体还依旧倒在地上死不瞑目,陆清文被移到了侧屋, 陆煜行抱着白御卿寻了间屋子。
可他还跟狗一样低头啃着, 一刻也舍不得厮磨的唇齿。
“唔……”
犬牙恋恋不舍咬着薄唇, 不敢用力咬,只能研磨着溢出一丝嘶哑的呼吸。
他中了药浑身瘫软无力,眼神失神朦胧之下,带着洇红的潮湿与恍惚,放任陆煜行吮吸着唇, 他的舌尖也放肆地侵入。
以下犯上。
像条狗。
混沌之中雨声淅淅沥沥,窗外乌云夹着细雨, 朔风吹打着窗户发出“吱嘎吱噶”的声响又与榻下的声音重合交奏。
“唔……”
唯一的清明似乎只有面前的人能给,面前模糊不清的人影浑身颤抖又似是压抑笑意与喘息。
他磨蹭着他的耳尖,嘶哑闷哼一声。
“……卿卿。”
是在叫白御卿吗?
面前的人墨发凌乱,湿润的唇虔诚携着他的一缕发丝,发丝黏腻了狗的口水, 鸦羽一样的眸子略微垂着,遮住了近乎猩红黏腻流动的情绪。
唇里虔诚抿着的发丝带着沉水香气,陆煜行俯身颤抖掩下撕扯的痛意,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耳尖。
“……卿卿。”
“卿卿, 卿卿……”
“卿卿……卿卿……”
一声声呢喃在耳边,宛若地狱来的恶鬼一般黏腻温柔,偏执又隐着喘息。
白御卿涣散的瞳孔略微聚焦, 在极致的混沌与愉悦之中,因为药性而瘫软的身体愈发炽热。
……别叫我,卿卿。
没人叫他卿卿的。
他是十七卿, 是……
“卿……卿。”
白御卿有些受不了身上的人骑着他,明明痛得脸色发白,却在扯着唇笑了,犬牙研磨撕咬着唇里黏腻的发丝,又不敢损了他一分一毫,
然后在极致的混沌中,他伸手擒住那人的腰肢,在包裹一样的绵密与炽热之中,将他扼在床上。
——那人似乎惊了一下。
然后尾音也忍不住溢出细微颤抖的呜咽。
白御卿想,他咬了那般久自己的发丝,虽不痛……总是不爽的。
所以在这个时候也极其沉静如水月却恍惚朦胧的氤氲双眸垂下,宛若带着粼粼水光的清淡。
随后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捧住那人的后脑勺,低头,薄唇厮磨了一下凸出的喉结。
侧脸宛若被冷色的月光融了一般。
随后毫不犹豫咬下去。
“唔——”
他的牙尖没有比陆煜行的钝。
反而格外尖利。
舌尖的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里,腥甜,却忍不住令他舔舐一口溢出的血,湿红的舌尖舔舐干净溢出的血液。
“呵……唔……”
身下的那人似乎因为这样的疼痛,低低笑了一声,胸腔振动着,节奏也颤乱喘息。
随后近乎虔诚温驯地扬起脖颈,任由他尖利的狐狸牙研磨咬着脆弱的喉结。
他说。
“公子……好厉害。”
嗓音愈发低哑了,呼吸也逐渐破碎,胸腔却依旧压抑不住低笑。
笑与喘息交加,也一时喘不过气了。
……别笑了。
白御卿指尖摩挲着那人濡湿浸润的发间,在他近乎被欺负到溢出哭腔的那一瞬,又吻住他的喉结。
这次没有用狐狸牙研磨撕咬了,反而似是怜他控制不住溢出的哭腔,薄唇轻轻吻着布满牙印的喉结与脖颈。
“呜……”
陆煜行只是失神,指尖痴迷缠绕他的发丝,感受着喉结上的刺痛和汹涌,颤抖、小心翼翼、轻轻吻了一下指尖缠绕的墨发。
舌尖却控制不住吐出,哭腔也吐出来了。
……别恨我。
他只是在潮水中朦胧想着,略有些狼狈地捂住汗水浸润的脸,压抑着狼狈不堪的嗓音与哭泣。
……别恨我。
陆煜行有些舍不得梦醒了。
……
晨光熹微,清脆的鸟鸣从窗外传来,昨夜下了一夜的雨,鸟叫震颤了枝头的露滴,顺着流下——
“滴答滴答。”
曦光氤氲在床榻上那人俊美漂亮的脸上,冷的像是玉一般,偏偏唇艳红,侧脸也晕着几缕春色的微醺。
云端一般飘飘忽忽。
只觉得——似是做了一个很软的、很舒服的、很汹涌的梦。
白御卿蹙着眉尖,缓慢睁开双眸。
床榻上只有他一人,身上也宛若被擦拭过一般,身上略微奇怪,夹杂着餍足的倦懒恍惚。
玉狐成精的少年修长的双腿慢慢由蜷缩舒展,修长冷白的手捂着自己的脸,柔软如丝绸的墨发垂着,略微茫然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榻。
——忘了,昨夜发生了什么?
好奇怪。
眼尾似乎还带着一抹濡湿的洇红,白御卿蹙眉由指尖拭去眼尾的泪水。
只觉得好似有人昨夜细细吻了他眼角,不断吻去因为生理性溢出的泪水。
他只是觉得床榻不该这般凉。
然后低声问。
“系统,昨夜发生了什么?”
齿轮开始转动,系统的机械音停顿了一瞬又是那般尖锐和扭曲的朗气:[铛铛铛!宿主您昨夜可厉害了!!!]
……厉害?
好像,昨夜也有人也夸过。
系统毫不吝啬它的夸奖。
[您改变了剧情!不愧是我的宿主!]
[本来陆清文必死无疑,她的死亡只是触发龙傲天男主坚决向上爬、杀尽所有仇人的炽热信念的工具,结果昨夜您冒死在赵大手下救了陆清文,龙傲天男主赶到之时,看到劫后余生差点死去的妹妹,同样触发了汹涌激烈的信念与情绪——他要成为人上人,他要护得住心爱之人。]
心爱之人。
[如此炽热的信念甚至比大纲里更加汹涌,剧情得以顺利进行下去。]
炽热的信念。
[龙傲天男主为了妹妹真的,我哭死。]
它的机械音还蠢笨地啜泣了几下。
白御卿蹙眉,指尖揉捏着额角,“似乎……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