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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老师,等等!”顾露突然出声叫住他。

洛克回头,瞧见顾露端着一碗醒酒汤,直直朝他走过来。

洛克气极,“我满面通红是被气的,不是喝酒造成的!”

“我知道。”顾露将醒酒汤递给他,“这碗醒酒汤不是给你喝的,是让你送去给二玉。”

洛克狐疑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不去送?”

“一来我和二玉关系没那么近,二来我还要去送给宁经理和其他人呢,没那么多时间,洛克老师您就帮帮忙,帮我去送给二玉吧。”

想起林二玉之前一杯一杯下肚的酒,洛克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接过醒酒汤。

也罢,举手之劳而已,给林二玉送过醒酒汤之后他就走。

眼看洛克即将出门,顾露又叫住他,满脸堆笑地提醒:“洛克老师,我以前和二玉之间有点矛盾,你别说醒酒汤是我熬的,不然她可能不会喝,拜托了。”

第76章 呵,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洛克端着醒酒汤,一路来到林家大门。

他按响门铃,耐心站在门口等待。

片刻之后,屋里子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谁啊?”

“是我,洛克。”

听到外面自报家门的熟悉声音,林二玉仍旧不放心,她凑到门缝中往外一瞧,确定外面站着的人的确是洛克之后,才慢慢打开门栓。

天色已经不早,她又喝了一些酒,力气不比平时,这个时刻,若换做是关系稀松的同事来敲门,她可能随便两句话就打发了。

因着对洛克老师的信任,才特意开门请人进来。

“你这是……”瞧见来人手上端着的一碗看上去黑乎乎的汤料,林二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这是什么?”

洛克将手中的碗端放到桌面,“这是醒酒汤,你刚才应该喝了不少酒,头不疼吗?”

他只喝了两杯,脑袋都有些晕乎呢,亏得林二玉还能走过来给他开门。

这人酒量大概是很不错的。

但喝多了终究对身体不好。

洛克放下醒酒汤,一双眼睛并不胡乱张望,只叮嘱道:“醒酒之后应该会舒服些。”

叮嘱完毕,他没有多加停留,转身便走。

“等等,”林二玉有气无力地叫住他,指着桌上那碗看上去黑乎乎的醒酒汤,“这汤谁熬的?”

洛克一个外国人,刚参加宴席回来,哪有地方熬这种醒酒汤。

他在职工宿舍楼并不认识其他人,除了她之外,洛克只认识顾露。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碗醒酒汤十有八九是顾露的杰作。

“你应该不会熬这种东西吧,告诉我,这碗汤到底是谁熬的?”

洛克脚步一顿,停下来静静盯着桌上那碗汤,脑海中闪过顾露和他交代过的事情。

现在看来,顾露的话似乎是真,这两人之间好像的确有些矛盾,不然林二玉不会在追问汤的来历时表现出一股气愤。

她大概是猜到了。

于是洛克也不隐瞒,“是顾露熬的。”

事实上,因为顾露刚才出尔反尔的行为在他心里留下不良印象,他也并不想替顾露隐瞒。

若不是这碗醒酒汤对林二玉有好处,他大概不会采用顾露的建议。

“顾露说你们之间有点矛盾,叮嘱我不要告诉你是她熬的,不然你可能不会喝。”

呵,果然!

“我当然不会喝。”林二玉没好气地盯着桌上的汤碗,“我怕她下毒。”

顾露什么秉性,林二玉心里再清楚不过。

想当初她去隔壁县卖手工品被人举报,就怀疑是顾家人干的,当然,主要怀疑是顾露干的。

这人从小和她不对付,走路上碰见了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前阵子分房子的事情顾露心里估计还存着对她的气呢,要不然怎么会唆使顾风来找三满的麻烦?哪料到顾风没伤到三满,倒是把自己给害了。

顾风的脚被钉子所伤,和三满一点干系都没有,顾家人为这事都气得半死,对林家那个恨啊,甚至不惜撺掇梁奇玮做假证诬陷三满呢。

只可惜并没有成功。

两家的矛盾在一桩桩的过节中早就愈烈,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表面上不说话,心里指不定骂得多脏,顾露会这么好心,专门给她熬醒酒汤?

不可能!

“她一定在醒酒汤里加了料,我不喝,你端走吧。”

林二玉拒绝时的坚决不由自主让洛克想起顾露的话。

看来顾露相当了解林二玉,听说是她做的汤,林二玉绝对不会喝。当时他还以为顾露是夸张,现在看来,此言属实。

洛克是个好心肠,不太相信有人会这样光明正大往汤里加料,这不是纯纯陷害他么?

顾露再怎么样,不会这么歹毒与愚蠢吧?

洛克劝道:“你要不还是喝一点,我看来你脖子有些发红了。”

“不喝。”林二玉坚决表态,“她这个人能安什么好心,你拿回去,她送的东西我碰都不碰。”

眼看劝不动,洛克盯着她逐渐泛红的脸庞,语气有些急:“这哪里有解酒药卖吗?”

听出对方话语中的关心,林二玉一怔,“算了,别费这个心思,我等会儿睡一觉就好。”

“可你看上去状况并不好。”洛克将目光移到桌上的解酒汤上,“既然你怀疑有毒,那要不我替你试一试,没问题你再喝怎么样?”

不等林二玉拒绝,洛克捧起汤碗喝了两口。

“哎……”没来得及相劝的林二玉看着他咽下两口汤,一动不动盯着前方的人,“你待会儿要是真出什么事,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这顾露一看就没安好心,你是把人心想得太好了。”

林二玉说完,不免心里默默叹息一声。

这人心肠太善,想当初她去卖手表,快要被抓时走投无路,情急之下将货物全塞给洛克,这样一件大事,洛克事后居然也没和她深究。

没让她赔钱也没让她付出代价,只受了她一些口头的道歉而已。

那些每周都送去的面包,实在是她良心不安,才坚持送那么久。

这样一个人,估计也不会相信人模人样的顾家人背后那恶毒的嘴脸。

“你瞧,我并没有什么事。”等了好一会儿,洛克自觉没事,开口劝道:“我也喝了两杯酒,这醒酒汤对我也是有些作用的,我现在觉得脑子清醒了些,要不你也试试?”

林二玉摇头,仔细盯着面前的人,不放心地追问:“你真没事?”

“没事,只是觉得有点热。”洛克张望一下四周,“家里窗户怎么没打开通风?”

“热么?”林二玉下意识望了一眼客厅的窗户,“都开着呢。”

等她收回视线,面前的洛克白皙的皮肤突然变得通红,比喝酒还醉的样子。

整个人仿佛从锅炉里爬出来,面部散发出不正常的红。

很是骇人。

“你怎么了?”林二玉敏锐地站起身,不自觉后退一步,“你很热吗?”

尚且保持理智的洛克也跟着站起身,不耐烦地揪着自己衣领,“是挺热。”

一股燥热在他体内不停流窜,比喝醉酒还令他难受。

脑子里晕晕乎乎,搅成一团浆糊,他迷糊的视线中,只能看清面前站着的高挑女人,其他一切无法入眼。

怎么回事。

洛克艰难地俯下身,捧着快要爆炸的脑袋,感受一股令人不耐的燥热愈发在他身体中快速地窜动,激发出他要做些什么的冲动。

没等到他思考出要做些什么,双手已经先于大脑将上身的衣服扯下。

他嗓子眼干得快要冒烟。

“好热。”

热得他已经无法正常思考,无法保持理智。

面前那道高挑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化为一淌流动着的清泉,仿佛拥抱她就能解渴,他咽了一下干燥的喉咙,双腿不自觉向清泉靠拢。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声急促又熟悉的声音。

他想不起是谁的声音,也听不出声音中表达的意思,此刻他的内心只有一个目标,朝着能解渴的清泉移动。

“洛克老师?洛克?洛克!”

眼看对面的人逐渐丧失理智,林二玉有点慌。

该死的!顾露果然在汤碗中加了料!

看上去加的不是什么正经的料。

洛克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哪怕没经历过人事,林二玉自然也懂得一个男人带着情欲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洛克现在双眼泛红,浑身燥热,意识涣散,只一个劲地盯着她。

任谁都能猜出他接下来的举动。

林二玉几乎是下意识想往门边跑,奈何洛克堵着路,朝她一步步逼近。

这洛克人高马大,换做平时她都不能挣脱,更何况今天喝了酒,更加没力气,被洛克抓住,肯定没法再逃脱。

林二玉当机立断,返身往后退,后退之时不忘从桌下的针线篮子里抽出一把剪刀。

她退进卫生间,刚把水龙头打开,朝桶里放水,洛克紧跟着追上来,上前一搂,强硬吻了下来。

洛克的吻毫无章法,乱七八糟。

一看就没什么经验。

林二玉任由他搂了片刻,一双耳朵竖得老高,听到水龙头的水落到水桶的声音,琢磨水桶里的水差不多够用,才亮出右手握着的剪刀,猛地朝人胳膊上一戳。

锋利的刀尖入肉,顷刻见血。

洛克吃痛,下意识松开手,理智有那么一瞬间的回笼。

趁他稍稍清醒的时刻,林二玉使尽力气将人往下一按,脑袋直接塞进水桶。

咕噜咕噜——

整颗脑袋泡进冷水中,鼻腔倒灌进不少冰凉的冷水,呼吸的不畅与冷水的刺激,让原本燥热的洛克渐渐回神。

他挣扎着将脑袋伸出水面,哗啦哗啦的水珠从头顶倾下,呛得咳了好几声,整张脸涨得通红,却不是那种不正常的红。

看他似乎有所恢复,林二玉也没怠慢,又接了一桶冷水,径直往洛克头顶淋下。

一连哐哐倒了**桶冷水,洛克的皮肤稍稍发凉,唇色肉眼可见地泛白,林二玉才停下动作。

她累得瘫坐在地,有气无力盯着面前淋成落汤鸡的男人,看他可怜兮兮,心里又无故窜出一股无名怒火。

“说让你别喝那碗醒酒汤吧,你偏要喝!现在信了吧,那该死顾露一定在里面放了东西!”

林二玉越想越气。

这碗醒酒汤是顾露撺掇洛克来送给她,也就是说,顾露一开始的目的,是让她喝下这碗有问题的醒酒汤。

她原本就因为喝过酒浑身使不上劲,如果再喝下带着料的醒酒汤,又兼之洛克在场,那她岂不是自己把自己送入虎口?

面对一个主动凑过来的热情女人,有多少正常男人会拒绝?

洛克看上去挺正派,但……

林二玉不敢深想,越深想心里越气。

顾露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毁了她清白,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这次是冲着她和宁绍辉来的。

大概顾露看不得她和宁绍辉走近吧。

该死的,可她没想到顾露现在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要用上,真是突破她底线。

既然顾露想毁她清白,自然是要派人来捉脏。

冷静下来的林二玉敲了敲旁边的洛克,“清醒了吗?”

“清醒了。”洛克光着膀子,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站起身。

不料裤子也全湿了,他整个人清醒过来,但某些部位似乎还没清醒过来,大咧咧占据着无法忽视的地位。

洛克不好意思地飞速别过身,背对着她问话:“你家里……有没有能换的裤子?”

林二玉:“……”

她直接忽略刚才所见,从大哥遗留在家的一些行李中翻找出一条夏天穿的宽松四角大裤衩,递给卫生间里的洛克。

洛克接过,探出半个脑袋,“只有这种短裤吗?”

