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听得了你让我去找别人?那天晚上我去你房里找你,你说我不缺女人,让我去找别人,不值得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你不知道我听了心里什么滋味儿,以后不许这样了,也不许骗我了,听到没?”
明城缓得差不多了,抬了眼看他:“那你也不许骗我。”
徐将让她看得全身都酥了,把倚在他肩膀上的明城抱得更近些,把她额前的发别到她耳后。
“我也得敢啊我,虽
然我不敢,但为了让你安心,我跟你保证,绝对不骗你,好不好?”
明城乖乖点点头,睫毛上还挂着刚刚哭过的泪珠,看着他眼睛回道:“嗯,好。”
徐将弯着唇角蹭蹭她鼻尖儿,温柔极了:“我的媳妇儿哟~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我家小媳妇儿这么爱哭?嗯?”
明城被他蹭得痒,偷偷弯着唇角直躲,被徐将逮住印了个吻。
“怎么哭都这么好看?咱爸咱妈怎么养的你?身上连个毛孔都看不见,涂点儿锅底灰遮得住吗?”
明城听着徐将口口声声“咱爸咱妈”,被他的厚脸皮惹得哭笑不得,不过,明城没否认,反而用食指蹭了几下他鼻尖儿:“你又知道了,你又没看见。”
徐将咬着牙,戳了下明城鼻头儿,劈头盖脸地训她:“还没找你算账呢,忘了什么不好,忘了锁门,身子都给乔乔看光了!”
提起这件事儿徐将就冒火,徐乔纯纯一小流氓,洗澡居然还敢不锁门?
明城愣了瞬,心下一虚。
徐将怎么知道的?乔乔说的?不能吧……跟徐将说偷看她洗澡,这是嫌自己皮痒了?
明城别了别眼睛,不太敢看徐将,语气里暗含着无关紧要,反驳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我没想到她会进来,谁承想她早就预谋好了,再说了,那天去泡泉不都看了,都是女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徐将气得脖子都红了,一口气差点儿没吸上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女的怎么了?女的不长眼睛啊?不许让别人看,谁都不行,听到没!”
又让徐乔给抢了!烦死了!
明城见他气得不轻,凶了吧唧的憋屈样子,赶忙顺着他心意,答应他。
“听到了,不让别人看,乔乔又不是别人,她是你亲妹妹,还是你的‘小奸细’。”
徐将斜了她一眼:“得了吧,给自己封了个‘邦德女郎二代’名号的小奸细,除了吃饭坑钱,什么用没有,不灵光也凑活着用了,这倒好,还没怎么着呢,就被策反了。”
明城贴着徐将胸口,溢出一声笑。
徐将实在无语,跟躲在自己怀里笑的媳妇儿倒苦水,控诉自己的亲妹。
“真纳了闷儿了,好歹我是她亲哥吧,她从小到大坑了我多少钱,被策反也就算了,把她哥福利都抢了!”
一想起打牌那天,徐将就想大义灭亲。
徐将心气不顺,垂着眸子睨她:“还有你,老老实实给人吃豆腐,躲我倒是有一手儿。”
明城知道徐将是在说那天徐乔亲她的事,一只手圈着他腰,一只手点了下他心口,哄道。
“乔乔只亲了下脸,刚碰到就被你拽开了,我倒是觉得‘小奸细’挺称职的。”
徐将满脸写着不高兴,“哪儿称职?”
明城垂了垂眸子,弯了弯唇角,压下眉眼间的甜蜜,才抬了眼看徐将:“如果不是她,你怎么会知道那碗面是我做的?”
徐将扬着唇角笑了。
他只要一想起明城给他做的那碗面,便控制不住高兴,从未有过的高兴。
明城见他开心,想着那天的经过,告诉他:“她见我看书走神儿,不确定我是不是因为你,使了个装胃疼的法子,跟我说你和她胃都不好,说你因为胃病进过医院,虽然捂的是肚子,但我还是上了这个不高明的当。”
明城没告诉徐将,她其实还藏了个自己的小心思,她知道乔乔没骗她,徐将是真的有胃病,她不舍得让他挨饿,怕他胃病犯了。
她不想徐将出事,哪怕只有一丁点可能性,她也容忍不了,所以才有了那碗面。
明城看清徐将眼里的心痛和爱意,抬手抚着他侧脸,拇指在他眼下蹭了蹭,像是在安抚着什么。
“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心软,让我对你好一点,我想测试一下‘小奸细’是不是真的被策反了,所以我让她跟你说,这碗面是自己或是小白做的。”
徐将扬着的唇角在颤。
他终于知道明城是什么时候决定好要和乔乔断了联系。
明城的确是在试探徐乔,她真的很喜欢阳光肆意的徐乔,她不想让她难过。
其实她早就决定好了跟徐乔断掉联系,可她还是心软了,所以她给了徐乔两个选择。
如果徐乔说是小白做的,那徐将便不会知道那碗面是她做的,她会再考虑。
如果徐乔说是自己做的,那徐将便会知道,她便不会再考虑。
坦白来说,她知道徐乔根本不会做饭,她也知道徐乔肯定会跟徐将说是自己做的,她在利用这个法子逼自己狠下心来跟徐乔断了联系。
明城朝他笑笑:“看,她还是向着你的,想给你希望,想让你开心,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很喜欢当她哥的‘小奸细’。”
徐将把她抚蹭在自己脸旁的手挪到唇边,吻着她手心怨她。
“你明明就知道她是因为喜欢你,想让你当她嫂子,你居然拿那碗面逼自己狠心,你怎么这样啊?你知道我吃那碗面的时候多高兴吗?”
徐将咽了咽喉咙里涌上来的酸苦:“就因为没遇见你之前那点破事儿,不就是因为我有点儿钱,家世好点儿,你就嫌我麻烦,不肯要我,你怎么这样啊?我都快三十了,好不容易遇见个你,你还不要我。”
明城被他眼里的委屈和痛苦吓到,赶紧把他腰圈抱得更紧。
“这不还是没扛住嘛,明知道松了口,之前硬下的心肠都白费了,也清楚以后恐怕没什么安生日子过,这不还是妥协了。”
徐将一顿,胳膊把她圈得紧紧的,看着她顾盼生辉的眼睛,问得急切:“你知道,你知道是不是,你别不承认,我知道你是知……”
明城承认了:“徐将,我知道。”
明城不傻,她知道一旦和徐将在一起了,以后恐怕要做很多自己不喜欢,或是没做过,又或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的事。
徐将心跳得很快,“你知道和我在一起,你就不能经常回青城。”
明城看着他眼睛回了他:“我知道。”
徐将依旧在看着她,眼里全是紧张和隐忍的欢喜:“你知道和我在一起,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人,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要陪着我应付。”
“我知道。”
“你知道和我在一起,会有很大压力,我有一公司的人要养,不仅有公司里的员工,还有工地上的兄弟,总是有数不完的项目,看不完的报表,签不完的文件和各种大大小小的会议,会很忙,没什么时间陪你。”
“我知道。”
“你知道我不可能再和别的女人有任何接触,你以后要陪我应酬,陪我出席各种酒会,晚会,年会,聚会,晚宴,寿宴,酒局,饭局,不管是长辈亲戚,还是朋友兄弟,客户,开发商,合作伙伴,企业公司,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场合数都数不清,连我都头疼的场合,你要和我一起应付,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知道。”
“你知道和我在一起,我可能会因为会议,因为突发事件,因为公司加班,不会按时回家,你会很没安全感。”
“我知道。”
“你知道和我在一起,有可能会遇见我之前……那些糟心事儿,你会不高兴,会不自在,会生气,也可能会遇见各种男人,会打量你,会看你,会盯着你,会让你很厌恶。”
“我知道。”
“你知道和我在一起,会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无数人会在背后议论你,可能会说你是为了钱才跟我在一起,或是其他那些不好听的……”
“我知道。”
徐将声音都在颤,眼里全是慌乱和急切的确认:“你知道和我在一起,过的不是你喜欢的日子,你都知……”
明城打断了他,承认了:“是,我都知道。”
徐将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她,眼底压抑住的狂喜快藏不住了:“可你还是答应我了。”
明城答应过徐将不再骗他:“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她想和徐将在一起,想对得起他的心意,也想为自己赌一次,她低估了徐将对她的影响力,她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和……心。
徐将的声音有点哑,眼里很明显的急迫:“为什么要答应我,明城?”
徐将看着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可却甜到他心坎儿里了,“为什么要答应我?”
“明明知道答应了,就不能像现在一样自由自在了……”
“明明知道答应了,这辈子就过不了自己喜欢的日子了……”
“明明知道答
应了,你之前所有的打算全部都作废了,不能经常陪在父母身边,不能当安逸快活的无事小神仙,不能找个简单踏实的男人嫁了,得生生世世跟着我这个糟烂事儿一大堆的男人……”
“你明明知道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
明城又想哭了。
呜呜,听着就糟心,怎么办?
“我……我……我不知道,咱们回义站吧。”
徐将把想跑的人箍在怀里,低着声音哄着:“那么早回去干嘛,给老公说说为什么好不好,听话。”
明城见跑不了了,小心翼翼地提醒他:“我……我只是答应你试试,我要是觉得扛不住可以反悔的……”
徐将一听这话,直接换了副嘴脸:“少跟老子扯蛋!死了反悔这条心吧!不想屁股遭殃就快说为什么!”
明城也说不出为什么啊,硬生生扯了个假笑,开了口:“因为……你有钱?”
徐将脸一黑,咬着牙:“再给你一次机会。”
明城垂着眸子想了想,又开了口:“嗯……因为你长得好?”
徐将脸又一黑,声线和语气都没起伏了:“最后一次机会。”
明城实在没办法了,闭着嘴懵着看他。
一副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儿,成功让徐将下了最后通牒:“美人计不好使,最后十秒钟。”
明城实在是想不出来他有什么优点了,只能随嘴瞎咧咧:“因为你脾气好。”
徐将笑了。
脾气好?呵……他也觉得自个儿脾气挺好。
‘脾气好’的徐将吐了口气,把自己腿中间的媳妇儿翻了个个儿,横放在自己腿上。
明城还没反应过来,便察觉到自己的柔软没了遮挡,凉飕飕的,吓得想起身,被徐将预判到目的,给按回去了。
明城还没来得及阻止:“徐……将!!!”
“有钱?长得好?脾气好?行,让你看看你老公脾气好成什么样,让你不说实话,敢糊弄你男人!”
说着又给了一下,这下两边均匀了,一边一巴掌,谁也别羡慕谁。
徐将这会儿是真高兴了。
明城不爱运动,腰又细,腰臀比曲线特别勾人,不是靠后天运动练出来的,好看得要命,不仅侧面弧度要命,正面弧度更要命,挺翘的饱满此时正在颤着。
明城羞得要命,可语气里一丝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别,别看……”
其实徐将并没用力气,那天他踹曹康的那一脚,她是见识过的。
她知道徐将只是想听她说心里话,惩罚她口不对心罢了,她哪舍得生他的气。
徐将攥住明城遮挡的手,不让她遮,理直气壮极了:“我看自己媳妇儿天经地义。”
明城只能顶着红透了的脸,转头瞪他,刚想骂他就骂不出来了,吓得立马起了身,“徐将!仰头!”
徐将见她脸色不对:“怎么了?”
明城哪顾得上回答问题啊,赶忙扶着徐将脑袋往后仰,从裤兜里掏出纸巾,颦着眉给他擦鼻子。
徐将那个丢人哪!
他居然流鼻血了!
他就只看了一半儿,还没敢全扒下来,这倒好!
明城给他把鼻血止住了,十分无语地看着他,也不舍得训,只能无奈地说道:“让你欺负我,还不是自己难受?”
徐将实在是没脸搭茬儿,仰着头小声嘀咕:“谁让你不说心里话的,害什么臊啊。”
明城裤子已经滑上去了,想整理下,刚把手伸到裤子边,就被徐将给阻止了,“别,媳妇儿,让我再过会儿瘾。”
这鼻血流得真不是时候!
明城被气笑了,看着徐将仰着头,连鼻子都不捂了,以“阻止她提裤子”为第一要紧事,非常不够本儿的样子。
实在发不出火来,只好哭笑不得地训他:“还过瘾?你都这样了,还想着过瘾呢?”
徐将不乐意了:“啧,硬一晚上了,不流鼻血才有问题。”
明城哪能不知道啊,他大咧咧把她放在腿中间,紧紧贴着身子抱着,她又不瞎,又不是没知觉,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明城不接他话茬儿,牵着徐将起身,去了徐将曾经给她洗鞋子的水龙头那儿,“蹲下,给你洗洗。”
徐将可乖了,老老实实蹲着,让她伺候:“哦……”
明城给他处理完了,把纸巾揉了揉,想给他塞鼻子里。
徐将不干,嫌弃极了:“不要!特别像二货!”
明城只能哄着:“听话,万一止不住怎么办?”
徐将心眼子比筛子眼还多,趁机跟媳妇儿提条件:“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答应我。”
明城是真服了他了:“我只是答应跟你试试,可以反悔的。”
徐将一听这话,脸一沉,把鼻子里的纸随手一扔,使性子去石头上躺着去了:“让我死吧,反正迟早被你气死。”
明城脑门儿上的黑线止不住地往外冒,重新弄了个纸巾团,去哄耍脾气的心上人。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整天说些乱七八糟的,原因你又不是不知道。”
徐将把她抱在腿上,学她装傻:“我不知道。”
明城给他塞纸:“仰头。”
徐将老老实实地让她摆弄,很听媳妇儿指挥。
明城问他:“头晕不晕?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徐将实话实说:“不晕。”
就是那玩意儿不太舒服。
明城不太放心,“要是头晕千万要说,咱们去山下诊所看看。”
徐将看她这样儿,没忍住,笑了。
他知道明城关心他,爱惜他。
明城看他一眼,也没忍住,也笑了:“你别说,看着还真挺二的。”
徐将心里的舒坦瞬间灰飞烟灭,脸一垮,睨着她:“可你刚才还说我长得好。”
明城心里偷着笑:“是吗?我说过吗?没有吧……”
徐将真不乐意了:“说说怎么了?你看我都难受成这样了,因为谁啊?”
明城看他这样儿也心疼,被他治得没办法,叹口气,无奈极了:“我是真佩服自己的眼光,真的。”
徐将挑挑眉,“怎么?你男人不好吗?”
明城笑笑,顺着他哄:“好,我男人最好了。”
徐将被她这声‘我男人’叫得全身都热了,忍着吻她的念头,等着她后话。
明城见他直勾勾盯着她,认命地说了心里话:“因为我忘不了你,行了吧。”
徐将满意极了:“再说一遍。”
明城:“……”
没完没了了你还。
徐将见明城不理他,抱着人好一顿摇,明城被他晃得头都快晕了。
“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明城看着他这赖皮样子,把心里的不好意思给丢掉,顺着他心意告诉他:“徐将,我忘不了你。”
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吃徐将这套,明明孩子们跟她撒娇的时候,她都很有原则。
“你走了以后,我让自己当作从没遇见过你,白天还好一些,一到晚上心就静不下来了。”
“直到那天下了雨,我骗不了自己了,把铃铛捡了回来,觉得自己不争气。”
她甚至跟自己说了无数遍,不该把徐将放心上,再也不会见到徐将,要把他忘掉,当从没遇见过他,可是……都没用。
明城不看他,低垂着头笑了下:“然后……我就改主意了,我不再强迫自己忘掉你,虽然我们两个只有几天,但是够我想的了,想着想着觉得忘不了你也挺好,至少有个念想。”
她想着他对她好,想着她遇见徐将的那天,想着他那天在
院子里等她回来,想着他那天吃她剩饭都在笑的样子……
她总能想起好多,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腻,怎么可能不够她想的。
徐将压着眼眶里的酸涩,咽着全身涌到眼睛里的血气,喉咙滚了好几次,还是堵得厉害。
看着眼前的人低着头,藏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掉眼泪的样子,听着明城声音里的颤,心里的疼都是带着抽搐的。
他真的后悔,为什么那天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他明明舍不得。
“我想着,能忘了你最好,忘不了……也挺好,我知道……我知道你好,我去了菩萨庙,求你平安,愿你欢喜,希望你日后娶个……好妻子。”
她知道徐将对她好,她希望他以后能幸福,她偷偷去的菩萨庙,谁也不知道。
一个人走了好久的山路,想着她虔诚一些,他能更幸福一些。
徐将眼里全是红色,打断了她的话:“明城!你什么意思!你不是答应了我吗!你玩儿我呢!你从来就没想过要嫁给我是不是!那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为什么要答应我!”
明城被他泛着红的眼睛吓了一跳:“我……”
徐将不听她解释:“你不是要忠贞的爱情吗?你不是要十拿九稳的爱情吗?你连下盘棋都藏着心思,你和风子下的那盘棋,无非是在告诉我,你从不做寄希望于侥幸的事,更不喜欢赌。”
徐将气急了,质问她:“你这叫十拿九稳啊?我这两天跟你谈的,你一个字儿都听不进去!你根本不信我!你奔着咱俩没好结果!你甚至从来没想过跟我结婚过一辈子!”
她的那句“娶个好妻子”露了馅儿。
徐将知道明城觉得自己不好,觉得自己不适合他,觉得他应该娶个门当户对或是有能力可以帮衬他的。
明城低着头不敢看他:“我……我没有不信你,我是不……信我自己,我……我觉得扛不住。”
她今天晚上哭了那么多次,可眼泪又下来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徐将面前她这么爱哭。
徐将看着她这副可怜的小模样儿,咬着牙,硬逼着自己不去哄,他得跟她把话说明白。
“扛不住也得给老子扛!你嫌老子麻烦事多,想着万一有女人找上门来,怕我顾念旧情和家里,让你受委屈,你才说自己扛不住,这叫扛不住啊?这叫不想扛,懒得扛,不愿意为了我去扛。”
不能再这么惯下去了,他算是知道了,明城不是一般的嫌麻烦,他却是个活生生的麻烦。
徐将彻底不藏了,“你也不想想,我有旧情这玩意儿吗?谁敢来惹你生气,我不介意打女人,你只能是我的,今年选个喜欢的日子结婚,死了也得跟我埋一块儿!”
他是这么打算的,转完正立马去见明城父母,然后立马把人带去见他父母,然后立马扯证儿,办婚礼,一秒钟他都不耽误。
明城傻眼了。
说好的试试呢?
明城抽抽嗒嗒的:“你……你你……”
你说话不算话!
徐将闭了闭眼睛,想把火气压下去:“我告诉你,明城,你少给我想些有的没的,胡思乱想的时候不嫌累了?你有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当好徐氏的老板娘。”
明城呜呜咽咽的:“我……我我……”
我答应你了吗?
完全知道明城想说什么的徐将,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正儿八经地让她认命。
“没招儿,不答应也是这下场,你就这命了,懒了快小半辈子了,你不亏心啊?”
把徐将给气的:“看上我了,又嫌我麻烦,又舍不得我,想和我在一块儿,打算玩儿腻了我之后,把我甩了,不管我了?死了这条心吧。”
也不想想自个儿清闲快活多久了,和他恩爱完了居然还想偷懒?打算不要他了,找个省心省力的男人结婚过日子,让别人受累去当糟心老板娘?想什么好事儿呢?
明城哽哽噎噎的:“你……你你……”
你污蔑人!
徐将见她气得脸通红,伸着手指头冲着他好一个点,哼笑一声,从裤兜里伸出一只手,牵着她手按到自己那处。
“污没污蔑你,自个儿心里清楚,占完我便宜,还想让我娶别人?难不成想让老子伺候完你,把该受的罪让别人受,你亏不亏心啊你?明城,想抵赖啊?咱俩谁不知道谁啊。”
这小没良心的,亲完他居然不想负责!勾得他压根儿没下去过,被这小狐狸精害得难受死了,竟然想着以后把他丢给别人,不想管他了!
呵……
做梦吧。
明城喘不上来气:“我……我我……”
我抵赖!不对!我冤枉!呜,烫手!
徐将把手收回去,依旧两手插兜儿,认真教育媳妇儿:“喊冤?你没心存侥幸?觉得家里人有可能不同意咱俩婚事?”
徐将笑自己媳妇儿的天真:“啧,那你这如意算盘要碎啊,你婆婆前些日子把院儿里刚种的月季和绣球全拔了,都栽了牡丹。”
据小奸细的线报,贺兰女士天天在家盼着明城,对着明城那两张连五官都看不清的照片,边栽花边流哈喇子。
徐将冲她挑挑眉毛,拿糖衣炮弹诱惑她:“媳妇儿,你想想,和我结婚真的不亏,你看,我赚的钱都是你的,人也是你的,家里你管着,我又听你的话,任打任骂,想怎么糟践我就怎么糟践我,都随你。”
不仅如此,每天都可以陪着他上班,晚上还可以把他当人形抱枕,多舒服!
明城打了个哭嗝:“你……你你……”
你不用想那么多,万一你腻了我,不要我了呢,我就自由了!
徐将彻底跟她摊了牌:“你也不用想着等我腻了你,爱上别人了,不要你了,你自己心里明白,再也没人能入我眼了,你也甭心存侥幸地安慰自个儿了,明城,认命吧……我跟你明说了吧,你跑不了。”
明城呼了口气,就这么看着他:“……”
哼!这男人怎么回事儿!她想什么他全知道!邪了门儿了!
徐将见她不说话了,知道她这是听进去了,插在兜里的手终于抽了出来,把人抱怀里给她擦眼泪。
“胡思乱想什么,担心些有的没的,有我呢,怕什么?”
明城看着他,抿着嘴不说话。
明城的花瓣唇饱满,抿着像微微撅着嘴似的,不明显,却勾人极了。
徐将看着她这副含羞带怯的小模样儿,被她勾得魂儿都快没了,“怎么?觉得去求了菩萨保佑我,我不领你情?”
“你也不想想,没你我能幸福吗?”徐将捏了捏她小巧精致的下巴,笑着凑到她撅着的小嘴儿旁边,贴着她唇蹭着。
“别的先不说,就我老婆这脸蛋儿,哪个男人看了不迷糊?哪个男人能腻?嗯?撅撅嘴就把她男人魂儿都勾走了……”
明城那个悔啊!她闲着没事儿撅嘴干嘛!徐将搂着她亲了二十分钟,除了让她缓气儿的功夫,就没撒开过她嘴!
