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倒要看看，究竟为谁拒……
“我们不是情侣。”孟令慈看着手机上订房成功的消息，眼睫轻眨。她合上手机，在另外两个人各色的眼神里，淡然说完下半句，“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夫妻，不过情况特殊，好像我自从前天说了后，我们还没结束冷战关系。”
权至龙急速下坠的心稳稳落地，他的令慈果然美好又善良。哪怕什么都不懂，都会照顾他的心情，帮他解围。
权至龙：“有吗？没冷战过吧，没有哪对会像我们这样冷战。”
姜大成探过脑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领证了吗？”
权至龙：“胡说什么呢。”
“领啊，等会儿就去领。”孟令慈笑着说，眼睛里盛满像星屑一样温和的东西，柔和又漂亮。
权至龙的心因为她的笑明亮，又沉下去。
她在开玩笑，似乎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又是这种捉摸不透的态度，快要逼疯他。
孟令慈余光瞥见他紧抿的唇，明白了，他的底线在这里，以后不碰了。
“走了，去录后采。”孟令慈看着他，“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要是嘴角总往下拉，会变不好看。”
权至龙推开门往前走：“原来在你眼里我只有脸好看。”
“都好看。”这还生气了……孟令慈跟在他身后，咬了咬唇，跟上去小声说：“我以后不开这种玩笑。”
权至龙停下，转身看着她：“不是……”
这和她没什么关系，是他气自己没抓住时机。
孟令慈不懂，歪头看他。
被她温柔的眼睛注视着，他突然没什么脾气。
“走了，去录后采。”权至龙问：“没事，手冷吗？”
孟令慈诚实摇头：“不冷。”
权至龙低头笑了下，停下步伐，光影沿着他的鼻梁向边际侵吞，一面在明，一面在暗：“有时候不用这么诚实。”
“我冷，hiong，我冷。”姜大成凑过来，试图给孟令慈演示下，把手往权至龙口袋塞。
“冷着吧。”权至龙丢开他的手，打开门，扶着让孟令慈先走。
“谢谢。”孟令慈踏出房门，迎面一阵清洌的风，给她的发丝镶嵌一层金边，发尾被风吹起，可她不受影响。
权至龙伸手，看着地上他们的影子，尤其是她飞扬的发丝和他的手交错。或许在某个时空，她给予他这样亲近的机会。
“今天阳光真好。”她扭头看着权至龙说。
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扩散，阳光给她的皮肤镀上陶瓷一样的质感。
“好吗？”权至龙看着她，“我怎么觉得没有你好。”
孟令慈：“我也觉得你好。”
随手关上门的姜大成，眯起眼睛看看阳光，又看看孟令慈，再看看权至龙，“我感觉阳光挺好的啊。”
反正他是不能理解这两人的行为。
后采室。
【1、Bigbang的MV，你是真的看不见其他人吗？】
孟令慈被呛到，咳嗽一阵，脸都憋红了，在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了的情况下，她一边咳嗽，一边摆手，好不容易气顺过来，“不是看不见的意思，是没注意……”
“这俩真不是一个意思，我也不知道，我的眼睛总会跟着至龙oppa走，要怪就怪他太有魅力，不是说其他人没魅力的意思，取向这种东西非常私人。”
【感觉到了令慈xi的求生欲。】
“求生欲？”孟令慈想了想，“可能也有吧，不过最原始的想法还是，我说出内心真实想法，这样他会开心。是人就有贪念，我也有，我想让他因我而开心。如果节目播出他看到这段，希望也能笑起来。”
最后这句，是孟令慈看着镜头说的。
【2、对于姜大成的访问，紧张吗？】
“没想过，当时都在注意其他的事。”比如权至龙和谁在发消息，还发得那么投入。
孟令慈：“所以不像以前内耗，担心自己做不好，然后等真正去做的时候才发现，也就那样，以前经常这样，总是困难过去后才意识到，原来我比困难强大好多。”
【能说一下是哪方面相关的事情吗？】
孟令慈嘴角往上翘，眼神闪烁，缓缓摇头：“这个不能说，这个是秘密。”
和权至龙有关的事情都是她的秘密，轻易不能说出口。
【3、在新家度过第一夜的感想？】
“好像和oppa关系更自然了，心情很好。”孟令慈道。
【只有这个吗？】
“当然……不是，发现很多关于oppa的闪光点，感觉他很帅气。”孟令慈：“我感觉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值得被细细欣赏的人，这个人的灵魂是很漂亮的彩色。”
录完后，孟令慈推开房间门，他们还没出来，她一个人站在门外等。
冬天里的阳光只是看着暖，等落到身上什么温度都没有。
孟令慈靠着门口的柱子上，看着自己被拉长的影长，门一开一合。
多了一道人影，和她的影子重合。
权至龙：“这么冷，你在里面等我就行。”
孟令慈看着他，很突然地笑了下，蜜糖棕的眼睛里，只有权至龙一个人，“你怎么确定，我就是在等你？”
“还有等谁？”权至龙看了看周围，身后跟着出来的姜大成被他强行忽略，“还有在等的人吗？”
孟令慈：“等落日不行吗？”
“嗯。”权至龙看了下腕上的表，“从下午四点多你就开始等，你真的很有耐心。”
当然，在和他互钓这方面，更有耐心。
“等？”姜大成：“我们真的等落日，不是说吃饭吗？我都饿死了。”
权至龙：“你不回去吗？”
姜大成：“我临时改签了，和你们俩在一起挺好玩。”
“我们不觉得好玩。”权至龙重申。
“走了走了，不要在意这些小事，像我们以前也给前辈打过掩护啊，我是来打掩护的。”姜大成推着权至龙往前走，“本来我都没这个想法，是咏裴哥给我打的电话。”
权至龙明白东咏裴的意思，他回头看了眼，确认孟令慈在他身后跟着，才放下心在前面走。
隐藏在拐角的狗仔看见车动了，“动了动了，快跟上，快跟上。”
“三个人一起的？这我们还有必要跟吗？”
“跟。”为首的那个咬咬牙，“就录了段他们一起回别墅的视频，用处不大，还能解释说是在录综艺，不行，要锤就锤实。”
但接下来一路都很让狗仔失望，他们三个再正常不过，吃完饭一起看过落日，还一起去了机场。
等上了飞机，孟令慈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困就睡一会儿，到了我喊你。”权至龙说。
“谢谢。”她以前从来没有在旅程中睡觉的习惯，这次真的莫名困倦。
一路风尘仆仆回到韩国，又换了保姆车到孟令慈订下的酒店，才算结束。
“最近几天有事吗？”见她要开门，权至龙先一步按住，怎么离别只有他一个人不舍。
夜色下，孟令慈的眉眼蒙上一层柔光特效：“明天没空。”
权至龙转头四下看了看，“摄像头在哪？”
“嗯？”孟令慈问。
权至龙：“有摄像头在，你是不是切换到我老婆的状态，不拒绝我。”
孟令慈心漏跳一拍，移开眼睛：“你在胡说什么，我一直都是孟令慈的状态。”
“你这么说，我就该误会了。”权至龙习惯性进攻，追着孟令慈的眼神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车里的空气渐渐不够用，大脑也晕晕乎乎。
“我先走了。”孟令慈拉开他挡着的手，快速打开车门跑了。
只留下权至龙的声音，“你还没给我说晚安。”
晚安？今晚有很多人没法安，比如一直跟着他俩的狗仔。
“快拍快拍，孟令慈下来了，一定要拍到他俩同时进酒店的画面。看来GD这次是玩玩，连家都不让孟令慈进，也是，一个网红而已。”
