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站在原地，回头看过去的美好，明明还都那么鲜活，就像永生花一样，永远不会凋谢，也没有芬芳，嗅不到香气的花。
“重新开始？”说完，权至龙丢开手机。
手机按灭前最后1秒定格的画面，是粉丝评论。
发完单曲当天，权至龙似乎屏蔽社交网络，手机摆在哪也不去看，不去搜索。
跟着孟令慈身后，她去哪里，他也跟着转悠。
就连她的剧本，他也得过来看两眼。
她上一部古偶在亚洲卷起不小的热浪，播完后，这股东风非但没有停下，借着她在国际上的知名度，直接冲出亚洲。
网飞买下来版权。
她的微博底下更是不能看，都在催着让她进组进组赶紧进组。
相似的剧本像雪花一样飘进她的邮箱里，都是同类型，没有什么挑战。孟令慈不想接。演得好，是应该的，没有新鲜感，会被讲是吃老本。
演得不好，那就糟了，营销号大舞台，有嘴你就来，她即将成为他们的人血馒头。
所以这些都不打算演。
“有想出演的吗？”权至龙凑过来看：“有中文，有英文，还有他最熟悉的韩文。”
其实他比较喜欢韩国的本子，爱她，总希望她的身边和自己相关的多点。
孟令慈：“还在看，其实我想接犯罪题材的剧本，我想在里面演反派，自己一套逻辑，人设比较出彩的那种。”
比起在舒适区打转，她更想演一些有挑战的角色。之前演得几部剧，她的形象非常固定，这类剧本几乎都在找她演，再演也到头了，孟令慈不喜欢。
权至龙：“都想好了。”
孟令慈的未来。
“嗯，大体想好了，但是等真正经历还得自己再考虑考虑。”
她说完，身边人的情绪肉眼可见低沉下去。
孟令慈头一次这么敏感地get到其他人未尽的台词：“行了，别嘀咕了，不管我的未来啥样，都会有你。”
权至龙声音黏黏糊糊：“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气不过，孟令慈直接踩在他小腿上：“出去散散步？”
花又开了，再不去看又该花谢。
“好。”
孟令慈：“你记得戴个帽子，这个发色太显眼。”
“听你的。”
首尔晚上的灯火总是比天上的星星要明亮点。
孟令慈挽着权至龙，抬头看花，数道光影从花的间隙里洒下来，很漂亮。
“我第一次意识到人生的春夜。”孟令慈回过头看权至龙，在此之前，她总是忙着追逐一切有价值的东西，拥有这些，然后让自己变得有价值。
可她偏偏又很讨厌别人忽略她人的属性，把她当作某种待价而沽的商品，剥削她的可食用性。
再后来一点，她遇到权至龙，网上有时候说她是蹭他的流量，路才走到这么广这么宽，起点也好得要命。孟令慈不否认，她想得到的，都通过他得到了。
甚至，包括他自己。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呢？每每想到，她都在心里告诫自己，保持谦逊，不要大声笑到让命运听到。
知道如今她还是在两种复杂的情感中来回纠缠拉扯，偶尔也感到很痛苦。但是没关系，她的世界已经扩大到能够完全包容这些痛苦。
茶杯里的茶叶梗和大海里的茶叶梗完全不一样。
“是吗？”权至龙也随着她的视线抬头看，低头刚好落进孟令慈眼里，“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是你的春夜 。”
“不是。”孟令慈缓缓摇头：“你比春夜还要好。”
有时候累到连动动指尖都觉得是负担，可是他在，甚至不需要见到他，只是想一下就活力满满，充满动力。
“下次直接夸就行了。”权至龙捂着自己的心脏，“不用拿我的心脏玩过山车。”
孟令慈：“和你学的，知道吧。”
“好，好好学，我还有很多东西能教你。”说着，权至龙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两眼，接通：“聚会？不去，在陪女朋友。她也不去，我们俩就想两人世界待着，没兴趣，最近对那些东西都没兴趣。”
挂断电话，他顺手点开相机。
“站好，我帮你拍，你仰头看花。”
孟令慈：“我能看你吗？”
权至龙和手机屏幕中的孟令慈对视，她的眼神非常温柔，“不能。”
花落下的瞬间，刚好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隔着照片都能感觉到被拍的人心情很好。
而且从权至龙手里出来的照片，总有一种很特别的feel。
劲劲的，很潮。
“选几张。”权至龙递过去他的手机：“我选不出来，每张都很漂亮。”
选完顺手登陆社媒齐齐发了。
还拍了几张合影，权至龙圈着孟令慈的肩，两个人依偎在花树下。
一个对着镜头搞怪，另外一个则看着搞怪的人笑。
哪怕是路过的蚂蚁都能感觉到两人特别幸福的情侣结局。
又逛了一会儿，这次是孟令慈的手机响了。
“喂。”孟令慈的眼神有点疑惑：“前辈？”
电话对面的姜大成：“是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更想知道哪个？”
孟令慈按下外放键，权至龙听到顺嘴接了一句：“坏消息。”
“坏消息是有网红直播看花，你俩意外入镜，直播间观众认出来，人家怼着你俩拍。”姜大成：“不是啊hiong，都出道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镜头敏锐度都没了？不应该啊。”
孟令慈：“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们聚会的地方和你俩位置不远，比起等会儿被围得水泄不通，你们俩过来一起玩呗，被拍到，还能解释说在开庆功宴。”
“好蹩脚。”孟令慈把权至龙的帽檐又往低拉了拉，挽着他离开：“这种理由我第一个不相信，不合适。”
谁家好人办庆功宴就两个人办啊，还是在樱花底下，关羽和张飞会背着刘备，两个人在桃树底下结拜吗？不会。
