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茭拿过手机，看到新消息后愣了下，“哥哥，你还记得我们今天早上在餐厅里遇到的那两个人吗？”
林胄：“嗯。”
“他们邀请我们一起去泡温泉。”
林胄眉峰微动，“你想去吗？”
雾茭点头，“去吧，他说是专门提前定制了竹林温泉，还可以看星星呢！”
林胄沉默了一瞬，“那就去。”
两人收拾好出门，恰好遇到刚出门的宋升和周情。
宋升转过头来看到他们惊喜道，“你们就住在我们对面啊，这缘分简直了。”
雾茭也觉得好巧哦，挨个和他们打招呼。
宋升十分热情，走在雾茭身边，“刚好，我带你们去。”
周情拉着他往前走了几步，才在他耳边低声说，“你不知道你浑身在发光吗？你个灯泡！”
宋升震惊：“真的吗？”
周情一脸复杂，“你自己看。”
宋升用了一个自以为不会被发现的角度转头去看后面那对情侣，看到林胄低头时嘴角的笑，雾茭动作间的亲昵。
宋升：“……”是他打扰了。
但很快他又忧心忡忡道，“你说，小午觉知道林胄pm是同一个人后会怎样？”
周情安静下来，摇头。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就算走路也要挨在一起的两人，十分肯定，“他两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分手。”
宋升摸不着头脑，只好说，“希望如此。”
没多久，四人到达竹林温泉。
宋升和周情早就换了浴袍进了温泉，雾茭林胄两人则是过了好会儿才来，不知道干了什么，嘴巴通红。
宋升想问，被周情手动闭麦。
这还是雾茭第一次来外面泡温泉，温泉边除了竹林外，还有萤火虫。
前边透明的窗户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
雾茭不敢靠太近了，只躲在靠内侧里看着。
几人喝了点酒，雾茭对酒精不耐受，脑子晕晕，被抱回去时，脑子里只有周情那句，“午觉，你什么时候直播？”
他连自己回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胄将雾茭塞进被子里，低头看他，手机突兀地响了下。
他皱眉，拿起来看。
宋升：哥，小午觉睡了吗？
林胄：？
宋升：你来我房间，有事和你说。
林胄给雾茭掖了掖被子，宋升陆陆续续给他发来消息，一副他不来就一直发的架势。
他皱了皱眉，起身，拿了房卡出门。
宋升蹲守在门口，看到林胄，立马松了口气，“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林胄走进去，没坐下，而是站在窗前，“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宋升站在他旁边，说出最近的感受，“你现在看起来好多了，脸上有了笑容，有点高中前的样子了。”
林胄没说话，静静看着窗户外。
此时天空乌云密布，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他对视上了窗户上自己的另一双眼，仿佛回到庭院，和雾茭第一次见面那天。
那天也是如此，他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远处的皮肤医院的屋顶，被树木围绕，终日不见阳光。
一旁的林因元罕见地有些焦急，“阿胄，你最近怎么了？爷爷很担心你。”
他怎么了？
林胄也不知道。
可能是十六岁那年父母飞机失事，爷爷突闻噩耗承受不起突发恶疾，林氏失了主心骨而大乱。
他没来得及从失去双亲中抽离，就得担起林氏的责任。
这几年里，林氏恢复如常，哪怕他不在也能正常运行。爷爷病慢慢好了起来，有皮肤院的医生和管家照料。
那股劲才慢慢松懈下来，好像没了牵挂后，他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爷爷见他不说，只好另辟蹊径，“阿胄，要不谈个恋爱吧？你太累了，找个人分担分担。”
林胄拒绝了。
天空闪起一道白光，随即而来的是轰隆隆的雷声，急雨落下。
林胄回过神来，想起隔壁睡着的雾茭，突然道，“宋升，我不是放弃服装，而是拿针会抖。”
宋升猛地朝他看过来，神情震惊。
对于林胄父母去世的事情，他听他妈说过。
林家夫妇去旅游，想着顺便去看看在国外学设计的儿子，上了那架失事的飞机。
但这些年来林胄表现的太镇定了，不仅公司打理的很好，爷爷也被照顾的很好，宋升以为他早就走出来了，不继续深造服装设计也只是没有时间。
他着急问，“那你现在……？”
林胄嘴角微弯，“好了。”
“雾茭出现了。”
他又燃起了对设计的热爱。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乌云散去，月光撒入房间。
宋升闻言，久久没能平静。
他妈和林胄他妈是闺蜜，自从林胄父母去世后，他妈总是念叨着林胄，让他多来找林胄说说话。
其实他妈不说他也会来。
小时候他脑子不灵光，只有林胄不嫌他笨，带着他一起学习。这事他一直记到现在，在他心里，林胄就是他一辈子的好兄弟。好兄弟有了喜欢的人，他自然也高兴。
但他妈也说过，恋爱最忌讳的是隐瞒。
现在听林胄这么一说，他更明白雾茭对林胄的重要，万一雾茭知道真相要离开怎么办？毕竟林胄不可能瞒一辈子。
宋升嘶了一下，表情凝重。
林胄知道宋升在想什么，“他不会知道。”
父母意外离世后，他绝不允许雾茭再离开他。
他必须得让雾茭离不开他。
第37章 第 37 章 雾茭发现林胄有点奇怪。……
雾茭发现林胄有点奇怪。
从温泉山庄回来后, 他就开始察觉了。
每次他洗完澡出来，他都会看到林胄沉默着低头，盯着手里的钱夹。
只是当他走过去, 对方又会若无其事地将手里的钱夹收起来。
雾茭忍不住好奇, “钱夹里有什么？”
林胄摸了摸他湿了的头发，轻声说，“茭茭的照片。”
雾茭瞪圆了眼，没想过是这样的回答。
等惊讶过后，他又矜持地笑起来, 望着林胄, 期待问，“那我可以看看吗？”
林胄没说话，而是转头去找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面颊感受着徐徐暖风, 雾茭后知后觉地想, 林胄应该是不好意思了，所以才没拿出钱夹来给他看。