徐将把人松开搂在怀里,抚着她下唇,“怎么长得?连唇纹都没有,居然还能反光。”
徐将想着她化妆包里的口红牌子,诱惑她:“媳妇儿,我有奖励想要吗?”
明城来精神了,从徐将怀里抬了头:“什么奖励?”
徐将冲她笑笑,“YSL的全套口红和唇釉,你觉得这奖励怎么样?”
明城觉得不错。
但……她觉得有陷阱。
“那……这是什么的奖励啊?”
徐将看她这鳖精鳖精的小王八样儿就恨得牙痒痒,只能把目的说出来:“转正奖励,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明城就知道,朝他笑笑,别过脸去故意气他:“那算了,我觉得我本来唇色就够艳的了,没什么必要呢。”
徐将冷哼一声,脸垮了。
明城看他这样儿也不气他了,圈着他腰哄着:“行啦,你也知道我没安全感,但我还是答应你了啊,我又不是不知道松了这口代表什么。”
“我学历普通,也没什么能力,没去过你那些场合,更没见过什么世面,完完全全不了解你的世界,什么都不会,根本拿不出手啊。”
明城不害怕别的,就怕给徐将拖后腿,“万一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又或是给你惹祸了,没面子的是你啊,我这不就是怕给你丢人嘛。”
徐将终于听到她心里话了,其实他知道,明城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原因大部分是因为这个,他知道她是在为他着想,她怕拖他后腿。
他媳妇儿就这性子,就算再怎么胡思乱想,最先考虑的最先顾虑的肯定是别人。
“我能不知道吗?但媳妇儿,我说句实话,我不觉得你丢人,也不会觉得你会丢人,在家不比在山里自在就是因为不用在乎这些。”
“我知道你为我着想,你跟了我肯定是小心又谨慎,也会很累,也不如在山里痛快……”
“我知道你委屈,但不想委屈了你,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希望你在我面前做你自己,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那么谨慎,哪怕你给我丢再大的人,我也愿意。”
明
城一直看着徐将的眼睛。
这是她中意的男人。
徐将也一直看着明城的眼睛,弯着唇角,一字一句地跟她保证:“老公护着你,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你就算闲着没事儿干,想往别人身上泼硫酸也成,老公陪你一起泼。”
明城便笑了,圈着徐将脖子抱得他紧紧的:“徐将,你真好。”
徐将也笑了,拍着她背哄着:“傻样儿吧,才知道我好啊?我媳妇儿这么好,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明城偏了偏头,把唇贴上他耳垂根,偷偷献了吻。
徐将察觉出来了,唇角又扬了扬,忽然吐了口气,吻了吻她头发:“……但你知道我怕什么吗?”
明城从他怀里出来,冲他点点头。
他了解她一如她了解他。
徐将吻了吻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捂着:“京城那地儿……人多,你曾经跟我说,优秀的女人遍地都是,可同样,优秀的男人……也遍地都是。”
明城想说什么,被徐将给堵了话头,“我知道你不会负我,但……我就是不放心,怕你看上别人,怕你不要我了,怕你被别人盯上,怕你对别人上了心,怕你被别人抢走。”
明城认真道:“不会的。”
徐将戳了戳明城的脸蛋儿:“别的咱先不提,光是咱这模样儿吧,几百年能出一个?”
徐将眸子向下移了移:“你再看你这身段儿和这身皮,我看见你这身皮就发愁,怪不得乔乔说你是仙女儿,大晚上乌漆嘛黑的,连个破灯都没有,被月亮耀着都发光,更别提白天了,我要是带你出去,我……”
明城也跟着他的视线看自己:“……”
好吧,是明显了些,但也省电啊……
徐将是真的愁,风子和董三儿当初劝他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明城太招眼了,穿的再普通再素净,模样和气韵也藏不住。
明城想了想刚才徐将想带她去美黑整形,又见他眼睛里全是担忧,便轻声哄他。
“我不会看上别人,这么多年了,我只觉得你好,哪怕是萧惟,可你……不一样。”
徐将硬生生压着嘴角,问她答案:“哪儿不一样?媳妇儿,哪儿不一样?”
明城嗔他一眼:“你明明就知道……”
徐将才不管这个,他就要让她自己说出口:“你不说我哪儿知道?快说,哪儿不一样?”
明城知道他不见兔子不撒鹰,随了他:“我第一眼就知道你好,就算你笑成那样,就算你不怀好意,就算你再麻烦,可我还是觉得你好。”
虽然这是徐将早就知道的答案,可他高兴死了,她看他的第一眼,他永远忘不了。
她见他的第一眼,眼里的水光愣了一秒后便开始颤,美得他呼吸都停了。
那时候他就知道他是明城命中注定的徐先生,一如他一眼就知道她是他命中注定的徐夫人。
徐将是怎么都抱不够她,把人搂怀里,亲了好几下,刮刮她的小翘鼻子。
“就这还想给老子跑?别说这辈子了,下辈子都是老子的!”
第37章 我怎能不怪她生生世世都背你
明城看他高兴,心里也高兴:“这不没跑了嘛。”
徐将把明城放在大石头上,背对着自家媳妇儿起身:“知道就行,不老实就让你屁股开花儿。”
明城很自然也很直接地趴徐将背上了:“猪八戒背媳妇儿~”
徐将被气笑了,托着明城的手拍了下明城肥嘟嘟的浑圆:“谁是猪八戒?”
明城抱着自家男人的脖颈,低头吻了吻徐将颈椎:“我家徐将。”
徐将笑着把人往上掂了掂,把头往后转:“再亲一口,再亲一口,生生世世都背你。”
明城红着脸脸,把嘴巴凑过去,徐将“吧唧”了一大口媳妇儿,还不过瘾似的嘬了好几下,“回去再收拾你。”
在徐将背上的明城,给徐将赶着蚊子,徐将也有办法给明城赶蚊子,走着走着背着媳妇儿转圈儿,吓得明城直笑。
徐将想趁着明城高兴,趁机教育教育媳妇儿:“媳妇儿,咱老是不吃饭不行……”
明城眼睛亮了亮:“是不是我最近轻了?你试出来了,对不对?”
徐将背着自家天生摇曳生姿、身段妖娆的媳妇儿,“呃……”
对体重很敏感的明城,眉毛一颦:“你什么意思?嗯?你觉得我重吗?说实话!”
徐将的求生欲很强烈:“不重!当然不重!我背着你就像背着空气似的,根本察觉不到重量。”
多疑的明城才不信呢,两只手揪着徐将两只耳朵:“说!你说不说!我重不重!必须说实话!信不信我不让你转正了!”
徐将不得不说实话:“媳妇儿,你真的不重,我背着你很轻松,但……你有些地方还是占分量的,你身高又在那儿,你懂吧……”
明城自然听懂了徐将的画外音,“不应该啊,我最近想你,没怎么吃饭的,应该瘦了哒!”
徐将仗着明城看不见自己,抿唇把笑憋回去,“可你体型在那儿嘛,身高又在这摆着,瘦也瘦不到90斤,那么瘦不好看……”
被说中了的明城,好久没敢称过体重了,有些可怜巴巴的:“我体重老是在94到100斤之间浮动,有时候还过百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徐将语气里带了点严肃:“过百就过百,你别给我减了听到没!再把你男人福利给减没了……”
明城不听话:“我不要,过百你就背不动我了,我不要过百,我好不容易突破一百大关减下来哒。”
徐将就问她:“那你以后不打算要孩子了?咱俩丁克,不生宝宝了?”
明城能愿意就怪了,她知道徐家的情况,而徐家就徐将一个,自古以来,没有一个世家大族不注重传承和延续。
其实明城对有没有自己的宝宝并不执着,可她是真中意徐将,想给徐将多生几个宝宝,即是心疼,也是心甘情愿。
但她偏偏嘴硬,偏不说徐将爱听的:“不行!没宝宝的话,你把我抛弃了怎么办!我要生宝宝!”
徐将还能不了解自己心上人?心里怎能不欢喜?但也没戳破媳妇儿的小心思。
“你不抛弃我就不错了,但咱俩既然要宝宝,体重就得过百,你想想,宝宝的体重加上你的体重,这就多少斤了?你是要宝宝,还是不过百,你自己选吧。”
明城几乎没犹豫:“当然是要宝宝啦,生完宝宝就可以不过百了嘛,必须要生宝宝!”
徐将就问她:“那你想给我生几个宝宝?”
明城想了想,反问他:“那你想要几个?”
徐将想过这个问题:“一个就行。”
明城看着几乎没犹豫的徐将:“为什么?”
虽然她并不清楚徐家,但她能肯定,徐家肯定是希望子孙繁茂的。
徐将笑笑:“都说女人生孩子就像过鬼门关,要那么
多孩子做什么,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明城心里泛着甜,突然猛回了神:“谁说要给你生孩子啦!”
徐将就笑。
明城听见徐将笑,被笑恼了,直揪徐将耳朵,可劲儿欺负他。
徐将就这么笑着让她欺负。
只要她肯给他生宝宝,被她欺负死他都愿意。
徐将和明城回到义站的时候,严叔和梁峥还在院儿吃呢。
严慈看着徐将把明城背回来的时候,嘴角直抽抽,“我是真服了,惯吧就。”
梁峥告状:“呵呵,这就不错了,昨天晚上抱回来的。”
严慈差点被呛着,小白又补了句:“和树袋熊的待遇差不多,哦~不对,比树袋熊待遇好,徐哥还拍着明城姐背哄着。”
严慈直摇头,看着明城一脸嫌弃,“还不如个三岁孩子。”
明城才不理他,又不是她让徐将背的。
明城在房间铺床,徐将高兴,出来陪严慈和梁峥吃点,顺便喝点儿。
严叔察觉到徐将在旁边位置坐下,眼皮都没抬,夹着花生米下酒,哼笑一声:“哼,谈妥了?”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光看这货满脸甜蜜和春风得意和明丫头刚哭过的小样儿就知道了。
徐将的笑意明显了些,“嗯。”
梁峥见徐将笑的那样儿,嗤之以鼻:“哼……”
简直没眼看,比昨天笑的还欠扁。
严叔朝梁峥“啧”了一声:“得了吧你,你又不是非明城不可。”
梁峥不服,指着徐将:“那他就是了?不一定吧?他要是的话他能走吗?”
徐将吃着鱼没插话。
他想听听严慈的看法。
严叔夹下酒菜的手没停,边吃边摇头笑:“他能不走吗?一眼万年的姑娘明明心里有自己,却认定了要嫁给别人,他能不走?他家那情况,他不走留在这儿干嘛?等着给徐家丢人现眼吗?还是把徐家祖祖辈辈克己复礼做了几辈子好事的功德都用来拆人姻缘?如果那样做了,他对得起谁?他怎么能不走?”
徐将看向严慈,严慈依旧连眼皮都没抬,“你家再低调,再不张扬又有什么用?实打实的好名声是藏不住的,找人随便打听打听也就知道了。”
严慈用手比了个椭圆形给徐将看:“明丫头比乔乔画的那只王八还精,恐怕早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更别提还有个你妹妹,天天在明城耳朵旁边科普呢。”
梁峥笑大了,喝了口酒压了压:“乔乔那副【王八戏荷图】被明城拍了照,还打印出来了,每次上课的时候都给孩子们看,说是不要小看美术课,长大以后画出这玩意儿来让人笑话,当反面教材的效果相当不错。”
徐将哼笑一声,“可别提了,徐乔回家第二天买了画框,把画裱起来了,非得挂在我办公桌对面墙上,还不许摘,”
“我一抬眼,准能看见那只糟心的王八,害得我谈事儿的时候被人笑话。”
梁峥学着徐将哼笑一声,语气里多了些挪揄的味道:“摘个画框这么费劲啊,徐总?”
严叔终于停了筷子,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嘴里还夸着:“这傻姑娘,心思都放在明面儿上。”
徐将也笑,他知道小奸细的目的,徐乔知道他不可能放得下明城,所以她忍痛割爱,好让他有个念想,有个慰藉,让他……觉得明城在他身边。
更是为了给他提醒,让他知道,自己是有心上人的,不可以去靠近别的女人,更不可以允许别人靠近。
严叔问徐将:“你跟我说过,明城很喜欢乔乔,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徐将还真不知道:“听明城说,是见她笑起来好看。”
严叔喝了口酒,摇摇头:“明丫头和乔乔不一样,她俩太不一样了,可她俩还真有一样的地方。”
“乔乔什么都不藏着,明城也不藏,可乔乔是不屑藏,明城却是不想藏,所以乔乔简单、自在、无忧无虑,这三样东西,明城求了小半辈子。”
徐将低了低头,咽了咽喉咙。
梁峥看了徐将一眼。
这三样东西,徐将可给不了明城,明城却……松了口,呵,明城到底看中徐将哪儿了啊?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严叔笑了下,继续跟徐将说:“也可以说是羡慕吧,羡慕她的阳光可爱,天真烂漫,单纯坦率,她把她当成另一个维度的自己,想象着在另一个世界里,她或许也活得像乔乔一样。”
“她那么怕虫子的人,去给她摘果子,一是因为想她开心,二是因为她想尽力弥补她,恐怕那时候明城已经决定了要和乔乔断了联系,她知道乔乔会难过,可她没办法。”
严叔替自己姑娘说话:“你别怪她狠心,我还是了解她性子的,觉得自个儿没什么好处,想让你找个贤惠的,能帮衬你的。”
徐将垂着眸子,吃着饭:“我怎么能不怪她?”
严叔“啧”了一声,替自家姑娘说情:“你怪她作甚?她编瞎话把你气走,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你,别忘了,你家世世代代的好名声在那儿摆着呢!说白了,还不是心疼你。”
明城知道徐将身上担子重,知道他累,想让徐将找个有能力的,让他过得舒心些,也怕自己做错事,给徐将丢了人,给他拖后腿。
徐将丝毫不领这情,“为了我?她明明知道我忘不了她,偏偏把我推给别人。心疼我?心疼到让我差点把自个儿喝死。真心疼我,怎么不管管我?真心疼我,舍得让我难受啊?”
为了他?只要看着明城,他就高兴,她在他身边,他就满足,可她不要他,让他娶别人,这叫为了他?
心疼他?知道他身上担子重,让他走得远远的,连管都不管,这叫心疼?
徐将拿筷子指了指一桌菜:“心疼我,怎么不跟我回京城?怎么不陪我应酬?怎么不看着我喝酒?怎么不哄着我?怎么不伺候我?这叫心疼啊?”
严慈“啧”了一声,撇撇嘴。
想的还真不少,孩子名儿都起好仨了吧。
梁峥笑得跟鹅叫差不多。
这货的怨气二十里地外都能感觉得到。
徐将还没抱怨完呢:“怕给我丢人?有她当老婆,谁会丢人?光是冲她那张脸,只怕是陪我参加饭局的时候,把桌子掀了,所有人还会觉得她掀得好呢。”
梁峥投了赞同票:“呵,男人。”
徐将拿筷子指着宿舍窗户:“她哪是怕给我丢人啊?她是怕累,怕麻烦,怕自个儿不开心,让我自己扛着担子,美名其曰为我着想,都是借口。”
梁峥拍手称快:“一语中的!”
徐将气得不轻:“这没心肝儿的懒了小半辈子了,还想懒一辈子不成?为了偷懒都舍得心上人孤独终老了。”
梁峥评价精确:“谁让你之前得过且过呢。”
徐将吐了口气,也不瞒他们,“没遇见她之前,我觉得我活的挺好,可现在呢,没她的日子,我一分一秒都过不下去。”
徐将也不瞒着他俩:“在知道她骗我之前,我已经跟我爸妈打好预防针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怎么熬过来的,只知道疼的滋味儿,抽烟都压不下去,想着她念着她,行尸走肉地过日子。
徐将看了眼窗户,“我不需要一个能帮衬我的妻子,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需要明城爱我,和我结婚,好好和我过日子。”
严慈看着梁峥,挑挑眉毛:“你输就输在这儿,你有余地,有顾及,有保留,你不是非明城不可。”
严慈心里一清二楚:“可他不一样,他连公司都不管了,连家都不顾了,他非她不可。”
梁峥翻了个白眼儿:“说的好像我非她不可,明城愿意跟我似的。”
徐将笑出声了:“你有她喜欢的安稳踏实,如果你非她不可,或许她愿意试试,萧惟就是个例子。”
严叔点点头,戳了梁峥的心窝子:“明丫头没安全感,萧惟给了她安全感,所以她愿意爱他,等他,为他守着,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萧惟非她不可,她感动,所以明城跟他了。”
他了解他家城城,她对萧惟动没动过心都难说,最多算是个日久生情,可萧惟为了娶她,不再混日子,想尽办法给她一个家,她知道萧惟爱她。
“峥子,你做不到萧惟的深情。”
徐将把后路给他断了:“做到了也没用,就算萧惟还活着,我也不会管,你俩都得靠边站,别说萧惟干不过我,就算干得过,我也不会放手。”
抢,他也得把她抢过来,藏,他也得把她藏起来 ,逃,她也得和他逃一辈子,被她打死骂死,他也认了。
严叔夹了一筷子肉送进嘴里,哼笑一声:“看到没?没招儿,他为什么走?说别的都是次要的,他就是被明城给气着了,他觉得明城爱的是别人,爱到就算那个人不如他,也只愿意嫁给那个人。”
严慈指了指徐将:“他以为明城对他只有心动,跟别人才是真爱,他对城城一眼万年,城城也对他一眼万年,可城城为了别人把这么珍贵的缘分给丢了,她得多爱那个人啊,他怎么能不气?”
这世上一眼万年的缘分有多少?两个人对彼此都是一眼万年的缘分又有多少?
就因为少之又少,弥足珍贵,倘若有这样的缘分,谁不视若珍宝?
严叔丝毫不在意自家闺女被收拾:“明城就是知道他霸道,眼里容不得沙子,知道他不允许她心里有别人,爱别人,哪怕一点儿都不行。”
明城知道徐将会气到信以为真,这才想出来的这说辞。
徐将受教了:“这没心肝儿的,心思太深了,再加上逻辑思维能力,干传销一准儿发财。”
严叔点着石桌桌面,别提多语重心长了:“你别光顾着发财啊,我扯了那么些,为的是什么?你得收拾她,不能再惯了,我不介意你采取一些相对比较偏激的手段和措施。”
徐将也想收拾媳妇儿啊,“怎么收拾?我今儿晚上连管家权都没了,不仅财政大权得交,以后孩子的管理权也被剥夺干净了。”
而且……顶嘴还得跪键盘,原本定的是榴莲皮和搓衣板,因为明城不爱吃榴莲,家里没有搓衣板才作罢。
梁峥喷饭了,幸灾乐祸得很:“活该。”
严叔饭都不嚼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徐将:“要你有何用?”
徐将摊摊手:“我有什么办法?一不高兴了就哭,掉金豆子,要不就是翻旧账,我哪敢说别的啊,只能表衷心啊。”
严叔脑袋摇得无语极了:“这些也就算了,但你得管她,她那性子犟得要命,你不管能行啊?你看看她吃的那点饭,她兜里那点钱全用来买防晒霜、身体乳、护手霜那些护肤品了。”
严慈看了眼宿舍窗户,压着声音劝徐将:“她以前胖过,但自从瘦了长开了之后,她那层皮养得比十九岁的时候还白嫩,再这样下去,你怎么往外带?她要是穿礼服……哎呀呀!”
梁峥也压着声音说:“你妹偷看过明城洗澡,明城没防备,不小心把洗漱用品撒了一地,我听见响儿,怕出事,敲门去问,你妹流着哈喇子,脸都红了,说要变成男人。”
徐将没心思吃饭了:“我也愁啊,她是我老婆,我以后出席场合都得带着她,可我管不听啊,我今天跟她提议带她去整个容,她那么个害臊性子,抱着我腰一个劲儿地晃,我哪能扛得住?”
严叔给他加油:“你得扛!”
徐将摇摇头,告诉严叔自个儿的苦衷和无能为力:“我今儿晚上扛得都流鼻血了……”
严叔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
色令智昏啊!
……
明城实在是佩服自己的眼光。
怎么她就偏偏看上这男人了呢?
“我喜欢睡这儿,这儿风水好。”
明城已经劝了好几遍了,这傻男人一米八七的个子,非得窝在这儿,跟她一个房间睡,分明他那间房的床比较大,她心疼他睡得憋屈,结果就是怎么劝徐将都不听。
明城无语:“……我只是想让你睡得舒服点儿。”
徐将脸皮特别厚:“那就对了,我看着你睡觉才舒服。”
彻底无语的明城:“……”
她败了。
徐将特别乖:“你快去洗澡吧,我都洗完了,我练字儿等你。”
这间房除了能放下两张床之外,还有个好处就是有独立的洗浴间,很方便,他不信明城会因为他睡在这儿能忍着一直不洗澡。
明城拿他没办法,索性随他去好了,拿着自己睡觉穿的那件大T恤,去了浴室。
徐将弯了唇角,也没练字儿,拿出那本夹着三片叶子的书,把叶子拿出来,盯着那两排小楷看。
看着看着就想起徐乔那天跟贺兰女士说偷看明城洗澡的那件事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反应,直摇头。
你能别这么激动吗?有点儿出息好不好!
真不怪他,自从遇见明城,它就时不时抬头打个招呼,哪怕被她看一眼他都能有反应,他一度觉得这玩意儿是不是坏了。
眼见着反应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又听见洗浴间的花洒声音停了,徐将没办法,只能把书桌收拾好,然后进了被窝藏着,要不然明城又得胡思乱想。
明城一出来就看见徐将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随手抽了本儿她的书看,一脸心虚。
明城擦着头发问他:“不是练字儿吗?”
怎么突然躺床上去了?还盖着被子,这大热天的不热?
徐将看了她一眼,声音有点儿哑:“哦……那个……我就是有点儿困了。”
困了?困了还看书?
明城看了他一眼,徐将心虚地把脸别过去不看她,姿势说不出来的别扭。
这下明城疑惑了,这是怎么了?干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哼,满脸心虚的样子,一看就没干什么好事儿!