“这边人多，关键是主角不来，我们其他人也玩得不开心。”面对着隐在电话背后的数十道眼神，姜大成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劝。
权至龙：“你要去吗？”
孟令慈：“去吧，都第二通电话，再不去合适。”
“那行。”权至龙低头对着听筒：“我们去，再等一会儿。”
说完，抬头一看，瞳孔微缩，先扯着孟令慈手腕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失重的恐惧让孟令慈紧紧搂着他的腰，半天都没回过神。
“怎、怎么了？”孟令慈问。
“蜘蛛差点落你头上。”
孟令慈松了一口气，她不太害怕虫子，但话显然不能这么说，做不扫兴的女友。
“你又救了我一命，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怎么办啊？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还抱着权至龙晃了晃。
这么幼稚的游戏权至龙也没拦她，掌心托着她的后脑勺，跟她一起玩。
“你说那边在直播吗？”孟令慈僵住，没怎么动弹。
权至龙耸耸肩：“无所谓，去了看到他们调不调侃我们就知道。还是你在意？”
有些眼尖的粉丝说孟令慈自己待着和在权至龙身边完全待着完全像两个人。
在他身边的那个非常可爱，还有点小腹黑。出门在外那个更像人家的小妈，只想连同小妈一起继承。
孟令慈：“都行，我们还是走吧，不然等会大家都去打卡，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我们出不去。”
“好。”
第117章 他是我的，你没戏
刚一进去，劲爆的音乐就在孟令慈耳边炸开，她站在原地停了下，好魔幻，刚还在和男朋友一起散步，现在这么霹雳。
没回头，一双手捂住她的耳朵。
是权至龙。
“我没事。”孟令慈回头。
人影交汇的阴影里，他拉紧她的手，带她一路走到二楼包间。
刚一打开门，里面的声音静了一瞬，熟人局，大家眼珠子一转，就是开刷。
“花好不好看？”
“两个人赏花，多有意义的项目，等会儿我们两个也去看。”
“去去去，谁要和你一个大男人看。”
“你又没女朋友。”
“行了行了。”权至龙捂住孟令慈的耳朵没松开，“调侃一两句差不多。”
“哦～知道护妻了。”
“这个不是我们想说，是你俩不小心入镜，我们冲浪冲到的时候都惊呆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啊，是花太美了吗？我在首尔待了这么多年，这花看了十几遍，也就这样，还有灰尘。”
“我也觉得不是花，有点儿难猜，是谁啊。”
视线落在孟令慈身上。
她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还好光线昏暗，让她没那么快被发现。但是……她深吸一口气，直接扭过头钻权至龙怀里。
调侃声音一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受伤。
他们打过赌，一致认为权至龙会光棍到老，再看看现在……八字就差一撇。
一口闷完苦酒，“行了行了，我们不说了，你们俩松开点，别秀了。”
“喝酒，喝酒。”
“花是挺好看。”
画风突变。
姜大成凑近东咏裴：“你确定这招有用，我咋感觉hiong不是很难过，状态看着还行。”
“以前这招有用，现在……”东咏裴又看了会儿，权至龙只在带着孟令慈Teddy哥等人打招呼，他俩好像有那个情侣结界，就算分别和其他人说话，身体语言也向着对方，“我也不确定。”
姜大成：“我们硬要把他俩薅过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
“挺厚道的。”东咏裴放下一口没动的酒杯，“反正孟令慈在，他也不可能丢下她冲过来怼我们，等下次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事就算过去，而且……该来的，再怎么想逃避，也总有这一遭。”
说是庆功宴，其实大家都知道是散伙饭。
在YG待了这么多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想要的未来，连Teddy哥的黑厂都在逐步离开YG。大家都是成年人，对于离别这件事早有心理准备，也不会像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可心里的郁闷一点儿都不少。
合约结束还续不续约，签哪个公司几乎成了他们这段时间藏在心里的心病。
姜大成视线扫过去。
孟令慈正附在权至龙耳边和他说悄悄话。
“我突然感觉自己非常厚道，以前的至龙hiong顶多算严厉，现在爱秀恩爱的他……好想屏蔽他。”姜大成咽了口酒。
“你小声点，等会被发现别可别怪我说没提醒你。”东咏裴也瞥了眼：“至龙孟令慈，说他听不见，估计之后习惯就这么保留下来。”
姜大成：“……我有很多话想说，还是算了。”
东咏裴：“我很早以前就这样。”
两人最后看了一眼权至龙，默默移开眼。
孟令慈：“大家的感觉好奇怪。”
庆功宴她也来过几次，没有一次像这样人齐，氛围这么奇怪。
她凑在权至龙耳边说，怕他听不见。
看她这样，权至龙只觉得可爱，他移开脸偷偷笑了下，长臂一捞，搭在孟令慈肩膀上：“没事，待一会儿我们就回家。”
红光给她橘色的头发镀上一层火焰，侧脸轮廓模糊，轻得像风筝一样快要抓不住。
孟令慈沉默，扣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这个小动作很快引起权至龙的注意，他侧头看了一眼，扣紧。
他俩这点小动作太显眼，在一众只顾着喝酒聊天的人里他俩纯爱得不像话。
“那边的小情侣，不要只顾着自己玩，大家一起。”
酒桌游戏。
孟令慈i人属性大爆发，光听游戏介绍就想跑。