“前辈nim，好像哪里不对，只有孟令慈一个人进去，GD的车动了，开走了。”
“……我不信，肯定是障眼法，GD怎么突然转性，以前都是大大方方让偷拍。我不信，再蹲蹲看，你留在这里蹲孟令慈，我去蹲GD。”
“可是……”刚进入这行的菜鸟狗仔有点疑惑。遗憾的是，他的前辈没有给他机会，他的话没说完，前辈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和权至龙一趟车的姜大成同样疑惑。
街边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从权至龙的脸上一一划过，飞速滑过他略显疲倦的眉眼。
“hiong，算了，还是不问了。”
权至龙捏了捏眉心：“好奇我和令慈的关系？”
“也不是好奇，就是感觉那里怪怪的，但我又想不明白。”
“没啥好想不明白的。”权至龙抱臂，闭上眼睛，有些落寞，“我现在正在追求她。”
“啊？！你俩居然没在一起？”姜大成捂住嘴，不敢相信居然吃到这么大的瓜，“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孟令慈的梦男。”
权至龙冷飕飕看过去。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姜大成迅速找补：“可是她看你的眼神，很温柔啊，完全就是看爱人的眼神，就那会吃饭的时候，你说什么她都盯着你笑。”
“因为她爱笑，而且她眼睛长得很漂亮，看谁都很深情。”权至龙越说越emo。
“这样啊，你放心，hiong，我绝对不会往外乱讲。”姜大成做了个拉拉链的东西。
“无所谓，随便说，总比说漏嘴，她质问我强。”话刚说完，权至龙有点后悔，有他的名字在前面顶着，她周围应该能少很多乱七八糟的事，“算了，先不解释了，之后的节目，应该不会再邀请嘉宾，她要是问的话，也好。”
他的心总不至于这样钓着，不管在破罐破摔之前，也钓起孟令慈的心最好。
权至龙靠在车椅上，头后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眉心紧紧锁着。
姜大成手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最后还是没忍住，拍了拍权至龙的膝盖：“抱歉啊hiong。但是没关系，做梦男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相信我能喝上你俩的喜酒。”
“谢谢，我也相信。”权至龙挥开他的手，“我只是想不通，她明天到底和谁有约。”
他捂住自己的脸，挡住眉眼间的阴郁，他的问题明明就是邀约啊。
这种问题在姜大成眼里就不是事：“直接问不就好了。”
“要是能直接问，我还至于这么纠结？”权至龙：“就是想突然在她面前出现，制造惊喜才有趣。”
而且他问了，不就侧面表现他在意，爱情是靠魅力吸引来的，不靠单方面在意。
孟令慈昨天晚上先是不接电话，又拿着手机和谁聊半天，她不会撒谎，这也不是她的作风。
和她聊天的人不对劲，问题只有出现在这人的身上。
明天的约会，网络上会不会有预告？毕竟孟令慈现在的流量不输一些演员idol，只是缺一部立身的好作品而已。
权至龙拿出手机，在上面一通划拉，还真给他找到了。
恋综心率的几位嘉宾，明天有个团建，几位嘉宾都发了快拍，还有粉丝在底下问——明天去吃饭，能不能偶遇令慈。
姜大成：“hiong，你在看什么？”
一下子就从萎靡状态变得极具侵略性，像是……像是要去捕猎。以前这样总是出现在上台前多点
权至龙：“我在看我们令慈。”
姜大成没敢多看，匆匆瞥了一眼，“哪有令……”
慈字还没念完，他就感觉后背有点凉，“孟令慈，孟令慈……嫂子，嫂子总行了吧。”
“明天就知道了。”
和他不一样，孟令慈不太期待明天。
可第二天一早，她还是起床收拾好自己，选了一身粗针织的白色套装裙、棕色长筒靴、头上戴了顶咖色的贝雷帽，去见和她约好的人。
当她推开玻璃门，伴着清晨和煦的阳光，以及垂着露珠的铃兰走进店里时，等待她的人起身，和她打招呼：“令慈xi，你终于来了。”
“欧尼。”孟令慈看见她笑了下。
和孟令慈约好的人正是金编剧。
“几天不见，我们令慈又漂亮了。”金编剧和她寒暄，“一开始听说你再接恋综剧本还有点生气，没想到是和GD，祝你新综艺大爆。”
“欧尼，不提这些事了。”孟令慈低头笑笑，抿了口咖啡，淡淡的苦涩从她喉间散开。
上次她当了那么多人的面怼了朴PD，以为会和他们这一脉的人都没有联系才对。
“我跳槽了。”似乎是看出她的顾虑，金编剧大胆而直接，“你也知道，在我们国家幕后工作者里，编剧是收入和影响很大的职业。比起当恋综的编剧，我对电视剧编剧也有企图心。还得多谢你，节目大爆。没有你的话，我这一步的计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推动。”
孟令慈：“金编剧言重，节目制作功底在这里，就算不是我，换一个人去，也能红。”
金编剧摆手，“好了，停，你太谦逊了，在娱乐圈可不是什么好事。话不多说，我来是有个项目打算推荐你去，我新加入的团队在打磨一个剧本。题材比较特殊，女主角是一只生活在美国唐人街的九尾狐，靠捉妖吃妖维持生命，男主角是坚信科学，不相信玄学的美国警察，网飞播出。如果收视率高，也能和中国的一些视频播出平台协商引进。”
孟令慈含糊恭维着：“那一定很好看，我会支持，我没学过表演，不能对不起观众。”
“支持什么？”金编剧问：“难道你真不想加入？演员的title总比网红好，我看到这个项目时，我就感觉你和女主演非常适配，我很想推荐你去试镜。错过这个机会，我都替你感到可惜。这次，你还做千里马，我做伯乐不好吗？”
“好是好。”孟令慈道，但问题是，她不想做马匹，
也不想被伯乐买下，她更愿意做买马的人。
只是这样的职业规划，在现在的她嘴里讲出，更像一场虚幻的梦。
金编剧：“机会难得，一定要珍惜，你说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面试通过，也是要进组培训的。”
孟令慈勾唇一笑：“我会好好考虑。”
“那我等你的答复。”这种话术一看就没问题，没人能拒绝这么好的条件，金编剧端起咖啡，上下打量她：“你这种样貌，不来演戏真的很可惜。”
孟令慈只是浅笑，沉默不语，低头抿了一口咖啡。
这次更苦了。
她并没有像金编剧想的那样，看见饼就一口咬上，这种大事都需要综合考量。
偶尔一期或者几期的综艺，她不签公司接了也没什么。
可那是网飞的剧本，这种饼除了个人的努力，还有背后经纪公司的托举。
她个人能力有限，当了演员，进入娱乐圈，她一定得签公司。
签了国内的，意味着放弃学历，回国发展。努力这么久，归来还是高中生，她不甘心。
还有一条路，签韩国的公司。
这条她更无法接受，没有合同，她是自由人，惹了她，她有证据就能怼。
签了合同，她可能会束手束脚，担心惹到谁被拿合同做文章。
她也承认这块饼极其有诱惑力，演好了，她的起点会很高。
如果有人给她分析利弊就好了，一个名字渐渐在她心里浮现。
而这个名字的主人正开着他那辆车牌号为8818的劳斯莱斯幻影炸街。
这么酷的车牌号，一看就知道是他本人的车。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权至龙的车很巧地停在心率嘉宾们团建的餐厅外。
他坐在车后排玩手机，司机下车去买东西。
几分钟后，权至龙的手机传来一条简讯。
【hiong，这里没有令慈小姐。】
