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复杂了。”陆沉鹤强调,“你们之间的缘分简直不要太深,一开始他是你甲方爸爸里的高管,现在你跳了个槽又变成顶头大上司,你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态度,对吗?”
贝恪点头。
陆沉鹤建议道:“你可以去问问。”
“怎么问才安全?”
陆沉鹤:“……好问题,非常难办。”
他摸着下巴想想,提议:“不如你先试探一下他对办公室恋情的态度,如果大家谈的不好或者吵架,会不会挟私报复什么。”
贝恪叹气,“我也是这么想的,直接说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想着循序渐进先问问对方的态度再看。”
“安啦,你也不用太担心。”陆沉鹤安慰他:“也是你的这位炮友忽悠你自己不是金融男在先,他也有错,你别这么忧伤,何况你从一开始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者无罪。”
“道理是这个道理。”贝恪幽幽道,“但是对方不一定会跟你讲道理。”
陆沉鹤:“……”
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权利在对方手上,对方不讲道理也没出说理去。
他忽然觉得贝恪面临地狱hard模式。
“那你想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贝恪苦着脸,“现在我一想到见他就腿软。”
但这简直怕什么来什么,他刚说怕见裴梓逸,就收到裴梓逸的消息:吃完晚饭了么,要不要去接你?
贝恪看完闭了闭眼睛,回道:快吃完啦,不用来接我,这边离家很近,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陆沉鹤见他那么纠结和痛苦,干脆当个狗头军师:“实在不行你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你不知道他的身份,你俩跟从前一样相处,哪天被戳破了再说,我觉得这也没什么。”
陆沉鹤:“你这样紧张只是让自己难受纠结。”
贝恪表示:“我衷心地希望能看得这么开,只可惜我没那么心大。”
相反,他的心思还更偏细腻敏感些。
这就更要命。
陆沉鹤安慰贝恪:“放心吧,一切肯定都会好的,你俩可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其实他那天叫对方来酒吧,也有帮对方挑选目标的意思。
他虽然有心帮贝恪见识花花世界,但也不可能随意放贝恪这个毫无经验的人出去跟人约。
当然是要用他阅尽千帆的目光帮忙筛选目标,贝恪愿意去试试很好,不愿意去试也无所谓。
但没想到他安排好的剧本,完全不按照他想的走。
贝恪提前一个人走了,还说不用他担心,结果自己挑中了一只狼王。
所以陆沉鹤觉得,可能这真的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对于这种缘分贝恪只想说:“我要不起,求放过。”
**
裴梓逸跟秦泽琛约在一家和牛店吃饭,吃饭时秦泽琛好奇打听八卦:“你跟你那位所谓的炮友确定关系了没?”
“没有。”裴梓逸摇头,“他被两位做金融的伤害过,不想找金融男。”
秦泽琛表示:“既然是这样就别强求了吧,没缘分。”
裴梓逸依旧摇头。
秦泽琛愣了下,随后认真问:“你不会真的开始认真了吧,别忘了无论是炮友还是恋爱,谁先动心谁先认真谁就输了呀。”
裴梓逸淡定地回答:“我也不是事事都要争第一。”
秦泽琛:“……?”
有本事把这话跟你从前的同学,现在的商业竞争对手讲一讲。
你那么争强好胜的性格,还说自己不是事事都要争第一,有人信吗。
裴梓逸没有多解释。
认真就输了的道理他又怎么会不懂,但只是很多时候他的心自己也控制不了,等发现时沦陷的心已经收不回来。
他说完后看着秦泽琛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忽然又解释:“也许没你想得那么夸张。”
秦泽琛立刻表示:“我觉得我想的一点也不夸张,是谁说绝对不当爱情奴隶的?结果一转眼,感觉你比我当初陷得还夸张。”
裴梓逸替自己辩解:“他可能只是喜欢我而不自知。你不知道他给我做饭,关心我的胃,送我手表……他其实没有仔细问过我是谁,还做了这些,应该是出于他的本心,跟外物条件无关……”
原本还在替老朋友担心的秦泽琛:“……你别在我面前秀恩爱。祝你俩趁早一个户口本行了不?你别像我一样惨兮兮被绿就OK。”
这话说得让裴梓逸瞬间沉下脸,果断道:“不可能。”
他说完后继续吃饭,吃着吃着就发现时间不早,拿出手机问贝恪那边怎么样,要不要接,结果得到了一个不要接的回答。
看贝恪的回答是没有任何问题,但裴梓逸却总觉得这次出差后,对方对他的态度莫名疏远了。
这是一种微妙的直觉,他的直觉一直很敏锐,只是这次他希望不要那么敏锐,或者说猜错一次。
**
陆沉鹤看到贝恪苦着脸吃完意面,把气泡水喝了大半,之后问:“那你现在怎么办,还要回去吗?”
“当然要回去呀。”贝恪叹气,“总不能有家都不敢回吧。”
“那……搬家?”陆沉鹤跟他商量,“你俩如果不是邻居,没有近水楼台这个先定条件,可能感情也就慢慢远了,到时候哪天再戳破会不会没那么尴尬?”