明城想把头发晾干,点了油灯,坐到书桌前看书,把腿蜷起来抱在怀里,拿了本书看。
徐将侧着身子看她,不知道谁说过,【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他算是知道了怎么个精神法儿了!
他媳妇儿长得实在是好看,他妹的评价真真是一点儿也没错,又仙又妖,还有股子佛气,真和仙女儿似的,偏偏仙女儿又多了股灵气,他给戴上的她翡翠铃铛真的特别适合她,说不出来的勾人。
要是他媳妇儿生在古代,四大美人能排第几啊?杨玉环好看还是他媳妇儿好看?
徐将觉得,都不如他媳妇儿好看,就冲他媳妇儿这小脸蛋儿怎么也得当个领头的,这才合理。
明城实在看不进去了,盯着她也就算了,盯着她傻笑……大晚上的,有点儿瘆人了吧。
明城挪了挪身子,把书合上,正对着他,也不说话,也直勾勾地看他。
徐将看她一脸无语地盯着他,咳了咳,又心虚地把视线挪走。
明城颦颦眉,这是怎么了?按照平常,早就抱着她不撒手了,怎么着也得过过嘴瘾。
明城想了想徐将晚上吃的那些鱼片,还喝了冰啤酒,难不成胃病犯了?
明城把书放下,起身坐到他床边,颦着眉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胃不舒服?又开始疼了?”
徐将心更虚了,连看都不敢看她,咬着牙半侧着身子让被子虚虚盖着,尽量掩饰,一听明城说他胃疼,也没多想,赶紧应了:“昂……有点儿。”
明城急了,眉心都开始颦了:“为什么不说啊?带没带药?”
徐将来的时候只想着收拾她,哪还记着带胃药啊:“没……”
明城没办法了,只能给他倒杯热水,想让他暖暖胃:“你怎么不带啊?前些日子不是胃不好吗,你这倒好,连药都不带!”
徐将见她眉心都颦在一起,心疼坏了,吞吞吐吐地不接话。
明城看他这样儿只觉得他难受:“先忍忍,我找梁峥开车带我下山去给诊所买点胃药。”
徐将哪会放她大晚上的下山啊,更何况是和梁峥一起,赶紧拉住她手,不让她去,“别!我没事儿。”
明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徐
将小心眼儿又霸道,她只能哄着。
“你听话,就是去买个药,梁峥早对我没那方面心思了,你放心,休息会儿,我很快回来。”
徐将看她心急的这样子,高兴又心疼,索性让她笑话就笑话吧,跟自己媳妇儿藏着掖着没意思。
徐将直接把明城拉回来,把她揽在怀里,也给她盖上被子,朝她弯了嘴角:“我没胃疼,也没不舒服,就是……”
明城仰头看他,眉眼里透着着急:“就是什么?”
徐将没招儿了,只能握着她手,挪到那处,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明城手被他领着,手心刚触到那处滚烫,手便不自觉一颤,心里的着急散得干干净净,脸不自觉地一下子红了,又羞又无奈,实在是让他弄得哭笑不得。
明城把手抽回来,骂他又舍不得,知道他难受,也知道他这是不想让自己多想:“你……”
徐将蹭着她手心,轻声细语地哄着怀里的人,“不想让你胡思乱想,怕你多心,惹你不高兴,就想着不让你看到,我不是成心骗你胃病犯了让你故意着急的,别怪我,行吗?”
明城弯了嘴角,她再清楚不过他的性子,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为了她憋屈躲藏到这种地步,心里不感动是假的。
明城仰着小红脸儿看他,还顾着他胃,轻声问他:“胃真不难受?”
徐将笑意更大了,知道她心疼他,“真不难受,让你担心了。”
明城看他一眼,把手附在他胃那儿,用掌心轻轻慢慢揉着胃。
徐将浑身一僵,也看着她,心里止不住的甜,只觉得胃那里说不出的舒服,全身上下都被她揉得熨贴极了。
徐将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享受着福利,把心里话说给她听:“真好。”
明城听着他这句【真好】,心里也甜,唇角弧度更大了,看着他问道:“哪儿好?”
徐将朝她笑,用自己的鼻头蹭着她鼻尖儿,“媳妇儿好。”
明城被他蹭得痒,躺在他怀里也跟着他笑,只不过是笑话他:“这就好了?就这点儿出息?”
徐将知她打趣自己,也不恼,回答地认真极了:“嗯,也就这点儿出息了,只要是你,我就觉得好。”
徐将“诶~”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了似的,明城抬眼看他,“怎么了?”
徐将特别认真地问怀里的人:“你说~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要不然我怎么就败在你手里了?”
明城娇声“哼”了他一声:“我要是会下蛊,一准儿给你下一个,下那种断情绝爱的,看你怎么办。”
徐将直啧啧:“够狠的啊,不过也没事儿,再厉害的蛊也抵不过个你,那蛊绝对没用,别忘了我有你呢。”
明城在他怀里笑,徐将搂着她,觉得满足极了,他忽然有个念头,时间停止该多好,这辈子就这么过多好,就算是比大山还艰难的条件,他也满足。
“我以前不明白,古时候那些君王和英雄哪个也都不是些草包,怎么就贪恋美色到不早朝的地步,总觉得未免太夸张了些,现在我才知道,老祖宗诚不欺我啊~”
明城就这么慢慢给他揉着,徐将实在是舒服,这人呐,一舒服就容易上头,徐将也不说话,悄咪咪握着明城的手,往下挪了挪。
明城实在是服了他的脸皮了。
徐将看她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服气,特别一本正经:“怎么了?你揉你的。”
明城觉得自己手心都被烫熟了,她一只手根本握不住,两只手都够呛,被徐将按着,她都能感觉到它跳了好几下,居然还在长。
明城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又把自己手挪回去,给他揉着胃。
徐将被她握的从头酥麻到脚,可惜争取的福利时间只有一秒,“啧”一声,只能闭着眼缓着。
明城看他这样儿也心疼:“要不你还是去原来的房间住吧,你这不给自己找罪受嘛?再说你在这儿我也不方便啊,我每天晚上洗完澡要擦身体乳的。”
她不是找借口让他去别的房间住,她是真的每天晚上都要擦身体乳,她一向爱惜自己爱臭美。
徐将来精神了,“你昨天没擦啊。”
明城斜了他一眼,“别明知故问行吗?你在这儿我怎么擦?”
再加上被折腾得实在困了,她连澡都没洗就睡过去了。
徐将特别好说话,“怎么不能擦啊?你擦你的啊,你放心,我不捣乱,跟你男人害什么臊。”
明城看他这样儿就知道是轰不走他了,也没办法,反正刚才她和徐将都已经……该摸的地方都摸过了,没必要太矫情,大不了把油灯灭掉就是了。
而且,她……也想守着徐将。
明城想了想,从行李箱里拿了点东西出来,去了洗浴间,把内衣和T恤脱了,洗了手,洗浴间实在太潮湿,她只能出去擦身体乳。
徐将不知道明城去干嘛了,咬着牙在床上等着,他不能暴露自己的目的,要不然他媳妇儿恼羞成怒把他轰回自己房间怎么办?
明城出来的时候徐将就笑不出来了,全身血液瞬间一齐往后脑窜。
他媳妇儿全身上下就穿着一件很大的白色背心,长度到大腿,很像老年人穿的那种棉质背心,很肥大很宽松,看着很舒服,也看不清曲线,但是腿和胳膊都露着,只要是一弯腰……
徐将觉得鼻血又要出来了,但他是个有傲骨的男人,“你这样涂身体乳不太方便吧……要不……”
明城看他仰着头就想笑:“要不什么?”
要回别的房间住了?不能吧……
“要不全脱了吧,我闭着眼睛不看就是了。”
徐将是真觉得自己很贴心。
明城看他脸上一本正经为她考虑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的,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没事儿,就这样吧,我觉得挺方便的。”说完就不理徐将了,拿出抽屉里的身体乳,自己去床上开始忙活。
徐将刚想说话,就被手机震动声给堵了。
这谁啊!大晚上的!
宋林风不知道徐将不在京城:“下班了没?”
徐将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
宋林风笑了:“你这话说的,您这一个月不都这个点儿下班吗?哪天不是凌晨都在办公室熬着?”
明城心里一咯噔,抬眼看了眼徐将。
真的天天加班啊……
徐将一直在盯着明城擦身体乳,见她看他,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咳了咳:“……有事儿说事儿!”
烦人劲儿的,耽误他福利时间。
三儿也在旁边:“这不算计着你快下班了嘛,咱出去吃宵夜呗~”
徐将撂了俩字儿:“不去。”
三儿不乐意了:“让你出来喝酒你不喝,吃饭你都不吃了?我俩就在你公司楼下,快饿死了。”
徐将依旧很冷漠:“哦……那也没办法,那你俩得饿死了。”
宋林风觉得不对劲:“什么意思?”
徐将也不瞒着他俩:“我不在京城。”
宋林风一愣:“啊?”
三儿也愣了:“啊?”
宋林风和三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你在哪儿呢?”
徐将又嘣了俩字儿出来:“义站。”
宋林风又愣了瞬:“……义站?”
三儿倒是很激动:“……义站!”
徐将冷漠又无情:“没什么事儿,我挂了。”
宋林风赶紧阻止他:“别别别,先别挂,你说的义站不会是有明城的那个义站吧?”
徐将夸他聪明:“恭喜你,答对了。”
不愧是他兄弟哈,多了解他~
三儿在那边眨了好几下眼睛:“将哥哥……你真去了啊?你还真敢啊你,明城……她搭理你吗?”
徐将“啧”了一声:“这话说的,怎么就不搭理我了?凭什么不搭理老子?我马不停蹄开了那么久的车为了谁?敢不搭理我,我扒了她的皮。”
明城勾着唇角笑。
这男人……要面子要的,没救了……
宋林风一听这话就知道明城准在旁边,决定给兄弟使绊子。
“你说为什么?你不在京城自然不知道,你和田曦的事儿都传遍大江南北了,都说你艳福不浅~”
明城正在往腿上涂身体乳,还躲避着翡翠铃铛脚链,生怕把脚链弄脏,一听这话,挑了挑眉,看了眼徐将。
徐将被这一眼吓了个半死:“诶!说什么呢!我和她没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少给老子扣罪名!”
三儿也决定掺一脚:“诶~将哥哥~话不能这么说,人田曦可是圈儿里的第一美腿,人又漂亮,穿着超短裙露着两条美腿站你面
前跟你表白,听见你头疼赶紧给你揉太阳穴,想陪你去医院做检查,多关心你呀,他们都羡慕你,说你艳福不浅~”
宋林风看热闹不嫌事大,寥寥几句话把事件升级到另一个档次。
“说实在的,那两条腿白花花地竖你眼前给你递酒,啧啧,你不是也接了吗~”
明城就当听不见的。
哼!臭男人!招蜂引蝶的臭男人!
徐将见明城听见了也装没听见的,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急眼了。
“你俩找死是不是!我哪儿接了?我分明就是为了给田灏面子,又立马放回去了,说不喝,还道了谢,连她手我都离得远远的,别冤枉老子啊,敢给老子玩儿无中生有,老子让你俩灰飞烟灭!”
电话那头的爆笑声:“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他们现在说你什么吗?说你那玩意儿不好使了……哈哈哈哈哈哈……”
徐将又“啧”一声:“笑屁笑,这叫洁身自好,知道吗?我懂事儿着呢!”
明城也勾着唇笑。
徐将还知道懂事儿呢,挺乖的~
徐将看着明城抿着唇角憋笑,下了床,去明城床上跟她面对面坐着,帮她往腿上涂身体乳按摩,捂着听筒,警告媳妇儿:“不许笑!”
啧,真嫩!滑死了!手感怎么这么软啊?连骨头都摸不出来,这特么才是美腿!
明城知道他爱面子,赶紧无声应了:“好好好,不笑。”
宋林风在那头笑累了,问道:“请问这位懂事儿的徐总,您老打算在那儿待多久啊?”
徐将没藏着:“明城什么时候跟我回家,我什么时候回去。”
宋林风直啧啧:“知道自个儿不吃香就赶紧回来吧,在那儿碍明城眼干嘛,多招人烦啊,别灰心哈,这不还有个第一美腿在这儿戳着呢嘛,东方不亮西方可以亮嘛。”
徐将骂人了:“滚蛋!我不稀罕!第一美腿呢还,瘦不啦唧的,鸡啃一口都嫌柴,别恶心我,别的女人和我没关系,别往我身上扯。”
明城不着痕迹地抬了抬眼,偷偷抿抿唇,撩了撩身上的背心,把大腿露出来,开始涂大腿。
徐将眼睛都亮了好几度。
他媳妇儿看他表现好,给福利了!
明城看了眼徐将放着光的眼珠子,压着嘴角的笑。
傻样儿,至于高兴成这样?
徐将看她要挤身体乳,立马把手机静音,瞪鼻子上脸地哄着:“媳妇儿,今天走山路腿酸了吧,我给你按按。”
明城手里的身体乳被夺走,红着脸,没阻止。
算了,给他点儿奖励好了。
三儿也笑累了,“这觉悟真的……”
徐将见明城没阻止,只是红着脸,躲着他视线,乐了,手指一点,一丝留恋都没有地挂了电话,连句“拜拜”都没赏给电话那头的铁瓷儿。
嘟—嘟—嘟—
宋林风和三儿对视一眼:“……”
他们是被挂电话了吗?
徐将手里动作依旧不停,看了眼脸都红透了的明城:“舒服吗?”
明城垂着眸子不看他,不回他的话。
臭男人,得寸进尺!
徐将勾着唇角,低了低头,亲了她一口,看着明城眼角眉梢都红了,继续伺候她。
啧,这才叫腿!
他媳妇儿的腿是真的美,不仅修长而且比例绝美、笔直又匀称,连膝关节都看不出来,膝超伸都没有,纤细却有肉感,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却连一点骨头都摸不出来,哪哪儿的围度都刚刚好,多一分丰腴,少一分骨感,一点儿也不柴。
啧啧,这手感绝了,紧致光滑软嫩,怪不得徐乔那小流氓口水都下来了。
徐将认真得很,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慢慢往上揉着按着,嘴里嘀嘀咕咕的:“怎么长的这腿?”
明城抿着唇,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这男人专往不该按的地方按,好像是穴位,按得她连力气都没有。
明城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徐将,还按啊?”
徐将脸皮厚得很,装不懂明城为何这样问:“啊?怎么了?”
明城挑挑眉尾,也不拆穿他,给他提了醒:“你看看你手都快到哪儿了?”
第38章 你怎知我不是这是我表现好换来的……
徐将低了低头,咳了咳,硬着头皮:“又看不清。”
明城看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只能把心里话说出来:“我是怕你难受……”
徐将破罐子破摔:“我已经难受成这样了,没什么区别。”
明城犹犹豫豫的:“你这样……不……伤身子啊?”
徐将挪了位置,坐到她旁边,伸直腿,背倚着被子和枕头,张开手。
明城便钻到他怀里,抱着他腰身,仰头看他。
徐将搂着她,笑了下,“心疼了?没事儿,不难受。”
明城能信这话就怪了,刚想开口:“你……”
徐将“啧”了一声,堵了她的嘴:“不给福利可不行,这是我表现好换来的,要是收回去可太过分了啊。”
明城见他如临大敌那样子,无奈笑了:“谁说要收回去了?”
徐将赶忙就坡下驴:“那行,来,继续,胳膊。”
明城一头黑线地看着他拿起自己的胳膊,又开始一顿忙活,觉得不太对劲:“……这画面怎么有点似曾相识呢?”
徐将咳了咳,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地驳回去:“别冤枉人啊,我那是给你检查,检查懂吗?”
他没撒谎,他的确是为了给她检查,只不过检查完了……又检查了一遍罢了。
明城没拆穿他:“嗯,我知道……”
徐将心虚,自己没憋住笑了场:“咳……”
明城看他一眼,‘夸’他:“检查了三四遍,还挺细心。”
徐将脸挂不住了:“啧,我是怕你出事儿,懂什么啊。”
明城觉得徐将还是很‘关心’自己的,见他脸挂不太住了,心里偷着笑,顿了顿,才开口:“……你帮我检查下……后背吧,我涂……够不到……”
徐将手里动作一停,抬眼看她。
这什么突如其来的惊喜!他以为明城让他碰胳膊和腿已经是给了大面子的事儿了。
明城小声补充:“前面我够得到,我自己涂。”
徐将得意忘形,从后面环抱住她腰身,在她耳边臊她:“还想让你男人流鼻血啊?嗯?”
明城脸都红炸了,决定把话收回:“那还是算了,我自己努努力其实能够得到。”
徐将哪能乐意啊,想抽自己两耳光的滋味儿都有了,“别别别,你够不到,媳妇儿,你够不到,你听话,你够不到。”
明城抿抿唇:“那把油灯灭了。”
徐将想讲条件:“别啊,它本来就不亮,看不清。”
明城无情得很:“那我自己涂。”
徐将吓得赶紧答应了:“灭灭灭,灭还不行,媳妇儿,别自己涂,这点儿小事儿哪用得着你动手,我可以。”
明城晾着胳膊,又背着身子,把前面涂好,徐将在旁边乖乖等着,别提多乖巧了。
当然,也只是表面乖巧,背地里偷偷咽了好几口哈喇子呢,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明城背对着他,手在身子上抚着,猜着她现在抚着哪里。
等到明城忙活完了,徐将很自觉地把油灯一吹:“可算轮到我了!”
夜里黑漆漆的,明城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床上,也不说话,她相信徐将会很自觉的。
事实证明,徐将相当自觉,还没
等她开口,直接把她背心带子拉下。
怕惹媳妇儿不高兴,徐将尽力按耐住心里的迫不及待,把奶白色的身体乳挤到手心。
明城的皮相实在太好,即使只有丝丝月光映进来,他也能看见她散出来的柔光。
背心已经被拉到明城腰间,手心感受到的实在太不可思议,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完全盖得住她腰身最细的那部分。
徐将不太敢看明城的腰臀曲线,怕扛不住,但还是没忍住心里的驱使,咬着牙看了一眼。
果然,还没等看清呢,到底还是没扛住,快速把剩下的身体乳潦草涂好:“媳妇儿,我扛不住了……”
明城把想翻身下床去洗手间的徐将拉住:“洗手间里闷,我……我不看……就是了。”
这么明显又隐晦的画外音,徐将能听不懂就怪了,喘着粗气覆在明城背上,把人抱了个满怀:“这可是我表现好的奖励。”
明城抿抿唇,居然回了徐将的话:“嗯,奖励。”
徐将高兴坏了,握着自己,吐出来的气息喷在明城耳畔。
明城莹润透亮的冷白皮现在羞得泛着些红,也不知是情动得滚烫,还是被身上的徐将烫红的。
偏偏徐将还在吻她颈窝:“你不知道我多想你,明城,你不知道。”
明城轻声驳了回去:“我……知道……”
她想他的时候,连呼吸都是痛的。
徐将这时的声音带了些哑,是心痛,也是情动,“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只有靠想你才能过得下去,我只有想着自己遇见过你,才能有过下去的动力,谁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明城握成拳的手紧了紧,在黑夜里把身子翻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徐将,把自己的手覆上徐将的手背:“我知道。”
徐将的唇都在颤,握住她的手,还是像第一次山路边一样,只不过这次两个人的手心处多了烫人的火热。
徐将借着月光吻她:“我是不是又在做梦了,我梦过无数次,明城,我的梦里都是你,我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你。”
明城被他带着挪动:“不是梦,是我,徐将,我在这儿。”
徐将含含糊糊地吻着她:“我每天都要见到你,只要一想到你要我忘了你,我比死还难受,我不要忘了你,我不要,你别让我忘了你,我过不下去,过不下去了……”
明城心疼坏了,另一只空闲的手抚着他侧脸,这次她没有瞒着他:“你怎知我不是……”
一夜好眠——
“带着明城干嘛?”
梁峥实在无语,他今天要和徐将去工地,结果这厮说要带着明城?
徐将看了他一眼,堂堂正正地反问:“她做为老板娘不应该去视察工地吗?”
小白米线都不嗦了,咬着筷子,尽量让自己不要笑出声。
“……我可真开了眼了!”梁峥实在是服了他了,“徐总,你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啊你……”
脸皮真厚啊,说的好像他和明城过几天要结婚了似的。
徐将想着昨晚释放的时候,他吻着明城唇角,喘息着低吼出声,“我再也不要离开你。”
还有明城回的那声‘好’,徐将理直气壮极了:“我是为了她,为了让她提前适应,成天睡懒觉也该起来锻炼锻炼了。”
明城答应他的,再也不要离开他,那他去哪儿都要带着明城,绝对不会让她离开他半步,
再说了,他是为了她身体好,也是为了让明城提前适应适应徐氏老板娘的身份。
梁峥假笑着提醒他:“这位霸道总裁,您好像还没转正呢吧?现在想这些是不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早?”
看把你给支棱的,想什么美事儿呢?
徐将表示不需要他的提醒,“转不转正的有什么区别?她迟早是徐氏的老板娘。”
梁峥瞄了眼手表,又瞄了眼相当安静的宿舍大门,哼笑了声,点着头,“行,这位老板,请问您的想法跟老板娘汇报过吗?”
徐将默了瞬:“……还没。”
今天明城没课,要是现在叫她,他一准儿挨揍。
梁峥憋着笑,准备看笑话,嗦着米线问他:“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喊老板娘起床呢?”
面无表情的徐将:“……吃完饭就去。”
小白实在憋不住了:“姐夫,你这……有点儿勇敢啊,我支持你。”
仅限精神支持,她可不敢打扰明城姐睡懒觉~
“我也支持你……”梁峥在旁边说风凉话:“小白,我赌一百,明城不踹他,我给你一百,明城踹他,你给我一百。”
小白才不傻,机灵着呢:“凭啥!不公平!我要赌明城姐踹!”