居然没有？权至龙的大脑闪过几个问号，她能去哪、闪现回国？
第42章 （十雷加更二合一）互相吃醋……
权至龙出现在街头的第一秒，路人看见炫酷的车身和相当拉风的8818车牌就知道车里的人是谁，很快拿起手机开始拍摄。
——偶遇GD，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家店，但是他来，我打卡。
加了定位，发送到TikTok，这下一发不可收拾。
瞬间点赞疯涨，连同那家店也一起上了热搜。
GD驱车也要来的店，肯定有点东西。
这种共同意识吸引了大批人来打卡，店家还专门发了ig感谢权至龙。
但眼下，权至龙并不想要感谢，他只想知道孟令慈人在哪里。
他打开聊天软件，翻到和孟令慈的对话框，还是几天前的聊天内容。
【权至龙：我先去做妆造，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孟令慈：OK，没关系，我自己能找到路。】
这组对话像钥匙，打开他的记忆大门。
前几天的回忆像拍电影一样都浮现在他的眼前，脑海里的每一帧，都是各种各样的孟令慈。
笑着的、逗他玩的、认真专注的，还有……害羞的。
“hiong。”司机坐上车，把外带的饭盒放在副驾驶，回过头说：“孟令慈小姐一直都没出现。”
“我知道了。”权至龙关上手机，头往后一靠，五指交叉挡住自己的脸。
这些记忆当初有多幸福，现在对他来说就有多残忍。
纤细敏感的神经开始发力，权至龙甚至恨上之前的自己，那时的快乐对他现在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残忍。
“要不，hiong您打个电话给她。”司机提议。
权至龙放下手，深吸一口气，“不用，回工作室吧，大好的时间，应该放在工作上。”
他现在又有了创作的动力和灵感。
汽车开始发动。
权至龙犹豫再三，给东咏裴打过去一个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东咏裴语速飞快说：“我刚回国，正在陪家人，就算天塌了也不会和你出去。”
秀恩爱，是一个巨大的回旋镖。
这句话听在权至龙耳朵里就像说——大好的日子，你没老婆陪，我有，光棍别来沾边。
“咏裴啊。”权至龙叹气：“你现在的语速快的都能说rap。”
“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东咏裴：“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别别别，你先听我说。”权至龙大概将这几天发生的事讲给他听。
东咏裴：“多大事，你直接打电话问不就行了。”
隔着电话，权至龙都能听见东咏裴嗓音里的无语。
想了想，他又说：“换一个，我想让她想我，给我主动打电话，不是我给她打。”
“……”东咏裴默默为自己的良心哀悼三秒钟，“你再推，就给人推远了，到时候哄不回来你就哭吧。爱情顺利一点有什么不好，你非要制造波澜。我说，你还想不想要一段正常的感情，别晾着人家女孩。”
“嗯嗯嗯。”权至龙回答得很敷衍，“等会儿再说啊，我们令慈给我打电话，你忙吧，我也要忙了，拜拜。”
拜拜的尾音都往上飞。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东咏裴磨了磨牙，很想给孟令慈发条短信，让她不要对权至龙那么好。
不用看都知道，他的尾巴能飞到天上去。
孟令慈捏了捏手中的袋子：“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但是，权至龙：“我没，要一起吃吗？”
孟令慈：“我吃过了。”
权至龙沉默。
“给你买了，那几天看你有吃早饭的习惯，所以……”孟令慈：“你还在外面吗？”
“你怎么知道？”权至龙朝周围看了眼，确定没看见她。
孟令慈有点闷的声音在手机中响起，“你应该问还有谁不知道。”
大数据给她推的，她解锁个手机就能看见弹出的消息。
权至龙得意挑眉：“我现在去工作室，你在哪？我顺路接你。”
孟令慈立马反驳：“别别别，你的车太高调了，我自己去，很快。”
等她到工作室时，权至龙已经在里面等着。
有些熟练地按下密码，在解锁成功的提示音中，孟令慈拉开门，换好那双已经给她摆好的男式拖鞋。
权至龙坐在地毯上，背靠着黑色沙发，正在看手机。
“带了三明治和牛奶。”孟令慈从牛皮纸袋里拿出来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啊，你带的，我为什么不喜欢。”权至龙边说边打完最后一个字，抬眼一看，乐了。
孟令慈胳膊肘抵在木制圆桌上，托着腮看他，眉宇间有点黯淡。
权至龙：“看你离我这么远，还有点不习惯。”
孟令慈看着他，眼神有点失焦。
权至龙的嘴角慢慢下降，他打开三明治包装，“一天不见，你怎么突然这样？”
“我遇到了一个饼，放弃吧，我不甘心。咬饼吧，我又觉得这件事还不太妥当，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孟令慈有点发愁。
“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先吃饭，吃完饭再说，我又不急。”
权至龙看了看手中的三明治，又看了看孟令慈：“你还是直接说吧，我这人好奇心特强，你话说半截，我容易出事。”
孟令慈的嘴角勾出一个笑，偏了下头，脸上的愁容被笑代替，三两句说完。
“思虑挺周全的。”权至龙点评。
“就是周全才纠结，我太想要完美不出意外，但是事情都有好坏两面，我感知到了，又没办法忽略，很影响我的行动力。”
孟令慈敛下眼睫：“很辛苦，很累，果然人生是场修行。在成功这条路上，谁拦我，我就干掉谁。第一个干掉的是懒惰的我，还没开心多久，好了，又遇上内耗的我。”
不工作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是条溺水的鱼，还偏偏周围都是水。
其它鱼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就你不行？
因为她快溺死了。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张开嘴说，因为一张开嘴，咕嘟咕嘟咕嘟的水全朝她涌过来。
“大家的20代都是这样。”权至龙安慰她，像安慰过去的自己，“飘忽不定，都很痛苦，不知道在焦虑什么，只要脑袋有了闲下
来的空，就会焦虑痛苦。”
孟令慈抬眼看着他。
“要签YG吗？”权至龙看着她问：“oppa我呢，有点小股权，虽然和YG的合约没剩几年，但是没关系，我能帮你争取最大自由度的合同。”
“如果你不喜欢YG，可以试着签欧美的经纪公司，我帮你找。但是起步很艰难，欧美市场对东亚艺人存在一些……”他斟酌了用词：“刻板印象。”
“你要么去演花瓶配角，要么去当打星。但你是个新人演员，在起步这阶段会很吃亏，也很困难。”
孟令慈抬头看他。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权至龙笑着低头，摸了下自己鼻子：“我也闯过美，比起国内嘲笑的声音，其实外面骂得更难听。”
“我……”孟令慈看着他，嗓子突然变得很涩，他就这么平静坐着，带着笑讲述他的过去。
可她怎么觉得，心很疼，像有利刃在割。
没人告诉孟令慈，她难过的时候，五官就会皱成一团，连眉都是蹙着的。
