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卿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 怔然片刻。
他能看见陆煜行的肩膀在细微的颤抖,浑身血腥味,血液也滴滴答答流在地上, 侧脸上满是血迹, 那双晦暗的黑眸翻涌着近乎绝望的恨意。
对。
他就是在恨。
极致的恨不断翻涌着, 又带着近乎狼狈破碎的震动,然后一瞬间——
“……陆煜行,你疯了。”
嗓音略微颤抖,宛若碎玉,“你知道私闯东宫是多大的罪名——”
近乎是一瞬间, 白御卿被人死死扼进怀里,温热炽热的体温近乎将他融化, 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卿卿……卿卿……”
喉结剧烈滚动,双眸里翻涌着近乎痛苦的渴望,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都在贪婪地吞噬这安抚。
分明狠戾至极的人,拥抱的力度却克制,只是将力道尽数发在了自己身上, 手背暴起青筋,嗓音嘶哑,“……不是,真的对不对?一年?你的身体分明——”
陆煜行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颤抖小声问着。
他似乎在期望这只是个捉拿他错处的局而已。
白御卿感受着他满怀的鲜血,以及略微颤抖的急促呼吸,垂下纤长的睫毛, “真的假的又何妨?陆煜行,你疯了。”
他的嗓音近乎薄冷,“放开我。”
听他这样说,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煜行怔然凝滞一瞬,随后死死抱住他,嘶哑道,“不放……死也不放。”
独孤鹤的额角绷起青筋,他深吸一口气,却只是漠然开口。
“陆煜行,这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他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东宫门口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近乎震碎天地,整齐划一的御林军与玄麟卫手持刀剑逼近。
刀剑齐刷刷对准中间死死抱着白御卿的陆煜行。
……
白御卿似是想吐槽一声,嗓音低哑,挣脱了一下还是挣脱不开,“死也不放?不放开我让我提前一年和你一起死吗?”
他近乎咬牙切齿道。
“陆煜行,你知道擅闯东宫是多大的罪吗?”
陆煜行抱得更紧了,低头埋在他脖颈里依恋渴望的蹭这,呼吸粗重,隐隐感受到脖颈似有冰凉的水渍。
“不会死。”
他嘶哑做出承诺,“不会死的,卿卿。”
白御卿一怔。
黑压压的御林军与玄麟卫一分为二,中间缓缓走出来一位身材瘦小的太监,那太监手持圣旨,嗓音尖细。
“罪臣陆煜行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罪臣陆煜行,朕之股肱,国之栋梁。军功卓绝以掌虎符,灭蛮功高,朕未尝不念其勋劳。然法度者,社稷之本也。今擅闯东宫,乱我宫禁,纵有万般缘由,亦当明正典刑。
但功过相抵,特宥其死。然虎符重器,不可再付刑余之人,即日缴还。朕念其熟知军事,改授北难都督,总领襄州以剿匪事。
尔其戴罪立功,荡平匪患之日,便是重归之时。若再有违逆,定斩不赦。”
一缴虎符,二定匪患。
废物利用,惜才不斩。
或是还有旁的……
陆煜行这才依依不舍松开白御卿,指尖轻轻蹭了蹭他的袖口,大步向前,下跪接旨,嗓音低哑稳重。
“臣——领旨谢恩!”
松开他时,陆煜行刻意避开了白御卿的视线,晦暗漆黑的双眸略过白御卿,直直看向那太监。
可白御卿却能瞧见,他被鲜血氤氲了的侧脸上,眼尾洇着抹红。
白御卿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脖颈的湿润。
……是他的泪。
他闭了闭眼,苍白的薄唇抿了抿,抿出了一丝艳色。
私闯东宫多大的罪名,就这样担了下来。
该说是龙傲天男主?还是……
可如此贬谪,虽然平息得快,圣旨也下得快,算得上是……改变剧情了吗?
他是为了白御卿才私闯东宫,落得了现在这个局面——
[没事的卿卿。]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原著大纲里,也有这段剧情。]系统补充道:[女主之一独孤千雪到了适婚的年纪,偏偏她在陆煜行离去的那三年被强硬定下了婚约,男方为独孤鹤一派礼部侍郎之嫡子,与独孤鹤交好。]
[女主之一独孤千雪日日以泪洗面却无法退婚,龙傲天男主冲冠一怒为红颜,为解除婚约,更为修理一顿那不肯退婚的礼部侍郎嫡子,在礼部侍郎嫡子与独孤鹤相聚之时私闯东宫,修理了一顿恶毒男配炮灰,并顺了帝王的意,上缴了虎符给太子,被贬官襄州处理匪患。]
[在去襄州剿匪的途中,龙傲天男主结识了女主六号——潇洒绝美侠女林暮,以及女主七号——冷艳妩媚苗疆圣女,这两位女主那是各有千秋,前凸后翘,面容娇美,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白御卿:停。
就知道会有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而且襄州地处北方,所以才匪患猖獗,如何会和苗疆圣女产生关系?
……就为了给陆煜行塞个苗疆圣女是吧?
襄州匪患局势错综复杂,与当地宗族关系千丝万缕,更有上京之人与其勾结多年进贡钱财,外无增兵,只有襄州军,处理匪患更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