尽管他还是很好奇林胄放了什么照片，但既然林胄不愿意让他看, 雾茭只好忍住不去想了。
除了钱夹这个事情外，雾茭还发现近期林胄都比平常要晚回来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雾茭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湖泊，皱着眉仔细想了一会儿。
好像是那天晚上林胄给他穿了裙子，随后发现给他买的好些裙子都不合身后开始晚归的。
而且从这天起，林胄又没再让他每天继续视频了。
很奇怪。
如果是以前的林胄, 他不管加班多晚, 都会一直和他视频的。
而且，裙子不合身这个件事，和林胄晚回来有什么关系呢？
雾茭想不通, 只猜测是碰巧林胄近期很忙，要加班才晚回来。
照姨过来催他去吃晚饭。这是林胄一早就吩咐了的，如果他晚回来了，就让雾茭先吃，不要等他。
雾茭应了声，还是点开林胄的聊天页面，敲字。
雾茭：哥哥，你还在加班吗？
雾茭：什么时候回家呀？
很快，林胄回了消息。
林胄：还不确定。
林胄：茭茭乖，你先吃饭。
雾茭：好哦。
他起身，去了餐厅，照姨也留下来陪他一起吃饭，只是林胄不在，他心不在焉吃着，往日觉得好吃的菜，现在也变得普通起来。
林胄肯定还没吃饭，这样对胃不好。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隔天，雾茭提前让照姨帮他打包了饭菜，独自去了公司找林胄。
也幸好林胄早就给他录用了身份，不需要林胄下楼接他，可还没等他进入办公室，助理前来喊住他，“您好，林总他不在办公室。”
雾茭愣了下，“他回家了吗？”
助理摇头，“我只知道林总刚刚离开了公司，没说去哪。”
雾茭点点头，“好，谢谢你。”
助理摇头。
离开前，雾茭犹豫了下，又对助理说，“你不要和林胄提起我今天来公司的事。”
林胄好不容易早点下班，免得他知道了又转头来接他。他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和林胄一起到家。
助理点头答应，目视他离开。
刚回到家，照姨就迎了上来，“小雾少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雾茭没注意她说什么，高兴问她，“哥哥回来了，他在哪？”
“少爷没回来，”照姨惊讶之余反应过来，“你去公司没见到少爷吗？”
雾茭皱起眉，“怎么会没回来呢，助理说他不在公司。”
那股让雾茭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照姨稍稍想了下，说，“那可能是去他常住的别墅了。”
雾茭愣了下，重复道，“常住的别墅？”
他问，“林胄之前不住在这里吗？”
照姨点头，“他之前都住在公司或者离公司不远的别墅里，从你来了之后才一直住在老宅。”
雾茭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以为林胄一直住在这里的。”
照姨笑，“没有，也多亏了你来，让我这日子过得没那么无聊了。”
雾茭眼睛弯了弯，突然问道，“您能告诉我别墅的地址吗？”
照姨点头，“可以啊。”
拿到地址，雾茭看着手里的饭盒，里面的饭菜还是温热的，他想了想，还是继续提着上了车。
车子是老宅里的，可能是之前照姨坐着来过，门卫没拦他。
到了目的地，司机大叔脾气很好，“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雾茭点头，“谢谢叔叔。”
他下了车，看向别墅，二楼亮着光。
他定定神，给林胄打了电话。
很快对面就接了，“茭茭，我大概半小时后回家，你先吃饭……”
雾茭打断他，见面的兴奋冲散了他内心察觉到的怪异，激动道，“哥哥，我来找你了！”
电话对面罕见地停了下，才道，“茭茭，你在哪？”
“在你常住的别墅楼下，照姨都告诉我了，说你之前不住在老宅，我都不知道呢……对哦，你是在别墅里吗？”
他碎碎念着，几乎是在他说完后一秒，面前的铁门被人打开了。
林胄快步朝他走来，雾茭笑着看他，扑到他怀里，“哥哥，我好想你！”
林胄回抱过他，“茭茭，对不起。”
雾茭以为他是在为这几天都没按时回家而道歉，好脾气道，“没事啦，不用道歉的，我知道你很忙，所以我给你带饭了，这样我们还是一起吃饭。”
林胄放开他，盯着他没说话，天光昏暗，看不出他是什么神情。
雾茭催促道：“我好饿，我们进去吃饭吧。”
林胄应了声，接过他手里的饭盒，牵着他的手走进别墅。
雾茭好奇地转着脑袋看，“哥哥，你之前一直都是住在这里吗？”
林胄拿了手帕给他擦脑门上的汗，“嗯。”
“那我能参观参观吗？”
林胄收好手帕，打开他带来的饭盒，道，“先吃饭。”
雾茭想起自己很饿来着，立马坐下来，“哦哦。”
他没立马吃，而是先给林胄夹了一块肉丸子，“这是照姨做的，可香了，你尝尝。”
林胄看他期待的小表情，低头咬了一口，“好吃。”
雾茭也跟着夹了一个塞进嘴里，嚼完才说，“还是和哥哥一起吃饭才香。”
林胄拿筷子的手顿了顿，“明天我不用加班了，到时候会早点回来。”
“真的吗？”雾茭惊喜。
林胄点头。
雾茭往他脸上亲了一口，“那太好了！”
林胄往他碗里夹菜，“多吃点。”
“好哦。”
吃完饭，林胄去厨房洗饭盒。
雾茭看着他的背影，又仔细看了看别墅。
和老宅的华丽不同，这里十分简洁，空间也小了很多，但能看出来生活痕迹。
他垂下眼，有些难过的想，林胄之前都是一直住在这里的，那为什么不带他来这呢？
他的秘密都告诉林胄了。
他朝林胄走去，想要问他原因，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嗡嗡嗡地声音，像是什么机器发出的。
他看了一眼正在洗饭盒的林胄，犹豫了下，还是抬步上楼。
楼梯不是很长，没多久雾茭就走到了二楼。
二楼外有一扇大门，轻掩着，看不太清里面是什么。
他伸手握在门把手上，刚要推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茭茭。”
雾茭动作一顿，转过身去，解释道，“哥哥，我好像听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响。”
“机器在运行，不用管它。”
林胄不动声色，朝他伸手，“茭茭，我们回家了。”
雾茭听到“回家”两个字，下意识朝他走过去，牵住他的手，好奇问着。