“我不太会，我就……”
“没事，前两局没有惩罚，你跟着玩两局你就懂规则。”说完又看向身后的权至龙：“一起？”
孟令慈回头看他。
“想玩吗？”权至龙问。
见这边有情况，东咏裴和姜大成凑过来。
“加上我们俩。”
“对啊，人多热闹一起玩。”
“行啊，一起。”
孟令慈：“你想玩吗？”
“以前会玩，玩游戏的时候全身心都沉浸在游戏里，可以什么都不想 。“权至龙松开手，下巴抵在孟令慈颈窝里，从身后搂住她：“现在不想玩，我更想和你待在一起。”
外界和心里嘈杂的声音也无法靠近他、无法折磨他心神不定，日夜难安。
“那我玩。”
“和我唱反调？”权至龙语气慵懒，歪歪斜斜靠着孟令慈。
“疼。”孟令慈没忍住缩了下脖子，他下巴太尖，扎得她疼，“也不是反调，我就是想知道你以前的样子。”
“玩不玩？”有人问。
“玩。”权至龙：“她玩，输了罚酒我替她喝。”
“白骑士？白骑士的话，得喝两杯。”
孟令慈回头看他，发丝带起的香气像纱幔一样围着他。
权至龙懒懒散散递过去一个眼神：“可以。”
“行，前一两局不算输赢，给你当个预习，你跟着熟悉下规则，别说OPPA们欺负你。”
权至龙：“叫前辈就行。”
“行了行了，别在我们面前腻歪，要吃醋，回家吃去。”
输了两局，也搞明白规则之后，孟令慈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
“继续吗？接下来可就有惩罚。”
孟令慈：“来。”
她还就不信了，规则是死的，她是活的，还奈何不了这个小玩意？
没人动，看了眼权至龙。
他没说话，视线一直落在孟令慈身上。
“行，那就继续。”
几局游戏后。
“你俩联合起来唬人。”
“对啊，这哪像是不会玩。”
“不玩了，不玩了，光灌一肚子酒。”
围在他俩身边的人，终于散了。
“我跟你玩。”权至龙拿起桌上的骰子和卡牌。
孟令慈：“两个人怎么玩？”
“喝酒这种游戏，还是和我玩比较有意思。”卡牌在权至龙修长的手指间来回转动，见孟令慈一直盯着看：“小玩意儿，玩吗？”
“你确定？我会不会手软。”
权至龙：“巧了，我也不会。”
第一局下来，孟令慈赢了。
她转手就从桌子上拿起酒杯，躲掉权至龙接酒杯的手，直直贴在他的唇上：“你喝。”
蜜糖色的威士忌在杯中摇曳，贴着他的唇，有点凉。
权至龙睨着眼睛看她。
“你说的。”
他说的。
权至龙咬着酒杯，仰头喝了。
砰——孟令慈脑子里的烟花炸了。
“我不玩了。”她说着就想跑，权至龙的眼神太危险，自从他俩在一起之后，他很久都没有露出这样的状态，以至于让她都忘了。
权至龙本人不好招惹。
“晚了。”权至龙紧了紧袖扣：“继续玩。”
“我直接认输，我喝。”孟令慈干脆摆烂，“放过我吧，拜托拜托。”
“想让我答应？”权至龙挑眉笑着问，发丝垂下在他的脸侧，又被他捋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灯光又暗又乱，他的眼睛光在这数道光线里格外亮眼。
孟令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大胆：“嗯，拜托。”
“违反规则的孩子得喝两杯。”
孟令慈回头看了眼，有他在，应该不会出大乱子。实在不行，总归是两个人一起倒霉，不是她一个人上新闻：“我喝。”
为避免刚才这种调戏的事情发生，她自己仰头喝完，生怕权至龙反应过来就被怼在她嘴唇上。
“好了。”
权至龙点头，没有半点胁迫的意思。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烈酒从喉管一路烧到肺腑，烧得孟令慈仅存的理智也成了一撮灰烬。
权至龙拿着手机随意点了几下，喊司机过来接人。
正说着，孟令慈直直倒过来，砸进他怀里，蹭了蹭他的胳膊。
“凉。”语气有点含糊不清。
权至龙放下手机：“凉还靠过来。”
“嗯，特别凉，但是我就要靠。”怕被丢开，孟令慈直接抱着他的胳膊：“反正你甩不开我。”
她低低枕在他手臂上，睁着一双大眼睛看权至龙。
东咏裴：“合约结束后，你打算签去哪？”
“还不确定。”权至龙垂下眼睑，挡住眼里的其他想法。
“我打算进黑厂，都是熟人，我们和Teddy哥也一起共事很久。大成有别的打算。”想到这里，东咏裴低头抿了口酒，“我的名字还好，你呢？你的名字连带着一起被商品化，还不清楚怎么拿回来。”
权至龙：“没想好，很乱。”
“其实hiong，你完全可以自己开一个厂牌，然后把我们都签下。”姜大成凑过来一只脑袋，“还有令慈，我记得她的合约也不长，YG之后没有发展演艺部的意思。连黑厂也打算渐渐和YG分隔，以后当独立厂牌。”
“我对这些没兴趣，我还是想好好唱歌，好好写歌，能这样过一生，我就很开心。至于令慈……”权至龙侧头看了眼，她还在看他，仿佛第一天认识他，“她的人生应该交给她自己来掌舵，我顶多在旁边看着，用我的经验防止她跑偏，不管她是回中国，还是签欧美，都行。”
“天。”姜大成一饮而尽：“hiong，我现在想和你结婚，还来得及吗？真的，你看看我，我要的不多，我也只是因为你的钱喜欢你，绝对不会影响你们两位的感情。”
这话一出，连东咏裴都逗笑了，一该刚刚的愁容满面，差点喷酒。
“胡说什么，我要是今晚回去梦到这个猎奇场面都怪你。”
“不是啊hiong，你知道的，我从出现在YG的时候就一直被你带着，没有你我怎么办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我没办法活。”
姜大成非常坦诚，知道自己能赚这么多，都是因为权至龙，谁成为权至龙的队友都会变得很厉害，被罩着的安全感。
“那你应该独立一点。”孟令慈冷不丁开口，眼眸闪着碎冰一样的光芒，也不知道大脑接收了什么指令，“独立，你，现在就去。”
强撑着说完又倒回去，“你们别晃了，我都快看不清你们。”
姜大成：“你也独立点。”