贝恪默默想了下提前退租的代价,觉得有点大。
“退租押金是肯定要不回来的,交了的房租如果房东不配合退,那我要起来也很麻烦……”贝恪一边说一边摇头,“不能因为男人损失钱财。”
“……你要是想一点损失都没有,那还是尽早回去,试探清楚态度吧。”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贝恪觉得继续在酒吧里耗下去也不好,现在晚上七点多,酒吧的客人慢慢多起来,“我先走吧,不耽误你招呼其他客人。”
“行。”陆沉鹤笑道,“你的故事真的太有意思了,一定要让我看到结局呀,我觉得这故事比我叔叔的都有趣。”
贝恪:“……”
他就差翻个白眼,谢过陆沉鹤后转身离开。
贝恪走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想办公室恋情这个问题。
从前他真的不觉得办公室恋情有什么问题,还不理解那么多人忌讳窝边草这个概念,因为他觉得这没什么,从前同专业里很多同班的师兄师姐也在谈恋爱,他都觉得很正常,没什么需要勇气的。
等真的轮到自己身上他才发现,原来办公室恋情真的需要成吨的勇气,尤其另外一边还是顶头上司的情况下。
办公室恋情很复杂,要考虑的太多,当公事和私事都不单纯的时候,真的很难办。
他走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想要怎么跟裴梓逸说,他做不到心大得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和从前一样相处。
况且在他发现裴梓逸是顶头上司前,他还打算开诚布公找对方谈谈的,现在倒好,谈谈的勇气彻底没了。
他乘电梯上楼,下电梯后意外又不算太惊讶地发现自己家的门把手上又挂着一个礼盒。
他直觉这可能是裴梓逸说的那款Chopard手环,对方应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就把礼物挂在他的门上。
这个太贵重了,他不能收,刚想拿着盒子去敲对面的门,忽然反应过来对面其实是他的顶头上司。
贝恪:“……”
这就很尴尬。
作为职场的人际关系来说,上下级,尤其是差很多的上下级,作为下级的一方要有分寸感,对方毕竟是领导,供起来就行,尽量避免私交,不然容易失去分寸感。
现在只要一想起对面是顶头上司,他就想逃走。
要不然……考虑说清楚,别把这种像炮友又很暧昧的关系持续下去,别有感情牵扯了吧。
他真的没那个心理素质。
一想到跟他上床的是顶头上司,他就觉得压力大到要软掉,毫无情-趣,这样对方也不会开心吧,一次两次的,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但顶着裴梓逸的压力,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然拖到对方没兴趣?
据说炮友只要腻了身体就不联络了,腻身体这个应该很容易吧,不是说一般三个月就没有新鲜感彻底熟悉外加腻歪吗。
他们认识多久了?
哦,才一个月不到。
37 领导
◎这就是假领导和真领导的区别吧◎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他还得熬两个多月才OK。
不行,他熬不到呀,做不了鸵鸟拖不下去。
就在他考虑这件事情该怎么办,还不敢敲门时,对面的门忽然自己打开,裴梓逸站在门口指了指自己的耳机,做个噤声的举动。
贝恪顿时安静如鸡,站在门口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对方在听的应该是高管的会议吧,他要是不小心听到的话理论上算是违规的。
裴梓逸一边听着电话会议,一边示意贝恪进来,看到对方不知为何没动静后就拉着贝恪的手把人拉进来。
找到一个股权那边说话的空闲,他问贝恪:“怎么不进来?”
“你好像有事情。”贝恪主动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表现出异常,“我要不然先离开,不要打扰到你的公事。”
“没关系。”裴梓逸回答,“现在不忙了,听完这场会议就好。”
贝恪:“……”
听了这话,他只能勉强忍住逃走的冲动,忐忑地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意识到裴梓逸是裴总,是他的顶头上司后,他跟对方说话总摆脱不了一种跟领导讲话的错位感和割裂感,而他现在还要努力试探。
真的是太考验演技了。
幸好裴梓逸正忙着开会,贝恪衷心地祈祷对方就一直开会,他把东西放在这边解释几句就立刻走。
但没想到他进来后裴梓逸就关掉自己这边的声音,开始一心二用,刚想说什么,忽然站在他身边闻了闻,皱眉问:“你去喝酒了?”
贝恪看着对方似乎是在质问的样子,莫名觉得这个场景像是丈夫抓包妻子偷偷喝酒。
“没有。”贝恪立刻否认,“我就是去朋友的酒吧找他聊聊,顺便吃个晚饭,一口酒都没喝,喝的是气泡水,现在就算是开车做酒精检测也能过。”
裴梓逸若有所思,问:“是我第一次遇到你的那家酒吧?”
贝恪点头,“那家是我朋友叔叔开的,他自己也有些股份,在那边看店。”
接下来的会议内容仿佛并不重要,裴梓逸只戴着蓝牙耳机,似乎并不关心里面在讲什么,只问贝恪:“喜欢这个手环么?”
贝恪忍无可忍,指了指他的耳机问:“你要不要先开会?”