徐将:“……”
唉,做男人真难,做明城的男人更难。
“媳妇儿~媳妇儿呀~”
明城睡得正香呢,只觉得魔音贯耳的,不想答应,转个身想继续睡。
昨天晚上,这男人非要和她来个晚安吻,结果搂着她亲了一个半小时。
她被他折腾得实在撑不住了,没心力在乎自己的屁股蛋儿会不会挨收拾,索性不管他了,倒头睡了过去。
“媳妇儿~好媳妇儿~起床了~”
徐将喊着明城起床,见她就是不醒,上了手,搂着人不撒手了,抱着明城身子翻了个90度,把明城面对着墙的身子给转了回来,冲着自己。
明城被他烦得要命,慢慢颦了眉,眼睛都不睁,小声哼唧着:“我今天没课,别叫我。”
徐将轻声哄着,别提多好脾气了:“我知道你今天没课,但也得起床啊,听话哈~”
明城彻底被他惹烦了:“哎呀!走开!别烦我!”说着小脚胡乱一踢,也不管踢没踢到人,便把身子转回去,对着墙睡觉去了。
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的徐将:“……”
反了你了还!
算了……哪有男人不挨媳妇儿揍的。
不气馁的徐将,又把明城翻过来:“好媳妇儿~亲媳妇儿~听话,起床哈,来个早安吻就不困了~”
明城没办法了,只能坐起了身,把面前凑过来的俊脸给推开,揉着眼睛颦着眉:“干嘛呀?”
徐将看她这副招人疼儿的小模样儿,心根儿软得不行:“我得和梁峥去工地看看。”
明城好不容易睁开一只眼:“你去呗,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这点小事儿还用报备?
徐将朝她笑笑,“我不放心你,你跟我一起去。”
明城果断把好不容易睁开的那只眼给闭上了,立马重新躺下接着睡。
徐将眼疾手快的把人捞怀里,不让她躺床上,“听话,换衣服。”
明城实在是不理解,“我不去,你去工地我跟着干什么?我又帮不上忙。”
徐将怎么这么黏人呢?乔乔分明说他平时话很少,跟谁都话少得可怜。
徐将把她搂在怀里:“我看不见你难受。”
明城睡意被徐将折腾得彻底没了,抬眼看着他,无语极了:“……”
狗皮膏药也没这么粘的!
徐将看着她控诉又无奈的小眼神儿,知道她妥协了,心里别提多甜了,低头笑着亲了她一大口,“啵儿”一声,特响。
“来,老公帮你换衣服。”
“……出去!”
明城收拾完自己出来的时候,徐将在旁边哄着,明城不想理他,甚至有点想掐死他。
梁峥见俩人出来了,看了眼明城想把徐将嘴堵上的脸色,又看了眼好声好气哄着的徐将,便知道徐将肯定是跟明城说了。
于是幸灾乐祸地说风凉话,拱明城的火,“来,徐氏的未来老板娘,请用膳,用完膳咱就起驾~”
徐将直瞪他。
光会火上浇油!
刚坐下的明城也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徐将。
这傻男人,还跟梁峥宣示主权呢?
徐将看着明城拿起筷子开始嗦米线,没接话,更没反驳,乖乖地开始吃饭。
他知道,明城这是为了给他留面子,默认了,默认她徐氏老板娘的身份了。
徐将笑得别提多开心了,端起碗喂明城吃米线,一副绝世好男人的样子,嘴上得寸进尺:“老板娘,再来口米线,老板亲自给你盛的~”
明城偷偷看他一眼,见徐将乐得傻乎乎的,也弯了嘴角,顺着他心意吃了。
吃了狗粮的梁峥:“……”
呵,女人。
徐将开的是自己的车,牵着明城去了副驾,开了车门,揪着她鼻头解恨。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让你坐副驾,你个没良心的偏要去后座守着两个陌生男人。”
明城装蒜:“什么什么,坐哪儿不是坐。”
徐将哼她一声:“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让你坐副驾什么意思,哼……这下还不是得坐?”
明城拐着弯儿骂他:“我这是保护自己懂吗?谁愿意靠着大尾巴狼?”更何况还是只想吃人的。
徐将哼笑一声,直接把人抱上去,“不靠也得靠,怪你自个儿倒霉,以后这儿就是你的专座了,小精狐狸。”
明城:“……”
又霸道又不讲理,她到底看上他哪儿了?
不想吃狗粮的梁峥,特别自觉,自己开一个车,徐将觉得很可惜。
徐将黏明城黏得紧,宁愿单手开车,也要握着明城的嫩爪子。
明城实
在忍不住了,想悄悄把手抽出来,刚动弹一下,立马被徐将攥得更紧了。
徐将可凶了:“别动!想干嘛!”
明城跟他讲道理:“你好好开车,这是山路,一个走神儿,咱俩只能在黄泉路上牵手了。”
徐将听不了一点儿,压根儿不讲道理:“我有数,我不会让你出事。”
他就算是让自己出事也会护着她。
明城见他实在不讲理,朝他手背拍了下:“不行,好好开车,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徐将一向拿她没办法,只能听媳妇儿话:“行~遵命~”
到了目的地,工地上的挖掘机和大吊车已经在忙活了。
见徐将熄了火,明城安全带刚摘到一半儿就被徐将给吼了。
“别动。”
明城被吼懵了,一脑门儿问号,只能僵着身子乖乖不动。
徐将下了车,赶忙绕到车另一侧,开了车门,把明城给抱下来。
又能哄媳妇儿又能吃豆腐,他怎么能错过这么大的福利!
明城彻底服气:“徐将,我没瘫痪,也没残废,我有腿,生活能自理,不仅可以下地而且会走路,不信你看。”说着还走了两步给徐将看。
徐将咳了咳,牵着媳妇儿的手,嘱咐道:“这里是工地,全是些不长眼的机器,危险得很,跟紧我听到没?”
徐将的话外音很隐晦:你男人挣钱不容易,你得懂点事儿,心疼心疼你男人,知道不?
明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那你还叫我来?”
这男人一系列迷操作到底图什么啊?让我心疼他,对他好一点?可她的心疼都藏在心里啊,她哪好意思说出来啊,说出来又得被他臊好久。
徐将脸挂不住了:“给点儿面子,老实点儿。”
懵掉的明城:“嗯?”
给什么面子?关面子什么事儿?
“徐总。”
“徐总……好。”
“徐总好……呀。”
“徐总……来……了。”
“我天哪……徐总好……”
被徐将牢牢牵着的明城,脸红了。
她终于知道徐将的目的了。
徐将笑着点头挨个应了招呼之后,转头看向旁边脸已经红了的媳妇儿,轻声跟她咬耳朵:“老板娘总得提前适应适应。”
明城用另一只手偷偷掐他胳膊,红着脸瞪他:“你怎么不跟我说他们都是你公司员工,还都认识你!”
徐将看着她羞窘的小模样儿,被她甜到心窝里了,轻声哄着:“我告诉你了,你还能来?”
这还没告诉她呢,光是叫她起床就废多大劲!
被周围视线包围的明城:“……”
哎呀~徐将带她招摇过市~
徐将握紧手心里的手,牵着她朝工棚走:“明城,你不是不知道我多想娶你。”
明城才觉得脸上的红色稍微消褪了点,又感觉自己的脸开始热了,嗔他一眼,低声回他:“徐将,你不是不知道我多想咬死你。”
徐将吻了吻手心里的小嫩爪子,垂着眸子看着她娇艳欲滴的小脸儿,眼睛都不眨一下,轻声哄着:“回去让你咬个够,在外面给点儿面子,好不好?”
明城轻声“哼”了一声:“回去再跟你算帐。”
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怎么样都行,在外面她不想给他丢面子。
徐将别提多满足了,嘴角弧度就没下去过。
明城吐了口气,把脸上的热度消下去,乖乖跟在徐将身边被他牵着。
梁峥已经在工棚里等着了,见徐将牵着明城过来了:“你俩够磨叽的。”
徐将朝他弯弯嘴角:“我有媳妇儿自然得惜命,不能开得太快。”
一直盯着明城的工程组组长:“……”
什么情况?哪来的仙女儿啊?
梁峥看了眼旁边已经傻了的工程组组长,阴阳怪气地笑了两下:“呵呵。”
他就知道徐将是这目的!
徐将一个眼风朝自家组长飞过去:“哑巴了?叫人!”
工程组组长特别上道儿,特别会看眼色:“哦哦,仙女儿好。”
弯腰看图纸的梁峥,没憋住:“噗……”
如意算盘居然是这么碎掉的,该啊!
徐将火苗儿突突直冒啊,咬着牙把桌子上的铅笔砸过去。
我让你仙女儿!给老子丢人!
明城微微垂着眉眼,弯着唇角朝梁峥旁边的组长点了下头,大大方方地应了招呼,“您好。”
徐将气得想骂人,胳膊上的短袖被明城的小手儿轻轻拽了拽,徐将刚到嘴边的脏话只能憋回去。
明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先忙你的,我在旁边等你,我不乱跑,不会给你添乱。”
明城怕妨碍到他们工作,又问了带着施工安全帽的组长。
“师傅,我在这里坐着可以吗?我怕会给你们挡路,耽误你们干活儿。”
工程组组长看着落落大方征求他意见的明城,愣了愣,赶紧笑着摇摇头:“不会不会,您坐就行。”
明城便朝他笑笑,乖乖在一边坐着。
徐将看明城规规矩矩坐在旁边等他的小模样儿,觉得媳妇儿又乖又懂事,摸摸她脑袋,又把脸转过去,顶着一脸冰碴儿看自家公司的丢人组长,脸变得别提多块了:“说进度!”
梁峥心里快笑疯了,咬着牙憋着笑。
该!让你带明城过来嘚瑟!
明城真的很乖,坐在一边的座位上乖乖玩手机,不吵也不闹,也不说话,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以免打扰到他们。
徐将和他们商量完,便要去外面看看,徐将转身在明城面前蹲下:“跟我去外面看看好不好?”
明城朝他弯弯唇角:“你们去忙公事,我跟你去的话,你还得顾着我,我在这儿等你好了,你放心,我哪儿也不去。”
她不想打扰到他工作。
徐将看她这样儿心软得不成样子:“好,有事儿就叫我,我就在外面看看,不走远。”
刚出工棚,约莫着帐篷里的明城看不见了,徐将就上了手,拿着手里的文件想揍人。
特别有眼色的组长,赶紧抱着徐将胳膊求饶:“领导,别别别,都在呢,给留点儿面子。”
徐将气得牙痒痒,压着声音直接骂:“我让你叫人,你给我叫的什么啊?”
特别有眼色的组长,不敢接这话:“……”
他就是没反应过来。
一边的梁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补了句:“看出你们公司员工实在来了,就爱说大实话。”
特别有眼色的组长,跟着徐将继续走,吞吞吐吐开了口:“领导,刚才那位仙女儿是谁啊?”
徐将又想揍人了:“还仙女儿!那是我老婆!我女人!我媳妇儿!你嫂子!你老板娘!眼瞎啊?没看见我牵着人进来的!”
都跟着他干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有眼色的组长:“看见了是看见了,就是……”嘴瓢了……直接把心里话给吐露出来了……
再说了,人仙女儿长那样儿,人还那么好,就您这脾气……跟您在一块儿不得被欺负死?
梁峥都笑累了,实在没劲儿了,说风凉话:“看吧,你员工都不信。”
徐将瞪了梁峥一眼,“就是什么就是!”
徐将摇摇头,卷着手里文件指了指自家不长进的组长:“给老子丢人!”
关键时候掉链子!
等到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其实也就花了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徐将立马往回走。
工地那么多人,别再哪个不长脑子的把人给他得
罪了,万一有几个色胆包天的……越想越可怕,不行不行,得赶紧回去找明城。
特别有眼色的组长,紧跟在徐将身边:“领导,你走那么快干嘛?”
徐将看他一眼,没接话,继续往工棚走。
特别有眼色的组长,就是爱说大实话:“领导,你这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吗?”
徐将直接拿手里文件朝着碎碎念的组长脑袋上的安全帽,给了一棒槌。
“你要是敢在你嫂子面前说这些屁话,我就废了你!”
捂着脑袋的组长:“……我不是那意思。”
他十九岁就去徐氏工地干活了,跟了徐将七八年了,他没怎么上过学,只会干活儿,是徐将一手提拔起来的。
他自然关心徐将,可没办法,他没文化,表达水平有限。
徐将就问他:“那你什么意思?”
组长笑嘻嘻地跟他解释,“没什么意思,就是吧……人家可比电影明星好看多了,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儿啊,我可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姑娘。”
徐将心里偷着美,嘴上却毫不犹豫地批评:“肤浅。”
梁峥从鼻腔里发出两声:“呵呵。”
特别有眼色的组长,小声试探着:“那个……领导,你不会欺负人家吧?”
徐将脸都黑成锅底了:“你还挺关心我。”
组长笑得特别腼腆,不过脑子地把实话说了出来:“昂~倒也不是太关心您,就是觉得吧,仙女是仙女,您就是个人……”
徐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仙女儿,是吗?
梁峥实在笑得没劲儿了,搂着他肩膀:“我看你这辈子也就是个组长了。”
组长吓得魂都没了:“别啊,我还想升官儿呢!”
虽然徐将给的工资和待遇已经很好了,但是他还是想为徐将多干点活儿,顺便也能涨涨工资啥的,谁会嫌工资多啊。
徐将声音冷飕飕的:“升官儿?我先让你升天你信吗?”
就不能长点情商吗!除了干活儿啥也不是!
徐将回去的时候明城还坐在那儿,当真是没挪地方,也没乱跑。
明城看见他进来了,起身去迎:“回来了。”
徐将刚想说话,身后的梁峥就笑着进来了,再就是摸着安全帽檐的组长了。
明城看了眼梁峥和组长,又看了眼徐将,给仨人递了瓶矿泉水过去,“渴了吗?喝点儿水。”
梁峥笑得直点头:“是该喝点水,压压火气。”
徐将坐到长桌下的凳子上,拧开手里的矿泉水瓶:“从哪儿来的水?”
明城指了指门口:“刚才你员工送过来的,说我要是渴了可以喝,应该是这位师傅安排的吧。”
明城朝一脸委屈的组长笑笑:“谢谢你哦,我刚才正好渴了。”
组长见明城随和,赶紧朝她笑,“没事儿嫂子,应该的。”
明城听了他这一声“嫂子”,一愣,脸又红了。
徐将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见明城脸红了,刚才被气出来的火气就这么莫名其妙消了下去,心里可满足了:“等着急了没?”
明城朝他笑笑,摇了摇头。
徐将看了眼手表,跟她说:“今天中午是回不去了,我也想顺便在这儿看看伙食怎么样,等看完了,我带你去山下吃点儿好不好?”
他和梁峥其实在这凑活吃点儿就可以,他吃什么都行,可明城……
梁峥鄙视他,带他出去就是吃工地盒饭,换了明城,宁愿跑那么远也要带她吃好的。
明城想了想这里离山下的距离,朝他笑笑:“可是这儿离山下很远。”
徐将一噎。
听见明城又轻声问他,“如果只有你和梁峥出来的话,你们打算在哪儿吃饭?”
徐将又一噎。
梁峥冷笑一声:“在这儿吃工地饭呗,我可不指望他会带我去山下吃。”
徐将转头瞪他。
明城就这么看着他,不说话。
她知道他不想让她跟着吃工地饭。
明城跟他轻声商议:“我没那么娇气,下山太远了,看这架势估计是要忙一天,我不想让你那么累还开车,你胃不好,再不按时吃饭恐怕胃就更不好了,如果这里的饭菜够,那便在这儿吃就好。”
明城想了想,又说了句:“如果这里的饭菜不够,那我回了义站再吃就可以,反正我光是在这坐着,也不觉得饿。”
总得先紧着工人吃。
徐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他“有眼色”的组长插了话。
“嫂子,够的够的,好多菜的,兄弟们每天吃到撑都吃不完的,还有红烧肉。”
明城笑笑,随口顺着他话问了句:“你们伙食这么好啊,顿顿都有肉啊?”
徐将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嘛,检查工地伙食,怕手底下工人吃不饱。
“那可不,顿顿都有的,而且我们做饭师傅手艺很不错的。”
徐将看着明城朝他弯着嘴角笑了笑。
“看来这位老板对员工不错,是个好老板呀。”
徐将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夸奖了。
三个人继续讨论事情,组长见外面喊了放饭,便想出去拿饭。
徐将正问他数据呢,就被这么打断了,气得把手里卷起来的纸往他安全帽上砸,“啧,吃货,先把这块儿给我弄完了。”
倒霉组长可怜巴巴地叫屈:“领导,我是怕你饿得胃病再犯了,好不~”
闲在一边的明城,见他们三个忙得热火朝天的,插了今天的第一句嘴:“我去吧。”
她也不想让徐将饿肚子。
徐将刚要说话,就被他不长进的组长给堵得严严实实,“嫂子,哪能让你拿啊,我去就行。”
“没事儿,拿个饭而已。”明城已经站起来了,又跟徐将嘱咐,“我去去就回,就在旁边也不远。”
徐将不想让她受累,刚想拦着,就听见他那不长进的组长又说。
“那嫂子麻烦你了,能帮我拿两份儿吗?”他饭量可大了。
明城掀开帐篷工棚的门帘,笑着应了:“好~”
得到两份饭饭的组长,笑着转过头来的时候,就看见徐将也不说话,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顿时浑身一激灵:“徐总……”
梁峥摇摇头,笑着拍拍他肩膀:“你领导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别管他。”
只敢小声bb的组长:“就是,嫂子人多好,人个绝色美人儿那么随和接地气,跟了你……”这么个脾气臭的。
剩下的话他没敢说出口。
徐将气到骂人:“你丫让我老婆给你拿饭!你怎么这么能啊你。”
梁峥在旁边说风凉话:“请注意措辞,不要瞎叫,你俩又没结婚,这称呼不太合适吧。”
连转正都还没转呢,就这么叫,多大脸?
徐将刚把炮火转移对准梁峥,就被梁峥给堵了,“行了,明城答应和你处就不错了,偷着乐吧你,我就没见过比她心眼儿更好的姑娘,也不知道你上辈子干了什么好事儿。”
徐将彻底没话说了,他能不知道吗?要说心里不感动肯定是假的,他在想什么明城好像都能猜得到。
他知道她心思妥帖,可没想到她心思妥帖到这种地步,不仅三言两语就把他想问的给问了,还怕自己吃了饭,他员工就不够吃了。
他的姑娘,通透细心又善良。
帆布帐篷是有透明塑料窗的,梁峥看了眼窗外,笑了下。
徐将见梁峥笑得阴阳怪气的,便转了头顺着他目光看过去。
外面的明城,正在排着队乖乖打饭,前面的工人都让她直接去前面,她笑着摇摇手,老老实实排在队尾。
徐将知道明城的目的,一是不想耽误工人吃饭;二是怕饭不够,不够的话她便不会拿;三是在帮徐将看着是不是每个工人都领到了足够的饭。
梁峥哪能猜不到明城的目的,摇着头“哼”了声,成功把心里甜到发慌的徐将视线吸引过来。
“我真就纳了闷儿了,明城到底是看上你哪儿了?”
徐将刚要说话,又被自家组长给堵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嫂子这么好的姑娘偏偏挑了我们家徐总这个坑,就证明我家徐总肯定是有闪光点的。”
徐将一挑眉,觉得这话顺耳极了,点着头表示同意。
梁峥摊了摊手,很虔诚地问:“除了长相好、有钱、有权、有地位之外,比如?”
徐将转头看向自家组长,想听听他的比如。
特别“会来事儿”的组长,大脑飞速旋转:“呃……这个……”
眼看着徐将脸越来越黑,赶紧找补:“是我嫂子看中我们家徐总,又不是我,我肯定不知道啊。”
梁峥看了他一眼:“那你老大的闪光点还真是埋得特别深,让人轻易发现不了呢。”
徐将用手里卷着的纸指着自家倒霉组长:“你要是让我发现一次,安全设备和伙食不过关,我就踢死你。”
“有眼色”但是尽职的组长,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放心吧,领导,我保证不犯错误。”
呜呜,他真的不敢。
……
带着老板娘视察完工地的徐总,忙到傍晚,连晚饭都不在工地吃,匆匆忙忙回了义站。
明城也纳闷儿,不知道徐将为什么这么赶,想着徐将不在那儿吃也好,她回去给他现做。
徐将当然是有原因的。
梁峥啃着苹果,一脸同情,语气里的幸灾乐祸怎么藏都藏不住:“啧,徐总,够辛苦的。”
徐将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手里的活儿依旧没停:“还行。”
梁峥倚着厨房门框,看着他在水龙头那儿不怎么熟练地洗衣服,实在是有点儿佩服他了。
“你说你一锦衣玉食、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何苦呢这是?”
徐将勾了勾唇角,说出来的话听着无奈极了:“摊上这样的媳妇儿,能有什么招儿。”
梁峥成心使坏撺掇他:“话不能这么说呀,你是个男人,让你洗衣服就乖乖洗衣服,不反抗啊?”
徐将这就不同意了:“谁说的,我这不在反抗呢嘛!”
梁峥看了眼徐将身前盆里的一堆衣服,又看了眼他在搓衣板儿上停都没停的手:“你怎么反抗的?”
徐将洗衣服的手一停,沾满泡沫的手拎起旁边的洗衣粉,往盆里撒了点。
“明城不让我用太多洗衣粉,我偏不!我偏偏多撒两把。”
梁峥:“……”
好狠辣的反抗手段。
徐将特别霸气地把洗衣粉袋子随手放地上,又指了指盆里的洗衣粉:“又完成一场复仇。”
梁峥:“……”
还真是……心狠手辣呢,徐总。
徐将嚣张得不行,看着梁峥一脸无语地突然捂着眼睛不说话了。
“你这什么表情,跟我学着点儿驭妻之术,保你稳坐一家之主。”
梁峥实在看不下去了,顶着明城的视线,硬着头皮给徐将使眼色——大哥,你快别说了,再说就不是衣服用搓衣板了。
我的天,明城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徐将僵了僵,心里喊糟,只能当做不知道明城在后面,也不敢回头看,埋头继续洗手里的衣服。
小白从宿舍里出来,看见三人在厨房门口戳着,又看见金主姐夫在洗衣服,赶紧小跑过去:“姐夫,哪用得着你洗,给我说一声我洗就行。”
徐将义正严辞地拒绝了,语气别提多励志了:“不用,我可喜欢洗衣服了,不要阻止我勤劳。”
刚想蹲下的小白,成功懵掉,看了眼徐将盆里堆成小山高的白色泡泡:“……”
是吗?那么喜欢洗衣服吗?可是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经验的样子诶。
明城看着徐将那副吹牛被抓包又硬圆回来的样子,藏着心里的甜,走过去,拖了个小板凳在徐将对面坐着,和他面对面。
用手里的水果刀片了一片苹果下来,没怎么压着唇边的笑,递到他嘴边喂他:“一家之主,赏脸吃块苹果好不好?”