“我不要”孟令慈再次抬眼，挽着权至龙的胳膊，迷迷糊糊先学会了告状：“你看他，他这人怎么这样？好过分，还想跟你结婚，他在想什么，不可以，完全不可以。”
还比了一个大大的X，差点儿打到权至龙的下巴。
姜大成：“你管不到我，我就是很喜欢你男朋友，非常非常喜欢他，而且你知道我跟他在一起多少年吗？那时候还没有你小妹妹。”
孟令慈张嘴，又闭嘴，想了半天没想到怎么怼，给她自己气够呛。
权至龙：“行了，你别逗她。”
姜大成放下酒杯：“我真没想到她喝醉是这样，跟小孩一样闹脾气。这要是清醒，绝对不会理睬我说的这些胡话。”
“她本来就是，和iye差不多。”权至龙笑笑，扶起她顺气。
iye和韩语里小孩的发音差不多。
姜大成一头黑线：“简直没眼看。”
孟令慈缓过来劲，直接抓着权至龙亲了口，转过头缓缓看着姜大成，“他是我的，你没戏，一点都没有，我的，和他结婚的人是我。”
第118章 这种话应该男人先说……
回去的路上，孟令慈还一直喋喋不休，挽着权至龙的胳膊：“我跟你说，没有人可以从我手里抢走你，没有。”
“好好好，没有人，也没人想抢。”权至龙试着抽了下自己的胳膊，反被孟令慈搂得更紧——行。
“我们结婚，我们现在就去结。”
说了中文，闭着眼睛，紧锁眉头嘟嘟囔囔，权至龙屏息听了一会儿，衣服窸窣声响起，他弯腰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
孟令慈睁眼，眼睛像河床融化一样清澈，还带着未完全消融晃眼的碎冰。
“没喝醉吗？”权至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孟令慈睁着眼睛看他。
原来不是清澈，是呆滞。
权至龙垂头笑了下，伸手盖住他的眼睛，眼睫像
蝶翼一样扑闪几下，有点痒。
“醉了就睡觉，睡醒到家。”
隔了一会儿，孟令慈什么也没说。
权至龙抽回自己的胳膊，靠在椅背上仰头，平复自己像海浪一样翻涌的心跳。
直到他以为孟令慈睡着。
“我可能醉了，但我说要和你结婚是真的，我们……唔唔唔？”
遮住她眼睛的手转而捂住她的嘴。
“嘘，这种话要男生说才行。”权至龙看着孟令慈的眼睛。
下一秒，脖子被孟令慈攀住。即使最了本性也没怎么变，眼眸里闪烁着挑衅，好像在说，那你求婚啊。
权至龙细细听着自己的心声——他认真了，有些泄洪口一旦被打开就无法再收束回去，只能看着爱意蜿蜒流淌，填充进心脏的每一条微小缝隙。
太过幸福的时候，他会忧虑自己这样想真的好吗？有时候他自己都会笑自己，没有波澜，硬要制造波澜。
心里清楚不管怎样，他都会把孟令慈留在自己身边，却又在想她爱自己吗？她爱到愿意吗？
贴在他小臂的皮肤动了动，现在天平的答案彻底歪向一边，孟令慈拨动。
“好。”权至龙看着她的眼睛，“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们之间好多东西由你打破，让我心安理得和你在一起。”
孟令慈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没太听懂他说什么。
“又装傻，还是那样，遇到不喜欢听的话，就假装自己听不懂韩语，一个套路用好久——爱我也能这样吗？不管多久，不管遇到什么，还是只爱我。”
孟令慈有点烦，想推开她捂住自己嘴的掌心。
权至龙轻轻放轻力度，但还是没让她说话。
“你肯定会答应，我在二十代初期，也很爱说这些天长地久的承诺，好像有了爱什么都能解决。”权至龙轻笑一声，“非常幼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不知天高地厚。事后想到别人也对我许下的承诺，更多是怨恨。后来再大一点，想到这些事情，大部分都是释怀无所谓，没有当初强烈的感情波动——嘶。”
有点听不懂他在喋喋不休什么，好像不是什么好词儿，孟令慈气不过，直接咬住他的掌心，磨了磨牙。
“可如果是你的话，你的未来还长，如果经受风浪后改变自己的承诺，我真的……”权至龙深吸一口气，“我真的会用余生来恨你，每首有关于爱情的歌都有你的影子。你不用说，我来做，不说话，我回家好不好，嗯？”
说到最后，他甚至用上了诱哄的语气。
这样，才把孟令慈这个醉鬼安抚好。
孟令慈眨了眨眼睛。
权至龙心一软，忘了孟令慈和他一样，在坚持的事情上同款只积极认错，坚决不改，刚松开就听到她说的一句。
“你笨，你不会保护我，让我不经历那些改变想法的经历吗？”孟令慈还很心情好地拍拍他的肩：“我们的爱情靠你了，我非常相信你，加油。”
这也是能加油的事？
“好理所当然啊孟令慈。”刚见面，她连他的车都不敢上，现在直接对他说靠你了，权至龙心软得一塌糊涂。
“嗯，因为你爱我。”
一句醉酒后说出内心打算的话，直到孟令慈都进组拍戏，还有人给她说恭喜。
都是YG的艺人或者工作人员，就连他的经纪人也在看见她后，表情很复杂地对她说了句恭喜。
这天她又是一头雾水地和人打完招呼，“同喜同喜。”
她到底要喜什么？
孟令慈茫然，酒醒第二天她问发生什么？
没人告诉她，还说没事，接着又用一种神秘而又揶揄的眼神看着她，这眼神明显就是有事。
但是时间过得久一点，这样看她的人也少了。
和之前差别不大。
助理看着孟令慈的侧脸，在心中无奈叹息摇头，这得是多强大的钝感力，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权至龙在准备一场盛大的求婚，甚至他憋不住还在网上悄悄透露了点，说最近很幸福，有打算往人生下一个环节走。
媒体彻底炸锅，这可是大新闻，先别管哪个团回归，哪个明星又接新剧，盯着他俩才是真。
还有营销号大声蛐蛐，连D社跟他俩也跟得很紧，孟令慈愣是不冲浪啥都不知道，还对着D社的镜头比耶。被记者怼她傲慢，居然不比心。
还特别放心跑来美国拍了几个月的电视剧。
今天是最后一场杀青戏。
女主放弃和男主的感情，自己一个人走了，这给男主留下一间空荡荡的古董店。
刚好克里斯汀也在，温斯特正对着她哭诉。