这会儿也不是夏天,穿短裤怪怪的。

“对,没别的,”林二玉摇头,“别的你也穿不上。”

她大哥其实挺人高马大,奈何洛克比她大哥还健壮,大哥那些长裤,洛克估计穿不下。

“短裤就短裤吧,别挑了,赶紧穿上,从我家里离开。”

林二玉的语气有几分急促,正换着裤子的洛克重新将脑袋伸出来,“对不起,刚才的事……”

话还没到一半呢,脸色蹭地一下先红了。

种种迹象表明,他似乎把事情搞砸了。

原来顾露真在汤碗里加了东西,早知道他应该听林二玉的话。

是他错了。

幸好没酿成大祸,不然他这种行为是就是犯罪!

回过神的洛克心里一阵懊恼。

想起刚才猴急地将人拥在怀里亲吻,他心里又懊恼又羞愤。

此刻意识回笼,整个人无法面对刚才丑态百出的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所以林二玉冷冷地赶他出去,他完全能理解。

三两下穿好裤衩,仍旧踩着自己湿漉漉的鞋,洛克从卫生间出来,飞快套上自己刚才随手扯下的上衣,“我这就从你家离开。”

“等等。”

林二玉瞧见他脚底的湿鞋,返身从家里找出一双以前林大金穿过的布鞋,“你穿上这个吧,湿鞋脱下来。”

洛克乖乖照做。

他一边换鞋,一边看着林二玉将他的湿裤子湿鞋都放进一只塑料袋中,对方神色中并没有透露出对他的嫌弃。

洛克心里蓦然一动。

他以为林二玉应该恨死自己,应该以后再也不会想看到他。

“你……”洛克艰难地开口:“你不会怪我吗?”

“当然怪你。”林二玉头也没抬地接话,“谁让你刚才不听我的劝,非得试一试,要是不试,哪会发生这么多事。”

洛克很是诧异。

“你只怪我这个?”

他以为林二玉会气愤他刚才的轻薄。

这一点是他最为愧疚的地方。

“你嫌我怪你怪少了?”林二玉冷哼一声,“放心吧,冤有头债有主,别的地方有其他债主。”

将装好湿裤子湿鞋的塑料袋递给洛克,林二肃叮嘱:“现在天色晚了,估计没车回学校,你找不到车就出去随便找个旅馆住了吧,我家里不能留你,留你更加说不清。”

“还有,若是你下楼遇见厂里职工,有谁问起,你按实说就行,就说受顾露所托,给我送了醒酒汤,放下醒酒汤就出来了。”

“你穿的裤衩和鞋子就自己带着吧,以后不必还回来,有人问起,就说是你自个儿的,听明白了没?”

洛克接过塑料袋,重重点头。

他算是明白了,林二玉并没有怪他刚才的唐突,这会儿还在叮嘱他注意事项。

可惜他自己良心难安。

艰难地动了动嘴唇,“我刚才……抱歉。”

“行了行了。”林二玉打断他,“赶紧走吧,待得越久越容易坏事。”

推搡着将人送出门后,疲惫不堪的林二玉关好大门,端起桌上那碗还剩一大半的解酒汤,心里冷笑。

既然顾露不仁,别怪她不义。

将解酒汤好好放下之后,林二玉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床上一趟,很快睡着。

另一边的顾露才刚刚来到宁绍辉下榻的旅馆。

与宁绍辉一同前来的同事偶然瞧见她,过来询问:“做什么的?”

顾露面上立即堆满笑容,“是这样的,刚才宴席上大家都喝得有点多,我煮了解酒汤给大家分了,想着宁经理也喝得比较多,特意来送他一碗。”

说着揭开食盒,特意将解酒汤露出来让人瞧见。

同事以为这是纺织厂里的意思,还想着厂里招待真周到,竟然特意熬了解酒汤送过来。

“那你放在他桌上就行,他现在醉得厉害,正睡觉呢,等会儿醒了再喝吧。”

同事说完,也没特意盯着,转身回房去了。

他以为这位纺织厂的员工放下解酒汤之后老早就离开,没去关注消息,只在睡觉前特意敲敲隔壁的门看看宁绍辉情况,发现房门被反锁。

以为是宁绍辉清醒过来,不想有人打扰睡觉,这位同事也没深究,独自返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同事起来,想去隔壁房间叫醒宁绍辉,却瞧见昨天那位纺织厂的员工恰恰从宁绍辉房间里出来。

同事惊了,盯着纺织厂员工直接呆住。

被看得不好意思的顾露脸色绯红,提着食盒满是害羞地快步离开。

这这这……

同事迫不及待闯进宁绍辉房间探寻真相,还没来得及张嘴询问,只见坐在床上的宁绍辉双手捧着脑袋,满脸阴沉,“出去!”

这是一同工作这么多年,头一次瞧见宁绍辉发火。

得,撞枪口上了。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该问。

同事默默闭上嘴,退出房间门,出门时还不忘将房门合上。

独留宁绍辉一人瘫坐在偌大的床铺上,满脸阴晴不定。

他理智逐渐回笼,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脑袋中却渐渐浮现当初在街上替他为小贩争辩的那张傲气的脸。

无形中,两人之间拉开一道天堑。

他以后……要怎么面对林二玉呢?

房间里窗帘遮住,密不透光,他整张脸隐在昏暗之中,猩红的双眼逐渐泛出一丝泪光。

片刻后,无力又懊恼地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

另一边的林二玉才刚刚睡醒。

一觉之后,酒气散尽,脑袋也逐渐清明。

还没等她从床上爬起来,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谁啊?”林二玉格外谨慎地透过门缝往外张望。

外面站着几位纺织厂的女同事。

“二玉,酒醒了没,该去上班啦。”有同事在门外笑着叫喊。

林二玉拉开门,探出一只脑袋回话:“醒了,马上去厂里。”

见她遮遮掩掩不肯将门打开,几位女同事互相使了使眼色,将身子挤进来,“二玉啊,我口渴,在你家里讨口水喝,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人都进来了,还能说什么呢。

林二玉站在门口,看着这几位女同事打着借水喝的名义朝她屋子里东张西望,四处搜寻,不觉有些好笑。

果然,就知道顾露有后手。

一大早天刚亮呢,这群人就迫不及待过来抓人,呵,真是一套串着一套。

“水喝好了吗?你们上早班的,再不去就要迟到了吧。”林二玉开始赶人。

搜寻一圈,没在屋子里发掘出什么意外情况,几位同事意兴阑珊,假模假样地喝了一口水,失望离开。

林二玉将人赶走,正要关门,一眼瞧见楼下提着食盒远远走来的顾露。

很显然,顾露不可能一大清早提着食盒出门。

那只能是……

林二玉心里一惊。

难不成昨天顾露派洛克给她送醒酒汤的同时,顾露也去给宁绍辉送了醒酒汤?

这么一想,林二玉整个人睡意全无,她连拖鞋都来不及换,关了门立即往下跑。

楼道里碰上拎着食盒的顾露,顾露无故朝她露出一道得意的笑。

林二玉没搭理她,飞奔到宁绍辉下榻的旅馆,找到招待员一问,才知道客人已经离开。

“什么时候离开的?”林二玉着急地问。

“离开没多久。”招待员回话。

林二玉又飞快地跑出旅馆四下找寻,旁边是四通八达的街道,街道上人流来来往往,车辆繁多,找不到一丁点熟悉的身影。

宁绍辉离开之前竟然没和她打招呼。

看来……顾露的确做了一些事。

一些让宁绍辉无法再面对她的事。

事情发生,似乎无法挽回了。

林二玉蹲在热闹的街头,烦躁地揉揉并未梳理的头发,一脸阴郁。

好你个顾露,竟然连自己的身体和清誉都可以牺牲,做到这个程度来和她抢人?

呵,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

学校里的林小堂在傍晚时分突然接到宁志杰打来的电话。

“找我什么事?”林小堂很是意外。

罗主任叫她来办公室听电话时,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好端端的,宁志杰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

两人也没熟到这个程度吧。

“有事直说哈,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宁志杰神神秘秘地说:“听说我小叔叔要和你二姐结婚了!”

林小堂:?

这么快吗?

“你没听错吧?”

林小堂惊了。

她之前回家完全没从二姐口中听到风声啊。

第77章 听说你要结婚了?

二姐决定要和宁绍辉结婚?

猛然从宁志杰口中听到消息,林小堂心里不太相信,她怀疑这小屁孩听话听一半,露了关键消息。

“你听谁说的?”林小堂质问电话那头的人。

宁志杰一脸理直气壮,“听我小叔叔说的啊。”

林小堂:?

宁绍辉亲口说的?

看来这事不假。

“挂了,我要去给我二姐打电话求证一下。”

将话筒放下时,里面传来宁志杰无情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不知道啊哈哈哈哈哈,看来我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哈哈哈哈哈……”

林小堂:“……”

她挂断电话,重新拨了号。

让人叫来林二玉听电话后,林小堂开门见山地表示:“你要结婚了?”

“对。”

林小堂:“……”

原来是真的。

“这么突然的吗?之前怎么没听到一点风声?”

上周回去,她向林二玉问起与宁绍辉的发展进度,两人连正式的关系都没确认呢,这会儿突然要结婚?

林二玉回她:“也没什么突然的,宁绍辉已经来家里两次,除了大哥去港城比较早没见到他,咱们家里人都和他见过面,来往也有过几回,不算突然。”

“况且大哥和大嫂结婚也只用了半个月而已,我和宁绍辉认识都快三个月了,这已经算慢的。”

……

林小堂无言以对。

她二姐的话的确有一定道理,但是……总觉得怪怪的。

“可是二姐,这并不像你的风格,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今天下午两节英语课,洛克的状态不太对劲,总是满含愧疚地朝她的方向看来。

她当时以为是洛克给顾云做家访时碰到顾露,发生一些糟心事,导致心情不佳,时刻关注她的斜后桌顾云的动静,现在想来,或许洛克是在看她?

洛克明明是去顾家做家访,为什么会充满愧疚地看她?

联想到刚才从宁志杰口中得知的消息,林小堂总觉得昨天应该发生了一些事情,洛克和顾露,林二玉和宁绍辉,这四人之间一定有事情发生。

“二姐,你别瞒着我,现在大嫂已经不在家,如果你连我都瞒着,那你还能和谁说心里话?”林小堂严肃表态,“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要做出这样不符合你风格的决定。”

对面沉默良久,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林小堂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关门声,那应该是厂长办公室的木门。

有什么事情需要关着门交代?

看来事情很严重。

林小堂心里一沉,听得对面的林二玉低声道:“昨天宴席,宁绍辉喝醉了,顾露带着加了料的醒酒汤去找他,一夜未归。顾露还嘱托洛克给我送醒酒汤,不过事情没成。”

简单一句话,听得林小堂心下骇然。

也就是说,顾露打着送醒酒汤的名义,故意去和宁绍辉睡了一夜?

而洛克这个倒霉蛋,被顾露怂恿着去给她二姐送加了料的醒酒汤,差点和她二姐睡了一夜?