徐将见她笑得含蓄,可唇角上扬的弧度骗不了人,就这么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
徐将愣了愣,他第一次看到明城这么朝自己笑,欲说还休的,眼底的爱意和欢喜也不藏了,温柔极了,轻声哄着自己吃苹果。
徐将从未见过她笑得那么好看过,从未见过她的峨眉一笑,从未。
他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见徐将愣着,明城唇角弧度更大了,给他把苹果喂到嘴里。
徐将尝到嘴里的香甜气,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勾着嘴角,眼里满满全是爱意,“好吃。”
他从未觉得苹果这么好吃过。
小白也从没见过明城笑得那么好看过,捂着嘴偷笑去忙活别的了。
梁峥摇摇头,翻个白眼儿进厨房了。
谁能想到明城真就中意脸皮厚这一卦的,品味够独特的。
明城看了眼某人手里的布料,眼尾都红了,压着声音质问:“谁让你洗这个的。”
徐将大义凛然:“是你让我今天洗衣服的,我当然得把衣服全洗了,一件儿都不能落下,内衣也算衣服。”
这方面,明城肯定是犟不过徐将的:“那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奖励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徐将抬眼看她:“我想吃面。”
明城扬了唇角,用手把徐将下巴蹭到的泡泡擦掉,拧开水龙头冲干净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了?”
徐将晃了晃脑袋:“没了,我就想吃你给我做的面。”
明城见四周无人,吻了他唇角:“好,乖乖把苹果吃光,就给你做面吃。”
徐将笑着吞掉媳妇儿切好的苹果:“要大碗的,还要你做的萝卜小菜。”
明城无条件妥协,“好~”
……
明城今天起床起得出奇的早,依旧是在徐将怀里醒的,重点是,没有赖床。
邀请媳妇儿一同去工地的徐将,正因为自家女人的自觉感到欣慰和高兴呢,就被无情拒绝了。
徐将闹了好一会儿,说明城今天上午又没课,被明城的一句“要帮严叔看早自习”给堵了回去。
一大清早,不到六点钟,明城就启程和徐将来了学校,徐将说是今天有批材料要到,他得早早去检查。
徐将把明城送到学校之后,嘱咐了几十遍,不许明城乱跑,更不许和0岁至100岁的男人说话,严慈和孩子们除外,才和梁峥去忙。
明城刚把一步三回头的徐将送走,就开始满学校翻腾,不知道在找什么。
但很显然,说好的早自习只是个借口,甚至在严慈提出让明城去看早自习的时候,明城还拒绝了,她并没任何帮严慈看早自习的打算。
第39章 明城的养老公大法上辈子欠了你的
等到翻箱倒柜的明城,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物品后,相当满足且开心。
所以,对于任何阴阳怪气的语调,明城全都选择充耳不闻,只顾着铺在地上的大型物件儿。
但是……此时此刻的严慈,看着眼前异常贤惠的自家小白菜,哦不对,现在已经是别人家的小白菜了,不管是谁家的,反正严慈可谓是十分不爽,相当不爽。
“呵,真行啊,平时让你给我做碗面条都得三催四请,呵……”
明城眼睛亮了亮:“这里有洞洞,补一下。”
很明显,某人一点儿没听进去。
在旁边笑得嘎嘎的小白,倒是回话了,只不过比严慈还要阴阳怪气。
“叔,这就是自我定位不准确的事儿了,你和人家心上人比什么,你有我姐夫帅吗?有我姐夫有本
事吗?我姐夫在给大山修路欸~您在干嘛?喝茶吗?”
严慈被拉踩,当场炸掉,拍着大腿嚎:“怪不得徐将说某人没良心呐!平时懒得要死,没心没肺,连碗面都不肯给自个儿叔叔做,现在倒好,为了男朋友,居然把渔网子给翻腾出来了!”
被骂不孝顺、没良心、没心没肺,心里也没有任何波澜的明城,觉得自己是为了自己叔叔身体好,丝毫没有反省的觉悟,只顾着缝缝补补,找破损的网口。
“那么大岁数了,不要贪那么多口腹之欲,对社会也没有点贡献,吃那么多干嘛。”
严叔心被伤得稀碎,趴在办公桌上撒泼打滚,没有一点校长的样子:“哎呀!哎呀呀呀呀呀呀!我不活了我!”
小白看着明城身旁的两个大编筐、锄头、小铲子、砍刀、二齿耙子、棍子,转了转眼珠子,有些明知故问道:“明城姐,不对吧……捕鱼还用锄头啊?”
明城连头都没抬:“捕鱼不用,挖笋用。”
严叔一口茶喷出来:“挖笋?你拿过锄头吗?你知道笋长什么样子啊?”
明城淡定地把脸上的茶水擦掉:“知道啊,梁峥去年不是去挖过笋吗?刘姨还做过油焖笋,你不是可爱吃了吗?”
现在笋刚从土里冒芽儿,正是好吃的时候,山里那么多笋子,都浪费了,她要去挖一些回来,给徐将做了吃。
你还知道我可爱吃了啊?
严叔摊摊手:“你在这儿待了三年了,什么时候有这种觉悟了?去年我让你和小白去挖点笋回来,你丫动弹了吗?”
明城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变都没变,显然没什么所谓:“没有啊。”
小白学着明城的语气,还变了调调:“哈哈啊哈哈嘎嘎!没有啊~”
严慈心气儿显然不太顺:“家里有你刘姨做的腊肉,中午做点腌笃鲜吃。”
明城眼睛又亮了亮,定了菜谱:“对,腌笃鲜,徐将胃不好,得多喝汤才行。”
严慈指着自己:“我不是说徐将,我是说我!我要吃腌笃鲜!”
明城嫌他吵:“吃就吃呗,吵吵什么,让刘姨给你做,山上有的是笋,你去挖点回来不就行了。”
严慈心都碎掉了:“……”
刘姨倚着门框,看着乖乖检查方形八字地笼渔网的明城,捂嘴笑。
“明儿啊,阿将去忙了,中午不能回来,也吃不到啊~”
明城不以为意:“哦,没事儿,我就去送了,省得他不按时吃饭,工地的饭都是温的,等他吃饭全都凉了。”
不得不说,明城很了解自家工作狂男人。
严慈简直没眼看:“什么意思?你还得给他天天送饭啊?”
明城直接把他话堵了回去:“你不是让我好好照顾徐将吗?”
严慈撅着嘴:“话是这么说……你也太区别待遇了……”
明城依旧在缝缝补补:“他从小到大就没遭过罪,就算在部队,也肯定是受人照顾的多,哪吃过苦啊?”
明城舍不得让徐将吃苦:“我昨天见他在工地顶着大太阳指挥修路,还扛石头,乔乔说他好久都没休息了,过年都不休息,把工作搬到家里做,我又不忍心催他回去,这里离山下远了去了,我去哪儿买菜啊?靠山吃山吧。”
严慈还是不太平衡:“你还真要天天给他送饭啊?多远啊……”
明城补好了网子:“这不废话呢嘛,要不我把渔网拿出来干嘛?徐将爱吃鱼,晚上他不能吃太辣的,中午给他做麻辣鱼好了,昨天的鱼都让你和梁峥吃了,真能吃,以后别吃了。”
严慈不敢置信啊:“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你说!”
刘姨和小白笑得前仰后合:“还能什么意思~捞不着的意思呗~”
严慈彻底炸掉,跺着脚质问明城:“那条河可大啊,是大江大河的分支,还通着暗河,鱼可不少啊!这么大的渔网能捞多少鱼!凭什么不做给我吃!”
明城怕自己捞不到鱼:“没有凭什么,万一捞不到呢,刘姨又不是不做饭。”
严慈一只眉毛高一只眉毛地看着她:“合着你只负责你男朋友的呗?”
“恭喜你,学会抢答了~”明城还夸呢:“我要挖点笋回来,再采点鸡纵之类的野生菌子,给徐将做了吃。”
严慈不甘心啊,手里比划着,一个劲儿吓唬自家笨侄女儿。
“有虫子啊,那儿可有虫子,大虫子,超级超级大的虫子,还有蛇,有大蟒蛇大毒蛇,会吃人的。”
“我知道啊,那也没办法,带着棍子好了,我想让徐将吃点新鲜的菜,笋子和菌子最鲜了。”
明城起身,把自己准备好的装备全都穿戴好,依旧是那套娇憨小村姑造型,防护措施很完美,全身都保护得严严实实。
明城还用徐将买的打印机,把菌子图鉴打印了出来,带着准备好的“真打草惊蛇”工具套装,整体看起来很……惜命。
严慈看着明城笨拙又认真地背着两个大筐子往外走:“哎哟,我天,多搞点回来听到没!”
依旧充耳不闻的明城,故意说道:“刘姨,徐将的菜留出来就行,等我回来做。”
严慈眼睁睁看着明城出了门:“诶?什么意思!我的呢!真不管了?”
刘姨笑得前仰后合,一不小心真相了:“你顶多捞着点剩的。”
小白赶紧跟上:“明城姐,带着我,我也去!”
明城催促着:“快快快,昨天夜里和今天早上都下了雨,缺氧,正是捞鱼的好时候,我还要去找水竹笋和菌子,现在肯定很多,炒肉最香了。”
严慈一直在旁边添乱:“水竹笋炒五花肉是好吃,我最爱……”
彻底冷漠的明城:“爱什么爱,我走了。”
还在争取的严慈,可怜巴巴地跟在只顾着男朋友的侄女儿身后:“我……可我也要……”
小白眨眼间找到两个超大的竹筐和几个麻袋,又随手拿了些工具,背好,赶忙跟上。
“我们要是找到笋窝就很幸运了!现在的水竹笋掰都掰不完,不过现在菌子比较少,还不到季节。”
明城去了昨天的那条河,但是没去昨天的位置,往主河道方向去的。
果然,比昨天水流急了不少,明城找了个上游的位置,把八字拦河渔网下好,下面坠着镀锌铁链,上面有浮漂,一整个河道都被拦住了。
对岸的小白,觉得这个位置特别好:“明城姐,这个位置真的好,肯定会有不少鱼。”
“但愿吧,捞不到鱼捞点虾蟹也是好的。”明城上了岸,又从筐底拿出藏着的另一张渔网。
这张是上方可以开口的大拦河网,也有很重的坠子,不过这次和地笼不一样,反倒是很像一个大型鱼网箱,只不过四周有好多大进鱼口,网子四角都要系到岸边才行。
小白看着比上一张大了无数倍的网子,心里一突突,赶忙跟紧明城。
明城沿着河岸,朝另一头走过去,小白一直紧紧跟着明城:“哎哟,我的姐,你可别往深处走了。”
明城没听小白的话,拽着岸上被丢弃的竹筏,费劲力地拖。
幸亏有小白帮忙,要不然明城拖不拖得动都得另说,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达目的地,小白又和明城一起把筏子拖拽到河里。
“这里有大暗河的出水口,水质好,鱼也多,旁边还有个瀑布,上面附近有大坝闸口,昨天下了雨肯定开闸口放水了,鱼虾肯定会被冲下来的。”
明城想给自家辛苦修路的男朋友吃点好的,在穷乡僻壤的山里,蛋白质丰富的鱼虾是最好选择。
撑着竹竿的小白,怕明城掉下去:“明城姐,这里水流这么急,鱼虾会被冲下来,但是人也会被冲下来的,要是把你冲走了,姐夫还不得杀了我啊。”
明城拍了拍筏子:“这地方隐蔽,有暗河出水口,有大坝闸口,连着这里的山崖瀑布,今天又下了大雨,不可能没鱼冲下来,这个网子又大,我要把网子下到瀑布和附近的岔口下面。”
小白还是提了醒:“姐夫今天早上念叨了十五遍,不让你乱跑,才去的施工现场。”
明城也没办法:“你姐夫爱吃鱼,总不能你姐夫吃着,孩子们看着吧,还有工程队的呢,昨天我逮着的那条大傻鱼,全让严叔和梁峥给吃了,一点也不客气,你姐夫都没吃饱,别跟他和严叔说,听到没?要不然我又得挨批。”
小白抿唇笑:“好好好,我知道了,这个竹筏还是以前坤子在的时候做的,结实,我和你一起下网,这样中午肯定会有鱼。”
明城把开放
式敞口拦网的一头固定好,之后又滑着竹筏去了对岸。
明城看着溪河急流的瀑布区,努力和小白把竹筏滑到瀑布闸口和暗河出水口下,绕过瀑布去了对岸,把网子下好。
这张网子四角都有密实的拦网,这样就不会把鱼放跑了,三面还都能进鱼,上面也能进。
山谷里的暗河出水口,似乎在瀑布后面,由于昨晚下了场不小的雨,明城觉得肯定会有鱼的。
明城又把一些饵料放在笼球里,还在里面放了块大石头压着,放到网子中间,作为诱饵,准备好一切,和小白划着筏子上了岸。
下好渔网的明城,还没正式干活儿呢,体力值已经差不多快要耗光了。
明城吐了口气,重新振作,背着竹筐走在山林里,看着路上的大蚂蚁大虫子大蜘蛛,吓得魂儿都没了。
幸亏,明城的装备还是完整的,靠着完美的装备,还真让她找到了水竹笋的笋窝,还是一大片。
小白“哇哦”一声:“这么一大片!”
明城笑笑:“下雨之后它们长得特别快,争取把水竹笋全摘光,然后再去搞甜笋。”
小白赶紧应了,看着明城蹲在林子里,一个一个不厌其烦地摘着笋子,偷偷拿出手机来,留着几张照片给自己姐夫汇报。
明城姐,对不住了,姐夫的改口费红包实在太大太厚太诱人,她……实在扛不住……
满满一大筐水竹笋,全进了明城的大背篓里,俩人继续往里走,明城还摘了不少蘑菇。
走着走着,明城不经意往旁边一瞄,发现树下有颗凹凸不平的丑东西,只露出来了一点点。
明城立马把身边的小白拽回来,眯了眯眼,走进了些,还是不太确定,便指了指树根:“小白,那个是不是松露?”
小白也不太确定,凑近了去看:“明城姐,好像真的是!”
明城没拿铲子,带着手套开始挖土,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把土下的主体部分给挖了出来。
等到明城把地下的松露全都挖出来的时候,小白看着松露主体,都对眼儿了:“哇~不小耶,不算小的,起码得有一百多克了吧……”
获得黑松露的明城,开心了,把黑松露大宝宝和小宝宝们用一块蓝灰布小心翼翼包起来,放进筐子里:“走,去砍笋了,回去给你们做蚕豆八宝饭吃。”
小白满脸问号:“嗯???为什么不是黑松露八宝饭?”
沉默的明城:“……”
这东西对男人好,她要留给某人补身子的……
挖笋笋的明城,挖了好多甜龙笋和水竹笋,看见在土里冒芽的笋尖,锄头挥挥挥,发现挥不太动,好不容易挥动了,又挥歪了,只能用铲子先刨,然后拔萝卜似的拔,拔不动再去掰。
经过不懈努力,被明城刨出来的胖笋宝宝们终于全都进了明城的大背篓里。
偶尔会遇到几颗半人高的竹笋,明城拿着刀,先敲敲敲,把虫子和蚂蚁都吓走,再砍砍砍,笋子终于被明城砍了下来。
明城抱着好几根大笋子,坐在地上吐气,不由自主地说心里话:“我真是……上辈子欠了徐将的。”
气还没吐完,就被旁边的虫子吓得魂飞魄散,连嘟囔的力气都吓没了。
刨笋的小白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城没空管小白的嘲笑,把笋子的皮皮剥掉,漏出白嫩的笋肉,认认真真把嫩的部分切下来,水当当的笋子都会爆汁,嫩的笋节也被明城留了下来,一节一节的,装在小白拿来的麻袋里。
这还不是明城的最终目标,她最重要的目标是菌子,把弄好的笋放到隐蔽的地方,背着空筐继续往深山里走。
幸运的是,今年热,比往年雨季夏季来得早,还真有些菌子提早了不少时间冒了出来。
明城用棍子敲敲前面松树叶下的土地,以免有蛇,用棍子轻轻扒拉着,别说,还真有蘑菇。
按照图鉴,认真对比,遇见没有毒的蘑菇宝宝,不管它开没开伞,明城都会拍拍它的脑袋,让它的孢子粉掉落,来年还会再长。
被拍脑壳的蘑菇宝宝们:谁啊!人家睡觉呢!它们可是有起床气哒!
背篓满满当当的明城,气息早就不稳了,更别提还抗着个大麻袋。
幸亏有小白帮忙,明城约莫时间差不多了,俩人忙活完去到河边收鱼。
先去了八字地笼处,发现了不少河虾,除了小鱼还获得两条很肥青鱼和草鱼,明城把小鱼放生,把大鱼都装到了筐子里。
之后又去了暗河出口和通着大江大河的瀑布下面,结果发现鱼又多又大又肥,河虾也大,明城果断把刚才的两条鱼给放到自己的渔网箱里,开始和小白挑鱼。
有些鱼明城都不认识,但不妨碍俩人忙活得热火朝天,还把小鱼小虾都放生了。
满满一筐大鱼和河虾全都进了准备好的大麻袋里,草鱼鲤鱼都有,明城运气不错,还得到一只鱼身有些泛着金色的公鲤。
“哇!!!!”
学校院子里放着满满两筐水竹笋和两筐野山菌,鱼虾被装在一个大麻袋里,一麻袋甜龙笋和一麻袋砍成一节一节的竹笋节。
四个大筐子,三个大麻袋,被塞得满满当当,明城把盛鱼的麻袋口解开,有几条七八斤的鲤鱼似乎受不了拥挤,想从麻袋里蹦出来,河虾已经蹦出来不少了,鲜活得很。
严叔和孩子们直呼牛逼。
刘姨直哎哟:“明儿啊,真行啊,真能干,这两筐水竹笋就值不少钱了,你看看这鱼,还有虾子,肥的咧~”
“我也就瞎猫碰上死耗子……”被夸奖的明城,把米泡好,从厨房出来,和小白拿出帆布篷布铺在院子阴凉处,又拿出几个大盆,接好水,席地而坐。
“多亏有小白,满地的水竹笋,掰都掰不完,幸亏她拿了麻袋。”明城也没想到收获这么多。
刘姨把午饭的配菜早就洗好了,拿了个小板凳,也帮着俩孩子剥笋。
严慈指着一筐鱼:“你把网下哪儿了!怎么这么多!”
小白捂嘴偷笑,还是告了状:“明城姐竹筏都用上了……”
严慈心里一跳,指着明城脑壳骂:“你也不怕掉进去!”
心大的明城,依旧被骂得没什么所谓,她在看见这么多鱼的时候,就知道藏不住了,当时就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
明城剥着笋笋:“小白会游泳,我找了个好地方,去年写生的时候我就盯上了,下鱼下得可多了。”
小白猛点头:“全是大肥鱼!我和明城姐还放了不少呢!小鱼放生,大鱼没放走,都在渔网里养着,这样每天都可以吃到了。”
刘姨把麻袋里的鱼都倒进盆里,要不说野生鱼就是皮实,个个儿都还活着呢:“这才两三个小时就这么多啊!”
严叔都佩服明城的第六感和锦鲤属性了:“怎么去年不下网啊?”
明城看他一眼,有些不解:“为什么去年要下网?我找的地方,我什么时候下网,不是看我心情吗?再说了,我去年又不知道学校有网子,这是我今天才发现的。”
院子里的孩子们和来支教的任课老师,看着明城脸上的疑惑不解,没被绕进去。
“不太对吧,不是今天特意去找的网子吗?说什么发现?”
严慈吸口气,质问没心没肺的自家姑娘:“诶!你知道你叔成天吃什么吗?”
爱惜自己的明城,剥笋都带着手套:“知道啊,咱俩吃的一样,又不干什么体力活儿,吃那么些大鱼大肉干嘛?再说了,曹康三天两头送鱼吃,哪次你少吃了?”
严慈为了自己的口粮,咽了这口窝囊气,并且很自觉地帮着干活儿:“城城啊,真不少嘿,你看看这些笋,真嫩!”
明城笑笑:“嗯,我也没想到它们长这么好,竹笋也不错,有些长大了的,我把嫩笋节留出来了,中午给孩子们做八宝饭吃。”
围在篷布周围,帮明城剥笋的孩子们开心极了,欢呼雀跃地举着小拳头庆祝。
严慈干着干着活儿就开始溜号儿了,开始挑轻省的活计干,把明城摘的菌菇都放在盆里。
“哎哟,真不少,是真不少,这些菌子就值不少钱了。”
偷奸耍滑的严叔,突然在明城腿边的背篓里发现一个布包,趁着明城认真剥笋,打开一看,眼里都是惊喜:“哎哟喂,从哪儿来……”
孩子们惊呼:“哇!黑松露!好大一块!这块能卖不少钱!明老师,你发财了!”
明城小心翼翼
地把布包抢回来,用思考了0.1秒的理由搪塞自己叔叔:“这是我摘回来喂猪的。”
心知肚明的刘姨:“哈哈哈啊哈哈哈~可不能跟猪抢吃的啊~”
同样心知肚明的严慈:“喂什么猪!哪有猪让你喂!你刘姨的猪都在村子那边,你上哪儿喂去?这可是野生松露!不是养殖的!营养价值极高!”
明城把布包放到自己怀里藏着:“我愿意,我的松露我做主,我就要喂猪。”
满院子的孩子们可精了,故意说反话:“看出姐夫有钱来了,明老师怎么这么任性了呀~”
严慈差点气回去,指着明城好一个点:“那么一堆呢!给我个小的吃怎么了?”