“是个分锅大会。”裴梓逸兴趣不大地告诉他,“跟我关系,但又不得不听,就这么挂着吧。”
“……哦。”
贝恪控制不住地在想,托索最近又出什么事情,需要分锅吗?
但转念一想,托索整个公司那么大,部门多了去,出点事情太正常。
而他又只熟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太清楚别的部门的情况,所以不知道有锅很正常。
但紧接着的念头就是,这是下班时间,他想什么工作。
完蛋。
跟顶头上司扯上私人关系真的很不好,很容易在非工作时间还想着公司。
裴梓逸看到贝恪呆呆地坐着,总觉得对方今天格外不对劲儿,想了想打算主动帮忙拆开包装,戴在手腕上试一试。
贝恪看到对方的动作连忙拦住:“别。”
但下一秒他碰到裴梓逸手腕的手就仿佛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裴梓逸皱紧眉头,他觉得事情太不对劲儿,也没有着急拆包装,干脆坐在贝恪身边,垂头看着人问:“你怎么了?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感觉你从昨天起就不太对劲。”
贝恪:“……”
他听得差点冷汗都要下来。
裴梓逸也太敏锐了吧,隔着屏幕就能感觉到他昨天开始不对劲儿。
“我……”贝恪张了张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说不出话了。
他才工作不到一年,显然还是个职场新人,没有混成老油条,面对这种类似顶头上司问话的场景,很容易不知所措。
“别紧张。”裴梓逸安慰他,“是不是这几天发生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说么?”
贝恪悲从中来,该怎么说,说我发现你是我的顶头上司,只要看到你就想到工作,要不然咱俩别见面了?
他稍稍侧头,看到裴梓逸隐含关切的目光,忽然觉得这句话说不出口了。
半晌后,他努力找到一个理由:“这几天新换了个岗位,太忙,压力比较大。”
“嗯,看出来了。”裴梓逸笑笑,柔和了原本冷漠锐利的气质,带着几分温柔,“你从前都是五点左右到点下班,现在要六七点钟才能走。”
完了,他现在听到对方说这句话的第一个感觉就是——
顶头上司会不会嫌弃他从前工作态度敷衍,工作不饱和?
据说他眼前这位裴梓逸裴总的要求很高来着。
他开始硬着头皮给自己辩解:“不是的,我工作一直很认真,而且工作效率很高,从前五点走也绝对没有耽误过工作。”
裴梓逸揉了揉贝恪的头发,“没关系,我倒是希望你早点下班,能轻松些。”
贝恪:“……”
忽然很有真实感了。
这就是假领导和真领导的区别吧,这二者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真领导会想:怎么那么早就下班没活干了吗?
假领导却会想:早点下班你能轻松些。
所以裴梓逸现在果然只是他的一个假领导。
“有时忙一忙也很好。”贝恪主动说,“毕竟有活干才有钱挣呀。”
“嗯。”
裴梓逸看到贝恪在说几句后心情奇异地好了些,就想着拆开礼物给贝恪戴上,结果这次依旧被对方的手拦住。
“不用了。”贝恪认真地说道:“这份礼物太贵重,我收不起。”
裴梓逸愣了下,觉得事情很奇怪,不知道贝恪为什么忽然说这句话,因为之前送过的手表比这个更贵重。
但随后他立刻意识到,贝恪也许不知道那块手表多少钱。
手表牌子众多,像那块小众的古董表,要是不打开后盖看里面的logo,再根据对应款式去找,很难找到相应的价格。
贝恪应该没有打开过后盖。
他沉默了下,只依旧拆开手环的包装,执起贝恪的手腕,轻轻将手环戴进去。
手环的款式很简约大方,很适合贝恪。
裴梓逸戴进去后欣赏片刻认真地说:“看着还不错。”
贝恪却不敢要,想摘下来还给对方,这玩意他的价格就算是他跳槽后的月收入也快赔不起了。
“贝恪。”裴梓逸看着他,语气很平静地说:“我只希望相处时能够简单些。”
贝恪怔住,忽然半开玩笑地问:“你不怕我图你钱吗?”