“机器？你工作时用的机器吗？”
林胄：“嗯。”
“好吧。”
与工作有关，雾茭瞬间就不好奇了，跟着林胄下楼，离开别墅。
这天之后，林胄果然如他所说，不再加班，每天都按时回家，和他一起吃饭，再没缺席。
期间，雾茭还收到了pm发来的消息。
pm：给你新做了裙子，记得收快递。
只是简短的一句，没再发其它的。
雾茭纠结了下，还是老实发消息回复。
拥抱太阳ovo：谢谢你。
拥抱太阳ovo：不过我现在已经谈恋爱了，得经过我男朋友的同意，我才能给发新的照片了。
拥抱太阳ovo：要不我给你转钱吧。
拥抱太阳ovo：我现在有钱了！
上次林胄帮他拍照时他们还没在一起呢。
虽然林胄不说，但是雾茭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不开心。
很快，pm那边回复了消息。
pm：没关系，以后不用发照片过来了。
雾茭立即发了谢谢过去，pm不再回复了。
等他收到pm寄来的裙子，他主动和林胄说了这件事情，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林胄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雾茭这才松口气，“那今晚哥哥要帮我穿裙子吗？”
林胄神情平淡，依旧点头。
雾茭以为他不感兴趣，有些失望，直到晚上，他被林胄亲手穿上裙子，被亲到腰软，失神失智。
这才反应过来，林胄很喜欢他穿裙子，喜欢到有些情绪失控。
雾茭推着他，小声说着，“哥哥，不要扯坏裙子了。”
林胄没回答他，嘴边舔着他手指上的痣，手却抓住他的脚腕，提起来，摩挲着，又顺着小腿往里滑了进去。
雾茭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到最后，雾茭满脸通红，被要求提着裙摆，坐在林胄身上。
双脚踩着柔软的枕头，像是坐在被太阳晒过的滚烫的石头上，有点硌人。
但林胄继续说着，“宝宝，再坐上来点。”
雾茭睫毛濡湿，听话地照着他说的做，整个人如同在海浪上漂浮。
第38章 第 38 章 林胄就是pm
雾茭喘着气, 身体还有着余颤。
林胄松松揽着他，拍着他的背，等他缓过来。
过了半响, 雾茭才将脑袋埋进林胄怀里, 不好意思说，“哥哥，你怎么老是这样弄。”
林胄手指轻轻抚着他的脊背，“舒服吗？”
雾茭抬起一张潮红的脸，瞪了他一样, 没回答他, 继续躺回去。
被子里两人肌肤相贴，很舒服，雾茭拿脸颊蹭了蹭, 闷声问, “哥哥，你不想那啥吗？”
林胄顿了顿，“怎么这么问？”
雾茭换了姿势, 起身趴在了他身上，看着他说，“我也想让你舒服。”
每次他舒服时，其实也能感受到林胄的激动。
但是近一个月以来，林胄都只满足他，从来不满足于自己, 哪怕很激烈, 甚至气氛已经到了，但林胄也没做到最后，甚至都没提过让他帮忙。
像是在惩罚自己。
为什么要惩罚自己呢？
雾茭不解, “感觉你这样有点奇怪。”
林胄低头亲他脸颊，把他亲得头都歪到了一边，说着，“宝宝不舒服吗？刚刚口水都流了好多。”
雾茭脸上的潮红都没散，又添上了新的。
他推开脸颊边上的脑袋，老实道，“舒服的。”
随即察觉到自己的问题又被忽略后，恼怒，“你又这样，以后不准岔开话题了！快回答我！”
他小脸严肃，一副今晚就要得到答案的架势。
可惜嘴唇通红，一双圆眼潮湿，眼周的红都还没退散，浑身一副被玩坏了的摸样。
实在是震慑不起来。
林胄揽住他的腰，让他结结实实躺在自己身上。
雾茭下意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突然道，“你不会瞒着我做了什么坏事吧？”
他眼睛弯起来，完全是开玩笑的语气。
林胄却沉默了下，“如果我真的隐瞒了你一件事，你会怎么样？”
雾茭皱眉思考，“得看是什么事情，有多坏。”
他又好奇地问，“所以是什么事情呢？”
林胄：“秘密。”
随即亲他，堵住了他接下来的所有话语。
这晚过后，雾茭时不时会问林胄到底是什么事，但又会被对方用别的事吸引过去。
慢慢地，他意识到林胄不想说，便没再问了。
想到那次周情问他什么时候开直播，雾茭看了眼账号后台，数不清的消息和打赏，都在催他开直播。
他没怎么犹豫，立马挂了直播时间，然后去准备开播前的工作。
之前林胄给他买了好多的裙子，他都没试过，恰好可以趁着这次直播试一下。
吃完晚饭，雾茭惆怅，“哥哥，我刚刚好像吃多了，待会直播穿裙子会不会露出小肚子？”
林胄伸手摸了摸，没再拿开，“不会。”
雾茭还在担心，林胄便看了眼时间，提议，“离直播还有半小时，陪你去湖边走走？”
雾茭眼睛亮了亮，立即起身，“走吧。”
走了二十分钟，雾茭回到房间直播。
刚开播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人，他笑着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午觉，好久不见。”
【这可太久啦！！！】
【觉觉我好想你】
【咦，主播这是换房子了吗？感觉好大好亮哦。】
雾茭点头，“这是我对象的房子。”
虽然爷爷给他的股权里，也包含了老宅的使用权，但他还是有点不习惯说是自己的。
【觉觉谈恋爱了？是和榜一吗？】
雾茭摇头，“不是他哦。”
【榜一这次好像没上线了欸。】
雾茭看到这条弹幕，解释道，“可能pm哥哥有事吧。”
下一秒，不知名用户便投了好多礼物，不一会儿就超过了榜一pm。
弹幕全都在问这又是哪个富豪。
雾茭则是愣了下，截图发给林胄，“哥哥，这是你吗？”
林胄：嗯。
雾茭笑了下，想到什么，着急到没有敲字，直接对着屏幕说，“哥哥，你在这里打赏，我只能收到一半的钱的，太浪费了。”
过了会儿，不知名用户在弹幕里回了句好。
随后，打赏便停了下来。
【我去，觉觉认识的呀。】
【不会是对象吧。】
雾茭脸上充斥着幸福的笑，连连点头，“是的哦。”
不想在直播间多说林胄的事，他立马拉回主题，将摄像头对准了衣帽间，“这里有很多裙子，我想挑一些喜欢的试试，或者大家有什么想看我穿的，也可以和我说哦。”
【一眼相中！那条绿色的像是水波的裙子！！！觉觉穿上一定好看！】
【哇哦，竟然还有蛋糕裙欸，我要投它一票！】
【……】
雾茭好脾气应着，先是试穿了弹幕里很多人说的裙子，期间看到喜欢的也会拿下来放在一旁。