不过她二姐机灵,这事没成。

隔墙有耳,电话里也不方便长篇大论,林二玉只简单讲了重点,但林小堂已然猜出全貌。

难怪洛克今天的状态不对劲,难怪林二玉会突然答应和宁绍辉结婚,原来昨天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林小堂迅速在心里补全所有细节,有点不敢置信。

“二姐,顾露真干出这种事情?”

这年头毕竟不比后世,大家对于女人的清白看得比较重,一般的女人不会轻易糟蹋自己的清白,顾露这是豁出去了?

“可不是么,”林二玉哂笑,“我知道的时候也有点不敢相信,没想到她现在已经这样没下线。这人就这么见不得我好?犯得着做到这样的地步?”

“这种做法完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万,真搞不懂她。”

林二玉不懂,林小堂却懂了。

她和顾云都知道一些后来发生的事,既然她知道顾露以后会和宁绍辉结成夫妻,那顾云肯定也知道。

如果顾云把这个未来的事情告诉过顾露,顾露料定自己和宁绍辉会在一起,那就不难理解顾露现在的所作所为。

站在顾露的角度,她还觉得是林二玉抢了自己的丈夫呢!

林小堂在这一刻突然弄懂顾露的心理,有些担忧,“二姐,我觉得顾露不会善罢甘休。”

连自己的清白都不要了,这是铁了心要把宁绍辉抢走。

这次付出这样大的代价都没成功,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更加出格的举动。

林小堂叮嘱道:“二姐,你这段时间要小心,我怕顾露还会有更加疯狂的行为,她要是闹出什么事情,无辜牵扯到你就不好了。”

“她闹?”林二玉气笑,“她有什么资格闹?该闹的人是我吧?”

一个加害者,竟然还想闹受害者?

林二玉无声冷笑。

顾露以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拆散她和宁绍辉?

只要宁绍辉没有变心,她想掰回局面简直轻而易举。

宁绍辉一大早不告而别,不过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而已,事后她立即和宁绍辉通了电话,表明自己知道这件事,且这件事都是顾露自作主张搞的鬼,她不介意。

顺带还提了结婚的意愿。

看吧,这么一处理,顾露完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现在的顾露已经把最后的砝码都押上,而她手上的底牌还没出呢,顾露用什么和她斗?

顾露还想闹?可笑!

“放心吧小妹,在她闹之前,我倒是要闹上一闹。”

闻言,林小堂眼皮一跳。

“二姐,我知道你做出的决定很难更改,但我还是想劝一劝你,突然结婚的决定是不是做得太仓促了?”

林二玉做下这个决定,很大程度上其实是因为顾露的相逼。

倘若顾露没有闹这么一出,林二玉会答应最终与宁绍辉结婚吗?

“有什么仓促不仓促的,本来按着自然发展,我和宁绍辉也会走到这一步,不过因为顾露的原因,提前进行而已。”

听着林二玉的解释,林小堂半天无言。

她了解她二姐的性子,这人一旦和顾露犟上,势必要斗个输赢。

现在闹成这样,林二玉做出的这个结婚的决定究竟有几分出自内心有几分出自胜负欲,恐怕她自个儿也说不清了。

唉。

“二姐,我还是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过两天就是周末,等我回来咱们再仔细谈谈*。”

“行。”林二玉也不想拿这种事情让小妹忧心,随口答应下来,“你自己好好学习,用不着操心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挂断电话,林二玉放下话筒,沉着脸将办公室大门拉开。

门外,苏厂长一脸纳闷地站着。

“我说谁占了我办公室,感情是你啊,也对,现在也只有你敢拿这间办公室当成自己的。”苏厂长笑着调侃,迈步走进来。

之前林二玉在办公室里接电话,偷偷与宁绍辉联系,他心里门清,只是没拆穿而已。

这次竟然这样光明正大关起门来打电话,苏厂长忍不住提醒:“以后可别这样了,关门反而引人注意,你轻轻将门合上一些,没人会来特意偷听你的悄悄话,你一关门,大家好奇心上来,说不定要贴门上听听你的悄悄话呢。”

苏厂长以为林二玉这次也是在与宁绍辉通电话,忍不住问道:“宁经理一大早匆匆走了,后来只说有急事,怎么,是大问题吗?”

“嗯,问题很大。”

林二玉接话之后,重新将办公室的门合上。

这样的举动代表接下来要谈的事情非常重要,苏厂长忍不住眉头一皱,“宁经理遇到大麻烦了?生活上还是工作上?”

宁绍辉可是厂里需要维护的合作对象,苏厂长自然不愿意对方工作上出现问题。

“生活上。”林二玉说。

“生活上?”生活上还能出现什么大麻烦呢,苏厂长心里一沉,“难不成他家里……”

“不是,”林二玉拉过木椅,在苏厂长对面坐下,“厂长,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揭发,希望你能秉公处理。”

听出林二肃的语气,苏厂长一颗心顿时提起来。

“什么事?”

需要用“揭发”这个词,看来事情小不了。

“你尽管说,我自会秉公处理。”

林二玉望着对面苏厂长真挚的眼神,一五一十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全部道出。

一番话太过惊世骇俗,听得苏厂长瞠目结舌。

“这种事可不能随意掰扯,关乎到个人清白,你有什么证据吗?”

林二玉二话不说从口袋中掏出一袋装着黑乎乎液体的打了结的塑料袋。

“这就是证据,厂长你要是不信,大可以找个老中医瞧瞧里面的成分。”

“至于人证,我相信洛克和宁绍辉都愿意为我作证。”

瞧见林二玉信誓旦旦的模样,苏厂长信了七八成,还有两三成是他逐渐从昨天的一些细节中悟出来的。

昨天结账时,餐馆老板说是有人特意过去交代,让餐馆里把度数低的酒换成度数高的酒。

当时他也晕乎乎的,没有深究,事后厂里太多事情,他又懒得去计较这种小事,一时便忘了。

这会儿林二玉道出这种惊天骇俗的内情,他突然就想到酒的问题。

难道这也是顾露做的手脚?

而且,他还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的事情,当初提议要办这场宴席的人,正是顾露。

他还记得,宴席中途,顾露还特意过来叮嘱他,说是不要怠慢宁经理,要让宁经理喝够才是待客之道。

当时他就奇怪,顾露一向挺有分寸,怎么这会儿倒是自作主张来提醒他?

他本意想等下再敬酒,被顾露这么一弄,也就顺势提前敬酒。

现在想来,这一切或许是顾露有心提前筹划?

而他自己不知不觉之中,竟无声无息给顾露充当刽子手?

苏厂长并不是蠢笨之人,结合之前的蛛丝马迹,他很快理清来龙去脉,心里也百分百相信林二玉的说辞,一张脸气得通红。

岂有此理!

难怪呢,难怪宁经理一大早匆匆离开,原来是受了这等阴谋?

宁经理和林二玉之间的关系,苏厂长心里门清,当初厂里那笔订单也是因为林二玉的关系才拿到。

所以宁经理对林二玉的情谊,但凡有一双视力正常的眼睛,都能瞧见。

现在顾露这么一闹,不是存心在两人之间使坏么?

“她……她……她怎么……”

苏厂长痛心疾首,他实在不想说出太难听的责骂。

林家和顾家的长辈都是他的旧相识,这两家情况差不多,林大金和顾雨当初也只隔了一天进厂,都是他亲自带的,他几乎是看着这两家的孩子长大,很难想象顾露会干出这种事情。

可惜现在人证物证都在,无可狡辩。

仿佛看到一个正常孩子误入歧途,苏厂长痛心不已。

看出他脸上的痛心不忍,林二玉适时提醒:“苏厂长,这件事里其实也牵扯到我的一些隐私,我愿意把这件事透露给您,是想您秉公处理。”

“这事伤害的不只我一个人,顾露她一共伤害了三个人,按着身份来讲,我只是其中最无关紧要的。”

“宁经理得知整个事情是顾露一手策划,他很气愤,这种事情他也没法到处嚷嚷,但他对顾露这种行为非常不满。”

“还有洛克,这位是外教,外国人的身份有多敏感我相信苏厂长您也知道,顾露竟然丝毫不考虑他个人意志,这样利用他,他也很生气。”

“所以这么看来,我的生气还是最没用的呢。”

……

林二玉一番话中藏着另外的话,苏厂长听懂了。

这事真要闹起来,宁经理和洛克这两方面恐怕不好解决。

宁经理是厂里的合作对象,顾露现在搞这么一出,宁经理有理由不再与工厂合作,这对于工厂而言,岂不是亏大发了?

还有洛克,人家一个外国人可不管国内的世俗人情,若是报了案,查起来工厂里有人竟然陷害他,这事往小了说要引起一顿纠纷,往大了说要破坏国际友谊呢。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整个工厂都顶不住!

况且顾露这样的人继续留在工厂里面,苏厂长自己也不放心。

连清白都可以拿来牺牲,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顾露不敢干的,继续留着,万一以后闹出更大更不好收场的事情可咋办哦。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没有再留下顾露的道理。

“你放心吧二玉,这事我会好好解决的。宁经理和洛克老师方面,希望你多多安抚。我寻思这个事态闹大也不太好,一来我有私心,不想工厂节外生枝,二来这事涉及到你们一些隐私,闹开了于名声有损,平白招致一些闲言,对你们也不好。”

苏厂长一番话算是开诚布公,林二玉应下。

她本来也不想闹大,虽然这事传出去名声受损最严重的是顾露,但她和宁绍辉以及洛克都要受些影响,真是无辜地受连累。

所以,她只想让顾露尝尝苦头。

“好,这一切就交给厂长您处置了。”

——

这边谈妥之后,林小堂那边也开始谈事。

她接完电话走进教室,敲了敲同桌的桌面,“抱歉,这周我可能没时间去你家做客,我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昨天才答应阙星阑的要求,今天就要反悔,林小堂也自觉没脸,说话的时候不太敢直面同桌,一双眼半垂着,只顾盯紧桌面。

“这周不行,那就再约时间。”阙星阑很是宽容地回她,“你先处理你家里的事情,不碍事。”

对方体贴的态度让林小堂很是感激。

她现在愈发觉得她同桌和印象中高傲的形象相去甚远。

当初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很高傲呢?明明心思细腻也体贴,又大方宽容,人也聪明,还长得好看!

啧啧,简直没有缺点。

林小堂悄咪咪推了推后桌喻子晋的胳膊,小声问道:“哎,你有没有觉得我同桌最近变得很友善啊?”

“没有。”正翻着书的喻子晋头也没抬地回答她。

“真没有吗?”林小堂追问。

喻子晋停下手中翻书的动作,抬眸认真看她,“如果你对你同桌产生这样的认知,首先要考虑是不是你的错觉,其次再考虑你同桌是不是在差异化表达。”

差……差异化表达?

林小堂默默掉了一层鸡皮疙瘩。

错觉,肯定是她的错觉!

在与阙星阑沟通且明确表达这周不会去他家做客之后的第二天,林小堂被人找上门来。

“小堂,外面有个漂亮阿姨找你!”不知是谁冲进教室嚷了一声,林小堂立即站起身跑出去。

她以为是她二姐来学校找她,飞快奔出去一瞧,教室外面站着一位衣着洋气的高挑阿姨。

背影婀娜苗条,极富气质涵养,和她二姐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待人回头,她才瞧清对方面目。

“郑……郑阿姨?”

林小堂惊了。

这这这……该死的,刚才是谁乱报消息!