“不要痴心妄想,我翻山越岭就遇上这么一点,还不够两口吞的呢,那儿有菌子,给你点菌子吃。”明城二话不说直接拒了。
严慈眼睛睁得特别大:“痴心妄想?你就拿点蘑菇打发我啊?”
天天拽拽严慈的袖子:“校长,要不算了吧,姐夫赚钱修路很辛苦的,是要好好补补,你……那么大岁数了……也没什么补的必要……”
明城还夸呢:“话糙理不糙~说的很有道理嘛~天天有进步啊~”
小白倒是很疑惑:“不对啊,明城姐,你不是说野山菌可以抗癌防癌,对身体好,说要留给姐夫,这些菌子谁都不许碰的吗?”
明城显然不太在乎严慈的心碎程度:“昂……我晚上再做给你姐夫吃,先让严叔中午吃一点,他要是没事,我再给你姐夫做。”
孩子们的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试毒啊!”
刘姨看见严慈捂了脑袋,笑得眼泪纷飞:“要不是发现了松露,你连菌子都没有,能做试毒员就是大面子的事儿了,知足吧。”
明城去水龙头那里,把笋子都洗好,玉米、香菇、蚕豆、毛芋、胡萝卜也都洗好。
准备好的所有配料被明城切成了小丁,又把刘姨做好的腊肉切成片,之后都加进洗好的米里,拌匀。
明城把笋节扛回来是有原因的,她把白黄相间的笋节当成大碗,五颜六色的八宝饭被塞了进去,每个八宝饭笋碗上面还放上了两只河虾,卖相好极了。
下了课赶忙凑过来的孩子们,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哇!!!”
连来支教的老师们都伸了大拇指:“明城啊,真可以,这卖相赶得上五星级餐厅了,闻着就香。”
自卖自夸的明城,很是臭屁:“五星级餐厅可没我这量。”
明城砍的笋节够多,除了八宝饭,明城还做了腌笃鲜,都是用笋子当成大碗,这样做出来的八宝饭和汤都沾了笋的香气,很是清鲜可口。
老师们看着锅台上垒得高高的大笼屉,光是闻味儿都馋。
“腌笃鲜卖相太好看了吧,笋碗好大好高啊,能盛不少呢,这个虾子也好漂亮,晶莹剔透的。”
明城看着比手还大只的虾子也很满意:“我特意挑的粗嫩笋节,等会儿一人一碗。”
老师们挪揄她:“让徐总多在山里待些日子呗,我们也好跟着沾点光嘛~”
“就是啊,好歹是你们的定情地嘛,有纪念意义的,这么好的姻缘,别浪费老天爷的心意嘛。”
明城笑而不语,严慈坐在小马扎上面,杵着腮帮子,阴阳怪气:“哼!不孝顺!”
孩子们和老师们看着装聋的明城:“还不平衡呢~”
厨房外院子里是有一个很大的灶台的,是严慈和梁峥砌的,平时刘姨会给孩子们蒸些肉包子。
笼屉不是一般的大,也很高,足够容纳笋碗,明城把所有笋节都上了蒸笼。
刘姨打下手,把鱼都片好了,小白在洗笋子,明城一边烧火,一边做饭,严慈坐在灶台前,专挑轻省的活儿干,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明城把保温饭盒用滚烫的开水烫好之后,红烧肉、麻辣鱼、竹笋炒肉、炸茄盒、清蒸河虾,也都出了锅。
明城小心翼翼地把有黑松露片的八宝饭拿下来,连同着笋碗,一起放到容量很大很实用的保温饭桶里,又把好几个笋节里的腌笃鲜全都倒进了另一个保温饭桶里。
刘姨看着忙活不停的明城去了厨房角落,把矮缸的密封条打开,缸里装的是明城平时腌的五仁萝卜条。
明城找了个勺子,把上面那层扒拉到一边,捞的是下面中间最好吃的部分,放到塑料袋里面装着。
估摸着,是给徐将开胃的。
刘姨看着守着灶台哈喇子直流的严慈,笑就没停过:“眼巴巴看着,可怜见儿的~”
明城拿出一个腌笃鲜,放到严慈面前:“这里面有菌子,是给你的啊,别忘了喝。”
严慈看着面前的腌笃鲜:“诶!一种菌子就一朵啊!太偏心了吧!”
明城又端给他一个笋碗,指了指八宝饭上面,哄了哄撅着嘴巴的严叔:“我在里面给你放了松露。”
严慈指着八宝饭上面的一小片黑松露:“就这么一片!”
“对啊,够你吃了,这东西就是增香的,不用当主食吃。”
实话实说,确实够用了,就这么几片松露,让所有笼屉里的八宝饭和腌笃鲜都带了香味。
明城把孩子们的口粮都留好了份,把剩下的所有菜,分别放在了其余的几个保温大饭桶里。
由于给孩子们和刘姨、小白一人留了两只虾子,也给严慈留了两只,虾子只剩了不到一盘,全被明城装在了饭盒里。
明城最后装的是白胖胖的虾子,看着肥嘟嘟的虾子大军们,某人开心了。
“虾看起来很好吃,幸好有地笼,可以多给徐将抓一些。”
只吃到两只虾子的严慈,吃着八宝饭:“哼!”
就不能多给他两只吗?一只也行啊!
已经提前吃好饭的小白,撑得直打嗝,开着梁峥这个月新买的电动三轮车,朝明城招手:“明城姐,咱们出发吧~”
明城抱着三四个保温饭桶,踩着小板凳,一双笔直的长腿跨进去,乖乖坐到后车斗里,撂下句“我去给工程队送鱼了”,之后便一溜烟儿没影了,连个眼神都没留下。
严慈在后面无能狂怒:“说得好听!给工程队送鱼?他们为什么之前没鱼吃?说得自己好像很体贴一样!我呸!这就叫给自己脸上贴金!”
在食堂大口吃饭的孩子们和捂着胃笑的老师们,都向着明城:“顺便给工程队送鱼嘛~没毛病啊~”
在工地忙活到现在的徐将,顶着山里的大太阳,挨个检查送来的石料。
刚想喘口气,就看见小白开着三轮车英姿飒爽地过来了,后面还拉着自家媳妇儿。
旁边的梁峥,看了眼腕表:“哎哟,这个点儿来视察?老板娘想干嘛啊?”
徐将哪管得了他的心路历程,赶紧大步冲过去迎自家女人。
刚过去就看见明城乖乖坐在车后斗里,怀里牢牢抱着好几个大保温饭盒,身边还有两个商用保温粥桶,很像是食堂和工地用的那种。
明城站起来,想下车,跟徐将说:“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徐将瞬间红了眼睛,伸手抱明城下来,实在不忍心骂媳妇儿,只能轻声训:“不是不让你乱跑吗?这么远的路!万一磕到怎么办!”
怕饭凉了的明城,还是依旧牢牢抱着自己怀里的保温饭盒。
“有小白送我,没事的,这个车方便,一会儿就到了。”
徐将看了眼车厢后斗:“这两个桶是什么?”
明城撒了谎:“这是刘姨给工人兄弟们做的麻辣鱼和竹笋炒肉,让我顺道一起送来。”
工程队组长一听直拍手:“哎哟!这个好!今儿中午加餐了!”
梁峥却皱了眉,直接把两个饭桶盖子打开了,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鱼肉和新鲜过头的水竹笋。
“哪儿来的这么多鱼?曹康送的?还有这么多水竹笋?曹康可从来没送过笋!”
明城转移话题:“山上有的是,不吃都长成竹子了。”
知道事情迟早暴露,索性直接告状的小白:“明城姐一大
清早就把渔网补好了,去河里下了渔网和地笼,那大肥鱼一堆一堆的,这样姐夫天天就有鱼吃了,水竹笋笋窝遍地都是,明城姐好一个掰。”
梁峥睁大眼睛:“啊?你明城姐搞的?”
明城赶紧找补:“是刘姨说要给孩子们和工人们做点笋子吃,新鲜,我才和小白去挖笋的。”
小白撇撇嘴,不发表意见,只是在明城背后,不着痕迹地偷偷跟徐将摇了摇头。
徐将气得不轻:“我不让你乱跑!你给我去上山!还给我下河了!全是蛇和虫子!”
明城还是牢牢抱着怀里高高胖胖的保温饭桶:“可是我想挖笋子给你吃,对脾胃好,有小白跟着,不会出事的。”
小白是个大嘴巴:“明城姐说,现在是吃腌笃鲜最好的时候,又去刨了胖甜笋,笋子做的腌笃鲜,笋节做了八宝饭,超好吃,孩子们可爱吃了,在食堂里吃得热火朝天的。”
傻在一边的梁峥:“被附身了?”
更傻一点的组长:“我去!腌笃鲜!”
徐将心疼坏了,又舍不得训她,红着眼,把明城抱怀里吼:“把笋都给兄弟们做了,我吃什么!”
明城仰着脑袋,比给徐将喂水那天还要乖:“还有,山上全是,我下午再去挖,再采一些菌子,小白会帮我的,我给你做新鲜的。”
徐将红着眼笑了下,咽了咽喉咙,把全身涌上来的酸和甜压回去,看着她怀里的好些个保温饭桶:“做了什么好吃的?累一上午了。”
明城看了眼怀里的保温饭桶:“做了八宝饭,鱼,还有腌笃鲜,还有红烧肉,还有好多……”
徐将肚子突然开始叫了:“媳妇儿,我饿了,咱俩吃饭吧。”
“好。”明城往临时工棚里走,见梁峥想跟着,看了看三轮车后面的俩保温桶,友情提示:“你别忘了打饭……”
小白看着梁峥脸“唰”一下变了,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没你的份儿!”
梁峥气得直拍三轮:“你别告诉我这几个饭盒全是给徐将的!一个保温饭盒可有三四层!”
明城也不想的:“可是学校只有三个保温饭盒,你的保温桶保温效果好,被我拿来装腌笃鲜了,那儿不还有鱼嘛,你和兄弟们一起吃……”
徐将的附和:“一起吃。”
梁峥一针见血:“那我的腌笃鲜呢!”
明城看了眼竹笋炒肉:“都是笋,无非就是没有汤,你凑活一下。”
徐将的安慰:“凑活一下。”
梁峥被气了个倒仰:“!!!”
太偏心了!简直偏心到家了!
明城还是多带了份八宝饭的,只不过……
选择插队的梁峥,光速打好饭,看着明城把饭盒挨个打开,除了鱼和笋,还有红烧肉,炸茄盒,居然还有河虾,和明城腌的小菜。
不甘心地伸长脖子去看明城藏在保温桶里的第三份八宝饭,质问道:“这不有三份八宝饭嘛!”
明城把没有松露的那份八宝饭给自己吃:“你忍忍,等徐将吃完了,他要是吃饱了,不吃这份了,你再吃……”
徐将还有一丝仅存的良知,安慰没媳妇儿疼的梁峥:“你忍忍。”
打完饭回来的组长,正在扒饭,一听这话,差点喷饭:“噗……”
撑得不行的小白,趴在桌子上,笑得实在没力气了,一抽一抽的。
梁峥指着徐将面前胖胖的笋节八宝饭:“他哪有这么大饭量!一个能顶两三碗饭!”
明城端着没有松露的八宝饭,想给梁峥分一半:“要不我给你拨点……”
徐将不乐意,仗着明城心疼,开作:“我不够吃!我干了一上午的活儿。”
明城赶紧把八宝饭收回来:“好好好,不给他吃,这两份都是你的。”
说着又把饭桶里的黑松露八宝饭给徐将看了眼,盖上盖子,把饭桶全端到徐将面前。
徐将刚动勺子,就发现不对了,闻了闻:“媳妇儿,怎么还有黑松露?不会是野生的吧?”
明城眼里的光更亮了些:“偶遇的,腌笃鲜里我也给你加了两片,对身体好,以后天天给你在饭里加两片。”
徐将盯着八宝饭上面的松露片直看:“啊?真是野生的?”
小白比划了个圆:“那么大一块儿呢,应该能有一百多克,还有小块的。”
梁峥敲着桌子:“诶诶诶,我的呢!”
小白轻嗤一声:“连严叔都只有一小片,还是为了试毒,你能有?”
“不管他们,严叔成天闲着没事干,你又得修路,还得挣钱养家,不吃好一些怎么行?”明城把菜夹到徐将的笋节里,让徐将吃着。
徐将看着明城拿了三个碗出去,冲干净,回来之后把保温桶里的腌笃鲜倒进碗里。
明城又把腌笃鲜里的松露片夹到徐将碗里,让徐将先把汤喝了,还是给梁峥和组长一人倒了一碗。
徐将吃着香喷喷的热乎饭,眼睛的红就没下去过,只是默默吃着,一句话都不说,沉默得厉害。
两位等待时机的男人,见徐将低头吃得香,两双筷子便伸了出来,一双悄咪咪朝虾去了,另一双似乎有些忌惮,悄咪咪朝茄盒去的。
“啪”“啪”两声,全被徐将给敲了回去。
梁峥直接把筷子撂了:“这日子没法过。”
组长端着碗,要腌笃鲜吃:“嫂子,再给碗汤喝吧。”
监督自家男朋友吃饭的明城,双手举着保温桶,朝里面看了眼,还剩一大半腌笃鲜,约莫着徐将的饭量,想再给组长倒一碗。
徐将又不乐意了:“我不够!他外面有菜!大鱼大肉的,喝什么汤。”
明城哄着:“听话,好歹是你下属,我晚上再给你做,菌子都给你留着呢,可鲜了。”
喜欢上被明城伺候的徐将,这才罢休,不拦了,明城又给工程队组长倒了碗腌笃鲜。
等陪着徐将吃完饭,明城把饭盒洗干净,收拾好,只留下了一句,“专心工作,注意安全,开车回来的时候看着路,我在学校做晚饭等你回来吃。”
舍不得自家男人的明城,还附赠了一个脸颊吻,带着饭盒回去了。
想留媳妇儿在身边的徐将,又失败了,原因是明城下午有课。
只能不够本儿地缠着明城亲了好久,才放媳妇儿回学校。
“徐总,嫂子手艺杠杠的!”
“竹笋真好吃。”
“还有鱼,真过瘾。”
“这笋漫山遍野都是……能不能……”
“那个……明天还能有吗?”
徐将笑得很温柔,至少看着很温柔:“你们说呢?”
工程队的兄弟们赶紧散了。
再不散好挨揍了……
回来的明城,得到了孩子和老师们的一致好评,尤其是腌笃鲜。
摸着肚皮的严慈:“城城啊,你那个汤,做的是真够味儿,哎哟,汤头那个美~”
明城午休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之后又把自己的装备穿好了,从头到脚把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
饭困的严叔来精神了:“诶?你又干嘛去?”
明城这次也拿了麻袋:“徐将爱吃腌笃鲜,还爱吃甜龙笋,那么大一碗汤全喝光了,还没喝够,我再去多弄点笋和菌子回来。”
在沙发上打盹儿的小白,又精神了:“明城姐,带我带我,挖笋太治愈了。”
严慈看着俩人背着大筐子出了门,拍了拍手:“哈~又有好吃的可以吃
了!”
觉得自己是熊猫转世的明城,又去翻山越岭了,小白和她齐心协力,成功获得了一堆大胖笋。
遇见高高的笋子,便把它砍成笋筒,这次把老一些的笋节扔掉了,只留下白嫩嫩的鲜笋,准备给徐将做脆笋吃。
遇见甜龙笋呢,就用小铲子把周围的泥土铲开,铲得差不多了,便戴着手套,试图从地里努力把笋拔出来,拔不出来就掰。
好不容易获得扎根在土里的大胖笋之后,放进筐子里,准备给徐将做腌笃鲜的。
明城还摘了好多菌子,两大麻袋胖胖的甜龙笋,整整一麻袋水竹笋,还有一麻袋加两大筐的野生菌。
当明城和小白的劳动成果铺在学校院子里篷布上的时候——
正好下了大课间的孩子们是惊讶的:“哇~~~明老师,你这一天能挣多少钱啊!”
拿着锄头的小白,一屁股坐到篷布上,笑到流泪:“明城姐去哪儿,哪儿就长菌子,还遇见两条蛇,看着还挺毒,明城姐当时腿都软了,跑都跑不了。”
“啊?”
刘姨和孩子们赶紧围着明城看来看去。
小白说话大喘气:“结果两条蛇蛇见了她,歪了歪脑袋,吐了两下信子,打了个招呼,就这么扭着走了,把蘑菇让给她了,真奇了怪了。”
刘姨和孩子们这才放心:“嗐~”
严慈也有点惊讶了:“这也太多了,早知道我让你天天去采菌子,早发财了。”
明城蹲在自己的战利品旁边,看着满地菌子发愁:“确实多了点,可我不太敢给徐将吃啊,有毒怎么办?”
阿福天天在山里面逛:“明老师,你别怕,我妈是行家,我从小跟着我妈挑菌子,我帮你。”
明城拎着水管子,面前放着快盛满山泉水的大盆:“阿福啊,你帮我挑一下,我把笋子都洗了。”
阿福把野山菌挨个过了遍,只挑出一个不能吃的,而且没毒,只是不好吃而已。
“明老师,你这手气太好了,这一堆菌子我妈都采过,都能吃,还都能卖钱呢。”
明城觉得不可以浪费老天爷的馈赠恩赐给自己的天赋。
“第四节课是美术,今天就以熊猫为题吧,好好画画儿啊,自觉守好课堂纪律,我给你们采菌子吃去。”
小白又笑地下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姐夫不让你乱跑,你倒好,采上瘾来了,课都不上了。”
明城拿着笋尖指着小白:“大嘴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姐夫给你塞红包了,让你看着我,给他汇报行踪,不许给他说我采蘑菇上瘾了,听到没?”
小白吐了吐舌头,有些有恃无恐:“略略略~我这叫尽职尽责~”
明城看着满地的菌子,忽然灵机一动,生出了个发财梦。
“这些是不是很值钱?要是值钱的话,吃不完我就让乔乔帮我卖掉,京城应该有不少人要。”
满院子的孩子们张大嘴巴:“啊???姐夫知道你这么贪财吗?”
身为校长的严慈,屁事儿不管,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勒令禁止不让明城乱跑的了,反而还很支持。
“不错啊,你这样就是长大了,知道补贴家用了,记得带着手套采蘑菇啊,多搞点回来。”
明城在大盆里泡了好多个笋子,好几个大盆,满满全是笋筒和笋尖。
清澈的山泉水里,黄白相间的笋筒和白白胖胖的甜龙笋一起泡着澡,别提多讨喜了。
刘姨正在把手里的笋子用刨子刨成丝,边刨边笑:“哎哟,早知道啊,早该让明儿去采菌子,这些菌子在城里卖得可贵了!好的松茸、干巴菌卖到天价,鸡纵也不便宜了,菌中之冠呢。”
阿福点点头:“牛肝菌和羊肚菌也很值钱,但是有些牛肝菌有毒,就像见手青,必须炒熟了再吃,要小心。”
“不早说。”懒癌晚期的明城,财迷属性似乎要爆发了,笋子都不洗了,背着筐子往外窜,“我要发家致富,都别拦我。”
孩子们一点拦的欲望都没有:“我们会好好画画儿的,不会调皮的。”
小白捂着笑得疼的肚子:“明城姐,等等我啊,发财带我一个。”
阿福赶紧喊:“明老师,千万别采那些颜色鲜艳的蘑菇,还有那种有密密麻麻的点点的,看着恶心不对劲的也千万别采,也别闻。”
严慈倒不担心:“没看见你明老师带口罩呢嘛,她有密集恐惧症,离毒蘑菇比虫子还远,又有点小强迫症,不干净的东西她从来不闻。”
当第四节课刚下课,月月正很自觉地帮明城收画儿,孩子们就听见明城回来了,还有笑到癫狂的小白。
连月月这么个内向文静的性子,都赶紧冲出教室,去看明城的成果如何。
满满四大筐加三大麻袋的野生菌,还有一麻袋的大胖笋,又全都铺在了篷布上。
月月大眼睛睁得圆圆的:“哇!!!怎么这么多!”
严慈赶紧出来:“哇哇哇!城城,可以啊,这是不是灵芝啊!”
刘姨吓了一跳:“哎哟,这是不是桑黄?这是冬虫夏草吧?你爬哪儿去了呀?”
阿福把地上的干巴菌小心拿起来瞅:“明老师,这每公斤要一千块啊!你在哪儿采的啊!怎么这么多啊!”
小白笑到流泪:“真神了,我刚领着明城姐翻了个山头,明城姐就转了个弯,非要费劲巴力去翻左边的另一个山头,好一个爬啊,结果那边全是菌子,全是。”
明城从背篓里拿出一个蓝色布包,把布包掀开,小心翼翼地展示给阿福看:“阿福,你看,这是不是白松露?”
阿福吸了口气:“是!怎么这么多啊!咱们这儿有这么多白松露吗?”
明城开心:“我也不知道,但是不管有毒没毒,我都挖回来了,说不定它们是来报恩的,我就多摘了些,也好让它们早点投胎,你们姐夫做好事嘛,给他补补~”
严慈看着小白倒出来的一地菌子:“全是菌子!就一麻袋笋啊?”
小白越说越想笑:“本来有三筐笋子的,但是没想到那片林子全是菌子,明城姐没办法,就把笋子抛弃了,把菌子带了回来,”
严慈很讶异自家笨侄女儿的能干:“啊?”
明城很舍不得那些大胖笋,可是徐将快回来了,她不想再出去乱跑了,她想他了:“我也不想抛弃它们,我好不容易刨的呢……”
严慈能让她浪费就怪了:“走走走,我跟你一起背回来去。”
明城还没稀罕够这堆名贵菌呢:“明儿再去呗,我得把这堆东西收起来。”
严慈不同意:“再让人捡去!”