“不是说好有感情戏，我期待了半天，以为在电视剧里我们两个能有一个好结局，没想到最后结局是这样，我们两个天人永别。”
孟令慈化好妆，战损，血点溅在脸上，脸色也散下来几缕白发。
克里斯汀看向她：“你觉得呢？”
“我觉得挺好，后面你不是还拥有一间唐人街的古董店铺，多划算，这结局挺不错。”孟令慈和他开玩笑：“别的主角没了爱人，拿着玉佩睹物思人，你这倒好，你直接坐店里想，开心点朋友。”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可是特别喜欢你，我在意的不是那一两间店铺，拿店铺来衡量我对你的喜欢，这是一种羞辱。”温斯特跟着一起开玩笑，打哈哈。
自从他发现自己真的没戏后，就爱这样，非常坦率地给孟令慈讲自己的爱，还拿这个开玩笑，讲地狱笑话。
孟令慈转向克莉丝汀：“……店铺还是给你吧。”
克里斯汀搂住孟令慈的腰：“好啊，他不要给我，我拿了。”
“诶诶诶，我可没说我不要。”温斯特都打定主意拿这个挤兑权至龙，虽然他输了，但是他赢了。
撬不到孟令慈本人，让她对象产生点危机感也好。
“别贫，最后一场戏两位加油，别掉链子。”
开机声响起。
漫天落下的血雾，和躺倒一地的尸体，以及在血雾中对峙的两位。
良久，九尾先动了一步，一颗子弹在她脚边炸开。
她捋了捋耳边散下来的头发，说出第一次见面时的台词：“警官，你要逮捕我吗，我的罪名是偷了你的心？”
啪嗒——枪摔在地上。
“你走，我当从来没见过你。”
下一秒红纱一动，再睁眼时，枪已经被孟令慈捡起，带着他体温的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保险被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拨开。
“我会用枪还是你教我的，要不要……”九尾轻轻吹了下他垂下来的卷发，挑衅看过去：“试试看我学得好不好。”
警察喉结一顿，头发沾了她的血，又被抓着脖子，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抛弃一切和九尾离开。
“我……”
“可我舍不得。”枪落在地上，身后的人影也消失不见，只徒留一抹余香。
大概……他这一生都忘不了她。
“卡，拍得不错。”
孟令慈垂下手，丢开枪，还没反应过来，被温斯特礼节性抱住，“谢谢，很荣幸能在你的生命中担任这样一个角色。”
温斯特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眼圈也有点红，卷毛小狗尝试戒断失败。
“不用谢。”权孟令慈拍拍他的肩，无措看着跟过来的克莉丝汀，满眼写着——这孩子咋了？
克莉丝汀耸肩，加入了这个团体，抱住孟令慈。
“辛苦，挨了我很多次说，也反驳我很多次，合作得很不错，下次不要继续了。”
温斯特抽手，清了清嗓子：“我也很不容易。”
“你应得的。”克莉丝汀说着，拿出手机，揽着孟令慈，“拍几张合影？”
她倒是忘了，刚刚化完妆发过去的照片还没人选。
拍完一看，还是没回。
“他不回你消息啊，像我就不会。”温斯特凉凉地接了一嘴。
克莉丝汀憋笑还不忘添一把火：“我也不会。”
“应该在飞机上，他知道我今天杀青，说要来接我回家。”孟令慈收回手机，眼里的笑意刺痛某些人的眼睛，“我等会儿先闪人，去接他。 ”
温斯特：“拍完戏这么累还要去接他，他未免有点架子太大？不像我，要是我肯定不会让自己女朋友这么辛苦。”
“是我想去。”孟令慈有点不好意思。
“想他了？”克莉丝汀问。
孟令慈：“嗯，很想他，也正常吧。”
“就决定是他？”克莉丝汀，“老实说最开始我还因为这段感情对你有意见，要不是你和角色太过契合，不然我都不想用你。”
孟令慈：“确实，我也不敢用，以为她靠炒作出名，但是现在不一样——我有很多选择。”
温斯特看着两位美女手挽手把她甩在身后，叹气默默跟上去。
“没想到你俩还能谈这么久。”克莉丝汀瞥过去看。
孟令慈：“嗯，还打算结婚。”
人来人往的街，克莉丝汀突然停下：“你玩真的？”
“嗯，我买下来的版权你都看了，你继续当编剧，我当制片，我们两个一起冲艾美奖。”孟令慈还心情很好地拍拍她的肩：“靠你了，我没有你不行。我可赌上我的全部身家，要是这部剧收益不好，我又得辛苦打工拍戏。”
克莉丝汀上下打量她：“他给你灌了迷魂汤？你很适合在荧屏上生活。”
“我一开始就是曲线救国，比起台前，我更想做幕后。以前没得选，后来有了选择，现在刚想让自己创造资源，能让别人选。”
“让别人抢还差不多。”克莉丝汀想想就乐：“别人我不知道，你们家那位肯定受不了。你转行也好，到时候他说不定会更心烦。”
“他？不会吧，他特别好，也很理智，非常能控场，应该不至于。”说到最后，孟令慈还很坚定。
“好厚的滤镜。”克莉丝汀：“干脆我们打个赌好了。”
孟令慈：“我不要，我还得去接他，我先走了。”
她离开后，一直跟着身后的温斯特突然出声，“我跟你赌。”
第119章 你把我的爱当什么
接到人，汽车驶进车流里。
“其实我自己能去。”权至龙摘下棒球帽，拿在手里转了转：“但你来接我，我特别开心，不和你推辞过来，推辞过去。”
孟令慈嘴角的弧度上升两个像素点，“好，等会儿有个杀青宴，你去的话我们一起，不去的话，我先送你回酒店。”
权至龙看着手机上来自情敌的消息，顶了顶腮：“我去，先回趟酒店，我得好好收拾下，都有人挑衅到我面前来，我不去岂不是显得我很心虚？”
孟令慈：“温斯特？”
“我不喜欢你的嘴里出现别的男人名字。”权至龙：“别担心，只针对他，我对他纯恶意。”
“幼不幼稚？”红灯，孟令慈停车，好好看了眼自己的爱人。
“不幼稚，主要是他手段稚嫩，我闲着没事逗他玩。”权至龙随意道：“我就是觉得好玩，一点儿都不在意，完全不在意。”
“那我们直接过去？”
“……不行。”
接下来，孟令慈为自己的戳破权至龙的小心思付出了巨大代价，嘴皮子都快磨破，字面意义上的，嘴皮子都快磨破。