不知道播了有多久，雾茭口干舌燥，嘴唇还起了皮。
他舔了舔唇瓣，想着要不要先去喝口水。
下一秒，房间门被人打开，林胄拿着一杯温牛奶走过来，“喝点。”
雾茭没来得及嘱咐让他不要走进摄像范围，只接过他递来的牛奶一口气喝完。
林胄拿了手帕给他擦擦嘴边溢出的牛奶，问他，“还要喝吗？”
雾茭摇头，“谢谢哥哥。”
下意识想要去亲他，但眼睛猛地瞥到摆在面前的正在直播的手机，又快速推着林胄，“哥哥你先走，等我下播。”
林胄嘱咐他，“不要太晚了，十点还没下播，我会过来。”
雾茭听话连连点头，“我知道啦！”
继续直播，雾茭没先去穿裙子，而是凑近看弹幕，怕有人认出林胄来。
【觉觉的对象也是男的吗？】
【看着感觉很高，和觉觉站一起好搭呀！】
【不过……姐妹们不觉得觉觉男友的身形和榜一pm很像很像吗？几乎是一模一样。】
【我去看了之前觉觉和pm的直播回放，感觉某些时刻确实是有点像，但是他们两个穿衣风格太不一样了，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雾茭愣了一下。
他的记忆好像也跟着弹幕里的人回到了和pm直播的那一天。
像吗？
可能和pm见面时，对方脸上的面具太过于显眼，让他忽略了其他的地方。
加上pm当时还说因为他而弯了的话，他就更加没敢仔细去看对方的身形，脑子里留下的印象也不深刻。
可是弹幕这几句话，却让雾茭记了很久。
直播结束后，雾茭下意识去看林胄的身形，但怎么看都觉得林胄不可能是pm。
可心里的疑惑却又不由地放大。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对林胄的了解似乎很少很少。
也只是知道林胄喜欢吃什么，平时穿什么，去哪里，这些小事，那更私密的呢？
林胄之前还说过他有个秘密。
雾茭到现在都不知道。
可是他穿裙子，他直播，他所有的秘密，林胄都知道了。
这一点都不公平。
不公平的情绪促使他在某天下午朝照姨开口，“您能和我说一说林胄以前的事吗？”
照姨没有犹豫地点头，“可以啊，我先给你洗点葡萄，咱们坐下来说。”
雾茭听着，莫名焦急的情绪被缓解下来。
照姨思索着，似乎是在想从哪说起，“先生夫人飞机失事那年，算是少爷人生中最难的关卡了。”
雾茭心脏猛地揪起来，“飞机失事？”
照姨点头，“少爷从小就很聪明，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加上先生夫人很开明，很支持他，所以少爷以前的性格没有现在这么沉闷。”
“后来他要照顾老爷，管着公司，继续学业，一个人扛起来这么多，太难也太累。”
雾茭听得眼圈通红，心脏闷闷地难受。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照姨怕雾茭身体受不了，主动说起别的。
“我记得少爷以前很喜欢服装设计，不知道他现在还喜不喜欢。”
雾茭怔愣，“服装设计？我之前问过爷爷，他说林胄不喜欢。”
照姨十分坚定，“不可能的，他很喜欢，我记得当时先生和夫人也很支持，还特意将他送去了国外学习。”
“只是后来发生的那样的事情，也就再没人提起了。”
雾茭皱起眉，若有所思。
恰好林胄下班回家，雾茭收拾好情绪，迎上去。
“哥哥，你回来了，我们去吃饭吧。”
有照姨在，林胄只亲了下他的脸颊，“嗯，今天在家干了什么？”
“上午看了书，下午去了阳光房……我这次只待了两个小时就出来了哦……”
声音慢慢变小，直到再也听不见。
照姨看着消失的背影，想起来一个月前小雾少爷去别墅找少爷的事。
当时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毕竟少爷对小雾少爷那么好，怎么可能不会说他之前常住的别墅在哪。
这其中恐怕有隐情。
她怕那天自己的话伤了两个人的感情，便去找了林胄，说了那天的事情。
林胄沉默了下，只说，“下次茭茭来找你问我的事情，你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
离开前又添了句，“尤其是我父母的事。”
她答应了下来，只希望两个人好好的，永远这样幸福。
雾茭觉得很幸福。
从遇见林胄开始，他内心所有期待的，林胄都做到了。
他希望林胄也幸福。
他躺在床上，摸着林胄手指上的茧，“哥哥，你现在幸福吗？”
林胄低头朝他亲了下，“很幸福。”
雾茭下意识回应，接完吻，他又问，“照姨说你之前喜欢服装设计，真的吗？”
林胄眸光微闪，没回话。
雾茭突然坐起来，抱住了他的脑袋，学着他摸自己那样，摸着他的头发，很温柔地说着，“哥哥，如果你现在还喜欢的话，可以继续喜欢下去的。”
林胄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抱紧了他。
这一晚他们就这样睡了过去。
从那晚后，雾茭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
有时他会看着那些pm给他寄来的裙子发呆，心里的猜测逐渐蔓延，但是他莫名不敢问。
最近林胄突然又没再和他打视频了，但每天都能按时到家，只是晚上会工作到很晚很晚。
是最近又很忙了吗？
雾茭挂掉爷爷的视频，从阳光房里往外看。
蓝天白云，林胄现在是在工作吗？
别墅里，林胄拿着剪刀仔细剪裁，接到了爷爷打来的电话。
他一只手接听，另一只手还在有条不紊地剪着布料。
“阿胄，你们最近是不是闹矛盾了？”
林胄拿剪刀的手顿了顿，淡声，“怎么了爷爷？”
“今天小雾剪树枝时差点剪到手了，你们有什么矛盾，最好要当天解决，不要拖着，不然伤感情……”
林胄听到“剪到手”，心脏猛地跳了一拍。
他皱起眉，挂了电话赶回家。
到家时，雾茭还在阳光房里没出来，被林胄牵着出来时，他整个人还是懵的。
直到林胄检查着他的手指，他才反应过来，“哥哥，爷爷给你打电话了。”
“嗯，还有哪里受伤吗？”
雾茭摇头，“没有了。”
明明每天都按时吃饭，吃的也不少，可雾茭的脸还是消瘦了一圈。
林胄眼眶发酸，他抱住了雾茭，哑声问，“怎么瘦了？”
雾茭眨眼，“有吗？”
他笑着安慰，“可能是最近有点累。”
林胄知道他为什么会累。
当天晚上，雾茭看到了钱夹里的照片。
这是林胄去洗澡时，放在床边的。
他记得这张照片，是他之前寄给pm的。
林胄这里为什么会有呢？
心底疑惑的答案愈发清晰，雾茭却越不敢去想。