“阿姨,您等会儿,我去叫星阑出来。”林小堂以为同学传错消息,转身要进教室喊人。

“小堂,我就是来找你的!”郑白梅及时阻止她,“我听星阑说你这周没时间来家里做客,所以想着来看看你。”

说罢,郑白梅将手里提着的一袋零食递给林小堂,又将一个礼盒递给她。

“这里面是我让星阑爸爸从国外弄回来的一台照相机,上次你找星阑借相机,我猜你肯定是喜欢拍照,所以想着送你一台。”

从国外弄回来的照相机?

林小堂连忙摆手,“阿姨,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有什么不能收的。”郑白梅假装作色,“要不是你救了星阑一命,星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这么大的恩情,一台照相机你都不收?哦,我知道了,那你是嫌这些礼太小了是不是?”

话到这个份上,林小堂只能硬着头皮收下。

“行啦,你进去吧,我也不想耽误你上课,把这些东西交给你我就安心了。”郑白梅笑着朝她挥手。

林小堂嘴多地问了一句:“阿姨,你不看看星阑?”

“嗐,看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眼,我只是来看你的,走了。”郑白梅潇洒转身,只留下一道靓丽的背影。

捧着一堆零食的林小堂哭笑不得。

这话要是让阙星阑听到,估计得郁闷一阵吧。

林小堂将零食和礼盒拎进教室,礼盒放进课桌里面,一袋零食大部分都分给班上的同学。

同学们得了零食,纷纷凑上前搭话。

“小堂,这是你妈妈吗?好漂亮啊,好有气质。”

“小堂,你妈妈对你真好,给你买这么多零食,我好羡慕!我妈要是能来学校看我,也给我买这么多零食,我准会高兴得流眼泪。”

“哇塞小堂,你家里好有钱啊,你妈妈给你买进口零食?啧啧。”

“小堂,我以后可以去你家里玩吗?”

……

听着周围同学叽叽喳喳的议论,林小堂哭笑不得。

“不是哦,这不是我妈妈,这是我……”

话到一半,林小堂目光转向同桌,望了一眼。

阙星阑镇定自若地看着书本,一点也没有为刚才同学们的言论所扰。

林小堂摸不准他愿不愿意透露隐私,于是只道:“她是我一位阿姨。”

“啊?原来不是妈妈吗?你阿姨对你这么大方吗?”

“怎么办,我感觉我更加羡慕了。”

“小堂,你阿姨都这么有钱吗?那你家里岂不是更有钱?”

……

同学们对林小堂这位阿姨充满好奇,只有顾云面无表情。

旁人不认识郑白梅,她认识。

那次邀请阙星阑参加读书交流会的时候,她跟着一中附小的老师一起去过阙星阑家里,郑白梅接待了她。

这次郑白梅这么殷勤,大概是看在林小堂在游泳馆施救阙星阑的份上。

该死,又让林小堂出了一回风头!

顾云心里正气愤着,听得罗主任站在教室外面喊她,“顾云,你出来一下,你二姐给你来电话了,快去我办公室。”

她二姐居然会来电话?

顾云不明所以。

她跑去罗主任办公室,接起电话,听得对面传来悲痛的一声:“小妹,我被解雇了!”

第78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二姐被解雇了?

不可能。

顾云下意识在心里反驳。

这个年代厂里的工作都是铁饭碗,不会轻易掉工作,顾露没犯大错的情况下,一般不会轻易被解雇。

“二姐,怎么回事,你难道在工厂闯祸了?”

能达到解雇这个地步,一定是给工厂造成极大的损失,莫不是顾露在工作的时候不小心把厂里的机器弄坏了?

可即便如此,苏厂长也没必要闹到解雇人的地步吧?

顾云觉得不可思议又想不太明白,只得尽力催促:“二姐,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电话对面的顾露支支吾吾,想说又不太敢说,最后只愤愤地憋出一句:“都怪林二玉!”

顾云眉头一皱,“这事和林二玉有关?”

“对,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顾露想起这事,心里一团怒火烧得灼热。

有人悄悄告诉她,瞧见林二玉独自去找苏厂长聊了好久。

聊完之后,苏厂长找她谈话,委婉提出让她离职的事情。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这事绝对和林二玉脱不了干系!

“都是林二玉在背后撺掇,故意在苏厂长面前讲我坏话,都是她的错!”

顾露俨然失去理智,语气中满含愤怒,恨不得当场与林二玉拼个你死我活。

听完对面的怒吼,顾云却很冷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顾露面上显现一丝愕然,“小妹,你怀疑我骗你?”

以为顾云向着外人说话,正在气头上的顾露心内一团怒火即将发作,听得对面的顾云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骗我,我是说苏厂长听信林二玉的挑拨解雇你,这事不可能。”

苏厂长是什么样的性格,大家有目共睹。

在这样一个大厂做厂长不是一件容易事,要想底下的人服帖,厂长必须有令人信服的地方,苏厂长最大的行事特点是公平公正。

林二玉挑拨几句话就能让苏厂长解雇人?

不可能!

若是苏厂长真做出这样的举动,怕不是整个纺织厂早就乱了。

“二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没有明说?”

顾云几句话猜到重点,等着对方的回应。

对面沉默下来,安静几秒,始终没有声音。

看来她猜中了。

这其中必定有某些不便在电话中交代的隐情。

“快到周末了,明天下午我就会回家,等我回家,咱们再聊。”

挂断电话,顾云一双眼皮沉沉跳了几下。

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能闹到掉了工作,看来家里发生不小的事情,难道顾露在工作上发生严重失误,需要赔偿一大笔钱?

要真是赔钱的问题,那倒好了,希望不是其他更严重的问题。

接下来的一天,校园里的顾云很是煎熬,林小堂与她同样煎熬。

周六上完课后,两人迫不及待收拾东西,飞快登上回家的班车。

赶回职工楼,两人各奔各家。

顾云推开自家大门,终于从顾露口中听到对方不敢在电话中透露的真相。

“什么?你和宁绍辉发生了关系?”

知道真相的顾云气得头脑发昏,差点当场倒下。

发生关系也就罢了,作为重活一世的人,顾云的两性观念没那么保守,但这发生关系不是正常发生的啊!

倘若两人情投意合,发生关系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她巴不得两人赶紧走到一起呢,可现在的事实是,顾露用了一些手段才和宁绍辉发生关系。

宁绍辉这会儿正和林二玉打得火热呢,顾露无端上去横插一脚,这不是白白招人厌烦么?

这样做除了让宁绍辉和林二玉记恨之外,能得到什么好处?

顾云要气死了。

“二姐,我叮嘱过你,让你不要轻举妄动,你怎么不听呢?”

现在好了,闹出这么一件事,顾露清白没了,工作丢了,林二玉却要和宁绍辉商量婚礼,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什么都没得到。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这么一弄,事情全搞砸了!”顾云气得眼花缭乱,语气不免严厉些。

被自家小妹这样斥责,本来就窝了一肚子委屈与愤怒的顾露也来了气。

“是,我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这些事情是谁告诉我的?”

“是小妹你告诉我,宁绍辉以后是我的丈夫,我要是不知道这件事,我现在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呵,自己做错事,反而赖到别人身上。

顾云捏着眉心冷笑,“既然你这么听我的话,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我让你只要乖乖等着就行,千万不要有什么举动,这话你怎么不听?”

“你要是能把我当时的叮嘱听进去,事情至于发展成现在这副糟糕模样吗?”

顾云有点后悔。

知恩不图报的人,她就不该帮忙!

早知道事情会弄到这样的地步,当初就不该告诉顾露这些事。

“等着等着,你就只会让我等着!你不是当事人,你能了解我当时的心理吗?你让我等着,无非就是让我眼睁睁看着宁绍辉和林二玉走到一起!”

“小妹,你试想一下,要是你换成我,你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未来的丈夫和别的女人走到一起吗?你难道不会想办法去争取,去改变这一切?”

顾露的厉声控诉从顾云耳旁刮过,听得她面上一怔。

这话正戳中痛处。

事实上,换成是她,她大概也没法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阙星阑和林小堂越走越近,她不也尝试着用各种办法横插一脚么,只不过始终没成功。

她对顾露这件事如此生气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源于她在阙星阑与林小堂事情上的失败。

顾露把一切都搞砸了,她又何尝不是呢?

一股挫败感从心底升上来,顾云颓然地往椅子上一坐,声音放缓:“二姐,你先冷静一下吧,也别生气了,咱们先坐下来想想办法。”

朝着顾云吼了几句的顾露发泄完心中的怒火,也慢慢冷静下来,拉开椅子坐下,一脸绝望地看向对面,“小妹,我们现在怎么办?”

没人接话。

顾云沉着脸,面上一片颓废。

冷静整理来龙去脉,她发现这事已经没有办法补救。

按着正常的剧情发展,宁绍辉和林二玉确定关系之后,相处一阵,会逐渐发觉两人不合适,宁绍辉也会明白林二玉对自己不是真心,从而受伤逃离,与顾露在一起。

现在顾露这么一弄,反而激起林二玉的胜负欲,直接要与宁绍辉谈婚论嫁。

要知道上一世的林二玉并没有和宁绍辉谈婚论嫁过,这一世要是真嫁给宁绍辉,一切事实都将更改,哪里还有挽救的余地?

让顾露豁出一切大闹一场,恐怕也不顶事。

宁绍辉对林二玉的感情还没消散,林二玉又是胜负欲极浓,这个时候的任何挫折,都会成为两人最终携手与共的助力。

就像青春期叛逆的小情侣,父母长辈老师不阻扰,可能谈些日子就分了,周围人一旦开始阻止,两人反而感情愈发深厚。

林二玉与宁绍辉俨然就是这样的情况。

所以豁出去大闹是行不通的,不仅阻止不了两人,反而让顾露名声尽毁,惹一身骚。

思来想去,顾云实在想不出任何对策。

工作丢了,恐怕都只能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谁让宁绍辉是纺织厂的重要合作对象呢,这事真要论起来,怪不到人家苏厂长头上,他也只是为工厂考虑而已。

“我没办法了。”

顾云语气中有些自暴自弃。

倘若顾露能按捺住性子慢慢等下去,一切都会水到渠道,现在事情搞砸,偏离原来的发展轨迹,她似乎没办法掰正。

听出小妹语气中的丧气,顾露一张脸也跟着沉下来,“那我们……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她不甘心啊!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最后牺牲了清白,又丢掉了工作,只换来宁绍辉要和林二玉议亲的结果?

感情弄来弄去,只有她一个人受伤?

不行,她没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小妹,要是你实在没办法,那我只能按着我的方法来。”

顾云敏锐地抬头,盯向对面的人,“你什么方法?”

顾露阴沉地一笑,“笨方法。”

就算豁出去一切,她也不可能等着看到林二玉与宁绍辉步入婚姻的殿堂,双输好过单赢,她没如愿,一定也不会让林二玉如愿!

“不行!”从顾露表情中,顾云已经猜到她要鱼死网破。

这何止是一种笨方法,简直是最蠢的方法!

顾云急中生智,“我还有个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顾露一听,着急地问,“小妹你别藏着掖着,有什么办法就赶紧告诉我吧。”

“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顾云颇为郑重地叮嘱。

“什么事?”

“你得等。”顾云看着对面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段时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轻举妄动,先等等,或许老天有另外的安排。”

——

另一边的林家,林小堂也在迫不及待与林二玉谈论这件事。

“二姐,你真打算和宁绍辉结婚?”