裴梓逸微微挑眉,摘下耳机表示会议已经在不知何时结束,随后贝恪听到他十分镇定又清晰地回答:“不怕。”
贝恪眨眨眼睛,有些惊讶,不知道这是什么走向。
“生活不是狗血剧,少把剧里的逻辑代入现实比较好。”裴梓逸告诉他:“我从十几岁开始就学会打理人际关系,学会筛选每个人接近我是什么目的,这是社交的必备技能。”
也是他作为裴杉儿子的必备技能。
贝恪认真地看着裴梓逸,发现对方俊美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平淡地告诉他这一事实。
“身处我的环境,交朋友这件事情就不会单纯,有的时候是因为我父亲的生意需要跟对方合作,双方的孩子凑得近些做出友好的表象,有时也有很多人单纯地来讨好我,希望借由我来搭上我父亲。”
“毕业工作后更多的是商业往来,也有人希望搭上我,从我身上获得利益。不为公事只说私事的话,只要接近的目的在法律底线之上,其余全看我的喜好。我喜欢,花钱也无所谓,我心甘情愿花钱买开心。”
几乎每个接近他的人目的都不单纯,他早就学会做筛选,为了钱只是这其中一个非常简单的目的。
如果一个人让他很喜欢,就算对方真的是只为钱而来他也愿意花钱。毕竟如果不为钱,没有所求的话,那一个人凭什么那么顺着你的心意,讨你喜欢呢。
他愿意花钱买快乐,并且相信以自己的实力不会有需要考验人性的时候。
“所以在我这里不会出现那种类似‘你怎么就是为了我的钱’这种狗血的事情,因为我从一开始就能辨别出一个人是不是为了钱,而且我觉得真的喜欢的话为了钱也没关系,财力也是我的一部分。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对我而言求财几乎是最简单的事情。而且不用担心我会在事后追回,真的没有必要,太麻烦,我并不是一个抠门的人。”
贝恪觉得这就是对方的逻辑。
独属于有钱人的逻辑,完美到无懈可击。
对呀,花钱买开心,不要想那么复杂,不要自己上演一出狗血的苦情大戏,走进死胡同里执着于对方是不是为了钱这件事情就行。
而这套逻辑却很容易让人恨得牙痒痒,因为对于裴梓逸而言几乎算是非常简单的“钱”,对贝恪这种牛马社畜而言却很难。
别问,问就是没钱。
他很不平衡,又开始嫉妒万恶的有钱人了,有点想劫富济贫怎么办。
38 没用
◎我喜欢的人并不贪得无厌◎
贝恪故意问:“如果你喜欢的人贪得无厌怎么办?”
“我会提前做好对方的预期管理。”裴梓逸很淡定地回答,随后看着他说:“而且我喜欢的人并不贪得无厌。”
那个目光过于直白,直白到让贝恪心头一跳,裴梓逸几乎是把自己的答案明牌给他,他竟感觉接不住这样的目光。
他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幸好裴梓逸没有强求他现在就回答,只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所以这位可能是为钱接近我的贝恪,可以收下这个手环了么?”
“如果不愿意收下,我可以再给你打点钱。”
“不用不用。”贝恪迅速收回思绪,被裴梓逸的说法惊呆,拼命摇头,怕真的给他打钱,立刻把手环戴在手上说:“确实很漂亮,谢谢你。”
玫瑰金色的金属环戴在贝恪纤细的手腕上,上面镶嵌的蓝宝石衬得贝恪的手腕莹白如玉。
裴梓逸没有看错,贝恪戴上确实很漂亮。
他单手执起贝恪的手,在上面轻轻吻了下,低声说:“确实很漂亮。”
时间已经来到晚上九点,裴梓逸抬手试了下贝恪额头的温度,贝恪好笑道:“真的早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裴梓逸放下手,脸色如常道:“既然早没事,那就去洗澡吧。”
贝恪:“……?”
不是,现在说他觉得还难受,用生病来逃脱,还来得及吗?
在他意识到裴梓逸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好不容易勉强把工作跟生活割开,这就要跟上司一起睡觉,还是个动词的睡觉?
哦,不行不行,他真的没有这么过硬的心理素质,感觉现在睡不到一起去呀。
但事到临头根本不知道怎么拒绝,于是他为了拖延时间试着跟裴梓逸商量:“今天你先洗好不好?”
裴梓逸认真看了贝恪片刻,目光认真到贝恪觉得越来越紧张,忍不住手软脚软,仿佛被看透了似地时,对方终于点头说:“好。”
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贝恪松一口气。
整个卧室暂时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忽然有种想立刻逃跑的感觉,但转瞬又放弃这种想法。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就住在裴梓逸对门又能跑到哪里去,况且他刚换了工作真的不能再辞职。
只是今天晚上谈话的进展颇有些出乎意料,他还没来得及试探就到夜生活的时间。
这个夜生活,看来是不得不过了。
他只能努力把生活跟工作割开,不然迟早要精神错乱。
幸好等裴梓逸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时他已经收拾好心情,走去洗澡。
但洗澡出来时他还是有些不自然,比平时紧张很多。
此时卧室里的灯已经关掉,只留下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裴梓逸坐在床头一边看手机一边等他。
见他出来后,裴梓逸放下手机向他招了招手,贝恪走过去后,发现裴梓逸又开始帮他吹头发。
贝恪愣住,随后有些愧疚,刚刚裴梓逸洗完澡出来时他都忘记帮对方吹头发。
“对不起。”等裴梓逸帮他吹完头发后,贝恪主动说:“我都忘记帮你吹头发。”
裴梓逸不太在意地回答:“没关系我头发短,不用吹。”
这句话说完后裴梓逸将吹风机放在床头柜里,拉着贝恪上床,靠近他的颈侧闻了闻。
酒味已经没有,气息重新变得很清甜。
也许他的性格还是偏传统些,不喜欢贝恪身上有不是因为他而存在的酒味,更喜欢对方洗过澡后身上那种干净的甜香。
贝恪感觉被拉上床,随后裴梓逸闻了闻他的颈边,又低头吻住他。
他被轻轻推倒时还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分明从前有过那么多次,但换了个身份后他就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但随后他就发现裴梓逸的动作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对方在他脸颊和胸口留下一串轻吻,这个吻顺着向下,随后他大腿根处被人按住。
紧接着贝恪轻轻吸了一口气,用胳膊肘撑起上半身看着裴梓逸的动作。
“别,别这样……”
他觉得很难为情。
裴梓逸却没有说话,还空出手压着他的上半身重新躺下。
……
贝恪捂着脸,觉得没脸看裴梓逸的嘴唇了,偏偏床头灯还没关掉,房间显得昏暗又暧昧。
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不知道裴梓逸今晚为什么会这么做,也没想过对方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他缓了缓,还是忍着害羞给裴梓逸端来一杯水说:“你,漱一下口。”
裴梓逸笑笑,顺从地去浴室漱口。
漱完口重新回到床上后他关掉床头灯,“早点睡吧。”
一片黑暗中,贝恪显得很惊讶,他跟裴梓逸彼此挨着,自然能感觉到对方此时的状态。
分明还很想要,却没有任何行动。
“你……不要么?”