“不过后来他们都喜欢我们了，因为我们的歌好听。”权至龙说，自信且强大，“所以你不用担心，实力这种东西和外貌一样，遮不住的。”
“什么啊。”孟令慈再次被他逗笑。
“那你想好了吗？签哪个。”权至龙问。
“……YG，不过我的合约时间能和你一样吗？你离开，我也离开。”孟令慈犹豫了下，“这个要求会不会很过分？”
“有什么过分的，那些资本家才过分。”权至龙开始一一给她列举，“签合同很重要，像结算比例，分国内和海外两份。还有像电视剧、电影、网剧、网络电影等项目分成，综艺、广告代言、商业活动、线下活动……还有一系列衍生收入分成，结算周期和结算方式……”
孟令慈很用心地记，除了几个熟悉的名词外，旁的一个都没记住。
“算了……我给你找个律师，和你一起去。”权至龙：“签约过程有什么不满，你不用顾忌我大胆说。你的谢礼我已经收到了。”
他举起面前的早餐，“所以你不用顾忌我的面子，反倒让你自己吃亏，对资本家他们，那一点轻飘飘，可对你很重要。”
孟令慈低下头，吸吸鼻子，“我本来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正好，带你刷刷脸，几天之后有香奈儿的时装周，我们一起去。”权至龙简直想为自己点个赞，这样他们能多在一起几天。
孟令慈：“全部答应好像有点很没礼貌，但对目前的我来说很重要，没办法拒绝，可我也是真受之有愧。”
“你吓到我，我还以为你要给我鞠躬，我做了什么呢？”权至龙看着孟令慈的头发，她的头都快低到地上：“我什么也没做，这里面那一条不是你自己拼出来的，演员部才应该感谢自己捡了大便宜才对。”
孟令慈抬起头看她。
“说句实话，我每次见到你，总觉得你和我很像。唯一区别是，你内化了，而我外放。但对同一件事的看法你和我都大差不差，连容易害羞都是。你看，我也没那么好，我其实是在我渡我自己，渡什么都没有、只有梦想的我。”
“可是……”孟令慈吸吸鼻子，抬起头，露出自己微微发红的眼眶，“我得递签，我是中国人，护照不能免签。”
什么都算好了，居然忘了这茬。
权至龙：“现在去递签，然后签合约，我去打电话。”
他也有私心，只要不是签回中国，她也能多待几年。
等权至龙打完电话，孟令慈的眼神一直在追着他，他往哪走，她就往哪看。
“还有事？”他问。
孟令慈：“如果我也能为你遮风挡雨就好了。”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权至龙撑着桌子看她，“找个下雨天，你给我打伞好了，还有这种想法的话，再找个刮风天。但是注意别被拍，不然报道会乱写，说我没有绅士风度，约会还让女孩给我打伞挡风。”
孟令慈仰头看他，“哪有，你明明就很好。”
“你这样还真让我害怕，你如果觉得你欠了我什么，你现在就可以出门远走不送。听着，任何人都没资格这么说，我不确定未来，我只能抓住现在。如果以后的我改口乱说，听我的，扇他。”
在不确定的人生里，他要给她确定，他想好好护着的人，哪怕是未来的他，都没资格欺负。
孟令慈攥着的手慢慢松开。
合约很顺利签了，但中间也点小波折。
权至龙和律师在她旁边坐着，划出好几条含糊不清的线，自己人和自己人魔法对轰。
双方都据理力争，孟令慈听得一愣一愣，由于韩国的法条为避免产生歧义，必要时会用一些中文做辅助。
她偶尔还能听到一些家乡的小词。
不过好在，合同最后以有利于她的方式签下来。
连时间也签得很短，和权至龙的合约时限只差了一个月。
“期待令慈的发展，合作愉快。”
孟令慈轻轻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
“好了，握得差不多也够了。”权至龙直勾勾盯着，起身，椅子随着他的动作往后滑：“还得去拍公式照。”
“你们？”负责人的眼神和权至龙和孟令慈的身上来回流连。
“我们前后辈关系啊。”权至龙很大方，还用肩膀轻轻撞了下孟令慈，“你说是吧，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前后辈，不带拐弯的那种。”
孟令慈没躲开，笑着点头，“嗯。”
负责人看在眼里：“懂了。”
权至龙拉着孟令慈在YG大楼里认路，一个一个给她介绍，偶尔遇到给他打招呼的后辈，他也笑着回礼，让他们加油。
只是在他们离开后，后辈们好奇的眼神频频打量孟令慈。
“我给你说，外面都说YG的食堂很好吃，就这里……还有艺人专门来录视频。”权至龙回头看孟令慈，一眼看过去，不高兴。
她确实十分专注，专注到把他都给忘了。
“喂……”权至龙有气无力替自己发声，“这有什么好看的。”
“没有你的话，确实没啥好看。”孟令慈转过头看他，“可这都是你打下的江山，所以想多看两眼。”
“什么？”权至龙问。
“我说了中文吗？”孟令慈又给他用韩语解释一遍。
权至龙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往上，“你这样讲，社长会不高兴的。”
孟令慈四下看了看，好嘛，监控就在他俩头顶。
“那没办法了，如何忽略别人的看法，摆正自己是他的功课。如果他需要，我会为他长按助力，点赞加油。”孟令慈一脸认真地满嘴跑火车。
给权至龙逗得哈哈大笑，“走了，带你去拍公式照。”
Cody姐姐和权至龙很熟，两人自然打完招呼，权至龙出去接电话。
孟令慈的头发重新卷，弧度更大些，一些披在身后，一些放在身前。
Cody忍不住赞叹：“你发质真好，我从来没有见过发质这么好的艺人，你怎么保护的？”
“我没染过头发，只烫过一次，可能折腾得少……”孟令慈看向她的头发，“你的头发也很漂亮。”
被大美女赞叹会使人心情变好，Cody笑得春光满面：“哪有啦。”
权至龙在外面打完和苏荷的电话后，回来就看到这幅画面。
怎么一不注意她又和别人聊上，还笑成这样，孟令慈还哄别人笑。
逆天了。
“好了吗？”权至龙问。
Cody和他很熟，“别催别催，再催永远也搞不定。”
孟令慈嘴张了张，要说出口的话被吞了下去。
换了件黑色的丝绸衬衫，站在白色的幕布前，拍了她的公式照。
一次性拍了很多张，等滴滴滴的快门声结束，她耳边还是这个声音在环绕。
坐在椅子上休息，孟令慈的胳膊肘撑在桌面上，免得人颓下去不好看。
“累不累？”权至龙问，知道她不喜欢咖啡 ，他递过来一杯橙汁。
孟令慈摇摇头又点点头，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他，“帮我拍张照，我要发中国的社交平台。”
“开通账号了？”权至龙问，抓了下自己的头发。
等这条消息出现，他才反应过来，关于孟令慈，自己讨厌有不知道的事。
“是的。”孟令慈点头，“好了吗？”
“手机好了。”
人没好。
权至龙：“往这里看，我喊321。”
看着他，孟令慈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和公式照上冷艳精致的她不一样。
这几张照片，她眼神柔和，像潺潺流水一样。
【大家好，我是孟令慈，我来了。】
十一个字，三个标点符号，让无数要强的中国女人彻底疯狂。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一刷新评论区出来好多。
——啊啊啊啊啊，姐姐你出书吧，我跪着学。
——你好，我是女的，请问和我网恋吗？
——没看见吗？我说我是女的，我再发一遍。
——我是女的，和我网恋。
——拒绝令慈，从山东做起。
——IP：山西
——大家都忘记了吗？她之前虐过狗。
——是我这只小狗啊，汪汪汪。
还有纯路人问：
——博主多高多重啊，怎样能像你这样又瘦身材又好？
——想知道博主这种头发是咋卷出来的，有教程吗？