“当然。”考虑好的事情,林二玉不会轻易反悔。

听到确切又决绝的答案,林小堂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我还是觉得你需要考虑一下,婚姻不是儿戏。”起码这个年代不是,万一以后闹矛盾,日子过不下去,离了婚还得被人戳脊梁骨呢。

林小堂再三劝道:“二姐,你瞧瞧,你明明和宁绍辉认识快三个月,之前连关系都没确定呢,现在一下子突然商量要结婚的事情,这显然是不对劲的嘛。”

“人的内心是不会说谎的,你要是真的愿意嫁给他,根本不会拖到现在嘛。”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作为当事人的林二玉没意识到的事情,林小堂看得清清楚楚。

虽说宁绍辉这人条件挺好,家世不错,人又长得端正,工作也很体面,但感情这种事情也不全是依靠这些外在的东西。

照现在的世俗标准,这样条件的人配林二玉那是戳戳有余,一向实际的林二玉应该立即牢牢将人抓住才是,但她没有。

大概林二玉没那么喜欢宁绍辉吧,只是看在这人条件着实不错,才会考虑。

现在顾露闹出这样的事情,又间接激发林二玉的好胜心,充当催化剂,一路将事情推至现在这副局面。

林小堂也犯难。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劝说她二姐放弃。

“我为什么要放弃呢?”林二玉反问,“你说宁绍辉和顾露最后要成为夫妻,我看未必,顾露她自己自讨苦吃,可怪不得我断她后路。”

心意已决,林二玉没理由放弃。

林小堂劝阻不了,只得搬出大哥大嫂。

“要结婚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这事咱们还是得先去通知一下大哥大嫂吧?”

闻言,林二玉莫名笑起来,她摸摸自家小妹圆溜溜的脑袋,“小妹你忘了,大嫂可是百分百会赞成我的决定哦。”

林小堂:“……”

好像也是。

“不过你说得对,这事还是得写封信告诉大哥大嫂,算了,写信太慢,一来一回得折腾半个月呢,还是打电话吧,我明儿去电话局排队打个长途。”

第二天周日,林二玉领着林小堂一起去电话局给远在港城的大哥大嫂送了信。

得到消息的韦骊娟决定先赶回来。

谈婚论嫁是件很繁琐的事情,需要长辈们出面谈妥很多细节,家里一个长辈都没有,韦骊娟很有回来的必要。

至于林大金,暂时没跟着韦骊娟回来,打算等日子定了再回来。

港城与内地的探亲渠道已经开放,得到消息的当天,韦骊娟立即收拾东西,买好船票,第二天人就回到羊城。

又辗转坐了几趟车,才回到家中。

当晚与林二玉叙了半夜的话,“早知道你俩的事情能这么快就有结果,前些日子我就干脆不去港城了,你瞧还没在港城把屁股坐热呢,一下子又回到家里,白折腾一回。”

韦骊娟语气是埋怨,面上却满是笑容,“不过二玉啊,你这件事定下来也好,我和你大哥心里也能放心一些。”

因着要商议结婚的事情,韦骊娟打算请宁绍辉及其家人过来谈论婚事具体细节,顺便一起坐下来选个日子。

沟通之后,宁绍辉那边回复两周后带着家人一起过来。

韦骊娟喜不胜收,开始着手提前准备。

时间一晃而过,两周之后,林家迎来宁家一家人。

宁绍辉的父母、哥哥嫂嫂,以及侄子宁志杰全部与他同行。一家人整整齐齐站在林家大门口时,韦骊娟差点被这样的大阵仗唬住。

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热情招待。

韦骊娟和林二玉忙着接待,一旁的林小堂想去帮忙端茶倒水招待客人,却被宁志杰缠住。

“哎,你跟我仔细说说,上次你们班据说还有两个人和你考得差不多?是谁啊?”

一见面就被问成绩的林小堂:“……”

这小屁孩对成绩真是执着。

林小堂不太想纠扯学习上的事情,转身跑去帮忙给大嫂倒茶叶,宁志杰不死心地追上来,跟在她身后,势必要讨个回答。

眼看家里已经坐了一堆客,这两小孩又在家里跑来跑去,乱哄哄的,韦骊娟于是建议:“小堂啊,你领志杰去曜文家里玩玩吧。”

林小堂听出大嫂话内的意思,她正好也不太想留在家里听这些大人议论二姐的婚事,转头看了一眼宁志杰,将人带出去。

带出去的第一句话便是:“别讨论学习上的事。”

“为什么啊?”宁志杰跟在她身后,一脸不解,“我以为你很爱学习。”

林小堂:?

感情这小屁孩以为她爱学习,所以特意给她聊学习上的事情?

“爱不爱学习的另说,反正我不太想在家里聊学习上的事情,明白不?”

“好吧。”宁志杰默默闭嘴。

真搞不懂,这人不那么爱学习,到底是怎么考这么高的分数,全凭天赋吗?

一想到这点,宁志杰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那他岂不是永远也超过不了这人?

正想着心思,前方一个小胖子突然从家门跑出来,热情地上前来与林小堂打招呼,两人手挽着手,很是亲密的样子。

宁志杰不自觉皱起眉头,听得林小堂朝人介绍自己:“曜文,这是宁志杰,是我二姐结婚对象的小侄子,他是沪城少年班的学生。”

听到对方来自沪城少年班,苏曜文眼神一顿,看向对面男孩的神情多了几分谨慎。

随后热情地打招呼:“你好啊。”

一向不怎么爱和陌生的同龄男孩打交道的宁志杰上下打量苏曜文半天,看他长着一副胖墩墩的体型,不打算回应他的热情。

“宁志杰!”林小堂脸色一沉,“这位是苏曜文,我的好朋友,以前没去少年班之前,我俩是同桌,你打算用这种态度对待我的好朋友吗?”

“要是你不愿意跟着我过来,那你回去吧。”

宁志杰面色一烫,勉为其难地挤出一道笑容,“你好。”

林小堂:“……”

这小屁孩,真没礼貌。

明明他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甚至小叔叔,一个个看起来都是知书达理的人,怎么到了他这里,这么傲慢无礼。

都是家里宠得太过的缘故吧。

林小堂转过身继续挽着苏曜文的胳膊,询问他关于自学的进程。

“你现在的英语学到哪里了?”

“还有三课就学完了。”苏曜文也没把宁志杰的态度放在心上,他的好朋友只是林小堂而已,犯不着与不相干的人怄气。

“这么快吗,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进程要快一点。”

林小堂刚感叹完,身后传来好奇的一声,“你们在聊什么,谁在自学啊?这个小胖子吗?”

林小堂:“……”

她狠狠瞪了后方一眼,“人家叫苏曜文,你好好的叫人名字,别乱起外号!”

“哦。”宁志杰应了一声,重新问道:“那是这个苏曜文在自学吗?”

“是。”林小堂这才回复他。

嘿,真稀奇,这人居然还在自学英语。

有点意思。

宁志杰看向苏曜文的眼光中多了几分审视,“你为什么要自学英语?”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几次三番被这个傲慢无礼的小男孩挑衅,苏曜文终于也硬气一回。

他原本想看在林小堂的面子上,不予理会对方的傲慢,不过对方太过分了,居然叫他小胖子!林小堂看上去也并没有要袒护对方的意思,忍不下去的苏曜文回怼一句,以为对方会恼羞成怒。

没想到对方看他的眼神倒是比先前友善几分。

苏曜文:?

这人真奇怪,好好对待他,他不尊重,傲慢地对待他,他倒是态度缓和下来。

好奇怪的一个人。

“我知道,你肯定是为了上少年班,是不是?”宁志杰猜测。

不得不说,一猜即中。

苏曜文没接话。

宁志杰也不揭穿,也没继续发难,两人形成默契,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只等到林小堂被苏厂长叫去打探情况后,宁志杰终于有机会单独与苏曜文相处时,才特意继续刚才的话题。

“哎,苏曜文,你倒是说说,你自学英语,是不是为了上少年班?”

“是又怎么样?”

“也没怎么嘛,不过就证明我猜对咯。”宁志杰给自己敏锐的直觉竖起大拇指,随后又问:“我能不能向你打探一些事?”

苏曜文:“……”

这人还挺自来熟,他俩是能随便打探事情的关系吗?

“你说吧,要打探什么事情?”

“我想问问……”宁志杰顿了顿,“你应该认识顾云吧?”

“认识啊。”苏曜文有几分诧异,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与顾云有交集,“怎么了?”

宁志杰又问:“你认识顾云,又认识林小堂,听说这两人以前在一个班级,那这么说来,你肯定也是这个班级的学生,那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她俩以前的事情?她俩以前谁更厉害?”

提到这个,苏曜文可就有话说了。

关于林小堂和顾云的事情,他是最清楚不过。

眼下有个诚心的倾听者,苏曜文于是一五一十地将以前那些有趣的事情一一道出。

两人在八卦中,关系不知不觉变得和缓*。

被苏厂长叫出探问一些情况后,回到房间看见勾肩搭背笑嘻嘻聊八卦的两人,林小堂一脸懵。

什么鬼,这两人怎么突然亲近成这样?

等她一来,谈笑着的两人立即噤声。

哦豁,居然还有了小秘密。

小朋友们的友谊还真是简单。

没待一会儿,眼瞧着快到吃饭时间,林小堂领着宁志杰离开,离开的时候宁志杰满脸依依不舍。

回去路上,他追问:“等下吃饭了,咱么还来曜文家里玩吗?”

他八卦还没听完呢。

林小堂:“……”

刚才叫人家小胖子,现在亲热的叫上曜文。

呵,小屁孩还挺善变。

“你想来,等下吃完饭再来呗。”随口答应后,林小堂远远瞥见前方顾露推开她家的大门。

顾露突然去她家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肯定没好事!

林小堂心里一惊,快步朝前跑去。

跑到家门口,还来不及跨进门,就听得里面传来顾露得意的一声,“我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第79章 你什么时候回家继承家产?

顾露一句话震得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家里正处于其乐融融一派和谐的场面,顾露突然出现,丢下一句重磅炸弹,将一切搅得稀巴烂,作为东道主,韦骊娟最先回过神。

她上前一步,目光阴沉地斥责:“顾露,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今天我家里有客,你别存心使坏。”

对于顾露的指控,韦骊娟不大相信。

宁绍辉之前和顾露毫无交集,怎么顾露突然会怀上他的孩子呢?

她断定顾露见不得林二玉攀上这么一门好亲事,所以特意上门过来搞破坏。

韦骊娟不知道内情,林二玉当时也没把这种事情告诉她,她只得以最坏的角度来揣测顾露的意图。

但仔细想想,其中也有不妥。

顾露这样的行为无疑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哪有未出嫁的女孩用这样的方式中伤别人?

即便中伤了别人,自己面上也不好看啊。

不对,这其中肯定有事,顾露也不是个傻的,中伤的方式千千万,为什么要用这一套损人不利己的法子?

难不成……顾露在外面厮混,弄大肚子,特意嫁祸给宁绍辉?

可是……倘若宁绍辉没和顾露接触过,这样的谎言不是不攻自破么?