裴梓逸只说:“你今天似乎心情不好,就不要了。”
贝恪愣住,这次真的慢慢有了真实的暧昧感觉。
原来他的不正常表现得那么明显,裴梓逸看出来了,也问过,但知道他不想多说就没有多问。
裴梓逸对他的态度没有变过,他却因为自己的发现和胡思乱想而让对方觉得不好,这样真的很不应该。
无论裴梓逸是不是他的顶头上司,对方到现在为止对他都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他不应该因为那许许多多的胡思乱想而让别人忍让。
贝恪沉默片刻,咬着嘴唇,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动作。
他一个翻身坐在裴梓逸身上,清润的声音温温柔柔,比第一次回答“知道”时还要缱绻。
“那我还想要。”
“想……要你。”
裴梓逸只觉得陷入最柔软的地方,动作逐渐变得很激烈,无法自持。
他哑着声音说:“忍一下。”
**
第二天早上八点,贝恪醒来时真的悔不当初。
他昨晚为什么要一时心软呢,为什么要招惹裴梓逸呢,他是不是有什么大毛病,放着好好的觉不睡,非要来个上位。
昨晚后面流下的泪水可能都是他脑子里当时进的水。
他万万没想到昨晚裴梓逸会那么疯,还拉着他一起疯,搞得他现在腰跟大腿都酸疼得不行,有种坐起来都很困难的感觉。
裴梓逸穿好衣服走进来时贝恪还躺在床上,表情格外哀怨。
他自知理亏,轻咳一声主动说:“我做好早饭了,你要不要下床吃点。”
贝恪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裴梓逸干脆又加上一句:“那我给你端进来吧。”
“别。”贝恪摇头,“我起床。”
他这么大个人了,还是做不出在床上吃东西的事情。
他勉强下床,却在双脚踩到地面时险些滑倒,真的腿酸得站不住。
裴梓逸扶着他,试着问:“你今天要不要请假?”
贝恪瞪了他一眼,试图做出凶狠的样子,只可惜他昨晚吃得太好,此时完全是一副眸若秋水眉目含情的样子,瞪人一点都不凶狠,反倒像是在勾引。
“不要。”贝恪没好气地回答,并且很想怼一句,你去跟法务部长请吗,但终究没胆子怼出来,只在对方扶着他走到卫生间门口后说:“我要去洗漱,你出去吧。”
裴梓逸犹豫了下,问:“你确定可以。”
贝恪的回答是甩开他的手自己走进去。
早饭是裴梓逸做的,培根荷包蛋以及烤面包片夹在一起的三明治,平心而论味道还不错。
“我们在工作日要约法三章。”贝恪一边吃早饭一边咕哝着,“不能超过几次,不能弄到超过多晚。”
裴梓逸轻咳一声,只保证:“我尽量。”
吃完饭准备上班时裴梓逸问了句:“要不要我送你?公司的司机今早会来接我,我让他先开到你那边。”
“不用。”贝恪直接摇头拒绝,“现在这个点,CBD这片无论什么豪车时速都不如小电驴。”
……这倒是真的。
裴梓逸如果不是今早要去见客户,他也不会让司机来接。
听到这里后他想了想,试着商量:“不如我去买辆自行车,或者摩托车?”
贝恪撇嘴,“我真是谢谢你啊,你觉得我现在的屁股能承受得住自行车或者摩托车的颠簸吗?”
裴梓逸:“……”
到最后没什么用的裴梓逸只能目送贝恪下楼去上班,因为他想走着送还被拒绝。
等司机的间隙,裴梓逸决定先把自行车和摩托车都买了,现在用不到没关系,先备着,免得要用的时候没有。
他一边买东西一边站在楼上看着贝恪独自离开小区走去上班,身影渐渐远去看不清。
他能明显感觉到贝恪昨晚面对着他时不知为何比从前紧张很多,心情也压抑很多,他问不出原因,也想不到,最后只能推测贝恪工作上遇到事情,心情不好。
幸好对方昨晚最后和今早的心情比昨晚刚到家时好很多,让他放心了些。
不过他还想再哄哄人,想让贝恪更开心。
裴梓逸思考着。
再买个礼物?