他总是能想起过去的林胄和过去的pm，有时同一个场景两个人都会出现，有时是林胄出现pm后出现。
真的会有那么巧吗？
林胄打开门，从浴室里出来，站在床边看着雾茭。
他宛如站在了明暗的交界线内，往前一步是天堂，往后一步是地狱。
而雾茭，是那个审判者，审判他到底是往前还是往后的人。
他开口，“茭茭，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雾茭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他，“是什么？”
林胄猛地回到天堂，回到雾茭身边，他伸出手臂抱住他，“明天和你说，好不好？”
雾茭点头答应了。
隔天他收到了林胄发来的消息，只有一条，让他去别墅。
他吃完早餐，坐上了照姨给他准备的车。
上次他来过一次，林胄已经告诉他密码。
大门开着，他一路顺畅进了别墅，四处看了下，林胄不在一楼。
楼上传来机器嗡嗡嗡地声音。
他抬头看去，再次踏上楼梯，握住了门把手。
脑子里突然闪过当时从别墅回去时车上的对话。
林胄的神情描述不出来，他说，“茭茭，最好不要打开这扇门。”
雾茭：“为什么？”
林胄：“会发生不好的事。”
想到这里，雾茭犹豫起来，他放下手。
蓦地，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雾茭点开，是pm发来的消息。
pm：茭茭，进来。
一句话，却承载了巨大的信息量，雾茭脑子也开始嗡嗡响起来。
原来，林胄就是pm，pm就是林胄。
第39章 第 39 章 “宝宝，别讨厌我。”……
雾茭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林胄怎么可能是pm，明明他们两个人完全不一样。
不管是穿衣的风格，还是说话的方式, 给他的感觉都不是同一个人。
尤其是后来还给他发了那么多奇怪消息的pm。
林胄根本不会这样——
雾茭想起他们谈恋爱后林胄偶尔的说话的方式和语气, 顿了顿。
心脏跳得越来越快，雾茭神情越来越慌，他猛地推开了身前那扇大门。
摆在正对门的缝纫机映入眼帘，随即是一眼望去的无数条裙子，层层叠叠, 色彩鲜艳绚丽, 摆在透明玻璃柜里，几乎看不到头。
这一幕给他的刺激太大，雾茭张了张嘴, 脑子空白一片, 不知道要说什么。
站在缝纫机旁的林胄朝他走来，喊他，“茭茭。”
雾茭这才看向他, 眼神里却带了点陌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林胄察觉到他的动作，身形顿住，这次开口时声音沙哑了许多，“茭茭，你早就猜到了, 对不对？”
雾茭莫名不想看他, 不想面对这些，他又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 手腕就被人拉住转了一圈，跌进熟悉的怀里。
脑袋上传来低沉沙哑的一句，“茭茭，对不起。”
雾茭眼圈突然红了起来，眼眶快速蓄满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他咬了咬唇，忍住哽咽，“你骗我！”
“是我的错，你想要怎样都行，但是别走。”
林胄紧紧抱着他，安抚着他，“茭茭，别哭。”
雾茭脑子里很乱，他没有挣扎，安静地让林胄抱着，过了会儿才道，“那我现在是要叫你林胄还是榜一pm。”
林胄身形僵了下。
雾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先放开我。”
林胄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更哑了，“茭茭，你……”
雾茭打断他，“我不走，你先放开我。”
过了会儿，腰间紧紧箍着的手松开，雾茭从对方怀里退了出来，用力擦掉脸上的眼泪。
手腕又被抓住，雾茭恼怒地看过去，随后感受到脸上传来轻柔的擦拭。
与刚刚的刺痛不同，这次十分温柔，往常林胄也是这样给他擦眼泪的。
眼眶又涌出新的眼泪来，雾茭根本忍不住，也根本不懂，为什么林胄会是pm。
一个是他最喜欢的人，一个是他最想远离的人。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胄看着快被浸湿的手帕，早已后悔的心更是闷痛不已。
“茭茭，别哭了，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除了分开我什么都答应你。”
雾茭哽咽，“我很难过，为什么不能哭？”
他抬起头，看向林胄，表情很是伤心，“那我们之前在一起，那些亲密，也都是假的吗？”
“不是假的，我很爱你，宝宝。”林胄神情焦急。
雾茭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我分不清了，万一你又骗我呢？”
林胄眼圈似乎也红了起来，他上前一步，嗓音颤抖，“我们先回家，我慢慢和你说好不好？”
雾茭摇头。
他没说话，安静地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就这么站着。
过了会儿，他才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午觉的？”
林胄顿了下，道，“我在直播间里看到了爷爷送你的盆栽。”
“这么早就知道了，”雾茭不敢置信，想起后来林胄确实突然频繁找他，还对他很好，给他送饭吃，是因为知道他是午觉所以才这样的吗？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林胄继续解释，“茭茭，不管你是雾茭，还是午觉，我都喜欢，很喜欢。”
雾茭根本忍不住反驳，“你的喜欢就是明知道我不清楚你是pm，还要给我发那种奇怪的消息，让我害怕吗？”
林胄哽住，脊背好像弯了下来，他视线紧紧盯着雾茭，像是怕他跑了，苍白说着，“对不起。茭茭，对不起。”
那时在庭院不小心听到雾茭对他的评价——像太阳那样，很温暖，我很喜欢这样的林先生。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给了雾茭怎样的错觉，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太阳，但他知道，雾茭不会喜欢和太阳相反的他。