韦骊娟转念一想,很快明白其中道理。

这顾露一定是嫉妒林二玉找了这么一户好人家,心里记恨得不行,自个儿行为不检点,在外面弄大肚子,故意将屎盆子扣到宁绍辉头上。

这一招下来,势必激起林二玉的自尊心,宁绍辉一时又没办法证明清白,林二玉和宁绍辉之间肯定要因为这事发生龃龉。

两人要是产生误会,为这事闹掰,可不正合了顾露的意?

反正顾露闹出大肚子的丑闻,也知道后面日子不好过,不如先搅合了林二玉的婚事,大家一起不好过。

是了,一定是这样!

须臾间,韦骊娟自认已经摸透顾露的心理,正要上前一步阻止事态扩散,听得顾露冷笑一声:“韦嫂子,你说得对,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说的句句属实,你若不信,不妨问问你身后的当事人。”

一时间,屋子里所有目光看向当事人宁绍辉。

韦骊娟神色最为着急。

这种大事可由不得顾露随意泼脏水,趁着林二玉的脾气还没起来,宁绍辉最好赶紧撇清关系。

“宁经理,你说句话。”韦骊娟催促道。

只要宁绍辉一否认,她立即会将事态压下,不让顾露这个疯婆子的言论搅乱家里和谐的氛围。

可惜等了足足一分钟,宁绍辉并未开口。

这一分钟简直度秒如年。

挨过长长一段窒息的静默,韦骊娟慢慢回过味来,心里不似刚才那般自信与笃定,一双目光转向旁边镇定坐着的林二玉。

林二玉神色淡然,听到顾露放出这种厥词,也并不恼,只沉稳坐着。

韦丽娟立即感受到其中的不对劲。

换作平常,若是顾露敢在这样重要的时刻过来捣乱,恐怕用不着她出手,林二玉早就先她一步站起身,直接将顾露轰了出去。

今日的林二玉出人意料的淡定,听着这样有辱门风的事情,却也不去向宁绍辉追根究底,看来有情况。

想必林二玉和宁绍辉有事瞒着她呢。

韦骊娟一时不敢瞎出头。

她不知道具体情况,怕自己越说越错,将事情越闹越大,忍不住着急地给林二玉递眼色。

整个屋子里,不只她一个人如坐针毡,宁绍辉的家人们全都如芒刺背。

今儿个本来高高兴兴过来议亲,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女人,扬言怀了宁绍辉的孩子,宁绍辉还沉默着不肯否认。

宁家人顿时看不懂了。

宁绍辉的父母对自家儿子的秉性很清楚,儿子虽然在生意上主意大,但私生活方面很是守规矩。

这些年不是没有热辣滚火的女人贴上来挑拨,宁绍辉也不接招,一副全然没有兴趣的模样。

宁父宁母还怕自己儿子有什么特殊癖好呢,忙不迭让媒人给介绍对象,可惜都让儿子给拒了。

这不,前几个月听到出差回来的儿子说是在羊城遇上喜欢的姑娘,老两口高兴得不行。

经过一番有的没的揣测,老两口想得很开,只要儿子能找个女人结婚成家,他们也不作其他要求。

对方家境好不好的无所谓,只要家风正就行。

所以宁母宁父是万万不相信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女人的鬼话。

“绍辉,什么情况,你说句话。”宁母在一片安静中开始追问。

这事如果不当着准亲家的面说清楚,以后肯定会遗留数不清的麻烦,宁母再次催促:“绍辉,这件事你是不是要和二玉解释一下?”

宁绍辉仍旧没有开口。

屋里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宁家人脸上开始浮现难堪又气愤的神色。

瞧着宁绍辉的态度,看来这个陌生女人的话或许是真,这么一来,这桩婚事还能进行下去吗?

宁父宁母自诩要找个家风正的亲家,哪里料到还没定下日子,自己家里倒出了一件这样的丑闻,老两口面上无光,羞得无地自容。

宁绍辉的哥哥嫂嫂也从宁绍辉沉默的举动中窥出一丝真相,不由双双望向这个突然跑过来揭发事情的陌生女人。

明明之前宁绍辉一直在与林二玉来往,也从未见宁绍辉口中提及另外的女人,这个陌生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恐怕大有蹊跷。

两人一致认为在感情上经验不足的宁绍辉这是被人算计了,望向顾露的眼神充满戒备与审视。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谁也没有出声。

偌大的客厅静得可怕。

站在门外的林小堂重重叹了一口气。

得,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顾露这人,若是没有把握,断断不会这样公然跑来打脸,想必她肚子里的确有了宁绍辉的孩子。

看吧,剧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唉。

林小堂有些头疼。

正要跨进家门,她身后风一阵的身影掠过,宁志杰气呼呼奔向宁绍辉,摇着宁绍辉的胳膊请求:“小叔叔,你快否认啊!”

他和林小堂一样,都站在门口听了半日,始终听不到宁绍辉的反驳,气得他忍不住冲进来,逼着小叔叔表态。

“小叔叔,你不是要和二玉阿姨结婚的吗?这个女人打哪来的?她说的肯定是假的对不对?”

宁志杰一万个不情愿自家小叔叔和别的女人有纠葛。

他都做好要和林小堂成为亲戚的准备,这会儿怎么突然生出这种差池?

不行,绝对不行!

“小叔叔,你快反驳啊!”

在宁志杰心里,他小叔叔绝对不可能和这个陌生的女人有什么干系,肯定是这个陌生女人过来故意陷害他小叔叔,他要小叔叔否认,然后报警,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抓进去!

顾露冷笑一声,“你叔叔没法反驳。”

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现在她可算明白小妹顾云当时的话语,顾云让她等等,说是老天说不定有另外的安排。

神了,老天还真有另外的安排。

一次就中奖的几率并不大,但被她幸运的赶上了,有了肚子里这个娃,胜利绝对会属于她这一边。

林二玉可以不计较宁绍辉和她发生过关系,难道还能不计较宁绍辉和她生过娃?

孩子可不是一件物品,说丢就能丢,这是带着血脉延续的后代,即便宁绍辉不认,他们家里人能不认?

即便他们家里人不认,难道还能让宁家的骨肉过上苦日子?

抛弃亲生骨肉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宁家都是有头脸的人物,想必不会这么混账。

总之,只要有这个娃娃在,林二玉休想过得舒坦。

更何况林二玉压根没有这么大的肚量,不会容忍这个孩子。

这么一来,这段亲事注定要告终。

顾露心里满是得意。

看来人算不如天算啊。

当初她绞尽脑汁,甚至豁出自己的清白,利用不甚光彩的手段与宁绍辉睡了一觉,以为就此能够拿捏他,谁知道林二玉反将她一军,要和宁绍辉议亲,气得她好几夜没合眼。

就在她以为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没捞到的时候,上天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看吧,小妹顾云果然是个天才,说得一点都没错,宁绍辉注定是她未来的丈夫。

最后的赢家也注定是她。

顾露差点高兴得笑出声来。

只可惜这样隆重的场合,她还得憋住心里惬意的情绪,真不痛快。

一旁的韦骊娟早就瞧出顾露得意的嘴脸。

她算是明白了,这顾露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但这其中肯定有某些误会,一看就是顾露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

明明宁绍辉和顾露都没什么交集,突然弄出一个孩子,说不定是顾露从老霍那里弄了什么不正经的药呢!

要真是宁绍辉三心二意,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林二玉能有这么淡定?

所以这肯定是顾露私底下搞鬼!

韦骊娟要气死了。

从前林大金总在她跟前唠叨,吐槽顾家没一个好东西。

看来此话不假,顾家人真真的烂心肝!

老话讲,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顾露这么做,迟早要遭报应的!

现下这个场面,哪怕猜测这其中是顾露搞鬼,韦骊娟也不得不摆出做派来,沉下脸请宁家人离开。

宁绍辉的不吭声无疑是默认,既然宁绍辉这档子风流债都找上门来,作为被议亲的女方,总得要摆出一副态度来,不然平白被人瞧不起。

“今天就不留各位吃饭了,我看宁经理还是回去先处理处理其他事情吧。”

这是送客之言,也是韦骊娟必须表明的态度。

这事归根结底是宁绍辉那边惹出来的事,想要结婚,总不能让林二玉以后面对这样一团糟的家庭关系吧?

“我还有其他事情,也不方便相送了,各位走好。”

话到这个份上,宁父宁母也没脸面继续留下来,老两口颤颤巍巍站起来,一下子似老了十岁。

这事还是先私底下了解清楚再说吧。

眼看宁家人要离开,顾露不依不饶,继续放大招:“我说韦嫂子,你怎么单单对宁经理这样恶劣态度,你家二玉也没干净到哪里去,她和那个洛克是什么关系,你怕是还不知道呢。”

洛克是林小堂的英语外教,韦骊娟认得。

当初送小堂去少年班报道的时候,她撞见林二玉和洛克发生的事情,事后也了解到两人之间的恩怨,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再清楚不过。

林二玉可从来没当着她的面提起对洛克有任何的意图,可见都是顾露在瞎掰!

韦骊娟怒不可遏。

“我说顾露,你自己干出不检点的事情也就罢了,一张嘴乱喷粪是什么意思?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一句话,你信不信我扒烂你的嘴!”

韦骊娟是个不好惹的。

这人从乡下逃荒而来,身上或多或少带了些农村人的野蛮,万一动起手来,伤到自己肚子怎么办?

自打查出腹中有胎儿,顾露办事格外小心,就怕有个磕着碰着,弄掉自己最后的砝码。

这会儿瞧着韦骊娟动了怒气,怕她发火误伤自己,顾露闭了嘴飞快往外走,一溜烟不见了身影。

等韦骊娟追出去一瞧,才发现大门口不知何时聚了一堆听墙角的邻居,见她出门,纷纷作鸟散。

被顾露奚讽一顿,又被邻居瞧了热闹,韦骊娟气得不行。

对着四周的空气乱嚷一通:“听人墙角,小心长针耳!”

甭管长不长针耳,这消息终究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在职工宿舍楼传开。

远在市区的罗主任却第一时间听到风声。

罗主任思索着上次派洛克前去顾云家做家访也没闹出什么名堂,想着亲自过去一趟看看情况。

又怕唐突,撞上什么不合适的时机,于是打电话给晋东小学的陈阳老师,事先了解一下情况。

“陈老师你好哇,我想朝你打听一点情况。”

听到对面罗主任的声音,陈阳连连问好,以为对方是要询问林小堂或者顾云的事情,忙不迭答应:“您问您问,我知无不言。”

罗主任咳了咳,“我是想问问,顾云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有她二姐在家吗?我若是现在去她家里家访,方便不方便呢?”

“哟,这个恐怕真不方便。”陈阳面上作难,“顾云家里现在发生了一些事情,您要家访,我建议还是另外挑一个时间比较好。”

“哦?”罗主任眉头一扬,“什么情况?”

于是陈阳一五一十将迅速在职工宿舍楼传开的消息透露给罗主任。

听得一场八卦的罗主任一脸懵,“还有这等事?”

“可不是么。”对面的陈阳有些难为情,“照理说这种事情我也不该到处传扬,不过我寻思着小堂和顾云现在都是您的学生,您知道了也许更好,何况您还打算来家访,我这是不得不如实相告,不过还请罗主任您保守一下秘密,我怕这事在学校传开的话,对小堂和顾云会有所影响。”

“陈老师这个您放心,这事我听听就够了,不会传扬出去。”

挂断电话,罗主任心里还琢磨着刚才听到的事情,一抬眸,瞧见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洛克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罗主任,你刚才说什么,小堂她二姐怎么了?”