——身上的衬衫有链接吗？
还有一些不好听的话，骂她两头捞钱，韩国捞了还不够，跑回中国捞。
甚至还有把她当成韩国人，说她是棒子，让她滚回韩国。
不过这些坏消息没有影响她的状态，自从有了热度之后，她挨的骂就没少过。
第一次挨骂会难过，第二次就会淡一点，第三第四就会课题分离。
如果别人看见她出现会心情不好，这是他们需要解决的问题，不是她的。
中间可能会有一两次反复，但没关系，她脱敏很快。
权至龙凑过来：“看什么呢笑那么开心。”
孟令慈把手机递过去。
满屏的中文啊，白底黑字。
权至龙学过中文，早期还是中文担当。
但现在早忘了，最多凭着一些肌肉记忆说一些自己的名字、组合定位、粉丝名。
还有学外语最先学的组合：我爱你，我喜欢你。和几句脏话，比如傻X。
“我突然觉得，我要把中文捡起来重新学。”权至龙说着，还重重点了头，“很有必要。”
他以前还不高兴孟令慈学韩语这么重要一件事，居然没有人录视频。
好了，他现在要有了，还是高清4k。
“我教你好了。”孟令慈合上手机，身子往权至龙那边靠了靠。
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上写字。
写之前又突然抬起头，“你有想学的字吗？”
“有啊。”权至龙勾了下唇，“你的名字。”
“好。”孟令慈在他手掌上一笔一点勾描。
需要完成作业，指甲太长会戳得难受，她本甲只涂一个裸色或者浅粉色。
此时指尖接触他的掌心，指纹和他的掌纹亲密无间，慢慢移动、蜿蜒。
周围的嘈杂在这一刻静下来，除了她，旁人的声音一概听不到。
权至龙掌心有点痒，他没忍住蜷了蜷。
“别动。”还没挣脱，孟令慈摁住他的手腕，温柔又不允许拒绝，“我还没写完。”
权至龙忍着痒意，他清了清嗓子，偏过头不敢看孟令慈，“写好了吗？你别是整我。”
“好了。”孟令慈松开。
等真松开了，权至龙又不高兴，“不像你的名字啊，我记得，好像不是这样。”
但也和他会写的我爱你没什么关系。
“你猜啊，猜我是乱画，还是认真写了？”
她确实没写自己的名字，只写了“心。”
权至龙：“你变坏了，我们就一晚不见，到底写了什么？”
孟令慈张嘴，又闭上，直勾勾看着权至龙。
“你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他四下看了眼，见周围都有人在，暂时忍了。
“真想知道？”孟令慈问，在勾起权至龙的兴味后，“耳朵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什么啊，搞这么神秘。”权至龙笑着说，但身体很诚实，手撑在扶手上，手腕绷起，耳朵贴近孟令慈。
孟令慈压低声音，用中文讲：“我的心意。”
说完，她先一步拉开和权至龙的距离，靠在椅背上，笑着看他。
孟令慈：再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熟稔啊，继续啊。
“我没听清，你说什么？”涌向手掌的血液打了个弯，涌向他的右耳。
耳朵瞬间就红了。
权至龙捂着耳朵，声音都有点抖，气音过来那刻他啥都没有听清，只记得她的轻轻浅浅带着温度的气息，和她的香气。
“好话不说二遍。”孟令慈推开他，“没了就没了。”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权至龙拿出手机，“你再说一次，我录个翻译。”
孟令慈清了清嗓子，凑到他的手边，“权至龙是大笨蛋。”
“你乱讲。”手机被他摁在桌子上，面朝下，“我不懂中文我还能不懂数字，和第一遍说得不一样，还念了我的名字——你还笑，你肯定说我坏话。”
“没有，‘权至龙是大笨蛋’是好话来着。”
权至龙：“孟令慈是大笨蛋。”
孟令慈三个字的发音还行，大笨蛋就有点奇怪，能听得出来是第一次说。
“嗯，我是啊。”孟令慈点头。
两个都是狡猾的papo，一个只承认狡猾，一个不反驳笨蛋。
难道……他真的误会了，看孟令慈这么坦诚，权至龙有点怀疑自己。
可她眼里的狡黠出卖了她。
“孟令慈。”权至龙稍微提高了点音量。
本来在场吃瓜的工作人员就有点好奇他们的关系，这个声音一出，还以为他们吵架。
偷偷瞥一眼，一个耳尖通红眼里堆着笑，另一个拉远距离撑着脑袋、可眼神只黏在他身上。
吵什么架啊，分明就是旁若无人地撒糖。
好了，上班时间能吃到一手瓜，既摸了鱼还活力焕发，双倍快乐。
就是不能说出去，有点痛苦，不知道GD这次会不会承认。
孟令慈放下胳膊，很无辜地看他：“嗯，我骗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谁让你不懂中文。”
还当着她的面，和别人聊得火热，继续啊。
“你……”权至龙视线下移，看着孟令慈的下巴。
“想这样啊。”他的下巴反被孟令慈摸了两下，“痒吧，还想吗？”
“你有点太大胆了……”权至龙说完这个字，眼神极有侵略性地看着孟令慈，喉结上下滚动，“想啊，怎么不想。”
“温馨提示，我挠你痒痒可以，你挠我，不行。”孟令慈道。
权至龙：“哪有这种道理？”
摸人下巴还说是挠痒痒。
孟令慈撩开耳边的头发，发丝波动，她耳后、脖子上的香水味也迫不及待飘散在空气里，“现在有了。”
她起身，“我饿了，你不是说YG食堂很好吃，带我去打个卡，我请客。”
食堂比他还有魅力啊，上一秒还看着他，下一秒去什么食堂。
她怎么也这样，撩完人就跑，拉进就推，推推推，不怕给他推远了。
咏裴真正该劝劝的人出现了。
“oppa，不去吗？”孟令慈回过头问。
权至龙叹气，拿起孟令慈的橙汁和他的咖啡，“oppa去，oppa怎么不去。”
这天后，YG大到社长，小到食堂阿姨，都隐隐约约知道GD有了女朋友，女朋友还是演员部的新人。
他俩就在别人都
以为谈了的情况下，维持还纯洁的……联系。
在边界线疯狂试探，但谁都不敢往前一步，跨越雷池。
不过权至龙还是有点进展。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孟令慈再次推迟回国的时间，在韩国多留了两天。
等待过签间隙，她录制的综艺《认识的哥哥》也播了。
“来我楼下排队”的梗火了。
孟令慈这个名字除了恋综女嘉宾、优秀海王外，还多了一个梗王，高情商的title。
网上的舆论又爆了，孟令慈大致浏览几眼，有好的，也有坏的，甚至还有情绪激动的愤青让她滚回中国。
人红是非多，她没去心率的团建，在还有三人也没到场的情况下，她被骂得最多，阳她踩高捧低，造谣说她人缘不好，自命清高。
看得孟令慈由迷惑不解，转为捧手机笑。
她，就她，什么时候有条件清高，这些黑粉比滤镜还会美化想象她的前半生。
金编辑看不过去，发ig帮她澄清当时和她在一起谈工作。
舆论又有了变化——我们令慈工作的时候，你们在玩，不去还有理了，就不去，勿蹭。
她明白，还是得靠作品说话。
签证也很快下来，孟令慈落地巴黎，参加香奈儿BlackRevolution大秀。
“我们三个真能走出去吗？”苏荷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和记者，发出疑问。
第43章 爱情是双向奔赴的病情（……
孟令慈自从下了专车开始，脑内的弹幕就一直在刷屏。
好多人啊、好多人啊、好多人啊……
权至龙回头看了眼孟令慈，抬步先往前走。
为了这场秀，他的头发从黑色漂染成了银白，梳成小背头，露出光洁的额头，戴了款香奈儿的墨镜，身上穿了香奈儿经典风黑色上衣，胸前别着他个人的雏菊胸章。
衣服衬人，显出他完美的头肩比和特殊的气质。
他站在人群里，就像暗夜里的珍珠。