“这件很漂亮，那件也不错，手上那件也很不错，主要是你气质好，穿什么都很好看。”孟令慈已经失去灵魂，全凭本能在说话。
“你的眼睛没看我。”
孟令慈瞪大眼睛，试图让自己无神的双眼看起来专注一点：“看了看了，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我……”
孟令慈：“好看，非常好看，还特别有心……我是说心思，心思。”
穿无袖露小臂，没有点别的心思她不信。
“你穿这件。”
和他身上这件同风格，一男一女穿着就有点像情侣装。
孟令慈有气无力举着衣服：“我真是佩服你的好精力。”
“穿不穿？”权至龙追问。
孟令慈刚张开嘴就被抢白。
“不穿我帮你穿。”
……
还是穿了，孟令慈又在外面套了件开衫卫衣，“进去后我就脱掉。”
权至龙递过来一个眼神：“也行。”
等了包厢，克里斯汀看着他俩，一脸惊奇：“你俩这是在哪个季节？”
“你眼前的季节。”孟令慈刚说完，左肩搭上一只手。
权至龙：“让大家久等，我们没来晚吧。”
“怎么会？还有人没来。”
温斯特还没来，不知道在那。
“我去给他打个电话。”副导演拉开椅子出去。
克莉丝汀：“我就说两位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合着内有乾坤，藏着掖着。”
孟令慈卫衣领口开着，露出同系列上衣：“嗯……是这样。”
“你对象的主意？”克莉丝汀笑完撇嘴，换了中文，“我不是很喜欢你这样宠着他，慈，你不能这样，你得让他有危机感。”
孟令慈：“我们在你心中居然是这样的形象。”
“不然呢，大家都这么觉得，你们两个的反差太大，偶尔看你们坐在一起玩，我还有视觉冲击。”克莉丝汀，“反正我感觉你对他太好不合适，我就从来不会对男友这样，让男人太有安全感，他们就飘了。”
孟令慈笑而不语，点了点头：“好，我记下了。”
“要我教你吗？”克莉丝汀悄悄凑过来，刚说一句话，一双手横插进来。
“喝点水。”
直直怼她俩眼前，离得太近，克莉丝汀的眼珠缓缓移动在一个点上，都变成斗鸡眼。
权至龙又倒了一杯，递给克莉丝汀，试图缓解他刚刚突兀的举动带来的尴尬：“你要喝吗？”
克莉丝汀挺直背，离远了点：“我不喝，谢谢。”
权至龙收回手：“不客气。”
又坐了会儿，克莉丝汀又没忍住，挽着孟令慈的胳膊，贴在她耳边：“我怎么感觉他刚才是故意的。”
孟令慈递过去一个眼神——你才发现。
“你们俩……”
话还没说完，权至龙开麦：“令慈，你帮我看看，好像有灰尘进了我的眼睛，磨的我眼睛痛，我好难受。”
令慈的发音比她的单字慈都要准确，一听就是练了很久，也念了很多次。
孟令慈立马抽胳膊而出，捧着他消瘦的脸：“左眼右眼，我帮你吹吹。”
“右眼，左眼也有点难受。”
孟令慈：“行，你忍着点，我帮你吹。”
克莉丝汀额上的青筋跳了跳，进来的副导员被她的脸色吓了一大跳，拉着门把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要不我再去催催温斯特，这孩子平时挺守时的，不知道今天怎么了。”
“今天怎么。”克莉丝汀冷哼一声，“太阳从北边升起了呗。”
副导演：“啊？”
“没什么事，你去催他，让他快点来，时间很急，告诉他，我答应了。”克莉丝汀还就不信这个邪。
等温斯特来的时候，场面已经进入白热化。
克莉丝汀硬是拉着孟令慈没话找话，从美国影视剧未来的发展一直聊到宇宙起源。
权至龙什么也没说，就托腮看着孟令慈，偶尔勾着她的头发玩。
偶尔和孟令慈的视线撞在一起，两个人都忍不住嘴角上扬，然后躲开视线，这恋爱谈得好腻歪。
紧接着身边那个谈论宇宙起源的就开始爆炸，头发都快气直了。
“来了。”
克莉丝汀现在看见男的就烦：“你今天穿的……好闪亮，等会要去当灯球？”
“差不多，看你们还有没有第二局，有的话我们直接出发去party。”温斯特走进来，盯着克莉丝汀，意思让他让位。
说好的同盟情，说好的同盟爱呢？
克莉丝汀完全没有让位置的意思。
“你要一直站着？”权至龙托腮问，语气有点儿欠揍。
温斯特愤愤不平找其它位置坐，离孟令慈超远。
这似乎是个预告，他的赌约从一开始就崩得不像样。
克莉丝汀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跟权至龙两个人像打擂台一样，没过多久孟令慈面前
的碗堆成一座小山。
温斯特举着刀叉移来移去，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还有点格格不入，吃中餐，其他人都拿的筷子。
孟令慈：“可以了，你们两个……”
“确实有点癫。”温斯特接下半句。
权至龙：“我只是和你拥有一样的感受，哪怕是对食物。”
克莉丝汀：“我也是。”
孟令慈埋头苦吃。
饭吃到一半，克莉丝汀点了几瓶酒。
“不用吧。”孟令慈第一个不想喝，“喝水就行。”
副导演也心有余悸，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克莉丝汀：“不了吧，杀青宴又不是杀头宴，大家以后还能见到，真的，以后还能见到。”
她刻意重复好几遍，还是重音。
克莉丝汀抱着灌醉权至龙让他出丑的想法，“没什么，今天大家记得吃高兴嘛，喝两杯没事，明天又不用拍戏，多好。”
餐桌下，孟令慈的衣服被扯了扯，她回头一看，是权志龙。
他摇头，压低语气：“我不喝。”
灯光下，他眉眼弯弯，看着很温驯，仿佛孟令慈做什么都可以。没经住这副皮囊的诱惑，她缓缓贴着他的下颚线，“真乖。”
“乖孩子可以有奖励吗？”
孟令慈拍拍他的脖子：“这句称赞不就是。”
“是什么，让我也听听，你们俩说什么。”克莉丝汀扒拉过来，明显喝醉，“让我抓到了吧，你俩在这里说悄悄话，这不公平，你俩孤立我们。”
孟令慈去捂她的嘴：“没有，没有孤立你冷静点，饭就吃到这里，我们先走……”