罗主任:“……”

说好不传扬出去,怎么恰巧被洛克听到。

“洛克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听到我刚才在电话里谈论的事情了?你听到多少?”罗主任试探。

洛克沉着脸:“全听到了。”

罗主任:“……”

“是这样的洛克老师,这件事涉及到小堂和顾云的一些家庭隐私,为了不给她们造成影响,我希望你……”

话到一半,洛克转身便跑。

“哎哎哎……”罗主任迈了几步,追出去一瞧,哪里还瞧得见洛克的身影。

啧,这是怎么了?

搞不懂。

听到整个事情始末的洛克当即坐了班车赶去纺织厂职工宿舍楼,他之前来过一次,这次驾轻就熟,直接奔向林二玉家里。

楼道旁的走廊上,几个妇人窃窃私语。

“唉,这么说,二玉的婚事没戏了?”

“这还能有什么戏,顾露都怀了宁家的孩子,宁家还能不管顾露吗?”

“你说这是闹的什么事嘛,二玉好好的对象,怎么突然跟顾露有了孩子?”

“谁知道呢,听说顾露今儿个可是盛气凌人在林家造作一番,把林家人和宁家人都气得够呛。”

“可惜呀,我原先还觉得二玉命好,能嫁个沪城有钱人呢,看来还是顾露的命好,娃儿都先怀上了,进门不是迟早的事?”

“说到底,顾露这件事做的终究不光彩,一个女人,还没结婚呢,先闹大肚子,我看宁家人也不一定会吃这个哑巴亏。”

“啧啧,这话我不认同哈,女人大了肚子,那男人就没责任吗?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怎么知道这事责任全在顾露呢,那个宁经理难道没一点错?”

“哎哟,当事人的事情,咱们哪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不过我听人说,前阵子有人瞧见顾露神秘兮兮地去了一趟街角老霍那里。”

“看吧,老霍那里能卖什么正经药,我看这事十有八九是顾露的毛病,只委屈了二玉,这婚事算是鸡飞蛋打咯。”

“遇上这种事情可真够糟心的,你们说二玉不会看不开吧?”

“应该不会,二玉可是个刚烈性子,能为了这点事情要死要活?不可能。”

“谁说不可能,二玉她再刚烈也还是个女人,女人嘛,这辈子不就图个嫁个好人家么,这好不容易上天给安排的好人家,白白拱手让人,她心里难道不怄气?刚才有人瞧见二玉往公园方向去了,也不知道她去散心呢,还是去干嘛,要知道公园里那么一大块人工湖,她要是想不开往里一投,这事怕要不得妥当咯。”

……

几个妇人压着声音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正欢,突然插进一道低沉的嗓音:“公园在哪?”

妇人们循声望去,瞧见一道高大健壮的身影逐渐逼近。

来人面庞白皙,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一看就是外国面孔。

蓝色的眼珠瞪人时,瞪得人心里发慌,几个妇人慌忙指了方向,后知后觉回过神。

“哟,这该不会就是顾露口中的洛克老师吧?”

“我看十有八九是他了,这么紧张二玉,难不成顾露的话不假?”

……

身后的议论洛克已来不及细听,他转身奔下楼,根据妇人们指示的方向一路来到附近公园。

公园里果然有一块大得惊人的人工湖。

他沿着湖边飞奔着寻找。

终于,在前方不远处,瞧见正扒着栏杆,不停往里蛄蛹的熟悉身影。

“林二玉!”洛克下意识吼了一声,快步飞奔过去,一把将人从栏杆处抱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做傻事?”

“为了这点事做傻事值得吗?”

“生命难道不比婚姻重要?”

“要是他不娶你,那我娶你!”

……

一脸懵的林二玉:?

刚才一阵风大,吹走她手上的头绳,她去栏杆另一边捡一下自己的头绳而已,谁要想不开做傻事了?

开什么玩笑,为了这点事要跳湖,值得么。

林二玉简直要气笑,“我也没想不开啊!”

她的心情的确不怎么美妙,任谁经历了这种事情,心里都憋得慌。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人算不如天算,这顾露也真够走运,居然因此怀上了,如果顾露所言非虚,那她和宁绍辉估计再也走不下去。

一个孩子横在中间,而且还是顾露的孩子,呵,她没那么大度。

不过这事终究还是让顾露捡了便宜,真气人!

烦躁的她在小妹的建议下来到公园散心,谁知道洛克一阵风似的将她抱下来一顿好训。

“你放我下来,我真没想不开。”

洛克不信,将人直接扛出公园,非常郑重地交代:“如果你是因为名声的缘故,那我会对你负责。”

也不等林二玉接话,洛克径直奔向电话局。

他排了一个长途,直接接到远在洛杉矶的大哥凯伦家中。

凯伦正在山庄豪宅休假,听到来电,很是诧异:“怎么,是不是苦日子过够了,愿意回家接管家族生意了?”

洛克直奔主题:“大哥,我要结婚,娶一个中国女人。”

大哥凯伦:“你疯了?”

第80章 全家人一起学英语

听到弟弟洛克要结婚的消息,凯伦满脸不可置信。

这个弟弟的秉性与他完全相反,从小到大都很特立独行,因着是父亲的老来子,恃宠而骄,行为愈发乖张。

那么大的家族企业,说抛下就抛下,跑到国外的穷乡僻壤去搞什么支教。

家里差这一点薪水?

换成他这样做,父亲早派人把他抓回来,打断一条腿!

洛克这样做了,父亲只是发话,说什么让洛克见识一下多样的世界,等在外面吃够苦,明白生活的不易,就会乖乖回来继承家产。

嚯,可真是宽容。

凯伦一边嫉妒父亲对洛克的宠爱,一边又羡慕洛克活得恣意任性。

他自己的人生不够自由,看着洛克可以这样无拘无束地活着,也等同于对自己的一种弥补。

可是……洛克这家伙也太无法无天了!

一声不吭跑去支教也就罢了,现在连婚姻这种大事也要如同儿戏。

“洛克,我劝告你,先不要冲动,父亲不会答应。”

洛克很是冷静地回答:“大哥,我没有冲动,也不是开玩笑,这是我的打算,告诉你并不是要同你商量,至于父亲,我不在乎他同不同意。”

闻言,凯伦倒吸一口凉气。

这家伙,在外面待了一阵,脾气见长,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

“洛克!你现在连父亲的意见也不在乎了?”

况且这根本不是在乎不在乎的事情。

琼斯家族的男人,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

“洛克,父亲已经替你相好了布朗家的小姐,你不会忘了这件事吧?”

洛克不为所动,“那是父亲看好的,不是我。”

凯伦:“……”

得,这家伙看来是铁了心。

只能说被偏爱的小儿子没尝试过当家人的铁腕手段,仗着宠爱还在肆意妄为呢!

作为大哥,凯伦不得不出声提醒:“我再一次劝告你,这事要是被父亲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洛克不以为意,“你不告诉他不就得了,原本我也没告诉他,只打算告诉你一个家人。”

一句话怼得凯伦哑口。

这些年,虽然被父亲宠爱着,洛克却和他最为亲近,有什么事情只与他一人商量。

被架在大哥的位置上,凯伦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这事用脚趾头想想也觉得不妥,可他现在若是去向父亲告发,洛克这家伙在国外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可若是不告发,洛克真在外面随便娶了个女人怎么办?

思及此,凯伦关注到一个重要问题,“你说你想娶一个中国女人?什么样的中国女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洛克简略说了一下与林二玉相识的过程,那些不利于林二玉的部分统统省略不提。

饶是如此,凯伦仍旧大为不满,“你说什么?一个工厂的女工?”

琼斯家族的继承人,要娶一个中国的工厂女工?

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要被同行们看笑话吧。

若对方家境不错,背景深厚,倒还有一丝回旋的机会,一个工厂女工的话,老头子打死也不会同意。

凯伦烦躁地捏捏眉心,全然没了度假的心思。

他焦心弟弟的终身大事,奈何人不在身边,手伸不到那么长,“洛克,我劝你还是多考虑一下,如果父亲生气,你知道你要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吗?”

“我知道,不过是丧失继承权而已,反正我从来也没在乎。”

这话不假,洛克对于家族的事业的确没那么上心。

放弃继承权这种事情,对于洛克而言,还真没什么杀伤力。

这也是凯伦最为头疼的地方。

该死的,这家伙简直没一点软肋!

凯伦沉默良久,无话可说。

挂断电话之前,喃喃一句:“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说一声,恭喜你。”

“谢谢哥。”

洛克心满意足挂断电话,直接奔向纺织厂职工宿舍楼。

他要去和林二玉商量婚事。

刚跨进职工宿舍楼,却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宁绍辉站在杨树下,沉着脸踱来踱去。

“哎哟,他还在底下不肯走呢!”趴在窗户旁的韦骊娟收回目光,看向客厅里端正坐着的林二玉,“二玉呀,你要不去底下见见他?”

“不去。”林二玉无聊地翻着日历,语气很是坚决。

韦骊娟面上为难,慢慢踱到林二玉身边,缓缓开口:“二玉啊,我觉得这件事还可以再考虑考虑,商量商量,人家宁经理过来也是想……”

话到一半,被林二玉打断:“大嫂,你出去打探过了,顾露怀孕的事情是真的吗?”

被截了话头的韦骊娟下意识回复:“是真的,听说顾露去医院检查了。哎哟,这人还真是厚脸皮,你知道她去哪儿检查的吗?她就在咱们厂医院做的检查。”

“你想想看,厂医院都是熟人,她一个未婚姑娘,跑去检查这个,不是明摆着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么!”

“我就说这顾露心思深吧,她哪里还顾及自己的脸面,她是巴不得把这件事闹大,越大越好。”

提起这事,韦骊娟就来气。

这顾露的心眼也忒坏了,总是玩弄这点小心机。

哪怕顾露不来林家闹这么一出,外面恐怕也会传遍流言蜚语。人言可畏啊,二玉又是个要脸面的人,这么一弄,她和宁经理的婚事估计要没戏了。

韦骊娟不肯放弃,“二玉啊,其实我觉得……”

“大嫂,你不用劝了。”林二玉扬手打断,“既然顾露怀孕的事情是真,那我和宁绍辉再没什么可能,我和他之间不可能横着一个孩子。”

何况这个孩子还是她最讨厌的顾露的孩子。

想想都无法接受。

“既然没可能,那不如断得干净,最好连面也不要见。”

韦骊娟一时无言。

她承认林二玉的话有些道理,但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惋惜这段没能成功的姻缘。

明明宁经理各方面都不错,宁经理的家人看起来也都不错,要是二玉嫁过去,日子肯定会过得很舒坦。

唉,可惜偏偏出了这档子的糟心事。

她又情不自禁望了一眼窗外,楼底下,宁绍辉的身影还在杨树下徘徊。

看着也挺让人揪心。

“那宁经理怎么办?我看你今天要是不下去,他能在下面等一天。”

林二玉随手翻着日历,头也不抬,“那就麻烦大嫂你帮忙去传个信,让他离开。”

这……

“好吧。”

韦骊娟不得不应下。

她算是看明白了,二玉这丫头是个不拖泥带水的硬心肠,一旦做了决定,真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韦骊娟转身朝向门口走去,刚要拉开大门,想起什么,又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的人,“二玉啊,你有什么话想对宁经理说吗?”