明城想等徐将回来:“漫山遍野都是笋,谁会捡啊,村里人都不来这里采蘑菇。”
孩子们持不同意见:“明老师,刨笋多累你忘了?动物们都喜欢吃,看见这堆已经刨出来的笋,不吃就怪了。”
阿福咽了咽口水:“明老师,你多弄点笋子回来吧,我好喜欢吃你做的腌笃鲜。”
明城一向对孩子们有求必应:“行,反正还得把鱼弄回来,这次带抄子和下水服过去。”
“赶紧,走走走,三筐春笋够孩子们吃几天了,你不是说工程队也爱吃吗?晚去一天,就老了,我陪你多弄点回来。”
严慈指着孩子们:“张老师,小孙老师,你们看着他们上自习啊。”
“好,没问题。”
明城又出发了,这次明城、小白、严慈,三个人各背了俩大筐,还拿了好多麻袋。
严慈还提溜了好几个大桶,叠在一起,放在框里,应该是准备盛鱼的。
徐将和梁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搬笋三人组还没回来呢。
徐将看见院子里满地的蘑菇,也不问是谁摘的,开始满屋子找媳妇儿。
“你们明老师呢?”
第40章 不得已而为之敢脏了我和我夫人的眼……
孩子们异口同声道:“姐夫,明老师跟着校长去挖笋了。”
“怎么还去啊!”徐将本就不想明城干活儿,看
着满地菌子和笋,怎能不心疼。
冬冬说:“姐夫,明老师本来想在学校等你回来的,校长和我们担心笋子被动物吃掉,就和明老师一起去搬笋了。”
看自习的老师们附和道:“孩子们想去的,明城不让他们去,和校长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天天抿抿唇,起身去徐将身边:“姐夫,你别生气,明老师想多挖点笋回来,我听小白姐姐说,她看着中午送去工程队的笋子都吃光了,给我们做的也都吃光了……”
月月是个机灵的,指着外面的菌:“姐夫,你别担心,明老师自带锦鲤属性,你看,她说了,她要发家致富奔小康,不让我们拦她,我们也没想拦她,她是该锻炼锻炼身体了,要不然,身体迟早出问题。”
徐将一想:“也对,你们明老师每天除了发呆就是睡觉,要不然就是坐着练字,躺在躺椅上看书,也该活动活动了。”
梁峥看着满地的名贵药材和名贵菌:“老板娘可以啊!日收入过万了吧!居然还有灵芝。”
刘姨正在把笋丝腌到缸里:“明儿去哪儿哪儿就有菌子,甭管有毒没毒,她全采回来了,阿福把不能吃的挑出来了,没有有毒的,还全都不便宜。”
徐将转身去看自家媳妇儿的战果,看见大盆里正在泡澡的大胖笋,捞出一个掂了掂:“我媳妇儿可以啊,真能干。”
等着蹭饭的老师们都没回村子,在帮刘姨打下手,憋笑着打趣夸道:“你媳妇儿是能干~”
梁峥过来凑热闹,也捞了个大胖笋出来:“哎哟,够水灵的。”
刘姨笑得都快岔气儿了:“可能干了,小白说明儿背着俩大筐,慢慢悠悠晃晃悠悠,和出门视察似的,不跑也不跳,嘿,人家就能找着笋,一刨一个准,力气不够,就多刨几下,连锄头都不会使,就用小铲子挖,摔了好几个屁墩儿。”
徐将没忍住,还是笑了。
没办法,他实在高兴。
“摔一个屁墩儿,被虫子吓了一跳,就说一句‘我上辈子肯定欠徐将钱了’,摔一下说一句,手里还不停刨着笋。”
刘姨就觉得自己闺女好:“知道自己扛不回来,就把笋壳扒了,在那儿现切,人家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全给背回来了,说是一点儿也不累。”
梁峥:“得,这是上瘾了。”
徐将起身去储藏室拿了麻袋,随手拎起筐子:“我去找他们。”
刘姨知道拦不住他:“峥子也去,几个人拿了不少麻袋呢,她严叔可爱吃笋,一准儿是挖上瘾了,巴巴着让明儿给他做腌笃鲜呢,中午撑的。”
梁峥气的:“我中午就捞着一碗汤!”
徐将找到明城的时候,明城正乖乖躲着旁边的虫虫,剥笋壳呢。
严叔拿着锄头一刨一个准儿,小白就掰,明城作为“屁墩儿大王”,让自己的屁股蛋儿歇了歇,没去掰笋,干了点轻省的活儿。
明城蹲在林子里,垫着地上的半片竹筒,拿刀把笋子根部切掉,剥掉两层笋皮,再把剥好的大胖笋放进旁边的麻袋和竹筐里。
徐将心疼坏了,赶紧冲过去,把明城拉起来:“怎么又出来挖笋了,怎么就不听话?”
明城拿刀指着严慈:“都怪严叔,说好把三筐笋子背回去就行了,他看见一片笋,非得刨干净,说是一晚上就长大了,老了就不好吃了。”
梁峥看着满地麻袋,止不住赞叹:“你们仨可以啊,这多少麻袋啊……”
徐将看着明城和个小花猫儿似的,用拇指把她脸上的灰蹭掉,把人抱怀里:“累不累?”
明城在他怀里晃晃脑瓜:“不累。”
徐将吻了吻她发顶,到底是没忍住,在明城耳畔小声说出自己早就打算好的目的:“今天晚上涂身体乳的时候给你按按。”
预料之中的明城:“……”
就这样,不补能行嘛……
徐将蹲下身子,把地上的笋都拾进麻袋里,六大筐、四大麻袋的笋子,还有不少麻袋的菌子,徐将和梁峥不来,这仨人还真搬不回去。
明城又去了河边,先去地笼那里,出现两三条大肥草鱼和好多虾子。
明城把草鱼和虾子抄进桶子里,又带着自家男人去了瀑布那里。
徐将看着媳妇儿下网的位置直训:“你别告诉我你把网子下到那儿去了!”
明城给徐将指着岩壁上的出水口:“我去年带孩子们写生的时候,找地方方便,不小心发现的。”
明城记得清清楚楚:“这里是暗河出水口,我眼睁睁看着那么大一条大肥鱼蹦出来了,下雨天水里氧气不足,鱼肯定往外冒,上面还有个坝,连着瀑布,最近开闸泄洪,肯定下鱼。”
严慈看着倾泻而出的出水口:“城城啊,你是怎么找到的这地方,这是俩出水口,暗河口在半中央,江河闸口就在瀑布上面,瀑布里面的岩洞肯定有地下河往上涌,三个源头,肯定下鱼啊。”
小白笑得嘎嘎的:“我俩把竹筏活生生拖到这里的,中午连深的地方都没去,就在小断崖这儿筛鱼,别提多过瘾了。”
明城给徐将指小断崖:“就这儿,都被我拦住了,为了小鱼能放生,我中午还特意剪了个小口子,它们都不肯往外钻,还得我帮它们,估计是想早点投胎。”
徐将看着眼前睁着大眼睛思考鱼鱼们为什么不逃跑的“捕鱼达人”媳妇儿,实在没憋住,捂着脑袋笑出声了。
小白没捞够鱼:“明城姐,我们去筛鱼吧,小鱼还是放生好了,让他们再长长。”
明城点点头,这次穿了背带连体防水服,下了河。
梁峥已经上了筏子,直接奔深处中央去的,徐将也好奇深处有什么鱼,也上了筏子。
俩人刚下抄子,大鱼就上来了,不是一般的大,十几斤,说不定过了二十斤。
梁峥吓了一跳:“这成精了吧,桶里也放不下啊,其他鱼还不得被它挤死。”
严慈拍着腿笑喷了:“我天!这什么玩意儿!这鱼它爹吧。”
徐将笑:“真行。”
明城和小白顾不上看鱼爸爸有多大,四五斤、五六斤的草鱼和鲤鱼都成了堆。
俩人忙得跟皇帝选秀似的,专挑肥的公的往桶里扔,挑的都是七八斤以上的大鱼,明城拿了个抄网,把小鱼全给放了,虾子都留着。
等到一行人忙完了,把鱼和笋拿回来,天儿也开始慢慢黑了。
“哇!!!哪来的妖怪!!!”
明城看着这鱼的个头儿,实在是没法回答孩子们的问题,只能给孩子们赶紧做了。
做完鱼,又拎起几颗嫩嫩的大胖笋,开始切笋,给孩子们做腌笃鲜。
徐将便在旁边帮明城洗笋,俩人讨论明城挖的笋到底为什么这么胖,讨论了很久。
经过阿福的反复确认和严慈的试毒,菌类已经筛选无误,所以明城很放心地把蘑菇宝宝们下了锅。
满食堂的孩子们和徐将,喝完第一口腌笃鲜后:“哇~~~”
刘姨最先夸自家闺女:“明儿啊!你做汤的手艺是真的没话说。”
严慈喝得最痛快:“哎呀妈呀!这个鲜!”
梁峥有些想哭:“我真不容易。”
明城很大气:“吃吧吃吧,有的是,吃完了我再去挖,反正已经哐习惯了。”
小白笑了一下午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无数个屁墩儿换来的。”
孩子们是会拍马屁的:“明老师真好~我们跟着姐夫沾光咯~”
徐将搂着明城喝汤,眼里都是欢喜和情意:“好喝,是真好喝。”
明城笑着给徐将碗里夹菜:“好喝就行,好喝以后给你常做。”
徐将就笑:“好,不许反悔的。”
……
徐将每天都被媳妇儿喂得饱饱的,但他实在担心,他媳妇儿吃得一天比一天少,于是……
明城牵着两头白胖胖活生生的猪猪,站在学校的时候,周围的嘲笑是很大声的。
从办公室出来的严慈,还有在教室门口看热闹的孩子们,看着围在明城身边,一左一右像是双胞胎似的两头猪猪,傻眼了,傻眼过后,村外二里地都能听见学校的爆笑声。
买猪人梁峥直接笑地上去了,就连刘姨都拍着大腿,笑出眼泪了。
此时此刻,明城的脸色是很好看的。
很会看自家媳妇儿脸色的徐将,硬着头皮,跟牵着猪的媳妇儿解释。
“都怪梁峥,他下山去迎司机,遇上一车,拉了一整车的猪,就给我打电话,问我买不买。”
徐将的辩解听着无辜且委屈:“我说得问问你,结果梁峥又催我,说人家还得赶路,我那时候从工地回来去学校接你,我回来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说你那时候在厨房,我没法汇报……”
明城牵着两头似乎在吵架的猪,都快哭了,只问了徐将一句。
“你告诉我,现在咱俩要拿它俩怎么办?它俩比咱俩还能吃,你知不知道?”
买猪人梁峥,捂着笑得疼的肚子:“看你媳妇儿,多高兴啊~我头一次见她如此茫然,哈哈哈啊哈哈哈!”
天天从教室里出来劝和:“明老师,你别生气,姐夫只是想让你吃好一些,刘姨养的猪都是跑山猪,没多少肥肉,这种猪肥肉多,他是心疼你,这是好事儿,你别训他嘛。”
徐将猛点头:“嗯!”
明城把手里牵的两只个头不小的猪给天天看:“可你姐夫买了两头猪回来!这是两头猪!猪啊!”
严慈看着两头傻憨傻憨的猪,实在憋不住了,扶着徐将胳膊,笑得天翻地覆:“居然还是两头大肥猪!你要撑死你媳妇儿啊?”
天天看着两头尾巴卷卷的大胖猪,差点没憋住:“姐夫他……不是故意的……有可能买回来是让你和我们写生用的也说不定啊……”
徐将努力解释:“这实物与描述严重不符,梁峥分明说它们长得很小巧玲珑的,我怕你和孩子们不够吃,特意买了两头,谁知道它们发育得这么快……”
两头猪似乎知道徐将在嫌弃它们,不太乐意了,其中一头猪居然还在啃明城的鞋带,试图通过抗议表达不满。
明城牵着两头猪,把其中一头递给了徐将:“可它们实在发育得过于快了……”
徐将还是头一次牵猪:“媳妇儿,牵猪的感觉还可以,要不咱俩带它俩去散散步吧……”
爆笑的孩子们笑话自己姐夫:“姐夫,你是第一次牵猪吗?我们都牵过猪仔散步!”
也是头一回牵猪的明城,歪了歪脑袋:“顺便带它们去河边洗洗澡吧,一头留着吃,你不是爱吃腊肉吗?半片让刘姨给你做腊肉,肥的肯定好吃,另外半片给你和孩子们做红烧肉吃,另一头给工程队送过去,给工程队做了吃,我再去挖点笋子。”
徐将赶紧应了,把猪换到另一头,伸手牵媳妇儿:“还得是你,走吧,老板娘,老板和老板娘亲自上阵洗猪,也算是心意。”
明城一只手牵着猪,一只手牵着徐将:“以后别和梁峥瞎闹,他分明就是自己馋了,成心作腾咱俩,你看这俩胖的,和小巧玲珑这四个字有关系吗?”
徐将有些担心:“诶……我也没想到这俩这么肥,打激素了没?”
明城又看了眼这两头糟心的猪:“不知道注水没有,胖得实在过分了。”
身后笑得肚子疼的小白,对着一人牵着一头扭着屁股的猪的明城和徐将好一个拍照。
徐乔收到明城和徐将牵猪照的时候,在三儿酒吧里笑疯了,嘴里的饮料都喷了:“噗!我的妈啊!”
三儿和宋林风看着笑到癫狂的徐乔:“乔乔,怎么了你?”
徐乔笑到没力气说话,把手机递过去,宋林风接过来,一看,手里的酒喷了一桌子。
同样喷酒的三儿:“哈哈哈哈哈哈哈~绝了!这么大手笔!一看就是徐将买的!”
徐乔的手机又收到了视频,还是小白发来的,徐将和明城俩人背对着视频,穿着防水背带裤裤,弯着腰,正在河里给猪洗澡呢。
小白只敢偷偷摸摸地拍,看不见俩人,但俩人的声音被录了进去——
“你看看它胖的!要是在学校洗,还指不定得用多少水。”
“明天和我去送猪,再挖点笋子给他们送过去,老是吵吵着要吃你做的腌笃鲜,正好解解腻。”
小白和梁峥的爆笑声传来:“可不得解解腻嘛!”
宋林风还发现了不少照片,有徐将和孩子们打篮球的照片,徐将和明城陪着孩子们跳大绳,一人拽着一头皮筋的照片,还有徐将在给孩子们修桌椅板凳,明城给他喂面条的照片。
无一例外,都是远处的背影,看不清俩人的正脸,全是小白发来的情报,一看就是心虚偷拍的。
居然还有一个明城的背影视频,在月光下面,只穿着白衬衫,惦着脚尖,在和徐将并排着晾衣服。
宋林风眼疾手快地把视频转发给自己。
田灏也在:“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三儿嘴快:“徐将和猪。”
田灏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玩意儿?”
宋林风还没看过瘾呢,刚想把其他视频和照片转发到自己手机上,徐乔就把自己手机夺回去了。
宋林风捣了捣三儿,三儿赶紧说:“诶!我俩好久没看见明城了,让我们看看怎么了!”
宋林风帮腔:“不让惦记还不让看了啊!”
“想的美~”徐乔背着包包就走,“我得回家给我爸妈看去。”
等到徐乔走了,宋林风就把酒杯端起来了:“也就明城了,能让他公司不管,家也不顾。”
三儿赶紧撺掇他把视频调出来,宋林风放在杯子,点了播放。
视频里的星空很美,黑夜的晚风吹拂着明城身上的白衬衫,衬衫袖子挽着,比衬衫还要白的明城,只有背影,惦着脚尖,露着一双大白腿,全身都在发光。
而旁边的徐将,勾着唇角,侧着脸看着明城,眼里的深情隔着屏幕都快要溢出来了。
明城转身的瞬间,似乎是小白怕被发现,视频画面只有俩人的下半身,接下来就是徐将的强制性行为了。
俩人面对面站着,把脚丫放在一个盆里,一双散着柔光的美腿,膝超伸和膝盖都看不到,连脚丫上的半透明肌美色美甲都被脚丫衬得美极了,一双腿依旧美得都晃眼。
徐将穿着睡裤,牵着明城的手,俩人踩着盆里的衣服,似乎是在逗明城笑,还说了句,“行不行?办个转正仪式,给个名分。”
话是这么说,人确是笑着的,很明显,是徐将的无理取闹。
几秒钟的视频,宋林风和三儿整整看了十几遍,反反复复地看。
“就说为什么只肯让我留这个视频,明城只露了腿。”宋林风哼了声,挑眉看向身旁的三儿。
“徐乔这小奸细,压根儿就没跟严叔小白断过联系,肯定没少给她哥下功夫,说不定还试图买通过孩子们呢。”
三儿赞同极了:“她画的那副王八戏荷图还在阿将办公室里挂着呢。”
田灏又凑过来了:“看什么呢。”
宋林风把手机扔给他:“你表妹不是最近寻死觅活的吗?让她歇着吧。”
“都劝了,劝不听啊,非说徐将和个长得像筐的村姑在一起,肯定是被下蛊了,说什么不怪他,总有一天徐将会清醒……”
田灏说起这事儿就愁,把手里接过来,低头看着视频上的一双腿傻了眼:“这……这加滤镜和特效了吧?在黑夜里居然会发光?为什么连脚都会发光?一点毛孔都没有啊!这腿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为什么连膝盖都看不见?这是人腿吧?还是女鬼?”
三儿冷哼一声:“这算什么。”
田灏身边的小姐姐,是个见惯了美女的,捂着嘴巴,指着田灏手里的手机屏幕。
“这太美了,围度细得刚刚好,怎么做到瘦而不柴的?皮肉包裹得连骨头都看不见,我头一次见肉相这么好的腿!这腿长得快有120公分了吧!”
宋林风不置可否:“眼睛够毒的啊。”
田灏问她:“这……这没拉腿特效吗?”
小姐姐都看直眼儿了:“原相机拍的,找的角度还不好,会把人拍短,视频里都这么
美,现实得有多绝啊,那些腿上保险的明星根本比不上,她连膝盖都看不出来,为什么她在洗衣服!这得上保险啊!洗衣液会伤皮肤的!”
三儿挑眉问她:“那以你来看,她和田曦……”
小姐姐也不顾田灏在身边了,直接皱了眉,严肃极了:“董少,不要拿她跟田曦比,这是对这双腿的亵渎!讨厌!”
三儿笑得嘎嘎的:“是我的错~”
宋林风笑着跟田灏说:“你表妹见了她,只会知道「自取其辱」这四个字怎么写,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三儿还真是为了田曦好:“如果有一天,田曦把事儿闹大了,明城来了京城,你想想,她会有什么后果。”
田灏正看得入迷呢,眯了眯眼:“诶?她脚腕上系的什么?好眼熟……”
宋林风和三儿对视一眼,赶紧凑过去看——
“嘶……明城带上了?是妥协了吗?”
“不能吧,有可能是被徐将强制性戴上的。”
“也有可能是被徐将烦的。”
“但是是真好看。”
“很难相信是徐将设计的。”
田灏忽然大叫一声:“别碰她!为什么要玷污她!”
小姐姐也认识徐将,牙都快咬碎了:“徐少居然碰她!!!还摸她腿!!!”
宋林风和三儿笑到崩溃:“你难道不认识她旁边的人了吗?”
田灏选择性失忆:“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脚踝上也系着翡翠铃铛,哦~某宝同款是吧……”
不远处的男人听见了自家平台,啧了声:“我家东西怎么惹你了。”
宋林风笑累了,问田灏:“你兄弟成那个男人了?”
田灏摇头摇得果断:“我兄弟不可能触犯天条的,不会的,这绝对不是我兄弟!老徐你清醒一点!让我来!兄弟替你渡劫!”
宋林风只给了他仨字儿:“想的美。”
三儿直接把电话给徐将打过去了,梁峥为了准备打持久战的徐总,安了个新的信号接受器,花了不少钱,新信号器似乎还不错,响了不到五秒就接通了。
那头的徐将似乎正在吃什么:“喂。”
宋林风开了免提:“吃什么呢?”
“明城给我下的面条。”徐将吸溜着自家女人下的面面。
宋林风也不管明城在不在:“田曦被你拒绝的事,传得风风雨雨,在家闹自杀,已经住了好几天院了。”
吃得很香的徐将,还在吃吃吃:“自杀?关我屁事,死不死的,别拿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儿烦我,你是不是想挑拨我和我媳妇儿之间的感情?”
徐将压着声音警告他:“我告诉你啊,把你对明城的心思给我歇了,要不然,老子让你和田曦在黄泉路上做伴儿。”
“还醋着呢!”三儿看了眼宋林风的脸色,笑到崩溃。
宋林风提醒道:“田灏可在旁边。”
徐将喊明城了:“媳妇儿,媳妇儿,有人拿自杀威胁我,拿舆论逼迫我,你得替我做主啊!这人表哥想逼我和他们家联姻,道德绑架简直令人发指,你看我多吃香,你得抓紧啊。”
明城似乎被无语到了,在里屋没应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那头的小白好像听见了:“哈哈哈嘎嘎嘎嘎~”
徐将不气馁,声音更大了:“明城!你管不管!你个没良心的!你管不管我!”
明城被喊出来了,拿着徐将睡衣出来抖了抖:“管管管,我管,知道你吃香,知道你抢手,你正经点,万一是真的呢,人命关天的事儿。”
明城还没说完就被徐将给堵了:“我很正经,既然知道我抢手,你为什么还不抓紧?你看啊,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现在就有一家姓田的,想让我当女婿,还拿自杀逼我,这证明什么你知道吗?”
明城:“证明什么?”
徐将恨铁不成钢:“啧,这就证明你男人我优秀,你能容忍别人觊觎我吗?有多少女人惦记我,你知不知道?你看看,都自杀了,多痴情啊,一路人女配都对我这么疯狂,你就不担心?”
宋林风和董三儿笑到眼泪纷飞:“我天!居然拿这事儿借机抬高自己身价,绝了!”
明城似乎更无语了,没接徐将的茬儿:“问问林风和三儿爱不爱吃笋子,喜欢吃的话,我明天去挖一些新鲜的,给他们寄一点过去。”
徐将很不乐意:“寄什么寄,他们不爱吃。”
电话这头的林风和三儿,毫不犹豫:“我们爱吃,我们要和国宝一个待遇,要吃新鲜的。”
“我们也要!”