于是他下意识将自己丑陋的一面隐藏起来，忍不住了，才会利用pm的身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雾茭。
那些见不得光的、阴暗的一面，到现在，他依旧不敢对着雾茭说出来。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雾茭看着林胄。
这次他看得很认真很仔细，像是在找出pm的影子。
林胄察觉到他的目光，下意识偏了下头。
雾茭揉了下红肿的眼皮，神情伤心，“你为什么要躲开，是不想让我看吗？”
林胄低声，“茭茭，我知道你讨厌pm。”
他像是在祈求，“宝宝，别讨厌我。”
雾茭顿了顿，移开目光不看他了，但内心还是难以接受，林胄和pm就是同一个人。
想到自己开直播以来，pm给他打赏，让他不用吃清汤面，给他寄了很多很好看的裙子，让他不用再穿那些容易过敏的衣服，也让他慢慢还掉了巨额债务。
想到了pm和他说想要见面时的担忧，说那些奇怪的话时的心惊肉跳，见面后得知对方因为自己弯了时产生的愧疚和不安。
想到了林胄给他上药，带他去吃饭，给他定营养餐，陪他去植物园，半夜因为他害怕过来陪他睡觉，还给他建了阳光房……
也想到了林胄告诉他，他就是pm。
他的幸福快乐来源于林胄，痛苦难过好像也来源于林胄。
这让他整个人如同被分裂成两半，一半想着林胄的好，一半又想着林胄的坏。
他应该怎么做才好？
林胄始终观察着他，看他沉默下来，试探着走近一步，然后揽过他的肩膀，问，“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雾茭回过神，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他先一步下楼，坐上了等在外面的车，林胄跟着坐了上去。
回到老宅，照姨看到他们的神情，意识到了什么，没多问，只是上来问了句，“要不要吃饭？我让人给你们热饭去。”
林胄看向雾茭，“茭茭，要吃饭吗？没胃口吃饭的话喝点汤也行。”
雾茭本来想着不吃了，但听到林胄的话，还是朝照姨说，“我喝点汤吧。”
嗓子也有点哑。
林胄皱起眉，让照姨温点润喉汤。
雾茭没什么胃口，只简单吃了点小炒菜，喝了半碗汤就上了楼。
这次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脑子很乱，但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到一定程度好像逐渐麻木到空无。
凌晨一点，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身影走进来，靠坐在床边。
林胄动作很轻，他低头看向熟睡的雾茭。
和白天哭到停不下来不同，如今少年安静躺着，脸睡得红扑扑的，只是这么看着，都让林胄十分安心。
观察到已经发肿发烫的眼皮，林胄眼含心疼。
他拿了打湿的毛巾，慢慢覆盖在少年脸上，反复几遍后，这才将毛巾放到一旁。
做完这些，林胄低头看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抚着他的额头脸颊，然后低头 ，亲了下他的额头。
几乎是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少年皱眉，似乎要醒过来时，他才离开。
过了好会儿，雾茭才睁开眼，看向门边。
视线停留没多久，他才又闭上了眼，眼角有水痕滑过-
隔天早上。
雾茭整理了一些东西，拖着箱子离开房间。
他想了一晚上，想到临近开学，还是先去学校。
如今这样和林胄待在一起，他的心很乱，根本静不下来。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刚从房间出来，就看到站在门边的林胄，对方似乎也是一夜没睡，神情憔悴。
林胄看他手里的箱子，克制地问，“茭茭，你拿箱子做什么？”
雾茭一看到他，眼眶还是忍不住发酸，他低下头，小声道，“我打算提前去学校。”
过了好会儿，林胄才应答，“好，吃了早餐再去。”
雾茭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不吃早餐你会胃疼，你还要吃药，空腹吃药对胃伤害也很大。”
林胄说着，主动帮他拿过箱子，先一步下楼。
雾茭抿唇，跟了上去。
现在还很早，不到六点，照姨他们还没起来，林胄便问，“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雾茭犹豫了下，“我都可以。”
林胄：“好，那我给你下碗面吧。”
雾茭点头。
他坐在餐桌旁，看着林胄穿上围裙，敲了一颗鸡蛋进锅，传来滋滋啦啦的声响。
他以为林胄不会答应他去学校，打算趁着大家都还在睡觉的时候离开。
没想到对方不仅答应了，还给他做了早餐。
面端上来时热气弥漫，里面放了鸡蛋青菜，还有冰箱里卤好的牛肉，最上面还点缀了葱花。
看起来卖相不错。
雾茭十分惊讶，忍不住问了句，“你还会煮面？”
林胄嘴角扬起，只是稍纵即逝，他面色平静，“以前我母亲也很会煮面，每次去上学时，她都会给我下一碗面吃。”
雾茭尝了一口，又听见他问，“好吃吗？”
“好吃。”
雾茭昨天下午没吃什么东西，想了一晚上，到现在突然有了胃口，全部吃完后，他放下碗，“那我先去学校里了。”
林胄：“茭茭，你不能晒太阳，我让人给你开了证明，可以不用参加军训，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给你。”
雾茭没想这么多，听到提起军训，才反应过来，只好继续等他。
没想到过了不久，林胄又提了一个箱子下来。
“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里面都是你能用到的，”林胄解释，又提了一句，“学校里卖的被子不好，我给你买了新的，这些都很重，你一个人拿不了，我送你去学校，好不好？”
雾茭愣住，尝试去提了下他手里的箱子，确实很重。
思考了一会儿，他点头，“那好吧。”
林胄闻言，松了口气。
车上一路无话，到了学校，这个时候还没到正式开学那天，来的人不多，很快就到了宿舍楼下。
雾茭的宿舍在六楼，走廊靠中间的位置，离电梯不远。