“不许走，今天我高兴，大家都待在这听我说。”克莉丝汀拿着酒瓶当麦。
副导演头痛捂额，转过身背对这个乱象，没眼看。
一片慌乱中，只有温斯特还惦记着自己和克莉丝汀的赌约——这该不是权至龙做的，他的大脑冒出来这个疯狂的想法。抬眼一看，权至龙站在孟令慈身后像影子一样护着她。
还不如不看，更气了。
孟令慈：“我知道，我知道，你先放下酒瓶，容易砸伤人。”
“谁说的？这是我的奖杯，我多不容易。”克莉丝汀哭出来，揽着孟令慈的脖子：“多亏你，这我第一部 戏而演砸了，我以后连出来的勇气都没有，我虽然不说，但我心理压力真的可大了，你们都不知道，有段时间我天天做梦，梦到观众骂我的剧本烂，梦到演员演砸，终于结束，不然我真该疯掉。”
孟令慈：“都过去了你放宽心。”
“你怎么这么好？你还安慰我。”克莉丝汀泪眼婆娑。
“因为我脖子在你胳膊里。”
“你还有幽默感，天，你真厉害。”克莉丝汀哭得更大声，哭到大脑缺氧前，终于意识到正事，她横冲直撞看向权至龙：“我说，你不能总让cici惯着你，太让人嫉妒……我的意思是说，这是个不好的习惯，我这么好一演员，为了你要转么幕后，这对我是多大的伤害——唔唔唔。”
孟令慈眼疾手快捂着克莉丝汀的嘴，把她塞给副导演。
“我们先走了，我们真的有事。”
“走吧走吧，今天的事大家都当自己失忆，给克莉丝汀留点面子，大家都别提。”副导演艰难架着克莉丝汀胳膊。
“走什么，我还没说完，我还没发表我的领奖感言，大家散什么场啊。”
温斯特也不想走，他还打算发挥一把，狠狠上点眼药：“等……”
门打开，门关上，孟令慈托着权至龙走了。
出来后，冷风一吹，发现自己没穿外套。
“我回去……算了，现在里面肯定很乱，我们先走，衣服我给别人打个电话。”
“好。”权至龙语气平静，“你打。”
孟令慈按电话的手一顿：“你情绪不对。”
“我应该对吗？孟令慈。”权至龙没忍住：“我真的受够了，你说爱我，可你从来不让我进入你的世界。你要转行，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把我当什么？你把我的爱当什么？”
第120章 在一起的实锤
“你让我的企图像个不要脸的无赖。”
孟令慈站在风口，头发被风吹起，丝丝缕缕像鲛纱一样。
她语气很平静，可这种时候的平静对于伴侣来说，更多地是一种微妙的暴力。
“不知道你代入什么，我没想那么多，这样，我们都冷静一下，我进去拿外套，你去车里等我。”临走孟令慈还不忘补一句：“你别开走，不然我走回去太累。”
听到冷静一下差点应激的权至龙：……原来只是拿衣服，吓死还以为要分手。
孟令慈转身就走，头发在空中扬起。
尽管在吵架，权至龙看见后，忍不住伸手去够。
像握不住的沙一样，那点发丝也从他的掌心滑走，权至龙跟了两三步又停下，转身往相反的方向离开，先去车上等她，穿无袖确实冷。
回去的路上他俩都没人说话，车里随机放着歌。
男女声对唱，歌词在控诉对方把爱情当作游戏，玩弄人心。
恨来恨去，其实就是恨对方玩弄还不坚持一直玩弄。
氛围越来越奇怪，权至龙阴阳怪气咬指甲。
孟令慈想切歌：“换一首。”
“不用，挺好听。”
“也行。”孟令慈抬眉，被拒绝也没什么脾气，继续开车，仿佛提出问题的不是她。
就这？权至龙的脸上刷新好几个问号，小幅度歪了下头，余光偷偷瞥孟令慈，心跳变化的都能原地唱一首忐忑。
他该不会又要给自己的爱情整没了？
心咚的一声坠下去，有点害怕。
到了房间，两个人一前一进去。
孟令慈也没理他，自己一个人去行李箱里找什么东西。
权至龙一个人在沙发坐了会儿，越坐越堂皇，这一秒的心理变化都能写出好几首歌。
深吸一口气，权至龙不忍了，走过去看着孟令慈纤细的背影：“我刚刚是有点冲动，但我没有任何想要和你分开的意思。我只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我们一段时间没见，你身边的消息我不是第一个知情人，你和别人说着我不懂的话题，这感觉很糟糕，我非常不喜欢，可我又没有什么办法，还是说我把你关在家里，让你只能见我一个人。”
孟令慈拿着iPad，第一次听到权至龙剖白的真心，喜形于色，差点笑出声，肩膀抖了下。
权至龙更加愧疚。
“我没有想让你哭的意思，我从来都没有。我不知道——唉，但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不能没有你，我也从来都没想过和你分开。”权至龙深吸一口气：“我出现在你身边的时机太巧，前辈、朋友、爱人……你的每一份情感需求我都占据一个位置，我已经克制自己不独占，只想当第一个。”
这要求一点儿都不过分，应该得到满足。
坦白说，其他喜欢孟令慈的人，都没一个克莉丝汀的威胁大，合作伙伴，网上还夸她俩是最佳拍档。想起来，美国还允许同性结婚。
说来说去，都怪工作，这个该死的工作真的很危险，建议不要工作，有工作病的除外。
“你别哭了。”
孟令慈憋笑结束，为了不让他丢脸落荒而逃，她几乎用上自己全部的演技，绷着自己的表情。
“转型这件事，你其实是一个看到的。”孟令慈调出电子版合同，递给他，“你看过纸质版，中文。”
说完，又飞快补充一句：“第一个。”
“我没……”权至龙停下，眼神幽幽，像能看见树荫的古井，他轻咳几声缓解尴尬，“我突然有点急事。”
“少来。”孟令慈抽中平板：“我不信你没在误会我在事业和你当中，选了你没选事业爽到，我不信。”
他当然爽到，但他大概不是乐观主义，只是在瞬间就意识到，如果他们以后吵架，这就是压垮他们爱情的大坝，还不是稻草。
所以他恐惧，又为了掩饰心里那点罪恶的愉悦，冠冕堂皇说点正确的话。
“放心，我做出这个决定完全是为我自己，我没那么喜欢演戏，背弃被挑选、被展示，我更喜欢把控全局挑选别人。既然现在有这个机会，我想试试。”
“你没和我提过具体的打算。”权至龙追在孟令慈身后，似乎终于为自己揪到孟令慈的小辫子而感到开心。