电话那头突然冒出齐刷刷震耳欲聋的声音,属实让明城摸不清头脑,只能望向徐将,眼里装着很明显的疑惑——
他们也要?
他们是谁?
不知道客气一下的吗?
为什么那么多人爱吃笋?
你的朋友不应该是那种天之骄子吗?
为什么连笋都吃不起?
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为什么都要吃?
自己去网上买一些不行吗?
9块9一斤还包邮……
明城眼里明晃晃写着:你是不是骗婚呐?你朋友连笋都吃不起,你肯定是个冒充有钱人的穷光蛋,哈~被我发现了!
徐将觉得有些丢人:“我和他们不算太熟……就是认识……”
电话那头炸了窝——
“诶?徐少?我没听错吧!”
“徐总,怎么?在大山里陶冶了几天情操就翻脸不认人了?”
“就是,做好事就瞧不起兄弟了?”
“我们也经常捐款的,我们也做慈善的!”
“这位有爱心的徐总,够过分的,你忘了我们曾经并肩走过的路,一起喝过的酒吗?”
“还不明白吗?人家徐总看不上我们,觉得我们是草包富二代。”
“我们怎么草包了!我们也会挣钱的!”
“人家是谁啊!京城徐家大少,我们是谁啊!我们只是群纨绔子弟罢了。”
“哎!人家不愿意跟我们玩儿。”
“呵,有钱有屁用,吃的笋还不如花花吃的好呢!活的还不如熊猫呢!我下辈子要当国宝!”
似乎还有个喝醉了的,“凭什么看不起老子!就因为老子不是长子,就连笋都吃不到吗?我抗议!我要吃笋!我要和国宝吃一样的!”
明城:“……”
梦想如此简单的吗?一群有钱人为什么要抢她的梦想?
“行行行,等明天我和你们嫂子给你们挖点寄过去。”徐将还是想着兄弟的。
毕竟还有用到兄弟们的地方,“最近
有没有找我的?寻死觅活的,越疯狂越好,给你们嫂子说说。”
小白的嘲笑声照旧很大:“哈哈哈哈哈哈哈~逼婚又出新手段了。”
宋林风和三儿:“说实话,还真没有。”
徐将还怀疑呢:“嗯???”
田灏掺了句言:“都在传你不行了……”
徐将毫不在乎,直接下了通牒:“老田,我最后说一遍,你表妹是死是活和我无关,不管她是因为什么闹自杀,麻烦请她死自己家里,敢脏了我和我夫人的眼,我不会手软。”
谁都能听见徐将公之于众的这声“我夫人”,小白抿唇偷笑看向明城,眼里都是打趣,明城自然看见了,赶忙把视线挪开,装没看见的。
田灏知道徐将不是在开玩笑:“知道了,她也不是为了你,她就是觉得面子挂不住了而已,哭几天就好了,没多大事儿,外面传的离谱罢了。”
那头的梁峥:“哟~合着不是为了徐少啊~”
被笑话的徐将,跟明城转移话题:“媳妇儿,你别看我抢手,只要我一转正,这些都不叫事儿,你看,我的转正事宜……”
小白笑得肚子疼:“哈哈哈嘎哈哈哈~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这事儿!姐夫,你非逼明城姐给你搞个转正仪式,这不多余嘛!”
明城笑骂:“他还没转正,你叫他什么姐夫。”
徐将毛了:“诶?你什么意思,明城!造反是不是!”
明城不理他,去屋里了。
电话那头的宋林风,看了眼身边的三儿:“阿将,不对吧,你不是跟我和三儿说你和明城在一起了吗?怎么还来了个转正?”
徐将喝了口面汤,觉得身子都暖了:“这叫情趣,你懂什么。”
宋林风笑了下:“那请问徐总,您什么时候才能带徐氏老板娘回来啊?您别是打算这辈子都和徐氏老板娘待山里吧?”
徐将实话实说:“山里正是好时候,我和明城商量了,在这儿歇段日子,就当休假了。”
宋林风听着那头徐将吸溜面条的声音,听饿了,喝了口酒:“我最近也挺累的,要不……”
“不用想。”徐将直接把电话挂了,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那头的三儿开始治宋林风:“怎么办!我也想去!想个办法呀!”
宋林风想了好几天办法了:“我有什么办法,小奸细都被关在家里,治你将哥去,治我有什么用。”
三儿馋得很:“徐将买的那两头猪肯定好吃,你说,明城徐将会不会给孩子们做烤猪……”
宋林风又喝了口酒,顺便把口水咽回肚子里:“别说了……”
……
明城今天没课,一大清早就去和徐将挖笋了,明城无数个屁墩儿之后,笋便堆在了义站院子里,虎子在旁边帮他俩守着猪。
这次明城没剥笋壳,挑选好漂亮的笋子,把尾部切掉,用保鲜膜包好,挨个装了箱。
原因是这样的,徐将呢,这几天发了个朋友圈,附带着两张照片。
一张照片是,明城在大盆里洗好的大胖笋;另一张照片是,明城给他做的腌笃鲜,还能隐约看见里面放的松茸和松露。
表面上,徐将是炫耀自己和国宝一个待遇,能吃到新鲜的笋。
实际上,其实就是暗戳戳秀恩爱,炫耀自己有人照顾有人疼。
徐将朋友圈里平时除了楼盘广告,连个屁都没有,现在正值吃春笋的时候,怎叫人不眼馋?
此朋友圈一出,不管是客户还是兄弟,家里亲戚还是合作伙伴,包括宋林风和三儿,还有“一代小奸细”和徐川贺兰,全都在要笋笋吃,让徐将给寄过来。
徐将本想当成看不见,可明城因为宋林风给孩子们掏了钱买文具,就在电话里随嘴问了一句。
可想而知,虽然只有一百块,但这俩货压根儿不客气,一个兄弟要,另一个兄弟也要,只能给听见了的人全给发过去。
还有没什么眼色的工程队组长,吃明城做的腌笃鲜上了瘾,成天在徐将屁股后面要腌笃鲜吃。
徐将被治得实在烦了,只能答应他,结果就是亲自去挖笋。
明城没课的时候,徐将要么不去工地,要不就是带着明城一起去,俩人基本都是黏在一起,更别提挖笋了。
靠着明城自带的锦鲤属性,成功完成任务,获得了不少雨后胖春笋。
被迫营业的梁峥,正在往车里搬箱子:“真行,徐少吃个笋都能成标杆,我都不敢往朋友圈里发笋,就怕亲戚朋友要,你倒好,越有钱的人越讲究吃,您不知道吗?”
徐将肠子都快悔青了:“谁知道脸皮厚的人这么多。”
看猪的虎子,似乎很是同意:“汪!”
等到都打包好了,明城怕猪在车上调皮,不让徐将开自己的车。
于是小白开着三轮,带着明城和徐将,梁峥,还有一车笋和一头猪,一块大腊肉,先去了河边。
徐将做了两个大的鱼抄子,梁峥和徐将在抄鱼,照旧是大鱼留下,小鱼放生。
明城找了把刷子,又把大胖猪好一个洗,小白笑到实在没力气帮明城洗猪,虎子边玩水边帮明城看猪。
于是,除了猪,又多了几桶鱼,一行人就这么去了工地。
当兄弟们看着自家国色天香的老板娘牵着头猪站在工地的时候,是不怕被炒鱿鱼的,因为顾不上了。
就连开挖掘机的小陈,平时不苟言笑的小伙子都在驾驶室里笑得大声极了,当然,最大声的,还当属工程队组长。
小白和梁峥又控制不住了:“看你们老板多好,还给你们买猪吃!老板和老板娘亲自去河里洗的猪哦~”
明城脸爆红,抱怨身边的徐将:“你看啊!”
谁家老板娘牵过猪啊!谁家老板娘被一群员工这么嘲笑过!这老板娘一点也不好当!
徐将把媳妇儿搂在怀里护着,指着施工现场的人骂:“笑什么笑!我和你们嫂子亲自给你们洗的猪,挖的笋,给你们加餐,还笑!有什么好笑的!”
结果就是现场的掌声雷动,同时伴随着更大的嘲笑声:“徐总威武,嫂子威武!哈哈哈哈哈哈哈!辛苦了!”
明城牵着猪就往回走:“不给他们吃了,他们笑话人。”
徐将无条件听自家女人的话:“你们失去了它。”
工地厨子也是个年轻能干的小伙子,都叫他周儿,赶紧过来拦着。
“诶诶诶,嫂子,别别别,这可是老板和老板娘的心意,我这就杀猪,做红烧肉吃。”
明城终于把这头怎么都吃不饱的猪给送出去了,天知道这头猪这两天吃了多少草和饲料,逮着什么吃什么,总算是去了一块心腹大患。
明城给徐将戴好工地帽,徐将就去干活儿了,美名其曰给明城挣钱花。
被笑话的老板娘开心了,和小白把车上的笋子都搬了下来,在工地搭建的临时厨棚里剥笋。
工地搭的灶台很大,有三个呢,还有不少行军锅,周儿听组长说了好几回明城做的汤了,早就馋了,分了一个大灶台给明城,让明城尽情发挥。
明城看着放在桌上的面粉,转头问周儿:“周儿,我记得,你们徐总是不是吃馒头来着?”
周儿点点头:“兄弟们也吃的,可是做馒头太麻烦了,我基本都是给他们做米饭。”
明城笑笑:“有案板吗?时间还早,我蒸锅馒头给兄弟们吃。”
周儿赶紧去找案板了:“好咧。”
小白早就馋明城做的大白馒头了:“看来还是姐夫有影响力,我和严叔要吃你做的面点,几年没要来一次,哼~现在怎么不嫌揉面累了!”
明城嗔他一眼,小声警告:“不许跟严叔大嘴巴,听到没?”
小白傲娇得很:“哼~”
要说不说,小白和周儿都比明城的力气要大得多,一人一大盆面,属周儿的最软。
被笑话的明城不服气:“我以后一定要买个揉面机,一定。”
明城用了酵母醒发,面发得非常好,满盆的面组织全是蜂窝状。
徐将回来的时候,明城的大白馒头已经开始上笼屉了,超大的笼屉,一层一层垛在灶台上。
周儿都踩板凳了,小白在下面给递笼屉,明城还在案板上揉面。
梁峥一南方人也爱吃面食,一拍手乐了:“以后多带徐氏老板娘来工地吧,有馒头吃。”
徐将看着乖乖揉面的明城,一眼都舍不得移
开,低头笑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上天还是眷顾他的,他记得贺兰女士曾经说过,馒头养胃。
徐将把眼里的红拼命压下去,扬着唇角,过去找自家媳妇儿,从身后搂住明城的腰身,看着面板明知故问:“做什么呢?”
明城垂着眸子笑:“你不是爱吃馒头吗?给你做点馒头吃,抗饿,干活儿不累。”
徐将吻了吻她后颈:“累不累?”
明城摇摇头:“不累,揉几块面累什么。”
怎么比得上一个金尊玉贵的翩翩公子,从小到大的贵公子,跑山里帮孩子们修路累呢?
如果不是她,他大可不必这么累,估计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坐着看报表批文件吧。
徐将肚子叫了:“媳妇儿,我饿了,怎么办……”
明城回头看了眼笼屉:“腌笃鲜已经在炖着了,和馒头还得半个小时才能好。”
徐将要她哄:“可我饿了……”
明城能当着别人的面哄他就怪了:“饿了也没办法。”
徐将享受到媳妇儿晚上的温柔乡,一听明城不哄他,立马不乐意了:“造反啊,连句贴心话都没有!”
明城看了眼灶台:“要不你去烧个火?说不定火大点,能熟得快一些。”
周围的人都在偷听:“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现实哦!”
徐将很讨厌周围的电灯泡:“去去去!不干活儿干嘛呢!”
说着就自个儿坐到灶台前的板凳上,往里塞树枝,体验当伙夫的感觉。
明城听着某人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心里偷着笑,这男人,摆明了就是让她听见。
“完全不心疼自个儿男人,老公可是自己看上的,又不是捡来的,现在就这样,以后结婚怎么办,果然一点儿良心都没有。”
徐将见明城当听不见的,边添柴,边冒火:“害什么臊,晚上怎么跟我说的,脱了裤子不认人,说好的对我好呢,连哄我都不哄,骗子。”
“骗子”明城:“……”
非要说出来干嘛,都在偷听呢!
抱怨媳妇儿抱怨了大半个小时的徐将,吃到媳妇儿做的大白馒头时,消停了。
山里条件有限,没有多少菜,换不了多少花样儿,但明城还是每天悄悄给徐将换不一样的菜单。
草鱼、鲤鱼、青鱼、鲫鱼、烤的,煎的,炸的,炖的,蒸的,煮的,焖的,只不过有些不认识的鱼,明城不太敢给徐将做。
又见徐将爱吃主食,更是换着花样儿给徐将做,主食每顿都不带重样的。
米饭、馒头、花卷、大饼、包子、面条、锅贴、煎饼、葱油饼、馅饼、火烧……
天天都有媳妇儿送饭的徐将,成天被施工现场的弟兄们笑话。
徐将不仅不恼,反而高兴,以羡慕为基础的挪揄,怎么能不甜?
徐将又一大早去工地了,明城乖乖坐在小板凳上,正在给徐将包饺子。
刘姨把案板放在了一张大木头矮桌上,又把桌子摆在厨房外的屋檐下,正好是阴凉处,怕晒到明城,还给明城支了一把超级大伞。
三大盆馅满满当当放在案板上,猪肉白菜,鱼肉和韭菜虾仁里面还放了鲜美的菌子。
刘姨不太会包饺子,在帮忙揉面、活馅儿,看着明城忙活。
包过饺子但是不怎么熟练的小白,在拿着擀面杖,帮忙擀剂子。
会包饺子,并且很熟练的严慈,由于心气儿不顺,就是不干活儿。
一点活儿不干的严慈,坐在灶台边,嘴里嘟嘟囔囔、唠唠叨叨的,嘴巴就没停过。
“包饺子?嗤!我都不知道某人居然会包饺子!两三年了,包过饺子吗你!”
明城不搭理他,严慈也不在乎,继续叨叨叨:“没男朋友的时候,屁事不管,有了男朋友,天天忙活……”
严慈觉得自己受不了这委屈:“就知道给自家男人做好吃的,来了三年,还没最近三天做饭次数多,哼……”
明城捏着饺饺,不吭声:“……”
真能叨叨啊,但她不听。
下课铃响了,孩子们从教室里冲出来,正值大课间,也没去玩游戏,全都围到长方形的矮桌周围,杵着脸蛋,蹲着盯明城……手里的饺子。
孩子们见明城拿着勺子,挖了一大坨馅料,一双纤长细嫩的手比饺子皮还要白很多,一捏,下一秒,一个圆咕隆咚的大胖饺便又被放在了案板上。
“哇~~~”
明城很护她的大胖饺子:“诶诶诶,注意口水啊,馋猫样儿。”
严慈挑拨离间的机会来了,指画着包饺子的明城:“看到没?你们地位根本不行,你们明老师心里压根儿没你们,她给你们包过饺子吗?再看看现在,包次饺子三种馅儿啊!你们加起来都抵不过你们姐夫一个,啧啧啧啧……”
天天歪歪脑袋:“这不是应该的吗?”
蹲在刘姨身边的靓靓,附和道:“我们有刘姨啊,哪用得着明老师给我们做饭啊,刘姨也不让明老师碰菜刀啊。”
冬冬小脑瓜转得很快:“我们不干活儿嘛,用不着吃那么好,以前我们连盐都吃不上,现在不挨饿就已经很好了。”
晶晶也同意:“就是,校长你现在也不干活儿,也不用吃那么好。”
阿福点点头:“姐夫对我们很好的,我们能有这么有本事的姐夫,是我们的福气。”
月月最能说到点子上:“姐夫又要赚钱,又要修路,很累的,乔乔姐姐说,他都没有假期的,每天工作到很晚很晚,而且……上个月,姐夫都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是该吃点好的补补。”
爱打篮球的洋洋,现在已经完全偏向徐将了:“都怪明老师,明老师之前对姐夫不好,让姐夫难过,她现在要弥补才对,给姐夫做点好吃的是应该的。”
明城停了手:“欸?我怎么对他不好了?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对他不好了?”
洋洋摊摊手:“你都不理他啊,你上厕所他都在外面守着,你都不和他说话,就当看不见他的,他对你多好啊,还给你检查胳膊,生怕你受伤,就算是顺便揩油,那也是勉为其难才吃你豆腐的,是不得已而为之。”
明城被掀了老底,大眼睛眨了好几下,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围在周围的孩子们,看着明城脸上大写的尴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严慈质疑自己的语文课成果:“勉为其难?不得已而为之?谁告诉你这成语可以用在这里的?”
洋洋不管:“姐夫给我买了个新篮球,还是名牌的。”
严慈:“……”
好吧,是贿赂的成果。
小白拍了拍手里的面粉:“一篮球就把你收买了啊?你姐夫吃你明老师豆腐,你居然这么替他做伪证,你的良心何在?”
洋洋不以为意:“小白姐姐,这里最没资格说我的就是你。”
明城附和:“说的没错。”
小白“啧了声”:“明城姐,干嘛呀,我向着你呢。”
明城毫不领情:“向着我?把我的倔强拔笋撅腚照和四脚朝天屁墩照发给你姐夫,这叫向着我?你的偏向,让我想一屁股撞死自己,早些投胎做国宝。”
刘姨和孩子们大声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白吧唧吧唧嘴:“表这样嘛,你努力又迷茫的样子很可爱的,你的倔腚照都被姐夫拿来当手机屏保了……”
明城闭了闭眼,想起徐将的手机屏保就想掐死小白。
小白不敢吭声,默默拿起擀面杖保护自己。
明城哼笑一声,手里包着饺子,威胁着一圈儿人:“我先说好啊,不许给我收受贿赂,不仅限于红包、茶叶、烟酒、渔具、瓷器、摆件、文玩等等……以及各种价值超过十块钱的物品。”
话是这么说,也
没什么主谓人称,眼睛却只看着严慈同志。
孩子们齐刷刷看向被针对的某人,眼里带着很明显的质问和怀疑。
刘姨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点也听不出来是「特指」。”
严慈高傲极了:“瞧不起谁呢,我严慈可是一个有骨气的男人,你以为我是小白啊?就因为一个红包,称呼都改了,我都鄙视她~”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小白,嗤笑一声:“严叔,你就是嫉妒我~你知道我姐夫给我的改口费红包多大多厚吗?你不知道~略略略略~”
严慈对小白进行了相当严肃的批评教育:“你还挺骄傲?你不反省就算了,居然如此嘚瑟?你思想有问题,有大问题,你又不是她亲妹,瞎认什么亲戚?你的问题相当严重啊,你得好好反省一下。”
小白摊摊手,挥着擀面杖:“那有什么,你不也不是明城姐亲叔吗?我姐夫不还是对你恭恭敬敬的,我还听见他跟你说,以后学校要是资金周转困难,或是缺什么了,就让你直接跟他说。”
严慈“啧”一声:“你和我能一样啊?她爸妈和我啥关系?”
明城冷不丁补了句:“那也不是亲的,血型都不一样。”
刘姨、小白和孩子们疯狂嘲笑:“哈哈哈哈哈哈!更别提血缘了呢~”
严慈决定教育教育自家丫头:“诶诶诶!太冷血了吧你!我要告诉你爸你妈,让他们打死你,我看你还敢不敢不孝顺了。”
“冷血”的明城:“我不孝顺也是他们教出来的,他们还有资格打死我?都怪他们。”
孩子们和老师们面面相觑:“诶?有道理诶!”
严慈把小白手里的擀面杖夺过来,举到头顶:“我今天就替你爸妈好好教训教训你!我让你目无尊长,鄙视长辈。”
纹丝不动的明城:“动手吧,我不介意你进去踩几年缝纫机。”
严慈一棒槌下去,停在明城脑门儿前面。
孩子们眨眨眼,看着严慈熟练卡壳的动作:“校长,我们支持你,加油~”
老师们也过来凑热闹,拿着板凳坐在周围:“校长,你这个动作,我们已经看过无数次了……”
刘姨抬眼看严慈:“我是真想知道,你这棒槌下去,老天爷会不会惩罚你。”
稳如老狗的明城,打了个哈欠,把手里的饺子放在案板上:“不知道下辈子能不能当上国宝……”
严慈很郁闷,直接把擀面杖还给小白:“没法管,真的,愁死了,又懒又馋又不爱干活儿,脾气还古怪,徐将眼瞎了啊。”
明城很欣然地接受了:“我们俩瞎一块儿去了。这不正好?”
孩子们的嘲笑:“这叫般配~”
严慈又开始碎碎念,念叨着念叨着,看了眼盆里的馅料:“你包都包了,差那么几个鸡蛋啊?你见过谁家素三鲜饺子里没鸡蛋?”
明城看了眼刘姨正在活的馅儿:“这里面有菌子,提鲜够用了。”
严慈“啧”了声:“怎么回事儿你,要不是徐将,我还在为钱发愁,不差这么几个蛋了,他多累你不是不知道,赶紧加上去。”
明城抿抿唇,没动。
刘姨无奈:“我要去后院捡鸡蛋,把鸡蛋加进去,她死活不愿意,非要留给孩子们吃。”
孩子们开始闹腾:“明老师,我们也吃饺子的,把鸡蛋放进去,我们也能吃到啊,你就把鸡蛋放进去吧。”
连最贪吃的阿福都说:“对啊,你就加进去嘛,咱们这儿很少吃饺子的,我们想和姐夫一起吃好吃的。”
黏在明城身边的天天和月月:“我们哪有姐夫辛苦啊,他哪用得着在大山里顶着太阳干活儿啊?”
“明老师,求求你了,把鸡蛋放进去吧,我们能有那么多文具,全靠姐夫了。”
明城被晃得没办法包饺子:“别跟我这儿闹啊,我把这几天抓的虾全放进去了,满满一盆虾仁丁,够你们姐夫吃了。”
孩子们还在闹,严慈抿抿唇,一闭眼:“行行行,前些日子徐将回去的时候给学校打了笔款,以后孩子们不会饿肚子了,不差几个蛋了。”
明城没说话,抬了眼。