他的床位靠在门边，两人一起套了被子，挂了蚊帐，又将箱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挂在衣柜里。
收拾完后，雾茭看向林胄，“九点了，你……今天是不是还要上班？”
林胄：“嗯。”
“那你快走吧。”
“好。”
雾茭看他离开，走过去关上了门。
在原地停了会儿，他猛地走到窗户边，往下看去，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后，他眼圈发红，在察觉到林胄转身朝这边看时，又快速地蹲了下来。
林胄找到雾茭的宿舍，看了会儿，这才驱车离开。
再次站起来往窗户外看时，楼下已经没了熟悉的身影。
雾茭深吸一口气，回到自己的书桌旁，看向林胄给他带来的箱子，慢吞吞打开了它。
箱子两面都塞满了东西，最上面有一张纸，是林胄写的，雾茭熟悉他的字。
他伸手摸了摸，认真看完。
最上面是一些嘱咐，提醒他记得每天吃药抹药，出门除了面罩帽子还要带伞，周六会接他去皮肤院复查。
吃药前必须先吃东西，非必要不出门，一天不能在太阳下超过两个小时等等。
其余的都是对给他买的一些机器的使用介绍。
雾茭将纸放在书桌上，拉开拉链。
一面全是他要吃的涂的药，以及一些寻常备用药。另一面是一些生活用品，其中还有一套手机平板电脑，都是新的。
盒子上还有便签，上面写着：茭茭的开学礼。
他抹掉眼泪，将这些东西一一收好，去洗了澡爬上床睡了一觉。
后面几天，宿舍楼陆陆续续来了人，雾茭也跟着认识了室友。
期间他没和林胄联系，唯一的联系就是每周周六那天，林胄来接他去皮肤院。
后来，他们开始了军训。
雾茭不用军训，便整日待在图书馆，提前学习他们这学期要学的知识。
其实他每天除了学习，想的最多的还是林胄。
有个时候会看着林胄的聊天页面发呆，有时是pm的，会想着当时聊天时的是怎样的心情。
他发现，他好像从没预想过，余下的生命里会没有林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林胄又给他发起了消息。
有个时候是在上班的时候，会问他起来没，有没有早课。
雾茭：你不是知道我的课表吗？
林胄：嗯，想和你说说话。
雾茭弯了弯眼，却没再回消息。
有时林胄会在半夜给他发消息。
林胄：宝宝，好想你。
雾茭醒来看到，想到了什么，脸腾地红了，还被室友询问是不是发烧了。
就这样到军训结束，雾茭再次见到了林胄。
不是在周六，是在他们的开学典礼上，林胄作为学长来给他们演讲。
雾茭听到了很多的对林胄的夸赞。
除了帅之外，就是有钱。
雾茭看着站在台上的人，莫名想到了很多别的。
他想到了自己不想见到pm面具下的脸时，拼命挡住眼睛的自己。
想到了害怕林胄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穿女装时，对方温柔的安慰，以后来一次又一次地肯定和喜欢。
他开始后悔和林胄说了很多伤人的话。
回宿舍的路上，他收到了林胄在校门口等他的消息。
犹豫了下，他和室友道别，飞快朝校门口跑去。
等快到了，他又慢下来，平稳呼吸后才走到林胄身边。
林胄拿出手帕擦掉他额头上的汗，仔细端详，“怎么感觉又瘦了？”
雾茭抿唇，“可能是天太热了。”
林胄拿出放在车里的饭盒，“我做的，全是你喜欢的菜，拿去宿舍吃吧。”
雾茭点头，打算离开时看到林胄的眼神，又说，“等下次回家，我给你煮面吃吧。”
林胄顿了下，眼圈蓦地红了，他点头，说：“好。”
第40章 第 40 章 “我要惩罚你。”……
雾茭没敢对视林胄的眼睛, 抱着饭盒回了宿舍。
室友凑过来羡慕道，“你家里人给你送的吗？雾茭你这也太幸福了吧！”
宿舍里其余两人被吸引过来，瞧见里面的菜, 忍不住用鼻子吸了一大口气。
“好香好香, 雾茭我们能尝尝吗？”
这是林胄给他炒的菜，全是他喜欢吃的。莫名的占有欲作祟，他不想给室友们吃。
雾茭纠结了下，拿出自己买的零食分给他们，“这是我哥哥给我做的, 我也不够吃, 你们吃零食吧。”
有零食也不错，室友朝他道了谢。
雾茭将帘子拉起来，安静吃着饭。
林胄应该是预估了他的食量, 这些全部吃完, 刚好吃饱。
看着空掉的饭盒，他犹豫了下，还是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林胄。
雾茭：很好吃。
林胄很快回复了。
林胄：喜欢就好。
林胄：明天想吃什么？
雾茭：我可以去食堂吃, 不用你每天送饭。
消息发过去，过了会儿，林胄才回复。
林胄：好，那我周末给你做。
林胄：茭茭，记得回家，到时候我来接你。
雾茭：嗯嗯。
退出聊天页面, 雾茭收拾了饭盒, 一个人去了图书馆。
他没有军训，和室友少了很多熟悉的机会，加上雾茭这些天一个人习惯了, 便也就这样和室友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下午雾茭再次收到了林胄的消息。
此时他正去往食堂，买了他最近很喜欢吃的麻椒鸡，找了个位置坐下。
等他坐下来才发现，周围人都是成群结队，只有他一个人，好似格格不入。
头上的帽子和脸上的面罩总是会为他吸引来各样的目光。
雾茭垂眸，打开手机，点进林胄的聊天页面。
林胄：吃饭了吗？
雾茭：嗯嗯。
林胄：可以视频吗？
雾茭咬唇，敲了个好字。
下一秒，林胄打了视频过来。
雾茭匆忙从包里拿出耳机戴上，这才接听了，将手机靠放在一旁。
林胄似乎还在公司，手上还拿着筷子。
雾茭问：“你也在吃饭吗？”
林胄：“嗯，吃了什么？”
雾茭将手机摄像头移了移，给他看完今天买的饭后，这才认真吃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打了视频的原因，刚刚那股从心底涌出的孤独感好像又没了。
他想，哪怕他认识了一些朋友，他还是习惯性地想要林胄的陪伴。
这次视频打了半小时，是他们这段时间来第一次视频。
以前林胄发消息来问他可不可以视频，他都拒绝了。
不是不想见林胄，而是他怕一看到林胄，就忍不住想哭。
那种莫名的委屈感，总是如影如形地伴随着他。
但现在不会了。
可能是他在痛苦时也感受到了林胄的痛苦，可能是他逐渐体会到了林胄痛苦之下的后悔。
他开始明白，林胄也不是故意隐瞒他这么久的。