来之前权至龙给她讲了秘籍，下车就冷脸，当全场最cool最靓的那个崽，剩下什么都不用管。
从抵达秀场到走到观看区，这一路怎么酷怎么来，重点是不要笑。
时尚的精髓就是对潮流爱搭不理，但还能引导潮流。
入场红毯人声鼎沸，一路走过来，到处都是GD、GD看镜头的呐喊。
等候区门口，权至龙抱臂在等人，他面容冷峻，维持时尚BKing风。
但看见孟令慈进来后，他露出一个笑容。
放下胳膊，权至龙走到孟令慈身边：“冷吗？”
第一次来时尚大秀刷脸，又为了应和秀场“BlackRevolution”的主题。
孟令慈放大自己的优势，走了复古风，头发打理得更加蓬松，侧戴一顶小巧精致的黑色纱网帽。
上身穿同品牌黑色修身套装裙，为了不显单调，配饰多用巴洛克珍珠和金豆。
繁复华丽，一般人不太敢这么穿，非常挑身材和气质，但孟令慈压住了。
她今天的妆容和平时也做了一些区别，整体妆效更像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蓝调正红色号，唇线边缘整理得很锋利，颜值攻击力拉满。
“超级冷。”他一过来，孟令慈脸上的距离感就没了，像只慵懒华贵的布偶猫，“没显颓我还是太努力了。”
“怎么不问我冷不冷。”苏荷站在等候区看着他俩。
权至龙反驳：“你又不用穿裙子。”
这种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再找借口就没意思。
苏荷收敛自己翻白眼的欲望，“行了，进来吧。”
“紧张吗？”权至龙问。
“紧张，但是面上看不出来，就可以当我不紧张。”孟令慈看着前方说。
“没事。”权至龙笑：“多来几次就习惯，这种场合我们令慈以后还会参加很多次。”
进入等候区的一瞬间，孟令慈敏锐地感觉到一些视线在落在她身上打量。
她只当看不见，和权至龙走过去，依次坐在苏荷旁边。
放眼望去，有人在一起小声交谈，也有的名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助理说话。
“给……”权至龙递过来条毯子，“先披上，没意外的话，我们再等半小时入场。”
“合适吗？”孟令慈问：“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公司前后辈。”
“这里又不是韩国，你也不是韩国人。”权至龙挑眉：“进入后辈身份这么快，回去录综艺，进入我老婆的身份应该也不会差。”
“咳咳”——苏荷没忍住，清了清嗓子，“你够了啊。”
权至龙回了他一个眼神——这才哪到哪。
又等了一会儿后，可以进场，孟令慈放下披在身上的毛毯。
三人一起，进了看台区。
亮度慢慢拉低，众人缓缓进入黑色领域。
这次大秀意味突破传统，展示时尚的颠覆性变化，象征神秘与反叛的黑色也在各处都加以体现。
T台铺设黑色台面，中间垂挂大小不一、形状百态的黑色玻璃镜，倒映着光效变化，色彩的流动。
他们三人的位置没在一起，苏荷在另一边，权至龙和孟令慈座位号连着。
入场时权至龙的墨镜被他反戴在后脑上，状态挺好。
这也是严格意义上，孟令慈第一次看到工作状态的他。
当节奏强烈、充满神秘感的音乐响起时，第一位模特踩着节拍入场。
在所有人的目光随着模特而动时，孟令慈扭头看向身边的权至龙。
他意气风发，欣赏早就玩转的时尚，而孟令慈在欣赏他的意气风发。
当晚这张照片传回韩国后，有帖子冒出来。
【大陆奇迹这张照片有点东西啊，我感觉她是真喜欢GD。看她的眼神，路过的蚂蚁都能从这张照片上看到爱意。我先说一下，我不是两位的粉，单纯喜欢这种美好的氛围。
1L：啥时候的事，不是P图吗？
——回复：就今天，刚刚发生。
2L：大陆奇迹是谁？我说朋友们，分享瓜能不能打全名，我对半天对不上号，吃瓜还得头脑风暴，最近没有哪个中国籍的爱豆出道啊。
——指路《心动的频率》，快去看。
——在油管搜索了cut，孟令慈没出现前，我还想在谁这么猖狂，敢用这种title，她出现后……我爱上她了，和我老婆第一天相遇。
5L：难怪她下节目后不理其他男嘉宾，有几位孔雀尾巴都快摇断，她愣是连个眼神都不给。节目里那么甜，下车后生人勿cue，原来是有喜欢的人，只能说那些男人输得不冤枉。
8L：还给她碰了个大的，还签了YG，什么作品都没有，还能跟GD一起去蹭红毯，这张照片也是故意的吧。
——回复：众所周知，GD看女人的眼光很难评。
——实话实说，我以前第一羡慕的人是GD的社长，第二是他的队友和后辈，抱住GD大腿，就算我是草履虫他也能起飞。
12L：谢绝造谣哈，我们令慈看谁都是这眼神。
配图：孟令慈深情看矿泉水瓶.jpg
13L：我们令慈真是红了，看个秀都有人看图写话，就YG演员部那点资源，委屈我们令慈，她又不是不能回中国，回中国还赚得多。
23L：不带我担大名，她不能独立行走是吧，那么多摄像头，只盯着着GD看，好心机。
45L：知道GD，另一个是谁，有什么代表作品吗？恋综不算哈。
——回复：看得出来，你就是那群偷炫我们令慈颜值的人，不了解她，还知道她录过什么节目啊。
56L：……已经对这些新闻脱敏了，我女就算说要去剃光头我都认了。
70L：哈哈哈哈哈啊！我最想看到的画面终于出现了，他俩还有恋综呢，到时候播出来你们不得气死啊。
——记得关好私信，上一个嗑糖的CP粉，已经被他俩的毒唯撕消号。
89L：唯粉就
别嚎了，我说他俩能遇到对方也算是天作之合，遇到正合适自己的报应。
一个喜欢推拉，故意制造drama折腾人，一个到处撒网，一口气全撩但结束工作就断联。
——清醒点吧孩子们，他们是双向奔赴的病情。
102L：看照片她好强势好有攻击性，不太喜欢这种风格的女人。
——在网上，你甚至可以看到普男挑剔孟令慈，好想把你扇醒，又怕你舔我手。
145L：说我们令慈没作品，我认了。说我们令慈长得不好看。
我：？？？没事吧。
——我要有这张脸，我出门横着走，这得是多懂事的基因，得省几千万的手术费。
187L：她好像小时候看的中国电影，里面的女主都这种风格，华丽复古，GD这死小子真好命哈。我还想她和我谈，被她骗感情我都认了。
——这是网络，不是精神病院，请去医院。
——我女不爱猪头肉哈。
204L：破防了，我一直是孟令慈的梦女，气死，老婆你居然在外面也当老婆。
257L：她不是被爆不尊敬前辈吗，GD会喜欢这种人？
——回复：已经澄清是谣言，拜托你能不能租双眼睛再来上网。你真该感谢猪肉价格没上涨，不然你早就没了。
342L：说实话，今天以前，我一直很讨厌她，总觉得她扒着我担吸血，是只花蝴蝶，落到身上，就给谁展示她的美丽。但是今天这事后，我对她的观感好了很多，我担被镜头微妙暴力时，她帮忙了。如果真谈了，借用楼上一句话，他俩其实是双向奔赴的病情。
……】
秀场结束，孟令慈正在看给她推送的新闻，等翻完几条一抬头，她面前挤满了人。
都拿着手机对准权至龙，方方面面，无死角，估计是为了流量，两年没出现的GD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谁发他，谁的视频就有收益。
他的世界很像楚门。
可是……凭什么呢？
孟令慈起身，侧了下，挡在他面前，“走吗？”
这场面莫名很戳她笑点，很诡异的直拍。
孟令慈悄声说了句：“估计一会儿就有谣言说我性格恶劣，为了红抢镜头。”
“不算抢。”权至龙起身，拉住她的手腕往afterparty的方向走。
这是他人生的女主角，怎么能算抢。
两人逆着人流往前走，中间一度有很多人把镜头和摄像头怼过来，各种语言问他们俩。
“你们是什么关系可以给大家说一下吗？”
“GD这是你的新女友吗？”
“GD能解释下你们的关系吗？”