贝恪似乎对手表手环这些东西没有明显偏好,那研究生刚毕业一年的年轻男生到底喜欢什么?
他为送什么东西犯难,难道再送个榛子奶油蛋糕?
【作者有话说】
小裴呀,你别太爱了
39 练多
◎健身房是裴梓逸开的◎
贝恪一路走到公司,心情已经平静很多。
他刚得知真相是的确太过慌乱,提前预设裴梓逸的立场,这样对于对方来说并不公平。
他应该努力平常心对待,今晚去试探下对方对于办公室恋情的态度,以及对于工作和生活这两者的态度,有必要的话看看怎么说清楚这件事情。
当然,似乎也没必要特意想怎么说清楚,主要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社畜面对顶头上司的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昨晚被使用过度的贝恪直到中午去吃饭时走路都有点一瘸一拐。
钟瑶好奇问:“你怎么了?”
贝恪:“……运动过度。”
“懂了。”钟瑶一脸我明白的样子,“健身房举铁有氧做多了是吧,我前段时间也这样。”
根本无法说真正原因的贝恪:“……”
他只能含泪承认自己最近想当个运动健将,健身房是裴梓逸开的。
“算是吧,练多了。”
对,类似深蹲的动作练得太多。
“那要多补补。”钟瑶一脸过来人的语气,“光健身不行,饮食也得跟上,不行就补点蛋白粉这些,我确实感觉你的身材有点单薄,看着比我还瘦。”
“我考虑下。”
贝恪今天来了份健康的超级碗,吃饭时收到裴梓逸的消息,对方问他晚上加不加班。
他现在看到消息,还是有点担心如果他说自己完全不加班,那顶头上司会不会觉得他工作量不够饱和,在摸鱼划水。
但他努力抽离这种感觉,照实回答:应该不太加班,六点多就能走
中午一点半,裴梓逸跟客户一起吃完午饭后回到公司,秘书罗珊向他汇报下午的行程,同时说:“晚上天晟那边的人约您一起吃晚饭。”
“没空。”裴梓逸直接说:“谁是负责这个项目的VP,让他去吧。”
“应该是何总负责的,那我去联系何总。”
“还有,近期下班后的商务宴请能推就推,不能推的就推给负责项目的VP。”裴梓逸跟罗珊交代,“日程也同样,不重要的都推掉。”
他说完这句话,看到罗珊似乎惊讶得回不过神的样子。
他微微皱眉:“有什么问题?”
“没有。”罗珊立刻回答,“裴总我明白了。”
但是等她回到秘书室,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回过神。
集工作狂魔和加班爱好者于一身的裴梓逸最近居然努力按时下班?
天要下红雨了吗,还是她的直属上司最近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居然按时下班。
难道终于要回家去继承家业了?
但她又想起来裴梓逸说过暂时没兴趣继承家业,而且裴梓逸的父亲裴杉目前身体非常健康,处理恒昊集团的业务游刃有余,并没有需要裴梓逸帮忙的地方,她前几天还看到一个裴杉的商业采访,对方甚至坦言觉得还能再干二十年。
但除了继承家业,罗珊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几乎7*24小时on call,出差飞机上还挂着IM的事业批说要按时下班。
所以下午两点多裴梓逸手底下另外一位VP何耀来按照约好的时间找他谈话,在秘书室试探裴梓逸今日动态和心情时,罗珊意味深长地说:“有情况。”
何耀:“?”
别呀,本来跟裴梓逸汇报压力就够大,这还来一个有情况,那不就得夹紧尾巴做人吗。
“怎么说?”何耀追问,“裴总有什么情况?”
“不太好说。”罗珊回答,“反正跟平时不太一样。”
跟平时不太一样的事情还有一件。
快下班时曹妍被裴梓逸叫到办公室里。
她进去的时候战战兢兢,在想是不是摸鱼刷手机要被裴梓逸批评,结果却听到裴梓逸问她:“像你男朋友那么大的年轻男生,大概都喜欢什么?”
曹妍卡壳了,完全不知道裴梓逸为什么问这个,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裴梓逸等了片刻,看到曹妍似乎神游天外,就皱眉问:“你不知道?”
曹妍迅速回神,立刻说:“这个具体要看对方喜欢什么,像我男朋友就喜欢运动,所以上次他生日的时候我送了他一块滑板,他最近总在小区里滑。”
“不过也有几个送出去肯定没错的礼物,男生一般都拒绝不了电子产品。新的手机、平板、游戏本这些,肯定都喜欢。”
裴梓逸若有所思片刻,之后说:“我知道了。”
曹妍离开裴梓逸办公室时,还是有些怀疑人生的表情。
罗珊看到曹妍跟早上的自己用一样的表情出来,就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问:“怎么,是不是裴总又做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了?”
曹妍点头,觉得确实非常不寻常。
罗珊:“什么事?”