一直翻着的日历的林二玉手一顿,轻轻叹息一声,“让他好好生活。”

韦骊娟听着,心里很是感慨。

“好吧,这句话我会带到。”

她拉开大门蹭蹭蹭地下楼去,直到身影消失在大门口,林二玉才从椅子上起身,踱步走到窗前。

垂眸朝下望去,大嫂韦骊娟的身影很快出现在楼底杨树下。

远远的两道身影交流片刻,韦骊娟返身回来,宁绍辉依旧站在杨树底下,不肯离去。

林二玉眉头一皱,脸色逐渐沉下来。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林二玉还在纳闷大嫂怎么回得这么快,拉开大门一瞧,外面站着洛克。

“怎么是你?”

对于洛克的突然造访,林二玉很是意外。

这人上午从公园把她扛出来的时候说了一些胡话,之后就跑得无影无踪,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林二玉也没当真,一个人独自回了家。

随后宁绍辉出现在她家楼底下,让她感到头疼。

没想到这宁绍辉的事情还没解决呢,洛克又跑了过来。

林二玉开门见山:“你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有,很重要的事情。”洛克一脸郑重地提示,“我上午说过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话?”

“我要娶你这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林二玉皱眉,“你来真的?”

“不然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

洛克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玩笑,林二玉直直望着他的双眸,两人互不相让地对视片刻,林二玉终于意识到洛克是认真的。

她运了一口气,将人请进门,脸色不太好看。

“我只问你,你为什么要娶我?”

“我……”洛克一下子卡了壳,支支吾吾大半天,也没回答出什么所以然来。

见状,林二玉冷笑着接话:“你不知道,我来替你回答好了,无非是觉得这件事上我名声受损,你得要负起一部分责任,所以随口说出什么要娶我的话来。”

“不……”洛克下意识想要否认。

林二玉抢先道:“你别急着否认,你刚才上午的话,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不是说了么,因为我名声的缘故,你会负责。”

这话洛克的确说过,他无法反驳。

“那么我就告诉你,你要是因为我名声受损的缘故想要娶我,那大可不必。”

林二玉也是有傲气的。

“婚姻嘛,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你要是因为要负责而不得不娶我,那这样的婚姻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情。”

“况且这件事对于我的名声也没那么大的影响,那天晚上的事情你也没透露,顾露也压根不知道,她只是胡诌几句罢了,你要是真的娶了我,大家才要猜测咱俩之前真有事呢。”

说一千道一万,林二玉不会接受这种被施舍的婚姻。

“我看你的话还是收回吧,我不会找你负责,你也不必担这个责任,别为这种事情费心了。”

在林二玉心中,洛克一直是个好心肠的形象。

这个外国人虽然长得一副与众不同的面孔,但心地却很良善。

或许周围的闲言碎语被他听了去,他良心不安,才会出此下策吧。

“不是,我不只是要负责!”洛克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嚷出这一句,却没了下文。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沉默。

尴尬逐渐蔓延。

林二玉干笑两声,“你不只是要负责,要还有什么原因呢,总不能是喜欢我吧?”

随口一句似有似无的试探让白皮肤的洛克瞬间满脸通红。

燎原的火焰一路烧到他脖子根,整个人像是被骄阳炙烤,烫得快要冒烟。

老舍说,一个女人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一个男人的脸红也是。

林二玉在这种诡异的沉默中窥见洛克没法宣之于口的话,她一时也呆了。

原本想逼出洛克的真话,没想到洛克的真话竟然是……

她还从来没想过洛克对她有另外的情感。

这……倒是把她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屋子里无声的寂*静与尴尬被韦骊娟的推门声中断,“哎哟二玉啊,这宁经理也是真够犟的,我好说歹说,他死活不愿意走,非得让你下去见一见,你说……”

话到一半,韦骊娟合上门后抬眸瞧见屋子里多出一个人,及时闭了嘴。

“哟,洛克老师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客套打过招呼,韦骊娟一双眼睛不停给林二玉使眼色,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洛克老师可是个敏感人物,顾露上午在她家大放厥词,要造谣二玉和洛克的关系呢,这会儿当事人洛克突然出现在家里,若是被街坊邻居瞧见,免不得一顿猜测。

所以洛克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啊!

迟迟得不到林二玉的回复,韦骊娟干脆问出声:“洛克老师,这个时间点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若是为了小堂的学习而来,倒也不能怠慢。

韦骊娟客气地请人入坐,转身要去给洛克倒茶。

洛克愣愣站着,想要回答问题,林二玉抢先开口:“他过来说是要娶我。”

哐当——

刚够着的茶罐从韦骊娟手中脱落,茶叶撒了一地,都是上好的茶叶。

韦骊娟却无心顾及,一双眼瞪得老大,眨也不眨地在林二玉和洛克身上睃巡。

“你说什么?”韦骊娟怀疑自己听错了,“洛克老师他……”

“对。”洛克重复一遍,“我要娶她。”

沉默。

震耳欲聋的沉默。

这一天天的,状况可真多,宁绍辉还在楼底下等着呢,洛克老师却在楼上坐着要商量娶二玉的事情。

韦骊娟有点搞不清情况了。

怎么林二玉和洛克老师之间突然有了情谊?

“二玉,你给大嫂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听起来稀里糊涂的。

“就是字面的意思。”林二玉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

得,看来又是自己不了解的情况。

这段时间去了港城,看来家里发生了不少事情呢。

这事别问其他,直接问结果就行,韦骊娟直奔主题:“那你的想法是什么?”

“先订婚吧。”林二玉当即拍板,“反正今天本来也是要议亲的,现在不过是换个人而已。”

啧,这话对于宁经理来说也忒伤人了。

韦骊娟抬眸望了一眼自家二姑子,心想这二姑子的心肠还真是硬啊,人家宁经理还在楼下站着呢,这会儿二玉连议亲的人选都变了。

“对了大嫂,麻烦你再去楼底下一趟,把这个消息告诉宁经理。”

嘶~

韦骊娟心里发麻。

论扎心,没人比得过这个二姑子。

这简直是往人家宁经理伤口上撒盐啊。

不过……大概这也是让宁经理尽快死心的法子。

韦骊娟硬着头皮转身,“行吧,那我再下去一趟。”

转身之际,听得林二玉吩咐洛克,“咱们这里定亲也有定亲的流程,你先去准备一下再过来吧,简单走个流程就行。”

得到回应,洛克自然是喜不胜收,跟着韦骊娟一同出门。

韦骊娟将林二玉即将与洛克定亲的消息带给楼底下的宁绍辉时,洛克正好从宁绍辉身旁经过。

所有的执着在这一刻不再拥有意义,宁绍辉终于死心,落寞地走了。

站在楼上窗户旁的林二玉看着那道离开的身影,终于松了一口气。

既然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就得快刀斩乱麻,剪不断理还乱,这种事情只会越拖越糟糕。

收拾好情绪,林二玉直接推开林小堂的房门。

“小妹,我要学英语。”

林小堂:?

“别装不懂了,你只是没出来打扰而已,刚才外面的谈话你应该都听见了吧?”

林小堂:“……”

好吧,什么都瞒不过她二姐。

刚才外面的谈话她的确都听到了,碍于不想将场面弄得更糟,她憋着没有出去。

“所以二姐,你真打算和洛克老师订婚?”

林二玉眉头一扬,双手抱臂地望着她,“怎么,你又要劝我再考虑考虑?”

“不是。”林小堂摇头,“我是想说,依着你自己的心来就行。”

“嗯?怎么不劝我了?”林二玉有几分意外。

当时她决定要和宁绍辉结婚,林小堂苦口婆心劝了她好几回,电话里劝说一道不打紧,回家了也要费一番口舌与她开导。

她一直以为小妹不会赞成她快速决定婚姻的行为,在小妹看来,或许这是一种冲动的对婚姻不负责任的举动,怎么这次小妹不劝她了呢?

想到某种可能,林二玉笑起来,“我说小妹,这你就有点偏颇了,因为洛克是你英语老师的缘故,所以你连劝也不劝我了?”

“当然不是。”林小堂直摇脑袋。

她挽着林二玉的胳膊,将人按在座椅上,一眨不眨盯着对方的眼睛。

“二姐,你没发现吗,你愿意为了洛克老师主动学英语,这个行为代表着你根本就很在意洛克老师。”

像她二姐这样的硬脾气,愿意主动去学习英语,本身也是一种态度。

“是么?”林二玉自己都没想到这一点,“有没有可能,我是为了更好的沟通?”

总不可能两人要订婚了,以后沟通上都产生问题吧。

“可是……”林小堂无情地反驳她,“洛克老师的中文水平,在沟通上不存在问题。”

一句话怼得林二玉沉默下来。

她仿佛第一次思考这样的问题。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意外,我好像的确不排斥洛克,但我觉得是因为当初他帮了我一个大忙。”

林二玉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她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出,当初洛克不追究她甩锅那件事,在她心里留下很深的感激。

私心里认定洛克是个良善的人,所以对洛克才没有任何排斥。

林小堂:“……”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行,就嘴硬吧。

林小堂不再深入探讨这个问题,她话锋一转,“学英语也可以,但是二姐你之前没学过英语,一切都得从零开始,先从26个英文字母开始学吧。”

写好26个字母的大小写之后,林小堂将模板递给林二玉。

“之后我去找喻子晋弄一副旧教材过来,你先把这些字母练熟悉。”

等找好教材,还得找台收音机,最好能放放英文磁带,培养语感。

“等等……”林小堂突然黑脸,“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洛克老师教你?”

有现成的外教,干嘛要找她一个小屁孩来教啊!

人家洛克老师的母语就是英语,简直就是行走的英语磁带,比她管用多了。

“这怎么能找他教呢。”林二玉一脸理所当然,“我要是学不好,那不是笨死了。”

林小堂:“……”

得,这么在乎在他心里的形象,还死鸭子嘴硬。

林小堂也不拆穿,“那行吧,以后我来教。”

“那你倒是告诉我这些字母怎么读嘛。”林二玉接过字母表,看着有些熟悉的字母,喃喃:“好像也不是很难的样子。”

“嗯,的确不难。”林小堂开始指着字母表一个一个地发音。

读到一半,房门被推开。

韦骊娟站在门口,一脸兴奋地看着房间里的人,“哇哦,你们在学英语吗?我也要学!”

“你们是不知道啊,港城那边的人都学英语说英语呢,我学好英语肯定也有作用。”

韦骊娟很是积极地钻进来,挨着林二玉坐下,“小堂啊,你要是教二玉的话,顺带也教教我。”

林小堂点头,“好吧。”

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没什么差别。

“对了小堂,听说外国人的姓氏在后面是不是?”韦骊娟分享在港城见识到的新事物,盼着林小堂给她解答。

“是。”

“好奇怪哦,为什么他们是名字在前,姓氏在后呢?”韦骊娟不解地问。

闻言,一旁的林二玉插嘴道:“小堂,洛克的姓氏是什么?”

说来说去,她连洛克姓什么都不知道呢。

林小堂想了想,“有次瞧见洛克老师签名,他的姓氏应该是琼斯。”

“什么?穷死?”林二玉一张脸耷拉下来,“完蛋,看来以后要过苦日子。”

林小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