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2 / 2)

惟许侯夫人 法采 2648 字 6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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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她们刚出了雅间的门,转行至楼梯间里,竟与一人遇了个正着。

“朴嬷嬷。”

“侯爷?”

朴嬷嬷看到了陆慎如,上前跟他行了一礼。

陆慎如连忙扶她免礼,目光向后落在了嬷嬷身后的姑娘身上。

她红着眼睛。

刚哭过。

男人抿了唇。

朴嬷嬷要赶路,见状立时告辞,又回头止了杜泠静,“姑娘不必送了。”

嬷嬷说完,带着小宫女下了楼梯。

杜泠静却并不欲留,尤其不欲在他面前多留,她默然跟他行了一礼,也要离去。

可他却站在她之下的木梯上,身形未动,只抬头向她看过来。

又是枕月楼,又是这个楼梯间。

若说上一次是巧合,那么这一次......杜泠静一顿,他不会让蒋太妃娘娘和朴嬷嬷给他当说客吧?

她这么想着,也看了过去,目光略一触及,陆慎如就明白她误会了,他解释。

“我只是恰好路过。”

他确实是路过,今日约了陕西都司过来的官员见面,不过方才进门的时候,确实听侍卫提及她正巧在枕月楼里。

男人知道自己是说不清的,少说也让她怀疑他跟踪,他只能任着她打量。

但她却收回了目光。

杜泠静难以想象,这位侯爷先前对枕月楼甚是不满,怎么会这么巧路过到枕月楼里?

她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又敷衍地跟他点头,应着他的解释。

但她开口,“侯爷请便。但杜泠静还要往崇教坊替家夫买几册书,就不耽误侯爷要务了。”

她说完,侧身倚到墙边,示意这位侯爷先上楼去。

他上了楼去,自然她就能下楼了,不然他一直挡在她下面的阶梯上。

男人岂能不知她的意思?

她的语气礼数周道十足,但“家夫”......

她真会专捡他喜欢听的话说。

陆慎如不禁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他不理会她这句,只跟她另说了一句。

“侯府已将我与娘子的大婚之事备办了九成,还请娘子放心。”

这话引得杜泠静转头看了过来。

楼梯间中静得只剩立在楼梯上与下的两个人,莫名浅交的呼吸声。

陆慎如仰头由着她看,亦看向她的双眸。

眼睛红红的,连带着白挺的半管鼻梁也暗暗发红,腮边还有残余的水迹。

缘何又为那人落泪?

可杜泠静却不由想到那日他在书房里,非要往她腰间系上他的聘礼。

这也算良配?

呼吸交错着,她似乎隐隐闻到了他身上不许人抗拒的气息。

她再不欲与他靠近僵持。

她当即转回了头,眼看着他是不会主动让她,抬脚就要往楼下去。

她决意下楼,只是他还没让开去,两人之间的距离倏然拉近至极。

陆慎如却不禁抬手,握在了她的手腕上。

炽热的掌心将她倏然一烫。

杜泠静沉了嗓音,“侯爷。”

男人知道她的意思。

他无奈,“......好。”

他轻叹一气,轻轻松开了她的手,侧开身形让了她,目光又追着她越下越快,最后消失在楼道口。

但她头也没回。

*

崇教坊在崇文门里街的最北头,杜泠静本就是托词,也无心专门去一趟,出了枕月楼就回了家。

晚间的京城似乎酝酿着一场雨,雨降落未落之前,压着半空沉沉又闷闷。

秋霖让人把扇子拿出来,“莫不是今晚秋老虎回来了?”

房中闷热,杜泠静心绪杂乱,写了几页字就搁了笔,秋霖伺候她洗漱,然后吹熄了灯早早睡了。

不知是不是闷热的缘故,这一晚睡得一点都不踏实。

杜泠静浑浑噩噩地做了好几个梦,轰轰隆隆的闷雷声灌进耳朵里,她梦境换了几换,忽然梦到了一个雕梁画栋的高深宅门。

她不知这是何处,但转头向那连廊下的房中看去,她竟一眼看到了那位侯爷。

男人只着中衣中裤,他背身立在灯光下,火光将他湿漉的后背照得起伏不定。

他侧过半边身来,竟衣襟半敞,如刀横亘的锁骨露出大半,杜泠静讶然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了何处,却见一个鞑靼长相的女子穿着一身清凉果露的胡服出现在他身前。

她脑中不禁冒出此女的身份——

那个为他诞下三子两女的鞑靼歌姬?

此刻那歌姬为他生过孩子,身材仍曼妙依旧,她近到男人身前,沿着他的锁骨轻抚他青筋起伏的脖颈,抚摸上他的脸颊。

男人跟她低头笑起来,接着,他忽的一把将女子抱起,转身将她放到了身后高高的案台上。

灯火在一瞬间乍亮又昏暗下来,衣衫半褪,绫罗曳地,他握起那歌姬脚腕,极尽旖旎之能事......

杜泠静大惊,转身就要走,谁想男人忽的转头,一眼越过窗子看住了她。

下一息,周遭不知怎么天旋地转起来,待她再睁开眼睛看去,却见灯光之下,被抱坐在高台上的哪里还是鞑靼歌姬。

男人赤着臂膀,炽热的掌心一边扣在她腰间,另一边锁住了她的手腕。

衣衫褪尽的人已变成了她!

男人低头,目光摄住了她的眼眸,杜泠静一时滞住,倏然从梦里惊醒过来。

天已亮了,雨还没落下来,天色蒙蒙灰,一缕风丝都没有。

她出了一身的汗,坐起身低头看去,却见薄衫不知何时被压下,从肩头半褪下来。

突然想起方才的荒唐梦,她连忙拉起衣衫掩住肩头,又撩开帷帐叫了秋霖。

“秋霖,帮我倒杯凉茶来。”

秋霖应声连忙去了。

杜泠静把茶水一饮而尽,才觉魂魄镇定三分。

“姑娘怎么出了一身汗?梦到什么了?”秋霖给她拧了帕子擦身。

方才那梦,还有梦中那位侯爷......杜泠静从没做过这样惊骇的怪梦。

“没,”她摇头,“没什么。”

但距离与他大婚只剩九日了。

艾叶忽然跑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秋霖问过去。

艾叶道,“二姑娘晚间发了高烧,早间竟烧昏了过去,二老爷急着请了大夫。”

杜泠静挑眉。

二妹身体一直算得康健,怎么突然高烧昏迷?

她起身换了衣裳。

“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