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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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虽属下不知您与墨玉发生了什么,也无权过问,但他对公子忠心耿耿,辞去了贴身侍卫一职之后,叮嘱属下良多您的日常习惯。”

白御卿翻书的指尖一顿。

李肆书拿出一本书卷,略微苦恼蹙起眉尖,“属下幼时生在垂蛮边境,后被宁国公大人招募,随着宁国公大人回京,中原字虽学了多年,但也看起来费劲——”字写得更是歪歪扭扭。

“墨玉侍卫这弯弯绕绕的一堆中原小字,着实看着费眼费神。”

男人弯起松绿色的双眸,俯身将书递给他,“……公子帮属下瞧瞧?”

白御卿抿了抿唇,翻开书页,尽数是墨玉记录的零碎习惯——

‘公子吃葡萄时去皮应去三分之二,若指尖触碰到公子嘴唇,不敬。’

‘公子每日睡到午时,午时之前院中不可有声响,需谨记。’

‘公子嗜甜,但不可贪多,有伤身体,需谨记。’

‘每月初五去醉仙明月楼寻白合雁姑娘领药膳,记得试毒,需谨记。’

‘公子喝茶之时,茶温需得一炷香之后呈上去,公子喜牡丹茶。’

‘公子自小身体虚弱,夏日喜披单衣看书,不可,为公子多披一层外衣。’

‘冬日常备汤婆子,狐裘也需要时时用热水暖了再上身。’

‘公子……’

白御卿一页页翻过去,略微闭了闭眸子,许久,“他就是这个毛病。”

“他辞了侍卫,向宁国公大人请命去了颍州军营,若公子不舍——”李肆书的嗓音低哑,带着几分循循善诱的温和。

在他看来。

——像是两个小猫崽闹了脾气。

若是他的下属,闹了这样别扭的脾气,他素来是简单直接,提着二人的衣领,令二人贴上去和好的。

可是一只黑猫崽又倔又愚忠,一只白猫崽娇贵得都不能提着后脖颈拎起来。

李肆书翻了墨玉留下来的叮嘱一夜,每一条都细细看了,思来想去,只能用这种法子了。

——他可是少有哄人的。

“……不。”白御卿打断了他,轻笑一声,那张病玉一般的面容勾起笑意,墨发垂着,瓷白的俊美面容上猛然带着笑。

“他若为自己而活,去了颍州,我总归是欣喜的。”

“……不告别吗?”

李肆书眨了眨双眸,却见白御卿只是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尖合上了书。

“我只气他一时愚忠,自以为是——他知道我不恼他,只不过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他也知我心里念着他。”

况且——墨玉那天雨里,跪着向他请罪离去的身影他看了许久。

抿着唇,双眸红着,却格外珍重,脊背绷直跪在雨里。

“待属下,更强之后,会好好回来,护着公子……此时,无颜相见。”

白御卿给了他一把伞,雨水淅淅沥沥打在油纸伞上。

正如这些年里,墨玉一次次为他撑起伞,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沉默寡言,宛如影子般沉默静立。

眼神却一直追随着白御卿的背影。

他摸了摸墨玉的头,一如摸当年雪地里满身血的小少年一样。

白御卿放他走了。

有些人是注定要各奔东西的,人也总是来来往往的,他作为一个守在宁国公府,被注视的目标,总是静静垂眸看着所有人。

他少出门,少有瓜葛,可他也年少,也曾羡慕过应好鲜衣怒马,嫉恨过陆煜行前途光明。

与人少有瓜葛的好。

……他总是这么劝自己。

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在热烈的年少隐下的灼烈,学会了窝在屋中看着话本,自怨自艾,如何是在最肆意的青春,想着少爱几分人,离别时总会难过,如何是在洪流中身不由己,迫不得已。

那时他在雨里,却在想,墨玉,别回来了。

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吧。

……并非为了我,并非为了忠。

只寻找到自己今后而活的目的。

因为——

[卿卿,剧情线真的崩坏了,那一夜之后,读者天天在评论区下骂,天道开始大刀阔斧的更正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

[明明说好了,不会让您痛的……]

白御卿轻咳一声,止住李肆书一瞬间僵硬急切的动作,漫不经心用手帕擦拭去唇角的血丝。

因为——他不会一直在那里的。

他不会待在原地等着所有人。

不会等着应好,等着陆煜行,等着墨玉,等着白合雁寻找到最补身体的药膳,等着柳朝朝再研究出更好吃的糖糕,等着陆清文寻找的自己的夫婿——

可墨发的青年宛如冠玉般俊美的脸庞苍白,薄唇被血丝氤氲得艳红,却扯出一个柔和的笑意。

他抬眸看着浑身僵硬的李肆书,像是回馈他费力逗他笑一般,问了一句。

“那你瞧见墨玉洋洋洒洒给你一本书的时候,什么想法?”

男人顿了顿,带着茧子的指尖略微轻颤,低着的头被长卷发遮住晦暗的眉眼,下颌线绷紧,松绿色的双眸素来泛着氤氲曦光的,此时几分暗沉。

他又拿起一张新的手帕递给他。

嗓音低沉哑然。

“属下在想,公子……可真难养啊。”

像是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