“GD、GD……”
画面颇有一种逆着全人类逃亡的感觉，追着他们身后围追堵截，无所不用其极。
可他们的手始终紧紧握在一起。
“好玩吗？”走廊里，权至龙放下手，转身看着孟令慈，“他们还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觉得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他的眼睛明亮，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怎么不说话。”权至龙步步紧逼，继续追问：“还是你知道我对你始终都很有耐心？”
孟令慈：……这对吗？
“我……”权至龙轻轻环住她。
他俩离开的比较晚，走廊里没什么人，但随时也可能有人过来。
略显昏暗的环境放大所有感官，孟令慈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权至龙手腕上的脉络。
她的大脑阵阵发晕，在昏头前：“我想去趟洗手间。”
耳侧一声轻笑，权至龙点头：“好也行，都行。”
反正她逃不掉。
他的犹豫和纠结在今晚她挡在面前那刻统统作废，他要得到孟令慈，就这么简单。
太开朗大方，孟令慈反而心里没底，又仔细观察一阵，见真没生气，她松了一口气，“我回来给你答案。”
“好。”权至龙站在原地，看着孟令慈缓缓离开的背影。
在远处没过来碍眼的苏荷走过来：“本来想过去找你俩，但是你俩在那演偶像剧，我就自己过来了。”
权至龙低头笑。
对于自己好兄弟的死出，苏荷非常了解：“今天给你演爽了，没想到你现在还喜欢这种剧情，明天新闻头版头条肯定都是你俩，我该说恭喜吗？”
权至龙：“停，不叫演爽，这都是来自内心的感情表达，完全没有演的成分。至于第二条，可以，请恭喜我们。”
苏荷面上划过一丝疑虑，“我怎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别乱说。”权至龙看了眼走廊尽头，已经看不到孟令慈窈窕的身影，“我们先进去，她一会儿出来看见我们堵在这，肯定有压力。说起来，你也别单着。”
“停。”苏荷住耳，“你要是恋爱后也自动开始拉郎，我会上节目乱讲。”
权至龙不介意：“讲吧，随便你讲，我现在没什么不能说的。”
孟令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审视自己。
她漂亮、年轻、有上进心，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想将真心捧出来给他看。
她配得上这世界一切美好。
计划赶不上变化，或许她应该放弃对爱情高位的执着，爱情不应该讲究这些。
你可以的，孟令慈，她对自己说。
这么想，孟令慈的眼神变得果敢柔和，出来后直奔afterparty会场。
有男团在表演，节奏激昂而热烈，红光也随着节拍闪烁，危险又吸引人。
孟令慈在人群中找权至龙，眼眸刚刚亮起，面色又一凝。
他好像不懂得避嫌两个字怎么写——孟令慈看着他身边的异性朋友想。
一个人的优点会来源于他的缺点，就像心细体贴的人可能敏感多疑，有魅力会吸引别人喜欢他的人，也总是少了条边界感的弦。
看着那些说越界但也没越界，说应该但也不应该的含糊表达，孟令慈缓缓攥紧五指。
她微微歪头，身上隐藏很好的非人感渐渐冒出头。
像美艳动人的画皮，模模糊糊一道倩影站在明暗不定的角落里，鸦青色的睫毛纤长，盖住黑白分明的瞳仁。
因为着急来不及烘干从苍白手上砸落的水珠在她脚边汇聚成一小滩，滴答滴答。
她还是太温和，以至于让他想不起爱情的特殊性和排异性。
权至龙冲她招手，甚至因为等不及，提前拨开人群朝他走过来：“我带你去见一些朋友。”
孟令慈嘴唇勾起：“好。”
他太兴奋，以至于没看出她的异常，带她走进他的名利圈里。
“WhoisthisShesreallybeautiful.”
“yirlfriend”
看着其她人玩笑式地拍权至龙的肩，孟令慈眼眸微沉。
“No.”权至龙揽住她，“Sheismyneife.”
“Wow，really”
权至龙挑眉看她。
“Justajoke.Wearefriends，best……”孟令慈缓缓揽住权至龙的腰，眸子里燃烧着晃眼的挑衅，“friend.”
她是小气鬼，还是吸取教训，一定要拿下爱情高位的小气鬼。
第44章 爱不能让我们两个在一起……
孟令慈不在他身边的时间里，权至龙满脑子都是她嚣张到明亮的眼神。
肆无忌惮展示自己的美丽，又告诉他——我绝对不是你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人。
权至龙一脸挫败地扔掉手机，距离afterparty结束已经整整12个小时，他还是没有接到来自孟令慈的短信或者来电。
他都飞回国内了，孟令慈不可能没落地，手机应该可以正常通信，那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苏荷看见，嘴角微翘，为了兄弟的面子移开眼神。
“喂。”权至龙用抱枕捂住自己的脸，倒在沙发上，声音显得有点闷，“想笑就笑，你不用这样。”
苏荷：“这是你说的，那我就不收敛了，哈你真的是……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当时的表情录下来，大屏投给你看，特别精彩。”
昨天孟令慈说完friend后。
权至
龙先是愣住，又很快反应过来。单挑眉，嘴角慢慢勾起一个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带着纵容的笑意，在灯红酒绿中不明显，又真实存在。
权至龙：“best……friend？”
孟令慈抿唇笑，搂住权至龙腰的胳膊像蛇一样慢慢抽回，还悄悄换了只有他们才能听懂的语言：“只是个玩笑，oppa你要因为这个和我生气吗？”
权至龙眉头跳了跳，玩笑、生气？她的语义应该是——oppa我就是故意的，你最好生气一点。
孟令慈还和那些白人游刃有余地聊天，没有推开权至龙揽在她胳膊上的手。
也似乎……没把这当回事。
权至龙气得牙痒痒，又拿她没办法，连同圈子里的熟人都突然看不顺眼。
苏荷还在笑。
听着耳边刺耳的笑声，权至龙放下抱枕：“这不对劲，我不信她会那么对我，真是，我教了她很多东西没想教会她推拉啊。”
当晚，孟令慈特别亲昵地搂着他的腰，也没推开他揽在肩头的手。
甚至权至龙在看见她满眼的挑衅时，很想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去。
可行为又被框在friend上，连个吻都接不了。
“朋友就朋友。”权至龙语气难堪，“还bestfriend，她怎么不再官方点，说我是她很尊重的前辈，气死了，偏偏她现在还不在我身边。”
苏荷：“这种问题我也不懂，你去问问咏裴，他说不定懂。”
权至龙：“不要，完全讨厌。拿这种问题去问他，他肯定会笑着说我活该，还会建议我放下所谓的推拉套路，大胆直接果敢地去追求孟令慈。”
苏荷耸肩，“他都告诉你正确答案。”
权至龙：“拒绝，什么都行就这个不行。你也谈过恋爱，你应该知道，爱情是争夺高位的游戏，一旦少了这种追逐感，爱情就会变得无趣。”
他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孟令慈对爱情产生厌倦，对他产生厌倦，他该怎么办？