转眼到了周五。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走出校门时，林胄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雾茭下意识朝他小跑着过去，“你什么时候到的？”
林胄接过他的书包，打开车门让他进去，“刚刚到的。”
雾茭坐上车，“哦”了一声。
车上林胄问他今天上了什么课，又问他饿不饿，要不要让照姨提前准备晚饭。
雾茭一一回答，却还是没有以前的那种亲昵。
林胄眼眸暗淡下来，余光瞥见雾茭看向窗外，便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车速。
回到老宅刚好是饭点。
两人一起吃了饭，雾茭上楼时，林胄跟在他身后问，“茭茭，今晚可以一起睡觉吗？”
雾茭停下脚步，打算转身看向林胄，却不知道对方就站在他下一个台阶上。
他吓了一跳，身体惯性往后倒，林胄快速揽住他的腰，将他抱住了。
一开始抱得很重，后来似乎是反应过来雾茭还没同意他抱，林胄便轻轻揽着，依旧没放开，意识到雾茭没有挣扎，他又慢慢抱紧了，整个人似乎要将对方融入自己骨血的力度。
很重、很亲密、雾茭几乎要陷入林胄身体里。
耳边是对方急促又闷重的呼吸，雾茭眼眶发酸，伸手抱住了他，小声喊了句，“哥哥。”
林胄身子僵了下，随即抱他抱得更紧了。
两人不知道在楼梯上抱了多久，雾茭感受着林胄更烫的体温，不适地推了推，林胄这才放开他。
他问，“茭茭，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
他服软似地，让雾茭看自己眼下的青黑，“你不在，我睡不着，也睡不好。”
雾茭推开他的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强硬，“我们还没有和好呢。”
说完，他快速上楼，回了房间，没听到身后人的呢喃，“怎么又不喊哥哥了……”
晚上十二点，房间门被人从门外打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坐在床边，就这么静静看着睡着后的少年。
和那晚的紧张害怕不同，在察觉到雾茭的变化后，他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开始安稳下来。
雾茭还愿意回家，愿意喊他哥哥。
林胄很满足了。
在经历过一次雾茭离开老宅后，他pm身份更像是一个随时要爆炸的雷。
他开始恐惧，恐惧雾茭知道，原来他就是pm。
他以为他可以隐瞒住。
他以为他可以让雾茭离不开他。
雾茭的出现，让他在他麻木的生命里再次感受到了欢喜、爱、欲、也感受到了失控、焦躁、恐惧、害怕。
害怕雾茭受伤，害怕雾茭不爱他、不需要他、离开他。
可当秘密以他没预想过的方式被揭开时，他突然发现，他更怕雾茭因病而离开他。
于是，他几乎是主动地制造了这场秘密的暴露。
他实在是，太需要雾茭了。
他想雾茭永远留在他身边。
是他离不开雾茭。
林胄低头，亲了下雾茭的手心，又静静注视了会儿才离开。
门重新被掩上，雾茭睁开眼，从被子里伸出刚刚被亲的手，看了会儿后，他转过身闭上眼，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周六，他们照常去了皮肤院。
雾茭的皮肤比当初要好很多，药量减少，不用再忌口了，只不过出门时依旧要做好防护。
林胄又仔细问了很多很多需要注意的事情，医生早就习惯了，斟酌着回答。
回去的路上，雾茭突然开口，“我想去别墅看看。”
林胄顿了下，“好。”
他没问为什么，雾茭也没解释。
到了别墅后，雾茭抬步上了二楼。
冷静的这段时间了，让他多了些面对的勇气。
他认真看了二楼里所有的裙子，还发现了他原本要扔掉的旧衣服。
雾茭睁圆了眼，想起林胄当时说的话，转头去问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你不是说帮我捐掉吗？”
林胄神情似乎有些尴尬，他咳了下，“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就拿回来了。”
“只是拿来挂着吗？”雾茭不解。
林胄看了眼其中的小背心，沉默了下。
雾茭跟着看过去，想起林胄还是pm时，就总是让他晚上穿着小背心睡觉。
脸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烫了起来。
他立马离开，看到了一柜子的配饰。
项圈、胸链、腰链……在玻璃柜里，镶嵌着的宝石闪着绚丽的光芒。
雾茭不了解品牌，但也能看出这些价值不菲。
他掠过这些配饰，又去了别的衣柜，里面的裙子也都是他的尺寸。
缝纫机前还摆放着几件裙子，雾茭上次来这就看到了，这次他好好观察了一下，心里很是喜欢。
他像是猜到了什么，看向林胄。
林胄：“我之前说过要送你一个礼物，就是这些裙子，都是我亲手做的。”
雾茭想起来那些天林胄晚上很晚还在工作，白天却能准时回来，惊讶，“你白天在别墅这里做裙子？”
林胄：“嗯。”
他语气低了些，有点小心翼翼，“茭茭，你喜欢吗？”
雾茭抿唇，老实道，”喜欢的。“
林胄忐忑的心落下来，提议，“要不要现在试穿一下？”
雾茭下意识点头，随即又反应过来，“不行，我们还没和好呢！”
林胄点头，被拒绝了脸上依旧是带着点笑。
雾茭看他笑，忍不住跟着弯了弯眼。
他抬头看那些裙子，脸上的笑容又消散。
这些日子心里被隐瞒的难过渐渐消散，唯独剩下了羞耻。
无论白天晚上，他总是想起和pm刚认识的那段日子。
他在不合适的阶段，让林胄看到了太多的不那么得体的样子。
戴胸链、穿丁字内裤、小背心……那些和现实里的雾茭无关的，都被林胄看到了。
在他自以为两人还没有很熟悉的时候，林胄几乎将他看光了！
雾茭简直不能接受。
尽管林胄听到他内心的想法后，再三和他说没有不得体，说了很多的夸赞他的话，但雾茭还是有点过不去。
实在是太羞耻了。
可恶的林胄！
都是林胄的错！
林胄试探着抱住他，“那茭茭要怎么做？”
雾茭盯着他，突然想到什么，“我要惩罚你。”
不再是离开的回答，林胄身子松懈下来，“茭茭想怎么惩罚我？”
雾茭认真看着他，强调道，“要直到我满意，才能原谅你。”
林胄当然点头说好。
于是，雾茭拿出刚刚看过的胸链，递到林胄面前。
“现在当着我的面，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