曹妍想了想只能总结:“老板他可能想……讨好人?”
罗珊:?
这样一想似乎就能明白裴梓逸最近为什么不要加班,因为要花时间去讨好人呀。
但罗珊真的想不出来谁能有那么大面子,让他们裴总花心思去讨好。
然而被裴梓逸讨好的贝恪正在兢兢业业地看合同,这是债权那边来的合同,债权那个组也严重缺人,合同都让原本负责并购业务合同的法务组来看了。
贝恪特意去查了很多相关资料,翻阅类似案例,加班到快晚上七点才提交审核意见。
他活动下酸胀的肩膀和脖颈,终于有时间拿出手机回消息。
裴梓逸大概在傍晚六点半给他发消息问有没有下班,要不要去接他。
贝恪看到消息后想了想,第一时间去搜IM上裴梓逸的状态,是offline。
……下班了?
顶头上司下班这么早的吗。
不是说投行都忙疯了,怎么裴梓逸这几天看起来比他还闲的样子,贝恪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拿出手机回:刚准备下班,不用接啦,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千万别接,他还没做好掉马的准备。
裴梓逸随后发来一个餐厅的位置:这家餐厅还不错,要不要来尝尝?
这是一家裴梓逸常吃的和牛店,食材很新鲜口味不错,他觉得贝恪应该会喜欢。
贝恪看了下位置,走过去很近才十来分钟,就说:好呀,我现在往过走,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到
裴梓逸此时刚从写字楼对面商场里的苹果专卖店离开,打算送贝恪些礼物。
虽然对方昨晚一直没明说,但他也能察觉出贝恪昨天心情不好,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情不好。
可能在贝恪心里面,他终究不是那么值得信任。
不过他希望得到信任,买礼物时特意没有让助理挑,选择自己来。
根据他的观察贝恪不怎么打游戏,更喜欢看剧,所以对电子产品的配置要求不算高。
这种情况下更适合送平板,方便对方看剧。
当然如果贝恪后面表示更想打游戏,他也可以再送个带RTX 5090D显卡的主机,外加显示器。
裴梓逸拿着东西走时,自嘲地笑笑。
他们才认识多久,对彼此的了解都不够深,不信任很正常。
就连他现在也不太清楚贝恪的喜好,如果真的说有什么,他倒觉得贝恪是个小吃货。
所以请对方吃好吃的东西,再送礼物应该能哄人开心。
他觉得曹妍说的话没错,年轻男生肯定会喜欢电子产品。
他跟贝恪一样大的时候也喜欢电子产品,喜欢的牌子新出手机就会买一个,可能买来都不会用。
喜欢的耳机牌子出新款也会眼都不眨地买,有时候甚至包装盒都不拆就让家里的阿姨收起来。
所以他觉得贝恪应该也会喜欢。
贝恪匆匆走到和牛店,报出裴梓逸早就发给他的座位号,在服务生的带领下看到坐在窗户边的裴梓逸。
他看到对方后沉默片刻,随后努力收拾好心情,笑着说:“你今天下班好早,都有时间来等我。”
裴梓逸只说:“偶尔放下工作早下班,感觉也不错。”
“那你从前很少早下班?”
来这几天他可是早就听说,眼前这位裴梓逸裴总是公司出名的工作狂,做项目非常push,对别人要求高,对自己要求更高,所以才能做出非常亮眼的业绩。
“从前确实很少早下班。”裴梓逸承认,“因为我觉得工作很有趣。”
贝恪听后真的目瞪口呆。
这个觉悟他确实难以企及,难怪对方是领导他是员工,俩人职级差那么多,原来对方的思想觉悟不是一般的高。
裴梓逸好笑地看着贝恪一脸吃惊的表情,算上他的秘书跟助理,贝恪已经是今天第三个在他面前露出这种表情的人了,“我说这句话,有那么让人震惊吗?”
“……也没有。”贝恪费力地回答,“只是我可能没有这种思想境界。”
“工作有的时候确实很有趣,很有挑战性。”裴梓逸跟贝恪解释自己的想法,“当亲自完成超高难度的工作,取得成果后会很有成就感,就好像费力攀登一座山,等登上山顶时会觉得风景很美。”
贝恪试着去理解对方说的状态,发现有的时候确实是这样,只不过他暂时还达不到而已。
“那你为什么这几天开始早下班了?”
40 兔子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因为他找到更有趣的事情,想要在工作和私人生活之间找一个平衡点。
但裴梓逸没有直接说,只是把菜单递给贝恪说:“想吃什么可以自己点。”
贝恪看了菜单,觉得上面的价格和描述让他眼晕,就问:“你能不能帮我点?”
裴梓逸点头,拿过菜单,示意服务员过来点菜。
对方点菜时贝恪的手机恰好收到陆沉鹤的打探:怎么,说了没?
贝恪:还没,昨晚情况有点复杂,一直没来得及说
陆沉鹤:好吧,等你的结果,不过也别太担心
陆沉鹤:人总会讲点道理的,是你那位炮友欺骗在先
贝恪:希望吧
贝恪:不过他看起来……很讲道理
裴梓逸点完菜,看到贝恪在认真地发消息,就随意问:“工作上的事?”