“因为我也是人，我也会担心，我表现得不够出色，或者搞砸了，在你心里我变得黯淡。”孟令慈回头，像紫藤花的阴影一样站在那里，芬芳馥郁，但是蒙上一层阴霾，“我也会担心。”
权至龙想说什么，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孟令慈打断。
“你不可以对我讲，没关系，不是。”
孟令慈很认真摇头：“这对我来说有关系，真的有关系。”
“可我真的不介意，我的第六感没错，你还不完全信任我，有时候你太过完美也让我害怕。像精心雕刻的雕塑，我只能短暂欣赏你的美，从未真正拥有你。”
越说越扯，他还能把她还给博物馆？
孟令慈抬步往沙发走：“那你改一下。”
“你看，像这样就很有性格，对我使小性子也好。”权至龙追在她身后，见她在工作，“看，我就说我永远比不过工作，工作才是你的正牌男友，至于我？我是和工作抢你的小三。”
孟令慈：“你正常点，我害怕。”
“不要，我想和你背着你男朋友……”
“安静点吧你。”孟令慈耳尖通红捂住他的嘴。
问题暂时被搁置，但两个人的气氛都不像之前淡然，对孟令慈来说，她不愿意触碰的窗户纸还是被戳破。
权至龙回去前，两个人还就这个问题隐晦地聊过，没聊出个什么结果。
还因为这事，让权至龙气呼呼回了韩国。
“你完了，我要回去给zoa和iye告状，让他们和你不亲。”权至龙定定看了孟令慈一阵，嗓音有点沉：“记得早点回来。”
“很快，再有一个发布会，我参加完就回去。”刚好和克莉丝汀的合作还没敲定，她再多提几次，“安心等我回来。”
权至龙：“我能说不吗？”
航站楼开始报航班。
“看来不行。”权至龙一步三回头走了。
他离开后，孟令慈彻底陷入工作，连以前不爱去的名流聚会都参加好几场，更深一步认识到，转行也有转行的苦要吃。
克莉丝汀不忘打趣她：“知道累了吧，这苦你当演员都不用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下部戏的女主还为你留着。”
“不，你还是考虑下来给我出品的电视剧当编剧的事。”孟令慈满眼坚定。
双方谁都不让谁，企图说服对方来自己手底下打工。
“令慈xi，你看看这个新闻，不太好。”助理一脸紧张跑过来，手抖得不行，“出大事。”
孟令慈头大：“我哪个同事塌了？他的戏份重不重，影不影响电视剧播放？我不用付违约金吧。”
她现在的钱包再也经不起一丝风浪。
这话也踩到克莉丝汀的雷区，她猛地抓住孟令慈的胳膊，以免自己受不了刺激直接晕倒在地上。
“不是剧……哎呦我也说不清楚。”助理急地跺脚，“你看手机。”
手机屏赫然一条新闻，权至龙吸X。
孟令慈突然有点看不懂韩语，开什么国际玩笑。
“令慈xi，怎么办？”助理都快急哭：“我还看了讨论帖，也有好多人在骂你，说你俩蛇鼠一窝。他有问题，你也肯定有问题，你俩一起封杀。”
孟令慈在手机上划拉几下，先订回韩国的机票：“我先回去找他，他现在一个人，我不能。”
她说着眼圈都红了。
克莉丝汀还紧紧拉着她的胳膊：“还有发布会，你是主演——是真的你赶紧做切割，东亚的文化环境不接受这种事，你切割完当我的主演，一两部后，只要有成绩，前男友出事不算什么黑点，他们只会记得你的荣耀。你回国发展路也通顺点。要是他无辜，你着急回去也没用。”
孟令慈低着头，视线聚焦在一个点上，带着涵养听完克莉丝汀的话后，她的耐心彻底宣告归零，她一根根把克莉丝汀的手指掰开，“我得回去，我都不敢想他现在在经历些什么，我不可以让他一个人。只要我愿意，我的人生还有千千万万次发布会，可他呢？”
克莉丝汀：“他也有，如果没有的话，也太辜负你对他的重视。”
“我不是这个意思。”孟令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总之我得回去。”
她不在，他孤孤单单没人陪伴，他最怕孤独，她真的没有办法接受。
带着这种心情，孟令慈坐上回国的航班，刚下飞机，她就接到来自经纪人的连环夺命call。
挂断，先给权至龙打过去。
关机。几小时前，他就给她打了一通，可因为在坐飞机，她没接到。
孟令慈越翻越心慌。
经纪人又打过来，这次她接了。
来口第一句就先问权至龙：“他人还好吗？”
“不知道，和YG的合约到期，公司发了通告，说他不是自家艺人，所以不知情。公司也确实不知情。”
孟令慈捋了下头发，转过身，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太过分了。”
“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因为你合约还签在YG，现在只能保你。刚好前几天你俩在餐厅门口吵架，被人拍了下来，所以公司发了通告说你俩分手，你的广告约暂时没问题。”经纪人语速加快：“听着，我知道我说这些话你不爱听，可是你必须听，就连躺在同一张床上的夫妻都有可能不知道对方私下的坏毛病，何况是这种事情。你们先切割开，等确定没问题，再联系在一起也不迟。”
孟令慈戴上墨镜，遮住自己委屈流泪的眼睛：“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准备去他家。”
“你疯了，他的朋友现在都不过去，人人都躲着他，你往前冲。”经纪人大声质问：“你以为你在演电视剧，热血上头了吧你，你非要和他绑定在一起，双双出问题是吗？我听说过你的世界对你以前有退路还能回中国，可现在没——嘀嘀嘀。”
就说怎么总有背景音在吵，还以为是自己新房，原来是她忘挂断电话。
一路赶回家，门口长枪短炮，不知道密密麻麻围了多少记者，就等权至龙出来拍到独家。
孟令慈掏出手机确认自己眼圈没红，怕他们拍不到，降下车窗，对着窗外淡定比耶，想起上次被骂，又换了脸颊比心，各种心通通全比一边。
更像在挑衅。
嗯——这次能实锤他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