苏荷敛下眼睑，缓缓眨动，低沉的嗓音响起：“我不太理解你，你这是在谈恋爱，还是找乐子。我还是坚持最初的想法，你们两个其实挺合适，很少见到有女孩被你撩得晕头转向，还能保持理智拒绝你。你这样也行，说不定之后会更好玩。”
苏荷说着，头还忍不住轻点。
“之后的事之后再说，问题是她现在……她都不理我，我不服。”权至龙面上一凛，“爱打不打，我不等了。”
被当成浪子就当浪子，总比被当成爱情劣等生好。
下一秒，权至龙的手机响起，他眼睛亮起，飞扑过去拿起电话，“喂。”
苏荷在旁边静静看着。
权至龙脸上的笑意慢慢变成怨念，说话声也有气无力：“嗯，可以，我这边收拾差不多，过两天去接猫。”
苏荷移开脸，清了清嗓子，免得他的笑意太过明显让人看见。
“唉。”权至龙的心就像有蚂蚁在细细密密地爬，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过，又不想认输。
但打电话不算认输。
权至龙翻到孟令慈的手机号，给她拨过去。
孟令慈看了眼手机，挂掉，又不急不慢给他回条消息。
【孟令慈：不好意思，现在有事，我有空第一时间回给你。】
在她回过去之前，好好体验一下为她着急，猜测她心意的感觉。
权至龙的手机飞得更远，直直飞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苏荷：“我看，你还是去买一只能接到电话的手机比较好。”
权至龙抓了好几次头发，整整齐齐造势被他抓得像鸟窝，怨气十足看着苏荷。
苏荷：“party当晚孟令慈看着你和别人打闹，她就你这样。我一眼看过去都有点瘆，像欧美鬼片里从油画出来的美艳女尸。有兴趣的话，你俩可以打包去演恐怖电影。”
“等等，你说什么？”权至龙抓住一丝古怪。
苏荷：“我说你们俩可以打包去演恐怖电影。”
“不是不是，上一句。”权至龙抬手打断。
“她看见你和别人打闹。”苏荷恍然大悟，“你居然没发现？我以为你知道。”
权至龙笑了下，气定神闲靠回沙发，“现在我知道了。”
苏荷还等着听后文，瞧见他没心思说，没忍住追问了句：“然后呢？”
“然后……主动权换回我手上。”权至龙道，“今晚就算她打过来，我也不接，我也忙。”
苏荷听见直接笑出声，“我怎么觉得你会倒大霉。”
权至龙：“能想我点好吗？再说我们令慈是对我很心软的类型，她不会真的拒绝我，这点我很有信心。”
苏荷拿起自己的外套：“懒得听你讲，我还有事先走了，祝你晚点接到孟令慈的电话。”
抱枕呼的一声砸过去。
权至龙：“你盼我点好。”
孟令慈正提着礼物按响家里的门铃。
“令慈……”开门的是她的继母，孟令慈喊她林阿姨。
林阿姨手里拿着锅铲，笑盈盈看了她一眼，又回头冲着厨房喊：“老孟，你大女儿回来了。”
“阿姨过年好。”
林阿姨接过她手上的东西：“令慈过年好，我给你说，你爸爸其实很想你，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又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真好，你今年回来了，他终于不用看着手机上的韩国时区，我一问，他又否认，快进来，这你的拖鞋，今年刚买的。”
她又悄悄在孟令慈耳边补了一句，“其实你爸爸年年都给你买了。”
林阿姨五官清秀，性格活泼开朗，和她妈妈是完全相反的类型，父亲再娶时，别人都觉得林阿姨比不上她的妈妈，可在父亲眼里，林阿姨是世界上最好的。
他虽然没亲口说过，可孟令慈很多次都在他眼里看到过爱意。她的母亲美艳姝丽，有着艺术家一样纤细敏感的心和娇气唯我独尊的性格。
而父亲深沉，读了很多书，很年轻就成为教授，可他读过的每本书，都没教会他如何爱人。
孟令慈不清楚父亲有没有爱过妈妈。
别人说他们是神仙眷侣，可在孟令慈的记忆里，他们总在争吵。
“姐姐。”还小的孟令薇起身，一路跑过来和她打招呼。
孟令慈：“过年好啊。”
最后看见的人是她父亲。
和他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孟令慈不知道说什么。
他知道说什么，虽然也干巴巴：“回来就行。”
林阿姨打圆场，“小薇，照顾姐姐，妈妈和爸爸再去买点菜。姐姐好不容易回来，要给姐姐做她喜欢的菜。”
“不用了，我……”她其实没打算在这吃饭。
林阿姨笑眯眯：“不用也得用，我们家好久都没这么热闹过。”
孟令薇期期艾艾走过来，牵住孟令慈的手，“姐姐，要去看我的画吗？”
“嗯。”孟令慈回过神，低头看着她笑。
小小的孟令薇拉着她走进卧室，拉着她坐到书桌前，“姐姐你先坐，我再去搬个凳子。”
这里以前是她的卧室，后来在外读书，林阿姨给她发了短信，问妹妹能不能住在这里。
能啊，为什么不能，反正她以后应该不会回去。
孟令薇：“姐姐，你的东西妈妈都放在柜子里，我没碰。”
“嗯？”孟令慈眼睫垂下，她和这个妹妹度过一段关系相当紧张的日子。
孟令薇小，自己的攻击性和秩序性又强，每当她的东西被妹妹弄乱或者不见，她就会像狼崽子一样，竖起獠牙，哪怕吓到尾巴炸毛，也要维护自己的领地。
林阿姨很好，哪怕她们打起来，林阿姨也只会在旁边看热闹，还会在爸爸骂她自私时拉走爸爸。
孟令慈从柜子上取下相册——她一直都没想到要送给权至龙什么样的礼物，他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见过，送他礼物是件难上加难的事情。
现在她知道了，她的过去。
孟令慈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她的爱自私又恐怖，竟然妄想把过去那些他未曾参与过的人生，通通
展示在他面前。
只是希望他能喜欢。
她翻完整本相册，门锁响了。
孟令慈收好相册，往客厅走。
林阿姨拍拍她父亲的肩：“我去厨房忙，你们聊会儿天，小薇，来给妈妈帮忙。”
父女两人都不开口，互相较劲。
良久，她的父亲先败下阵来，“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还行，都是那些老样子。”孟令慈拿过茶几上的养生壶。
“你录综艺，还有去秀场的消息我都看过，很多媒体乱写，你和韩国那孩子在一起，我想……应该不是真的，都是乱传的谣言。”
水杯里的水慢慢溢出来，孟令慈把水壶放在一角，看着那些流出的水慢慢侵吞、进攻。
“假的，我们没在一起。”孟令慈直视父亲的眼睛：“不过我很喜欢他，未来会在一起。”
“你们不合适。”
孟令慈柔和又不容拒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连我在内的所有人，哦对，除了你，都觉得我们很登对。”
看父亲还想说什么，孟令慈先一步打断他：“我们不是说好，互不干涉对方的人生吗？新年快乐，有空常联系，为避免我又和你吵架，我先走了。”
她拿起相册就走，打开门时和林阿姨的视线相撞，在她的眼睛里看到歉意，来不及多想，孟令慈关上门。
一直冲到楼下，她大口大口喘气，调整好呼吸，打开手机翻到联系人刚要按到拨通键。
“令慈。”她的父亲喊她。
孟令慈回头看他，路灯下的他像老了十岁。
“我们好好谈谈？”他问。
孟令慈按灭手机，“外面冷，去车里说。”
车内狭窄的环境放大她和父亲的生疏。
“我没有要干涉你的人生，只是以我和你妈妈为例，我和她都是很有丰富自我的人，一个人就是一颗星球。可是星体间的吸引往往不是共生，而是毁灭。”她的父亲深吸一口气，“她很痛苦，我也很痛苦，为了切断这种痛苦，我放我们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