“不是,朋友……”
贝恪说到这里想起他好像可以以此为借口来聊他最近这两天十分头疼的事情,就顺口说道:“一个朋友他最近想发生办公室恋情,问我的意见。”
“办公室恋情?”裴梓逸皱眉,觉得有些难以理解,“大家都是工作上的接触,为什么会产生感情?”
贝恪支支吾吾:“他们是先在别的地方认识,之后才发现是同事,现在越来越熟悉,就控制不住地喜欢上……”
说到这里他试着说服裴梓逸:“而且喜欢这种事情很难说吧,荷尔蒙的吸引也并不会单纯地受到理智的控制。”
他本以为裴梓逸会否认这句话,但没想到对方听到后若有所思:“确实是这样。”
贝恪:……?
你这样说,很容易让人觉得你感同身受,也想跟同事谈恋爱。
“说起来办公室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贝恪歪着头,一脸好奇的样子看裴梓逸问:“你对这件事情是怎么想的?会给办公室恋情大开方便之门,或者说会不会因为办公室恋情闹掰了就公报私仇?”
裴梓逸没有立刻回答,反倒是觉得贝恪这一天多的犹豫和迟疑终于有了解答。
对方也许想问的就是他关于办公室恋情的态度。
他虽然猜到,但没有拆穿。
他只是有些不理解,贝恪分明跟他不是一个公司的,为什么会担心这件事情。
所以他先问:“你为什么会想这件事?”
“就……好奇呀。”贝恪明显不太擅长撒谎,目光都不敢看裴梓逸,但还是坚持说下去:“我看你平时也挺忙的,应该有很多时间在公司,会不会觉得办公室恋情很尴尬,需要避嫌这样?”
“还好。”裴梓逸看贝恪真的很关心,也配合着认真回答,“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要分开对待。”
他本人确实是这样做的,项知墨是贝恪的前男友,他也没把人怎么样。
“我所在的公司规模很大,整个集团几万名员工,并且子公司、关联企业以及合作方供应商等多到我都数不清,如果谈恋爱遵从就近原则的话有时的确很难避开。真的要顾及这些我可以不用有私人生活,我司员工也同样。所以公司并未规定不允许办公室恋爱,甚至有时还会存在鼓励的意思,只是不赞同双方有太深的利益牵扯。至于跟子公司、关联企业或者供应商交往,公司更是完全不会禁止,最多在跟对方谈重要项目的时候避嫌。如果是不重要的事情都不用避嫌。”
“办公室恋爱尴尬和避嫌纯粹只看每个人怎么想,我认为如果真的发生,没什么值得担忧。”
“当然也不用担心我因私废公,我从来都公私分明,如果我在公司给一位员工处罚,只可能是因为这个员工在公事上犯错,而不是我的私人喜好。”
贝恪听着裴梓逸条理分明的叙述,慢慢平静下来,眨眨眼睛好奇问:“真的吗?”
“当然。”裴梓逸点头,“不过我也不会在公事上给予帮助。”
“我喜欢的人如果缺钱花我可以给钱,但不会给他权力。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权力要有与之匹配的能力才行。如果对方没有能力却给予很大的权力,对双方都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最后那句话贝恪很认同,“我觉得也是这样,如果没有能力的关系户强行坐在一个位置上,要么就是被底下的人架空,要么就是从上到下乱成一团糟。”
裴梓逸很高兴贝恪可以认同这件事,他点头道:“一个公司想要走得长远,其中一条就是拒绝没用的关系户。”
所以裴杉也从不让家里的亲戚进公司,缺钱了可以借一些钱,但来恒昊工作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裴梓逸也干脆问:“你对办公室恋情是什么想法?”
贝恪想了想,照实说:“我觉得跟同事谈恋爱真的很尴尬,尤其是还要面对其他同事的目光,简直分分钟想逃。”
“而且如果谈恋爱的对象职级差很多也会担心些有的没的,比如会不会耽误公事这样。”
不过贝恪最后又承认:“……但如果实在是别的地方碰上先喜欢上,也就只能努力让自己接受了。”
裴梓逸听后觉得这都是很正常的办公室恋情态度,随后话锋一转,主动说:“不过我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上同事。”
因为他已经有目标。
“而且你跟我并不是同事,不需要担心那么多。”
贝恪:……?
等等,眼前这个人怎么那么笃定?
他试着问:“你确定?”
裴梓逸点头,“很确定。”
他两周前刚搜过,贝恪并不是托索员工,当然跟他不是同事。
贝恪:“……”
裴梓逸:“而且如果我真的喜欢一个人,是什么身份做什么工作,抱有什么样的目的接近我都没关系,因为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喜欢,这是独属于成年人的任性。
贝恪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对方这么言之凿凿,他似乎也不用接着说下去,等这件事情顺其自然的发展就好。
什么时候发现就发现了,无所谓。
反正这在对方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那他也可以当做一件并不算重要的事情。
而且说起来,还是裴梓逸忽悠他在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